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真是令人伤心呢。今晚如果不是我,你又准备要谁来陪你呢。”
秦染一脸懵逼:“泥说什么玩意?”
那只手离开了他的嘴巴,秦染松了口气,太久被人逮着舌头,一时松开他还有些不适应,还没反应过来,嘴角未擦干的口水,忽地被对方抹净。
他愣了一瞬,随即被气红了脸。
“你有病啊!”
昏黄的房间内,空荡的房间内只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被绑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酒红色西服大腿上绑着衬衫夹的男人。
视线往上移,会更惊奇恐惧地发现,床后面满墙的照片,各式各样,但都是同样的一张脸,与床上男人的脸逐渐重合。
诡谲而妖冶。
贺则奕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多了一分柔和。如果忽略他的动作的话。
他的手放在秦染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果然,酒红色才是最衬这人。
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们共同的家。原本今日他没想这么快把人绑会来的,只是看见那几条消息,他再也忍不住,动了念头。
他隐忍了五年,终于,再次抓住了你,我遗落的宝贝。
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努力,再一次见到秦染时,他,已经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忘记了他没有关系,那他就让对方再次想起来。
这一次在没有谁能够将他们分开。没有任何人还能够有能力有机会将他们再次分开。
秦染抖个不行,他最害怕别人的触碰了,归根结底还是他太敏感,受不了他人的一丝触碰。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对我做这种事,”秦染知道抵抗不了,动武不行他干脆动文,直接改行劝说,“我们面对面好好聊聊不行吗,你这样躲来躲去一来就绑架,你一直说我把你忘了,大兄弟,你好歹给我一个回忆的契机好吧,你这样动不动就玩绑架骚扰有意思吗。”
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一停,秦染内心一喜,看来是有戏。
他继续说道:“真的,你把我松开,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你说我们以前认识,那你就跟我说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你说的具体一点,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你说是不是啊。”
“怎么样,”秦染尝试性地发问,“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给我松绑如何。”
贺则奕深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扎眼的红色,真衬他。
他轻笑一声,贺则奕指尖轻捻,好好说话,如果他们能够好好说话的话,那他的目的还怎么去达到。
他早就说过了,忘记了,没关系。只要,贺则奕眼底闪过一片暗色,再想起来就好了,他不怕等,这六年的时间,他都等过来了,还怕如今回到他的身边的人抓不到手上吗。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秦染喉结滚了滚,有没有准信也不给他说啊,跟个神经病哑巴交流还交流个屁啊。
秦染张了张嘴:“喂,你不要当哑巴啊,说句话啊。真的,我们坐下来面对面喝口热茶好好聊聊不好吗,我又不会报警抓你。”
下一秒,他的下颌被猛然掐住,秦染止不住的抬高脸,姿势屈辱。而后,他被挡在黑布下的眼睛猛然睁大,双手开始推面前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像是即将溺水而亡的小动物最后脆弱的挣扎。
“呜!!!”
亲吻持续了整整三分钟。不管他怎么推都推不开面前的铜墙铁壁。
秦染感觉自己快要溺亡,所有的呼吸被剥夺,所有的感官都是为了自己身上的人而存在,飘飘荡荡,昏昏沉沉,即将死亡。
贺则奕站起身,垂眸望向身下的男人,白皙的脸颊爬满暧昧的红晕,嘴唇殷红,脑袋靠向一边,正在剧烈的呼吸,黑布湿润了一小块。
秦染被亲哭了。
贺则奕指腹按压着自己的嘴角,那里破了一块。
“你还是这么喜欢咬人。”
秦染胸膛剧烈的起伏,黑布下的眼尾殷红,眼眶氤氲不满水雾,他紧咬着嘴唇,一看就知道是气到了极点:“死变态,我他妈就该咬死你!!”
贺则奕不置可否,闻言嘴角上扬:“相比起六年前,你青涩了不少,告诉我,这些年你有亲过别人吗。”
语气带着危险的意味,但是秦染依然是被气得昏了头,失去了理智,连不能激怒绑架他的变态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呸!”秦染狠狠地忒了一口,他愤恨地转过脸,昏黄的灯光下他脸颊上的红晕透露着色。情。的意味,毫无所觉的忽视自己身上对于男人的诱惑。
他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他妈的,有本事你把我放开,看是谁弄死谁!”
