边关的需求量不小, 水泥厂的存货也还可以。
萧呈渊等人决定在陇州城内停留三日,等厂里为他们备足货, 先运一部分回去,剩余的随后再派人送过去。
事情落定,水泥厂负责人带萧呈渊等人去城郊验了货再回衙门时已到下午。
叶如尘在前方带路, 心想为什么一有贵客上门就要住在知州宅内,住驿站不行吗。
谢同知哭笑不得, “大人,不太合适。”
知州宅本就有接待上级、商政议事的作用。
虽然萧呈渊不是上级,将军品级也没有很高,但加上小侯爷的身份,到了陇州怎么也不能让人家去住驿站呀。
唉,叶如尘叹气,怪不得宅子那么大,还不如一分为二, 他们一家住个小小的就够了。
“叶大人,萧某可早就听说过你, 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呈渊背着手在后面跟着走,才半晌时间,就褪去了高冷酷哥的伪装,喋喋不休这话着实多了些。
“叶某也久闻萧将军名号,当真是少年英雄,令人敬佩。”
才刚理清他们皇室复杂的姻亲关系,弄明白萧呈渊是哪家小侯爷的叶如尘微微颔首,商业互吹张口就来。
“你我年纪相仿,就别来这一套了。”
萧呈渊看着他,突然问道:“叶如尘,你多大?”
问得莫名其妙,叶如尘淡淡回道:“二十又五。”
萧呈渊嘴角微翘,“我比你大一岁,便叫你如尘吧,你可称我声萧大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叶如尘闻言面无表情看向他,眼神上下扫视一圈,沉默不语。
“怎么了?”
萧呈渊低头看看自己,应该没什么不妥,“我脸上有东西吗?”
叶如尘摇了摇头,目光幽深直视萧呈渊,似乎能看透一切。
萧呈渊敏感的竖起防备,默默后退半步,拉开些距离才能保持安全感。
只听叶如尘缓缓开口打破有些凝固的气氛,“你应该没有二十五吧,大概二十三左右?”
“啊?是吗?”萧呈渊面上有一瞬的呆滞。
“不是吗?”叶如尘反问。
“嗯,应该是吧,记错了。”
“你怎么看出来?”萧呈渊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窘迫。
“猜的。”叶如尘淡淡说道。
萧呈渊一幅见鬼般的模样,倒是安静了下来。
年后叶如尘就招了十几名下人到府上,提前交代一声,萧呈渊等人的客房就收拾好了。
晚上,叶如尘在府上设宴,叫上谢长观过来吃了顿便饭。
因为都是军中出来的糙汉,便没打扰家人,顾青辰只过来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叶如尘也让下人询问了顾父,看是不是在京城相熟的人,要不要一起吃饭,顾父听完名字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顾母先记起来和他说的。
“是那个小屁孩啊,都能自己带兵打仗了,他多大了?”
顾母道:“你忘了,和辰儿同年,比辰儿还小几个月。”
“哦。”顾父点了点头,和传话的下人说,“不熟,不去。”
宴席上,几杯酒下肚,话题也渐渐聊开,叶如尘方知萧呈渊十一二就已经上战场了,的确能称一声少年英雄。
“你在嘉峪关多长时间了?”
“两年吧,说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回京了。”
“这么久?”叶如尘有些惊讶。
“嗯,三年前越州大乱,小爷自燕京千里奔
袭去大干了一仗,一干一年,结束后奉命调来了嘉峪关。”
萧呈渊解释完,又添了句:“小爷这么多年征战四方,战无不胜!”
叶如尘笑着举杯道,“萧将军英勇,我敬你一杯。”
萧呈渊也跟着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让人通体顺畅。
“得了吧你,咋不说你还在越州栽了一跟头的事呢?”贺平毫不留情的掀了萧呈渊的老底。
叶如尘唇角上扬,“洗耳恭听。”
“叶大人,你猜越州大乱他为什么是从燕京过来?”贺平问。
这有什么好猜的,“难道不是萧将军本就在燕京,收到消息后赶过去的吗?”
