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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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倒吸一口冷气。
其实不用龙三多说细节,残忍的画面也该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龙三只是一声叹息,便不再多说,而后道:“我们那个时候才知道,祂是要生吃血肉的,那一家三口的悲剧,让村民们察觉出不对劲,经过商量之后,我们每月都要拿出大量的牲畜去饲养怪物。然而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村里人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后,而就在这个时候,韩大富一家突然跑了,留下一个让我担任村长的声明,责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我的肩头。”
“老瞎子也躲在山上不敢出来,眼看着村子里已经没有牲畜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堵到老瞎子,问他有没有把怪物送走的办法,他坦然地告诉我,怎么让祂来,就怎么让祂走。”
于是龙三决定再来一次活人祭,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私自做决定,而是召集与他同辈的村民,每家每户都不能缺席地开了一场大会,将真相和盘托出,让村民做出选择。
要么牺牲掉一部分人的性命,要么大家一起死。
当时的龙三都没想着活,不管是生是死,他都尊重村民们的选择。
龙三说话期间,夏稚被门口的一抹黑色吸引目光,他偷偷看去,只见怪物小孩躲在门口的桌子下面,红色的眼瞳紧紧盯着屋内。
‘他’好似听不懂龙三的话,但可以看出的是,‘他’对龙三很感兴趣。
为什么?难道小孩以前见过龙三?
刚冒出这个想法,夏稚就在心里否定了。
以龙三对那个邪神怪物的警惕程度,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怪物的孩子偷偷生活在村子里的,这么多年过去,深知当年蒲兰村求雨真相的他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到有个怪物小孩藏在村子里吗?
如果他在意,就一定能感觉到;没有察觉,恰好可以肯定龙三没在意过,亦或者可以说成没有怀疑。
蒲兰村后续的故事应该也不必多说了。
那一辈的人决定再用活人祭将邪神送走,让龙三震惊的是,主动寻死的人有很多,一些留守老人、在旱灾中失去了亲人的孤家寡人、被天灾折磨到失去希望的兄弟、失去了孩子的夫妻……
“那段时间,生离死别天天上演,我不知道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只觉得呼吸都困难,最后还差了几个人,我们就在剩下的人中公平抽签决定,其中就有萧翠芽的父母。”
“我们对上隐瞒,对下隐瞒,我们这一辈的人都发誓守口如瓶,不管是生是死,日后绝不提起。但送走邪神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祂知晓,所以才有的山贼屠村的计划。”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邪神自占神山,自称为神,甚至将原来蒲兰村人民信奉的山神道观摧毁。很明显,祂不愿意离开,如果提前知晓村民们的计划,祂一定会采取措施,同样的,一群人乌泱泱地上山,当着祂的面再次开启祭祀仪式显然也很蠢。
于是老瞎子提议,将祭祀地点放在道观,虽然道观已经被邪神毁了,但却是因为祂视山神为威胁,因此防患于未然摧毁道观。村民以山贼入侵为借口,跑去道观避难时被杀,鲜血横流,从而完成祭祀,这样才不会被邪神怀疑,等祂察觉时,祭祀恐怕已经结束,祂即使愤怒,也必须离开。
根本就没有山贼,同伴杀死同伴,还要演一出作恶的戏码,即使心如刀割眼中含泪,也要杀掉朝夕相处的同村人。
这里面唯一把那一切都当真的,大概就是彦洲这群孩子们。
他们被保护的很好,却也见证了可怕的屠杀。
说完十五年前整件灾难的前因后果,龙三心痛如绞,他捂住胸口,习惯性地去摸身边的文件包。
他是有点心脏病的,随身带着药,结果摸了个空,他看着手边空荡荡的,苦笑一声。
“昨天你们马婶回来问我,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听说什么了,思来想去,估计也是敖泰和小芽结婚这件事闹出来的。当年敖泰父母和小芽父母到底做了什么,我是真的不清楚,就知道抽签后该作为祭品的老萧夫妻俩还活着,而大洲你的父母却……”
彦洲张口打断他:“祭祀成功了吗?”
