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他靠美貌攻略影帝by是墨痕子
是墨痕子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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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歇斯底里的吼声响起,何是非控制不了那木剑,竟然硬生生挡在了小女鬼身前。
电光火石间,那朱砂浸泡过的法器就割破了他的喉咙,渗出一丝鲜红血液,小鬼尖啸一声,又急又怒团团乱转,朝季松龇牙。
惊惧交加的何是非满脸冷汗,声音不断哆嗦:“季影帝,请你高抬贵手……”
他脸色惨白,看得出他自己也不敢确信。
“这、这或许……是我妹妹。”
一旁猝不及防吃到瓜的耿亦真和阳星集体瞪大了眼。
妹妹!?
他们之前一直以为,音乐家何是非是独生子,也是刚刚才听说他还有个胞妹,并且惨死鬼怪之手。
没想到至亲再次重逢,竟然已化作冤魂。
真是人间惨事……
云月明怂唧唧缩在季松身后,透过男人平直宽阔的肩膀,看见何是非那越来越红的眼眶,还有急得不知所措的小鬼。
他一时心软,扯了扯师尊的衣袖。
男人侧眸扫了这小哑巴一眼,下一秒,木剑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失去了攻击性。
何是非急忙蹲身下去,一把就想把她捞过来,谁知双手直直穿过何妙妙半透明的腐烂身体。
碰不到……
碰不到妹妹。
他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妙妙。”
那张一向冷硬的无情直男脸,此刻哽咽到发红,整个人塌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十岁的样子?”
眼前的小女鬼毫无反应。
神情恍惚空洞,像块逐渐腐烂的空心木。
正常人死后,基本和活着没有区别,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按部就班等待投胎转世即可。
但一部分执念太深重的鬼魂,会随着在人间逗留的时间,三魂七魄逐渐消散,也就慢慢没了人类原本的神识,俗称就是没了精气神。
尸身都斑驳腐烂的何妙妙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理解不了哥哥的眼泪。
但还是颤巍巍伸出小手,虚空给他擦擦,模样乖得让人心疼。
云月明目光一滞,停留在她手臂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上,不忍地挪开眼,低声说:“阴阳相隔,好痛苦……”
季松顿了顿,不消多想那话里的含义。
他对何是非冷冷道:“如果不是云月明阻止,你会杀你妹妹第二次。”
向来傲气到不把任何鬼怪妖精放在眼里的何是非,强忍着眼泪,对云月明连连鞠躬道谢和道歉。
能看得出。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这一屋子人,也就季松一个最淡定最沉稳。
“你妹妹现在太虚弱,早已没了正常意识,很可能会突然暴起,连你一起杀。”
闻言,众人心底都是一惊。
也是这个时候,几个失声的练习生才发现……
“咦,我能说话了!”
“咳咳……天!我也好了,季影帝居然是隐藏的玄学大佬!”
何是非拍了拍耳膜,惊觉自己早已恢复听力。
大家想过季影帝有两把刷子,但还是让他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沉稳大佬气场震慑住,满满的安全感。
阳星忽然注意到:“月明哥,我们夸季老师,你脸上这么洋洋得意的干什么?”
云月明迅速耷拉下嘴角,严肃脸。
“我——”
不等反驳,走廊里很快响起了外卖小哥响亮的声音:“是谁点了一百份奶茶和小烧烤——!?”
属于人间的喧嚣声后知后觉变大。
其他练习室的跳舞声响、秋蝉懒洋洋的音调、外卖员激情满满的吆喝声。
以及季松的经纪人海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始每个练习室分夜宵。
“猴崽子们!”
“季影帝请客吃宵夜,训练辛苦啦!!一起谢谢季哥!”