贺平大笑,“哈哈,是这样没错。”
“可是南月国来犯,我们在越州可不止守了一年,此前萧将军也一直在越州呢。那时将军年轻气盛,带着一队人莽莽撞撞去搞偷袭,结果被人反将一军,摔了脑袋不说,还被人下了蛊。”
叶如尘一愣,“下蛊?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吗,哪里人神神鬼鬼的,正经事不做净搞些乌七八糟恶心人的东西,吓死个人。”
“蛊这东西靠谱吗?”叶如尘有几分好奇。
“说不准,但的确有几分诡异,反正最后是解了。”萧呈渊想起那事脸都黑了。
旁边的亲卫重山闻言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没有说话,叶如尘若有所思。
贺平吃了口菜,调笑道:“所以咱萧小将军是回燕京养伤去咯,等越州大乱他再从燕京回来时,军里都不敢让他上场了。”
“就你话多!”
萧呈渊瞪了贺平一眼,“不过一时大意罢了,小爷最后还不是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对对对!”
这点不得不承认,贺平发自肺腑的佩服,“将军骁勇善战,英勇无比!”
萧呈渊勉强丢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过去,“那是自然。”
翌日上元节,不等晚上大街小巷就已经热闹起来。
湍水公园人头攒动,公园门口已摆起各种摊子,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一片欢腾。
一辆马车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缓缓前行,然后停在了公园入口旁。
萧呈渊坐在车内,身形笔挺,眉宇间透露着几分慵懒,他掀起车帘往外看去,“重山,这就是那个湍水公园吗?”
“是。”
重山下了车,扭头对萧呈渊说,“这公园写的不许马车入内,侯爷稍等,属下询问一下何处能停车。”
本以为叶如尘作为东道主会带着他们在陇州城转转呢,谁料早上叶如尘只介绍几个地方就打发他们出来自己玩了...
但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以理解。他们也无意打扰别人一家,于是便自己出来随便看看。
旁晚时分,叶如尘也带着家人来了湍水公园。
公园内的太极湾上,聚集许多游人,三三两两的在河边嬉戏玩耍,但重点是看桥上的铁水打花火,灿如星河雨下,引得岸边观者欢呼不断。
第121章 学院开学
喧哗声中, 在一角宁静之处,两抹身影携着月光静立在岸边,面带浅笑相依偎着看不远处嬉戏的众人, 眸光透亮动人。
一轮皎月, 满天星斗, 道路旁、树林中挂着七彩花灯, 照的夜晚也很明亮,人们手捧玲珑河灯轻轻推入水中。
叶如尘搂着夫郎眺望远方,河中有万千流光织成的画卷,带着数不清的期许祝愿无声飘向远方, 汇入天幕。
叶如尘搂着夫郎眺望远方,河中有万千流光织成的画卷, 带着数不清的期许祝愿无声飘向远方,汇入天幕。
“真好。”月团圆人团圆,顾青辰不禁感叹。
叶如尘勾了勾唇, 看着夫郎俊秀的脸庞,“比之往年在武同府的呢?”
