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宴语气很淡:“查来查去,没想到最后查到了二叔头上。”
谢秋想起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二叔,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不是说明,之前的车祸也是他指使的?”
“那场车祸的司机是醉酒驾驶,现在人在监狱里。”贺司宴回道,“我让人进去问过话,对方咬死了没松口。”
谢秋拧起眉心:“那就没别的办法定他的罪了?”
“有办法。”贺司宴冷笑一声,“我会让他亲口承认。”
谢秋心头一紧,抬手抓住结实的小臂:“你要做什么?”
“放心,宝宝。”贺司宴语气柔和下来,安抚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谢秋望着那双漆沉的眼眸,轻声回道:“好,我相信你。”
贺司宴是对的,只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他的噩梦才不会重演。
谢秋又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吗?”
“这么多年,二叔手脚并不干净,不过没触及公司的根本利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贺司宴似笑非笑地问道,“但是你觉得,我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呢?”
谢秋听懂了:“虽然你没有他害你的证据,但你有其他证据。”
“聪明宝宝。”贺司宴夸了一句,“只要我拿出一些证据,他就会自乱阵脚,人一慌,就容易露出马脚。”
谢秋点了点头:“我大概清楚你的思路了。”
“保镖是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贺司宴继续帮他擦头发,“我不能承受你出一点意外。”
谢秋认真回道:“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贺司宴亲了亲他的额头:“乖。”
擦干头发后,谢秋又想起一个问题:“所以,你手上是有所有人的把柄吗?”
贺司宴淡淡回道:“大部分吧。”
谢秋接着问:“也有我的吗?”
“你又不做对不起我的事。”贺司宴勾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啊。”谢秋干笑一声,“我就随口一问……”
“别怕。”贺司宴凑过去吻他的唇,“只要你不离开我,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舍不得……”
尾音消失在相交的唇舌间,卧室里响起啧啧水声。
谢秋被吻得气喘吁吁,还在努力自证清白:“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贺司宴将他压在柔软的被子上,“现在做我们都爱的事。”
谢秋留了一丝理智:“不行,你的脑震荡还没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贺司宴咬他的唇:“那你动?”
“不行的。”谢秋提醒道,“这可是脑震荡,万一留下后遗症……”
贺司宴不知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将他搂进怀里:“好,那就继续欠着。”
此时此刻的谢秋,完全没考虑到未来还账时的自己,甜甜地道了声晚安:“晚安。”
贺司宴:“晚安,好梦。”
好在事情进展比谢秋想象的要更顺利,不久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贺峰因涉嫌教唆杀人、挪用企业资金以及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等多项罪名,锒铛入狱。
谢秋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坏人认罪伏法,他特意买了瓶红酒。
不过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跟贺司宴碰杯后,只是象征地抿了两口。
吃着吃着,谢秋又冒出新的担忧:“我记得贺峰还有个儿子,他爸进了监狱,他会不会伺机报复你?”
贺司宴晃了晃酒杯:“宝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除贺子杰,还让他顶上他老子的位置吗?”
谢秋眨了眨眼睫,忽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说白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父子关系都得靠边站。
对贺子杰来说,贺司宴此举无疑是以德报怨,而他有了亲爹的前车之鉴,必定会在他的岗位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秋竖起大拇指:“老公真厉害。”
他自己都没注意,最近一段时间,他叫老公越来越顺口了。
贺司宴又和他碰了下杯:“谢谢,这句夸奖可以留到床上。”
谢秋:“……”
真到了床上,他还能说得这么利索吗?
吃完晚饭后,两人下楼散了会儿步。
散完步再回到家里,分开去洗澡。
谢秋洗完出来,看见贺司宴穿着浴袍坐在床头,旁边放着一个显眼的黑色盒子。
谢秋好奇地问道:“那个盒子是什么?”
贺司宴示意道:“打开看看。”
谢秋走过去,揭开黑色的盒盖。
里面摆放了好几个小东西,他一眼就认出了猫耳发箍。
谢秋取出毛绒绒的发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这段时间,贺司宴忙于将车祸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一直没提起那晚在医院说让他扮小猫的事。
贺司宴笑了声:“怎么可能?”
“好吧。”谢秋无奈地将猫耳发箍戴到头上,学着小猫叫了声,“喵?”
贺司宴喉头微紧:“继续。”
“还有什么呀?”谢秋垂下眼睫,又拿起盒子里的蕾丝圆环,“这是什么?”
