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by花落倾语
花落倾语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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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手上有凤血草,但能多一些,他岂会拒绝?
太子颔首,“虽未最终确认,但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此事应当十之八九。”
东河曦放松的靠回椅背上,“希望狼王有用。”
太子也点头,希望狼王有用。
转眼时间到得九月中旬,过高的气温略微有些下降,空气中再不那般令人燥热难受。
宁夫郎也已经离开,虽说还没有坐足月,只要包裹严密一点,加之眼下天气晴好,出门并无太大问题。
何况这些日子在东河曦这里住着,吃的可都是东河曦种出来给自家人吃的蔬果粮食药材,哪怕因着生产暂时无法用旁的药来治疗弱症,体质也要比生产之前强上许多。
若非宁少爷听说东河曦这边又要来一些上京城的贵人,且出来这般长时间,委实不好再继续住下去叨扰,就这看着自家夫郎日益健康的气色,怕是宁愿多给银钱都不想搬离开。
不过即使如此,宁少爷也在离开之时买了许多对自家夫郎孩子们有用的蔬果粮食药材,甚至若非东河曦这边种子暂时无法挪出来,他连种子都想买。
一时不能买到种子,宁少爷不死心的找到东河曦,请求他看在自家三个孩子与夫郎的份上,可以允许他在他这里长期定购蔬果粮食药材。
他是吃过自然阁里买来的蔬果粮食药材的,哪怕并不敏感,他这些日子也明显察觉到这位东河小公子宅子里所吃的与自然阁的区别来。
他家不缺银钱,为了孩子夫郎,即使求人他也愿意。
东河曦这段时间也去看过宁夫郎与三个小家伙,虽不到极为喜欢的地步,到底是自己看着出生的三个小家伙,他又与温温柔柔的宁夫郎颇为谈得来,不过是多种些菜的事情,不费事,反正不是他种,稍微想了一下便也就同意了。
不过他也叫宁少爷对外不可说是从他手中买来的,而是要说是从自然阁买的。
他可不想日后总有人跑来求他要买自家吃的这些蔬果粮食。
从槐树的销量里他是看出来了,有钱人是真多。
待得宁少爷他们一家离开,隔壁便就收拾了出来,准备留待之后过来的齐冉等人来看病时所用。
而另一件事便就是上月分株出来的凤血草又成株可以分株并采摘了。
兄长那里已经用去两株凤血草,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
只要再得一株,兄长身上所有的骨伤便就能尽皆治愈。
之后再成株的凤血草便就能拿来给阿爹阿爸医治。
当然,东河曦知晓之后要用凤血草的地方还有许多。
就例如此次要过来的莫常。
在他尚未将阿爹阿爸治好,南蛮那边还未采到新的凤血草之前,莫常肯定是不可能给他用凤血草的。
哪怕他手中有多余的凤血草。
但那株瞒下的凤血草可是他为着以防万一的,在没有富裕凤血草的情况下,那株瞒下的凤血草除非分株,否则他是绝不可能拿来给那莫常用的。
谁知道狼王过去之后,那支守护部落就能看在狼王的份上愿意放他们进神山去采摘凤血草?
