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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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不足的他现在就是一只无头苍蝇,急需站队保命,或许他根本摸不清其他人的实力,但曲杭主动搭话却像是抛给他的一个橄榄枝。
自然要抓紧。
曲杭扫了他一眼,不掩饰讽刺,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了身,对缩在余放身边发呆的夏稚问道:“吓到了吗?”
夏稚被唤回神,顿了顿道:“有一点。”
“以后这样的事情大概率每一天都都会发生。”曲杭说:“所以你要习惯。”
夏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只感觉他话里有话,可对方显露出来的关心又给这段话蒙上了一层令人下意识排斥的轻佻……
“没事的。”手被握住,余放那令人安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以后你出来的晚了,我也不回房间,就留在大厅里等你。”
夏稚心里很是感动,余放明明年纪比他小,说出的话却如此铿锵有力。
夏稚笑了一下,刚想说道谢的话,就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
“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周寂目光冰冷扫了一眼正在交流的二人,对所有人道:“我们现在没有牌了。”
“什么意思?!”李亚菲猛的瞪圆了眼:“牌呢?”
“在范姐手里……”隋智豪说完,突然哀嚎一声:“范姐死了,牌也没有了?!”
“我找遍了一楼有尸体碎块的地方,没有看见牌。”周寂说:“唯一的可能,就是带着牌的人死在幻境中,道具牌也同样会消失。”
“那今天怎么办?”王楚玉哽咽着问:“我们没有牌,岂不是没办法‘交住宿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
何止是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重。
夏稚想到他和余放藏起来的那副牌,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大男生,刚好对上余放看过来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
——现在还不到时候。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时间,我们抓紧时间分散开,去找道具牌。”沉默片刻,余放说道:“现在我们人少了很多,所以要提高行动能力。”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奢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再找到一副可以救命的真心话大冒险卡牌。
七个人分散开来,分别在这偌大的、诡异的别墅里认真寻找着。
夏稚一个人来到展示厅,得知四名玩家死掉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展厅里的画。
十二幅画对应十二个玩家,还有突然发生异变的第一幅画……
来到展厅,夏稚发现他不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人。
周寂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走过来,此刻正在展厅大门处的位置,不是单纯站着,而是正准备往里面进。
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他随便扭头看过来,看见夏稚后,眉梢轻挑,“你也来看画?”
夏稚脚步顿住,在原地停了两秒,低声回答道:“嗯,我想看看画会不会有变化。”
“那就走快点。”
周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像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一样,突然就生气了。
夏稚无语了一瞬,实在不想把多余的精力浪费在这个奇怪的队友身上,于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正如不约而同来到展厅的两人所预料的那般,展厅里的画又出现了变化——
原本只有排在第一幅的画在吴楠死后染上了一抹猩红的血色,现在第二幅、第三幅……一直到第五幅画,都多出了一点奇怪的红色,像红色油彩,在画中带出了一笔仿佛会流动的血。
“五个人,五幅画。”周寂语调没有起伏,向后退了一步,试图将这五幅画完整地收入眼底。
“只有红色。”夏稚观察每一幅画后,说道:“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周寂嗤笑一声:“画代表什么,明白了吗?”
“……玩家。”夏稚说。
这一次,他笃定了。
昨天仅有一幅画产生变化的时候,他还没完全相信周寂的暗示,后来王楚玉来了之后他就离开了,也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今天想要来到画展一探究竟,也是为了让证据的存在变得更加有力。
周寂显然察觉到了他昨天的想法,这道意味不明的笑声也包含了太多讽刺。
“我比较好奇,昨天你是不相信画,还是……单纯不信任我?”
如此犀利的问题,让夏稚心跳微微加速。
其实两者都有,但是被周寂这样直白地问出来,他反而有点心虚。
“回答。”周寂声音严肃了些,带着几分命令的感觉。
“不相信画。”夏稚缩了一下肩膀,撒了个小小的谎言,“因为别的画也有红色。”
画中的色彩从未被桎梏,展厅里的十二幅画也不完全看不见红色,除了明显发生变化的五幅画之外,其余的画里面也能找到带点红色的画作,难道这也算死人了?