接着,秦染便把一肚子的咒骂全都吐了出来,从祖宗十八代到子孙后代,有多脏骂多脏,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这么漂亮的嘴里说出来。
可贺则奕不在意,他反而觉得很可爱。张牙舞爪,充满了生命气息。
越看越喜欢,他控制不住又吻了下去。
第77章 荒唐一夜
秦染不肯就范,两人不像是在亲吻,倒是像在打架一般,秦染常年不运动怎么可能抵得过贺则奕的力气,最后演变成了秦染单方面“调情”一般的举动。
他去咬对方竟然会咬回来,弄得像是他急不可耐一样。
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归,秦染得以拯救,他开始大口的呼吸,脑海一片混沌,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地。
温热的指腹落在他的嘴角,轻轻地,缓慢地,一点点来回摩挲,他说:“告诉我,这六年里,你有亲过别人吗。有没有爱上别的人。”
这样亲密的话题秦染当然不想告诉神经病,可他害怕这个神经病又会对他做些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他紧抿着唇,歪头躲避对方的手指,然后极不愿意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屋子里静默了三秒。
贺则奕松开了手,他相信,他当然相信。没有谁能比他更加了解他手下的这个人,他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想要从对方的口中亲耳听见。
秦染听没了声音,胸膛剧烈起伏逐渐缓过了劲儿。
他缓了一下,张嘴就是:“死东西,你别让我机会知道你是谁!不要让我找到你!”
话落,秦染眼睛徒然睁大,瞳孔紧缩,他的腰被抬了起来,他慌张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呀,”秦染狠狠一抖,声音太近了,腰太痒了,耳边传来热气,这一刻,他恍惚地彷佛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当然是,gan你。”
贺则奕压低嗓音,嘶哑道:“错过的六年,我要你一点一点补偿给我。”
“什么六年!我他妈问你,你也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以前跟你是怎么个情况,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秦染吼道。
秦染开始慌了,他真怕对方真的会乱来,毕竟现在他毫无还手之力,打不管用,骂更加不管用。
贺则奕扯开领带将秦染的脚绑了起来,不管秦染再怎么咒骂,他依旧我行我素。
秦染猛烈挣扎,脚腕被磨出红痕,领带依旧死死的绑在他的脚腕上。眼睛上的黑布也被绑得死死的,这是有多怕被他发现他是谁吗。
“别乱动。”
秦染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他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那只手游离到了他的大腿上,这被一摸他才发现,他裤子没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伴随着是大腿上传来的刺痛。
贺则奕捏着他腿上的衬衫夹弹了一下。
秦染赫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脸瞬间被红晕爬满:“你他妈的。”
房间内伴随着一声极其明显的轻笑,秦染顿时张嘴就是骂,直到他人都骂累了,对方的手依旧是()。
这都是什么事啊。秦染都快把后槽牙给咬碎了,他不是同性恋啊。
秦染:“狗东西!我不好你这口,你他妈给我滚开!”
“是吗?”
“那,你这里为什么会......”
秦染一顿,随即合上腿想要遮挡,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能够遮住什么呢。欲遮欲掩,反而更添一种别样的风味。
“呵,挡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秦染宛若被雷击,听听,这是什么鬼话!
“滚开!”
他吼完,腿上那只手还真的就离开来了。秦染挣扎的动作一顿:“?”
这神经病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周边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仿佛方才的那一切只是他的梦。是那么的不真实,是那么的让人恍惚。
秦染歪着头,尽量地用耳朵去听周边发生的任何声响,那脚步声越走越远,那个人似乎是走了?
?他满脸疑惑,但随即又浑身升起寒意,那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会是求而不得要撕票吧......
少顷,耳边再次响起脚步声。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心一紧,这几分钟,这人绝对是去拿什么东西去了。至于手上拿的什么,他一时不敢去问。
秦染吞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那个,那个我,我们之前应该有些情分在吧,你应该不会,不会伤害我什么之类的吧。”秦染艰难地开口。
没有人回答他。秦染更害怕了。
“哗啦——”
猛地,他的胸膛处传来一片刺的凉意,秦染张了张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冰!!
