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星在吻中闭上眼,心跳的快要从胸口挣脱出来。
 被人轻轻的放在床上,想象中的欺身没有,只有柏砚乐不可支的笑声。
 沈帆星睁开眼,柏砚俯身在他眼尾亲了下:“你先吃饭,我去洗澡。”
 沈帆星:......不紧张了,有点想把柏砚扔出去。
 狭窄的房间,全是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沈帆星盛了饺子,一口一个,却完全尝不出味道来。
 临到跟前的等待太过熬人,似是有跟羽毛一直撩拨着心脏。
 水声停,沈帆星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柏砚还没出来,应该是在刷牙洗脸。
 沈帆星的牙刷一买都是五六只,上一次拿了一支给柏砚,后来他走了也没扔,一直放在杯子里。
 细微的开门声,沈帆星用余光看了眼,柏砚实属流氓,不穿衣服,只用浴巾裹了下身。
 几滴水珠自脸颊往下,历尽胸膛,腰腹,最后没入浴巾里。
 宽肩窄腰,肌肉肉眼可见的结实,之前沈帆星就知道,柏砚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
 沈帆星闷着头吃饺子,柏砚只草草的擦了两下头发,走过去扯了扯沈帆星的袖子,扯了又扯,也不说话。
 沈帆星转头看他。
 “沈帆星,我们来做A。”柏砚看了眼只剩两个饺子的盘子,笑眼眯起,活像狡猾的狐狸。
 沈帆星心口突然有些噎得慌,有些事可以不用说出来。
 柏砚边笑边从床上扯过带来的包,打开给沈帆星看。
 “我这次准备齐全,TT,RH,KZ.......保证万无一失。”
 一瞬间,沈帆星心里突然有些闷,他放下筷子,直直的看向柏砚:“所以,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做A。”
 柏砚的笑僵在脸上,刚想解释,就见沈帆星站起来身,自己脱了上衣,走了两步躺在了床上。
 柏砚心里说不出来的慌张无措,手里的包丢在一边,蹲在床沿去抚摸沈帆星的侧脸。
 “目的是想你了,不是做A,你不想我就把东西扔了。”
 沈帆星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语,一副被伤透了的摸样。
 柏砚都快给他跪了:“我发誓,我是想和你做,但是前期是想你,真的真的想你了。”
 “不做了行吗?这次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按照以前你说的,以后抱你亲你我都打报告行吗?”
 说着猝的收回手,欲哭无泪,似乎是真的有了这个打算。
 沈帆星压住想上扬的嘴角,冷淡的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家居服,迈着孤寂的步伐,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短短几步路,他走出了一种世界无人爱我的荒凉。
 柏砚:.....
 从沈帆星衣柜里拿了长袖长裤,穿的严实后,搬了个椅子做到洗手间门口,开始念经:“沈帆星,沈帆星,沈帆星,你要相信我......”
 刷牙的沈帆星看了眼门外的身影,笑的眉眼弯弯。
 一开始的心闷是真,后面的逗他也是真,沈帆星知道柏砚无错,是他对话太敏感了。
 沈帆星垂眸看了下自己的身体,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洗的澡,原本没打算晚上再洗一遍。
 可是......沈帆星又看了眼门外还在诉冤的柏砚。
 褪下裤子,从小柜子里拿出还未拆的沐浴露,走进了淋浴间。
 柏砚头靠在洗手间的门上,边敲门边有气无力的喊沈帆星。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他走过去拿手机,回来继续喊沈帆星。
 舒光远:兄弟,刚听说你又跑去上海了,牛逼啊,小别胜新婚,发个消息祝福两句。
 柏砚:滚。
 舒光远:咦,你居然回复我了,兄弟,你需要补肾啊!
 柏砚:滚。
 舒光远:额,火气有点大,我先遁了,那个,都是兄弟,你要是有什么技术上不懂的地方,可以咨询咨询我,比度娘靠谱多了。
 柏砚:滚。
 舒光远:最后一句,真的不需要帮你写一份男男注意事项吗?
 柏砚:滚......
 沈帆星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可怜巴巴的柏砚,看了眼垃圾桶,柏砚为了表示决心,把那些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沈帆星想,还好垃圾袋是新换的。
 走到垃圾桶旁,蹲下身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撕掉薄薄的塑料膜,打开纸盒,挨个看说明。
 柏砚挪过去蹲他旁边,耷拉着眉眼:“哥哥。”
 沈帆星瞥了他一眼,故意问他:“想不想做?”