“家里的最好。”
顾青辰轻笑, 掰开叶如尘的大手挤进去十指相扣,随后扭头看向他,补充道:“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眸光如水,温柔明澈,泛起情思绵绵。
月光下,叶如尘低头,如羽毛般轻柔的吻印在那双眸之上, 晚风柔柔地吹,带来阵阵沁人香气。
下巴被抬起, 温热的气息从额头寸寸下移,蜻蜓点水般触碰,最后亲上了柔软的唇瓣,酥酥麻麻。
心跳有几分紊乱,顾青辰睫毛轻颤,缓缓阖上眼,玉颈高昂,叶如尘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他的脖颈上摩挲着,皎洁又美好。
元宵之后,萧启渊等人离开了陇州,湍水学院也跟着要开学了。
湍水学院与县学不同,他不完全属于衙门,归属并未划分清楚,因为当初建院的钱叶如尘个人也出了大半。
暂且定的是在衙门支持下办学,而学院的一切事宜由学院自己负责,衙门有监督权但不能随意插手。
既然如此,学院日常消费也不能光靠别人给钱,要自负盈亏,所以它同别的书院一样,也有自己的学田,靠学田经营支撑学院的开销。
衙门会给予一定的财务资金帮助,但只是叶如尘在任期间。
往后换了知州,谁知道人家怎么想,将来的事将来再考虑,主要还是靠学院自己,看能不能发展下去,有没有实力站稳脚跟。
学院的管理方式与传统书院、学堂大不相同,叶如尘基本是将现代的教学模式搬了过来,又结合实际情况修改了一下。
学院目前只设了小学部和初中部,共九个年纪,以教书育人为目的,首要办学宗旨不是科考。
但也不会脱离科考,该靠拢还是要靠拢的,四书五经是基础课程,必学的。
小学还能随便点,但初中就要全力准备科考项目了,初三结束学院会统一组织大家考童生,无论是否考过,都照常毕业,后续不会再管。
学院的一把手叫院长。
在这一点上,衙门还是有点小权利的,虽不能直接插手学院教学管理,但可以推选学院院长,毕竟出了钱,背后还打了官府的招牌。
第一任院长毫无疑问是叶如尘,或者说,名誉院长。
因为他主业是一州之首,不可能专心管理湍水学院的,所以就请了文尚书院的陈先平山长过来兼职副院长。
副院长人选也是寻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比陈山长更合适的了,陈山长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比较开明,想事情也通透,办夜学时与他接触很多,感觉是个不错人选。
可毕竟他还是文尚书院的山长,或许忙不过来。
本来叶如尘对这事也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提了一嘴后陈山长立刻就应下了。
陈山长本就看好叶如尘,听完叶如尘对于学院管理、发展的讲述之后更加支持,并表示在文尚书院的事情不多,可以试试兼任。
他还提出了一个别样的想法,正中叶如尘心头。
因为书院招生基本都是童生起步,或秀才往上,更有甚着只收举人,比如当年赵淮安差一点就能去的西林书院。
陈山长提出,湍水学院这边假如真的有人能考上童生的话,那可以由学院推荐他们去城内其他几个书院读书,帮学生开条明路。
虽然是否真有人能从他们湍水学院考上童生还不能保证,但努力努力万一成功了呢。
叶如尘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这事儿暂且就这么定了。
报道这天,湍水学院进门第一进院子就是报道处,有好几名教职工在那里办理学生入学事宜。
因为提前通知了学习的住宿制,所以学生们都是大包小包由家长送着过来的,门口热热闹闹。
虽说招生信息是写明了要女学生的,可真正来的人不算多,不过真的有人家愿意让自己姑娘过来,叶如尘就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学生们年龄大小不一,八九十一二岁的孩子们人数最多。
这个阶段的孩子大多都是在家中也读过一点书,但因为各种原因
,或家境贫寒、或调皮捣蛋等各种原因没有继续学下去的。
本以为大多都会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想到其中还来了一些商人之子。
商人并不都是大富大贵的,也都是普通百姓,可能比穷苦庄稼人要强些,起码有些小钱,能负担孩子的读书费用。
因为社会地位名声不太好,商人家的孩子去私塾学堂读书一般花的钱也会多点。
并没有明文规定他们要多出钱,但不知谁带的头,最初可能是为了自家孩子不要因为铜臭受到清高先生们的漠视而高价求照顾的,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这样的潜规则。
叶如尘对此表示不屑。
作为学院的名誉院长,报道第一天叶如尘自然也来到了学院视察工作。
他刚一进院,就听说有几个商人在里面等着想要见他呢。
去了之后才知道,几名商人居然在商量着送什么礼给他会好一些,完全是将私塾那一套给搬了过来。
叶如尘拒绝地十分果断,“无论贫富,湍水学院对学生一视同仁,不需要这样的行为,几位不必如此。”
