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可怜...不过你别担心了,我已经跟林助理说过,让他安排人帮你找到你的亲生母亲了。毕竟接受资助也不是长久之计,有了母亲在你身边你也算是有亲人了,或许...就不再需要陌生人资助你了,你说是不是啊?”
宋越宁的语气似乎极度惋惜,可话里话外却毫不留情讲他的背景公之于众,甚至还讽刺他是靠着别人的施舍在学校里生活。
果然,台下瞬间炸了锅。
“什么?陈涟的爸爸是赌徒,妈妈是金燕的舞女还是个偷别人孩子的罪犯!”
“什么人啊这是,他这样凭什么每天颐指气使的啊?”
“就是啊,倒不是说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就一定会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看不起王琪他们啊。”
大家窃窃私语的王琪也同样是一位贫困生,并且他的父亲是犯人,母亲因为滥用药物一命呜呼。
但他为人勤奋努力,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班上最后一个离开,并且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刻意去假扮富家子弟。
可就是这样,一次王琪在食堂不小心滴了几滴菜汤在打闹的陈涟校服上,都被他破口大骂是贱///货,是杀人犯的儿子。
有很多人看不过去上来拉架,可陈涟却还是不依不饶要求王琪赔钱,最终还是教导主任闻讯赶来这件事才平息。
可是王琪却依旧陪给了陈涟几百块。
那几乎是他半个学期的餐费。
那时候陈涟甚至没对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但是自强自立的男孩子有过一点怜悯。
他所谓的愤懑、所谓的郁郁不得志,也只不过是“自我以下阶级分明,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而已。
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嘲讽、台上老师们看他时一言难尽的脸色,以及宋越宁戏谑得如同猫逗弄老鼠的眼神都深深刺激着陈涟的神经。
那个女人也是你的母亲!
他想要冲着宋越宁怒吼。
他想要拖着宋越宁一起下地狱。
可宋越宁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道:
“怎么眼圈都红了,陈同学,不必那么感动,来,拿好了你今年的生活费用,一起合一张影怎么样?”
宋越宁这句话一下打醒了陈涟,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前途都捏在他们宋家人的手里。
他强忍着怒意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推搡着和宋越宁合照。
而宋越宁却只是摇摇头冷冰冰说:
“不是和我一起合照啊,是和林助理一起。你怎么能和我一起合照呢?这不合适吧。”
宋越宁想,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合照了,那陈涟大可以借他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
说不定真的会有小公司以为他和宋家少爷有私交而给他一份工作。
宋越宁显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人身体里虽然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液,但宋越宁看他的眼神与看苍蝇蚊子飞禽走兽也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完全取决于血缘。
比如他和昭昭,比如他和自己。
起码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是绝对不能依靠这个所谓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就他,也配?宋越宁不无戏谑地想。
他想起他的昭昭曾经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甚至还保护过他,为了他独自去打好几份工,却将这个白眼狼“弟弟”养得不食人间烟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简直是穷家败儿。
现在,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给昭昭发信息,说是要叙旧?
在宋越宁看来,叙旧是假,要钱才是真吧!
自从前段时间总是听见有人给昭清发信息之后,宋越宁就已经派人去查了。
而这个发信息的人正是陈涟。
他最近在追一个富家千金,人家千金要出国交换,他居然也恬不知耻地要跟去。
可是他手头的钱早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这一世昭清没有三不五时接济他,他自然没法出国了,于是他再次把主意打到了昭清这个好哥哥身上。
一想起陈涟发给昭清的那些矫情话,宋越宁又是觉得嫉妒又是觉得可气,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反倒找过来了。
宋越宁知道昭清以前在陈家的时候没少受人欺负,而这个陈涟也是害得昭清小小年纪就得去打黑拳的原因之一,更何况他还这么凉薄心狠,根本不知感恩!
宋越宁怀疑裴妍和陈万的基因是不是格外劣质,否则怎么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陈涟都那么冷血无情?