他这么一问,周围所有人都怔愣地看向他。
彦洲表情严肃,甚至可以用冷酷来形容,那双漆黑的眼瞳中散发着幽光,紧紧盯着龙三,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已经跟他熟悉了几天的其他三名玩家都知道,他会露出这个表情,是因为事件背后还有蹊跷。
也就是说,龙三的话,或许半真半假。
冷意爬上背脊,还不等几人做出反应,就听龙三十分茫然地回了一句:“成功了啊,祂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无辜的表情不似作假,回答的语气也挑不出问题。
龙三好像真的认为,十五年前的那场祭祀,将邪神怪物送往了祂该存在的地方。
夏稚沉默几秒,无声转过头,看向门外。
那个一直偷听的怪物小孩不见了。
收回视线,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如果龙三没有撒谎的话,那么第二场祭祀确实给蒲兰村带来了安宁,邪神不见了,亦或者说,祂受到了重创。
只是在场的几个玩家都知道,祂并没有消失。
如果消失了,怪物小孩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邪神隐匿在群山树林之间,悄无声息地窥探蒲兰村里发生的一切。
也包括现在。
“你们觉得,祂还在?”龙三皱起眉:“这不可能,如果祂在的话,早就开始报复我们了。”
自愿奉献血肉也要把那怪物消灭掉的决心代表什么,龙三最清楚不过了。
成功了,他们惨胜;
没成功,必死无疑。
马春花正准备说些什么,夏稚比她快了一步,轻声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很可怕。村长,您知道祂到底是什么神吗?”
马春花意味不明地看了夏稚一眼,却在半空中与彦洲的视线相撞。
听见夏稚的话,龙三仍旧摇头:“实不相瞒,我并不知道祂是什么神,但对于我来说,祂是一个邪神。我问过老瞎子,他也不知道。”
彦洲:“那老瞎子呢?”
龙三:“失踪。第二次祭祀之后,他就走了,我因为恨他,待事情平息后还找了他一段时间,但都没有结果。”
一阵沉默后。
夏稚举起手:“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看着龙三,认真地说:“当初被送进城的年轻人,还活着吗?”

但他听见后便下意识回避的反应,就已经代表了答案。
那些年轻人,想必就是召唤邪神降临时的祭品,大约是因为祭品不够,韩大富将主意打在一些‘自己人’的身上,所以当时在村委会工作的那些人都是他的目标。
只是马春花突然逃了回来,难道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夏稚本来还想再问一下的,但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来了人,是帮敖泰他们家传消息的村民来了,让他们都早点过去吃饭。
见屋子里一群人,那村民还愣了一下。
“行了,那之后有什么事,我们再说。”龙三站起来,说道:“我得先回村委会一趟,然后跟其他人一起过去,你们先去,给我占个座也行。”
他都这样说了,彦洲等人也不好强行留下他,于是应了一声,四名玩家各怀心思地看着龙三离去。
他走后,夏稚满屋子找怪物小孩,到处不见‘他’的踪影。
怪物小孩应该是偷偷跑走了。
“刚刚‘他’在偷听。”夏稚说。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就不是偷听。”彦洲说:“回去报信可能性很大。”
几人脸色都不算好看,虽然还一直没见过怪物小孩的‘父亲’,但是种种线索都指向对方可能是一个更加可怕的怪物,甚至是这个游戏副本中最大的危险。
即使是彦洲这样的老手,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自己能从最终BOSS的手中逃脱,更何况他还想要保护夏稚。
游戏里的世界就是这样,身不由己的时刻太多了。
“下午还有时间。”马春花叹口气:“我也玩了很多局游戏了,像这个副本这样反转再反转的情况也是少见,每一次反转都会打破原有的猜想,但时间已经不够了,进度之类的大家能放就放,现在还是以今晚的安全通道为主,可以吗?”