贺则奕低垂着眼,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拿着红酒瓶,而拿在右手的酒杯里盛满了红色的酒液,杯中的红色酒液泛着暗色,随着拿着酒杯的主人的动作,缓缓从杯口低落,落在那片白皙的胸膛上浸染酒红色的西装。
贺则奕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胸膛不停的起伏,他眼底划过暗色,任由酒液随意地在身下的人身上放肆。
嘴角,胸膛,大腿,他浑身上下全是红酒的味道。秦染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他妈的!”秦染扭开头,防止酒液落在他的嘴中。
秦染“呸”了一声,将落在嘴里的酒液啐了出来,浑身全是酒黏腻腻的,他火气已经达到了最顶峰。
“真美,还记吗,曾经的滋味。”
秦染:“呸。我记得你妈啊。”
“真不乖,这些年在外面学坏了。”贺则奕嘶哑的声音响起,停下手上倒酒的动作,他视线落在身下满身倒满了红酒的人上,眼神晦暗,而后在对方的咒骂声中俯下身。
秦染呼吸一窒,浑身颤抖。
“他妈的滚开啊。”他嗓音微弱说道。
秦染瞳孔紧缩,不敢置信这人竟然在,舔。
这简直就是做梦都会被吓醒的程度,他快被气晕过去了。
“哈。”秦染连忙闭上嘴,这宛如一场酷刑,从始至终被掠夺的只有他。
秦染闭上眼,想要歪头躲过凑近他嘴角的人,刚一歪头就被掐着下巴给拉了回来,最后只能闭上嘴上赶着送给人平常。
“死变态......”
“嗯。”
“唔。”
秦染嘴里全是红酒味,对方多久离开他都不知道,似乎,他真的醉了。
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瞬间浸湿了眼上的黑布,屋内的气氛开始升温,一切都似乎开始变得炙热。
“滚开。”秦染泣道。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眼角被轻轻地按了一下,是对方隔着黑布在给他擦眼泪。
“别哭了。”
秦染转头吼出声:“我才没有!”
贺则奕俯下身,低下头,吻落在他黑布下的眼睛上,这一吻不同于之前的掠夺,占有,这一吻带着珍视以及小心翼翼。
如此割裂的举动让秦染楞了一瞬,很是不解,甚至在此刻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一秒恨不得把他活吞,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别哭了,好吗。”近在咫尺的声音嘶哑难听,但不难听出藏在其中的温柔以及一丝隐藏的压制的爱意。缠绵悱恻,这是只有最亲密之人才会说出的侬意。
秦染哑着嗓音,夹着这一丝微弱的哭腔:“那你滚啊。”
“不行呢,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去死呗!
贺则奕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和酒瓶放在一边,他将目光落在他面前床后墙壁上的照片上,视线扫过,笑脸的,生气的,青涩的,以及暧昧的。皆是他。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一张没有露出脸,只拍了一张背脊的照片。纵横交错布满背脊的伤疤,狰狞恐怖,而在腰间的位置有一朵盛开艳丽的玫瑰花,伴随着荆棘而盛开的花朵。
贺则奕收回视线,伸手抱起被绑着的人,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他翻了一个身,在一阵惊呼当中扯下了秦染的套在身上的酒红色西服,布满背脊的伤疤映入眼帘,旧疾夹杂着新伤,他眼底划过阴翳,这是谁干的他不用想便知道。
视线下移,原本应该存在的玫瑰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片红痕。贺则奕的手摸了上去,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意,都说记住的那一个人最痛苦,可贺则奕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记住的那一个人是最幸福的,因为爱人的脸,爱人的一切,他们所拥有的曾经全部都记在了心中。
他不愿意忘记,也没想过去忘记。那些温暖的时光,他怎么可能会舍得丢弃。他还活着,全靠爱。
秦染脸朝下趴在床上,整个人晕乎乎的,玛德,摸来摸去的把他当什么了。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的以后。”
秦染被他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搞懵:“什么?”
“今夜属于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他在等,在等玫瑰花再次盛放的那一天。
漫漫长夜,现在才开始。
秦染整夜都在我想死为什么我还不死,以及消失的贺则奕怎么样了。
第78章 乱糟糟的他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痛苦地睁开眼,脑子钝痛,身上更是彷佛被暴揍了一顿般疼痛,尤其是某个地方,他反应过来直接气得脑充血。
秦染来不及缅怀自己消失的贞洁,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动作过猛,痛得“嘶”了一声。
他咒骂:“玛德,死东西。”
整整一夜,整整一夜他都没有睡好的机会。不是在摇晃中醒来就是在摇晃中昏过去,反反复复,他简直是要疯掉了。
秦染环视了四周,他脸上的黑布已经不见了,身上干爽,穿着浴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似乎是在一家酒店里面,他转头看向身后,床头上什么都没有,绑他手的绳子被拿走了。
秦染转过眼,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放在枕头旁边,他连忙拿起手机,动作过大,又一不小心牵扯到了痛处。
“嘶。”他对那不知名人的怒火又上升了几度。
秦染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他这是睡了多久!本来是出来喝酒放松,结果喝着喝着就遇到了变态!
还被.....秦染攥紧了手。
对了,贺则奕怎么样了!他还记得那个人说过贺则奕在隔壁睡着,不知道是不是说出来诓骗他的话。
他连忙给贺则奕拨过去电话,连续拨了三次对方才终于接通。
一接通,秦染连忙说道:“贺则奕你在哪!你没事吧!”
