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窥视by薄荷辣条
薄荷辣条  发于:2024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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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将他圈在怀里,紧紧圈在让他动弹不得,而后一把将脸埋进秦染的颈间,吸了口气。
他浑身汗毛直立,双目怒视:“狗东西,你给我滚开!”
他不停地挣扎,但还是没能把人甩开,反倒是贴得更近。
秦染破口大骂,把这辈子都能用上的脏话全部吐出,可是对方充耳不闻,就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话也不说,像是被他听出什么。
秦染挣扎累了,正准备动口,一只手忽然贴在了他的腰间,不停的抚过他那处的疤痕。
脑海中闪现出一句话:“我想再次吻过那道狰狞颤抖的伤疤。”
这句话莫名的配上嘶哑诡异的嗓音,秦染骂得更凶了。
他越躲,对方越逼近。
诡异的嗓音再次响起:“纹身,去哪了?”
秦染可不想回答:“关你屁事啊!放开我,这里是秦家,不是你撒野的地盘,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把你送进监狱!”
“不说吗?”
一身诡异的笑在耳边响起,在这黑夜中,秦染浑身寒粟。
“宝贝,你把我惹急了。”
“什,什么?!”
下一瞬!秦染被一把抱起,抱着他的人一脚踹开里屋房门,把他甩在了床铺上。
浓重的夜色淹没,窗户被窗帘死死遮挡,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对方逐渐沉重的呼吸。
秦染愤然起身,捏着拳头就想往上揍,可却被对方轻松躲开,甚至被反手压在身下。
“滚开!”
他想干什么,这可是在秦家?!天王老子上动土,他还打不过。
“宝贝,你好不乖啊,为什么要跟别人说话,为什么不认我?”
秦染被压着:“认你个屁!老子根本不认识你,弄个ai换脸就以为高枕无忧别人看不出来了?”
“现在高科技这么多,就算你发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温热的气息再次喷洒在他的耳垂上,身后的人靠在他的耳边。黑夜下,两人姿势亲密,仿若世间最亲密的情人,滚烫炙热。
“那般美丽的景色,我没想过给别人看。”语调暧昧。
秦染抖了一下。
“别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双眸被领带遮住,秦染被钳住双手,彻底动弹不得,此时此刻,他才感到了慌张,“你,你想要干什么,这是在秦家!”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混乱的呼吸声。秦染开始害怕了,这里他是真的有多偏僻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他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听见,所以这个变态才能安之若素。
恍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
秦染放手一搏:“你就算不怕我,那你知道贺则奕吗,他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他什么手段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他兄弟,你动了我,他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劝你考虑清楚,为了一时的欲念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动静变小了。看来贺则奕的名号还是有用。
秦染接着说:“你放了我,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不可能,但是他要想稳住对方。
“呵,”一声轻笑,他说,“贺则奕是你兄弟?”
秦染:“是,你现在后悔来来得及。”
“可是,”男人诡异的嗓音一顿,接着说,“我听说你们不是p友吗?”
秦染顿住了:“什么?”
男人手捏住他的脚踝,温热的指腹摸索着,而后一把拉过,他被圈在身下,沉落陷阱。
他的下颌被人从身后抬起,隔着领带,一个吻落在眼眸上,秦染的睫毛颤抖,呼吸停止。
“外界都是这么传的,不知道?”
“看着我,真的没有感觉吗?”
秦染薄唇微启:“去你妈的。”
他身上的西装被脱下,腰间温热,让人窒息。
接着,一抹温热的触感让他彻底招架不住。那句话被付诸于实践。
“滚,滚开。”连骂人的声音都显得柔弱,没有什么时候能别现在更加狼狈了。
窒息,难言,羞耻,他的一切,他的所有,喘息不了,逃脱不了,谁能来救救他,谁能来救救他!
隔着领带,他的眼角湿润,所有的招式都试过了,逃不掉,挣脱不了,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握在了身后之人手里,他的一切都是别人说了算。
他失去了逃脱的机会,他的失去喘息的自由。
吻落在了嘴唇上。
“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丢脸实在了太丢脸了。
“求之,不得。”
“我们反正是要永永远远纠缠一辈子的,我不会放开,你也逃不掉,生生世世,这是你说的。”
秦染弓着身体,脸埋在被褥里,脑海空荡荡一片,他对这人说的话一点印象也没有,真的认识吗,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他不经产生质疑,口口声声纠缠着他,却不说出任何从前相识的细节,这难道不算一种心虚,一种假象吗?