赵天自然没意见,他可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副本里继续留着了,尤其是发现这个游戏副本中竟然还有怪物,想到安全通道开启后满村子都是那吓人的东西,赵天就浑身打颤。
四人暂时分别,赵天还得回萧家帮忙载客人,马春花本来想要留下,但赵天死活不愿自己一个人,无奈之下,她也跟着原路返回。
剩下彦洲和夏稚,有些话就不必再隐瞒。
“龙三在撒谎。”夏稚小声对彦洲说:“他要是不知道邪神还在,那定下这些奇怪的村规是防谁的?”
什么二十八岁之前必须结婚、不得饲养牲畜……
这些都不是普通村落里该有的规矩。
世俗是世俗,规矩是规矩,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村民曾经用牲畜来供养邪神,现在却不让养牲畜。”彦洲的视线里,少年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想了许久,眼睛突然一亮:“龙三防备邪神,杜绝一切可能使祂回到村子的可能性。”
彦洲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有可能。”
“二十八岁必须结婚呢?”
通常情况下,结婚一般是跟生子有关联的,人们才提起适婚年龄的时候,总是喜欢顺口说‘结婚生子的年纪’。
彦洲:“这些或许跟邪神有关。”
[风调雨顺,子嗣延绵]
之前夏稚还奇怪,村里的孩子并不多,所以他们推断这个子嗣延绵应该指的是那位邪神,而怪物小孩也刚好是这个时候出现,并向他们表示,‘他’的父亲还会在外面给‘他’找新的妈妈和弟弟。
难道,结了婚的人就不在邪神的侵丨犯目标内?
“不对啊,那小孩表面上的父母不就是那对可怜的夫妻吗?”他们不仅结婚了,而且十分恩爱。
彦洲沉默片刻,突然扭头看向夏稚,眼中划过一抹尴尬之色。
夏稚不明所以:“怎么了?”
“祂大概就是在找夫妻之间恩爱和睦的家庭下手。”
夏稚:“……”
哦,他想起来,自己和彦洲刚开始那几天也属于这种。
毕竟一个被拐卖的受害者,和一个间接加害者在一起,不哭不闹甚至还很黏人,任谁看了都像是爱情降临麻痹神经,变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虽然可以当做解释,但这样一来,村长龙三的行为就更加迷惑了。
他规定的二十八岁到底是一个什么界限?那些被拐卖来然后被买走的、以及为了这个期限强行凑到一起结婚的夫妻之间肯定不会有爱情可言,更别说龙三甚至允许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结婚,而蒲兰村外的小镇也为此设办了专门结婚条件,放到现实社会简直匪夷所思。
结婚是给邪神创造便利的条件,这种奇怪的夫妻搭对反而绝了大部分可供邪神选择的路。
以年轻夫妻和怪物小孩为例,邪神无法现身,不论是控制丈夫侵丨犯妻子还是妻子后面怀孕,祂都隐藏在黑暗中观察一切,包括怪物婴儿被丢掉后,祂也是悄无声息地养育这个孩子,直到‘他’有基本的行动能力,再悄悄放回村子。
邪神的行动能力受阻,但祂仍然徘徊在蒲兰村附近,这一点真的很奇怪,最重要的是,祂貌似没有辨别能力,甚至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能怀孕的,不然那天晚上就不会控制彦洲了。
一个脑子不太聪明并且从未露面的邪神……
夏稚开始怀疑祂是否真的存在。
“先去吃饭吧。”
时间不早了,一般情况下中午十一点半开席,村子里的酒席,大家一般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场,邻里邻居的都很熟悉,除了真的有事耽误了时间,一般不轻易下主人的面子。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等他们走过去也快将近十一点。
抵达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大礼堂,屋子里已经人满为患,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人,刚踏进去的那一瞬间,夏稚仿佛感觉到有一群蜜蜂在自己耳边嗡嗡,人群分散成好几个小堆,在同一个环境下聊着不同的事。
夏稚望而却步,彦洲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停下。
“怎么?”凑近少年的耳边,压低声音问。
“这里面有点吵,我们可不可以在门口等?”
门口有个小棚子,外面还摆了桌椅,看起来是个等待的好去处。
彦洲自然没有意见,他也不准备在一屋子的人里找什么线索,于是拉着夏稚来到门口的小棚子里坐下。
没过一会,赵天骑着三轮车从远处过来了,车上载着两个上了岁数的大姨,其中一个就是曾经很热情拉着夏稚聊天的二大娘。
“唉,大洲和夏夏也来了!”
