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弹幕当场炸锅。
季影帝的粉丝迅速霸屏，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李让骂了个体无完肤。
李让笑容一僵：“不要胡乱揣测哦，我是找季老师请教问题的。”
他自讨无趣，很快起身离开。
阳星嘴角悄悄撇了一下。
不是爱蹭吗？让你蹭个够！
阳星好歹是有公司的，他亲爹也是娱乐圈的大咖。
他就是再天真，圈子里这些人情世故也是懂的。
很着急地看向云月明，压低声音：“你傻呀，差点让人吸血！”
云月明刚扒完最后一口饭，闻言，火急火燎胡乱打了下。
“什么！？哪有蚊子！？”
阳星：“……”
这哥的美貌应该是用智商换的。
梦绮接连好几天跑活动，辗转在各大城市，基本不眠不休。
音乐节气氛火热，她唱完最后一首歌后，用纸巾压住脸颊上的汗珠，开始感谢不远万里赶过来的粉丝们。
护身符被她放进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贴身戴着。
这几天果然没有怪事发生。
谁知就在走下台时，她一脚踩空摔倒，粉丝和工作人员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被扶起时梦绮身上没伤，却忽然腹痛不止。
鬼使神差，她想起云月明的劝告，竟有种想立刻回录制基地的冲动！
她疼得满头冷汗，差点怀疑自己这一下被摔出大姨妈了！
“梦绮！退团！”
“梦绮！退团！”
一伙人不知从哪里突然暴起，直直冲过来，索性保安反应够快，瞬间堵出人墙，直接将这几个黑粉拦住。
“——小心！保护安全！”
但还有人声嘶力竭，朝她丢水瓶。
“把属于车民熙的资源还回来，你这个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
车民熙……
这个名字仿佛有某种恐怖的魔力。
梦绮瞬间浑身发冷，下意识摸向脖颈上的护身符。
空空如也！
她一刹那连嘴唇都没了血色，顾不上助理催促，低头去找，在现场更混乱的前一秒，狠狠捞起地上的小纸包！
幸好，没丢！
房车开往暂时居住的酒店，这时已经是晚上，路过郊区，更黑得深不见底，犹如深渊。
梦绮稍微休息了下，鬼使神差打开小红包，打算检查一下护身符。
只有看见这个，她才能安心。
然而在展开符纸的那一刻，她苍白嘴唇不住颤抖，如坠冰窟。
符纸……
符纸竟然、破了个洞？
她担心这薄薄的符纸损坏，这些天从未把这个符纸拿出来过！
——可它还是坏了！？
双手不知不觉抖如筛糠，连符纸都捏不住了，那样轻的东西，却很反重力的直直掉在地上！
梦绮弯腰去捡，谁知车子在这时候突然失灵，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甩出去！
四周轰然陷入无边的黑暗，失去一切声音。
梦绮浑身汗毛倒竖，一动也不敢动。
车里还有她的助理和司机，不可能这么安静，可她僵硬地扭头，前后左右都是深不见底的黑。
她仿佛被关进一个狭窄的黑洞。
梦绮心脏呼之欲出，怕叫出声，一把握住自己的嘴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悔恨的眼泪流下来，此刻梦绮哪也不想去，只想快点回到录制基地，找到云月明，他一定能帮自己的！
正吓得浑身虚软时，几道很突兀的孩童笑声突然响起，空灵又诡异。
“咯咯……”
“……嘻嘻、咯咯咯……”
她缓缓睁大眼，似乎找到了声音来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原本平坦到随便穿露脐装的小腹，此刻高高隆起，明明没怀孕，却宛如即将临盆，肚皮上血管都要崩裂。
“……！”
声音——
声音从她肚子里传出来！
几只小手隔着肚皮胡乱拍打，能清晰看见那怪异的小手形状。
“咯咯咯！”
“妈妈，咯咯咯！”
梦绮再也承受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说梦老师跑行程太累，昨晚昏迷进医院了？到现在还没醒！”
“不愧是女团队长，这也太拼了！太感人了！”