说到底,秦染无法相信,单论时间而言,他在国内的时间少之又少,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可能认识这个人,但同样也不排除他们在国外认识。
秦染在脑中把国外想得起来的同学都回忆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人对得上。
因为,他在国外根本没有朋友,能说得上话的同学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所以他对不上一个人的脸。
秦染:“我不认。我没说过,我不认。”

失去记忆漫长回忆的痛苦,他实在是不愿再承受,他也不愿意再回想。
“不管你认不认,你现在只能跟我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时候。”
秦染冷笑,放下狠话:“我早晚把你送进监狱。”
“是吗,我等着你。”对方低声,“等着你用现在这副样子把我送进去。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死变态!!”
对方像是很享受跟秦染唇枪舌战,一来一回的快乐。
那只手仍旧放在腰间,让秦染很想躲避,但是腰一晃动,对方的手跟着贴了上来,一来一回,倒像是他亲自把腰送到了对方手上。
他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
“没关系,刺青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有。来得及。”
每一句都是试探,每一句都是不甘心。
秦染被绑住了双手,全身上下可以说只能嘴能动。他灵感一闪,捕捉到了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这刺青跟你有关系?”
“是啊,”腰间若有若无的痒意,他说,“这可是我亲手刺上去的。有我们之间不少的情感。”
心一颤。腰间的刺青竟然是他,是这个一直骚扰自己的变态刺上去的。想不起来,根本想不起来。
秦染对腰间的玫瑰刺身唯一的记忆是十九岁时,母亲让人给他洗掉,血腥,痛苦,现在触及那层记忆他的额角都溢出一抹冷汗。过程血腥,单纯靠纹身师洗得干干净净是不现实的,玫瑰花覆盖面积太大,不管怎样都会留下痕迹。
偏偏,这个结论惹怒了母亲,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无助又窒息的求饶,还有那一双陌生愤怒的眼睛,最后,一把刀混杂着血液滑落在地板上,腰间的玫瑰刺身彻底消失,而他被送进了医院,腰间,取而代之是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母亲唾弃他,说他坏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一辈子。秦染当时很不理解,一个刺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罪名,只是渐渐地,他知道自己就是罪名源头。
他是卑劣的,他想要逃避现实,逃避一切让他痛苦的东西。秦染对自己的所有乃至情感波动都存在偏见。
很痛,脑子特别的痛,一个刺青联想出前尘往事,他和这个人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过节的仇人,或者是关系还好的朋友,还是如他所说一般,他们是连呼吸都缠在一起的情人。
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秦染被恶寒到了。
“不管你是谁,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听明白了吗,我们没有关系!藏头露尾的混蛋!”
到底是痛恨还是害怕什么,秦染分不清。
“怎么,”黑暗中男人诡异的嗓音响起,“你想跟谁有关系,你的p友吗?”
秦染愤说:“胡说八道,我们是清白的兄弟。”
“是吗?”意味深长地回答,“在别人眼中,你们可不清白。”
秦染:“谁管别人,我知道我们是清白的就行,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也是关你屁事。”
男人起身,立于之上,他伸手将指腹放在秦染红润的薄唇上,一笔一画慢慢地描绘,忘不掉的触感,忘不掉的滋味。
“真想与你共享血液的滋味。”
“我呸!”秦染扭过脸,“给你点脸色你是不是想要开染坊!”
现在,秦染已经破罐子破摔,反正跑不掉,不继续骂对不起自己。他骂对方也默默听着,甚至还会笑一笑,像是在肯定?
秦染疯了,这就是羞辱的威力吗。不过,他虽被绑在这,对方却没有做什么,只是面对面说话,交流,偶尔动动手,没做其他。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此举的目的又是什么,秦染看不懂,难不成还就是想跟他待?这个想法可真恶心。
骂着骂着,渐渐地,鼻翼边飘过一抹奇香,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子开始打架。
“时间快到了,有人来找你了。我不会放手,我早已深陷其中。你也,同样逃不掉。”
“我们一起沉沦。”
一圈圈的光晕刺痛了眼,阳光正好,一声刺耳口哨声响起,秦染收回思绪。体育课集合了,他快步跑到班级第三排,然后站好。
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集合完毕下课后就能够放学回家,其他的同学显得很激动,吵吵嚷嚷说个不停。
秦染有些烦,被吵得有些烦,听着他们口中所说的话题也有些烦。好在体育老师出口制止了这些还属于孩童的男生闭上了嘴。百分之八九的男生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体育老师刚刚宣布解散,这些男生便兴冲冲地跑到体育建材室,捞起足球就朝着操场跑去。
秦染转身的时候还被人撞了一下。撞他的人显得有些慌张,一个劲儿地挠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染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没事。”
小男生如同得到释令一般一下就跑了。秦染穿越在熙熙攘攘大波下课的学生之间,朝着自己所在班级走去。
教师里只有零星几人,大部分不是在操场就是已经背着书包跑向校门口。秦染整理好书包,准备背上走人。一个女生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秦染动作一顿,转头看去。那女孩对上秦染投过来目光的一瞬间就松开了他的衣角。
“那,那个秦同学,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秦染捏住书包背带的手一松,想了一下办公室离得不远,书包比较重,还是暂时放在教室计较好,一会在回来拿。
“行,知道了。”
秦染转身离开教室。小女孩才收回视线,她的朋友用手肘碰了一下松了口气的女孩。
“欸,跟秦染对话的感觉怎么样啊,他一天都说不了五句话,这其中一句都贡献给你了欸。”
女孩碰了回去:“老师让我喊的,不过,秦染同学看起来也没那么高不可攀嘛,就是那张冷脸,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怕。”
女孩朋友笑道:“你就是胆子太小了,要是喜欢,我帮你追啊。你们家跟秦染家不是还有点交情?”