 柏砚沉默了,说不想做狗都不信,说想做,沈帆星又是个喜怒不定的,别到时候真把他扔门外了。
 扔门外这种事,柏砚相信,沈帆星是做得出来的。
 “我应该是想,还是不想?”柏砚试探着问了句。
 沈帆星站起身,走到入户门那边关了灯。
 窗帘拉的严实,沈帆星手里拿着东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轻声说:“过来亲我。”
 沈帆星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怕,但是这些情绪之外,更深的是期待。
 他等着,等着柏砚猴急的过来,只是过了好一会,蹲在垃圾桶旁的人还是没动。
 在沈帆星的疑惑里,柏砚不太确定的问:“沈帆星,你是不是跟我玩钓鱼执法呢?”
 沈帆星:......
 柏砚有理有据的说:“床头有开关,你非要跑到门口去关灯,是不是等着我要是扑上去,你就直接把我踹门外面去了?”
 沈帆星突然觉得,柏砚的推测很有道理。
 一而再的意外,沈帆星现在好像真的紧张不起来了,也没了做A的心了。
 他扶着墙走回去,想回床睡觉,不曾想,被人猛的按到了墙上。
 脸贴在白墙上,沈帆星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你不是怕我把你赶出去?”
 柏砚指尖挑开他的衣摆:“想赌一把。”
 月坠花折,沈帆星拼命放松着,把自己给了柏砚,那一刻,沈帆星泪落不止,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郁金香,香的让他心旷神怡。
 沈帆星扬着脖颈,似洁白的云上落了晚霞,是一种让柏砚惊心动魄的美。
 沈帆星快要把唇咬破,柏砚空出一只手掌移到他唇上,每一滴汗,都写着对他的疼爱:“别咬,我帮你捂着。”
 沈帆星松开牙齿,随之而来的,是幼兽般的呜咽哭泣,他好喜欢和柏砚的这种亲近,在床第间的哭,不是脆弱,是柏砚太过爱他而已。
 沈帆星呢喃的叫着:“柏砚,柏砚......”
 “我在...”柏砚用动作和语言回应着他。
 滴滴热泪落在柏砚虎口,他吃到了只属于他的水蜜桃,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甜,哪怕为了这个甜丢了命,他也甘愿。
 好美,柏砚在沈帆星耳边呢喃了一句又一句:“帆星,你好美。”似是坠入魔道的人,痴迷的重复着爱意。
 雨散云收,柏砚用拇指逝去了沈帆星眼尾的湿润,紧紧的搂着他。
 “是不是很疼?”
 沈帆星靠在他肩上,脸颊泛红,双眸中还残留着刚才的迷离。
 “还好。”沈帆星的声音有些发哑。
 能感受的到,柏砚是做过功课的,用尽了全力给了沈帆星安抚,试图让他全身心投入进去。
 沈帆星也确实投入了进去,被柏砚伺候的忘记了今夕何夕,舒服的像是踩在云端。
 可真的到了那一刻,怎么会不疼,沈帆星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落下。
 不过后面,就有些上瘾了,那种抵死缠绵的感觉,沈帆星是入骨的喜欢。
 柏砚揉着他的发,有些后悔的说:“早知道还是找舒光远要一份注意事项。”
 沈帆星微微抬头:“什么注意事项?”
 柏砚:“和男人做A的注意事项,他经验比较老道。”
 “那你最好找几个经验老道的人,真枪实弹的练练才好。”沈帆星合上眼,嘴角带笑。
 柏砚莫名的脖子一凉,去打量他的表情:“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沈帆星说。
 只是话落,他翻过身,背对了柏砚。
 白皙的皮肤上吻痕斑驳,柏砚无师自通的知道这是人又生气了,凑上前搂住他的腰。
 “沈帆星,开心的不开心的,可以直接说,别拐弯抹角挤兑人,又自己生闷气。”
 “柏砚。”沈帆星沉静的看着窗帘,轻声叫了句。
 柏砚痴迷的吻着他洁白如玉的后脖颈:“嗯,我在。”
 “要不,我们算了吧!”沈帆星说。
 柏砚的吻猛然顿住,他看向沈帆星的眼底,认真的问了句:“沈帆星,你是真的没有心吗?”