翌日训练结束，练习生们在路上开始聊八卦。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月明并不意外，摇摇头。
不听狐狐言，吃亏在眼前。
他早劝告过梦老师，只有基地是最安全的。
因为他那死了都能横空出世的师尊在这坐镇，再严重也闹不出人命的，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因为又唱又跳的缘故，云月明肚子饿得格外快，他还没走到食堂就开始扛不住。
“呜呜……”
“好想变成本体被人抱着走，好累！”
录制基地和隔壁的影视基地，只有一道铁栅栏的距离。
傍晚的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户外吃晚饭，一道诱人的炭火烤肉香气飘过来，肉串滋啦冒油。
“卧槽吓我一跳！”
隔壁剧组的场务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难民姿态的人，双手握着栏杆，渴望地看着他们。
再定睛一看，是个穿着训练卫衣的练习生。
白净透亮的皮肤、窄而秀气的小脸、过目不忘的气质、还有一双妩媚又清澈的桃花眼。
场务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可比那些资本家硬塞进来的丑孩子好看多了……”
还没反应过来，同事早比他快一步。
献花般递上一大束刚烤好的肉串，同时递过去私人名片，十分狗腿：“小哥哥是《爱豆101》的练习生？之后有没有兴趣拍戏？不管有没有，鄙人的名片和烤串请笑纳！”
云月明早已被饥饿夺舍。
他发自肺腑：“谢谢哥哥姐姐，你们真好。”
殊不知，靠脸吃饭的路上，别人要么走要么跑，他已经是开宇宙飞船到处乱杀的程度。
看他吃相都如此可爱，剧组不知不觉围上来一圈人，隔着栏杆探监的既视感越来越强烈。
“哎哟可怜的孩子……”
“你们总导演是谁？居然不给孩子饭吃，太让人心疼了！”
“再给你多烤点，拿回去吃哦！”
季松闲庭信步回酒店，他习惯每天聆听一下万事万物的声音，清早与傍晚是两个不错的时间段。
每当这个时候，灵台都是一片清明。
当年桃苑仙山分崩离析，他在人间的所有庙宇都被砸烂，逆天而行，死无全尸。
他是被老天遗弃的山神，谁料后来会忽然复活？
连季松自己都猜不透。
冷峻出尘的男人抬起手，充沛的灵力在经脉间流转。
他如今是影帝，受尽世人爱戴仰望才得以恢复法力，难道，他残存的灵识在世间即将消散前，也有个人对他充满信仰？
……会是谁？
“季老师。”
李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面色阴郁：“不对，季松，你究竟想要什么？”
季松未料这人如此阴魂不散。
“这话，该是我问你。”
李让也不遮掩，四下无人，他说话愈发放肆起来。
“呵，我这人比较直接，不会做那些博眼球的事情，只知道实打实的好处。”
这话很内涵，暗指云月明的意思很明显。
“左右不过是想要季影帝在意我一些。”李让有些不敢直视他，对方气场太强，“哪怕……”
说到这，他脸色涨红：“哪怕是当你解闷时的床伴。”
季松嫌恶蹙眉，一张俊脸猛地沉下来。
“你印堂发黑，阴气环绕，如果再不停止这些荒唐的行为，必然会有血光之灾。”
李让早听说季影帝性格孤高清冷，刚正不阿。
他这反应，一定早就知道自己为了换资源而陪高层吃饭睡觉那些烂事了。
李让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我讨好那些权贵，是为了多上节目早点出道，我想要他们带来的好处！”
“可我讨好你……只是因为我、我喜欢你！”
季松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冰，非但一丁点不动心，还说他会有血光之灾，李让从没感觉这么耻辱和荒谬。
他直接心态爆炸。
“没想到你这么瞧不起我，连我给你塞房卡都无动于衷！”
季松高大挺拔的身形微微一顿，神色霍然阴沉：“什么？”
房卡……
竟然不是云月明送的？
他一直以来都在误会那小花瓶。
云月明想找个地方悄悄把烧烤吃完，再回宿舍，谁成想就听见了季松和李让的争执。