夏稚没解释,他等周寂问,如果对方追问了,他就这样回答。
但周寂没问,反而把他的这番想法以另外的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理解你的意思。”此时的周寂像突然放弃猎物的豹子,优哉游哉地卸下警惕,说道:“因为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只是今天其他四幅画的超话认证了猜测而已。”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夏稚连忙附和。
两人互相沉默着站了一会,周寂率先离开。
“我要去找牌了,你随意。”
夏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
周寂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场,总是令他不寒而栗。他以前是警察,能力肯定十分强大,以警察的身份进入到这个没有秩序且杀人不眨眼的游戏当中,精神上的崩溃大概率让这个冷酷的男人黑化……
这样的男人,无法控制。
曾经想要赌他是MVP玩家的夏稚歇了心思,将周寂两个字从候选名单中彻底抹除。
在余放和曲杭之间,夏稚更加偏向余放了。
午餐时间,七个幸存者聚齐。
游戏不会出现绝路的情况,李亚菲找到了一副道具牌,曲杭也找到了一副。
夏稚坐在余放旁边,在桌下感觉到手指被拉了一下,他与余放对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他们的保命牌可以暂时留一留了。
“我不建议把牌放在玩家身上。”王楚玉柔柔地说:“放在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吧,不然出了意外……”
“我同意。”曲杭说:“大厅茶几下面的小抽屉怎么样?”
反正每一次开牌都是在大厅,放在茶几的抽屉里也很方便。
“被人偷走了怎么办?”李亚菲皱眉:“道具牌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要是有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自己偷留一副牌用来自救,岂不是害惨了所有人?”
曲杭看了她一眼:“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仅剩我们七个人,我希望大家可以互相信任。虽然现在没有规则标示固定的开牌地点,但是不排除在大厅以外的其他空间内使用卡牌也可以进入幻境的情况。”
“怎么信任?”李亚菲冷笑了一声:“我现在谁都不信。”
“你是新人,不过还算有魄力。”曲杭不慌,笑着说:“如果你这次能活下去,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
摆在明面上的规则:在游戏中玩家从来不需要自相残杀,因为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只是为了活下去,偶尔也会丢掉良心,次数多了,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吃完饭后,众人齐聚大厅,除了商讨道具牌如何保存之外,还交流了一下游戏内的经验。
像曲杭和周寂这种大佬就不用说什么了,他们两个人昨晚出来的都不算晚。
余放描述自己的通关经验完全就是欧皇附体,总能浑水摸鱼成功通关,即使是大冒险也不足为惧。
这三个人的建议夏稚根本不需要听,因为他没运气也没实力。
倒是其他人的话,他可以听一听,从中找点通关的经验。
王楚玉一字不落地说了,结果因为她的过去太过平淡,以至于经历的幻境都不算危险,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能巧妙躲过游戏内设下的死亡陷阱。
然后是李亚菲,她冷笑一声,只说自己不在乎死不死。
看她的态度,真的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隋智豪不愿意说,瑟瑟发抖的样子毫无主见。
他不说,别人也不能强求。
夏稚想了想,把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夏稚说完,就听见身旁的余放认真地问了一句。
夏稚看向他,“是啊,如果我说假话,就出不来了。”
余放松了口气:“那就好。”
一旁传来一声嗤笑,“这就好了?”
余放扭头,看着曲杭皱眉:“那还要怎么样!”
曲杭只是笑。
夏稚看不懂他们的互动,只感觉到周围冷森森的,一抬眼,又对上了周寂那双骇人的黑眸。
又瞪他!
夏稚无语极了,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人。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干巴巴地坐了一会,才继续说起道具牌的事。
两副牌,今天一定会用一副,另外一副放在哪里就是问题了。
“为表诚意,先用我找到的这一副吧。”曲杭笑了笑,不理会李亚菲满脸防备,道:“我建议我们进幻境之前把牌放在桌子上,如果你安全回来,牌还给你,怎么样?”
李亚菲眉心动了动:“好。”
曲杭还是很好沟通的,至少看起来游刃有余,深得人心。
看看隋智豪跟着曲杭还露出那副我抱紧了大腿的样子就知道了。
因为人数骤减的缘故,这次开牌,曲杭将六张真心话拿出来,然后又加进去一张大冒险。
“只能看谁倒霉了,我洗牌,你们先抽。”
为了能让存活率增高,真心话要比大冒险简单的多。
众人没有意见,等一一抽完之后,隋智豪的方向传来一声哀嚎。
“怎么是我啊,真倒霉!”
夏稚看着手里的真心话,悄悄松口气,抬头看向隋智豪的眼里多了一丝同情。
七分之一的几率,这人比他还倒霉。
“时间差不多了。”曲杭看了一眼手表:“祝大家好运。”
下一秒众人融在透明的空气中。
钟声在无人的大厅内响起,咚、咚、咚……一共五声。
分针刚刚移动一格,大厅内便出现了一道人影。
余放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漠地看着桌上的卡牌,默默许久,稍稍抬起了头。
“啊……”低缓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诡异。
“好无聊啊。”
夏稚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
他回到了死前,站在那辆即将通往面试公司的出租车前。
“上车吗?”
