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等一下。”
沈云灼还是把明遥叫出来了,明遥的气色也明显好了许多,跟两位粉丝拍照合影,一直互动到直播结束。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明遥就又开始嘴馋,直播后去厨房里找吃的,碰到了许寄。
艺术家多少都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许寄也一样,看向明遥的目光总掺了些距离感,还有点探寻和审视的意思。
考虑到这是沈云灼的朋友,明遥依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我来找点吃的,你也饿了吗?”
许寄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明遥心脏狠狠一跳。
说来惭愧,他答应了沈霆飞要让沈云灼放松,可实际上一直在给沈云灼添麻烦。
唯一真正让沈云灼放松的时刻可能就是刚才……手到现在还有点酸。
“他就是逼自己太紧了。”明遥说。
许寄:“所以谢谢你。”
明遥:“……该我谢谢你才对。”
他也不知道要谢什么,总之他是沈云灼最亲的人,要谢也是他来谢才对。
晚上,明遥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睡不着,旁边的沈云灼呼吸也一直很轻。
明遥往那边移了移,轻声问:“你睡着了吗?老公。”
沈云灼好像早有准备,一只手把明遥揽到了怀里:“你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
“白天睡太多,现在有点睡不着了。”明遥说,“我吵到你了吗?”
沈云灼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明遥睡那么早,每次他进房间,准能见到一个诡异的睡姿,原来是躲避尴尬呢。
想到这点沈云灼又有点肝气郁结:“睡不着你想干什么?”
明遥:“聊聊天吧。”
“聊天就聊天,”沈云灼说,“你手别乱摸。”
“我没乱摸啊, ”明遥理直气壮,“我这是按部就班地摸。”
沈云灼不知道明遥是食髓知味还是怎么,自沙发上放肆之后, 有事没事就在他身上找手感, 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可沈云灼此刻的定力薄得如同窗户纸。
“我就问你,”他捉住作案凶器, 翻身往明遥身上虚虚一压,“管撩,管饱吗?”
明遥的笑容僵住:“……我不是刚让你饱过一次吗?床单还是我换的呢。”
“不是被打断了吗?不算,”沈云灼胯抵着,动了下, “这次床单我换。”
明遥觉得自己就是人菜瘾大,他怎么能以为沈云灼吃到了就满足了, 他还想要!
明遥不吱声了。
又把人吓着了, 沈云灼最近特别喜欢欣赏自家老婆这副表面极力掩饰, 内心溃不成军的可爱模样。
“不愿意啊?”他问。
明遥:“……”
都这么问了还能不愿意吗,怕疼就算了,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那就说明婚姻关系出问题了。
明遥当然可以反过来让沈云灼为他做点什么,可谁让沈云灼突然开了上帝视角, 一个圈套接一个圈套, 他这个小可怜就茫茫然掉入了自证的陷阱。
沈云灼就是话到嘴边那么一问, 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明遥退却,他会立刻帮他想个合理的说辞或借口。
如果明遥愿意。
那他就不睡觉了。
送到嘴边的东西,为什么要做好人?
自己的老婆, 做什么不都是天经地义?
是他食髓知味。
“你……你真是……你怎么……”明遥语无伦次起来。
沈云灼以为没戏了, 就要说“算了”,可下一秒, 明遥恼怒地叹了口气,又娇嗔地说了句“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沈云灼的睡袍下摆就被撩开了。
同样的温度,同样的位置。
梅开二度。
这次没人打断,沈云灼完完整整地享受了,没错过明遥的任何一个表情。
并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一根事后烟和一大断贤者时间。
然而明遥不给他这个机会:“这几个月,你是不是都没自己弄啊?”
沈云灼:“……”
不是想聊这个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做完,明遥已经可以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了,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的,可以看到沈云灼真实的脆弱,可以掌控,也可以抚慰。
被沈云灼抱着去洗了手,之后明遥坐在沙发上吃着小零食看沈云灼换床单,换得工工整整,他突然生出些陌生又熟悉的情愫。
明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跟沈云灼一起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要不知足。
好像人病了,抵抗的情绪也会变弱,最开始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偏见,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可是他们的生活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我看许哥那个琴挺漂亮的。”明遥说。
“当然好看,”沈云灼说,“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琴多少钱啊?”