万一不让进去,他手中的凤血草可就是仅有的了。
因此如非必要,他手中瞒下的那株凤血草他是没打算让他与长风哥之外的第三人知晓的。
等到阿爹阿爸也都治好,他才会可能让旁人知晓他手中还余有凤血草。
不过那也得是在瞒下的那株凤血草分株之后才会对外泄露消息。
无论如何也得保证自己手上有富裕的凤血草才行。

第207章
天空黑压压的凝着一片片乌云, 空气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还带着一些滞闷的热气,吹过的风刮在人身上, 也让人觉着有些不舒服的沉重。
一只只鸟雀啾鸣着低空飞过。
田地间正忙着查看出苗状况的村民们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这才出苗不多久,苗们还稚嫩, 这若是下一场大雨, 他们担心本就不够茁壮的苗们会被雨水给打死了。
看这态势,这雨怕是小不了。
村民们忧心忡忡的在田间地头转悠,不时抬头看一眼几乎乌云压顶的天空。
东河曦在小屋温养改造稻种, 太过专注, 加上心里还想着旁的事, 以至于并未去注意到今日天空的变化。
上次去小山头发现凤血草已然可以成株分苗采摘,但兄长那里正在愈合早前为着治疗肋骨而割开的伤口,眼看着再有两三日那些伤口就能彻底愈合, 他便没心急赶着给兄长治疗余下的骨伤。
总得给兄长休息的时间。
每次治疗骨伤都会将伤处的肉割开,虽说有黄藤花能缓解这些被割开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但却并不能彻底止疼,还会余下一些疼痛得他兄长自己忍受着。
虽每每过去看兄长时, 他都不曾在其神情上见到半分异样, 但这并不能说明兄长不怕疼,不过是知道这些疼痛是在治疗他的伤, 亦或是这些疼痛不及当初北狄带给他的那些疼痛半分。
就是因着这个,他才更为心疼。
早些时候凤血草不够时, 他心急, 想着要早日将兄长治好。
可眼下凤血草足够治疗他时,他却反而想慢着一点, 想让兄长有喘息休息精神的时间。
因此这次即使凤血草成株了,他也并未急着将其采摘回来制成药膏,想等着兄长身上那些伤口彻底好全后,再休息几日后再为其治疗余下的骨伤。
不过就是再等两三日的时间,不急。
当然,他这般的想法亦是征得过兄长的同意的。
毕竟事关兄长自己,他即使再担心心疼,也不能打着关心他为他好的旗号替其做决定。
心里转过这些念头,东河曦看了眼框子里今日需要温养改造的粮种,嘴角勾了下,眼里溢满笑意。
上次种子回来之后,长风哥便给他每日需要温养改造的种子定了量。
每日只得那些种子,再多便就不允他做了。
距离明年需要稻种还有好几月时间,大家都不希望他累着自己,东河曦明白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大家的关心,他便也就顺着他们的心意来。
东河曦心里好笑的同时又很是温暖。
今日需要温养改造的粮种已经快要完事,他想着完事后去看看墨书那边制作的药膏如何了。
早些时候将治兄长伤疤的药膏交于他制作,谁知竟是挑起了他制作药膏的兴趣来。
这些日子在他这里无事需要他忙的时候,墨书便就会去花铃苑与那些医丞待在一起,不是帮着人晾晒药材,就是帮着炮制简单的药材,然后就会在余暇时请教人做药膏的事情。
因着有他的关系在,那些医丞也对他算是倾囊相授了。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墨书制作药膏的熟练度肉眼可见的在提高。
这几日采摘回许多制作伤疤的药材,从晾晒到炮制都是墨书在负责,最后的制作药膏,墨书也期期艾艾来他这里求了去。
东河曦知道他这些日子的努力,便也就放心的交给了他。
这些制作伤疤的药材最后制作出的药膏是准备运去边关给长风哥祖父的。
早前他从长风哥那里得知,顾祖父想要为边关的将士求一些祛疤的药膏,虽说不急,但他也是将此事放在了心里。
只是前一段时间手中事情委实多,加之他也并未专门去种植那些药材,这还是后来特意种下一批,前几日方才成株可采摘。
虽放心墨书的办事能力,但他也不好就半点不关心了。
今日便就想着过去看看。
东河曦心里这些念头转完,这才蓦然注意到空气的变化。
抬头往外一看,天空铺开了一片乌云。
因着还不到遮天蔽日影响视线的程度,因此他也没及时注意到。
看天空这乌云的程度,今日的雨势怕是小不了。
正巧框子里的种子全部温养改造完,东河曦起身出门,一阵大风刮来,吹了他一脸,身上轻薄的衣衫也被这阵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都被掀了起来。
“小曦。”顾君谦从小院拱门进来,见他站在小屋门口,提步快走了几步。
东河曦笑着伸手迎接他过来,两只手握住,东河曦问道:“那边都忙完了?”