 沈帆星的双眼很漂亮,只是今天哭的有些狠了,红通通的惹人怜。
 此刻因为柏砚的一句话又盛满了水润,柏砚叹了口气,先一步的认输了。
 把人搂入怀中,说:“睡吧!我明天能待一天,你明天有工作吗?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帆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但是此刻他有些慌,道理其实都懂的,再深的喜欢,都会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失殆尽。
 他知道柏砚是对的,柏砚是正常人的情感,可是沈帆星知道他自己不是。
 他的性子别扭的自己都难以忍受,像是厌恶着烂泥一样,沈帆星厌恶着自己。
 沈帆星算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分开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是他承受不了,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
 沈帆星直起上半身,温柔的亲上柏砚的下巴,闭上眼缓慢的移动。
 刚才给沈帆星上药时已经开了灯,柏砚睁开眼,入目是让他沉醉的画面。
 沈帆星的发尾落在身上,痒意直达心底。
 “睡吧!”柏砚连日赶戏,卸了妆就上车来找沈帆星,是真的挺累的。
 现在不止身累,心也有些累了。
 “砚哥。”沈帆星唇角溢出两个字,揪着柏砚衣服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像是抓着快要露出指缝的沙。
 柏砚愣了下,双眸一亮,顷刻间把沈帆星压在了身下:“沈帆星你叫我什么?”
 沈帆星带水的眸子看着他:“砚哥。”
 如玉的手掌勾住柏砚的脖子,沈帆星昂着头去吻他:“再来一次。”
 柏砚拒绝:“别闹,你受不了。”
 沈帆星不管不顾,有股狠劲:“可以,想要,明天没工作。”
 他手掌微动,喘息道:“砚哥,你也想的。”
 柏砚:......这不是废话。
 鸳鸯戏水荡起层层波纹,隔音一般的狭窄房间,沈帆星破碎的声音被捂在手掌中,他掉进了柏砚给与的爱意里。
 沈帆星是个很乖的人,他拼了命的配合着柏砚,哪怕如风中柳絮,也尽量贴合柏砚的冲劲。
 沈帆星一只腿微曲,安静的躺着,已经睁不开眼。
 柏砚坐在床上凌乱的床单上,帮他涂抹着上药。
 关了灯,柏砚再次把人捞在怀里,沈帆星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腕,似梦似醒的呢喃了句:“别生我气了。”
 说完后,侧脸在柏砚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求饶般的撒娇。
 柏砚有种突遭雷劈的错愕感,沈帆星把嗓子哭的发软发哑,那五个字带着清晰可见的恳求。
 恳求着柏砚别生他气了。
 柏砚揉了揉沈帆星的发,安抚他彻底睡去,心里的酸意直冲眼眶。
 柏砚在黑夜里红了眼,这一刻终于看清,无论是床伴,还是包养,乃至恋爱,他和沈帆星两个人,都是和其他情侣不同的。
 他爱上的是独一无二的人,常规的恋人相处,不适用于沈帆星。
 他怀里的这个人,有自己的一套相处法则,不道歉,却会用自残的方式讨好他。
 柏砚没看破,也就随了他,柏砚突然想起录节目时,沈帆星自己褪了裤子,自己pa到了桌子上,说不怕疼,流血也没事的样子。
 沈帆星的感动和道歉,不会用言语来说,只是傻傻的拿自己来讨好他。
 柏砚的心疼的有些难以呼吸,上一次他以为是例外,如果这一次还没想通沈帆星的心思,后面是不是会有很多次这样的情况出现。
 柏砚抚着沈帆星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沈帆星,咱们一起慢慢摸索。”
 摸索出来他们独有的相处方式。
 这一夜,沈帆星睡的很沉,柏砚却没怎么睡着,那条沈帆星自杀的新闻页面,在他的睡梦中一遍遍出现。
 最后犹如被人拉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那里有坐在地上的沈帆星,他手里拿着黑色的垃圾袋,歪着头看向柏砚所站的位置,单纯如孩童的双眸疑惑了好一会,最后柔柔的笑了下。
 柏砚犹如成了一座雕塑,无法说出呼喊,也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看着沈帆星把垃圾袋套到了自己头上。
 柏砚猛的惊醒,像是溺水的人刚从大海逃生,眼里都是惊恐。
 沈帆星正在捡地上的狼藉,听到动静回头看他:“怎么了?”
 柏砚掀开被子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去抱住了沈帆星。
 沈帆星手指插入柏砚的发间,才发现柏砚的发根都是湿的:“做噩梦了?”