“十多万,”沈云灼背对着明遥,顿了顿,“你也喜欢吗?喜欢的话我……”
“我不喜欢,”明遥说,“我只是喜欢看你拉琴。”
床单换好了,沈云灼直起身,转过来,撑着沙发靠背逼近:“难道不是只喜欢我吗?怎么跟表白那天说的不一样?”
又踩雷了,明遥立刻蒙了个答案:“我不是只喜欢看你拉琴,是只喜欢你。”
沈云灼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把人抱起来,凝眸望着:“喜欢我什么?”
明遥:“……”
就真的很过分。
他哪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说得不一样了,沈云灼又要逼他。
再说这种类似表白的话怎么能是随便说的,问了就说,岂不是显得很廉价。
明遥不知道答什么,就乖巧地贴着沈云灼的半边身子,手环着他的颈,腿搭在他小臂上一下一下地翘着。
他偏不说。
沈云灼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心头涌起千万般情绪。
一时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说什么也都是糊弄你。
一时又想,只要明遥说,就当这是真的,图个一时爽。
然而又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喜欢这种事也能是当的吗?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沈云灼也搞不懂这有什么可沉沦的,可明遥伏在他身上抿着唇浅笑,眼波动人,他就又抓心挠肝了,厚颜无耻地追问:“有多喜欢?”
明遥:“……”
“说,”沈云灼低头,在明遥嘴唇上轻咬了一下,咬到一些椒盐的味道,在舌上晕开,他吞咽了一下说,“不说就不放你下去。”
明遥大有你抱到明天早上我也不回答的架势:“那你抱着吧,挺舒服的,还方便我摸你。”
沈云灼:“……”
灯光柔柔地打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轻薄的滤镜,呼吸交错间,静谧的缱绻缓缓流动,明遥想了想,伸手摸了摸沈云灼的嘴唇:“喜欢……你的情绪。”
又抚上脸颊:“你的面具。”
“喜欢你的光,和你的黑。”
沈云灼:“你背台词呢?”
“借歌词表白一下,”明遥亲了亲沈云灼,“可以把我放下了吧?”
接着明遥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在了床上,很显然,最后两句话把沈云灼惹不高兴了。
不过沈云灼还没有狠心到不管他的地步,还是把他当废物一样,颇为有风度地给他把枕头塞在脑袋底下,接着自己也躺好,再次关了灯。
引火上身的沈云灼努力平息胸口的灼热感:“睡吧。”
明遥哪还睡得着,又跟刚才一样,贴着床单蹭过去,手脚并用地缠住:“那也是我的真实想法啊。”
沈云灼怎么都不满意,被烧得更难受了,真实个鬼。
“那老公你的琴多少钱啊?”明遥问。
沈云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装着猜不透的情绪:“你就是要跟我聊这个?”
明遥:“不行吗?”
这已经是他选择的最安全的问题了,难道之前聊过琴的价格?如果这样,那就说自己记性不好忘了。
沈云灼翻过身来,抱着他:“聊点别的吧。”
明遥有点被打击到,这也证实了他的疑虑不是空穴来风,他如今真的关心沈云灼,就心直口快了起来:“你跟他们都能聊,除了许寄,不都是刚认识的,为什么不能跟我聊?”
“他们又没人问我的琴。”沈云灼说。
明遥:“……”
这是什么聊天方式啊,谁家恩爱夫夫这么聊天。
“而且你不是第一次问了,”沈云灼说,“听不出来我不想说?”
明遥一边埋怨沈云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边不情愿地感谢了他一下,至少知道这件事在两人之间是禁忌一样的存在了。
而且从前的自己好像很没分寸,那是不是说现在也不必有。
沈云灼说了句狠话,以为可以就此切断这个需要追本溯源的话题了,却听见明遥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问:“那怎么才能想说?我亲亲你?”