率先打招呼的也是二大娘,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耳不聋眼不花,身体也不错,下车的时候还小小地蹦了一下。
她走到彦洲和夏稚面前,拉着两人的手亲切地聊起天来,另外一个陌生的大姨只是点了点头,跟二大娘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赵天不用继续载人了,就站在一边,叼根烟不点火,可见目的不在烟。
二大娘的话题虽然都围绕着两人转,但实际上更多地还是问夏稚,她很好奇蒲兰村之外的世界,三句话不离她的儿子在城里过得多么舒坦,她没有见过,只希望通过夏稚的口听到更多有关儿子生活的世界。
察觉出她的目的后,夏稚心里就开始难受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的儿子早在十五年前就不在了,被前任村长韩大富用一个美好的幻想骗走并虐杀,最后献祭给了邪神。
聊了一会,二大娘似乎觉得时间有限,便热情地邀请夏稚和彦洲下午去她家里玩,夏稚本来想拒绝的,彦洲却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会去的。”
二大娘开心极了,笑起来眼睛都眯得瞧不见,许是身边没有孩子的缘故,她对村子里的孩子一直很好。
待她离开后,赵天凑上来,故作闲聊似的说了两句,然后压低声音问:“你们真的要去啊?浪费时间的。”
彦洲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浪费时间?”
“二大娘能知道什么,估计也跟萧翠芽父母一样,听到的都是些龙三编造的故事。”
这回轮到夏稚震惊了:“你怎么知道龙三编故事啊?”
赵天:“假设,他说的是真的,那萧翠芽那封信上的内容就是假的,萧翠芽不会骗人,那就是她爸骗人喽。但如果他爸也没骗人呢,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龙三对村民们也有一个隐瞒,他编了另外一个故事,从而隐瞒一些更重要的。”
夏稚对他刮目相看,毕竟自从认识他之后,他的形象跟村溜子几乎融为一体,不仅如此,还胆小怕事!
“那或许他说的才是假的呢?”
赵天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很明显,有些细节跟信上的能对上,至少在这些细节上他们是有共识的。所以我说啊,龙三估计半真半假地编故事,这样才显得可信。”
说完,赵天把烟别在耳朵上,道:“我先进去了,你们下午要是有什么地方要去,最好带我一个,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彦洲扫了他一眼:“可能会去二大娘家,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现在除了龙三和萧父,他需要第三个当年的知情人佐证。
赵天觉得没用,摆摆手道:“去她家就别喊我了,有别的事再说吧。”
彦洲嗯了一声,等赵天进去之后,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的背影良久。
察觉出气氛不对,夏稚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赵天提醒我了。”彦洲压低声音:“如果真的有人在编故事,那怎么证明,龙三没有编故事骗我们呢?”

