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眼睛也没有再看他，微微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星辰的心越来越忐忑，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赵队环抱着双臂，手指轻轻敲着臂膀。
“我醒来之前是一名植物人，此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去查查。”陆星辰捏紧手指。
赵队自然会让人去调查，是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掀起眼皮，目光犀利地盯着陆星辰。
“你说你的金手指可以引诱别人，那你现在试试。”
“试、试什么？”
“试试看引诱我，或者引诱在场任何一个人，让我看看你的证据。”
陆星辰舔了舔嘴唇，“好，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他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赵队当即让其他人放下手上的事情，让他们通通过来。
一群人挤成一堆，一时间，派出所都显得低着起来。
陆星辰注意到人群里有个女刑警，并解释道：“我的能力只针对男性。”
“无所谓，直接开始吧。”赵队平静的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没有得到允许你们不能进去！”
原本一个人都没有的门口呼啦啦出现一群人，挡在这群人面前的正是门卫。
“队长，好像是记者。”有人看到那些人手上拿着的相机，一个猜出他们的身份。
然而一个门卫没把拦住所有人，有人直接溜了进来。
“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来了解一下关于龙腾集团董事长被人袭击的事件，请问你们现在是在审问陆星辰吗？他真的是个穿越者吗？”
进来的记者看着一群警察站在关押着陆星辰的牢房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们来的刚刚好。
但是没等赵队他们回答，先前被刑警们带到一旁的陆夫人一听到他们是记者，冲过去大声嚷嚷。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占据我儿子身体的魔鬼！”
刑警们连忙过来拦住他们。
“请你们现在出去，案件还在调查中，等有结果后，我们自然会公布。”
记者显然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这可是个大新闻。
消息早就传开了，否则他们也不会闻着“血腥味”而来。
“陆夫人说陆星辰不是他儿子，这事是真的吗？”
“你们让陆星辰证明他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心里有些相信他的话？”
听到第二个记者说的话，对方显然早就摸过来了，正好听到他们后面跟陆星辰说的话，但是看向门卫。
门卫一脸无辜，这些记者无孔不入，他一个人也拦不了那么多。
“我们警方就会根据调查结果实事求是，现在结果还没出来，请你们出去！”
赵队说完就示意身边的手下过去赶人。
记者们也知道不可能旁观刑警审讯犯人，但也没有真的离开，一个个都守在门外，等待审讯结果。
闲杂人等终于清出去了。
“开始吧。”
这些记者会来，也正合陆星辰的意。
只要他证明了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季余就会被他拖下水。
这些记者将会把他的话发到网络上，让所有人都看到。
那个时候，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也会在所有人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暴露自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袁盛和和程默是不会放过他的，肯定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他不是没想过利用金手指攻略其他人，让自己逃脱制裁，但他现在已经接触不到大人物。
等他坐牢之后，他身边的人也全都是罪犯，这些人根本不足以给他提供多少气运。
总之他这辈子已经完了。
想通这些事情后，陆星辰眼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眼底只剩下疯狂报复的决心。
他看着眼前这群刑警，开始发动自己的金手指。
下一秒。
他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当金手指发动的时候，他通常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但是这一次，他并未感受到一丝一毫。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金手指却失灵了。
陆星辰以为是自己没有准备好，重新调整心态，又尝试了一遍。
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脸色变了变，急忙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平时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调出来的系统面板，这一次却静静地，一点反应也没有。
眼前哪里还有之前的系统面板，更不可能有被他攻略的众人名字。
陆星辰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的金手指，他的系统面板，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七八双眼睛盯着他，就等着他发动所谓的金手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人看得眼睛都酸了。
