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蒙在鼓里的国民才会以为选票这种事是透明的,但其实操纵票数这种招数早就不罕见的,各国都这么干过。
这头老狐狸不让自己人任为首相,又恰好是他在岛国的这个节骨眼,说这份考量与他没关系都不可能。
所谓的首相这个宝座,不过是权贵间的游戏罢了,这次轮到你家,下次轮到我家。
秋月耀哉很清楚自己的影响力,他拿的就是基本盘,大盘在握。他知道警察厅调查黑衣组织背后的靠山就是大冈家,所以他才会在那天故意对一个恨自己恨得要死的仇家暴露自己在酒店的行踪,如此顺理成章的让对方也知道自己想对黑衣组织下手。
原本耀哉没到来之前,大冈家对首相这个位置是势在必得,上下都打点好了。而耀哉来之后,位置又溜到别的党派手里。
——那头老狐狸肯定是装病的。
还特地在之前就散布自己身体不好的消息,今天这次入院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
——他估计还会装一段时间,起码会装到下一次大选。
但事情会这么简单么?
小野惠子之所以会来东京参加律师集会,就是为了抗议对方要修改连任届数,从两届改成三届,正常人估计都会以为这任首相是想做第一个连任三届的人吧,
但事情的真相是,现任首相压根就不想干了,这位置本身就不好做,嘴上说是国家的领导人,实际上方方面面都受限,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能做主的也只是一些大不了的小事。
大冈家突然抽手,现任首相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现在这个位置是烫手山芋,估计是想借着修改届数做苗头,再搞点事,顺理成章被罢免下台吧。
反正这个位置都是各家轮流的,能上去的人就算是罢免了,也有其他的出路,压根就不care。
而大冈家主这次突发入院,估计也是想利用这件事,给其他人施加压力,最后让这次改革通过,不仅要让现任继续在那个位置待着,估计还想让对方待满三届。
三届……
耀哉撇嘴。
大冈家倒是很看得起自己和IRS,觉得他肯定能够在这三届的时间段里把黑衣组织搞没。而他们也知道,黑衣组织能存在这么久,肯定在这个国家扎根久远,等最后殊死反扑一波,属于谁在那个位置谁都得倒大霉,连同身后的派系一块儿倒大霉。
“想利用我?想得可真美啊。”耀哉冷笑道。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只有他用别人的份,哪有试过被人当立牌的滋味,而他理所当然的自然不想经历这一番。
京都某私人医院。
大冈家主坐在病床上,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病态,他冷静的对着面前的部下道:“那位先生现在肯定很恼火,认为我是想拿他当枪使。”
人只要出过社会,办成几件大事,肯定就有风声走漏。更不用说这位先生的行事作风也是出了名的。
有能力有手腕,背景也一应不缺,但性格格外的小气。但凡与他为敌的,想利用他的,到最后只会被数倍的还回去自食恶果。
他的秘书忐忑的说:“这样岂不是很不妙?”
毕竟他们国家该怎么说呢?从来就没啥主权的,惹恼了这位不可说先生,和对上自己的上家没区别。
人家说好听点是特派员,说难听点就是来自家的菜园子里度假,偶尔糟蹋点菜苗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这个不用担心。”大冈家主胸有成竹的道,“他不是那种没大局观的人。只要摸透他做事风格,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他估计猜测我们是想让现任绑死在那个位置上才会这么做,但结果肯定会大出他的预料。”
秘书跟了他多年,对很多事情都知之甚详,于是他问:“您是想让现在这位如他所愿的被罢免,换其他人上去?但是,该换谁呢?”
“不是我们换。”大冈家主道,“而是让对方觉得自己找到了绝好的时机能够翻盘。”
如果是他这边出手,那只会打草惊蛇,还不如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靠实力上去的。
大冈家主道:“乌丸家不是有支持的派系,对那个位置野心勃勃么?因为换成了代理人制,家族里也没有强势的话事人,所以势力大不如前,才数次没成功。”他勾起嘴角,目光深沉的道,“既然黑衣组织背后是乌丸,那就让他们自己的人坐在上面。”
他深知在泥水里捞东西是一件难事,那就将水搅得更浑浊一些,逼迫它们不得不冒出头来。
秘书:?!