十一点半,正式开席。
夏稚和彦洲找了个角落坐,他们没往人堆里凑,远远地瞧见马春花被招呼到前方的位置坐下,开席前不久龙三也来了,被安排坐在马春花身边。
赵天坐的位置也比较靠前,他帮忙出力,也是萧明正的好友,他和他的妻子一起坐,之前还想把彦洲和夏稚带过去,被彦洲婉拒了。
开席之后,敖泰和萧翠芽在双方父母的带领下也出现在厅堂里,敖泰穿了一身不算合身的黑色西装,萧翠芽身上则是红色的旗袍,盘起的头发别着红花,化了淡淡的妆容,整体看起来十分简洁。
本来也没准备大办,严格来说,今天宴席的主角应该是既结婚又过生日的敖泰才对。
比起他们满脸笑容的父母,这对新人看着更加冷漠,两人脸上都没有笑容,眼神也没有接触过,完全就是两个陌生人的感觉。
村里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正所谓好日子不提坏事,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村里的酒席,开的快,散的也快。
大锅菜确实好吃,夏稚胃口小,本来吃得就不多,每样菜都吃一点,再多夹两口爱吃的基本上就撑到了,彦洲吃得也不多,他主要是在观察,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
敖泰和萧翠芽这次结婚,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要聚齐了,有的人家可能人没来全,只来个代表,但这也足够了。
年轻人很少,小孩子很少,老人很多……
村里人的年龄断层很严重,三四十岁的很少,五六十岁有很多,像彦洲和敖泰这种二十八岁在同辈中已经算年纪比较大的,而十岁以下的孩子也不多,屈指可数。
但如果一桌能坐十个人的话,敖家和萧家今天整整摆了三十桌,目测已经坐满了。
可见当初活人祭的祭品挑选上,龙三没有撒谎:最早的那一群老人不在了,如果或者的话,也该是七八十岁的高龄;韩大富骗走的那群年轻人也不在了,正对应当下三四十岁的年纪;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年轻夫妻很少有生孩子的,也不知道在避讳什么。
村民之间存在的共识应该有很多,但是不是跟龙三和村规有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吃饭期间,新郎新娘游走在宴席之间给客人敬酒,走到彦洲他们这一桌的时候,在场其他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飘过来。
这村子不大,平时能聊的除了家长里短就是邻里八卦。
众所周知彦洲和傲天闹得不太愉快,今天来参加他的婚礼,难道关系破冰了?
敖泰自走过来,身体就绷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这桌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不过他倒是挺诚实,目的极其清晰,直接站到彦洲身边,低头看他的酒杯。
彦洲没喝东西,酒杯是空的。
“喝什么?”敖泰率先开口,语气也很拽,“饮料还是酒?”饮料在萧翠芽手里,他手中是一瓶白酒。
彦洲语气平平道:“我不喝了。”转头看向夏稚,轻声问:“你喝什么?”
桌上两瓶饮料在夏稚倒过一杯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谁给早早收入囊中,夏稚现在正渴呢,闻言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萧翠芽。
萧翠芽立马心神领会,她不顾敖泰的黑脸,直接挤过去来到夏稚身边,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饮料,“吃好喝好。”
这反转的一幕,让周围人瞧了啧啧称奇。
这一桌敬完酒,敖泰也没理由多留,只是连夏稚都看的出,他那双充满怨毒与不甘的眼睛始终落在彦洲身上。
……他未免也太执着了吧?
夏稚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如果按照彦洲的说法,对方从小到大一直以指使彦洲为乐,也实在没必要如此真情实感地生气,更何况彦洲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作为‘新家庭’一员的夏稚不好意思地想。
两人吃过饭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先是回了一趟家,夏稚有意想要找找怪物小孩,但事实证明,‘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想到‘他’可能是去通风报信的,夏稚就唾弃自己的心软,刚才竟然还想在宴席结束后打包一点食物回来留给‘他’吃!
“没回来。”彦洲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有些怅然若失的夏稚,出声哄道:“说到底也是游戏里的产物,不要付出太多感情比较好。”
夏稚点点头,说:“‘他’还叫我妈妈呢……”
彦洲笑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额头:“还真想当妈妈啊?”
夏稚恼羞成怒:“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感慨,一边管我叫妈妈,一边跑出去通风报信,真是个小白眼狼!”他们收留怪物小孩在这里住了一晚,还给‘他’热乎的饭吃!
彦洲觉得有趣,伸出手捏捏夏稚因为气恼而鼓起的脸颊,肉肉的,捏起来一手柔腻滑嫩,叫人心猿意马。
下一刻察觉这番举动实在跟木讷老实的彦洲本人搭不上边,他放下手,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去二大娘家走一趟吧。”
夏稚应了一声,见他背了个大包,问:“你刚才收拾了什么东西?”
感觉这样几天彦洲一直在做准备,他在这个家里到处搜刮,昨晚夏稚还瞧见他在磨刀!
“一些必需品。”彦洲没有举例,又或者说东西太杂,他根本没办法举例,只解释道:“你不觉得这次游戏很平静吗?”