学院在他的监管下,绝不会出现老师歧视学生身份、家庭的现象,女学生更是一样。
他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可能觉得免费的不会特别认真地教学生。
其实的确有不少人这样想,但又是看到了叶如尘这一路的所作所为,对学院报了一点希望。
眼前几位家长究竟怎么想的也说不准,要说人也不缺钱,完全可以上私塾,只不过私塾里学生年龄大小不一,孩子们可能不太适应。
总之,基于对叶如尘的信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来了。
叶如尘直言让众人放心好了,学院肯定不会随便乱教糊弄人的。
几名商人纷纷表态信得过大人,叶大人办的学院一定与众不同,按照招生规则,这里的学生都是年龄差不多大的放在一起,他们觉得还挺合适的。
来都来了,就先让孩子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看看如何再说。
报道的时间为两天, 陆陆续续来报道的有三百多名学生。
家长带学生登记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自家孩子在什么水平,想要报几年级, 登记处也安排的有老师对学生进行口头提问, 初步判断其层次, 并大概给出建议年级。
办完各种手续之后, 学院先根据年龄大小给大家安排了临时宿舍。
等报道彻底结束,学院首先组织了一场入学考。
大点的孩子都要写试卷,而年龄小、本就报一年级的小朋友们只需要一些口头上的提问,难度不大。
这次入学考会筛掉部分人, 同时确定其余学生的年级。
入学考的成绩出来得很快,当天考完试, 老师们连夜批改讨论,第二日名单就贴在了布告栏上,通过考核成功留下来的不到三百人。
因为是初步实行分级制度, 学生的水平不可能一下就精准的细分为九级,这样管理不当, 教起来也十分麻烦,而且他们的师资力量还没有那么充裕。
所以最终划了四个年级,一、三、五、七,每个年级两个班,共八个班,小学部和初中部分别在两栋教学楼。
学院也不是完全的免费,会收部分杂费,但并不高, 大多人家都能承担,若实在困难也可申请先欠着。
学生们按照班级重新分了宿舍, 宿舍与食堂相挨,位于学院东北角,连宿管阿姨和叔叔都给配上了。
时间安排是上五休二,休沐的两天理论上都要回家的。
但有极少一部分学生是家长看了报纸从县里来的,来回路程不短,所以这些学生可以申请休沐日留宿。
再说新请来的一批先生,皆是经叶如尘亲自面试通过的。
每个班都配备了班主任,其中多数年纪都不算大,年轻人没那么死板,更容易接受新的教学模式,也更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
校园内,顾父抱着元宵带着团子四处溜达。
办公楼内在召开教职工大会,顾母和顾青辰列坐席间。
顾青辰本就是最初确定的老师之一。
夜学那边,顾青辰教完了第一批算数,现在已经退出了,并且有先生也掌握了西数的基本计算方法,完全可以继续教其他人。
而顾母是年后应叶如尘邀请临时加入的,两人都是一年级班主任。
班主任本就需要耐心细致,尤其是对待低年级的小朋友们。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让年轻的男老师来应付还是挺麻烦的。
学生中本就有哥儿、女孩儿,再来两个老师也没什么奇怪的,反而更能平衡好学生们之间的关系,其余男老师都没有反对。
就算真有人觉得不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有叶如尘压着,不容众人质疑,接受不了的可以自行离开。
至于外界是否会出现非议并不重要,湍水学院不关心也不在乎,实践出真知,做好自己,等着看就是。
这场教职工会议主要是安排各项工作,学院不是只有教学任务,还有许多其他工作。
为了压缩不必要的职工数量,叶如尘将部分学院管理工作分摊到了老师身上。
至于教学内容与课程安排,老早就已确定好了。
学习不能只有枯燥,要穿插些休闲娱乐,调节心情,调动孩子积极性。
所以教学内容除了必学的四书五经和算数外,自然也少不了音乐、美术、体育、劳动课等等。
咱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顾母教唱歌教识字,顾青辰则教画画教算术。
算术这门课各年级都要学西数算法,并且小学部只教西数,等他们上到初中,为适应科举才会再教传统写法。
那个并不难,只要题会解,换个写法是很容易的事情。
话说西数应该会推广的很快,估计要不了几年,科举考试就能用西数算法作答了。
至于本学院院长—叶如尘,兴致上头,揽下了体育、探究两门课,跻身任课老师队伍。
谁让这两门课是他提出来的,其余人都搞不懂要怎么教。
好在这两门课都不费力,对他来说也不需要多复杂的备课,工作之余抽时间来随便上一下就好。
如此,叶如尘就像现代一样给学生们排了课程表,压缩上课时长,并在中间插了半刻钟休息时间。
像体育课和探究课,一周只有一节。
一群羊也是放,几群羊也是放,为节约时间,叶如尘可以一次性带两三个班同时上课。
若真忙起来没有时间,嘿嘿...