他缩在葡萄藤后面。
在听见李让那句告白时，一边撸串一边瞪大眼。
——我的天呐！
师尊他，铁树开花了？
开的是冰碴子花，居然说人家有血光之灾！
如果不是怕引起注意，他一定要变回狐狸形态在地上打滚，憋笑憋得好难受！
然而，在云月明喜滋滋吃瓜又吃串时，突兀的烧烤香气出卖了他。
一只修劲有力的大手猛然揪住他后衣领。
云月明被揪住命运的后颈皮，想逃也逃不掉了！
对方提小动物似的，毫不留情将他拎起来。
嘴角还挂着辣椒面的云月明，举着一把烤串和季松大眼瞪小眼。
大难临头，他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那双冰冷漆黑的狭长眼眸眯起，怒极反笑。
“好、看、吗？”

季松的身材高挑挺拔，犹如劲松修竹般气势迫人。
光是站在那，就吓得云月明喘不上气，瞬间忘了要如何解释。
季松也不等他回答，仿佛捏住什么动物幼崽，拎来拎去，易如反掌。
李让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偷听的，他那些秘密刚才可都是流水一样说了出去！
顿时又羞又恼，涨红了脸：“云月明！？又是你！”
云月明还没察觉对方急转直下的恶劣态度。
嘿嘿一笑以表尴尬。
正要过去，又猝不及防让人从后拉了一把，惯性使然，他直直撞上季松带着清冷雪松香的怀抱。
云月明变成人形后，还从没和师尊有过这么近的距离。
对方的体温透过风衣，温温热热渡到他身上。
云月明白皙耳廓刹那间红得要滴血，彻底老实下来。
……他不跑就是了！
望着这一幕，李让双眼逐渐猩红。
他不明白季松究竟为什么如此偏袒那个花瓶！？
那个废物除了脸一无所有！
不论是资历还是实力，云月明都不如他！
“你最好安分守己。”
季松冷眼扫去，迎上他的怨气冲天的目光。
“否则我会直接向节目组揭露你的行为，你要想好，是否能承受后果？”
云月明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行为？什么后果？”
李让身体狠狠一颤：“你…你们……！”
季影帝在圈里是出名的清流。
洁身自好，情感洁癖十分严重。
很多人觉得他是在立人设，沽名钓誉，李让一开始也这么想，直到现在——
他狠狠咬牙，态度终于软下来。
“……季老师，我向你认错，拜托你不要举报我。”
“这档节目的投资方里，也有我的金主，要是知道我背地里觊觎你讨好你，一定会封杀我的！”
云月明：“……”
wtf！？
给他弄哪来了，突然听到这么多不该听的！
季松冷笑：“你应该靠这种手段上过不少综艺，也客串过不少角色，哪怕努力一丁点，也不至于再选秀节目里当回锅肉。”
李让身上怨怼深重，七窍中不断有黑气冒出。
可见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李让只想一步登天。
圈子里哪怕是个十八线小艺人，混得也比普通上班族舒服得多。
他只想舒舒服服走得更高更远。
点拨至此，季松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李让走后，云月明大难临头的感觉愈发明显。
怯生生掀起眼皮，看向那张冷淡英俊的脸。
不会被杀狐灭口吧？
他忽然抬手捂住耳朵，不听也不看。
“师——！”
“季老师，我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一大把烤串跟绽放的铁钎子烟花似的，差点戳上季松线条清晰的下颚。
“……”
既然房卡不是这人放的。
男人手一松，云月明立马挣脱束缚。
“你走吧。”
这么轻易？
云月明不可置信，刚走两步，又让人叫住，一副“你果然不会放过我”的悲愤表情缓缓扭头。
“……”季松顿了顿，“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云月明含混不清：“豹豹猫猫。”
季松若有所思，又问：“很有意境，取自哪首诗？”
云月明回忆片刻。
过去在桃苑仙山时，师尊的爱好之一就是博览群书。
而他，每天只会露着柔软的狐狸肚皮睡在书卷里。
他对自己的名字感兴趣，也不足为奇。
