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by花落倾语
花落倾语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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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之时被圣上召回上京,他去参加太子的及冠礼时,彼时还未被册封为太子的大皇子满身杀气,双眼冷冽,一眼便就能叫胆小之人不敢有半分逾越。
后来以军功被圣上册封为太子,几年下来,满身的杀气尽皆收敛。
也或许是因着去过军中,只要不是在正式场合,太子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言行也极为和煦。
往文武苑去的路上,东河曦向四周打量过一圈,“咦,你那几个好友怎不见?”
顾君谦也发现三位好友还未到,猜测道:“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唔。”东河曦一路走一路低声与顾君谦说话,话题也并未有中心,想到什么说什么,看着什么说什么。
好奇他们,因此故意走在他们不远不近位置的一些人,便就听了一路。
而越是听,大家的神色便就越加奇异。
一是惊讶于东河曦对于园子里一路过来所见植物的熟悉,二是惊讶顾君谦对其几可称为纵容的态度。
像是东河曦见到好看的花卉,而他没有的,便会跟顾君谦说想要,顾君谦便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可以先去自家娘亲的庄子上看看,若是没有,便就寻人找找,若是找不到便就向二皇子殿下讨。
众人无语。
顾君谦是否已然忘记方才两人对二皇子殿下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虽说最后因着太子殿下来得及时并未落实,但得罪二皇子那是肯定的。
眼下却说要去向人讨花。
大家想想二皇子的脾气。
诸如此例不胜枚举。
总之,只要是那位小哥儿想要的,顾君谦就没有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这还哪里是往日那位克己守礼的端玉少爷,这也太宠夫郎无度了。
虽说两人还只是未婚夫夫的关系。
但看两人眼下相处的这般亲密,这婚约八成是不会有意外。
在两人四周听到他们这番话的一些千金公子可就只剩下满心的歆羡了。
他们谁不想有一个如此这般宠着自己的夫君?
有位千金压低声音对着身侧的好友问道:“你可见过顾少爷对齐冉这般顺从过?”
好友摇头,也压低声音回她,“从未见过,无论是在何处见到他们两人,别说处处顺从,顾少爷向来是对其言行有礼,不曾有半分逾越。”
说到这里,这位好友嗤笑出声,“不知如今齐小公子见到顾少爷这般纵容顺从自己的未婚夫郎,心里是何种想法?”
千金被转移开话题,想到那位往日里总是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有个好未婚夫的荣宁侯府小公子,也跟着嘲笑了一声,“以那位的性子,想来定不会觉着高兴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同时出现看好戏的兴趣。
而与两人有一般想法的人不少,且俱是各府的千金公子。
东河曦与顾君谦可不知这些公子千金心里怀着什么想法,两人好心情的跟着人群到了文武苑,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位置坐下。
太子等几位皇子早已在上首落座。
后面陆续进来的各府少爷千金公子也各自在园子里下人的引领下在各自的位置坐下。

第84章
文武苑是二皇子特意在芙蓉园辟出的举办文武会的院落, 一进门便是一个约有二十平米大小的斗武台。
大门左右两边放着好些个箭靶,其余三面则是供人观赏的双环形半封闭式小屋,即使在冬日里也无需担心受冷。
若有需要, 还能将座位之间的竹帘屏风打开以作为隔断。
东河曦跟着顾君谦坐在正对大门这一面的小屋里。
待得众人尽皆落座,二皇子便出声道:“今日的文武会与往日相同,抽签决定先文还是先武。”
有下人拿来一个竹桶, 里面放满了相同的竹签。
顾君谦低声与东河曦道:“别看竹桶里尽是竹签, 但只有两支刻有文武二字。”
东河曦心想,看着还怪公平的。
二皇子闭上眼睛,伸手从竹桶里接连抽出四支签, 才抽到一支刻有武字的竹签。
二皇子眼睛微眯, 遮住里面的情绪, “看来今日我们便是先斗武了。”
说着这话,不少人的视线还隐晦的朝东河曦两人这边看过来。
往年的文武会,无论是比文亦或是斗武, 可都有顾君谦一份,且人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今年怕是不能见到他上斗武台与人斗武了。
东河曦看着二皇子一系列的动作,挑眉,察觉到扫向他们的视线, 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压低声音问顾君谦,“这斗武, 是如何斗?”