“呃，你们谁有对他产生好感了吗？或者看到他有什么变化吗？”
“拜托，他可是罪犯，我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感。”
“他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看到他有变化了。”有个人突然说，引得大家都齐刷刷看向他。
“什么变化？”
“我看到他紧张得直冒冷汗。”
“靠！这我也看得出来，还用得着你说，他现在明显就很心虚。”
“这么久了都没半点变化，看来果然是为了逃避坐牢编的借口。”
听到众人的话，陆星辰哭着地对他们说：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有金手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金手指突然消失了，我感受不到它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抓住隔离栏，愤怒地喊道：
“一定是季余，一定是他干的，他肯定用了什么办法，把我的金手指收走了！”

陆星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季余身上肯定也有金手指，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金手指。
但是他想到他被带到警察局之前，他和季余独处过一段时间。
当时季余还莫名其妙靠近他，那个时候他被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多想。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季余的金手指很可能就是吞噬别人的金手指，或者说剥夺别人的金手指，然后据为己用。
季余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给他点个赞。
不得不说，他这次聪明了一回。
居然误打误撞被他发现了真相。
“你们相信我，只要去把季余抓起来，肯定能从他口中审问到真相，他真的跟我一样有金手指，但是他的金手指比我的更高级，可以剥夺我的金手指！”
赵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了，挑出一根，咬在嘴边，但是他并没有用打火机点燃。
好像就是为了闻一闻香烟的味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一样。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居然会去听一个犯人给自己找的开脱借口，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行了，都散了吧，另外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他评估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直接结案吧。”
听到他的话，陆星辰瞳孔瞪得极大，趴在隔离栏上，伸手想要去碰赵队，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我儿子，他真的是恶魔，他占据了我儿子的身体。”
没有被赶出去的陆夫人也看到整个过程，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在她心里，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陆星辰绝对不是她的儿子。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在病床上当太久的植物人，所以醒来后性格才会有所变化。
她以为只要给儿子足够的爱，他会越来越好。
可时间并没有帮她证明。
反倒是对方越来越多的行为和喜好，让她更加怀疑这个人不是她的儿子。
等她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身边所有人都已经接受这个性情大变的人。
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自己的孩子回来。
她不是没想过杀死对方，这样也许他的儿子就能回来了。
原来她更担心自己把人杀死后，儿子却再也回不来。
所以她只能加倍对对方好，希望这个占据他儿子身体的人有一天大发慈悲，把他儿子还回来。
“陆夫人，你的儿子成为植物人之前，大脑损伤严重，醒来后性情大变也不是没可能。”赵队安慰这个看起来很可怜的母亲。
陆夫人显然听不清他的话，神情恍惚，“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我儿子。”
赵队见状便没有再劝，他让一个手下出去打发外面的记者。
刑警并没有直接说结果，但是这些记者很擅长捕捉信息。
哪怕对方说得模棱两可，他们也能推敲出真正的结果。
于是这些记者回去后没多久，一条条标题醒目的新闻就在网上传开了。
网友们纷纷点进去吃瓜。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居然真的是假的，这些富家少爷为了逃脱坐牢，还真是什么借口都能编出来。
——可惜是个蠢的，就算想用精神病这个借口，找个更不容易被拆穿的吧，居然说自己是穿越者，还有金手指。
——为什么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呢？
——警方都已经证实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现在只是记者们在说吧，警方那边还没有公布调查结果。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派出所，我可以证明这些记者说的没错，警察让陆星辰证明自己有金手指，结果陆星辰证明不了，哈哈哈，当时特别搞笑，那些警察全都站在陆星辰面前，让他用金手指勾引自己。
