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便把目光盯上了孙家的产业。
宋世诚的目的只不过是吞并孙家,可他却不用正常的商业手段竞争,而是把注意打到了孙家独女的身上。
年轻时的宋世诚确实有一副好皮囊,他家世显赫又假意温柔,没过多久就俘获了涉世未深的孙家小姐的芳心。
之后他们的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孙小姐也搬进了宋家。
接下来宋氏与孙家的合作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段时间宋世诚丝毫不顾及姻亲关系,待他将孙家产业机密全部摸清又从孙家挖了不少人之后便在宋氏成立了自己的子公司,并将孙家在市场上挤得节节败退,这个新建的子公司也成为当时宋氏最赚钱的一个下属公司。
那时候他和孙小姐的关系也差到了极点,他要从孙家拿的东西已经全部拿到了,于是也就不屑在孙小姐面前伪装了。
宋世诚开始恢复本性寻花问柳,宋老夫人也早就对这个家世显赫的儿媳妇有所不满和嫉妒。
毕竟在她心里这位大小姐可不如上一个儿媳妇那么好拿捏好欺负了。
孙小姐见此本欲离婚,可却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不得已只能先同宋世诚分居再做打算,却没想到等孩子刚出生半年后,她就在一次度假中莫名其妙溺水身亡了。
彼时垂垂老矣的孙父不能接受独女骤然离世的消息,强忍着伤心为女儿办好后事,却也在几个月后撒手人寰。
孙家虽然不如从前繁盛,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父将一笔巨额遗产留给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也就是孙小姐的儿子。
但这笔钱会由专人保管并严格按照法律程序执行,宋家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目张胆独吞,除非孙小姐的儿子得到遗产后自愿转让给宋家人。
然后没过一年宋世诚就又隐瞒之前的婚史娶了一位学历颇高的新妻子。
只是他们的婚姻在宋栗栗两岁那年就结束了。
据说直到现在宋栗栗还没法见到她的亲生母亲。
不过这两年宋氏扩张速度太快,资金占压严重,宋家就无耻地再次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二儿子继承的遗产上了,毕竟只要这个孩子年满十七岁,就可以动用二分之一的财产,到时候宋家再让这个孩子把这些钱用来帮家族企业解燃眉之急即可。
可一直保管遗嘱的律师却告诉宋世诚,孙父的遗嘱是若要取钱必须有亲子鉴定书,证明孙家的骨血没有被掉包。
现在距离宋越宁十七岁还有几个月,宋世诚本就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因此他生怕宋越宁拿不到这笔钱,所以才对亲子鉴定的每个环节都严格把控,却不料等宋越宁的亲子鉴定结果下来他们一家人全都傻了眼。
宋越宁的DNA居然和孙父留下的DNA样本比对不上,宋世诚不信,于是又千里迢迢找到了孙家现在活着的旁枝跟宋越宁比对,结果却还是一个样。
等到宋世诚和宋越宁做亲子鉴定的时候真相才浮出水面,原来十几年前孙小姐生产的时候她的孩子就被人调换了。
可宋越宁是那么优秀,又那么得人心,宋家人实在不愿意把他交给他的亲生父母,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自己的亲儿子宋昭清已经在赌徒养父的抚养下被迫辍学且常年打黑工的时候,他们对昭清的厌恶值更是达到顶峰。
谁愿意用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换一个粗鄙愚笨的蠢货呢?尤其是宋家这样一个本就薄情寡义的家庭。
更何况那时候宋世诚和孙小姐关系很差,虽然只是分居但也几乎闹到了见面成仇的地步。
昭清前世会被林启的花言巧语欺骗,带着幻想认为宋家人是真心爱他的,但这一世他却绝不会这样想!
所以现在宋世诚居然说不让他认祖归宗,昭清更是不屑一顾。
不让他进宋家的门当然可以啊,但宋家舍得了那笔巨额财产吗?
“好啊,既然宋家无心认我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宋先生,如果你同意,那么认养手续现在就可以作废,我的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宋世诚最好真的把他赶出宋家,这样他就再也不是自己的监护人了,这样无疑是正中昭清的下怀,他更是乐的成全他们。
“你这孩子!真是无理!”宋世诚听完又恨又怒,他向身边两个保镖使了使眼色,保镖立刻上前想要钳制住昭清把他带回宋家。
“怎么!你们还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昭清语气冷的几乎要结冰。
他赌宋世诚还不敢对他来硬的,毕竟想用那笔遗产还需要昭清签署转让书。
宋世诚看这种架势居然都唬不住昭清,于是只能恼怒又疑惑地瞥了一眼匆匆赶来的林启。这个林启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这个小孽种非常渴望亲情、非常容易摆弄嘛?