“喔……因为当年的月亮又大又圆，所以我一开始的名字叫云圆大！”
季松：“？”
季松：“云…云圆大？”
云月明点点头。
“爸妈发现这名字和月亮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又商量着要叫云月大。”
“后来又觉得云月大不好听，才叫云月明。”
还以为会有多古色古香的风雅解释。
季松兴致缺缺，摆手让他离开。
男人长睫垂落，在眼睑投下两团寂寞的阴影。
当年他也曾为自己唯一的小狐狸弟子取名。
就叫……
云月明。
守得云开见月明，多么大道至简的美好寄语。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做到，那只小狐狸，连自己早已为他取好姓名都不曾知晓。
季松转身，与云月明相反方向慢慢走远。
然而云月明开心得像个傻子，举着烤串欢快跑远：“芜湖！”
他刚出生父母就双双驾鹤，怎么会有爸妈给取名字？
云月明这三个字。
还是他在“特殊人员管理局”登记身份时，随机摇号乱选的！
又是捂住马甲的一天！
被季松警告过，李让不敢再随便蹭云月明的镜头，当晚就换了宿舍。
云月明直接无痛住上了三人寝。
阳星不明就里，甚至有点歉疚：“你们说，是不是我那天在食堂说话太过分刺激到他了？”
云月明回想今天李让和季松的对话——
什么综艺，什么串串，什么回锅肉。
总结，师尊脸臭得要命，李让情场失意。
阳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一下？”
眼看云月明要点头，敷着面膜的耿亦真说：“人家是去找一个组合的队友了，你们过去做什么？”
实力断层的大神就是不一般。
这时一边皮肤管理，一边对着穿衣镜检查主题曲舞蹈的动作。
“有这时间不如多练习下基本功，才能对得起将来给我们投票的粉丝。”
“我可不想让她们失望。”
阳星原地respect：“这觉悟，佩服！”
云月明忽然觉得这话好耳熟。
梦绮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想起今天听说的事，也不知道梦老师在医院里状况如何。
偏偏练习生们的手机都被没收了。
云月明只好去找工作人员打听消息。
只可惜一无所获。
“要不，你明天问问季老师？”
天刚蒙蒙亮时节目组就下达了新任务。
所有练习生早饭过后在剧院集合。
被卷王耿亦真拉着练习到凌晨，云月明怎么睡都睡不醒，另外两个只好先走。
等他一个激灵起来的时候，距离规定时间只有十分钟。
“老天爷，能不能直接淘汰，别再折磨我了！”
匆匆洗漱完，云月明顺利在还有两分钟就迟到的关头，一头冲进古老的剧场。
这大楼可有些年头了，和现在的建筑风格完全不符。
里面更是七扭八歪，他走得满头是汗也没绕明白这楼梯。
一条条的瓷砖宛如上个世纪的风格，带来割裂感。
云月明浑身冷汗，加上被窗外的风一吹，凉飕飕的感觉直钻天灵盖。
心脏轰隆隆乱跳起来。
他只是只狐狸。
没惹任何人。
云月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他在这个地方转了好几圈。
按理说剧院进门就是三楼，顺着楼梯走下去，直接就能抵达会场。
可他走了足足四五遍。
还在原地打转。
而且……
天怎么阴了？
云月明毛骨悚然的同时，忍不住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
再兜圈就真来不及了！
要不，直接鸽了？
可今天的活动季松也在，师尊会不会用眼神把他杀了！？
他抓耳挠腮，忍不住心烦意乱的呜咽了几声。
汗水顺着白净漂亮的脸颊滚落。
云月明急得眼眶微红，手足无措的样子颇为我见犹怜。
这时，一只很轻很轻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潜意识的动作总是先行一步，又惊又急的云月明已经转过身——
依然是昏暗的老式剧院走廊。
什么都没有。
让他不由得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可才上午……
为什么周围这么黑？
