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组的接风宴,我把地址发你了,你等下直接把车开过来。”舒光远说。
 沈帆星静静的看着那手机。
 “不去,没空,过几天再说。”柏砚拒绝的很彻底。
 舒光远坏笑了下,故意问:“为什么?”
 柏砚似是无聊,听着像是打了个哈欠:“你说呢?当然是去找我的沈帆星,还有,上次你张扬的那么大,沈帆星要是跟我闹,你就洗洗脖子等着受死吧!”
 “哦,那你回家吧!”舒光远无所谓的说:“那等聚完了,我把沈帆星送回去。”
 刚巧到了红路灯,舒光远停下车,回头真诚的问沈帆星:“上次是柏砚让我去机场捉人,想让我把你拐到他家,看你有人跟着就没露头,看到你拿手机拍车,就打了个招呼,说声欢迎,应该没惹到你吧?”
 沈帆星:......
 柏砚:......
 “艹你祖宗的舒光远。”柏砚那头沉默了几秒,怒着骂了句。
 舒光远哈哈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副驾驶的男生转头说:“老公,你可真够坏的。”
 舒光远笑个不停,说:“那你是不知道柏砚坑过我多少回,我这才哪到哪。”
 明明是第一次遇见,舒光远熟络的让沈帆星诧异,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沈帆星一眼,说:“你没生气吧?柏砚第一次谈恋爱,哥几个好奇,就和你闹了几句。”
 沈帆星笑着说:“没事。”
 舒光远又吹了声口哨,说:“那就好,不愧是柏砚说的,体面人。”
 沈帆星:???
 掌心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柏砚两个字映入眼帘,沈帆星按了拒接。
 体面人?不,他一点都不体面。
 燕归来,北京私密性最好的会所,沈帆星跟着舒光远下了车,进了需要刷卡的电梯。
 “我叫李巷。”刚才车上的圆脸男生抱着舒光远的胳膊,一脸甜蜜的说。
 沈帆星原本是想回个笑,看到舒光远眉眼的烦怔愣了下。
 再把视线转移到李巷身上,他依旧是幸福的模样,丝毫没发现舒光远的烦躁。
 舒光远抽出自己的胳膊:“别跟没骨头的一样。”
 李巷抬头,甜甜的笑:“好的,老公。”
 明明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沈帆星却像是看到了自己和柏砚的未来,不由的低眸轻笑了下。
 只想一想,他心里就疼的受不了,他害怕柏砚厌恶自己,又觉得自己肯定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视野让沈帆星侧目,他以为会是走廊,亦或是昏暗的视线。
 面前的,却是开阔的天地,沈帆星抬头看去,透明的玻璃外是一览无遗的天空,在地面没看到几颗星星的夜空,此刻多了不少繁星。
 这地方,一如柏砚的世界,广袤无边,不见一丝晦暗。
 有人在打牌,有人在叼着烟烧烤,舒光远拍了拍手,扬声道:“兄弟们,来见客了。”
 还算自然的沈帆星瞬间拘谨了起来,笑容都开始变的不自然。
 打牌的,烧烤的,聊天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都围了过来,用自觉隐蔽的视线打量着沈帆星。
 目光中没有敌意,皆是好奇,沈帆星手指微蜷,在心里把柏砚骂了好几句。
 “你们好,我是沈帆星。”
 舒光远从柏砚那里知道沈帆星性子内敛,刚想开口解围,就听沈帆星淡定的自我介绍,当下也就看戏起来。
 一个贼笑的男人衣服穿的松散,故意打趣的问:“沈帆星?和柏砚什么关系?”
 沈帆星反问:“你和柏砚什么关系?”