少年们沸反盈天,甚至都不知道季松在哪里,呜呜嗷嗷就谢了起来。
何是非下意识要保护那只小鬼,不想被外人看到,谁知手还没伸出去,就见那虚影一闪,一溜烟被收到了季松闪着曜石光泽的钢笔里。
他动作又飒又干脆,钢笔利落别在衬衫上。
“明天来我房间取。”
冷淡视线一转,存在感极强的落在云月明背上。
那小馋狐狸已经冲到门口领了宵夜,一点也不受刚才的变故影响,大快朵颐起来。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云月明扭过头,吃得嘴巴亮晶晶。
季松默然片晌,面无表情:“你也来。”
云月明还以为自己要被拷去抽打,俊秀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恐,小脑袋一甩撸下牛肉串,含混不清追问:“为什么——”
尾音甜甜腻腻,有点要撒娇耍赖的意味。
季松与他擦肩而过时,垂眸盯住他盛满委屈的眼睛,这男人周身上下都冷冷的,身高优势、身份优势外加那双纯黑的狭长丹凤眼。
简直可怕极了。
师尊的气场也极具压迫感,看得云月明腿一软不敢反驳。
男人薄唇扬起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留下一句更值得细品的话。
“——谁让某人总喜欢掺和进别人的因果。”
翌日,练习生训练结束散场,季松也早早完成行程回到酒店。
低调奢华的高级套房,清一色性冷淡风格,连衣架上的风衣和西装都透露着不近人情的高冷气息。
西装裤包裹着男人笔直的长腿,小腿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让季松头疼的两样东西。
一个毛绒宠物窝。
一个橙色胡萝卜咬咬球。
他今天结束了在商场的活动时,路过一家宠物用品店,只窥到一眼,就停住脚步。
因为那个宣传贴画上,不仅画了猫猫狗狗,还画了一只小狐狸。
没他的小狐狸徒弟那么漂亮就是了。
店员见到季影帝顿时又惊又喜,看他盯着宠物窝,很敬业地强烈推荐道:“这一款是我们店最新的毛绒宠物窝,冬暖夏凉,适用任何小宠物,甚至是狐狸这样的异宠哦!”
这句直接打动了季松。
连带着还买了个一捏就响的咬咬球。
直到拿回酒店,他看见隔壁大楼的巨型活动牌上,挂着练习生们初舞台的宣传照片。
云月明容貌昳丽醒目,在很多人里总是一眼就能看见。
季松这才想起他的小徒弟现在是个人。
而不是他抱在怀里捏来捏去也无所谓的小狐狸。
男人收起宠物窝,微微偏头,长指撑住脸颊,那冷峻的脸上有落寞转瞬即逝。
他看了眼角落里神色懵懵懂懂的小女鬼,低低说了句:“物是人非。”
门铃响起——
何是非和云月明按照他吩咐的,一起来的。
一个心急如焚,一个不情不愿。
“妙妙!”何是非一进门就冲了进去,很快看见飘在沙发上,对着桌上蛋糕跃跃欲试的何妙妙。
露着骨头的小手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乍一看无比吓人。
拿了半天也没吃到,小鬼只能围着小蛋糕转圈圈,何是非看见这场景,顿时心疼到说不出话。
季松颔首,态度如常:“你们来了。”
他在蛋糕上插了根香,点燃,烟雾袅袅升起。
那饥饿已久的小影子忽然停住,疯狂享用了起来,虽然这影子时明时暗,但能看出她很喜欢季松准备的蛋糕和香火。
何是非蹲在她身边,欣慰的温声问:“妙妙,你喜欢吃这个吗?”
“喜欢的话哥哥可以给你准备很多……”
季松烧好了水,看向他们:“你们喝什么茶?”
何是非哪里还有心思喝茶,正打算说随便,就听摔在沙发里连连说沙发好软的云月明开口道:“冰红茶!冰红茶!”
何是非看了眼季松那考究的茶具,就知道季影帝平时对于喝茶这方面颇为讲究,品味不俗。
他不敢吱声,看了眼那个傻子。
好一个冰红茶……
云月明怎么敢的!
季影帝一言不发走开,没多久坐到他们对面,端上来两杯加冰加糖的自制冰红茶。
何是非看了眼那清亮的底色,不敢想这茶饼多少钱。
居然拿来做冰红茶……
暴殄天物!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惯着他徒弟!?