“项圈。”贺司宴简短回道,“过来,我帮你戴。”
谢秋把项圈递给他,乖顺地低下头。
贺司宴将项圈扣上纤长如玉的脖颈:“好了。”
谢秋抬起头,项圈上的小铃铛就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好听。
到这里,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但是一看,盒子里还有好几个摆件。
谢秋伸手,取出两个耳环一样的小东西:“为什么还有耳环?”
“这不是耳环。”贺司宴接过东西,手指挑开睡衣宽松的领口,滑了进去。
“啊……”谢秋轻叫一声,脸慢慢变红了,“怎么是这里……”
贺司宴知道那樱粉色的两点有多娇嫩,好容易就会红肿破皮。
但他并没有心软,轻轻揉了下,将另一只也夹了上去。
谢秋身体颤了颤:“现在……现在可以了吧?”
“还有。”贺司宴从盒子里取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哪只小猫没有尾巴?”
谢秋看着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满脸疑惑:“可是尾巴没办法固定啊。”
贺司宴大手顺着尾巴慢慢往上,指腹摸到水滴形的金属圆球:“当然可以。”
“怎么固定?”谢秋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天真地问道,“要用带子绑住吗?”
“想知道?”贺司宴眸色愈发幽沉,“我教你。”
话音刚落,毫无防备的谢秋就被一把拉了下去。
他趴在男人腿上,因为未知的东西有些慌乱,不由挣扎起来:“等等……”
大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屁股,臀肉果冻似的颤了颤。
贺司宴的嗓音哑了:“等不了了,小猫。”
趴在腿上的小猫咪,浑身泛起可口的粉色,可爱的小猫耳朵来回晃着,合着清脆的铃铛声,毛绒绒的小猫尾巴也变得黏哒哒的。
贺司宴甚至没有抽出那条尾巴,就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夜,铃铛声仿佛不知疲倦,响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最后谢秋人都晕过去了,结果被男人一碰,口中自动溢出一声:“喵……”
A市的秋天总是很短暂,国庆过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一切都重新步上了正轨,谢秋跟贺司宴也平稳地度过了同居磨合期。
除了在床上,由于无法克服的体力差距,他时不时还是会被做晕过去,其他各方面都很和谐。
十一月初,谢秋从韩柏言那里得知父亲的生日即将到来。
兄弟俩商量后打算办个生日宴会,结果被韩仲年知道后,表示不想兴师动众,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就行。
谢秋又琢磨起该送什么生日礼物,毕竟这是他找回家人后,给家人过的第一个生日。
对此,贺司宴给出了不少实用的建议,但他觉得每个都很好,又陷入了纠结中。
韩仲年的生日正好在周六,直到周三谢秋才敲定了礼物,一套全自动豪华智能按摩椅,下单后直接送到韩家。
接下来,贺司宴开始不经意地提起自己的行程,这周六本来有什么安排,又被取消了之类。
谢秋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故意不接话茬。
直到周五晚上,贺司宴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他一边帮谢秋擦头发,一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明天不打算带我一起回去吗?”
谢秋无声笑了下:“想见家长了?”
贺司宴应声:“嗯。”
谢秋又问:“这次不紧张了?”
贺司宴沉声回道:“早晚要过这一关。”
“那好吧。”谢秋弯起唇角,“我同意带你回去见家长了。”
他的脸太小,白色毛巾盖在头发上,只露出下半张脸蛋,也漂亮得令人心动。
贺司宴盯着水红饱满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
半晌后,谢秋喘着气推开他:“不行,明天不能起太迟……”
贺司宴闭了闭眼眸,克制地应了声:“好。”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后吃了早餐,准备收拾下就出门。
谢秋换好衣服后,看见贺司宴正在穿西装外套,打趣道:“贺总,今天怎么没有上演换装秀呢?”
贺司宴转过身,坦然回道:“今天穿什么衣服,我早想好了。”
谢秋笑了:“这么有自信我会带你回去?”
贺司宴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领带递给他:“没有自信,但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谢秋接过自己买的领带,给男人系上:“不愧是贺总。”
司机今天开的是商务车,没上车前谢秋还有点不理解,上车后看见堆满沙发床的礼物,不由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有这么多礼物?”
“你不是有选择困难症吗?”贺司宴淡淡回道,“所以我都帮你准备了。”
谢秋:“……”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们这阵仗是要搬家吧。
上午十点,商务车停在韩家别墅大门口。
谢秋正要下车,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在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他动作一顿,探身过去,亲了下贺司宴的唇角。
上次见他哥都那么紧张了,这次要见他爸爸,不可能一点不紧张吧?