沈云灼:“亲哪儿?”
明遥:“哪儿都行。”
沈云灼心头不可抑制地泛起波涛,这个明遥是专门来治他的吧?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明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期待开始落空。
早知道这样,就不对沈云灼说“喜欢”了。
喜欢他什么,把他当外人,嫌他什么都不懂?
难道沈云灼只想占有他,却认为他不值得敞开心扉聊点什么?
是他向沈异融打听沈云灼的事迹,然后看徐郁背着小提琴,费劲唇舌把人拉过来的。
也是他联系瞿之颜让他来节目帮忙。
虽然这几天明遥没什么参与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可许寄都跟他说谢谢了呢。
可沈云灼拉那首曲子又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这几天跟志同道合的朋友相处愉快,来了琴瘾,也不是特意拉给他听的。
明遥不想要这样的感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因为激动,明遥声音有些颤,“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你不是……喜欢我吗?”
沈云灼心软得不行,他根本拒绝不了明遥,哪怕在这个话题上。
他确实带着面具,但明遥想摘下来看看。
“你能想象吗,宝宝。”
生了气的明遥竟又玩起了沈云灼的敏感,沈云灼强硬地按住,把人往怀里紧紧扣了扣,不让对方借着月光看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是目前为止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了。
沈云灼气息吐在明遥的发丝上:“我的琴,是我父亲亲手摔碎的,我没有自己的琴了。”
明遥傻了,直觉告诉他这三年沈云灼一直都没有碰琴,多半是因为继承人的身份,没有时间,而且形象也不太允许。
或许还藏着别的心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无法想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父亲吗
“为什么啊?”明遥问。
“他们觉得,那场车祸是因为我,”沈云灼说,“大哥险些残疾是因为我。”
有些事开了个口子,再往下说就容易多了。
“那天大哥刚忙完一个重要的项目,爸妈让他休息,说派司机来接我,但是因为我想下飞机就看见他,他就冒雨来接我了,然后就……本来受伤的应该是我,是他在关键时刻转了方向盘。”
“爸妈从此非常恨我,”沈云灼说,“为了发泄,想摔我的琴就摔了,我觉得这种程度都是轻的,可能他们想让我也被车撞一下,撞得比大哥严重他们才能解恨。”
“怎么会呢,”明遥听不下去了,“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太伤心了。”
“不,”沈云灼非常坚信,非常笃定,“他们不喜欢我,从我出生起就没喜欢过我,我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们对我尽父母的责任,同时给我最深的伤害,我一直知道,即便我做得再好,他们也不会喜欢我。”
“可是我喜欢你啊,”明遥怪自己多心多嘴,三分真七分演,什么好听的都肯说,“我喜欢你,不要难过,我给你最深的爱。”
他需要明遥柔软温暖的关怀……和心疼。
明遥从小在爱的滋养下长大, 从没听爸妈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所以是真真切切地心疼了。
可想再多说点什么, 又说不出口了。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敷衍。
好听的话他可以再说一箩筐,可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真心,就是在戏弄沈云灼。
沈云灼已经这么可怜了。
“对不起,不想说就别说了。”明遥亲了亲他。
“原本不想说,”沈云灼说, “现在又想说了,你想不想听?”
明遥:“……”
好神经啊这人, 到底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明遥大概推断出来, 这些事之前沈云灼对他是避而不谈的, 所以现在可以大胆问。
“可现在沈家的继承人不是你吗?你……”明遥及时反应过来,那两位现在也是他爸妈,不太自在地改口,“爸妈不喜欢你的话会把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交给你吗?”
“他们是不同意的, ”沈云灼说, “但是大哥坚持, 股份在大哥的手里他们反对也没用,而且当时大哥有点抑郁了,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都在低谷, 不适合再处理公务。我是唯一有能力且符合身份接替他的人。”
明遥不禁想, 霆飞哥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爸妈会不会逼迫沈云灼, 把继承人的身份还回去?