——我操，说得这么详细，这么真，难道楼上就是内部人员？
——咳，不是，我只是刚好被关在隔壁，今天才放出来。
——噗，好家伙，原来是狱友。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导致这个话题居高不下，还有很多网友跑到警方的官网下，询问调查结果。
还有人质疑警方的调查速度，说这么明显的证据，警方也调查了好几天，效率太差了。
关注度太高，以至于警方那边也不得不将调查结果公布出来。
京城刑侦局：近日，发生在京城某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场，陆某某开车企图撞死人，以及伙同一名外国人勾结某生物实验室员工，企图窃取某实验数据去国外注册一事，经调查一切属实，经检测，他的精神状态一切正常。目前，陆某某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网友看完公布的内容，直呼过瘾。
——精神正常意味着他之前果然是在说谎吧。
——靠，没想到还是个卖国贼！
——他居然还想把我们国内研究出来的东西拿到国外去注册，这种人真是死不出息！
——这种祸害判死刑得了。
季余一边啃着已经回来的厨师给他卤的鸡爪，一边刷网上的八卦。
龙腾集团地下车库的事情发生后，那名帮助陆星辰的佣人已经被解雇。
不过他们并没有拿对方怎么样。
因为调查发现，那名佣人并不知道陆星辰的目的。
她之所以帮陆星辰是因为对方帮助过他们一家。
陆星辰也从来没有告诉对方他的目的，所以她只知道陆星辰只是想假扮成她的侄子。
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对方自然不会拒绝。
刘婶得知这件事后，也不休息了，立刻赶回来。
其实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所以想让他们多休息一阵子。
管家也做了反省，要不是他疏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袁盛和并没有追究，有些人确实防不胜防。
好消息是，袁盛和自从受伤后，就一直居家办公。
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变长了。
“先生，有个人在外面，说想见季余。”管家走过来。
“谁？”袁盛和头也没抬，尽管居家办公，但工作量依旧不少。
“是陆星辰的母亲。”

难不成陆夫人是想来为陆星辰求情的？
陆夫人去警察局闹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记者也没有报道这件事。
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陆星辰身上，以至于得到确切消息后，都忽略了她。
“要不我出去回拒她？”管家说。
“不用，让她进来吧。”季余有点好奇她想说什么。
陆星辰如今的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能因为他们一句话就改变，陆夫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不一会，管家带着陆夫人过来了。
五十多岁的陆夫人头发已经白了不少，看上去像六十岁的老人。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在因为唯一的儿子即将坐牢而伤神的。
“陆夫人，如果你是想替陆星辰求情，就请回吧。”袁盛和开口就是赶客。
陆夫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跪在他们面前，“袁先生，我不是来求你们放过陆星辰的。”
袁盛和皱眉，“王伯，把陆夫人扶起来。”
管家立即上前扶她，陆夫人却不愿意站起来。
“你若不起来，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袁盛和很懂得如何拿捏一个人的弱点。
“我起我起。”陆夫人听到他们愿意听她说，这才顺着管家的力道站起来，眼眶先红了。
“季先生，我知道， 现在的陆星辰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是我儿子，您能不能帮帮我，让他把我儿子还回来？”
【我就说肯定会有人信陆星辰的话。】9527立刻跳出来挽尊。
就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陆夫人。
季余说意外，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母子连心，一个人性情大变，最先怀疑的肯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抱歉，我帮不了你。”
陆夫人脸色顿时露出绝望的表情，“他说你也有金手指，难道你的金手指就不能帮帮我吗？”
季余扬了扬眉，原来如此，“陆夫人，警方不是已经证实，他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可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所以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陆夫人激动道。
“哪怕警方证实不了其他的，但关于金手指这一点，已经证明是他说谎。”
陆夫人神情一滞，“……可他说，是你拿走他的金手指的。”
季余轻笑一声，“想逃脱罪责的人，自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陆星辰还挺敏锐的，这都能被他猜中。
反正他不承认。
陆夫人看上去失魂落魄，受到的打击不轻。
“阿统，陆星辰原来的意识是不是真的没了？”季余叹了一声，在心里问系统。
【正常来说，确实已经消失了，就算现在的陆星辰消失，也不可能回来。】
“王伯，送客吧。”袁盛和再次下逐客令。
陆夫人没有反抗，她确实有些病急乱投医，才会相信现在的陆星辰的话。
可当妄想的事情被戳破后，她心里也清楚，她儿子其实已经回不来。
儿子成为植物人几年后，医生曾经跟她说过， 她儿子已经脑死亡。