夏稚沉默几秒,冰冷的气息在血管里流窜,“上。”
他上了车,却感觉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几乎要将他冻成一块冰。
恍神间,他回来了。
“你出来的很早。”一旁响起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
夏稚抬头望去,只见曲杭坐在靠在沙发边的位置,稍稍倾斜着身体,手臂慵懒地撑在沙发扶手上,此时正双眸含笑地望着他。
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夏稚点了点头,“这次比较简单。”
比起上一次走剧情一样的幻境,这次直奔主题,所以比较快。
“你很厉害了。”曲杭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比第一天刚来这里的时候要自信许多。”
夏稚下意识地看向他,对上那双仿若透视一切的眼睛,忍不住反问道:“第一天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曲杭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紧接着用舌尖顶了顶一侧脸颊,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很……不真实。”
夏稚:“不真实?”
曲杭:“对,像上一个游戏消耗掉了你所有的灵气,你带着惶恐和不安来到这个游戏。”
夏稚:“……是个很有趣的比喻。”
曲杭站起来,看样子是要靠近夏稚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只是沙发很长,中间隔着大概三个位置的距离。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曲杭要做的事情。
“夏稚!你出来了!”高昂欣喜的声音加上从远处跑过来的人影,无一不透露出说话之人的喜悦。
夏稚看向从厨房那边跑过来的余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今天出来的比较早。你也出来了,很厉害嘛。”
余放冲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夏稚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是第一个出来的!”余放的笑声震得夏稚耳朵发麻,“你要不要夸夸我?”
“不是说了你很厉害吗。”夏稚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松手,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闻言,余放放开了他,只是姿势不变,依旧是挺在夏稚面前的坐姿,贴的紧紧的,问:“那你呢,也会活下去吗?”
“或许吧。”夏稚不敢那么肯定地说一定会活下来,因为他现在只有两条路要走,一是搞积分,二是死亡。
按照他人工NPC的属性,活下去都没那么重要,拿到积分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余放突然皱起眉,激动地说:“你要跟我一起活下去!”
夏稚有些无奈,但还是顺着他说:“好吧,我尽量。”
余放好像变得越来越黏人了。
夏稚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余放的时候,他虽然开朗,但也潇洒不羁,身上有这大男孩该有的鲁莽冲动,这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充满热血的形容。
……余放刚知道他在柜子里的时候,还脱口而出一句‘我靠’呢。
这种改变并不明显,夏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这游戏副本中一直黏在一起,或许他也不会发现。
两点半之前,一共有六个玩家从幻境中成功脱险,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周寂、王楚玉、李亚菲陆陆续续出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很难看,可见大家通关都很艰难。
只有隋智豪,一直快到三点,他才出现,脸色青白,神情恍惚。
“我要死了。”隋智豪声音颤抖,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缩在一起,魔怔地呢喃:“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隋智豪出现的位置就在夏稚的旁边,被这一幕惊到,夏稚眼睛睁圆,惊慌地问:“你怎么了?”
隋智豪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夏稚:“夏、夏稚……你帮帮我……”
对方的视线极其恐怖,看起来要把夏稚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帮他?夏稚茫然极了,只是看见隋智豪挣扎地爬起来朝他伸出手,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你、你要干什么……”
背后抵着一个炙热的胸膛,夏稚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出现一只手抓住隋智豪的衣领,那只手青筋暴起,好似用尽了力气,像扔垃圾一样把隋智豪扔在了一边。
“别怕。”身后,余放的声音响起,“我会保护你的。”
而夏稚此刻抬着头,只能看见周寂收回手,神色不愉地盯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语气冷硬,“害怕就躲起来,没人强迫你留在这里。”
夏稚张了张嘴,看了看被摔在地上后又哭又叫的隋智豪,没能说出一句话。
倒是余放先不满了,他像是没看到周寂扫过来的死亡视线,直接从后面把夏稚抱进怀里,维护他道:“你对夏稚吼什么,又不是他的问题!”