 “我?一起长大的兄弟。”那男人回答。
 沈帆星点头哦了声,淡笑道:“我是,他和你这个兄弟喝完酒,回到家给他煮醒酒汤的人。”
 原本是逗人的玩笑,沈帆星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愣了下。
 李巷暗暗记下这个答案,心里说了个牛逼。
 这个问题很随意,却实在是不好回答,如果针锋相对的回答,会拂了柏砚和他们的兄弟情,闹的柏砚怕人似的没了面子。
 如果是示弱的回答,说金主,又平白无故的矮了一头,后面的相处难以自然。
 男朋友的话,也会引发下一轮的打趣玩笑。
 喝酒后回家煮醒酒汤的人,凭白的让人心里一暖,也维护了柏砚是爱情还是友情的选择。
 沈帆星立在一侧,他有意收敛锋芒,毫无攻击性,像是暗夜中的一抹艳丽色彩,静静的绽放。
 舒光远拍了拍刚才说话的人,给沈帆星介绍:“这是周浩,我们都叫他周耗子。”
 关系不到,沈帆星自然不会跟着舒光远喊耗子,点了点头说:“你好。”
 舒光远指了指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沈帆星记得,这是上次舒光远吹口哨,他开车的那个。
 “他叫伊宇达。”舒光远说。
 “你好。”沈帆星颔首说到。
 伊宇达点了点头,说:“你好。”
 舒光远一一介绍后,让李巷陪沈帆星转转,自己拉着周浩坐一旁说事情。
 周浩看着沈帆星的背影,侧身和舒光远说了句:“柏砚栽的也不算怨。”
 舒光远和他对视一眼,其他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整整一层,一千多平米,十几个人洒在上面像是云后的星星,若隐若现。
 李巷带着沈帆星一处处的走。
 KTV,游泳池,运动区,休息区......沈帆星一一打量着,他对这些没兴趣,却因为柏砚心生好奇。
 “咱们加个微信?”李巷拿着手机,眼如兔子一般灵动。
 沈帆星:“好。”
 两个人加了微信,像是熟悉了起来,李巷侧身靠近沈帆星:“那个,打听下,柏少给你的包养费是多少?”
 沈帆星脚步一顿,警惕的看向李巷。
 李巷忙说:“就是好奇,问问,我上次无意看到柏少发给舒少的消息,跟他打听现在包养的行情,就问问。”
 “而且,咱们这行不丢人,敬岗爱岗,有个同行群,群里有不少明星呢!互相交流经验,防止碰上臭鱼烂虾了。”
 沈帆星:???
 为了表示诚意,李巷伸出两个手指,低声说:“我的是一个月二十万,加上东拼西凑的礼物,折现后月均能有五十万,有些明星是拿资源什么的。”
 沈帆星一时有些跟不上李巷的节奏,错过了这个话题,说:“你和舒...少,是包养的关系?”
 李巷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那当然。”
 要不然就那个渣男大少爷,谁TM的理他。
 只不过大少爷太过花心,玩玩就腻,李巷为了不被辞退多干几个月,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装装是对他爱入骨髓。
 毕竟年轻力壮,长相不错,出手大方,这样的金主不好找,而且......渣男的活确实好。
 沈帆星是个慢热且警惕心很高的人,李巷看起来再天真无邪,他也不会什么都和盘托出,哪怕是李巷说出了自己的收入。
 随意找了个话题绕了过去,李巷也没起疑心,跟着沈帆星的话题走。
 沈帆星以为刚才那茬过去的时候,李巷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发了个群二维码给他。
 “这是同行群,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进来,有时候大佬会发一些怎么提高业务水平,获取更多工作报酬的干货。”
 一个陌生的领域,一个朝气蓬勃的职业......
 “里面都是谁?”沈帆星没加群,问。
 李巷把手机装兜里,一脸神秘的道:“只网上联络,不问真姓名,这是规矩。”
 两个人走累了,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李巷是个活泼爱说的,沈帆星这个闷葫芦大多是侧身听着他说话。
 想念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沈帆星不知怎的,就往他来时的方向看了眼,入目是一道修长的身影跨出了电梯。
 远远的,看的不是很真切,沈帆星却知道,那是他的柏砚。
 耳边的话再也听不清,沈帆星下意识的想起身,屁股离开沙发,又坐了下去。
 柏砚出了电梯,脱了外套扔给一旁的人,他边走边挽着袖子,走路带风犹如雄伟的将军。
 沈帆星的视线跟着他动,看着柏砚径直往舒光远那处走,而舒光远瞧见他,跳过沙发,起身就跑。
 只是柏砚的速度实在是快,也跟着跑了几步,一把抓住舒光远的肩头,把人摔在了地上。
 沈帆星吓了一跳,猝的站起身,只是还不等他动作,那边的人就都围在一起,一起吹起了口哨,似在准备看一场好戏。
 李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拽着沈帆星的胳膊,激动道:“打架了吗?是打架吗?咱们快去看看。”
 看戏的富二代勾肩搭背的喊加油,周浩看到沈帆星来了,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空出一个位置来。
 两个人打架的地方垫着厚厚的绒毯,柏砚气归气,下手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把人往地上摔。
 舒光远一边哎吆一边骂:“柏砚,老子跟你绝交,你至于吗?”