他怎么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容易摆弄的样子吗?!
林启一进门就听见宋世诚的怒吼,又被飞了一记眼刀,他为难地低头擦了擦汗,心想怎么自从宋昭清从车上醒来之后,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预料。
宋昭清他...他简直像突然换了个芯子!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宋世诚久居高位惯了,此刻也没法低声下气找个台阶下。
此时,还是宋知远站出来继续说:
“昭清!你听大哥一句劝,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但也没想过真的罚你,你还不快跟父亲和奶奶道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总不会要父亲和奶奶低三下四跟你说对不起吧?”
这句话看似说和实则挑拨,果然,宋世诚听后眉头锁的更紧了。
昭清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让‘父亲’跟我说对不起,这样吧,既然你宋知远这么孝顺那不如你来替父分忧,我也没想让父亲和奶奶给我道歉,我只想看你宋知远跪下给我赔罪。”
昭清的音色很好,加之他现在说话柔声细语,因此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可宋知远却看见了他眼里的冷淡和坚定。
开什么玩笑!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宋知远没想到这把火怎么会烧到自己身上。
昭清现在可是无所畏惧,他见众人都愣住了,于是不紧不慢一步步走到宋知远眼前,看着他错愕愤怒的眼睛,玩世不恭地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这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孝子贤孙哦~”
【作者有话说】
昭清:爷不忍了,你们爱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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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清!你疯了!我是你大哥!”
宋知远面色极度难看,昭清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手里有把刀,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
“别逗了,咱俩今天刚见面,有什么兄弟情分可言?”
“既然你说到大哥,那我必须提醒你,就算咱们有点血缘关系,但往后的日子里我绝不会把你当亲哥哥那样恭敬。所以你不跪是对的,因为只要你不肯跪我就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宋家,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假如我回到这个该死的宋家,我会让你一天好日子也过不了,宋,知,远。”
“你!”宋知远显然没料到昭清居然寸步不让,一时激动得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该骂点什么。
“行了,你快点决定吧,到底跪不跪头,不跪你现在就可以滚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宋知远听着昭清的逼迫别无他法,他心里怒火中烧,却不能做出任何伤害昭清的举动,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宋世诚和宋老夫人。
可此时宋世诚和宋老夫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甚至会想:
如果自己真的叫停的话,那么这个孽种如果把怒火转移了怎么办?看他现在那么疯,估计让我给他下跪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可是他的父亲/祖母,他真的那么做的话,我们怎么办?
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昭清就知道他们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前世自己被整个宋家抛弃,那时候宋知远是怎么说的?
哦,他想起来了,宋知远说:
“昭清,凡事都要多想想自己的问题,是你太没出息了,所以家人才会抛弃你,之前大家明明给过你这么多机会了,你一次也没有抓住,现在也怪不得我们了。”
这句话让昭清刻骨铭心,如今也该让宋知远尝尝被人抛弃是种什么滋味了。
于是他笑得肆意而张扬,神采飞扬的眼眸中流转着惊心动魄的美:
“宋知远,凡事都要多想想自己的问题,是你太没出息了,所以家人才会抛弃你,之前我明明给过你机会了,你都不肯抓住,现在也怪不得我了。”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从此之后,你们父子祖孙之间将会留下一道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这道伤痕终有一天会越裂越深,总有一天,你们宋家这艘大船也会变得四分五裂。
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昭清目光灼灼看向他们每一个人。
宋知远见父亲祖母居然都默许了宋昭清的主意,心中倍感屈辱。
可他这样高傲又怎么能忍受给别人下跪的耻辱?
没办法他只能把求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家小妹宋栗栗。
栗栗一看她敬重的大哥用这样心碎失落的眼神看着他几乎是立刻就心软了。
这个原本有些骄纵任性的小姑娘一进门就被昭清的气势吓住了,再加上她虽然更喜欢越宁哥哥但却也觉得奶奶不应该背后这样辱骂这个新哥哥。
昭清没来之前她曾经幻想过他的模样,在她的想象中这个人应该是粗俗丑陋的,应该是来蓄意拆散他们本来和睦的家庭的,她本想着要和大哥同仇敌忾把宋昭清赶出家门,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这个好看的新哥哥的时候,心中突然生气了一种陌生又复杂的感觉。
如果宋昭清能安分守己不欺负越宁哥哥的话,他留在这个家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现在他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大哥呢…
最终,天真骄纵的宋栗栗只能鼓起勇气挡在她大哥身前,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皱着眉头朝昭清喊:
“切,你有什么了不起啊,凭什么让我大哥给你下跪!你别欺负我大哥!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跪下道歉还不行吗?”