周寂紧盯着那只手,眼底迸发冷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睡了一句:“早知道就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也没有人去了解话中的含义——因为隋智豪死了。
凄厉的哭喊突然变得尖锐,像一摊烂泥一样坐在地上的男人整个人像是被看不见的奇怪空间吸收了似的,四肢弯折扭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隋智豪把自己团成一团,这种程度正常人根本无法达到。
他先是痛苦的哭喊,然后气息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死亡。
如同副本第一天死去的吴楠,种种奇异的现象都表明,他没能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中逃脱。
七个人,还剩下六个。
每个人的卡牌背后开始凝聚浮雕文字,房间号出现,今天的‘房租’交齐了。
恐惧,且讽刺。
经历了这一幕,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六人中剩下的两个女生以不适为由,拒绝了下午的所有任务安排,回到房间后再也没出来。剩下的四个男人简单在一层的大厅里逛了一圈之后,回到沙发处,发现隋智豪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这里就像一个吃人的怪物。”站在夏稚身侧,余放轻轻说了一句,“这房子就是怪物。”
闻言,夏稚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余放:“你见过别墅的主人吗?”
一个从来没出现的NPC,和一个像活物一样的大别墅……
夏稚很快就明白余放的意思了,只是他摇摇头,说道:“可是……我觉得‘他’应该存在。”
余放:“当然,这里一定是有‘主人’的。”
至于这个主人是什么东西,就不一定了。
今天的房间分配很有趣,余放是一号房间,曲杭是二号,夏稚第三个从游戏中出来,被分到了三号房间,然后是李亚菲、周寂和王楚玉,分别对应四号、五号和六号房间。
随着玩家越来越少,能打开的客房的门也不多了。
站在门口,夏稚想到第一天晚上被周寂带到三号房间、并在窗口看到的那个怪物,心里忍不住打颤。
他的隔壁是五号房间的周寂,此刻也站在门前,没急着打开门走进去,而是侧着头,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夏稚。
“害怕了?”
夏稚被问住,不否认地点头。
“那跟我换?”周寂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夏稚懵住:“可以随便换吗?”
周寂:“不知道。试么?”
夏稚有一瞬无语,“不试。”这人怕不是要害他!
许是被他的小表情逗到,周寂哼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打开五号房间的门走了进去,且动作缓慢的关上了门。
夏稚就在一旁看着,在那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心里蠢蠢欲动……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夏稚顿了顿,最终轻叹一声,也打开门回了房间。
三号房间的格局他早就见过,这次来也是十分熟悉。夏稚有意避开窗边的位置,先去卫生间看了看,然后又拉开了衣柜,柜子里都是他的衣物,仔细闻闻上面的味道,还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房间在变换,但是一些早就为玩家准备好的私人用品不会变。
脑海中回荡着余放说过的话,夏稚抿着唇,忧心忡忡地朝窗边走去。
五号房间内,周寂脱下上衣,拿起浴巾正准备进浴室,一阵细微却慌乱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计划。
拧着眉,周寂脸色不算好看地打开门,当他看见门口少年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惊恐后,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之色。
“怎么了?”周寂问。
夏稚焦急地拉住周寂手腕,稍稍用力把他往外面拽,“你、你快来!”
周寂顿住,反手拉住夏稚,把他拉到怀里并后退一步,长手一伸,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干嘛!”
夏稚拼命从他怀里挣脱,推他的胸口时才猛的察觉对方竟然没穿衣服,不由得红了脸,低着头装鸵鸟。
好在周寂没故意逗他,放开他之后朝衣柜的方向走去:“我要穿件衣服。”
夏稚没敢抬头看,小声嗫嚅道:“好哦……”
耳边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哼声,夏稚只觉得耳朵发烫,更不想说话了。
穿好衣服的周寂重新走过来,他垂眸看着还在门口扣手指的夏稚,挑眉问:“你要带我去哪?”
因为这一小插曲而内心尴尬的夏稚终于想起自己来找周寂的目的,连忙抬头道:“去我的房间!”
周寂:“嗯?不是说不换房间么?”
“不是换房间,而是让你去看看……”说着,夏稚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是窗外的怪物,变多了。”

周寂先前就说过,二楼的客房很古怪。
房间会变,格局会根据奇数和偶数房间号变,可私人物品却不会。
昨天住在三号房间的玩家也说起了窗外怪物的事,但是因为第一天的时候周寂提醒过,所以并没有人在意,对于这种房间变化也保持着默认且符合规矩的态度。
只是今天住进来的夏稚,发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
“一、二、三……”周寂深色锐利的眼眸掠过三号房间窗外的空地,薄唇轻启,精准地落下最后一个字,“四。”
四个身上覆满红色血肉的畸形怪物在院子里无声徘徊,它们动作僵硬,围绕那扇怪异的铁门打转,院子那么大,它们的行动范围受限,但仔细看,又像是它们兴奋地等待着什么,所以不愿意离门太远。
“变多了吧……”夏稚半个身子躲在周寂身后,探着头朝外看,“它们怎么突然间多了三个?”