顾君谦将墨书倒好的热茶推到他身前,“第一位上斗武台的视为擂主, 接受其余人挑战, 赢者为下一任擂主,直至最后再无人挑战, 便为斗武的最后赢家。”
不仅比武艺,还比耐力。
顾君谦示意他看门口两边放着的箭靶,“可看到那些箭靶?等斗武结束,这些箭靶便会拿去大门外,抽签决定射箭距离。而射,分为定式与骑式,定式便是在固定距离之内,十支箭,射中靶心最多者获胜;骑式,则是骑在跑动的马上,十支箭,射中靶心最多者为胜。”
东河曦听得认真,他看过天武朝的建朝史,知道这是一个尚武的王朝。
但却没想到,一个文武会的斗武,里面竟也有这般多的花样。
顾君谦垂眸见他神情专注的听着自己说话,眼里闪过一抹柔软,嗓音更为柔和,“骑射若是最后有多位胜者,便会再次从竹桶里抽签定靶距,此次则为增加箭靶的距离,获胜方式倒是并未有不同。三场武斗,若是尽皆第一,可得银千两,及任选一件武器。胜二者,银五百两;一者,银百两。”
奖励并不多丰厚,但对于来参加的各府公子千金少爷来说,他们要的也不是这个奖励。
他们看重的是能在几位太子皇子面前得脸,进而被传进皇上耳里,日后好能得到重用。
这与春猎秋狩性质差不多。
真正在意奖励的,大约只有那些应邀来参与的寒门子弟。
要知道太学里,寒门子弟最为多。
国子监亦有。
各府的公子千金少爷看不上,不代表他们看不上。
哪怕是最后的一百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巨款了。
当然,他们也想被太子皇子等人看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胜者的奖励在意。
顾君谦最后道:“文斗与这形式相仿,奖励稍有不同。一般为银子加上文房四宝,或者是难见的孤本书籍字画等,端看二皇子拿出什么来。”
东河曦点头表示知道了,视线扫到左侧有位高壮的男子起身出了小屋,一跃上了斗武台。
“肖启,请诸位指教。”
顾君谦在一边低声为他介绍,“这是护城卫右指挥使的嫡次子。”
有了肖启的打头,斗武挑战便正式开始了。
每上一个人,顾君谦便为东河曦简略介绍一下其人。
两人在这边头挨着头,姿势亲密的低声交谈,脸上笑容不断,眼睛偶尔往斗武台看上一眼。
原本就有许多人不时注意两人这边,眼下见得如此,连斗武台上打得激烈的比武都无心关注了,时不时就往两人这边扫一眼。
众人目光不一,有单好奇的,有歆羡的,有鄙夷的,有恶意的。
齐冉也无心关注斗武台,连今日的目的都已忘记,整个心神都在往顾君谦两人这边飘。
见得两人姿势亲密的交谈,便暗暗咬牙;见顾君谦不顾身份的为他未婚夫郎倒茶拿糕点,又是一番心生嫉妒。
他与顾君谦定下婚约四年,无论他如何与其亲近,顾君谦都恪守礼仪,从不逾矩半分,别说如这般倒茶拿糕点了,哪怕是笑得那般温柔的表情都不曾有过。
齐冉一双眼睛都要嫉妒得喷出火来,心里不禁暗恨。
二皇子原本也是在专注的看比武,但眼角余光扫到距离不远的顾君谦与东河曦两人相处的情境时,注意力便也不由被引得歪了过来。
太子心神一直便就不太专注,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到的。
四皇子看了一会儿便觉着没甚意思,每年的文武会都大同小异,还是那些人,武艺也并未有太大进步,看着甚为无趣。
喝了一口热茶,余光注意到自家大皇兄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仔细观察,见其视线隐晦的不时往顾君谦那处看,心下疑惑,不知大皇兄为何今日这般关注顾君谦?