另外,何是非也是佩服云月明这人,看上去漂漂亮亮、白白净净,像是从金银珠宝堆里供出来的。
实际上给一口吃的喝的就老实了。
来之前他怂得直哆嗦,说害怕师父,现在给一杯小甜水就恢复了。
尝了一口,浅棕色眼眸瞬间亮晶晶:“师尊,没想到你也喜欢喝冰红茶,还加冰,真有品!这东西加冰是国窖,常温就是马——”
何是非一把捂住他的嘴,汗流浃背:“你、你别说了!”
季松:“?”
马什么?
“其实这些年,你妹妹的鬼魂从一开始有清醒意识,到现在流浪了十年,逐渐失去意识……”
季松看向在房间四处游荡的魂魄,沉声说:“都在你身边。”
何是非眼眶一红,瞬间哽住。
他难受地抓住头发,恨自己迟钝愚蠢,亏他是捉妖协会的部长,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
季松眼神示意他桌上有纸巾,声线一如既往平稳。
“我猜测令妹生前对音乐有着极高的天赋,所以死后会化作伶鬼,经常跟着你出入音乐厅一类的场所。”
何是非连连点头。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季影帝就猜对了这么多!
他看了眼滋溜滋溜喝完一整杯饮料,眼神开始飘向小蛋糕的云月明。
那季影帝如此宠爱的弟子,想必一定也有过人之处。
这么想着,何是非一开始的傲慢都压下去大半,对他们这对神秘的师徒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敬畏。
季松继续讲述当前的情况:“你偶尔遇到的灵异事件,少不了令妹的参与。”
“比如你来到节目进行导师表演时,觉得肩膀很沉,就是她趴在你肩头听歌。”
“你遇到腐尸恶鬼,她也会试图阻止对方的进攻。”
“其实她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
小机灵鬼云月明很快学会了举一反三:“昨天我突然哑了、他突然聋了,也是何妙妙做的,对嘛?”
季松迟疑了一下,才慢慢道——
“是的,她觉得你唱歌太惨绝人寰,干脆让你闭嘴,顺便给他哥捂住耳朵、让他哥变聋。”
云月明:“???”
何是非:“……”

“不、这不可能……!”
何是非倒是难得露出点笑意,只是脸上每一个弧度都是苦涩的,他一次次想要触碰小鬼魂的头发,可每一次都是徒劳。
只好隔着虚空,顺着那小脑袋的轮廓描摹。
描着描着,视线就模糊起来。
季松的余光从哀嚎的云月明身上挪开,慢条斯理品茶。
“人死后很快就会被引渡人强行带走,何妙妙这种东躲西藏、不肯离去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一般是死得突然,心愿未了,对人间的执念太过深重。”
何是非深吸一口气:“怎么会没有执念?”
他弯腰抹了抹脸试图平复下来,顺便也很要面子的悄悄蹭掉眼泪。
“我们何家世代经商,家境富庶,我爸妈只有我和我妹妹两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没吃过半点苦。”
“但在我十三岁时,一场车祸让我失去了父母。”
“偌大的何家,来来往往吊唁的亲朋好友数都数不过来,可大都是觊觎我何家财产的,分不到羹的那伙人也只会背地里说我们活该!”
他苦笑,眼底是过早看见世态炎凉的疲倦和锐利。
“甚至侮辱我妹妹是丧门星,天生哑巴,还克死父母!”
“他们都说,想看看我能撑到什么时候被妙妙克死……”
云月明听得义愤填膺:“什么亲戚朋友,捞不到好处就狠狠诋毁,真是令人作呕!”
季松也道:“人心凉薄,一向如此。”
何是非望着那毫无神识的鬼魂,与那双空洞洞的瘆人双眼对视,早没了对鬼怪的恐惧,只剩下一片凄惶。
“那时我也还是个孩子,每天都提心吊胆,每天都筋疲力尽,害怕被心怀不轨之人赶出家门……”
“我当时真是个禽兽,觉得妙妙反正是个小哑巴,比一般孩子安静省心。”
“就、就不需要我的关心……”
马上要说到内心深处的隐痛,何是非苍白的嘴唇越颤越厉害。
“如果那天我答应参加妙妙的文艺汇演,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眼泪稀里哗啦就抖了下来,他无力嘶吼一声:“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何妙妙是天生的哑巴。
性格内敛安静,除了哥哥以外不会主动亲近任何人。
失去父母后,她更是一度陷入自闭,无时无刻都要有何是非的陪伴才行。
但与此同时,她在音乐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对很多乐器无师自通,称得上是万里无一的音乐天才。
如果不是那天汇演结束,她被一只精怪杀害。
那么时至今日,何妙妙将会是才能和名望都远超何是非的大音乐家。
“……那天以后,在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何是非平时那样生硬莽撞,提起这些也在万般隐忍,可此刻还是泣不成声,仿佛一触即碎。
“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的遗物,我每时每刻都活在愧疚和痛苦里,我真的要疯了,老天爷在玩弄我吗?”