但没敢问,问了就太扎心了。
沈云灼得多难过呀。
明遥想不通:“霆飞哥是很好,可你也非常优秀啊,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因为大哥太光芒万丈了,所以努力在学校表现得出色,在爸妈面前懂事,小提琴是我自己想学的,他们花钱给我买最贵的琴,让我每天练习四个小时,练不完不许睡觉,我那个时候觉得严厉或许也是一种爱,后来明白,他们只是单纯地在朝我发泄某种情绪……”
明遥使劲抱了抱沈云灼。
“我养过一只小兔子,爸妈不喜欢,只是因为不喜欢,就随便找个理由把它……弄死了。”
想说的太多了,但沈云灼只随便挑了几件,见明遥难受得开始咬他了,便不再说了。
明遥听得小心脏一抽一抽的:“他们怎么这么可怕,幸好霆飞哥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沈云灼说:“那要是家人一个都不爱我,我也太可怜了。”
明遥没在看沈云灼,但是能感觉到沈云灼正在黑暗中看他,在等他说点什么。
“你不可怜,不许说自己可怜,”明遥又摸了摸他,想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那我送你一把琴好不好?你就又有自己的琴了,可我不太懂,是需要定制吗?”
那把琴毁了之后沈云灼一直没再去定一把新的,因为心里认为那应该是由父亲赔给他的,只是没等到。
但等到了明遥要送给他,他在心里跟自己和解了,这样也是最好的安排。
“定制太麻烦了,”沈云灼说,“买一把就好,就挑你喜欢的,什么样的都好,以后就是我的琴了。”
明遥觉得这样未免也太随意了,沈云灼的严谨去哪儿了:“万一音色什么的你不喜欢怎么办?”
“喜欢,”沈云灼说,“你送的就喜欢。”
两个人聊到后半夜,第二天醒来都带着黑眼圈。
许寄是临时来帮忙的,录了三天准备离开,瞿之颜会留下跟他们一直录到节目结束,另外徐郁因厨艺太过惊人也被节目组留下了,拯救一下这间民宿的餐食水平。
送许寄走之前,明遥偷偷把他拉到隐蔽的地方,跟他互加了微信。
俗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明遥跟许寄秘密交谈完,沈云灼又把许寄拉去院子里堵在死角。
许寄一脸懵逼:“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我飞机要赶不上了,你们两个就这么想要我留下?松手,再抓这西装就不能穿了。”
“赔你十件,”沈云灼关了两人的麦问,“我老婆跟你说什么了?”
许寄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你去问你老婆啊。”
沈云灼:“你有本事单身一辈子,别结婚,昨天那事儿我还记着呢。”
“昨天那事我也记着呢,”许寄白了沈云灼一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昨天叫我滚,今天跟我在这儿兄弟情深,还指望我向着你?”
沈云灼回他一记眼刀:“不让你滚我还把你请进门?”
许寄看了看他:“容光焕发啊沈少,昨天晚上没少欺负人吧?你老婆身体刚好点,你是豺狼啊,也下得去手?”
沈云灼一向嘴不饶人,难得被噎得哑口。
内心大喊冤枉,这已经不是下不下得去手的问题了。
“瞎寻思什么呢,”许寄说,“他问我要几张演奏会的票,要给他朋友。”
沈云灼脸色一变:“就这事?”