对方似乎是刚刚清醒过来,声音带着倦意:“秦染?怎么了?”
“我问你在哪!”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贺则奕才报出房间号。
秦染连忙下床,却不料摔了一跤,直接痛得咬牙切齿。而后他秉持着身残志坚的精神,一瘸一拐的敲响了隔壁的门。
那个人没有说谎,贺则奕是真的在隔壁。他现在只能祈求这家酒店的隔音是不错的。
房门打开。贺则奕看着满脸惺忪睡意,垂眸看着他。
“你怎么了。”
秦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披着同样乱糟糟的浴袍,并且隐约还能从浴袍下看出星星点点的红痕,这副样子任人一看都能想到一个词。
很显然,秦染也注意得到了贺则奕的视线,他极其不自在的将自己身上松垮的浴袍拉好,刚才太着急,他完全忘了这一茬。
秦染看他没事松了口气,他岔开话题说道:“贺则奕,你没事吧?”
贺则奕故作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先进来吧,比起我,你看起来更像是有事的那个人。”
秦染脸瞬间就红了,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感。
他进了屋子,才接着问起前因后果,在他醉酒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则奕:“我把你送进隔壁之后我就睡了。你的腿怎么了。”
得到这个回答,秦染捋了捋前因后果,大概猜到是那个神经病抹黑进来趁他醉绑了他。
秦染问清楚之后也不想久留,他害怕被对方看出些别的什么。
他避而不谈:“没什么,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秦染知道自己现在样子还不能出去见人,他回到自己房间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一脸不对劲打断自己,还有锁骨下面暧昧的吻痕,他差点把镜子给砸了。
他竟然就这样跑到贺则奕的面前!对方虽然没说,但肯定看出来了什么。他能说自己是清白的吗,他有些担心贺则奕不会真的认为他是什么私生活特别混乱的那种人吧。
这下真的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他让前台送上来了一套衣服,穿好之后拖着“残废”的身躯刻不容缓地去查。结果,也如所料什么都没有查到。
秦染泄气的转了身,没有注意到身后工作人员心虚的眼神。
才跻身跃入工作狂行列的秦染难得的请了一天的假期,他不太想回自己的家,所以窝在贺则奕家里肚子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斜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点开许久不曾点开的黑色头像。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发出消息。
【是吗,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在说谎。】
【傻逼。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没有了回答。
他继续发着消息:【你到底是谁。我们是不是认识。】
消息框再没有弹出新的内容。很有可能是被他说中了。
秦染将手机扣在床上,浑身疲惫,眼皮子都在打架,他头脑风暴不停地在脑海里搜刮这个人会是他认识的谁。
首先排除顾尘,然后再排除贺则奕.....
兜来转去,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人。想了很久,他根本就想不出来。独自徘徊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秦染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泄气的想,算了吧,算了吧。
什么都想不起来,过去的记忆想不起来,就连会是谁他也想不出来。他活着的意义,大概是因为秦染这个名字吧。
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生气也不知道该向谁撒,甚至连现在除了生气他心中还萦绕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对于欺辱他的“陌生人”,他竟然还会生出不知所措的复杂情绪。
秦染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大抵是他自己不想割舍能够知道自己过去的机会吧。似乎是,放不下,舍不得。
究竟是在舍不得谁又放不下谁呢。秦染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迷失在了迷宫里,没有人来给他带路,没有人能够来拉他一把。他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秦染再次闭上了眼睡了过去,一整夜没休息好,他的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就连身上传来的痛意他都可以忽略,最终抵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卧室内的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秦染依旧深陷在梦中。
秦染睡得深,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房间进了人。
卧室内昏暗一片,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贺则奕刚从公司赶回来,他将搭在手上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走近站在秦染的床边,垂眸驻足。
再次看见亲密的人,贺则奕不禁软了心,秦染原本是睡在家里,但他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一大早带着人又开了一个酒店。
可以说是费尽心思隐藏自己。
秦染睡得很熟,大概是累了一晚上的缘故。
贺则奕缓缓伸手,停在对方紧闭的眼眸上,睫毛好长,好漂亮。我的。
他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不久又轻轻开门重新进门,只是这一次手上多了一个袋子。
贺则奕为了防止秦染在中途醒来,在一旁点了能让人昏睡的熏香,他看着人呼吸逐渐深沉,便小心翼翼地掀开对方下方的被子。
今早走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地方还有些红肿。