“为什么不能把我一起带走?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没有他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个人啊,我只是个人……”
云月明不知想到什么,喉咙哽得发疼,低下了头。
他掩盖住神色里浓重的隐痛。
“上苍无情。”季松看了眼神色懵懵的小鬼魂,抬腕召唤她过来,“天道运转的任何一粒尘埃,都会颠覆一个人的命运。”
“节哀顺变。”
何妙妙死时是什么样子,鬼魂就是什么样子。
形容稚嫩腐败,肤色青白一片。
仿佛一阵风就要吹散的阴魂,被季松注入了一点人眼捕捉不到的蓝色冷光。
下一秒,何是非感到有个冰凉的触感在擦他的泪水,若即若离,抬眼,是目光发散的冤魂何妙妙。
虽然还是无法相拥,无法痛哭着互相诉说难过。
但那一点点触感,就足以让何是非残破的心得到些许安慰。
云月明问:“也是因为这个,你才对鬼怪恨之入骨,选择加入捉妖协会?”
何是非:“没错!”
“别看我不会什么,但在协会的帮助下,这些年我也是杀了不少坏鬼的。”
看何是非的架势,云月明猜到他根本没捉到当年杀害何妙妙的真凶。
也不知道这个捉妖协会究竟是怎样运作。
对于猎杀的鬼怪,又有着怎样的标准。
云月明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十几年前对鬼怪的管理法则还没正式颁布,精怪伤人或杀人的事情实在太多,捉妖协会不帮你寻找真凶,而是帮助你去杀其他鬼?”
“你难道要一个个这么杀下去吗?那要杀到什么时候?”
何是非声音很闷,带着浓重的杀意:“那我就杀尽天下妖魔鬼怪,至死方休!”
季松适时地打断了这个话题,防止云月明牵扯进另一个势力之中。
他看向何是非:“比起这些,你的当务之急是帮助你妹妹尽快投胎。”
“她在人间停留太久,再不离开,就要魂飞魄散,她将永远无法转世。”
何是非心脏猛地一紧,他似乎还不想这么快和妹妹分开,但也无法承受后果。
颤声问:“尽快……是多快?”
季松目光沉静如水,薄唇轻启:“三天。”
要让冤魂心无挂碍的离开人间,必须要了却死者生前的执念。
为期三天。
这个艰巨的任务除了落在身为亲哥的何是非身上,还需要另一个通晓玄学命理的人从旁辅助。
因为何妙妙如今的鬼魂形态极其不稳定。
必须得有个人来看着她,确保她不会乱跑、不会伤人。
——这自然落在了云月明身上。
谁让前几天他天降狐脚,英勇救下了何是非,这下好了,稀里糊涂就掺和进了何是非的因果里。
何妙妙超度倒计时:三天
“原来这就是装叉的代价。”
专门和节目组请假的云月明小声哔哔,他穿着便服走在商场里,身旁是何是非和一只鬼魂。
何是非裤袋里揣着一张季松送的符咒,方便他看见妹妹的影子。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从不带我们出门玩,妙妙又不会说话,每天都要当懂事的好女儿好妹妹,一来商场就晕头转向,连在哪上下楼梯都找不到。”
云月明一时惆怅。
这算什么呢?