 柏砚抱着他嗯了声。
 手往下碰了下沈帆星的pg:“还难受吗?”
 沈帆星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垃圾桶,柏砚抱他又抱的紧,只能无奈的垂着胳膊:“还好,你做什么噩梦了?”
 柏砚松开他:“梦到垃圾袋成精了。”
 沈帆星无言以对了,这梦,听着是挺吓人的,不愧是看个恐怖片都只是被吓的发抖的柏砚。
 对这个梦,沈帆星实在是做不到共情。
 不过却因为柏砚的拥抱心里安稳了不少,柏砚应该没在生气了吧?
 他昨天算了的话脱口而出,伤了自己,也伤了柏砚。
 柏砚踢了下一旁的垃圾桶:“以后别用垃圾袋了,买一次性的垃圾桶吧!倒垃圾的时候直接扔垃圾桶。”
 沈帆星:......
 沈帆星脸上写着两个字:有病。
 柏砚想想也觉得像有病,强行补了句:“看见垃圾袋就烦。”
 特别是黑色的。
 沈帆星把手里的盒子扔到垃圾桶,认真的问了句:“你觉得你和垃圾袋,谁更重要?”
 如果要男朋友的代价是一辈子不能用垃圾袋,一般人是会选垃圾袋,还是男朋友?
 沈帆星觉得,估计有不少人会选垃圾袋。
 “你说什么?”柏砚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沈帆星因柏砚的震惊有一瞬间的心虚,这个问题有些幼稚。
 “我说垃圾袋很重要。”沈帆星道。
 柏砚说:“不对,你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问我,我和垃圾袋谁更重要。”
 沈帆星顺着他说:“嗯,你觉得谁重要?”
 “当然是我重要。”柏砚想也不想的回。
 沈帆星淡定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说着进了洗手间洗漱。
 柏砚把刚才的对话理了一遍,这事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沈帆星,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垃圾袋重要?”
 沈帆星刷着牙,转过头看他,含糊了一句:“你觉得呢?”
 柏砚:“我觉得当然是我重要。”
 沈帆星点点头:“嗯,肯定的,我也是这样想的。”转回头去漱口。
 他的头发松松绑了一道,依旧是有些凌乱。
 柏砚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终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一时有些乐了,是气的:“沈帆星,这两个是可以一起比较的吗?在你心里,我是和垃圾袋同等地位的?”
 沈帆星洗了脸走出来,蹲在地上系垃圾袋:“垃圾袋虽然便宜,但是很重要,每一天都不能少。”
 所以柏砚能和垃圾袋并排,不是折辱。
 柏砚盯着沈帆星看了又看,这次是真心的乐了,踢了下沈帆星的脚尖:“你砚哥我要不是聪明,你这拐弯抹角的告白我都听不懂。”
 沈帆星:???
 算了,他开心就好。
 垃圾袋放在门口,沈帆星走到床边拿起手机:“你想吃什么,我网上买点菜过来。”
 柏砚猛的勾住他的腰,把人抱在了自己腿上。
 沈帆星下意识按住他的肩,让屁g悬空起来。
 柏砚:“还很疼吗?”
 沈帆星眼尾露出些许的温柔:“还好,歇两天就好了。”
 柏砚在他唇上偷了个香:“叫外卖或者出去吃,我又叫许辉找了几个房子,我们去看看。”
 “不用找房子了。”沈帆星坐着确实不舒服,索性就趴在了床上,拿着手机点开了买菜软件。
 柏砚侧身问:“为什么?”