 柏砚黑色的靴子踩在他后背,弯着腰说:“至于......”
 余光看到围观的沈帆星,柏砚整个人僵硬了下,刚才还气势汹涌的人,此刻望着沈帆星,眸中有千百种情绪,其中有一种叫做认错。
 他松开脚,舒光远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屁股说:“认怂认怂。”
 话音未落,一脚踹在柏砚的后腿弯,柏砚全部的心神都在沈帆星身上,一时不察,猛的单膝跪在地上。
 “艹......”柏砚低声骂了句,他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
 舒光远贼精的,踹了人就跑。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说:“舒光远就会这一招,每次都是认怂后偷袭。”
 沈帆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柏砚从地上站起身,没去管周围的玩闹,委屈的眸子瞥了眼沈帆星,随后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打架输了丢人了。
 打趣的笑声持续了十秒,随后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连逃跑的舒光远也不跑了。
 柏砚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身前的黑发。
 刚才,沈帆星在玩笑中走了过来,蹲在他身前,用手温柔的帮柏砚拍着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柏砚心里的汹涌无法言说,他一把拽起蹲着的沈帆星,不管不顾的低头吻上沈帆星的唇。
 这个小傻子。
 四周口哨声一片,沈帆星不是个张扬的性子,想推开柏砚,却发现他力气大到离谱。
 “哈哈,柏砚,你这凶的,还会强吻啊!没看人家都不让你亲。”
 “回家跪搓衣板喽。”
 “哈哈,砚哥你不行啊!看着不像真心实意的跟你。”
 “强制爱吧!哈哈,砚哥你当心最后火葬场。”
 沈帆星莫名的发恼,两只胳膊环上柏砚的脖颈,不再被迫的承受,而是去给柏砚争夺这个吻的主动权。
 热火朝天的口哨声中,李巷嘴巴张的能塞鸡蛋。
 默默的把沈帆星移到了大佬的位置,和沈帆星一比,他这工作态度实在是太过敷衍了。
 疾步走到舒光远跟前,心疼的快要哭出来,轻声问:“老公,疼不疼?”
 舒光远后知后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深爱他的李巷,现在心疼的比较表面?
 柏砚可没有给别人当猴子看的打算,只是刚才实在是情难自禁,沈帆星配合的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真TM爱死沈帆星了。
 柏砚一路上飘荡的心安稳了下来,把沈帆星闷在自己怀里。
 “走了。”柏砚想揽着沈帆星回家,周浩忙说:“等会等会,你那个垃圾桶的事聊聊,跟你汇报汇报进展。”
第84章 
 沈帆星因垃圾桶三个字眸子闪了下,身子微动,离开了柏砚的怀抱:“你们谈,我去那边坐着等你。”
 柏砚拉住他:“陪我一起。”
 碰触到了,就很难再分开,如果沈帆星坐到另外一边,柏砚觉得他肯定没心思谈别的。
 舒光远谨慎着走过来,坐到离柏砚最远的地方,时刻准备着逃跑。
 柏砚靠在沙发里,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蜜桃味的棒棒糖,拆开后递到沈帆星唇边。
 沈帆星很久没吃糖了,有些想的慌。
 柏砚握住沈帆星的手,才问:“垃圾桶怎么了?做不出来?还是钱不够?”
 周浩点了支烟,说:“不是钱的事,是这事市场部调研,百分百赔本的买卖......你确定要做?”
 柏砚拇指摩挲着沈帆星的手背,肯定的说:“做。”
 “砚哥,牛逼,钱多烧的。”舒光远冲柏砚竖了竖大拇指:“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是图什么?”
 手背上的拇指停了一瞬,沈帆星低头看了眼,安静的当背景,试图从只言片语里找到些信息。
 沈帆星还没听出是什么事,舒光远就看向他问:“你说柏砚是不是钱多烧的?突然要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智能家居公司,这个也就算了,玩玩就玩玩,柏砚也玩得起,真破产了也没关系。”
 柏砚玩得起这句话,让沈帆星抬了眸,让柏砚心里一咯噔,拿起桌上的烟就砸向舒光远,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舒光远接过烟,心情那叫一个高兴:“谢谢谢谢!”