尽管他自认为已经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但这时候还是觉得——所谓的政治真的是一场比兵刃交接的厮杀更为可怕的存在。
光是想也知道,在大冈家主预想的局面里,得多少人为此被牵连。估计是想借此获得更大的权柄,让自己的派系脱颖而出屹立在不倒之位,让整个国家此后都姓大冈吧。
秘书:……那您还不是一样要利用那位先生吗TAT
——耀哉在打扫厨房!
在用抹布擦着灶台,垃圾桶里放着一口小锅还有盘子之类的厨具,这些厨具的样式一看就是新买的,从未出现在家中。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下厨了!
耀哉还在朝景光笑:“回来啦,我清理好了,也备好菜了,你来做饭吧。”
在水槽旁边的案板上,确实摆放着好几盘备好的菜。耀哉虽然厨艺很迷,但刀工向来很可以,景光故作镇定的走过去,就看到一盘切好的胡萝卜丝根根粗细均匀就像是用擦丝器擦出来的。
他呆呆的嗯了一声,手脚很是麻利的取代了耀哉站的位置,起锅热油,开始炒菜。抄到一半的时候他说:“小耀你……”
“哎,我觉得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太好哦,很危险的。”耀哉指着灶台说道,“要是太激动出意外,把你烧到的话我会心疼的。”
“……哦。”景光只能合上嘴巴,尽量让自己以平常心去对待。
做几个主菜,弄奶油炖汤,又拌几个凉菜……景光借着这忙碌的操作,光明正大的将厨房的各个柜门打开,就连冰箱冷冻柜都被他打开,假意拿出冻牛肉实则快速的扫过里面是不是多出什么东西。
但一切正常。
优秀的公安先生越发坐立不安,就连吃饭时都心不在焉。反倒是耀哉跟没事人一样,素来对他人情绪很敏感的他,这回完全无视了景光各种异样的表现。
——景光更加不安了。
这种不安让他在yesday的今天因为表现不如往常还被不轻不重的踹了两脚。但这还不是结束,因为景光……
在半夜的时候发现另一半床空了,透过浴室的门缝能看到漏出来的灯光,里面没有水声,只有手指快速敲打着屏幕的声音,还伴随着游戏特效声。
这个发现让景光的雷达响彻得无法制止,可就在等到耀哉从浴室出来,他终于提起勇气询问之后,却只得到了耀哉这样的回答。
“啊,和我预想中的一样呢~”耀哉露出满意的笑脸,亲密的抱住他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又磨蹭了几下,用甜腻腻的语气说,“因为阿光最近太忙了,有点寂寞,所以故意做出一些让你紧张的事情~果然如我预料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耀哉仰着头,眼里似乎冒着星星,满足的说道:“充分感觉到阿光对我的爱呢~”
景光:“……”
第二天,警察厅附近一家餐厅的包厢里,景光顶着眼底的黑眼圈幽幽的转述玩耀哉哄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果然大有问题吧。”
坐在他对面的伊达航、萩原和松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非常正式的跪坐,松田面前还摆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牛肉盖饭,嘴角还沾着饭粒。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超可怕的。”
警察厅和警视厅离得其实挺近的,吃腻了食堂后他们四人偶尔也会到外面打打牙祭。这次受到景光的邀请,对方还说要请客,伊达航三人自然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不管兜里有钱没钱,有人请客不去那就是傻子!
秉持着这条铁则,他们三个来了,但此时他们都意识到这顿午饭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蹭。
景光朝着伊达航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抱歉啦,明知道作为刑警的你那么忙,却还是把你找来了。”
伊达航有多忙呢?看多次聚会他总是缺席就可以知道。他去北海道找女友的次数可远不如他节假日加班的次数多。
可以说在他们四人中,伊达航活得就像是一头社会典型的社畜,让人闻之心酸。
伊达航连忙抬手说:“没有的事,我很乐意……我自罚一杯。”实在说不出对这种话题是乐意的话语,他掩饰性的端起麦茶代酒一饮而尽。
并心里哀嚎着如果不是工作日禁酒,他高低也要喝上好几瓶才能缓和一下现在的心情。
“所以……他要毒死谁?”松田缩了缩脖子,很有自觉的说,“不会是我对吧?我最近没招惹他……不是我对吧?”