女孩翻了个白眼:“行了吧你,已经放学十分钟了,我妈妈今天来接我,给你一个蹭车的机会。”
女孩朋友:“多谢了,大小姐。”
秦染扣响了办公室的门,门内传来冷淡地一声请进。他应声推开了门,抬脚走到堆满资料的办公桌面前。
“老师,您有事喊我?”

第15章 水果糖
木桌面前,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鼻梁上架了一金丝眼镜,瞧起来一副精英模样。
她是硕阳中学初一三班的班主任,从接手初一三班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秦染,一个沉默寡言与班上同学话都说不上几句的学生。
林琳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冷若冰霜,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还隐约看得见红痕的人身上。
林琳沉默片刻,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她当着秦染的面翻开练习册的第一页,上面写着秦染的名字。
秦染看着,说道:“老师,请问是我的作业有什么问题吗。”
她讲练习册翻到最新的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满页的红勾,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很完美。
至少在秦染眼中,看不出任何问题,他疑惑道:“老师?”
林琳翻页地动作一停,指着一页某题目旁边的红点,与红勾相辅相成般形成刺眼的颜色。那是血迹。是秦染做题不小心留下的。
她看向秦染,叹了口气,有些犹豫但语重心长说道:“秦染同学,能告诉老师,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害怕,老师会为你做主,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秦染抿唇,半天吐出一个字:“没。”
林琳显然有些不能相信,她意有所指地目光放在他的手腕上,那处清晰可见有一圈红痕,看来来像是被人重重拽了好几下因而留下的印子。
不是被学校同学欺负,可能就是被校外的社会闲散人员威胁。
她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受到这样的伤害,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痛苦。
秦染将手挡在身后,遮去了林琳审视的目光。
林琳神色严肃:“秦染同学,要是有人伤害你,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会为你做主。告诉老师,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不要害怕,你要相信老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人生安全。”
秦染不言,只是摇摇头,意思很明显,没有。
林琳看了一会,而后轻叹一声:“老师也不逼你。要是有一天你想说了,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为你做主。”
秦染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他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转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如若不是林老师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这是母亲捏着他手腕的时候留下来的。
当时很痛,只是后来痛意淡然他也就没再在意,没想到留下了印子吗。
他出教学楼的时候,路上已经没多少人,路过操场的时候还能听见大声地喧闹笑声。
秦染扭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费力地奔跑消耗体力的运动。
他向着校门走去,校门口空荡荡,管家还没有到。秦染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迎着微风,思绪逐渐变远。
他想到了前日的那个小孩,住在他家隔壁的小孩。
秦染感到奇怪,之前他当真以为旁边没有住人,没想到会遇见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孩。
那人看起来比他小上一两岁,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秦染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要求比较严格,但也是为了他好。
可那个人,看起来才像是被人虐待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染在校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眉头不满地蹙起,管家今天来得也太迟了吧。
抬眼间,他忽然注意到了远处的小卖铺,来来回回,他也注意到了好几次。只是每一次都没有进去。
秦染动了心思。他越过马路停在了小卖铺面前,犹豫了几秒,下定决心般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是一个年轻的女老板。
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放学的高峰期,因此小卖铺里没有什么人。
商品琳琅满目,这都是秦染从未见过的东西。很是稀奇。
架子上有玩具零食,还有很多很多他不认识的东西。
这一刻,秦染的眼睛都亮了。有一种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
“同学想要什么?”