好像有冷冰冰的黑雾笼罩着，很近的景象也受到干扰，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
云月明愣神的功夫，那只轻飘飘的手，忽然在他俊美的脸颊上掐了一把！
“？？？！”
他这回可感受到了！
“喵的，我居然被一个鬼调戏了！？”
这个想法一出，晕头转向的云月明再也无法忍受，白雾轰然弥漫，一只毛发蓬松鲜艳的赤狐显出原形。
墨色的几团狐脚轻盈踩在地面。
金瞳长尾，旖丽浓艳。
漂亮流畅的体态，犹如仙人座下战无不胜的神兽，毛发都像是有朦胧梦幻的光晕笼罩。
赤狐的瞳孔中金光迸射，猝然对着阴气缭绕的走廊长嚎一声！
一刹那窗棂轰鸣震颤，黑气击溃，邪魔外道尽数退散！
神圣漂亮的狐狸不作停留，找到破开的道路，一路狂奔！
小小的黑色四爪倒腾得飞快。
他强忍着才没发出属于狐狸魔性的笑声。
原型打架就是爽，输出全靠吼。
难怪他唱歌那么好听。
剧院陈旧的窗子，将里面的景象勾勒成电影镜头。
一只极其稀有的赤色小狐狸从左侧的窗户跑过。
再从右侧出来时，已然是个俊美青年。
云月明心里还是很气！
什么妖魔鬼怪敢调戏狐狐！
谁知怄着气，直接撞上了在剧院后门抓人的季松。
男人闻声回头，声音还是那么冷：“云月明，你迟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比撞鬼还吓人。
云月明怂巴巴瑟缩了下，撇着嘴抬起手腕，忽然嚷嚷起来：“没有没有！”
“季老师，你看时间刚刚好！”
季松垂眸，秒针刚过“12”，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还真是刚刚好。
然而这种刚刚好在他眼里等同于迟到。
云月明还笑得无比灿烂。
季松额头冒出个十字路口，咬牙切齿：“你还真会踩点。”
“还不去坐下？”
练习生们早已经坐满了剧院，漆黑一片的舞台，让他们对要登场的人有无限遐想。
“天呐真没想到会有飞行嘉宾！”
“我是Queen女团死忠，一直没机会看她们合体表演，没想到全员都来了！”
“女神团万岁！”
有几个练习生的情绪无比激动：“车民熙也来了，我一开始是梦绮唯粉，后来被民熙的魅力打败，直接变成毒唯！”
“我们民熙不仅是爱豆，还是泡菜国有名的萨满。”
“不少达官贵人都找过她，很尊敬她，实在是太强了！”
现场一片嗡嗡的嘈杂声。
云月明总算能喘口气，找了个前排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周围一圈选手都愣了愣。
季松眼看着他的导师位置被占，脚步一顿：“……”
云月明纳闷地看着季松坐到自己身边，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内心又忍不住想笑。
“季老师你也真是的，刚才还批评我，现在又坐在我身边。”
“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说迟到就迟到喽！”
他嗔怪看去一眼：“我没怪你，不要内疚。”
季松冷漠脸：“？”

云月明见季松没有解释，一时间更加得意，转脸看向舞台。
Queen女团还没正式登场，台下气氛就火热非常。
然而云月明猝不及防瑟缩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突然感到很冷，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忍不住下意识搓了搓。
眉心微微皱起，望向舞台中心的目光惊疑不定。
黑暗中，像是有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伸过来。
贪婪又痴迷。
探向人群中最漂亮的男人，想要摸一摸那精致如瓷器般的脸。
云月明是狐狸。
动物本能让他对很多东西更敏感，他警惕地绷住身子。
“好……好冷。”
就在这时，原本闭目养神的季松，猛然睁眼看向漆黑深处。
凛冽如霜的眸子带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放肆。
一刹那，那只觊觎云月明的手宛如被利剑刺穿。