许寄莫名其妙:“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沈云灼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竟然以为明遥会向许寄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琴。
真是病入膏肓了。
晒笑一声,沈云灼又云淡风轻起来,跟许寄勾肩搭背地走了回去:“没什么,走吧,我送你。”
明遥的身体好起来,就要开始拼业绩了,目前民宿的营业额是垫底的。
可一天最多也就接待两波客人,节目进程将近一半,就算剩下的几天每天都满客也很难追上。
正当四个人愁眉不展,节目组公布了新副本——给每家民宿解锁了一间豪华套房,售卖价格更高,高出多少由民宿根据豪华程度自行决定。
大家重整士气,就当前的营业现状重新进行了规划与分工,一致同意由沈云灼来担任店长。
沈云灼快速又条理清晰地确定了当前的营业方案。
标准房的房价几乎没有浮动的空间,主要在豪华房和餐饮上争取营业额。
徐郁主要负责后厨,房费含早,如果吃午饭或晚饭要另收一定的费用。
他和明遥以个人为单位进行分工,与瞿之颜共同负责三个房间的打扫和客人接待工作。
至于豪华房的负责人,当然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甜心宝贝明遥。
上午,沈云灼安排两人下山去进行一拨采买,另外两人留在家里打扫,做饮品。
当然私心是自己和明遥出去。
“我去吧,”徐郁说,“厨房里好多东西都不够用了,还要买一些新鲜食材。”
“我也得去,”明遥说,“想把房间布置得浪漫一点,适合情侣来住。”
沈云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但碍于店长身份,又说不出反对的话。
明遥看出来了,泡了杯咖啡去哄人,有模有样地说:“店长请喝咖啡。”
“店长,我这两天什么都没干,你让我表现一下嘛。”
要是明遥不来特意跟他说,沈云灼觉得就分开行动一上午的时间,没什么可矫情的,明遥特意来找他,还真有点难舍难分。
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说好听的,而是矜持了起来,喝了口咖啡,装腔拿调地说:“是该表现一下,我没意见,好好玩。”
明遥:“……”
十分钟后,沈云灼大度地目送两人离开,空留自己落寞的身影。
连弹幕都开始心疼:
【店长怎么回事,你的骚话呢?】
【怎么突然就变成全身上下嘴最硬了】
【坠入爱河的男人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宝宝休息好了出来营业了,想死你了】
【老公你还有我们,无聊的话跟我们聊天吧】
明遥和徐郁骑自行车下山,一路迎着风,有说有笑。
徐郁还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明遥安慰他:“飞吧,最美的风景永远在下一站。”
徐郁反问:“你最美的风景呢,也在下一站?”
“我啊,”明遥说,“我已经到了下一站了啊。”
到了买东西的地方,停好车,明遥觉得应该跟店长兼他最美的风景报备一下行程,打开手机,发现沈云灼已经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早去早回]
[胃刚好,别乱吃东西]
明遥低头笑了笑,一条接一条地回:
[早不了]
[这儿好多好吃的,中午我们就在外面吃饭了]
[我要吃麻辣米线]
刚打扫完一个房间,期间看了好几次手机的沈云灼看到这条回复,直接在房间里暴走了。
怎么这么不省心,还要吃麻辣米线,想气死他啊。
导播把镜头切得十分连贯,没显示微信内容,但只要直播间内知道前情提要的观众,都能看出来明遥是在给谁发信息,沈云灼又是收到谁的信息之后心情down了。
【让你嘴硬,难受了吧,想老婆了吧】
【分开行动也有糖吃啊,所以说嗑还是得嗑真情侣】
沈云灼坐不住,又去把明遥负责的房间也打扫了。
进门之前没忍住又看了眼手机。
明遥又发过来一条:
[行吗老公?]
[可怜.jpg]
[真的想吃]
沈云灼又开始嘴硬:[你想吃就吃]
结果明遥突然问他:
[你真的带那件睡衣了吗?]
沈云灼呼吸一滞,眼神突然就直了,不会拐弯了,一寸也离不开手机屏幕。
明遥又接着发:
[要是真带了,我就忍忍也行,先吃不辣的]
明遥跟着徐郁买他需要的东西,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不是看手机就是四处看。
徐郁问他:“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帮你看着。”
“我要找……”明遥不想跟他说,想自己找,“我去那边找找,一会儿在路口汇合!”
徐郁买完东西就去路口等着了,见明遥怀里抱着几样东西,手里提着一个……兔笼子?
“我去买香薰了,”明遥说,“路过宠物店,看到兔子可爱,顺手买了一只。”
徐郁:“顺手买它做什么?”