富贵人家的小女儿早早夭折,连商场都没怎么来过。
像他一只四处讨生活的狐狸,为了送餐,几乎把这座城市的各大商场摸得底朝天。
命不由人呀。
两人一鬼逛到童装店。
何是非的兴头上来,大手一挥就要全部包场。
导购人员看他俩的眼神明显怪怪的,但还是礼貌微笑。
悄悄给同事发微信:
【快来店里,有两个脑子不好的帅哥来买童装!!】
眼看何是非傻不愣登的,就要把花边小裙子往半透明的鬼魂身上比划。
“喂。”云月明一把摁住他肩膀,皱眉,“你买这些干嘛?妙妙是能穿还是能试?”
更何况这场面多瘆人!
他说句掉功德的话,何妙妙现在是鬼,只能穿到纸扎衣服,还得给她烧过去。
商场压根不是给妹妹买衣服的地儿!
何是非神情一滞,落寞撂下眼睫:“我高兴过头,忘记了……”
云月明也不好意思苛责他。
毕竟面前这俩一个比一个傻,他负责看好何妙妙别四处乱飘吓到路人就好。
在商场逛了一大圈,不管是去歌唱班还是乐器行,神识早已散去大半的何妙妙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执念并不在于物质。
何是非和小鬼魂比手语,对方也只是迷茫盯着他一动不动。
“看来季影帝说得对,妙妙早就不适合留在人间。”何是非叹息一声,虚空握住那白骨森森的小手,“昨天我甚至还想因为一己私欲留下她,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云月明逛得口干舌燥,小腿酸胀。
这时候就体现了当鬼的好处,走到哪都是飘着的,不累。
“听我师尊的准没错,他充其量就是高冷了点,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
他拍拍何是非,让他陪自己去买奶茶。
刚走进雪王冰城,云月明就看见点单界面有个唱歌立减一元的活动,是为了宣传新出的茉莉味饮品而专门做的活动。
这种好事岂能错过?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参加?”
店员很少见到这么帅的小哥哥,平淡的上班生活顿时多了粉红泡泡。
脸红红地回答说:“随时都可以哦。”
何是非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阻止,云月明直接0帧起手,连开嗓都不用,在人满为患的奶茶店里直接一展歌喉——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两句词唱得无比响亮且抑扬顿挫。
商场里的自动警报微微颤抖,机械地反应着是否遇到了紧急事故。
遭受魔法攻击的店员连耳朵都没来得及捂,一脸惨遭轰炸的呆滞表情做好了奶茶。
云月明:“芜湖!!”
他兴高采烈打算让何是非也来尝试一下,就发现自己嗓子一紧,摸摸喉咙,竟然又说不了话了!
那沉默了一整天的小鬼趴在她哥哥肩头,两只小手紧紧捂住何是非的耳朵,野猫威胁人似的朝云月明龇牙。
这天何是非带着小鬼魂去了很多地方,除了商场,还包括音乐厅和歌剧院。
凡是何妙妙生前可能喜欢的地方,他都带着仔仔细细逛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
妹妹的心愿和这些毫无关系。
何妙妙超度倒计时:两天
执念除了生前没有获得的东西,还有可能是生前失去的东西。
为此,云月明陪同兄妹回了趟何家过去的老宅。
那是一套老式别墅,处处充斥着世纪交替时的繁华味道,在何家父母和何妙妙还活着时,一家四口就住在这里。
后来,孑然一身的何是非忍受不了这份孤独和痛苦,选择搬走。
屋子里陈设照旧,仿佛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蒙尘的记忆在推开门的刹那扑面而来,何是非在原地久久驻足,不敢上前。
倒是那虚弱的小鬼在屋子里游荡了一圈。
云月明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他这才如梦初醒,上前拿起落灰的全家福,轻声问:“妙妙,还记得我们拍这张照片时的场景吗?”
“那天你总是在摄影师按快门时闭眼,为了这个还发脾气,我哄了好久才哄好你。”
何妙妙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但那了无生气的小脸,没有半分情绪。
何是非脸上的温情变成了焦急,看向云月明:“不行,妙妙还有别的心愿。”
云月明抱着胳膊,嘶了一声。
音乐厅不是。
全家福不是。
过去一家人住的房子也不是,
“……究竟是什么呢?”