也就是宋越宁这最后一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宋越宁心里,自己居然和他合影的资格都没有!陈涟没想到宋越宁会这么羞辱他,听着台下又是一阵嘲笑,他一时激愤忍不住扬起手来就要给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年一巴掌。
四周传来一阵惊呼,但宋越宁却依旧淡然如初,在他的眼里甚至找不到半分惊慌的影子。
就在陈涟的巴掌即将落到宋越宁身上的时候他发出一阵痛呼。
一旁重金聘请的保镖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擒拿着压到了地上。
并且为了防止他胡乱说话,在他狠狠摔到地面的瞬间,保镖一个手刀利落地将他劈晕。
经过一场风波,陈涟的名声不仅在T校全坏了,就连原本应该到手的资助也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知道,他陈涟得罪了T校的最大赞助人,校长老师们无一不对他厌恶至极。
而同学们就更是不用说了。
那天他被保镖劈晕之后,再醒来就是在宿舍里了。
他站起身来,疑心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但他才刚出宿舍门就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他几乎不敢和人对视,只能匆匆跑出宿舍楼。
然而还没等他跑到楼梯转角处,就被几个男生拦住了去路。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陈大少爷啊。”
陈涟的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他鼓起勇气抬头,却发现带头的人赫然是他的死对头余乐。
陈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装逼的本事,于是只能咽下一口恶气转头就想走。
可余乐一群人却很快把他围了起来。
“这么着急走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不是挺趾高气昂吗?不是经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嘛?”
“我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原来只是个垃圾啊!”
余乐嬉笑着说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最终收不住脾气的陈涟还是没忍住质问他。
“傻//逼,乐哥想干什么是你有资格问的?”
在余乐的小跟班里有个脾气暴躁的大块头立刻就不乐意了。
他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现在看他落魄了居然还这么眼高于顶,连句求饶的话也不会说,于是推了陈涟一把,直接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陈涟感觉浑身疼痛,他刚想艰难爬起来,却再次被人踩住了手。
“啊!”他痛呼一声,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踩着他手的另一个小跟班,“你们够了吧!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难道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得饶人处且饶人哈哈哈哈哈哈!”听见陈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其他人全都笑了起来。
“你之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过别人呢?”那个踩着他手的小跟班力道又加重了许多。
他心里对陈涟的恨最深。
因为陈涟的出现,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和他分了手,他的女朋友也成了陈涟身边飞舞的花蝴蝶之一。
人生就是这样,你运气好的时候竖敌太多,就不要怪你落魄的时候别人踩你一脚。
陈涟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楼梯间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殴打声,夹杂着几句脏话和几声哀嚎。
可多人听到了这些声音,但却没有人打开楼梯间的门去劝阻,甚至没有人去告诉宿管这件事。
这一层楼上的学生都对此事而不见。
陈涟在T中作威作福的时间太久了。
大家不愿意对这种人出手相助,甚至暗暗因此感到畅快。
直到陈涟被打了个半死,宿管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将他带进了医务室。
陈涟是被担架抬走的。
他走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又过了一个月,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T中。
可他或许还没意识到,从他和宋越宁决裂开始,或者说从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地给昭清发信息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无休无止的地狱当中去了。
餐厅包厢里,昭清在静静等待。
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是方漾。
方漾一进门就拉着昭清看个不停。
“你最近还好吗?宋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宋老夫人现在都不怎么参加贵妇圈子里的活动了,我听我们家那位方夫人背后嚼舌根说宋老夫人现在一病不起,好像还添了什么新毛病。”
“哦哦,还有那个宋知远,他已经很久不去宋氏上班了。”
“真奇怪,他以前可是很热爱争名夺利的。”
“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之前在宋氏和宋氏的一些老人们内斗得厉害,甚至有好几个股东都不服他。怎么现在他突然摸起鱼来了?他转性了?”
方漾的话无疑也代表最近外界对宋家的揣测。
昭清简单给他讲了讲宋家的情况,原以为方漾会同情宋家人,没想到他却一拍桌子大声说了句“好”!
“他们还是不是人?居然把你妹妹给卖了,甚至还让一个未成年人现在就住到人家家里去,她是你们宋家的女儿,又不是童养媳,被他们拿去换钱,他们也真好意思!”方漾显得义愤填膺。
昭清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
“好了,大少爷,你看看气得你嘴唇都起皮了,赶紧喝点水休息休息吧,大老远赶过来辛苦你了,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昭清一边说一边将背包里的密封罐出来交到方漾手上。
“这是…”方漾看着罐子问道。
“是宋家农场出品的牛奶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这些牛奶对睡眠特别好,最近你忙着公司的事情那么辛苦,睡好觉才能更有精神啊!”昭清笑着说道。
“昭清!你太好了!”方漾扑过来要给昭清一个熊抱。
“哎呀行了行了,咱们哥俩干嘛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昭清受不了他的婆婆妈妈连忙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点心堵住了他的嘴。
“呜呜,不闹了,不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我注意傅家的动态吗?尤其是傅家和旧街区改造之间的联系,昭清,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傅家在上一个项目上吃了大亏,现在果然打起了旧街区地皮的主意!”