 沈帆星说:“下一部戏的拍摄地是北京,周姐说,公司明年要把重心移到北京,我这部戏拍完,直接把房子租在北京。”
 手机掉落在床上,沈帆星被激动的人翻了个面,似是有条大型犬在他脸上亲着。
 沈帆星忍了几秒,随后一巴掌拍在了柏砚的头上。
 柏砚丝毫不恼,只抱着他笑个不停,笑声爽快如流水。
 沈帆星被他压着,看着天花板也轻笑了下。他能理解柏砚,北京,那是柏砚的地方,有朋友,有家人,是他长大的地方。
 如果跟着沈帆星在上海,会丢失很多。
 沈帆星听到去北京的那一刻,其实心里是种松快,这样挺好,不用柏砚来为他付出。
 沈帆星其实有些害怕别人对他的付出,因为最后很大可能会成为怨怼。
 “到时候砚哥带你玩。”柏砚挑了挑眉梢,张狂的不成样子。
 沈帆星忍不住失笑:“好。”
 砚哥,他的砚哥。
 相比较玩,沈帆星更喜欢窝在家里,不过这一刻,他不想扫了柏砚的兴致。
 沈帆星点了些菜,和柏砚头靠着头躺在床上,他听着柏砚说着北京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沈帆星嘴角笑着,眼神有些许的荒凉,心里开始有了忐忑不安。
 一个画地为牢的人,要走出去之前的恐惧。
 沈帆星的单子备注的是放在门口,手机提示已送达,他起身把菜拿了进来。
 一条鲈鱼,一盒新鲜的排骨,还有茄子青菜,外带着一些水果。
 袋子提到台面上,沈帆星一样样的拿出来。
 做饭其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做饭俩小时,吃饭二十分钟,刷碗二十分钟。
 沈帆星说不上爱做饭,只是他们俩人有一天的时间,总要做点什么消磨。
 俩个人窝在家里,自由自在的相处。
 腰又被人从后面揽住,沈帆星垂着的眸子划过一丝笑意。
 “我去《三旬九食》的路上,看了录播和别人剪辑的视频,心里一直骂你傻。”柏砚喉结滚动,忍着耍流氓的冲动说。
 “帮我把水果洗出来。”沈帆星懂他的意思,把水果放在一旁后又说:“老人不都说,吃亏是福。”
 柏砚松开他,啧了一声:“那这福给别人吧!”
 和沈帆星相比,柏砚确实算是手笨的,只能站在旁边打打下手。
 “张嘴。”
 沈帆星把葱结塞到鱼腹,张开嘴把柏砚剥好的葡萄含了进去。
 “别再喂了,要不然吃饱了。”沈帆星真的觉得这顿饭不用做了。
 柏砚手指划过沈帆星湿润的唇瓣,是不能喂了,老二已经叫嚣了。
 指腹在唇上摩擦而过,沈帆星不用看都知道柏砚眼底是怎么样的澎湃,刚开了荤的精壮少年,两次怎么够。
 沈帆星藏在黑发下的耳尖发热,开口转移注意力:“送我一台电脑。”
 “嗯好。”柏砚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答应后又说:“有要求吗?还是我让人按照最高的配置直接来。”
 沈帆星把鱼放在锅上蒸,擦了擦手去床上拿了手机,复制了购买页面的链接发给柏砚。
 “我选好了,这个。”
 柏砚打开自己的手机,随后看了看沈帆星,又看了看手机页面。
 反复看了三四遍,柏砚乐了出来:“沈帆星,你是吞金兽还是吝啬鬼?”
 打折款,价格2999。
 他给了沈帆星三百万,只要不买什么房车,这点时间肯定没花完。
 沈帆星第一次开口要东西,柏砚怎么都没想到,会要个2999的电脑。
 怎么就...不知道要贵点的呢!
 这样显得开口多廉价。
 排骨在锅里煮着,鱼蒸着,米饭闷着,廉价油烟机轰隆隆的响,吵的人心神晃动。
 此时天色大亮,屋里却拉了窗帘,依旧开着灯。
 “不送吗?”沈帆星靠在桌上问。
 柏砚想也不想的回:“不送。”
 沈帆星哦了声。
 原是转移话题,现在柏砚真的拒绝,沈帆星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清蒸鲈鱼,莲藕排骨汤,蒜香青菜。
 菜上了桌,沈帆星把唯一的椅子推向柏砚。
 柏砚看向他手感极好的P股,心里疼的有些发闷:“还难受吗?”
 沈帆星端着米饭愣了下,随后拽过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要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不现实,但是也还好。
 屁股紧贴椅子的那一瞬,沈帆星身子紧绷了下,被柏砚尽收眼底。
 柏砚用脚尖踢了踢椅子腿:“起来,我坐。”
 沈帆星也没多说,之前站起身,让柏砚把椅子搬走。
 这顿饭柏砚吃的很沉默,沉默到沈帆星看了他一次又一次。
 在最后一口米饭吃完,沈帆星在想要不要主动问一句的时候,柏砚开了口:“早知道这么疼,让你攻也行。”
 沈帆星很难说清这一刻的感受,他立在桌前,就那么看着柏砚,把柏砚的每一根发丝都印在心底。
 沈帆星似是没听到这句话,收了碗筷到水池,甚至还喝了杯水。
 柏砚坐在椅子上,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句话里,一个艰难的抉择。
 桌椅中间的狭窄里,沈帆星右腿跪在柏砚的双腿上,拉过柏砚的胳膊往自己腰后放。
 他痴迷的亲着柏砚的下巴:“砚哥,做A。”
 沈帆星少见的热情,柏砚抚摸着他的眉眼,轻声问:“想攻我吗?”