贺则奕拿过一边的塑料袋,这是他下班回来时去药店买来的,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管小绿膏,他挤出来一小坨,低眉望去,轻手轻脚的给人上了药。
“嗯。”秦染像是有所感的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就算在睡梦中他也睡不安逸。
贺则奕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手上的动作逐渐轻柔,很快,重新拉回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手,再次出来的时候将熏香熄灭。
贺则奕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良久,他俯身在秦染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而后他终于抬脚转身离开了秦染的房间。
贺则奕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手上夹着一根烟,烟蒂泛着猩红,烟雾飘向了远方。他吸了一口,靠在阳台栏杆上,思绪飘远。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他想要什么啊。
贺则奕点了点烟头上即将要落下的灰,从出生起,说实在的他未想要拥有过什么,不管是名字还是金钱与权利,他都不在意。
只是后来,心中藏了一朵玫瑰,这一切他都想要了,名字,权势。
贺则奕目光望向远方,彷佛回到了小时候,秦染被带走的时候,他站在后方不停地喊着,不要忘记我,一定不要忘记我。
烟蒂上的红光逐渐变弱,烟灰落在指尖,贺则奕收回目光,思绪回笼,他盯着手上燃烧殆尽的烟头,心道:“我想要的只有你啊,哥哥。”
“嗯.....”一声微弱的轻哼声响起,贺则奕转头望去,看向一旁的阳台的位置。这旁边就是秦染的房间,对面有什么声音他这边都好听见。
贺则奕抬脚离开了阳台,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秦染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方正耸拉着一双眼转头看向他,一张臭脸,看起来下一秒就会骂人。
贺则奕说:“你醒了?”
“嗯。”秦染虚弱地回答了一声,再次动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秦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久了脑子有点不舒服。
他看见贺则奕的一瞬间楞了那么一下,而后智商回归,身上的戒备感消失。
“你回来了?几点了?”
贺则奕眼眸暗了暗,这样日常问候的用语,就好像他们已经住在了一起很久,陪伴了彼此很久一样。随性又自然。
他很开心。
贺则奕走向他:“晚上九点了。”
闻言,秦染很惊讶:“这么晚了?”
他还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半左右,这一睡怎么就睡到了晚上九点。怪不得脑子都睡得晕乎乎的。
贺则奕站在他的床边,而后缓缓蹲下,与他达到一个持平的状态。秦染转眼看向他,皱了皱眉,像是想要抓住脑子一闪而过的某些东西,但是转瞬即逝,他也没有抓住。
贺则奕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多问,依旧跟平常一样跟他说话:“是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昨晚你醉了酒,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弄进酒店....”
秦染打断道:“等等,不是吧,你力气这么大怎么可能拖不动我,你在撒谎!”
贺则奕眼中含着笑意:“是啊,一路上不是抓我的脸就是踹我的腿。要不是我力气大还真就压不住你。”
空气弥漫着某人的尴尬。
秦染转过眼,避开贺则奕的视线:“咳,好吧。”
贺则奕蹲着问道:“胃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好,没什么感觉,”秦染摸了摸肚子,“我没这么弱好吧,不就是喝酒吗,我经常喝,早就免疫了。”
“是吗,”贺则奕捕捉到他的眼,“我们喝酒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下一秒你就醉过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来了。”秦染受不了连忙打断道。
秦染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怪异道:“你蹲着干什么,坐在床边说话。”
贺则奕没有回答,但听他的话站起来坐在来了床边。
床边凹陷下一块,秦染看向他,才发现这人的下巴似乎是有一道伤痕。
他没有多想奇怪的问道:“你的下巴是怎么了。”
秦染怕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里,直接上手点了点贺则奕拿到疤痕的位置,“这里。”
那到疤痕泛着红意,细长浅浅的一道疤,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痂,看上去应该是最近弄上去的。
贺则奕伸手摸了摸下巴上伤疤的位置,摸上去的时候除了手感不怎么样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昨天怎么没看见。”
在酒店的时候秦染比较心虚,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疤,往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敢看贺则奕的脸,全程都是闪避着眼神说话。
贺则奕不紧不慢:“哦,今天去公司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野猫,不小心被抓的。”
钝感力十足的秦染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随口道:“哦,你还挺倒霉,出个门还被猫抓脸,不过没事,你没破相,依旧很帅。”
贺则奕看着他说道:“谢谢。”
秦染回道:“不谢不谢。”
卧室内很黑,秦染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他嫌弃房间内光线不足,指挥道:“贺则奕,你去开个灯,屋子里有些黑。”
贺则奕起身去开了灯,秦染见屋子亮了心情都好了些。
“贺则奕,我饿了。”
贺则奕转身看向他:“我买了晚饭,你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