但他生性冷淡,心里虽疑惑,也没打算问出口。
三皇子与五皇子这边也相仿,两人也时不时往顾君谦这边看。
至于是在看什么,那便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了。
大约半个多时辰,最后一个擂主在台上朗声道:“若是再无人来挑战在下,今日看来这斗武的胜者便就要归在下所有了。”
此时台上是一位风姿俊逸的男子,男子一身骚包的魏紫色锦衣,外罩一件同色纱衣,冬风一吹,纱衣飘逸。
司马逸站在台上,视线扫过一圈,眉峰一挑,“看来今日这胜者要被我收下了。”
顾君谦眼里都是笑意,这人是司马先生的独子,与他虽不是至交好友,却也因着司马先生之故,关系算好。
东河曦今日并不想出风头,他只是过来凑热闹的,“你那三个好友还未到。”这比武都要结束了,他也没见到那三人。
顾君谦也微微蹙眉,“我已吩咐砚安去打听了。”他担心三位友人遇到甚解决不了的事情。
斗武台旁边香炉里的线香快要燃烬,还未见到有人上去挑战,二皇子便准备挥手让人宣布今日比武胜者,却不想齐冉抢在他之前出声,“长风哥哥,我记得去年你是比武的最后胜者,且赢得的短匕还赠送了予我。”
齐冉长得俊秀,眼睛微圆,睁大看人时,给人一种天真的感觉,像是小动物一般。
他坐在五皇子旁边的椅子上,与东河曦他们只相距三人,稍微倾身,两方便就能互相看见。
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自责的神色来,微圆的眼睛泛红,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给人一种想要怜惜安慰的感觉,“都怪我,若非不是我,长风哥哥你也不会因制不住受惊的马而摔坏了脚,不然今年这胜者定还会是属于长风哥哥你的。”
说着眼角竟还当真滴落一滴泪来,脸上自责的表情也十分的真。
太子等人微微侧目,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当日之事,在座的人便就没有不知情的。
齐冉这番话看似好像是在责怪自己连累了顾君谦致残,可惜他今年不能参与比武获胜。
但众人不是从皇宫那吃人的地方出来的,便就是见过自家后宅阴私的,谁又听不懂齐冉那话里隐晦的意思?
五皇子眉峰一挑,带着些趣味的看向齐冉。
他是知道荣宁侯府的打算的,原本觉着荣宁侯府太过贪得无厌,有一女成了三皇兄的侧妃,竟还想着让嫡小哥儿成为他的皇子正妃。
且还是那么一位受人诟病的小哥儿。
原本是觉着日子有些无趣,有些玩意儿打发时间也不错,便就允许这位荣宁侯府的小哥儿接近自己,只是越是相处便就越发觉着没甚意思。
一个战战兢兢的小玩意儿。
此番一见,心里倒是有了些兴趣。
二皇子完全没有被人截了话的不愉,甚至颇为兴致的看向顾君谦与东河曦,想看看往日里的端玉少爷会如何应对。
反倒是东河曦,众人的视线只是扫过他,却无一人将其看在眼里。
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周围的人尽皆沉默,就连站在斗武台上的司马逸都不禁看向这边。
顾君谦与东河曦就好似不曾察觉到大家的视线,东河曦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君谦,顾君谦眼神无奈的捏捏他的手,当日齐冉非要从他手中将那柄短匕要去,他自己也并非很喜欢,便就顺势给了他。
顾君谦抬眉看向齐冉,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眼睛遮挡住视线,清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着些娇蛮任性的意味,“长风哥哥,我不准你看那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无情无义,不顾救命之恩也要与你退婚的白眼狼。”
东河曦微微调动了精神力,让自己的声音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寒风卷动起几片落叶在半空中飞舞打转, 最后悄然飘落。
“噗……”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大家视线看向自己,赶紧摆摆手, “不好意思,我方才就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来。”
齐冉神色狰狞了一瞬,旋即又恢复成泫然欲泣的模样, 红着眼眶看向顾君谦, 眼角的眼泪欲落不落,哽咽道:“长风哥哥你是在怪我吗?我知道是因着我你才没制住受惊的马,以至于最后落下残疾, 还毁了容, 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但, 但是……”
齐冉抽泣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小哥儿, 父母之命大过天,我没法反抗的。”
有几个公子千金想到自家的事情,原本看笑话的心情反倒起了一些感同身受的情绪来,不禁为其开口:
“齐小公子也是不想的, 你, 这位小公子你那般说他就太过了,谁也不想会有那样的意外发生。”
“对, 父母之命大过天,我们身为子女的, 又岂有反抗拒绝的权利。”说这话的千金脸上带着些自怨自怜之色, 好似想起自己身上的不由己。