宋栗栗说完狠了狠心就想麻利地跪下,她想着大不了将来再报复回来好了,比如捉虫子放在宋昭清的枕头下面,偷偷在他的饭菜里下泻药什么的。
宋栗栗弯了弯腿却在接触到冰凉的地板之前感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一下扶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栗栗啊栗栗,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宋栗栗听见昭清说她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冷嘲热讽一番一抬头却正对上昭清这双清明澄澈的眼睛,他看着她,眼神却有些哀伤,不知怎么回事,宋栗栗本来满腹的牢骚就在这样的眼神里沉默了。
“宋栗栗,你不用跪,你有没有对不起我,你不用替宋知远受过,这是他应得的。”
“宋家的所有荣耀都被他们拥有,到了有祸事要有人担当的时候,他们却让你来担当,你说…这样的人究竟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仇人?”
昭清这话似乎是说给宋栗栗听的,只是眼神却不紧不慢扫过宋世诚、宋老夫人最后落在了宋知远身上。
“你…”宋栗栗似乎些说些什么,可却又无从辩解。
他想跟昭清说他大哥和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却也知道如果真有一天宋家要找人顶罪,父亲要在她和她大哥之间做抉择的话,那被放弃的那个人绝不会是她大哥,就如现在这样,明明是他大哥惹了宋昭清,可现在要下跪的却是自己。
昭清看着自己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妹妹轻轻叹了口气,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宋栗栗时的那天。
“奶奶...这是我...这是我...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第一次在宋家和家人们一起用餐时,昭清显得非常腼腆,尤其是当宋栗栗在席间不断抢白他之后,他更是觉得自惭形秽,甚至不敢多吃一口,以免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让人笑话。
可是直到雍容华贵的宋老夫人即将离席的时候,昭清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知道家人现在对他抱有成见,但还是把精心为他们准备的礼物抱了过来。
只是宋老夫人和宋知远连动一下礼物也不肯,径直拒绝了昭清的好意。
也许他们是觉得昭清碰过的东西脏,也许他们只是觉得昭清这个人上不得台面。
宋老夫人只冷冷地说了句“你的审美不太适合我”后就被管家搀扶回了房间。
而宋知远作为大哥明明对昭清异常厌恶却很高明地用了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套原版书我本来就有的,昭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平常可以自己用这套书先提升一下语感,有什么不会的多查多学,毕竟…你是知道的,很快父亲就要让你开始学法语了。”
而宋越宁就更不必说了,当年昭清送给他的这副手套,最终被他扔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
可最让昭清心寒的便是他想念过无数遍、在心底默默崇拜的那个伟岸的父亲——宋世诚。
在所有人之中,宋世诚的礼物是昭清准备得最仔细最尽心的,他之前的养父实在糟糕,他确实想有一个正常的、爱他的父亲。
那条给宋父的围巾是昭清夜以继日织好。
昭清很会织东西,因为家庭格外贫困,所以他什么都要会,日子才能过下去。
晚饭过后,他小心翼翼敲响宋世诚书房的门,把礼物和一张贺卡放到他的门口,期望他的父亲能够看见它。
可是最终呢?
昭清没等到父亲开门,他直等到三天后在佣人房旁边的垃圾桶里亲眼看到那条围巾就被人扔在那里。
昭清像是疯了一样同那几个佣人打架,那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偷了这条围巾,却被告知原来这条丑陋的深蓝色围巾是宋先生扔给管家的。
他说这样的东西随便丢到哪里去就好不必留下。
原来如此。
昭清拿着那条已经污秽不堪的围巾,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在宋家的位置——随便丢到哪里去就好。
这是围巾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
只有那个娇蛮的宋栗栗嘴上虽然嘟囔着:“切,什么破东西啊,我才不稀罕。”
但却在昭清看不到的时候不情不愿地默默把礼物收下了。
昭清记得自己送给她的是一条昂贵的裙子。
这条裙子几乎花光了昭清攒了整整两年的积蓄。
当时他没日没夜的在地下拳场打了很久的黑工,每天睡不足四小时,白天要上学,中午要去小餐馆当学徒,有时候晚上来到拳场还会有人点他上台对决。
刚开始他不肯干,他告诉那些人自己只是在拳场负责酒水工作而已,可是上擂台和不上擂台获得的酬劳简直是天壤之别,即使是输了也能赚更多的钱。
家里的钱已经被养父尽数搜刮走了,为了能继续生活,也为了给弟弟陈涟治疗先天性肾病,他只能出此下策。
那时候营养不良的昭清几乎每天挨打,挨养父的打、拳场膀大腰圆的对手的打、还有街区收保护费的混混的打。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在这残酷的生存环境里习得了不少逃跑的路子。
那时候的昭清真的很傻,他跟着养父陈万一起生活,陈万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加酒鬼,而他的养母裴妍在同陈万结婚后七个月就生下了一个孩子。
陈万一直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在孩子出生之后他更是对着裴妍非打即骂,就算裴妍多次说明自己只是早产他也并不相信。
毕竟对他来说裴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舞女,身份不算清白,说不定是被大户人家的少爷玩弄之后又找自己当他孩子的便宜爹呢!