贺司宴垂眸看他:“我不紧张。”
“本来就不用紧张。”谢秋笑着安抚道,“我老公这么帅,我爸肯定会喜欢的。”
贺司宴浅浅回吻了一下,低声夸奖道:“真甜。”
“好了,下车吧。”谢秋推开车门,拉着他一起下了车。
司机打开后备箱,三个人手上都拎满了也没拿完车里的礼物。
这时,韩柏言迎了出来,看着他们满手东西,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是干什么?”
谢秋笑了一下:“这些都是贺司宴送爸爸的生日礼物。”
韩柏言:“……”
于是,四个人进门时手里都拎满了礼物。
韩仲年看到他们,也愣了下:“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伯父,生日快乐。”贺司宴微一鞠躬,“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韩仲年将目光转向他,神情相当复杂。
面前这个青年在商界大杀四方时,他已处于半隐退的状态,所以两人未曾正面打过交道,只远远地打过两次照面。
即便是在群英荟萃的场合,贺司宴也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位,而今又过了几年,气势更甚当初。
他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对方会亲自登门,还是以他小儿子对象的身份。
见他没反应,韩柏言出声提醒道:“爸。”
韩仲年回过神来,板着脸回道:“进来吧。”
几人放下礼物,来到沙发前坐下喝茶,气氛相当沉默。
谢秋正准备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贺司宴主动开口道:“伯父,听乐乐说您喜欢下棋?”
韩仲年看了他一眼:“是有这么回事。”
贺司宴继续说:“晚辈淘到了一副纯手工螺钿象棋,拿过来给您掌掌眼。”
韩仲年放下茶盏,来了点兴趣:“我看看。”
贺司宴起身,走到礼物堆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上。
韩仲年打开盒盖,取出象棋,手指摩挲着精致古朴的棋子,神情里的喜欢显而易见。
谢秋跟贺司宴对视一眼,悄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韩仲年放下棋子,问道:“你会下象棋吗?”
贺司宴回道:“晚辈略懂一些。”
“好。”韩仲年点头,“那你陪我下一局吧。”
棋局摆开,谢秋默默为男朋友捏了把汗,这局棋恐怕不会太好下。
贺司宴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放下心。
谢秋在一旁观战,但他棋艺不精,走着走着就不太看得懂了。
这局棋下的时间很长,双方在棋盘上厮杀,看起来实力不相上下,最后还是贺司宴先认了输:“伯父,我输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韩仲年不再板着脸,甚至还鼓励道,“小贺啊,你的棋艺在年轻人里已经很不错了。”
贺司宴虚心回道:“以后有机会,还请伯父多指教。”
谢秋微一抬眉,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韩仲年本就不是什么古板严肃的人,下完棋后态度有所转变,开始询问贺司宴一些问题。
贺司宴有问必答,语气礼貌谦逊,又不显得刻意讨好,谈吐见识更是不俗。
一番天聊下来,韩仲年看小女婿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
吃午饭前,谢秋找了个机会将人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刚才那局棋,你是真输了吗?”
“那局棋的输赢并不重要。”贺司宴低头偷了个香,“我赢走了老丈人最宝贝的小儿子,输一局棋又何妨?”
谢秋心头甜丝丝的:“我就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
吃完午饭后,韩仲年留两人吃晚饭。
吃完晚饭后,又让他们在家留宿一晚。
韩柏言原本还在替弟弟担心,结果老父亲态度两极反转,他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了,故意说道:“那我让人收拾下客房,让贺总今晚睡。”
“好好好。”韩仲年喝了酒,满面红光,“记得给小贺换床新被子。”
当着老丈人的面,贺司宴自然不敢要求跟谢秋同房,只能应下:“那就麻烦了。”
韩家别墅的卧室全在二楼,但谢秋的房间跟客房隔了一段距离。
他回房洗完澡后,忍不住想过去看看贺司宴的情况。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家哥哥站在走廊上看着他。
韩柏言温和地问道:“乐乐,怎么还不睡觉呢?”
“呵呵……”谢秋干笑一声,信口胡诌道,“我有点渴,出来喝口水。”
韩柏言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他:“我刚喝水时就在想,你晚上会不会口渴,所以特意给你也倒了杯。”
谢秋接过水杯:“哥,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谁说不是呢。”韩柏言笑容温柔,“回去睡觉吧乐乐,晚安。”
谢秋跟哥哥道了晚安,关上房门。
他躺到床上,试图酝酿睡意,却翻来覆去地始终睡不着。
床是陌生的,被单的气息是陌生的,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睡在贺司宴的怀抱里。
好半天后,谢秋还是睁开了眼睛,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发消息。
谢秋:【老公,睡了吗?】
贺司宴:【没睡。】
谢秋握着手机,想等男人主动提出跟他一起睡,结果却迟迟没有等到新的消息。
他忍不住了,下床穿上拖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谢秋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一圈,确定走廊上没有人后,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客房方向走。
到了客房门口,他没敢敲门,又发了条消息。
几秒后,房门打开了。
贺司宴黑眸含笑,表情像是早有预料。
谢秋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语气有些羞恼:“贺司宴,你故意的是吧?”