“他当初下厨的时候你踹了他。”萩原脸色没比松田白到哪里去,毕竟松田要是被毒死,爸爸桑(划掉)幼驯染也不是很想继续活着呢。
松田想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又想到耀哉这人向来很小气,就更怂了。
但既然景光是来找他们商量对策的,至少不能表现得太没用。于是萩原很有勇气的问:“你不会被他区区这几句甜言蜜语迷得找不着北的对吧?你肯定会继续追问的对吧?再不然趁他睡着了你翻了翻家里多出什么东西也能当点线索……的对吧?”
景光指着自己眼底的黑眼圈,说:“他不只是用甜言蜜语这一招。他向来行动力很足的。”
伊达航和萩原非常默契的低头桌子,视线内桌子下面的位置恰好是景光的肾。伊达航嘶了一声:“向来自律到坚守早睡早起原则的耀哉,熬夜工作也就算了竟然还熬夜睡你,这事情可太大条了。”
是的,他们都知道耀哉不是简单的玩游戏而已,虽然对方从来不说,但他们四个又不是傻子,早就自己推断出来了那个游戏不简单。
就算不用推断,其实用对耀哉性格的了解也能知道,那小子可不是会沉迷游戏的性格。
比起游戏世界,那小子估计更喜欢在现实世界折磨人。那么他热衷的一款游戏,肯定是能够帮助他在现实世界耀虎扬威的。
而就如伊达航说的那样,耀哉的举止实在是太反常了。
松田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了,红了脸没好气的说:“不是在说正经事吗?谁想知道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啊。”
要不是伊达航那么一说,他压根没想到这个方向。但即便是母胎单身多年还少了一根恋爱神经的松田,还是很贴心的说:“吃点补品?你还年轻,能撑过来的。”
景光:“……”他头疼的道,“种种异常已经证明了一件事,他肯定下厨了,他手里握着一份成品。”
算是无视掉松田说的那种难以启齿的话。
萩原嘴里咬着一根芹菜,那架势就像是在抽烟,他语气深沉的道:“最难的难道不是……如果他做的是正经事呢?”
“用他的毒料理做正经事?”松田觉得自己的头皮要炸了,“什么正经事不能用正规手段啊?他还不如拉着一整个特搜部去砸首相府,我都能当他是在做正经——”
包厢外突然传来了道道惊呼声。四名公仆条件反射的冲到拉门前,拉开拉门伸头往外探,看到的恰好是正在插播紧急新闻的电视机。
【……据报道,京都横冈私立医院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医院内部员工食堂疑似使用了过期食材,大量就餐的医生护士在出事后已经转移到其他医院救治,据表示并没有生命危险。该医院接待的病人不多,病人使用的食堂并没有出现同类事件,为了安全考虑也都及时转移到其他医院就医……相关食品安全机构已经在事件发生后及时介入调查,而据现场记者报导,并没有看到前首相大冈先生被转移其他医院……】
四人:“……”
餐馆里并没有发生他们预想的‘需要报警的案件’,但确实也发生了他们预想之外,现在特别想报警的事件。
但这件事还没结束,因为新闻又再次被一条更紧急的事态砍掉,这条新闻的内容更为劲爆。
【……特搜部突然发难,强闯首相府带走了现任外务大臣,据现场知情人表示,外务大臣涉嫌贪污受贿,用超过报价三倍的价钱购买他国武器,同时与已去世的麻生议员同流合污,共同参与了倒卖自卫队武器的事件……】
四人:“……”现在是真的好想报警!