 没想到两人刚闹了一场,柏砚还能扔给他烟抽,虽然动作狠了点,但是怎么不算是柏砚的求和呢!
 舒光远继续和沈帆星说:“他收购公司的第一件事,是打了三千万资金进去,其中两千万说做垃圾桶,一个终生不需要自己套垃圾袋和自己系垃圾袋的垃圾桶......”
 “还要什么配备特定的垃圾袋,垃圾袋要黏在一起的,反正就是想办法让人打不开。”
 “是有钱任性,但是咱要任性的有点逻辑吧!”说完两手一摊,等着沈帆星的反应。
 沈帆星转头看向柏砚。
 柏砚都不敢直视沈帆星的目光,这事在外人听起来,确实是跟傻子一样,他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却出乎意料的,沈帆星说:“我觉得真的做出来了,很有市场前景。”
 舒光远+周浩:......
 齐声问:“你能花上万块钱买这玩意?”
 沈帆星:......上万?那他真是疯了才买这东西。
 “能。”沈帆星。
 这次,舒光远的大拇指竖给了沈帆星,说了句:牛逼。
 舒光远和周浩原本想劝劝柏砚,现在还劝个毛线。
 又谈了些琐碎的事,周浩和舒光远识趣的起身,柏砚摸着沈帆星的侧脸,低头就想亲上去。
 沈帆星手抵在他胸口,说:“注意场合。”
 柏砚抬起相牵的手,吻在他的手背,闷笑道:“看到就看到,刚才我们可是在众目睽睽下亲过了。”
 他的唇迟迟不愿离开沈帆星的手背,呢喃道:“沈帆星,你刚才怎么愿意让我亲你?”
 沈帆星真心觉得,这是个简单至极的问题,简单到他都懒得回答。
 “你没和我说,你今天回来。”沈帆星话落,手背上的吻凝固住。
 “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柏砚理亏的解释。
 远处的李巷为了偷师,做贼似的看过来,沈帆星瞥了眼,回握住柏砚的五指,说:“嗯,很惊喜。”
 是真的很惊喜,知道柏砚要回来,他心上仿佛开出了千万朵的花儿。
 柏砚眼中划过诧异,今天的沈帆星没刺,让他都有点不习惯。
 “我中午没吃饱,有点饿了。”沈帆星一手摸了摸肚子。
 “我去帮你拿吃的。”柏砚站起身。
 柏砚刚走几步,李巷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坐下后对着沈帆星抱拳行礼,喊:“大佬。”
 “什么?”
 “大佬,带带我吧!我觉得你这是高端局,我的太low了,都只会撒娇卖萌装可怜。”李巷说的兴起:“你教教我,怎么就能想到要给柏少蹲下拍腿了,舒光远刚被按在地上打,我都差点没笑出声。”
 沈帆星看了眼往盘子里装烧烤的柏砚,试探的给了个回答:“用心?”
 柏砚跪地的时候咚的一声,沈帆星是真的冷了脸,很生气。
 “那我回去琢磨琢磨。”李巷细细品味着用心两个字,不明觉厉:“用心,用心,我又不喜欢他,用个什么心,不行不行,要爱钱,这是职业道德,还是得学你,用心。”
 李巷念念叨叨的,沈帆星坐在沙发上,不由的失笑。
 桌上的烟火皆在,沈帆星弯腰拿在手上,抽出一根塞在唇角,垂眸点着。
 李巷有样学样的,也点了根烟,抬头看到柏砚端着东西往这边来,忙识趣的走开。
 柏砚越走越近,坐着的沈帆星转头看过来,挑衅的吐了口烟圈,柏砚脚步一顿,随后的步子变的凌乱。
 沈帆星愉悦的笑了下,柏砚伸手抽出他唇边的烟:“你吃东西,这个我帮你解决。”
 “把烟掐了,别学这种坏毛病。”偷瞄的李巷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的舒光远。
 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却快速的掐了烟,笑眯眯的说:“好的老公。”
 等舒光远走了,李巷跑到无人的洗手间张扬舞爪了一番,恨不得挠死舒光远那个混球。
 柏砚拿的东西很齐全,烧烤,水果,点心......沈帆星吃了不少。
 舒光远几个人闹着,硬要拉着柏砚玩牌,沈帆星就坐在一旁看着,等到散场,已经到了夜里十点多。