“应当不是傅家,而是傅岚声吧。”昭清沉声问道。
“哎!真是神了!昭清!”方漾一拍大腿,激动起身说道,“对,就是傅岚声,是他劝了傅家家主要买下这块地建成商业体!”
昭清暗自忖度:
傅家家主傅老先生老来得子,对傅岚声疼得跟什么似的,简直是捧在手上都怕化了,含在嘴里都怕热了,所有才养成了他这样蛮横傲慢的性格。
这些年傅老先生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傅岚声本人虽然也是野心勃勃,但是傅家旁支也对傅家的产业虎视眈眈。
再过几年,傅老先生离世,这傅家就是傅岚声当家了,在他当家之前恐怕是一定要弄一个能让他震慑住傅氏老臣们的项目。
所以昭清丝毫不怀疑,与其说是傅家对旧街区意动,不如说这是傅岚声在背后盯着这个项目。
这个傅岚声,还真是不好对付。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敲响,然后吴律师便进来了。
昭清照例为方漾和吴律师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吴律师您能帮我看一下这份计划书吗?”昭清把计划书分别发给方漾和吴律师一人一份。
半小时之后,两人都把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方漾激动地说道:
“什么?宋家居然也要抢那块地!他不会是要和傅家竞标吧?”
“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看上面写的不是宋氏建筑公司,而是宋氏下面的一个自主权利极大但却不起眼的子公司,我知道这个子公司,它并不算非常赚钱,宋家早就已经要把它从宋氏剥离出去了,而且,这份计划书是我从…宋越宁那里拿到的。”昭清没想瞒着方漾和吴律师。
吴律师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这个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应该就是宋越宁宋二少爷了。”
“他估计已经知道了宋氏收购旧街区地皮的报价,估计接下来他就要利用这个剥离出来的子公司和宋氏竞争这块地了。”
“什么?您的意思是,宋越宁要自立门户,然后和宋家打擂台?他这是疯了呀?如果最终是这个宋氏曾经的子公司中标,那宋越宁不就彻底和宋家撕破脸了?他就不怕宋家人报复他?”
方漾被宋越宁的野心震惊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最近宋家是日薄西山了,他如果想要自立门户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说不定他在宋氏内部已经安插了人手,或者暗自收购了宋氏的股份,他现在走,说不定可以瓜分掉宋氏的半壁江山。”
“不过…宋氏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姜家也要帮助他们,虽然那个姜五少只是姜家旁支,但是他们家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要是他们拿到投资、解决了现金流的问题,宋世诚掉过头来集中火力对付宋越宁,那宋越宁可真不一定是对手,毕竟宋越宁的底子可没有宋家的底子厚,而且他在商界的信誉也绝不会比得上宋氏的招牌响亮。”方漾又说道。
“所以,我猜想宋越宁的准备应当不止这些…”吴律师继续说。
“什么意思呀?”方漾好奇地问。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傅家的少爷傅岚声正调动了傅家的大批资金,这些资金去向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查了查,他动用的资金数量和拍下旧街区地皮的价格大差不差。”
“什么?那您的意思是…”方漾这时也明白了过来,“您的意思是说,傅岚声要和宋越宁合作,他们要把宋氏踢出局,然后一起来做旧街区的项目!”