伊达航目光发直的说:“其、其实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的,但我觉得肯定是巧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萩原语气缥缈的说:“对啊对吧,就只是食物中毒而已,当年的小番茄可是死不瞑目,这只是区区的食物中毒……”
松田:“对啊对啊,虽然提到了已经死了的麻生议员,害死麻生议员的幕后凶手确实也雇杀手刺杀了他……但也只是巧合,毕竟特搜部办事是有规章的,没有确凿证据不会出手,突然发作也是符合他们的作风,所以肯定是巧合……吧?”
他们三个很默契的关了拉门,看向了景光。
景光没管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挠了挠脸颊后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别慌,我问问我哥。”
像这种事千万要稳住,高明哥就在特搜部,他肯定知道一些的!
景光拨通了高明的电话,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景光开口,高明第一句就是说:【你知道大冈那位前首相先生哪里得罪小耀了吗?】
他说完,又继续道:【小耀说,他最讨厌老家伙在他面前装相,他要让大冈家的股票跌跳水。】
景光:“……”他语气非常平静的说,“我不知道啊。”
高明这边刚挂了电话,旁边的耀哉就问:“怎么样?景光怎么说的?”
高明眼神深邃的盯着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耀哉也用直勾勾的看回去,几秒后,高明叹一声气,说:“你明明可以自己告诉他的。”
耀哉:“反正他肯定会问你,从你嘴里说出去就行了吧。我被他抓到了下厨的场面,他肯定会心神不宁想这事,昨晚又太勉强他了,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说‘直接告诉他会很丢脸所以才让别人转述’。
“你啊……”高明选择性无视掉‘太勉强他’是什么意思,他对这对情侣的上下左右位怎么分配并不关心,就算是轮流左右位都随便。
他只是无奈的摸了摸耀哉的头,问:“那你的计划成功了,现在有安心一点没?”
耀哉想要通过食物中毒事件来让大冈家的股票受到重创……这计划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但效果是真的拔群。
毕竟那家医院是大冈家开的,挖了不少世界各地的名医,加上收费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因此想也知道……能在里面住院的都是些什么人?
别看医院的病房数量不多,但各个病人都来头不小,就算出问题的是医院职工使用的食堂,但有钱人谁不怕死,不会想着‘职工食堂能出事,那病人用的食堂岂不是也会出事’?
他们每天交那么多的钱,本来就是要求高品质,结果职工食堂有食物中毒……那你们医院平时给病人吃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以次充好的!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是一种麻烦生物呢?他们转院后不闹才怪。一个有钱人闹起来的能量可远比一百个普通人要大得多,更别说还不是只有一个人。
不用想都知道,大冈家这次是在劫难逃,还得担心自家的人脉是不是不稳当。
事实也是如此,大冈家主此时已经麻了。他甚至已经顾不上调查食物中毒是怎么回事,是采购员中饱私囊又或者是被陷害……这些都顾不上,因为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足够难受。
像大冈家这种地位的存在,人脉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群人拧成一捆绳才能算是势力,而现在老友们都快把他家里的电话打爆了,他儿子光是道歉都道得腰要弯折,嗓子都哑了。
更别说一些合作公司纷纷使坏,要么缩减资金要么让本来谈好的生意直接黄掉,很明显就是要联合起来给大冈家一个教训。
家族的股票跌是肯定跌的,偏偏他是有苦难言。就算是诉苦,说自己是无辜被陷害的……不,这么对外说才更糟糕吧!
食品安全这块都做不好,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靠,觉得大冈家不过是外强中干。更别说出事的医院里,他这个大冈家主也在这里住着呢!