秦染看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铁罐子面前,上面写着水果糖。他拿起水果糖罐子,来到了收银台:“我要这个。”
付了钱,秦染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对面停下的车。车上还下来一位黑白发西装男人,是管家来了。
管家看起来神色慌张,四处张望,看起来是在找他。
秦染过了马路,管家也注意到了他。
管家看了看他,说道:“小少爷,你这是去哪了?你手上拿的是?”
秦染面无表情,拉开了后座车门,“没什么,买了点东西。回去吧。”
管家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坐上驾驶位启动车身。按理来说,让秦染吃垃圾食品是坚决不被允许的事情,夫人不在,管家自作主张破例了一回。
到了别墅,秦染先一步下了车,捏着罐子回到了房间,拿出今天的作业准备做。
夕阳的余辉落在桌边角,他头也不抬直到光从桌上移开,才缓慢地开始装好做完的作业。
今天,他不准备继续做课外练习题了。
鬼使神差,秦染的脑中一直想着一道身影,挥之不去,后面做题都没有了平日的耐心。
花园里还有一些修剪花枝的佣人,看见秦染微微点头,说了一句少爷好。
秦染冷着脸绕开了她们,去了秋千的位置,抱着小罐子坐在秋千上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空无一人。
还没来吗。
前日,管家来找他,他不得不离开,只是离开时那小孩的眼神,不舍又想挽留。也不知道管家发现他没有。
秦染不知不觉开始荡着秋千,水果罐子的开口是铁,方才在房间已经被他拿工具撬开了,里面的糖果裹着雪白的糖霜,露出里面不同的颜色。
秦染拿出一颗蓝色的放进嘴里,蓝莓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很甜。他一个人捏着一边的秋千绳索开始荡了起来。
嘎吱嘎吱地响声混杂在这空荡的角落,吃了一颗蓝莓味的秦染接着又吃了一颗芒果味的糖果,甜甜的滋味叠加,有些腻了。
夕阳西下,秦染再次抬眼看向玫瑰花墙角落的铁丝破洞,花枝摇曳,窸窸窣窣。
他一下就跳下了秋千,快步跑到破洞处,小心翼翼地扒开藤蔓。
他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眸。对方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又遇见了秦染,他眸子似乎含着春水,可可爱爱,扬唇一笑,山花烂漫。
“天使哥哥!”稚嫩的童声,天真的模样与他一身的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染抿唇,没想到真的等来了这小孩。上次走得太匆忙,他原本还担心伤了这小孩的心,没想到是一位没心没肺的主。
“你今天怎么来了。”下意识地问出这话。
小孩眨了眨眼:“想过来找天使哥哥玩,爸爸不让我出门,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啦。”
秦染语噎:“不要叫我天使什么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小孩看起来呆呆的。
“我叫秦染,你喊我哥哥就行。”
上一次走得太急,这小孩似乎说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听清,他长得很好看,脸也小,只是看起来不太聪明,对着他总是天使哥哥,天使哥哥的叫,对陌生人出奇的信任。
“你几岁了。”秦染问道。
“几岁?好像是十一岁了。”
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确实有点呆。
秦染眉锋一挑,比他小一岁啊,那他的确应该担起哥哥的责任。
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责任感是年龄赋予的。
“你连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这么蠢?”
“?妈妈之前给我买了好吃的东西,上面有11这个数字,所以差不多是这个年龄吧。”
“你对于生活常识的认知真是太有趣了。”秦染笑了。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并且小他一岁的人,秦染忽然升起来一种莫名的情感,他在学校没有朋友,回到家中更是只有试卷相伴。
看着他,秦染心中微微一动,从铁罐子中拿出一颗糖,面色冷淡,但是心跳得很快。
“给你吃。”
小孩很给面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愉悦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嘴中,甜蜜地滋味冲击了他的味蕾,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味道。
第一次投喂,秦染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他直接将铁罐子通过铁丝洞递过去:“都送你了,只跟我玩,以后我罩着你怎么样?”
“哥哥,这是什么呀,好美妙的味道。”秦染有些意外,他不认识糖果吗。但是一想到他可能被虐待的境遇,这个认知也不足为奇。
“这是水果糖,你刚刚吃的是草莓味的。”
“你用词倒是有意思。”
小孩笑得很开心,他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格外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就是穿得破了点,不过比起前天可怜兮兮的样子已经好上不少。
“哥哥,你真好,真的不是从天上下来的天使吗?妈妈说,只有天使才会这么好。”
小孩垫着脚尖从花墙上扯下一朵玫瑰花,那朵开得最艳,最大。他眉眼弯弯,小手穿过铁丝洞,将玫瑰花递在他面前:“哥哥,送给你。你送我水果糖,我送你一朵玫瑰花。妈妈教过我,这叫做礼尚往来。”
作者有话说
大概说一下文章结构,青年时期,年少时期,孩童时期。
这趴大概还有两万字左右,快了......果然还是写青年时期比较有手感。喜欢瑟瑟(bushi)
回忆部分虽然有些无趣,但是不可或缺,麻烦各位一起走一段了。

秦染觉得,他有些喜欢这小孩了。单纯的,眼中只有他。
他接过玫瑰花:“你妈妈说得没错,但是玫瑰花可不能乱送,这花象征着爱情,你应该给你以后的伴侣送玫瑰才是。不应该送给我。”
小孩不懂了。他满眼疑惑:“什么是爱情啊。什么又是伴侣啊。我跟哥哥不是吗?”