何妙妙超度倒计时:一天
这天,何是非罕见地没有联系云月明,在练习室唱歌唱到一半的云月明感觉不妙,扭头就看见了角落里抱着腿呆呆望着他的小鬼魂。
她似乎很着急。
看这个哥哥终于注意到自己,起身朝他跑来。
腐烂的胳膊啪嗒就掉在地上,何妙妙停住脚步,又熟练地安了上去。
云月明头皮一麻。
何妙妙怎么在这,何是非难不成是突然死了?
云月明赶紧联系了何是非的经纪人红姐,一路蹭着她的车,直达何是非的住处。
帮他刷了楼层后,红姐就叹着气离开。
临走时还专门叮嘱云月明。
“云月明选手,这件事我听说了,无论怎样,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很多事的确是人力无法补救的。”
“即便没成功,错也不在他。”
身边还是有人真心实意关心何是非的,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电梯一路上行,云月明无奈瞥了眼角落里着急得转圈的鬼魂,她像个刻板行为的小动物,就是看着吓人点。
“你这小东西,到底想要什么?真是搞不懂。”
利索找到了门牌号,云月明也不客气,毫无公德心的咣咣咣一通踹门。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里面的人似乎招架不住他这撒泼的架势,没等一会儿,就踢踢踏踏走了过来。
门缝逐渐打开,露出何是非一夜未睡的憔悴面孔。
胡子拉碴,双目猩红肿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一看见还有一天就要魂飞魄散的妹妹,哭到干涩疼痛的眼睛,又要泛起热泪,热腾腾的眼球都要脱框而出。
这是哭到极致才有的感觉。
“……妙妙。”
他当年救不了妹妹。
现在也是。
他要看着他唯一的亲人,第二次去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事?
云月明看不得他这颓样,但也知道有太多不可抗力,打岔道:“大音乐家何是非,你屋里怎么跟猪窝似的?还不让我们进去?”
何是非这才让路。
他嗓音又哑又生涩,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直都是这样。”
这公寓不大,一个人住正好,太大了他总会想起惨死的家人们。
云月明进门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住处其实很能反应一个人的心理状况,像何是非显然是抑郁已久,整个屋子乱到不好落脚,扑面而来的压抑和窒息。
说不上多脏多臭,就是很强烈的颓败感。
给人一种磁场混乱、随便活一活的既视感。
何妙妙半透明的灰绿色影子飘进来,轻车熟路找了个地方坐下,显然来了很多次。
她生时无法说话,死后也缄默无声。
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哥哥自暴自弃,日日夜夜独自痛哭酗酒。
就这样看了十几年。
看着哥哥从孩子变成少年又变成青年,而自己永永远远都是一个尸体腐烂的孩童,一个无处栖息的游魂。
她该是怎样的感受呢?
俊脸一沉,云月明蓦地想通了什么,难怪何妙妙先来找他,而不是何是非。
踢了踢脸上一圈胡子的犀利哥:“你,把这里收拾干净。”
何是非病恹恹摆手:“我……”
“何是非!”
“你想让你妹妹不放心就尽管颓废下去,每天自暴自弃,趁早把自己喝死、抽死!让她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也不得安息!”
云月明忽然来了火气。
他眉心紧蹙,大骂了一通,抄起还剩一半的酒瓶,怼人脸上:“喝!喝到死!喝啊!”
何是非没料到这个一直看着不着调的狐狸,会突然大发雷霆。
他愣了好久。
就像是被兜头狠狠扇了几巴掌,迟钝地看向角落里缩得很小很小的影子。
她那么小,那么无依无靠,那么可怜。
千刀万剐也难以形容何是非的难受。
妙妙马上要走了,这相当于她会死第二次啊……
他难道要这样颓废的送她走吗?
何是非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收拾起了公寓,云月明很有生活经验地叫了个收废品大爷,将瓶子纸壳都拾掇起来卖掉,用卖废品的钱在楼下买了点菜。
其实,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他会亲自收这些废品。
小狐狸啧啧摇头。
真是便宜那俩老头了,开心得三轮车都蹬冒烟了!
想了想,他又在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因为这花有点像何妙妙那小蔫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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