秘书汗津津的说:“有传闻说是大冈家夺权的内斗,他们说这事很可能是少爷小姐们或者您的兄弟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家族的权柄……”
大冈家主没有反应,秘书只能越发恭顺的道:“还有传闻说,您不在转院名单里,很可能……”
“说我已经死了对吧?被这事气死了对吧?”大冈家主冷笑。
秘书:“……不是,他们怀疑您在入院当天就……因为消息没封锁完善,被一些大冈家的分家人知道,所以才会用食物中毒强行让所有病人转院这件事,来暴光您的死咳咳……曝光少爷没有第一时间爆出这个消息的不孝行径。现在,您姐姐非常生气,听说已经坐上回国的专机,还让人准备武士刀,说要、要砍死少爷……”
想到自己那个如今在澳大利亚调养身体的脾气火爆的姐姐,大冈家主的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了。
“到底是谁干的。”他咬牙切齿,“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传得有模有样,陷入舆论中心的是自己的儿子和近亲,连他那都快八十岁的老姐姐都被扯进来!要说这舆论没有背后推手,谁相信!
他们大冈家又不是真的在传媒界里没人的,真有这种传闻第一时间就拦截,顶多就是被极少部分人听到,可现在却是整个圈子都流传,连国外都流传起来了。
大冈家主摸着胸口,深呼吸几次后发现不对,戴上了氧气机后道:“给我姐打个电话,我要和她通话。”
秘书同情的看着已经气坏了的大冈家主,都不敢提醒对方——飞机上是不能打电话的,因为移动电话运行的电磁波会干扰飞机的操作系统,很可能酿成惨剧。
他只是小小声的说:“应该不行,因为一上飞机,您姐姐就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看着在吸氧的大冈家主,他想说——她现在就跟您一个样,区别在于她还昏迷着。
大冈家主,他想发脾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床头柜的东西被他扫落在地上,水杯砸在地板上发出摔碎的声响。
他表情可怖的道:“查!不管是谁的手笔,都查到底!”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当过首相的人,在发完脾气后,他又迅速冷静下来:“外务大臣那件事结果出来了吗?”
要不怎么会说特搜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是权势者的克星呢?因为特搜部背后站着的其实是美国,所以他们不一定买国内有权有势之人的账。
就像这次突然对外务大臣发难,保密工作做得死紧,在他们动手之前其他人压根没收到任何消息。就连放在里面的眼线也没传递消息出来。
可以说,外务大臣连同他那派的人,是一无所知就被抓走的。被带走的时候整个脸都是懵的。
大冈家主老早就知道外务大臣做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算没参与,他们也不会说。
无他,这对他们而言是很正常的操作,只要不是威胁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不管。反正花的是官方的税收,而这些税的大头又是他们这些有钱人交的,那这种做法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钱也差不多吧。
可既然出事了,被特搜部声势浩大的抓走,想也知道这事板上钉钉,没人会想救外务大臣,甚至跟这事有关系的人忙着抹消所有证据将自己摘出来。
大冈家主没参与,他不关心外务大臣如何,他只想要个结果。想知道外务大臣最后是被什么罪行起诉,最后会怎么定罪定刑。这也关系到他们党派的利益——能不能从中捞一些。
捞一些,捞多捞少……大冈家主自然是想捞多一些。
“先生……”秘书吞吞吐吐。
大冈家主眼神狠厉的瞥过去,秘书这才大着胆子道:“目前为止,几乎所有党派都有人被特搜部带走的,是说……他们基本都是当初大选时被各党派推选上去的人,其中也包括、包括乌丸家支持的七名候选人。”
大冈家主从中嗅到了不妙的讯号:“首相也?”
秘书:“还没被带走,但特搜部这么多人出事,他难辞其咎……大概率会被提前罢免,不过他提交的延长届数的提案,在昨晚已经通过了。”
那提案通过并生效的事情大冈家主自然知道,他是装病,又不是真的病重,虽然新闻没有第一时间播报出来——很正常,这类大事一般都是延时发表。
大冈家主觉得氧气机此时的作用都微乎其微,他面无血色的说:“我们这边的候选人呢?”
秘书露出比哭更难看的表情:“一个都没被抓。先生,您……您应该知道是谁指使的吧?”