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不让医生宣布死亡。
也正是这份坚持，后来人突然醒过来了，她以为是上天可怜她，对她的恩赐，却不料将她踢入更深的绝望。
看着陆夫人佝偻的背影，人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几岁。
季余的心情有些复杂。
“同情她了？”袁盛和说。
“有一点吧，确实是个可怜人。”以前失去了丈夫，现在又永远的失去儿子了，人生一下子没了盼头。
“你知道陆星辰以前为什么会出车祸吗？”袁盛和突然说。
“为什么？”
“在郊外的山区和别人飙车， 结果对面正好开来一辆正常行驶的车辆，躲避不及时，两辆车便撞上了，车主当场死亡，陆星辰侥幸活下来，但变成植物人，陆家后来把这事压下去了，虽然赔偿了一些钱，但从来没有上门道歉过，陆夫人还怨恨过对方。”
季余：“……”
感动早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会有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来。
陆星辰事件后，作为帮凶的安德鲁本来是要被送上法庭的，但因为哈里斯家族通过外交手段施压，不得不将人交到他们手上。
哈里斯家族虽然已经对这个候选继承人不抱希望，但毕竟是他们家族的成员。
即便是要受处罚，也不会将家族成员的命运交到其他国家的手上。
据说安德鲁被带走那天，全程都很配合。
与和陆星辰认识那段时间大不相同，他不再嚷嚷着要去找陆星辰。
离开的时候不仅很安静，还戴着帽子，像是怕被人看到一样。
庄月他们将这件事当成笑话告诉季余。
“这个外国佬真搞笑，当初陆星辰的真面目被揭穿的时候，他可是一副爱他爱到可以包容一切的表情，现在怎么好像怕被别人知道一样？”
“听说他被家族的人带走的时候，那步伐就差跑起来了。”
“会不会他之前只是想利用陆星辰，拿到程默实验室的药物专利，所以才故意表现出一副很爱他的样子？”
他们的猜测，也是大众的想法。
看到他前后反差的样子，联系他和陆星辰合谋偷实验数据的事情，这个外国佬很可能早就盯上陆星辰，计划好所有事情。
也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陆星辰的金手指的缘故，但很快就被反驳了。
已经证实金手指的事是陆星辰在撒谎。
相反，安德鲁前后不一的态度还佐证了陆星辰说的都是谎言。
而随着安德鲁的离开，季余隐约能感觉得到。
属于华光美颜和安德鲁的剧情已经消失了。
因为袁盛和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哈里斯家族的候选继承人比赛已经有结果了。
胜出者是安德鲁的堂姐。
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也没被安德鲁他们这些男性候选人放在眼里的人。
好在，故事里的某些主角已经退出演绎的舞台。
“阿统，陆星辰的金手指我已经回收，任务完了，你们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当然！当然！我已经提交给主系统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任务完成后，9527整个统都轻松了，最近刷剧看小说的频率都高了不少。
季余刚要回话，9527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呼。
【说曹操曹操就到，主系统回复了，我看一下。】
9527咋呼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下去了。
好一会都没再发出声响。
“怎么了？”季余轻抬眉梢。
9527支支吾吾了一会才开口。
【主系统说，根据世界的情况，现在还不能结束。】
季余轻笑出声，“我怎么记得，这种事情好像似曾相识？”
9527心虚，【……我只是一个打工统。】
言下之意跟它没有关系，生气的话请不要撒在它身上。
打工统也不易。
“你告诉主系统，就说我想亲自跟它谈谈。”季余不喜欢这种等待式的传话。
9527没回话，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去问。
再回来是几分钟后。
【你想跟我谈什么？】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忽然在季余脑海里响起。
比起9527偶尔透露出的人性化，这个主系统像是被剥夺了人性，只余下漠然的神性。
第一次跟9527这位顶头上司对话，季余并未慌张，他走到外面的花园。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暖和了很多，花草树木绿意盎然，空气散发着百花的芬芳。
“不应该是你跟我谈吗？按照你说的，金手指我已经收回，附加题的任务完成了，我已经遵守我的约定，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主系统沉默了一会，【你的诉求？】
“让世界变完整，让这个世界每个人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某个角色而服务。”
【我可以答应你的诉求，但这个世界有bug，必须解决掉这个bug才行，否则还会出现漏网之鱼。】
“什么bug？”季余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这个就需要你去找了。】
季余脸一黑，这不是让他大海捞针吗？
“这个bug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去找？”
【因为这是你的诉求。】
季余：“……”
“我有一个疑问，是不是每个世界都会出现bug？”他需要更多情报。
【不一定，如果故事线不够完整，就有可能出现bug，一旦被发现，bug就会越来越大。】
看来跟他破坏顾文泽和莫如笙的故事确实有一点关系。
季余眼珠子一转，“那你总得给我一个提示吧，不然我怎么找到这个bug，或者你借我一个金手指，等找到我就还给你。”