因着齐冉他们一行人这次过来得有些多,说是前后脚过来,怕是也不差着多少时间,因此该事先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
太子表哥虽是在这边待着,但也并非全然闲着,朝廷那边亦是不定时会给他送来一些要处理的文书,安排住宿的事情虽不至于需要他堂堂太子亲力亲为,却也需要他过问。
顾君谦这几日就是在帮着忙这事。
事先无人想到过这次会来这般多的人,也便就没有想着再建新屋出来,加之又是过来治伤的,自然不好安排得太远,最好的方法便就是在东河村与丽水村两村之内就近安排房屋让人住进去。
又因着过来的都是些为国流过血牺牲繁多的老将军,以及皇亲国戚,总不好叫他们住得太过破旧。
丽水村还好着一些,有着顾君谦祖父这个一飞冲天的村人,丽水村这些年的日子比着旁的村子要好过许多,不说人人都有青砖瓦房,但比之附近的村子更多的泥瓦房来说,村子里的青砖瓦房是要更多一些。
但也是相对而言,要将所有人都安排进丽水村这边住那也是不行的。
有些人家自家里也有老人幼童,总不好叫人为着他们搬离自家的房屋。
再说东河村这边,村子里还是因着东河曦去岁回来日子才好过着一些,这一年多虽说村子里也有人攒足银钱盖上新瓦房,到底不多。
商量着也就三家人能空出新房来,加上丽水村这边,拢共也就不到十家。
但此次过来的主仆少说上百人,且这还是皇帝舅舅清楚这边的情况要求尽量精简过后的人数。
总不好叫人老将军宗老等人连点侍候的人都不带过来,这些可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者,且又是几乎各个身体都有毛病,或大或小,身边如何也是少不了侍候之人。
当然,若非身体有伤病,人也不会放着上京城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远山远地来东河村了。
如此这般,看着好似就是与人商量腾房的事情,但其中涉及的杂事还不少。
长风哥与太子表哥不用时刻盯着,却也需要看着人将这些事情办好,不能叫下面的人仗势欺人,届时传出不好的言语来。
东河曦没去关注过这事,都是每日里听长风哥与他说起进度来。
按照往日的时间,长风哥此时应当在他家处理事情,今日竟是早了些时间过来。
顾君谦声音温和,眼睛落在他身上,里面满满的都是温柔,“今日事情都忙完了,便提早过来。”
“房子都找好了?”东河曦拉着他往花铃苑那边去。
“嗯。”顾君谦温声与他说,“能空出来的房屋都已空出来,且已安排好人去收拾,余下的便就在两个村子里寻了些人家与人商量着空出一些屋子来安置人。”
侍候的人身边有那么两三个便就行,无需个个都守在身边,但那些人也不能安置得太远,他们便商讨过后,准备将人分别安置在与那些空出来的房屋不太远,且稍好些的人家里住,他们届时给人算银钱。
索性大家都很好说话,当然,也或许是因着身份不敢拒绝。
这是必然的。
不过他们也并未亏待人家,给足了银钱。
他与太子都去那些人家看过,并与主人家见过面,看得出大家并未被下面的人欺压,至少看得出他们还是挺愿意的。
顾君谦也明白,这都是他们给足银钱的原因。
不过无论如何房屋的事情是安排好了。
他与太子也算是能松下口气。
里面的弯弯绕绕顾君谦都与东河曦说过一遍,然后道:“眼下就是等他们过来了。”
东河曦道:“算下时间,也快到了吧?那边可有信过来?”
顾君谦颔首,“齐冉乘船过来,到得是最早的,约莫也就这两日便能到了。之后是那莫常,他该会比齐冉晚到两日左右的时间。再之后便就是那些老将军与皇室宗亲,他们会分成两路过来。说是有些人晕船,只能走陆路,到得是最晚的,但按着行程,最迟不过十月底也能到了。”
东河曦点头,“那他们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种子可是找好了?”