贺司宴将他抱了起来:“怎么故意了?”
“你太坏了。”谢秋双腿自动圈紧了精壮的腰身,嘟嘟囔囔道,“亏我今天还那么替你担心。”
“宝宝,我错了。”贺司宴道完歉,顺势仰起脸亲他。
接完长长的一吻,谢秋脸红了,声音也软了:“我们睡觉吧,我都困了。”
贺司宴抱着他躺倒在大床上:“好,睡觉。”
谢秋窝进男人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只觉整个人都放松安定下来,睡意也侵袭而来。
贺司宴吻了吻他的发顶:“晚安,好梦。”
半夜里,谢秋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摸了下身旁,却没摸到人。
他霎时清醒过来,有些慌张地坐起身,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
幸好下一秒,他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模糊的水声。
谢秋下床,走到卫生间前,敲了下门:“老公,你在里面吗?”
“我在。”贺司宴应声打开门,抬手摸摸他的脸,“吵醒你了?”
谢秋摇了摇头,语气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英俊的面容很是苍白,搭在额前的头发也湿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贺司宴沉默了几秒,轻描淡写地回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谢秋心里一突,试探着问道:“是什么样的噩梦?”
贺司宴望着他,那双漆沉的眼眸里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梦见你离开我了。”
谢秋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贺司宴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埋进他的颈侧,深深吸嗅着他的气息。
谢秋抱住难得在他面前展露脆弱的男人,心脏既酸又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虽然贺司宴不愿意说,但他大概能猜到对方可能做了什么梦。
因为在他的梦境里,他已经看到了他们上辈子的结局。
那天早上,贺司宴吻过他后照常出门上班,他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异常强烈的不安。
他默默算了下日子,他梦里贺司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出事的,于是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忍不住开车追了上去。
他在一个岔路口追上了贺司宴的车,正好是红绿灯,他停下车,正准备给男人打电话,绿灯却在这时亮了。
贺司宴的车动了,与此同时,他发现左边路口有辆车无视了红绿灯,以不同寻常的速度朝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反应速度快于大脑思想,猛地打了把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就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车相撞,他成功逼停了那辆车。
移位的五脏六腑痛得他眼前发黑,他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想开口回应,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宝宝,宝宝……”贺司宴在他耳畔反复唤着他,沙哑的嗓音带了丝哽咽,“永远别离开我……”
谢秋被颈侧的湿意烫了一下,颤声回道:“好,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不知过了多久,贺司宴慢慢松开了手,低声说道:“我去洗洗,你先回床上睡吧。”
谢秋没回床上,跟着他走进浴室,小声问道:“老公,你想不想转移下注意力?”
贺司宴回过头,眼眶还是红的:“怎么转移?”
谢秋被他这样盯着,耳根涨红了:“就……你知道的呀……”
贺司宴微微眯了下眼眸:“我不知道。”
谢秋哪里说得出口,干脆直接动手将人推到浴室墙上。
贺司宴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垂着眼眸看他。
谢秋羞得脖子上都泛起了红晕,缓缓蹲下身体:“我家隔音效果不好的,你、你声音小一点呀……”
贺司宴抬起他的下颌,嗓音发紧:“你不用这么做的,宝宝。”
谢秋眼睛亮亮的又水水的,不自觉紧张地舔了下唇:“我想让你开心。”
贺司宴不知道为他做了多少次,却从未对他提过这方面的要求,可就算是出于礼貌,他也应该回一次的。
贺司宴手指抵进微张的唇缝,眸色浓得滴墨,哑声提醒道:“含不住,就吐出来。”
浴室里水汽缭绕,洗手台的镜子上全是白色雾气。
贺司宴靠在墙上,垂着眼皮,遮掩住眸底翻涌的欲色。
他一只手放在谢秋的后脑勺上,掌控着节奏,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边沿,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宝宝……”
谢秋掀开眼睫,清澈剔透的眼睛里盈满了生理性泪水,微微上翘的眼尾染上绯红,嘴唇更是被磨得通红。
看起来一副漂亮又可怜的模样,但神情却是心甘情愿的,简直勾魂摄魄。