昭清并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但他却因此从小受到陈万的虐待,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却常年营养不良,如果不是有好心的邻居帮衬,只怕不知哪天他就要死在肮脏油腻的小巷子里了。
陈涟是裴妍在昭清三岁那年为陈万生下的儿子。
陈涟出生后陈万也曾洗心革面过一段时间,只是没过多久他又再次沉迷于无休止的赌博当中了。
终于在陈涟出生后的第二年,裴妍带上这个穷困的家里剩余的所有钱消失了。
那时候起昭清一人承担了陈万的所有怒火,也担起了为陈涟治病的全部责任。
可是直到快要十七岁的时候一群神秘人找上门来,昭清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裴妍那个怀胎七个月生下的儿子,裴妍的儿子原本应该是宋越宁,那时候已经嫁给陈万的裴妍大着肚子在私人医院做保洁,心地善良的院长可怜这个不幸的女人所以愿意给她一份工作,她却利用这个便利条件把出生日期相差不了几天的昭清与她自己的儿子调换了。
原因也很简单。
她就算再无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和一个赌徒一起生活,她知道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他的儿子不会健康快乐,所以她选择让别人的儿子承受这一切。
于昭清而言,这是多么自私的母亲;可是于宋越宁而言,这又是多么伟大的母亲。
昭清得知真相的时候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他那么努力的活着,无数次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幸的家庭,又无数次做梦希望自己能够带着痊愈的弟弟好好生活,到头来一切全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
昭清进到宋家,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只有一开始给了他下马威的宋栗栗不是真的看不起他。
绑架案发生的时候,是他救了宋越宁和宋栗栗,自那之后他和宋栗栗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昭清也终于知道,有些人快人快语看上去嚣张骄纵,心却柔软单纯,有的人永远温柔大方,一颗心却足够恶毒。
就像那么多年前对自己语气最差的宋栗栗最终留下了那件礼物,就像对自己温和有礼的宋越宁最终把自己害得万劫不复。
可是宋栗栗最后的结局却让昭清不忍回想。
宋栗栗二十二岁那年嫁给了顶级豪门姜家的一个旁支子弟,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那时候宋知远的一个项目让宋氏栽了大跟头,不得已才让宋栗栗与姜家联姻。
宋世诚卖女求荣,最后确实拿到了姜家的一点资源帮助宋家度过危机,可婚后宋栗栗很快就发现她的丈夫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两年后宋栗栗在那个男人再度病发的时候被他失手打死,而她肚子里还有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昭清记得宋栗栗结婚那天曾苦笑着对他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她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年纪太小,总是害怕因为他的到来而让宋越宁失宠。
她很小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即使她就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可她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因为宋世诚不允许。
她这一生都很害怕离别,很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会无缘无故消失。
她说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她一定不会那样。
他们从一开始就能做全世界最好的兄妹。
所以啊,宋栗栗,我们不要这样,不要总是做这些人的棋子,不要总替这些人承担他们的错误。
这一生我们会做一对很好的兄妹,我不会让你死的,更不会让他们好过。
昭清眼神幽暗深邃,他走近宋知远,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中他的膝盖。
昭清虽然不是力量型的,但他会用巧劲,所以打架又准又狠,宋知远一时不防痛呼一声直接跪倒了地板上。
整个屋里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谁也没想到昭清居然会对宋知远动粗。
昭清却只是冷笑道:
“还没完呢,你这只是跪下,我还要你磕头,赔罪。”
说着,他伸出一只脚猛的一下狠狠压住了宋知远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宋越宁就醒啦!
小宁:“昭昭想我了吧?”
昭清:“并没有。”
◎又见霸凌者们◎
昭清腿上力道丝毫不减,林启脸色煞白,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宋知远真的给宋昭清磕了头,那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毕竟当初可是他跟宋世诚打的保票,说自己一定能劝宋昭清乖乖回家。
现在看来,人是回来了,可一回来就把宋家搅得地覆天翻。
如果不做点什么事补救的话,宋知远和宋世诚一定会找他秋后算账。
林启思索半天也只能硬着头皮劝和:
“昭清少爷,您初到宋家还不了解知远少爷的性格,这才误会了他的好意。知远少爷有些关心则乱所以跟您产生了误会,现在把误会解开就好了,更何况您和知远少爷是亲兄弟,没必要把事情做成这样的,昭清少爷您说对不对?”