早前在得知这些老将军宗亲会过来之时,太子表哥便就说过会去询问一下邓御医他们,会事先将可能需要用到的药种准备好。
他也没去问准备好没。
顾君谦道:“已准备齐,不过届时应当会有一些变动。”
听说里面有几位长者的伤情有加重,邓御医那边早先记录下的脉案与药方应当就不那么准确了。

听到药种已备好, 东河曦便就没再继续问。
就两人说话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天色便就越来越暗沉,此时还是不到正午的时辰, 可天色却已是快要天将黑的程度。
天空的乌云更加浓重,黑压压的坠在天空,空气越加滞闷, 有些让人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预示着一场暴雨随时会倾盆而下。
风也愈加大了起来。
两人进了屋。
有下人来将屋里的灯盏点上, 不点上不行,天色太过暗沉,屋内已然有些看不清。
原本还想着过去瞧瞧墨书制作药膏, 瞧着天色, 东河曦打消了念头, 干脆就与顾君谦在书房里看起书来。
宅院各个大院落之间虽是被连廊连通,但若是雨势太大,连廊之内亦是会淋着雨的。
就眼下这态势, 这雨怕是小不了。
看书的间隙,东河曦想道,那齐冉可别倒霉的在今日过来,不然怕是要赶巧遇上这场雨。
愈加大的风吹得敞开的窗户啪啪作响, 顾君谦起身过去将书房之内所有的窗户都关上, 只余书房门敞开着。
东河曦从敞开的门口看向院子内,花坛内的花卉药草与果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有些尚在花期的花卉,那花朵被吹得七零八落, 院内已然落了一地的树叶与花瓣, 然后再随着吹过的风飘得到处都是。
“这场雨怕是比早前那两次的还要大着一些。”东河曦回来东河村也不过一年的时间,拢共也就遇上那么几次大雨。
其中一场是与顾君谦相遇那日, 另一场是他那好大伯设计的东河山之内有灵芝一事时。
这两场雨算是他另类新生这一年之内遇上的少有的两场大雨了。
但瞧着今日这天空的酝酿,怕是那两场雨都有所不及。
东河曦心里略微担心了一下田地里才出没多久的苗们,但这点担心也就一闪而过。
倒不是说他不在意,但眼下在意也无法。
他既无法阻止这场大雨的落下,也无那般大的能耐给脆弱的苗们加一层防护罩。
他的精神力隔离罩顶多也就能覆盖大半的东河村,旁的地方却是无法笼罩的。
如此他自然不会费力的去做。
顾君谦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天色的变化,“这场雨怕是要影响明年的收成。”
若是还是早前从未出过上京城的他,自是注意不到这些的。
可回来祖籍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知道了更多以往不了解的事情。
就例如这百姓们看天色收成一事。
今日这场雨一旦落下,那些才出的苗定然是十不存一,若是补种的及时尚且还好,若是不及时,明年的收成自然也就不会好。
东河曦嗯了声,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哪怕现下去给有苗的田地覆上一层油布也是不成的。
这风这般大,那油布怕是覆上不大一会儿就要被吹飞。
且就这风势,油布都不一定能成功覆上。
“不若我先匀出一些粮种来将苗催生出来,虽说不能弥补所有损失,但多少能少损失一点?”这大约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还好手中就有不少的粮种,现催生一批也不费多少劲。
虽没听懂东河曦嘴里的催生具体是何意,但也不妨碍顾君谦不想答应这事,虽说他担心这场雨会影响收成,也同情百姓们,并且打算来年拨出一笔银钱捐献出去,但并未想过让小曦为此做甚。
且若是这场雨当真影响收成过甚,朝廷亦是会出钱粮及减免赋税的。
顾君谦准备摇头表示反对,东河曦就好似看出他内心所想一般先他一步开口,“我田地里的苗们怕是也活不了多少,还有小山头那边,那些药草怕是也得损失不少。我肯定得将这些补上,反正也是要做的,不过就是多一些,也不会累着我。”
顶多就是费些异能。
眼下正是草木丰盛的时节,木系能量还不就是费点时间吸收就有了。
顾君谦还未拒绝的话就被这一席话给噎了回去。
他忘记小曦亦是有不少田地了。
顾君谦道:“那你别累着自己。”