 沈帆星坐到了柏砚的副驾驶,没多此一举的问柏砚要去什么地方。
 “我刚才看你和李巷也能说几句。”
 “嗯。”沈帆星想了想说:“今天好像只有我和他。”
 除却那群公子哥,只有李巷和沈帆星。
 柏砚解释说:“今天就小范围聚聚,他们都没带人,舒光远带李巷,应该也是怕你无聊。”
 沈帆星看向窗外,也是,他和李巷是同一个身份的人,和舒光远他们实在是没话说。
 “我没来之前,他们没说什么吧?”柏砚让司机先走了,自己开着车,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沈帆星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说:“没有,他们都挺好的。”
 柏砚松了口气,想到什么,又把这口气提了上来。
 意料之中的地段,意料之中的富贵,沈帆星跟着柏砚,一步步踏足他的世界。
 “欢迎金主爸爸回家。”
 推开门,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沈帆星看向柏砚。
 柏砚都忘了这茬,一时间也怔楞在原地。
 上次沈帆星给他备注金主爸爸,柏砚心里痒痒的就想做点什么,闲着没事,把家里的欢迎语改了,顺便还配了个贴近沈帆星本人的嗓音。
 “金主爸爸?”沈帆星似不解的呢喃了遍,随后抬眸笑了。
 柏砚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说了。
 就如舒光远那个恶心的比喻,柏砚回来后看到沈帆星的第一眼,就想撕碎他的衣服,狠狠的占有他。
 这个冲动一直压制着,压制到现在。
 沈帆星在柏砚的逼近中,心跳乱了节奏,吻下来的最后两秒,已经忘记了如何呼吸。
 双脚离地,沈帆星被抱着亲吻,他仰着面,睫毛颤个不停,心悸的像是快要死掉。
 犹如冰冷的血液开始沸腾,沈帆星抿着唇,拼命压制着喉咙中的呜咽。
 “这里不会有人听见,可以叫出来。”粗重的喘息咬着他的耳垂,闷笑着说:“不过,沈帆星,你有点不中用,我这还没开始呢!”
 沈帆星因他的话浑身一颤,难以压制的红了脸。
 背上的黑门冰凉入骨,柏砚给的温度却炙热如岩浆,沈帆星就在这冰火两重天里,死了一次又一次。
 头上的发早已散开,随着他的动作,和柏砚的力道摇摇晃晃的起舞,直到被汗水打湿,再也舞不动为止。
 “沈帆星,我怎么这么爱你。”柏砚在温柔中说,在凶狠中说,在亲吻的时候说,在占有他的时候说。
 在沈帆星求饶时问:“爱不爱我?”
 沈帆星身上写满了欢愉,睁开斑驳水润的眸子:“爱。”
 在荒唐事里,沈帆星直言自己的爱,像是被柏砚zhuang的没了神志。
 啊~~~砚哥啊~~
 沈帆星连喊都喊不出了,他小看了自己说爱的威力。
 沈帆星不记得柏砚要了几次,只迷迷糊糊的感觉的到,柏砚把他抱在了臂弯,把他放在了热水里。
 后来是舒适的被窝,最后是一个炙热的怀抱。
 熟悉,让他很安心的怀抱。
 沈帆星没意识的握着那个手臂,沉沉睡去。
 灯光昏暗缠绵,柏砚把沈帆星面前的头发理在后面,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他以为,回来要迎接的是沈帆星的恼怒生气,要哄人哄很久。
 都做好了十天半个月不能亲不能抱的准备了,谁知道,第一天就吃的很满足。
 “沈帆星,我怎么这么爱你。”柏砚抚摸着沈帆星哭红的眼尾,对熟睡中的沈帆星说。
 冬日落了雪,沈帆星在温暖的臂弯丝毫不觉,他似醒未醒的蹭了蹭柏砚的胸膛,把柏砚也闹醒了。
 “昨天是不是不疼了?”柏砚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昨天刚开始的时候,有注意沈帆星的表情,似缺水的鱼张嘴祈求甘霖,眉间没有不适的疼感浮现。
 沈帆星没睁眼,嗯了声。
 “那......”柏砚又去咬他耳朵:“shuang吗?”