“在门口欢迎客人啊,”明遥说,“多可爱。”
回去是上坡路,他们就没骑车,坐节目组的车回去的。
沈云灼正站在门口迎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明遥小心翼翼地提着兔子,过马路时没忍住低头多看了两眼,这时有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眼看要撞上,沈云灼想也没想地冲了过来,把明遥扑倒了。
手垫着明遥的脑袋,就怕撞到。
千万别撞到,再给他一点时间。
“有没有事?”沈云灼一瞬不瞬地看着明遥,眼底涌起巨大的惊慌。
明遥脑袋上沾了几片树叶,朝他甜甜一笑,神神秘秘地举起怀里的小兔子:“我给你领了个孩子回来,取了个名字叫水水。”
明遥以为自己摔在了土上, 怎么又硬又软。
仔细一看是被沈云灼用肉身接住了,手垫在他脑袋下面,手背擦破了皮。
明遥:“你的手……”
“没事, ”沈云灼藏了藏, 不想让那点潦草的破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兔子……是我们的孩子?”
想起余尘曾经对于他们如果有个baby可以叫“水水”的调侃, 明遥就有点社死,不过为了让沈云灼开心,他也不介意再死一死:“对啊,来水水,跟爸爸打个招呼。”
雪白的小兔子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随后又垂了下去,就算是打招呼了。
“垂耳兔, 我小时候养的就是垂耳兔。”沈云灼朝它笑了下, 表示欢迎这个新成员的到来。
“喜欢吗?”明遥问, “可不可爱?”
时过境迁,沈云灼已经没有儿童时代养兔子的心情了,再见到兔子也没有多亲切的感觉,但因为是明遥给他买的, 取名叫“水水”, 沈云灼就喜欢。
很喜欢, 非常喜欢。
“喜欢,”他说,“但没有你可爱。”
沈云灼提着兔子回了民宿, 有事没事就去逗它。
明遥没吃麻辣米线, 吃了番茄的,想在沈云灼那儿讨个奖赏。毕竟那个事是沈云灼看起来比他急。
但沈云灼只顾着跟兔子玩!
下午有一对情侣来住店, 明遥成功把布置好的豪华套房推销了出去。
小情侣如胶似漆,时刻十指相扣,几乎每秒都要对视一次,看样子是刚在一起。
办好入住后,明遥送他们进房间。
其中一个带了好几个耳钉的男人把另一人安顿好之后又跟明遥出来了,问:“这边晚上有篝火party吗?”
“原本是没有的,”明遥随机应变,“但是可以临时策划一个,快入秋,山上晚上有些凉,办个篝火party刚好,但今天是来不及了,你们打算在这儿住几晚?”
“两晚,”耳钉男说,“那麻烦了,钱不是问题,可以帮我定一束鲜花吗,我想求婚。”
明遥心说只要钱不是问题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愉快地简单沟通了细节,耳钉男就回房间了,关上门,明遥立刻听到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伴随着一些物品被碰倒在地的声音,跟打架似的。
原来做那种事是会情不自禁地激烈起来吗?
明遥有点心疼自己的布置,不过耳钉男有钱,弄坏东西他都会赔的,明遥放心了。
也有点替沈云灼的处境感到委屈。
明遥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件事上发.浪的模样,如果沈云灼喜欢的是这种,那可能一直都没得到满足。
沿着楼梯往下走,明遥远远看到沈云灼又在跟兔子玩,他轻咳一声,沈云灼回过头来,立刻丢下兔子朝他走来。
待明遥走近了,沈云灼捏着对方下巴快速又深入地亲了一口:“我尝尝,中午吃的什么味道的米线?”
明遥:“……”
录节目呢,也这么恶心。
“都快吃晚饭了,您才想起来啊,尝出来了吗?”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番茄味的,”沈云灼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一直记着呢。”
明遥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脸倏地红了。
弹幕开始吐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啊你俩,真不把观众当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