“你这位小哥儿说话也太过伤人,齐小公子又何错之有, 受惊的马是顾君谦自己技艺不精不曾制住,受伤了又怎能怪到一个柔弱的小哥儿身上,再则大丈夫救人本就应当。”男子眼带鄙夷的看着两人,好似很是看不上他们这般欺负人的言行。
其余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东河曦半点没生气,捂住顾君谦的手都不曾移动半分,听着这些人的话笑出声,看着齐冉那副叫人能生出怜惜之心的情态,带着些清冷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畔,“口口声声父母之命大过天,结果句句都在推诿你白眼狼的言行不说,顾君谦救你受伤,你话里不仅没有半分感恩,反倒是句句都在说是他自己没制住受惊的马,落下残疾毁容是他自己的错,与你无关,好一朵惊世大白莲。”
嘲讽完齐冉,他也不管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是如何的奇怪,又扫向方才开口为齐冉说话的几人,神情更加冷淡,“的确是谁都不想有那样的意外,顾君谦当时身为他的未婚夫救他也确实应该,但难道我骂错了?他难道没趁着顾君谦毁容残疾,伤还未好之时,就做出那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无情无义,不顾救命之恩也要退婚的白眼狼行为来?”
“什么父母之命大过天,身为子女不能反抗?他可有反抗?我为何听说他从未出来说半句话?是否又要说你想说的,只是被你爹娘关了起来?那既然如此,怎么今日你见到顾君谦也并未上来表示一句关心,甚至问好?反倒与你身侧那位男子走得颇为亲近?怎么,爱是会消失的是吗?就算爱消失了,顾君谦救你一命当为真吧,你眼下又在干什么?句句在将他予你的救命之恩抛开,告诉所有人他伤残是他自己技艺不精,与你无关。”
“分明见他带了未婚夫郎来,还说什么将短匕赠予了你。这话难道不是在挑拨我与顾君谦之间的感情?”
说完嗤笑出声,“蠢货便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秀智商了,就你们这脑子,你们爹娘若是不为你们事事安排,在后宅你们怕不是活不了几日。”
“哦,对了。”东河曦完全不理会几人脸色的难堪,笑着看向神色惨白的齐冉,“我原本今日来一是为了凑热闹见识一番,二便就是想来对你说一句话的。”
所有人都被东河曦的话震得半天回不过神,他们几时见过说话如此这般不留情面的人。
他们的教养礼仪,向来是说话留三分,在座许多人的家人都为同僚,虽说朝上时有政见不同,也常常会争吵,但小辈之间即使看不惯对方,也不会说话如此直白。
可这位,顾君谦的未婚夫郎,说话却是半点不留情。
二皇子几人颇有趣味的看向东河曦。
东河曦看着齐冉,笑得十分好看,“感谢你当日退婚,若不然我一个乡下的小哥儿又岂能得到顾君谦这样一个温柔体贴,事事顺从我,宠着我,半点舍不得我辛苦的未婚夫,你的大恩大德,改日我定有厚礼相赠。”
杀人诛心。
齐冉惨白着脸,眼里的眼泪是当真流了出来,嘴唇颤抖,纤细的手指指着东河曦,“你你你……”
东河曦笑着靠在顾君谦的身上,歪解人意道:“瞧你,虽说做了这般好一件成人之美的事情,也无需如此激动,我与长风哥哥会将你这大恩大德,堪比月老的媒人情记在心里的。”
齐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胸口,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小公子,小公子。”小厮在一边白着脸唤人。
二皇子挥手让人带下去给御医看看,看着人被带走,才饶有兴致的看向东河曦。
另外几个人脸色也是青白交加,被说得一句话都回不出。
东河曦放开捂住顾君谦眼睛的手,眼带笑意,话里好似带着满满的担忧,“长风哥哥,那位齐小公子好似有什么大病,竟然因为我感激他让我们定了亲就激动得晕了过去,改日我得送点药材过去给他补补才好,身子骨这般虚弱,万一日后影响了生育可如何是好,我可不能学他那般做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呐。”
“噗。”
这次笑出声的可就不止一人了。
好些个看不惯齐冉言行的人都被东河曦这番话给逗笑,目光里全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顾君谦宠溺的看他一眼,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在他手里,“我知你不是他那般的人,改日我们给他送些药材过去。”
“嗯。”东河曦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渴死了。
打嘴仗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还是直接揍人痛快。
斗武第一场比武便就在如此的插曲下结束,在场再无一人无视东河曦的存在,虽说不至于看得太重,但也通过这番言行窥到一些他的性情。
接下来便为骑射。
二皇子抽完签看向顾君谦,“我听御医说,你右脚虽说有缺,无法斗武,但骑马射箭却是无碍的,不知今日可有兴趣去与人赛上一场?”