大冈家主没有回答,他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因为同样的事情也曾经上演过。区别在于国家从日本换成美国,特搜部换成IRS,被抓的罪行换了个由头……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历史重演。但这种事,有用就行了,不必在意招数老不老。
而圈子里谁都知道,上一个用这一招的人是谁。
他能想到,他那一大批合作者,那群人脉自然也想得到,那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强硬的联合起来要搞垮大冈家的股票。
谁都知道大冈家惹上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岂不是要被视为大冈家的阵营!就连冷眼旁观都不敢做好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跳的最高的首当其冲就是乌丸集团和铃木集团,尤其是铃木集团的家主夫妇,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嘛,毕竟铃木家和大冈家是出了名的竞争对手,谁也不想谁好过。
对铃木家来说,这跟天上下馅饼也差不多了。
医院远处的高楼酒店,一名女特工放下了手中的窃听耳机,她一边哆嗦一边感叹:“真是勇士啊,在这个时代,勇士一般都是被恶龙屠掉的。”
——惹谁不好,你去惹不可知先生?从不可说上升到不可知,不明白这个分量吗?
另一边。
景光从高明那里得知了耀哉的‘杰作’去处,告知了在场的小伙伴们。
四个人,集体沉默。
末了,传来了松田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怪琼斯家那个死老头!”
谁不知道耀哉当年是怎么到的琼斯家?就跟明抢差不多了!两个成年儿子一个死一个植物人,当家的是个老头子,两个亲孙还在妈妈的肚子里,这时候让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孙过去,能是什么好事?
耀哉又不是没人要,就算阿笠博士不想养,后头还有诸伏家乐呵呵等着接盘呢!更别说阿笠博士想养想得不得了,耀哉走的第一年里就哭得近视度数涨了两百,差点没把眼睛搞坏。
“肯定是那个大冈家主做了什么,让小老大出现应激反应。”萩原垂着眼睑,唉声道。
伊达航,伊达航点了一碗红豆盖饭,把红豆盖饭放在景光面前,低声劝到:“多吃点,回复精力,耀哉还需要你的安慰。”
景光:“……”
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脸,温温润润的说:“谢谢,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这辈子也不需要的谢谢:)
洛杉矶某个吵杂的深夜酒吧。
伏特加正喝着酒,看到已经传到外网的新闻,嘴里的酒噗的喷了出来。不远处坐着的琴酒和贝尔摩得看了过来,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啊,看到个很搞笑的视频。”
他戴着墨镜和帽子,室内灯光又昏暗,贝尔摩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犹如随口般的道:“哦?什么视频这么好笑,我可以看看吗?”
她笑容妩媚,穿着一身火辣的紧身长裙,一头大波浪的金发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艳丽的容貌和身材已经引来了酒吧不少男人的热眼,只是迫于对方旁边有两个黑衣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无人敢上前。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美女的要求,何况这要求并不过分。所以伏特加亮出了手机荧幕,让贝尔摩得可以看到视频里是一条在跳钢管舞的金毛犬。
贝尔摩得:“……”
伏特加:“我说了很好笑吧,你怎么就不信?”
贝尔摩得扯了扯嘴角说:“不得不信。”这个视频好笑不好笑不清楚,就是会让人忍不住患上短暂的失语症。一时间她也分辨不清伏特加是真的在看这个视频还是在看其他的让他都会激动的东西。
琴酒不耐烦的说:“没事就赶紧滚。”
贝尔摩得把玩着发尾,语气暧昧的说:“这么久不见就是这种态度,可真是个冷酷的男人呢。难道你不想念我吗?”
琴酒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伏特加看得心里都直呼——不愧是大哥。他知道自家大哥和贝尔摩得的关系不清不楚,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这方面放纵一些很正常,反正就算琴酒说‘贝尔摩得是Boss的女人’却还和对方困觉,至今都没被boss找茬,那就无需在意。
被嫌弃后,贝尔摩得倒看不出什么恼怒的意思,她更像是被愉悦般的露出更为妩媚的笑容,抬起涂了红指甲油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琴酒的脸颊,道:“老板对那位不可说先生很看重,让我转告你,留着他的命。”
意思就是,如果哪天在任务中意外碰上了,在不会波及组织利益的前提下不可能对他出手。至于为什么是叮嘱琴酒,自然是因为琴酒近几年活动范围基本固定在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