 幽深如狼的眸子全是认真,沈帆星突然有些想哭,他知道,这一生,柏砚都会牢牢长在他心里,哪怕剜心剔骨,都不能再把柏砚去除。
 沈帆星不知道俩人的结果怎么样,但是他愿意,愿意让这样的柏砚占据他的心。
 终极一生,沈帆星都再难把柏砚舍弃,那怕最后柏砚不要他了。
 沈帆星无力的趴在柏砚脖颈间,不顾颜面的说出自己的颓败:“攻不动,腿又软了,而且......”
 沈帆星没有过别人,不知道和别人会怎么样,只要柏砚的气息包裹住他,他就浑身无力。
 痴缠中,更是软的像是一汪水。
 柏砚:“而且什么?”
 沈帆星:“而且就第一次疼,俩兄弟熟悉后,我会比你爽。”
 他也是做过功课的,而且从刚才两次的经验来看,确实如此,会慢慢的渐入佳境。
 只不过是这两次的间隔时间有点短,还没恢复就又来了一次,所以效果没让两个人都满意。
 柏砚:......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太腼腆,还是沈帆星太有天赋。
 面红耳赤的话他说的和白开水一样平淡。
 “去北京的机票买了吗?”柏砚问。
 沈帆星说:“还没。”
 柏砚说:“买了把航班发我,我让人去接你。”
 “接我做什么?”沈帆星是真的没明白。
 柏砚的戏份最少还有一个月,就算沈帆星去了北京,两人也是分两地,各过各的。
 柏砚尤其爱沈帆星的发,摸在手里跟绸缎一样顺滑,他手指插入沈帆星发间,说:“当然是接你去我的住处。”
 “我不去。”沈帆星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柏砚侧头看他。
 沈帆星心里说不出来的恐慌,柏砚的所作所为都太过炙热,犹如岩浆慢慢吞噬着沈帆星的身体。
 那种退无可退的危机感在体内叫嚣,让他守住自己,远离柏砚。
 可是...这样的柏砚,他怎么样才能忍心远离,曾经做梦都得不到的奢望,此刻就真真切切的在怀里。
 沈帆星做不到,可是他和柏砚真的能在一起很久吗?
 21岁还算是少年吧?感情火热而直接,可是柏砚啊!你爱我吗?能爱我多久呢?能忍让我多久呢?我是个不正常的妖怪。
 沈帆星好像是个年老的灵魂,沧桑的对所有感情都失去了期待。
 对于为什么不愿意去柏砚家的这个问题,沈帆星没有回答,柏砚也没有追问。
 干柴烈火的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是一副丢人样,柏砚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抱着沈帆星站起身,然后...把沈帆星放到了马桶盖上。
 “你自己待会,不行就自己去冲个凉水澡。”柏砚说完,转身出了洗手间,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沈帆星:......
 冲凉水澡倒是不至于,沈帆星坐了几分钟也就把冒头的兄弟压下去了。
 刚才翻江倒海的感动,恨不得把命都给了柏砚,现在被柏砚一波操作,只觉得好笑。
 胸腔里似是一团岩浆,暖的烫人。
 就这么大点地方,敲门声响的时候,沈帆星意外了下,拉开门走出来,刚好看到门口的柏砚接了东西过来。
 “买的什么?”关了门,沈帆星问了句。
 柏砚转过身:“我让许辉去商场给你买的。”
 一二三四五,五个纸袋,一个四方的盒子。
 沈帆星眨眨眼,看到包装盒上的logo,意外道:“电脑?”
 “要不然呢?真给你买那个2999的?”柏砚把五个纸袋随手放在墙边,盒子放在桌子上,一边拆电脑一边说。
 倒也不是柏砚看不上2999的电脑,就是......他也确实没用过2999的电脑。
 有句话总是对的,一分价钱一分货。
 柏砚弯着腰,撕掉透明薄膜,垂眼低眸间都是认真,没发现沈帆星站在他身后,眼里流露出一种幸福的神色。
 很少见,很稀有的情绪。
 沈帆星:“那几个纸袋子也是给我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