东河曦委实不解这位二皇子是怎么想的。
以顾君谦的家世,虽说无法拉拢为己用,但也不该做如此得罪的事来。
难道就仗着自己身为皇子,臣子无法对其如何,就无所畏惧?
顾君谦深知二皇子的为人,知晓今日第一场斗武躲了过去,骑射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连自己的脚伤都事先已打听清楚,显然是堵了自己拒绝的路。
“那就与人赛上一场吧。”
东河曦是知道顾君谦的箭术有多厉害的,因此也没有担心,而是带着些兴趣的看人将箭靶放在抽中的五十米距离处。
“你要第一个上去吗?”
顾君谦摇头,摩挲了一下茶杯,“之后再上去。”
他记着二皇子的外家表兄是在神箭营当值,且箭术惊人,早年还在边关战场立下过军功。
顾君谦视线隐晦的看向面带笑容的二皇子,垂下眼睑。
大约一炷香燃过,又点上一支,台上的男子笑容满面的看向顾君谦,拱手道:“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与长风兄赛上一场?”
东河曦看向顾君谦,顾君谦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起身笑着拱手回道:“那便请李少爷多多指教。”
李为,神箭营指挥使嫡长子,本在南蛮军营任职的人,却不知何时回了京。
方才突然从外进来,言道来迟,坐下不过盏茶时间,便就说也有兴趣与人赛上一场,接连赢过三人,三十支箭,箭箭正中靶心,无一例外。
顾君谦稳步来到台上,取过箭筒放在身侧的桌上。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东河曦也是如此。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台上,风姿俊逸的人,那半张完好的脸正正好在他视线下。
顾君谦余光注意到他灼灼的视线,眼里满满的柔情,举起弓时,神色收敛,眉眼冷肃。
十支箭,箭箭正中靶心。
顾君谦侧头看向李为,对方笑得爽朗,“都说端玉少爷箭术惊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们再比过?”
顾君谦笑着颔首,“李少爷的箭术也不遑多让。”
签筒之内的签抽完,靶距一增再增,两人却是旗鼓相当,胜负难分。
二皇子笑着出声,“既然你二位分不出胜负,又无人挑战,那今日这定式射箭你们二人便并列为胜者如何?”
顾君谦自然应是,李为也点头赞同。
“长风兄,不如我们再行比过骑式射箭?”李为揉了揉手腕,笑着开口。
顾君谦知道今日躲不过,便也不说多余的话,点头应了下来,“请。”
下人牵来两匹枣红色马,李为谦让道:“长风兄你先请。”
顾君谦也不担心二皇子会在马匹上做手脚,随意挑选了一匹马骑了上去。
二皇子眼睛微眯的看着马上的顾君谦,视线在其右脚与脸上戴着的面具之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第86章
东河曦视线落在马上的顾君谦身上, 精神力则在文武苑溜过一圈,发现暗中藏了好些个暗卫,他大约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应是来保护太子等人的。
未在这些人身上察觉到恶意与杀气,他便又将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回顾君谦身上。
马上的男子身姿笔挺,一头黑发在寒风中轻扬, 戴着的半张银质面具给其矜贵的气质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冬日的辉光落在他身上,一身绣暗纹的锦衣便隐有缕缕金光流动。
东河曦看着顾君谦双腿轻夹马腹,踢踢哒哒的声音便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枣红色马匹驮着顾君谦慢慢绕场, 顾君谦举弓在身前, 温和俊美的眉眼瞬时充斥满肃杀, 黑眸深邃锐利盯着前方的箭靶,一夹马腹,“驾。”
枣红色马速度陡然加快, 顾君谦神色不变,眼神依旧锐利,腰背轻微往前倾,手臂肌肉收紧,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一松, 弓上的箭矢犹如闪电般咻的一声插进靶心。
东河曦双眼微亮,上身不自禁的挺直, 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君谦。
二皇子等人双眼也不禁微凝。
“看来长风的箭术半点没有懈怠。”太子笑着放下手上的茶杯。
四皇子嗯了声,冷淡的脸上都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 “皇兄, 你说我去与他比过一场如何?”