自由活动,或者,贡献给其他老师...
课程表一出,别说是学生了,老师们都十分新奇,细想来觉得挺好的。
以往上课时间太长很容易疲劳,越到后面越没精力,很多先生都是讲完之后就盯着学生自己念书、学习,有问题帮忙解答一下。
那样坐久了实在无聊,费神费力,反而会拉低效率。
能被招进学院的老师,都是接受了这一套新颖教
学模式的,大家都很期待,看这种新模式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体验和成果。
叶如尘做着会议总结性陈词,其余人听得认真,拿着笔不时记录着。
待到结束散场,叶如尘与顾青辰、顾母三人来寻顾父他们一起回家。
操场上的秋千椅轻轻摇晃,顾父竟然在上面舒服的睡着了。
顾母额间青筋跳动,顾青辰赶在顾母开口前叫醒了顾父,“爹,团子和元宵呢?”
“啊?哦。”顾父睡眼惺忪,伸展了四肢道:“团子带着元宵去别处玩了。”
叶如尘笑了笑,“没事,都来过几次了,也丢不了。”
“爹爹~”
身后一声呼喊,几人回头。
团子提着元宵从树上跳了下来,“看见陈副院长,听他说开完会了我们就回来了。”
元宵踢了踢两条腿,足尖离地面还差了点,“团子哥哥,你放我下来啊。”
团子闻言手一松,元宵啪嗒落在地上,一蹦一跳窜到叶如尘腿边,仰着头看向叶如尘,“爹爹,元宵饿了。”
元宵的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一串咕噜噜,叶如尘笑呵呵将他抱起来,“好嘞,我们这就回家~”
李沧海已经驾车等在了学院门口,几人上了车,轱辘缓缓转动,渐渐消失在长街上。
春风和煦的一日,阳光穿过枝丫洒在地面上,光影斑驳。
五年级两个班的孩子们迎来了第一节体育课。
叶如尘穿着一身劲装走来,手腕绕了几圈绳子,坠着哨子一只,在空中打圈转着。
他直接来到操场上,上课钟玲声响起,面前空空荡荡,鸟毛都每一根。
清风打旋吹过,叶如尘有片刻的呆滞,恍然间想起他好像还没通知学生体育课要到外面上。
五一班和五二班的同学们端端正正坐在教室,从班主任口中得知这门课是知州大人亲授,好紧张好紧张。
大家静静等待老师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课铃打响了,门口廊下空无一人。
同学们也摸不准什么情况,有些人坐不住了,但还是很乖的等着,极个别同学小声低语着,讨论知州大人会不会来。
叶如尘转了几个弯,行过几道门,来到初中部教学楼前,站在院中清了清嗓子。
大声道:“五一班、五二班的学生,出来上体育课!”
第123章 体育长
五年级两个班坐着的同学愣了愣, 立刻就有人扒着窗户往外看。叶如尘又喊了一遍,大家这才确定真的是在叫他们,于是赶紧跑了出去。
同学们都将头发束了起来, 穿着学院统一发放的服饰, 整整齐齐, 精神焕发!
一眼看去, 五年级两个班多是十二三的少年,学生们在院子里散乱站作一团。
叶如尘没说什么,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操场方向走去。
操场并不是从学院大门过来可以经过的, 倒是距食堂、宿舍不远,但要穿过侧边一道圆拱门。
开学了这么几天, 学生们相互之间才刚刚熟悉起来,对于校园依旧挺陌生。
学院很大,而学生们几天来的步迹只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 顶多再去教职工院找下老师,因为不熟悉, 都没敢到处乱跑。
这道圆拱门日日经过,也有好奇的踏进去瞄过两眼,却没人深入。
跟着叶如尘走了进来,大家心里有些期待。
叶如尘和少年们聊着天,“你们两个班班长选了吗?”