触电般缩回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瑟瑟发抖的漂亮花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觉得没那么冷了。
还跟季松念叨了一句：“剧院的空调真奇怪，一阵一阵的。”
云月明挪了挪屁股，他心情不错，好想把狐狸尾巴放出来摇一摇。
“季老师，你冷不冷呀？”
高冷的季影帝目不斜视，理都不理他。
云月明自觉无趣，撅嘴，心里犯嘀咕：“算了算了，他知道什么冷不冷！”
周围的练习生还在激烈讨论。
“我们民熙真是地表最强女团成员！”
“你们猜她这次来会不会有特殊任务，比如作法驱邪？”
车民熙这个名字，云月明之前从没听过，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要听到耳根起茧了。
他很丝滑地加入了他们的话题：“作法？她这么厉害？”
“当然了！”
“民熙年纪还小，不仅是传统萨满，还擅长年轻人最喜欢的塔罗占卜！”
云月明内心呵呵，泡菜国哪来的传统萨满，请问是哪里的传统？
他师尊比那些无名小卒强多了好吗！
忍住想要battle的冲动，云月明说：“东方萨满用塔罗牌？还当女团成员？”
“你们的偶像还挺中西合璧的哈！”
果不其然，脑残粉的力量是无穷的，立马喊起来。
“云月明你少阴阳怪气，你行你上！”
他好歹是桃苑仙山修行千年的正统华国赤狐。
云月明傲娇的一梗脖子，漂亮侧脸莫名带上几分恃宠而骄。
他还是仙君季松座下唯一的弟子！
云月明理直气壮：“那咋了！”
这态度直接把车民熙脑残粉气爆炸：“你——”
“安静。”
季松冷冷低斥一句，耳朵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云月明坐在季导师身边，那几个愤愤不平的练习生不敢上去找事。
只能看那个漂亮花瓶挤眉弄眼的气他们！
这人欠嗖嗖的，太可恨了！
万众期待的舞台照亮那一刻，全场高呼——
轻快元气的音乐响起。
六个宛如芭比娃娃般的完美偶像现身，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宛如橱窗里最精美的礼物。
站在c位的少女染着一头夏日般的金色长发，小烟熏妆如黑雾般晕染开。
她朝镜头微微一笑，是属于爱豆标准的表情管理，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云月明嘶了一声。
感觉有点熟悉，是在哪见过吗？
“车民熙！！！”
练习生们齐齐打call的声音山呼海啸，他忍不住捂住耳朵。
季松挺拔的身姿岿然不动，带着没有半点被吸引的平静感。
他的视线跟随车民熙的舞蹈动作，锁定在她脖颈的项链上……
一个朱砂为框，人物照片为底，还灌满不明油脂的小盒子。
像个小小的棺材。
怪诞诡异。
奇怪的点还不止于此。
台上所有人都穿着单薄清凉的打歌服，唯独梦绮穿着宽松的t恤，甚至盖过大腿。
造型远不如其他人精致。
她身为dance导师，动作也远不如其他五个队友。
是因为跑行程太疲倦？
还是这几天进医院没休息好？
疑点重重。
走位时云月明很清楚地看见有人踩了梦绮一脚，专挑镜头不会拍到的时间点。
明显是故意的。
云月明莫名觉得恍惚，宛如进入梦核世界。
有种看着几个流水线生产出来的芭比娃娃跳舞的怪诞感。
身为人类的梦绮自然而然受到排挤。
可他又看了看其他练习生。
他们依旧热情高涨，尤其对车民熙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
“奇怪，怎么这么激动？”
云月明嘟哝了一句，看向这里唯一的正常人，又差点脱口而出叫师尊。
他噎了一下：“季老师，你觉得Queen女团表现怎么样？”
云月明的眼神若有所指。
季松侧眸看去，试探地反问：“你觉得如何？”
昏暗台下，清秀单薄的男人忽然定定望着他，半晌才慢悠悠开口。
“我觉得……”
“唱跳技术上她们更强。”
动感的快节奏鼓点一下下敲击着。
他狡黠地眯起双眸，眼尾微微扬起，像只使坏的狐狸。
“样貌还是我更胜一筹。”
“季老师你说呢？”
蓦然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