“不清楚。”周寂向后退了一步,肩膀撞到夏稚的脸,他连忙回身去查看,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嘴上却不客气道:“你躲我身后干什么,它们又不会破窗而入。”
“就、就下意识的……”夏稚后退一步,躲开周寂伸过来的手,揉了揉下巴,“现在怎么办?”
“它们进不来。”周寂说完,沉吟片刻,说:“应该有什么机制。”
“死亡条件吗?”夏稚说:“死亡条件不是有很多?比如说不能随意开牌,或者夜晚不能随意走动,还有别墅主人的狂欢时间……所以它们在等,等有人犯规,对吗?”
周寂看了他一眼,“嗯。”
“我们今天交过借宿费了。”夏稚又说。
周寂眉梢轻挑。
夏稚:“所以它们没理由进来了吧?”
周寂没说话,薄唇轻抿着扬起,直接抬脚朝外走去。
夏稚不明所以,紧跟上去,“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都说完了?”
“我只是猜测。”夏稚说:“你……感觉知道的比我的多。”
周寂哼笑一声,走到门边停下脚步,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人。”夏稚小声嘀咕:“你明明很厉害。”
周寂回身,表情古怪,嘴上的笑意倒是不减:“谁告诉你的?”
夏稚:“我自己感觉到的。”
周寂:“那你感觉错了。”
两个人像小学生似的斗嘴,夏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胆大妄为’,跟周寂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公然顶嘴。
周寂要走,夏稚也不会拦,对方来着一趟,确实打消了他内心不少顾虑。
那些怪物们因为没人触发死亡条件所以进不来,夏稚心惊胆战地小睡了一会,因为恐惧的缘故,睡得一直不安稳,天刚刚暗下去,他就醒了,头晕脑胀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出来之后,他特意往窗外扫了一眼,还是四个猩红的畸形怪物还站在院子里。
呼出一口气,夏稚放心地离开房间。
一楼大厅内十分安静,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透着诡异。夏稚一个人站在二楼往下看,心里怂的一批,不敢自己下楼。
在上一局游戏中,系统还隔三差五地跟他说几句话,但是从这一局游戏的第二天开始,系统就像消失了似的,仿佛这才是它日常的工作状态。
这可苦了不熟悉这种工作状态的夏稚——像这种摸不清头脑且还有怪物肆虐的场合,就算系统在他脑海中说几句风凉话,他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夏稚?”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稚回过头,见王楚玉走过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肿,看起来像是睡梦中被惊醒,虚弱而无力。
夏稚和她的关系算不上有多好,但是在仅剩五个玩家的情况下,他也没想着跟对方交恶,在她走近后,礼貌地点了点头。
王楚玉似乎要下楼,在他跟前停顿了一下。
“我去厨房热杯牛奶,你去吗?”
她想有个人陪她去,如果这个人是周寂当然更好
夏稚原本也是要下楼的,闻言想了想,回道:“好。”
因为对方是不熟悉的王楚玉,所以他有所提防。
一路无言,两人之间也保持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距离。夏稚全程神经紧绷,路过挂着画框的墙壁时,他总是有一种被黑暗中一双恐怖血瞳盯上的感觉。
待抵达厨房,周围凝固的气氛仿佛瞬间消散,他松了口气,站在门口不再朝里面走,王楚玉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我知道,你在防备我。”她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说道:“我能理解,毕竟我是这里唯一一个对你直白地表达过恶意的人吧?”
夏稚听着,知道她是指当初警告自己离周寂远点那件事。
“没办法,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王楚玉说:“像我这样的弱女子,想要活下去,总要用点办法。”
弱女子?
夏稚沉默片刻,声音清浅地说:“在这里,所有人都很‘弱’。游戏也不会因为性别而制定不同的规矩。”
他不太认同弱女子这个说法,但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存之道。
不过同样的,王楚玉把他当成假想敌甚至出口威胁,夏稚也有生气的权利。
“猜到你会这么说。”王楚玉哼笑一声:“不过你没有讽刺我,这一点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夏稚:“为什么讽刺你?”
——因为我出卖了自己。
王楚玉张了张嘴,对上那双纯澈无辜的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只笑了笑,没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人也毫无征兆地来到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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