这下方漾有点明白了,原来不是傅家要旧街区的项目,而是宋越宁和傅岚声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吞掉宋氏最后的退路,并且让这个项目成为他们自己大展宏图的垫脚石。
“恐怕,的确是这样。”一直保持缄默的昭清这时终于开口了。
宋越宁不是要帮宋氏,傅岚声也不是要帮傅氏,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决定合作勾连在一起。
事已至此,昭清对他们已经根本不抱希望了,这俩人没一个好东西,如果让他们拿到这块地,那旧街区的邻里要怎么办?他们做和宋世诚父子做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昭清无论是宋氏还是傅岚声、宋越宁,昭清都不希望他们有任何一方能成功,所以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漾,吴律师,你们一个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一个是我母亲的朋友和律师,我想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说说,旧街区这个项目,我也要入局。”
昭清说得不是想入局,而是要入局,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方漾和吴律师都知道他的考量,只是这件事实在不好办。
首先他们又不知道标底,所以自然不一定能够竞标成功;其次就算他们竞标成功,但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能够支撑起这么大的项目。
毕竟孙家剩下的遗产要等到昭清十八岁才能全部取出,可这个项目却已经是火烧眉毛了。
昭清的想法太过大胆,并且怎么看都没有胜算。吴律师和方漾都不约而同地想要阻止他。
昭清却用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是…”方漾和吴律师互相看了眼对方,然后疑惑道。
“旧街区项目的标底波动范围不会超过这个区间。”昭清笃定回答。
“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啊!”方漾惊声道。
昭清却说自己另有办法,希望他们能够相信他,弄得方漾和吴律师两人面面相觑。
当然,昭清是不可能跟他们说他是重生的所以知道当年宋氏用了什么价格竞标成功。
吴律师仔细看了看即将干涸的水渍,最终推了推眼镜说道:
“可是昭清,就算我们相信你,但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要怎么搞到呢,只能报出价格却不能拿出真金白银可不行啊!”
对此,昭清却显得并不在意。
“既然宋越宁可以找合伙人,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行呢?”昭清笑笑,然后又写下两个字。
两人凑过去一看,不约而同念出声来:
“谢家!”
昭清将水渍擦净,然后说:
“对,就是谢家!”
也正在此刻敲门声再次响起,昭清邀请的最后一个人终于到场。
方漾一见那人立刻站起身来将昭清挡在他身后。
“你来干什么!谢承宣!”
谢承宣看着方漾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屑地冷笑一声。
然而当他看见昭清时,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指了指昭清,然后一脸无辜地说:
“是昭清让我来的,昭清,你说是不是啊?”
方漾:呸呸呸呸装什么绿茶,恶心!
昭清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只能扶额承认:
“是的,是我叫他来的,我们的项目…恐怕不能没有他的参与…”
回去的路上,昭清一直看向窗外。
谢承宣几次想要找机会和昭清说话,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们的谈话结束时太阳都要落山了。
方漾原本是坚决拒绝昭清坐谢承宣的车走的。
可谢承宣的一句:
“昭清,关于项目细节我还有些问题要和你商讨。”
昭清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要先用谢家的钱吃下这个项目,昭清虽然知道他想说的不只是项目那么简单,但还是拒绝了吴律师要送他的好意跟着谢承宣上了车。
方漾在后面急得直跳脚,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在心里把谢承宣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并且扬言两个小时之后昭清如果还没到家他就会报警。
对此,谢承宣只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就带着昭清扬长而去了。
就在谢承宣斟酌这要怎么跟昭清开口的时候,昭清终于舍得把头转回来了。
“昭清,这些天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都怪那个宋越宁!”谢承宣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痛击他的情敌的机会了。
昭清上下打量他一眼,没说话却也没阻止他继续败坏宋越宁,谢承宣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宋越宁有多不像话,他为了不让你知道是他把我骗去的云溪潭,他居然派人监视我,并且他还跟你们家那群如狼似虎的保镖下了死命令,只要我出现在宋宅附近就把我押送回谢家!”说到这儿,谢承宣有些愤愤不平。
“哦?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把你骗去的?”昭清问。
“当然有证据了,只是这个证据没法递交给警方…”谢承宣没想到昭清居然真的会听他说下去。
“没法交给警方,这是为什么?”昭清皱了皱眉问,直到现在,他也不想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宋越宁。
“哎呀,这个宋越宁实在太狡猾了,他扔进我房间的那张纸条用了特制药水,现在上面的字一旦消失就根本没办法还原,但也许是因为那张纸被他随身保存了很久,所以张纸上沾染了他常用的香水味。”
“那香水的味道很持久,我被你救下之后除了派人去救你之外,还回了一趟当时住的房间找到了那张纸条,原本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可当我把那张纸条凑近鼻子的时候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水味。”
“深渊书简。”
“深渊书简!”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昭昭,你怎么也知道啊!”谢承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语气里也带了一些醋意。
对此,昭清只想冷笑。
大哥,还得多亏了上辈子你对宋越宁的在意,我才能连他用的什么香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昭清腹诽。
“总之,昭昭,我算是看透了,宋越宁这个人阴毒冷血,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
“这次我能为你做点事情,我真的很高兴,尤其是...”尤其是你还想要对付宋越宁。谢承宣在心里偷偷这样想。
“昭昭,其实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就是…那个...其实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让我...”谢承宣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此时也变得期期艾艾了起来。
昭清的眼睛清明如水,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毫无波澜。
谢承宣的心越来越沉,可是他却还是想尽力的去争取,于是他鼓足勇气继续说: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来照顾你!”