二皇子几人朝他看过来,“四皇弟来了兴致?”
四皇子淡淡颔首, 一双眼睛始终盯在马背上的顾君谦身上,“顾君谦的箭术比之去年又精进了一些。”
顾君谦为人温和沉稳,箭术便也少了一些杀伐之气。
今日再看,温和依在,却在其中夹杂着一股锐利的肃杀之气,若是让其此时上战场,应当也是可以轻易取敌性命的。
太子没出声,他是上过战场的,自然能看出顾君谦箭术上的变化,但在他看来,还是少了一些杀意,有杀气无杀意,比之他的那两位堂兄,还是有些不如。
不过若是将其放去战场上历练一场,当也能堪大用。
二皇子双眸微眯,右手隐晦的动了动。
文武苑内原本也准备上场参与骑射的一些少爷们,在见识到顾君谦的箭术之后,便歇了心思,太学与国子监来参加聚会的学子们便就更无需提了。
他们自认自己的箭术比起旁人并不差多少,但与此时正在比赛的顾君谦与李为比起来,却还是差着一些距离。
“长风兄的箭术又精进了许多。”
“确实,我自愧不如。”
“去年便就比他差着一些,不曾想今年又要落下一截。”
“不愧是长风兄,在逆境中依旧能如此成长。”
“确实。”
众家千金公子一边仰慕的同时,心里又多有遗憾。
“顾少爷可惜了。”
“若是不曾有当日那事该有多好。”
边上有人打趣他,“就算不曾有,那也是齐冉得了去,与我们有何干。”
“你说得对。”说话的人笑了一声,眼睛看着骑在马上风姿俊逸的男子。
东河曦将他们的话尽皆收进耳里,倒是没有什么吃醋的心思,只觉着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如此优秀的男人是他的未婚夫。
李为骑在马上,侧目看了一眼顾君谦,心里倒是很佩服这人,不愧是骠骑将军的孙子,虽说遭受了那样一场大难,却并未从此颓废不振,且箭术还能如此精湛。
若是旁人,怕是早已自甘堕落。
两人手中尚各有三支箭矢,方才七支箭,如今全都插在靶心之上。
顾君谦控制着马匹的速度,心态很稳,抽空还能用眼角余光看一眼东河曦,见其视线一直跟着自己,眼里便就露出一丝柔软来。
顾君谦举弓搭箭,马匹哒哒哒的跑动,找准距离,正要松手,变故却在此刻发生。
不知从哪里突兀射来一箭,目标正是此刻全神贯注盯着箭靶的顾君谦。
“咻”的一声,箭矢快如闪电般射向顾君谦。
“啊,小心。”
众人惊呼。
一道身影飞速掠向马匹上的顾君谦。
东河曦察觉到异变,人便已经冲向顾君谦,右手揽住人快速从马上飞身朝后掠,同时左手朝前一抓,将堪堪擦过顾君谦面具的箭矢牢牢抓在手里。
两人平稳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面具被箭矢的冲撞力撞击掉落在地。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尽皆呆愣的看向场中紧紧相拥的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被侍卫等人保护起来的太子等人也都一时愣在当场。
东河曦与顾君谦此时可顾不上周围人的震惊,一落在地上,东河曦便着急而担心的将顾君谦上下打量一圈,“长风哥,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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