已知的五个玩家,在游戏即将结束之前,竟然毫发无伤。
虽然跟玩家的通关经验也有关系,全是老玩家的局,一个不落全身而退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像这个游戏这般平静的游戏,还是傅彦洲经历的第一个。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触发过死亡条件,那这个游戏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
很显然,彦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你是说,游戏有陷阱?”夏稚小脸煞白,他突然想起上一局游戏复盘里,安全通道开启之后,整个小镇都被怪物占领的场面,它们没有意识,将玩家视作猎物,即使没有触发死亡条件,也会被它们屠杀。
如果这一局游戏也如上一局那样,就代表今晚的安全逃生通道开启后,不能及时离开的话,他们就要在黑化的副本中东躲西藏到游戏彻底结束。
“很抱歉,我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安全通道的位置。”彦洲说:“所以我准备了一切需要的东西,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今晚四处奔波。但你放心,跟紧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正如马春花所说,他们每一次得到的新消息都会推翻以前的推测,安全通道的备选位置只会增多,无法排除。
夏稚也察觉到了紧张的感觉,点头道:“那、那我也想换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
他换了一身运动服,春秋款式的,有点厚,那是他被拐卖来之后,彦洲托赵天给他买的,上次跟烤肉一起拿回来的,因为天热,他还没有机会穿。
两人准备的差不多了,就一起去了二大娘家。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宴席应该散了,他们去了发现二大娘已经在家待了有一会,还给他们现冰了西瓜。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二大娘笑眯眯地说:“你们二大伯下地去了,我说可能来做客,他就让我把西瓜提前给你们冰好……”说着,瞧见夏稚满头是汗还穿了长衣长裤,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了?中午还好好的,生病了?觉得冷了?”
夏稚尴尬地笑了笑,说:“回去路上摔了一下,衣服脏了,就换了这身……”
许是考虑到他的情况特殊,估计彦洲家里也没有多少合适他的衣服,二大娘哦了一声,说:“我这还存了带你们哥哥的衣服,你看看哪件合适,带走穿吧?”
“不用不用。”夏稚连连摆手,他最不会应对这种热情的长辈了,求助的目光投向彦洲,后者从容不迫地把话接过去:“不用了二大娘,我等过几天收粮的来了,挣了钱,待他去买点新衣服。”
对此,二大娘非常满意,也不再推销自己儿子的旧衣服。
二大娘招呼两人坐下,又切了西瓜端上来,一边拉着夏稚聊天,一边提起村里的一些笑话事,聊起来的气氛倒是颇显轻松。
夏稚几次想要把话题往过去带,但不知道二大娘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提起过去,就立刻转移话题。
一旁彦洲默默地听着,找准时机打断那些无聊的家长里短。
“二大娘,这次来我有点事想问问您。”彦洲对上妇人的视线,直言道:“是我有关我父母的。”
二大娘眼中不可抑制地划过一抹慌乱,她干笑两声:“你父母怎么啦?”
“他们给我留了书信,我也是最近给屋子大扫除的时候才看到的。”彦洲说。
二大娘愣了一下,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信上说了什么?”
“他们说,等山贼走了,就带我离开村子,去城里住。”彦洲故作疑惑地问:“我只是很好奇,我父母死于山贼的手下,但他们在信上说的,好像根本不会出问题。”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夏稚偷偷跟彦洲对视一眼,知道他是在诈二大娘呢,就没说话,默默观察二大娘的反应。
而从刚才二大娘震惊以及惶恐的反应来看,她显然也知道彦洲父母不应该死掉的。
这就恰好验证了,全村人都知道十五年前的事,而且隐瞒的很好。
活人献祭以及召唤邪神的始末她是否也知情呢?如果知情的话,她跟萧翠芽父亲知道的是同一个版本,还是认可村长龙三的那套说辞?
彦洲一点也不急,刚好符合他温吞老实的性格,他不说话,真诚的双眼盯着二大娘,就这样静静等待。
直到二大娘受不了他如此赤诚的视线,猛地闭上眼别开眼头。
“大洲啊,有些事,你就别问了,二大娘也难做。”
彦洲抿着唇,“就是说,我父母本来不该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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