眼下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东河曦轻笑出声,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到他身边将他身子转过来并拉开他双手,然后自己跨坐上去,双手一搂就圈住人脖子,一系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滞涩,显然两人相处之时他没少这般做,“放心吧长风哥,我也不是甚菩萨,不会累着自己的。”
他方才就是瞧着顾君谦的神色看出他的想法,这才说出那一席话来的。
当然,他也并非是胡乱找的理由。
他自家田地里的种子虽说比之卖给别人的要好着一些,但也没到能抵抗天灾的程度,这雨下下来,他家自然也是会有损失的,不过就是比旁人要轻着一些。
还有小山头那边,虽说天然地理位置,有些药材会受不到太多的雨水摧残,但也有一部分药草会在受损之内。
届时雨停,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管。
既然自家的也是做,不若就干脆多做一些,到时便就说是多育苗了一些。
别的人想要及时补种自是不能,谁也没这般未卜先知提前有富裕的苗来。能多那么几十株怕已是顶天了。
他不一样,有木系异能帮助,现催生也赶趟,可及时补种上不说,只要不再遇上这样的不可抗力,补种上的苗虽说晚了些日子,但也不会影响明年的收成。
当然,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所有受损人家的田地都给弥补上,顶多也就是附近村子里人家一部分田地。
保证明年他们能有些收成,不至于坚持不到来年秋收。
将所有田地都补种上,先说现实不现实,他也没那般大的伟大奉献精神。
顾君谦便没再多说,届时有他与太子等人在一旁看着,再不会让小曦如早前那般忙活。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啪嚓”一声,紧接着轰隆轰隆震耳的雷声接连响起,期间还有闪电不时划破云层照亮阴暗的天空,风势更大了。
两人抬头看向外面,闪电落入眼里,震天的雷声刺破耳膜,震得房屋都好似在跟着颤动。
如此骇人的天象过了盏茶时间,接随着轰的一声,倾盆大雨终是从天空急坠而下,天空就好似被方才的闪电与雷声给弄出了一个大洞,连天的雨势是又大又急,落地不大一会儿便就在院里灌了一层雨水,更有水汽蒸腾而起,让人看不太远。
东河曦从顾君谦怀里下来,顾君谦起身去将敞开的书房门关上,旁的屋子里的门窗早已被下人们一一给关上了。
院子里的植物门遭了殃,先是被大风吹得叶子花瓣来了一场空中芭蕾,眼下又被这一场暴雨将仅剩的叶子花瓣也给打落跌进积聚的水里,就连脆弱的枝干也被急雨给打断倾覆在泥水地里。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院落里积聚的雨水已经有愈加升高的趋势,连廊下的水渠早就满溢了出来,里面喂养的鱼们随着上涨的水势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尾巴摆动得不知多欢快。
两人对视一眼,东河曦眉眼弯弯拉了拉他的手,“不若趁着这会儿我去小屋里先温养一些种子出来?”
顾君谦被他笑得心软又无奈,心里酸软得厉害,“好,我陪你。”
“嗯。”
东河曦两人在这边尽己之力想要给这场雨受损的人家田地弥补一些损失,而在这场暴雨笼罩的土地上的庄稼人家里,早已是愁云惨淡,有那受不住的已经哭出声。
原还想着买了那东河小公子弄出的良种,明年的收成会更好,家里日子能更好过一些,也能叫家里孩子老人吃上几餐大白米饭,眼瞧着田地里的苗们长得比往年的都要好,欢喜还没在脸上多久,谁知就遇上这一场暴雨。
“呜呜呜,老天爷不长眼呐,就瞧不得我们庄稼人日子好过,这明年可咋过啊。”
如此哭诉同时在许多庄稼人家里响起。
与此同时,在大平县与安宁县之间的东河上,一艘结实的大船急急停在靠岸的地方,好几个身强力壮的船夫将两指粗的绳子从船上抛下来,再有人急急从放下在风中摇摇摆摆的悬梯上过到对岸去,寻了棵粗壮的大树就快速将绳子紧绕了几圈在上面,又扯了扯,确定绑结实了,这才又急急的回到船上。
“哥,我们还有多久到东河村?”船内,随着大风骤起,吹得大船在河上摇晃,齐冉惨白着一张脸被贴身侍候的小哥儿抱在怀里,防止他原就不好的身子再被这东摇西晃的给撞伤了。
船窗边,一身姿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那里,面向敞开的船窗看向外面被大风吹得水波荡漾的水面,听到后面虚弱的声音,转过身来,一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右脸更是被一道蜈蚣般的伤疤从太阳穴下方紧挨耳朵处破开,避开嘴唇,直至下巴正中,回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若是不遇上这场雨,再有不到半日的路程就该到了。”