贺司宴咬紧了牙关,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良久后,撑在洗手台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谢秋呆呆地仰着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贺司宴喘着气,将他拉了起来,用指腹擦去溅到他脸上的东西。
谢秋回过神来,脸色比晚霞还要艳红:“你……你怎么……”
“对不起宝宝,没忍住……”贺司宴哑声道歉,低头吻上尚未合拢的红唇。
第二天早上,谢秋起床时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一点痛。
贺司宴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才发现唇角撕裂了小口子。
尽管昨晚双方都已经很注意了,但因为某个客观存在的原因,过程还是太艰难了……
贺司宴皱起眉心,语气心疼又懊恼:“不应该让你乱来的。”
“没事,就一点点疼。”谢秋弯起眼睛,“你亲一下,说不定就好了。”
贺司宴凑过去,充满怜惜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我去给你找个医药箱,处理一下。”
“别,等我们回家再说吧。”谢秋连忙开口阻止,“我先回房了,你待会儿再出来哦。”
贺司宴只好作罢:“好,那你注意点。”
谢秋打开房门,探头探脑地查看一番,确定走廊上没人后,偷偷溜了出去。
他化身执行任务的特工,一路东躲西藏,成功避开打扫卫生的保姆,顺利回到了自己房间。
洗漱完毕后,他又跟贺司宴汇合,下楼去吃早餐。
谢秋嘴巴不能张得太大,只能小口小口地进食,吃得比平常慢很多。
韩柏言发现了他的异样:“乐乐,你嘴角怎么破了?”
谢秋心下一跳,心虚得说话都结巴了:“这、这个是……”
一旁的贺司宴接过话:“上火了。”
“啊对对……”谢秋立刻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有点上火。”
“秋冬干燥,要多喝水,多吃点水果。”韩仲年嘱咐道,“小贺啊,乐乐年纪小,你平常要多照顾照顾他,知道吗?”
“伯父,您放心。”贺司宴沉声应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乐乐。”
吃完早餐后,两人坐车离开了韩家别墅。
回到家后,贺司宴第一时间就翻出了医药箱。
谢秋坐在沙发上,让他给自己上药。
涂好药膏,贺司宴轻轻吹了下他的唇角:“忍住不要舔,如果难受就叫我,吹吹会好点。”
谢秋很听话:“好的,保证不舔。”
贺司宴看着他,冷不丁又开口道:“以后别再那样做了。”
谢秋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是觉得不舒服吗?”
“不,很舒服。”贺司宴捧着他的脸,嗓音低沉而温柔,“但是你受伤了,我会更心疼。”
因为过于青涩,昨夜他被磕咬了好几口,但光是看着那张潮红的脸,就足够令他疯狂了。
“那就好。”谢秋微一停顿,补充道,“不过一回生两回熟,说不定我多练练就不会……”
贺司宴眸色漆深,嗓音发紧:“宝宝,别在这种时候招我。”
谢秋脸一红:“我不说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月初,大三上学期结束了。
寒假来临,谢秋本来打算继续找个实习工作,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起因是期末周各科考试太多,导致他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其他事。
刚开始贺司宴还能忍忍,在一旁帮他端茶倒水,体贴地做好后勤工作,但架不住他一再忽略,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幽怨的丈夫。
为了哄好自己的豪门怨夫,谢秋信口承诺,等考试周结束后男人想怎么玩都奉陪。
于是从放假的第一天开始,谢秋就没能从床上下去。
室内温暖如春,他被贺司宴抱在怀里,整个人昏昏沉沉。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男人之前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贺司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红肿的唇,低声询问:“宝宝,寒假不去实习了,好不好?”
谢秋打了个颤,嗓音又沙又软:“不行,要去的……”
再不出门,他严重怀疑自己迟早会被弄死在这张床上。
“快过年了,没多少日子了。”贺司宴贴着他的唇说道,“我还想带你出去玩一趟。”
谢秋掀开湿黏的眼睫,毫不犹豫地应下:“好,那我们出去玩。”
只要能离开这张床,让他去干什么他都愿意。
第二天中午,谢秋才想起来问:“我们要去哪里玩呀?”
贺司宴淡淡回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吃完午饭后,他们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准备出门。
开着开着,谢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回老宅子的路吗?”
贺司宴回道:“嗯,先回老宅取个东西。”
谢秋想了想,提议道:“那不如我们带妈和景辰一起去玩,你觉得怎么样?”
贺司宴看了他一眼:“他们今早已经出门了,家里现在没人。”
谢秋:“好吧……”
回到贺家老宅,谢秋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奥利奥,结果怎么喊也喊不出来。
“大少夫人,您回来了。”园丁大叔走过来,“奥利奥今早被保姆带去宠物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