【金手指不可能，至于bug，它只会出现在气运最强的人周围。】
那不就是袁盛和，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季余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了。
不解决这个bug，以后可能会有源源不断地东西出现在袁盛和周围。
解决了一个陆星辰，也许还有下一个，甚至可能也是手握金手指的。
所以这个麻烦，为了他和袁盛和，不解决也得解决。
“那这个bug有什么特征吗？”
【既是bug，自然是与周围格格不入。】
季余似懂非懂，又问：“那找到后，我要怎么做？”
【让9527通知我，我会来关闭。】
季余点头：“好，那我暂时没其他问题了。”
主系统停顿了片刻。
就在季余以为它走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它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确定吗？】
季余心头一动，反问：“我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等了一会，开口的人变回9527。
【主系统走了。】
“它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它自己问的，结果又不回答我。”季余眯了眯眼。
9527猜测：【可能主系统就是随口一问。】
季余不认为有这么简单，他有种预感，对方肯定话中有话，只是他暂时还参不透。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过来了。
“季少，严小姐来找你了。”
季余回过神，这才看到跟他后面的严寻雪，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只有你一个人？”
严寻雪脸色很白，她的皮肤本就白，但现在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也有些瘦了。
“我一个人来的。”她慢吞吞地说道。
季余感觉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寻雪迟疑片刻，“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会话？”
她的视线落在季余身后。
季余回头看到袁盛和过来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严小姐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午餐，有什么话饭后再聊？”
“我觉得可以，你最近是不是没什么胃口，庄月跟我说你都瘦了好多。”
庄月现在特别喜欢跟他聊天，几乎天天找他，把他当成男闺蜜一样，有什么事都跟他说。
她说严寻雪最近整个人病怏怏的，看上去心事重重，问她什么事也不说，不到一个月，就瘦了快十斤，急死她了。
严寻雪听到他们这么说，也不好再拒绝。
季余看她神情似有些焦急，也当没看到。
三人回到餐厅，落座。
吃饭的时候，严寻雪几乎不怎么说话，季余看她心不在焉，也没怎么找她聊，便跟袁盛和聊了会过段时间回云海市的事情。
他们出来够久的，要不是他在云海市已经没有亲人，季余也不会住这么久。
“你们要回云海市了？”严寻雪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是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现在都五月份的，要不是今年事情比较多，四月份就回去了。”季余说。
袁盛和一走，华盛集团很多重担都压在刘秘书身上。
刘秘书已经不只一次找他试探，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一次比一次直白。
看样子是快撑到极限了。
严寻雪突然咬了咬下唇，“什么时候走？”
“要是顺利的话，一两周吧。”
bug是在顾文泽的故事结束后才出现的，当时他和袁盛和就来京城了。
所以主系统说的bug很大概率是在京城，袁盛和经常待的地方不算多，他相信这个时间内应该能找出来。

不是很厚的打底袜快被她扣拉丝了，指尖微微泛白。
这副模样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纠结。
严寻雪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
“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袁盛和打断了。
严寻雪绷紧的身体瞬间泄了点气，她知道自己要说的话有些强人所难。
她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后才决定来找季余。
不过她也清楚，有些事情急不得。
那么久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
“好。”她重新拿起筷子。
季余看她这样子，思来想去，还是给庄月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严寻雪在他这里，让她过一个小时后来接她。
收起手机后继续吃饭，手机不停震动，但他没再回复。
等吃完饭，在看手机信息的时候，已经多了几十条回复。
庄月几乎两秒给他发一条信息，后来发现得不到回复，最后发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看看时间，这条信息大概是10多分钟前发的，估计快到了。
季余沉思片刻，“我们去楼上的书房聊吧。”
严寻雪听到这话，脸上藏不住地意外和惊喜。
经过袁盛和两次打断，她那种迫切又焦急的心情已经缓和了一些。
本来以为他们可能还要去散步消食，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严寻雪忍不住用余光看了袁盛和一眼。
“我让管家给你们切点水果送上去。”袁盛和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