 两人离的太近,沈帆星受不了柏砚这粘稠的声音,不自觉的收了呼吸。
 “比上次好。”沈帆星给了个回答。
 他不敢说,那种不停失控的感觉,让他上瘾。
 “我没看到你收拾行李。”沈帆星说。
 柏砚说:“想给你个惊喜,行李没收拾,就几件衣服,让许辉晚回来一天,帮我收拾了带回来。”
 “嗯。”沈帆星坐起身,垂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柏砚比他高,骨架也比他的宽,休闲的睡衣穿在沈帆星身上,更加休闲了。
 “你来的那天,他们闹的挺大,你不跟我算账?”柏砚打量着他的神情,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主动问了句。
 沈帆星像是还没清醒过来,反应慢半拍的看向柏砚,说:“我是体面人。”
 柏砚:???
 昨天柏砚连窗帘都没拉,现在外面鹅毛大雪,沈帆星光着脚踩在温热的地板上,透过窗户往外看。
 柏砚下了床,跟着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他。
 “喜欢雪?”
 “还好。”
 “今天还有戏吗?”
 沈帆星靠在他身上,说:“有,下午的戏。”
 柏砚的卧室简约明亮,干净的一尘不染,沈帆星突然想到一点,挣开他回头问:“你这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的?”
 柏砚说:“嗯,怎么?”
 “那你设置欢迎金主爸爸回家......”沈帆星脸色有些不好看。
 “扫描瞳孔的,只有我在才会有欢迎语。”柏砚解释,说:“你要是不喜欢,我等下就改掉。”
 “好。”沈帆星:“改掉吧!”
 昨晚的柏砚馋沈帆星,沈帆星更馋柏砚,所以才有那场暗暗的引诱。
 直到此时,沈帆星才有机会参观柏砚的住所。
 黑色的钢琴,价值不菲的吉他,沈帆星指尖一一划过。
 他原本以为,大房子会很空荡,现在却没了这个想法,因为柏砚的世界足够丰富,没有这么大的房子,撑不起他的精彩。
 一辆收藏的摩托车,一面墙的头盔,隔壁是健身房。
 还有手办房,模型房,观影室,运动装备房......
 沈帆星最后停在客厅的墙体鱼缸前,一面墙的海底世界,斑斓的小鱼在珊瑚里自由的游荡,生机勃勃的美感。
 柏砚不做饭,家里的冰箱却一直是满的。
 他生疏的做了个面,站在餐桌前,看着沈帆星失了神。
 沈帆星站在鱼缸前,海洋的蓝色光圈环绕着他,他弯着腰,手指随着小鱼滑动,那个唇角微微扬着。
 “喜欢吗?”柏砚轻着脚步靠近他。
 沈帆星没转头,却嗯了一声。
 “那搬过来。”
 “不方便。”
 沈帆星想,昨天他没有回酒店,不知道周艺会不会知道。
 柏砚升起一股挫败感:“那我跟你去住酒店。”
 沈帆星终是转头看他,眉头微蹙:“柏砚。”
 他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很多,把柏砚斥责的体无完肤。
 柏砚突然觉得很焦躁,分开拍戏就算了,现在同在一个城市,还不能每天见面,这算是什么回事。
 “算了,先吃饭吧!”
 沈帆星知道这事怪自己,却还是因为柏砚眉眼的烦,心口狠狠的疼了下。
 脑中回想的,是电梯里,舒光远和李巷的那副画面。
 “几点的戏?”柏砚把筷子递给他。
 沈帆星有种转身走的冲动,却升起一种息事宁人的心理,接过筷子,坐下说:“四点要到剧组。”
 柏砚看了眼时间,快到两点了:“我等下送你。”
 “不用。”沈帆星垂头吃面。
 柏砚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沈帆星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下,含糊的说:“到时候再说吧!”
 周艺现在还在北京,钱安也没走,最近找了他两次,话里话外还是拿柏砚的事威胁他。
 沈帆星不怕钱安的威胁,却也有些难打发他。
 更何况,还有一个乔然,乔然自从当了他的助理,算是尽责的,只是有之前递纸让他挨骂的事,还有她和周艺的关系,沈帆星信不了她。
 柏砚眉峰棱角明显,不笑的时候有种冷峻之感,他食不知味的吃着面。
 这是他最近一个月学会的厨艺,别的还没出师,只有番茄鸡蛋面还算能拿得出手。
 和沈帆星认识这么久,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被拒绝见面失望是有的,生气倒是不至于。
 就是......心里难受...拍戏的时候日夜都想着回北京,夜夜抱着沈帆星,这个目标像根胡萝卜一样挂着。
 谁知道真的回了北京,胡萝卜跑了,给了他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