“当然不是。”秦染犯了难,跟一个小呆子解释,似乎有些解释不通。
“你可以理解成你爸爸和你妈妈的关系。”
小孩皱起了眉头:“那我不要爱情,也不要伴侣。”
秦染恍然。果然是家庭关系不好,他的父母感情不好,所以才波及到他。秦染虽小,但是也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人家中之事,他管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管。
这里居住条件很好,他的家里人应该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可为什么会给他穿这么破烂的衣服,没有道理。跟光鲜亮丽的他比起来,根本无法想象他们会是邻居。
秦染低头看了一会手上开得正艳的玫瑰花,嘴角带着一抹笑,虽然意义不对,可对于小孩来说,一朵花也很容易满足,幼儿园时,老师会给听话的同学额间贴小红花,那意味着你得到了老师的赞扬与肯定。
幼儿园的同学通常会铆足了劲得到老师的这朵小红花,秦染不想与之相争,他很别扭,既想要得到又不想被人看出来。
他在等着别人发现,等着别人发现他藏在最深处,最隐秘的一抹渴望。只是在那之前,他似乎都没有等到。
别扭又沉默寡言的人注定会获得孤独。只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秦染透过玫瑰花瓣和枝叶的空隙看向对方,不过现在,他算是有了一个值得牵挂的好朋友。眼缘真的很奇妙,只见了两面,相识不超过一小时,对于他,秦染软了心。
或许,是想补偿曾不从拥有的东西,秦染语气放软。
“糖有这么好吃吗,小孩,你叫什么?”
“妈妈喊我小奕,哥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不是问你的小名,”秦染抬起眼眸,四目相对,“我是问你的全名,你上学老师没有交吗?”
“我就叫小奕啊,妈妈一直是这样叫我的。”
“哥哥,上学和老师是什么啊,我应该知道吗?”
秦染彻底惊住了,十一岁的年纪,理应上学了啊,再不济也该上小学了,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花墙下的铁丝破洞挺大,秦染比量了一下,足够这个小孩钻过来。内心深处的,他想给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人一些温暖。
“十一岁,又带了一个同音字,那我叫你阿一吧。”
“阿一,你过来跟我荡秋千。我教你玩。”
阿一笑道:“好!”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铁罐子,弯腰从铁丝栏穿了过来。一个不小心,衣角还被挂了一下,他吃痛地叫了一声。
秦染弯腰拉着他:“你小心一点。”
夕阳柔和的光线穿透云层,染红了半边的天空,他把玫瑰花插在秋千上方的夹角处,夕阳的余晖映照在秋千上,显得格外壮丽。整个世界晕染在橘红色的光辉下,宁静且柔和。
第一次体验当哥哥的感觉,秦染还是蛮跃跃欲试。
秋千是用木头搭建的,棕褐色的视觉触感中跳入了一抹红艳,两根铁链连接着一块木板,阿一坐上去的时候,还嘎吱地响了一声。
阿一很兴奋,他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接触秋千,“哥哥,我们一起玩啊。”
秦染站在他身后,说道:“秋千两个人不好玩,要一个人推一个人坐在上面荡才好玩。”
还有一个原因,秋千的木板只够一个人坐上去。
秦染手触碰到他的背脊,往前一推。
“哥哥,我荡得好高!”
“嗯,很高。”
阿一的视线逐渐往前,又渐渐往后,从初见起,这人似乎都没有伤心的情绪,没有上过学,那也意味着他没有过多接触过外界,同样也意味着他没有能够一起玩的同龄人。
怎么办。秦染手扶着他的背轻轻往前一推。
他内心深处某种阴暗的占有欲似乎得到了满足。没有朋友,没有接触过外界,心思单纯,那他的世界,是不是意味着只会有他一个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只会跟他一个人玩,只会对他露出这么单纯的笑容。没有其他,没有别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想法产生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唾弃自己,太卑鄙,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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