“不能。”
谢承宣话音刚落,昭清的声音就同时响起。
他拒绝的是这样的干脆利落。
谢承宣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他还是不死心,于是问道:
“为什么啊!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真的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昭清却只是冷静干脆地说:
“因为有些事我不想再错一遍。”
“昭清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又是这样...谢承宣很是气恼。
他不是气恼昭清拒绝他,而是气恼自己每次都无法弄懂昭清的想法,昭清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脑,每当这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离他很远很远。
谢承宣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他无计可施。
“好吧,昭清,我不逼你,但我保留追求你的权利,我是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谢承宣信誓旦旦道。
然而,就像老天爷在故意和他作对似的。
他刚刚发完誓,昭清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谢承宣的手机就响了。
“谁啊…”谢承宣显然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但当他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的神色一下就慌张了起来。
“怎么了?接呀。”昭清显然也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吗?”于是昭清故意问。
可他的心里却冷笑不止。
谢承宣犹豫片刻,他不想让昭清觉得他心里有鬼,他希望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坦诚一点。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告诉昭清:
“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才跟我打电话。”
昭清好整以暇地点点头,然后谢承宣才接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婉转清丽的声音。
“阿宣,你在哪里呀,我刚刚打电话到谢家,却听谢先生说你出去了...”
说话这人的每个尾音都像带着勾子,有说不出的风韵,昭清却只觉得恶心想吐。
“哦,我和朋友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吗?”谢承宣好声好气地回答。
“是这样呀,阿宣,我只想说,下周六家里就要为我举行欢迎仪式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哦。”
那人先是娇笑一声,然后才撒娇般地说道。
谢承宣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妥,他有些慌张地看向自己的心上人,可却见昭清勾起了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
但细看这微笑之下却有数不尽的嘲讽。
果然是天赐的姻缘怎么都割舍不了啊,这一世没有自己的参与,谢承宣还是遇见了韩以竹,并且依旧被他拿捏住。
只是,这一次,他宋昭清再也不会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了!
【作者有话说】
宋越宁对陈涟和裴妍都没什么感情,他确实天性凉薄,冷血无情。
ps:又是日万的一天,今天真的一滴也没有了...(力竭,倒地.jpg)
感谢在2024-03-02 08:00:00~2024-03-03 0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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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昭昭,你在么?”昭清回到宋家,他前脚进了门,宋越宁的敲门声就如约而至。
昭清赶紧把背包往橱子里一藏,然后说:
“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门外的人顿了顿,然后敲门敲得更勤了。
“昭昭,没关系,你现在就可以开门啊,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昭昭,昭昭,开开门吧。”
“大不了你换你的,我不偷看。”
“哎呀,昭昭,求求你了。”
听着门外的撒娇声,昭清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加快速度换上睡衣,然后他把书桌弄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出什么问题,然后才开了门。
“别吵了!宋越宁!”昭清今天没什么好气,他今天要消化的信息实在太多,所以这会儿隐隐有些头疼,尤其是看见宋越宁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然而他开门的那瞬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昭昭,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吗?”宋越宁听见昭清冷冰冰的声音似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你…这是?”昭清看着宋越宁手中拿着的那一朵纯金色的郁金香问道。
宋越宁的脸在金色的照耀下显得圣洁美丽。
“昭昭,这朵花送给你安枕。”
昭清看着眼前漂亮艳丽的花,在开得最灿烂的时刻被人摘了下来,于是继续问:
“好端端的花,你把它采下来就是为了给我安枕?我记得这花应当很名贵吧。”
昭清喜欢花草,自然对一些珍稀花卉也格外注意。
这种郁金香并不好培育,再加上S市的温度湿度本就不适合郁金香的种植,因此即使数百个高价花球里面也未必能培育出这样一朵品种稀有的纯金色郁金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