“选了,选了。”同学们积极的回答。
叶如尘问是谁,一名男生举手说道,“回大人, 我是五一班班长闻康。”
另一位看着有些腼腆的男生跟着说:“回大人,我是五二班班长苏文浩。”
五二班的班长看起来年龄不大, 约摸也就十岁左右,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个头窜的很快,和十二三的同班同学站一起,他显得格外小,比旁边男生矮了大半个头。
十岁上五年级放在现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们学院初次这样划分年级,所招学生又大多都是家境一般,没接受过名师教育的,他这个年龄能考五年级实属不易。
是个好苗子呀,叶如尘不免多看了两眼,“苏文浩,是吗?”
小少年乖巧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瞧这肉包子脸跟团子一样可爱,面色红润白皙,眼睛清亮,举止稳重有礼。
苏文浩身边高个子男生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笑嘻嘻道:“大人,文浩是我们年纪最小,但分班考成绩最高的呢。”
“原来如此,不简单。”叶如尘夸赞道。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过奖了。”
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学生们跟着叶如尘来到了所为的操场,看着就像练武场一样。
操场东南角有许多健身器材,和湍水公园的一样,同学们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好激动啊!
前两日湍水公园刚开放,又正值元宵节,公园里人山人海,那些好玩的器材根本就抢不到。
若他们竞争对手比自己大几岁也就罢了,但占着场地的都是一群大人,顶多让他们上去感受一下过过瘾,太残忍了。
没想到学院里竟然也有,啊啊啊!无声的尖叫在人群中传递,忍不住胡乱动作的手指出卖了少年们的内心。
兴奋上头,这时候学生们突然就不胆怯了,一个学生压着声音小声询问,“大人,那些是可以玩的吗?”
果然都是孩子,叶如尘察觉到同学们的心思,笑了笑说,“当然。”
“啊!真的可以!”
“哇,太棒了!”
大家哄得欢呼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做好准备迫不及待的要冲过去了,似乎想问现在就可以去玩吗?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现在不行。”叶如尘转着哨子,手指缠上一圈圈绳子。
啊...同学们依依不舍收回目光,眼巴巴看着叶如尘。
叶如尘继续说:“平时你们下课、饭后都可以过来玩,但只能是课余时间,不能耽误上课,更不能中午、晚上宿舍关门后还在外逗留。”
“否则就要请父母来学院坐坐了,严重的还会做退学处理。”
少年们有被吓唬到,但就一瞬间,下一刻满脑子就是叶如尘说的课余时间随便玩,竟然有这好事?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上课,按时回寝,绝对不会贪玩的!”
是吗?这雀跃的神情,只能看见贪玩两个字。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
叶如尘点了点头,“不要着急,我们先上课,等会儿自由活动你们想怎么玩都行。”
“真的吗?”
“嗯,体育课就是放松的。”
众人听罢,再次欢呼起来,紧张气氛完全消散。
叶如尘让大家排队站起,少年们手忙脚乱一阵动作,有些着急了,站得歪七扭八。
又不是当兵的,他们哪儿有什么列队经验,不像现代的孩子们,从幼儿园就会排队。
叶如尘伸手一比指挥着,“沿这条线分,五一班站我左手边,五二班站右手边,排成三队。从前往后,姑娘哥儿在前,男生在后。从南向北,矮个儿在南,高个儿在北。”
说完,叶如尘将口哨放嘴里一吹,“动起来。”
尖利刺耳的哨声让人一激灵,学生们慌乱按要求重新排队。
“嗯。”叶如尘点了点头,也站得差不多。
只是...
他说姑娘哥儿站前面,但并没有让全部男生都站后面的意思啊!
这队站得,二三排挤了老长,一排却空荡荡的。
学院姑娘哥儿人数不多,且大多集中在一、三年级。
而整个五年级六十来人,一班、二班才各两名哥儿、两名姑娘,总共就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