说完,男子又转身看向窗外,对坐在床上,面色苍白无血色的齐冉没有半点关心之色。
齐冉身体本就没好,又因着自己身体原因心里一直不好受,还遇上这该死的天气,再看着自家兄长这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再受不住的哭出声来,“呜呜,哥,你作何这般冷着脸对我,自打你从南蛮回来就没给过我们好脸色,我知道我们没问过你,还那般落井下石白眼狼的与顾家退婚不对,我已经后悔了,我也受到报应了,我是你亲弟弟,再不对,你也该对我有一点关心呐,我这已经很难受了。呜呜呜呜。”
齐冉边说边哭,哭得肝肠寸断,瘦弱的身体伏在抱住他的小哥儿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
叫人看一眼就心疼。
但这也只有抱住他的小哥儿心疼,船窗边站着的人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只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过来,“这是你该得的。”
齐鸣策抬手摸了下脸上的伤疤,在心里补充道,也是我该得的。
他当初就不该因着弟哥儿的哭诉哀求去与长风说定亲的事,他就该反对到底。
他知晓自家弟哥儿被家人宠坏了,也知晓爹娘的那点心思,但他没受住家人的裹缠,还是去寻了长风说两家定亲的事,更甚至临去南蛮前还去寻了长风,希望他在他不在上京之时能代为多照顾一点自家弟哥儿。
他在南蛮拼死想要为家里挣一份功,且还因着两家将会是姻亲的关系受到将军的几分照顾,攒功的机会比得旁人来得更多,可等他受伤也攒了功回来休养听到的是什么?
他们竟是在长风因救弟哥儿受伤之后,不知感恩就算了,竟是落井下石白眼狼的选择退婚,且还不曾询问过他一句。
他们将他置于何地?
他与长风的关系虽不如柳哲三人,却也比旁人来得要更好。
他的家人可曾想过他们这般做,他日后要如何与长风相处?
此番作为又如何对得起长风的救护?
且他回来的这些时日,面对他的质问,他的家人甚至没有感觉到半分羞愧,只是后悔不该与顾家退亲,原因也不是旁的,不过是他们想攀上五皇子不得。
他知晓家人因着自家在朝廷没甚权势有些势力,但他从前并未觉着有什么,只是默默的让自己更努力一些。
可最后呢?
齐鸣策垂眸掩下眼里的难受。
他都说过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给家里挣功,好叫他们荣宁侯府能在朝廷有些地位。
他不要命的在战场上杀敌,他们却在后面如此作为。
在他们那般与顾家退亲时,可想过他?
齐鸣策听着后面的哭声,没有半分动容。
他的心早在回上京城那些时日里就被他的家人们给磨硬了。
若非这些人是他这辈子割舍不断地血亲……
齐鸣策苦笑一声,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十指几乎掐进掌心里。
眼下来找他哭得这般委屈又有何用?
他又能去与谁哭?
若非家里无人能陪他来东河村,他都没脸来面对长风。

东河曦与顾君谦坐在书房内看书, 但两人也没如何看进去。
两人耳力惊人,硬是在这暴雨雷鸣声中听到了偶尔出现的咔擦声。
“院子里的果树怕是都被吹折了。”东河曦放下手中也没翻看几页的书,叹了口气, 纵使他再如何没有博爱世人的心,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沉重了。
顾君谦也跟着放下手中无心再看的书,起身来到关闭的窗户边, 从朦胧的窗纱中往外看, 遮天的雨幕倾盆而下,院中早已在如此暴雨下积聚了到小腿的水深。
“原还想着这场雨虽说会大,但如何也不会下得太久, 看这雨势……”后面的话无需说两人也都明白。
若是下得不久那损失还能少着一些, 可要是下得久着一些, 这田地里才出没多久的苗那当真是啥也都不剩了。
东河曦是经历过末世饥荒时期的,虽说那时他尚且还小,爸爸妈妈都有异能, 他还早早觉醒了木系异能,一家三口都没饿着过,可他见过基地里别的人是如何忍饥挨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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