昭清不言,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肃杀又凛冽地看向了林启,像是无形中在施压。
林启眼见他停下动作,只是仍将脚压在宋知远的肩膀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转过来劝宋家人。
“先生、老夫人、知远少爷,昭清少爷只是有些累所以耍耍小孩子脾气,您们可千万别生气,只要将来好好教教昭清少爷家中的规矩,我相信少爷一定会识大体、懂得自己作为宋家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再不会闹脾气了。”
林启很会劝人,他说起话来既不会特别夸张又让人听的很舒心,果然,宋世诚和宋老太太听他这样说眉头也略微舒展开来了,只是脸上依旧挂着的傲慢却让昭清怎么也忽视不了。
林启一看气氛缓和,立刻趁热打铁。
“哦,对了,还有这些,这些全都是昭清少爷给家人们准备的礼物...”林启着重强调了“家人”二字。
“老夫人,您看,这套茶器是昭清少爷送给您的礼物,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知远少爷,这套原版书是昭清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他知道您博学多识,为了给您找到这套书可费了不少心思。”
“还有这套裙子多适合栗栗小姐...”
此时的林启就如同一个卖力的推销员。
但在他如此卖力之下,一切似乎真的都在慢慢转好,就连昭清也已经把腿收了回来。
解了禁锢的宋知远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用怨恨的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昭清,似乎要用眼神杀死昭清。
昭清对他的目光置若罔闻,这一刻,他好像真的被林启绘声绘色的描述所吸引,以至于突然想起了所谓的亲情。
林启一看这招好像真挺管用,于是欣喜若狂再接再厉:
“哦,还有这个...先生,您看...”
林启打开一个灰扑扑的包裹,像献宝一样将包裹里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
包裹里有一条围巾,看上去材质并不算昂贵也没什么花色,宋世诚不知道林启要干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有些嫌弃地看向这条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粗陋的围巾。
昭清就这么不动声色看着宋世诚的反应,前世他没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拿到礼物的那一刻的表情究竟是何等嫌弃,所以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欺骗自己。
但这一世他就这么亲眼看到了宋世诚眼里明晃晃的不屑。
昭清突然想,如果是前世的自己看到这一幕该有多么心痛啊。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一条围巾伤心多年的宋昭清了,在宋家十多年残酷的争斗、歧视、陷害已经把他重重打落现实,以至于这一幕赤裸裸展现在他眼前时,他居然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先生,这条围巾可是昭清少爷亲手为您织的啊,昭清少爷的孝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昭清少爷,您不是一直想要亲手把这条围巾送给先生吗?”
“现在先生就在这里,您快认个错,然后赶紧把礼物送给先生啊。”
林启眼里满是期许地诱哄着昭清先给宋家人一个台阶下。
昭清看着林启满脸堆笑的殷勤样子突然也跟着笑了。
这次的笑没有带着嘲讽,反而更像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啊,林大哥,这是我送给父亲的礼物,您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林大哥这么帮我,我当然应该好好听您的了。”
昭清对所有人都冷冰冰,唯独对林启的态度十分好,林启听罢暗自松了口气,却正好错过宋世诚在他和昭清之间来回逡巡的目光。
怎么他对我这个父亲如此疾言厉色,却肯听你一个助理的话?
宋世诚一向多疑,此时他看见自己素未谋面的儿子对待下属和他的态度居然截然相反,不由得心中不安。
这件事该不会是林启和宋昭清联合起来演的双簧吧?
直到现在,宋世诚还是认为以昭清的本事绝不可能敢忤逆他。
也怪不得宋世诚会多想,实在是林启野心不小,这些年宋世诚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所以这一次,他极有可能抓住宋家成员大换血的机会动动手脚让自己成为新来的小少爷的亲信,放长线钓大鱼以此牟利。
毕竟成为昭清的亲信就意味着离那一笔巨额遗产近了一步,即使不能分走遗产,但只要是能够成为遗产管理人每年的好处也不会少。
想到这儿,宋世诚脸色更差了,可昭清已经从林启手中取过了围巾好像真的要献给他似的,宋世诚只能心里忍着恶心伸出了手来。
今天就先忍了这小子,等拿到了孙家的遗产,再把他打发的远远的,省得在宋家晃来晃去让人心烦。
宋世诚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