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陈康发现，他好像突然不忙了。
手头上的事情每天都被移交一部分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项目。
身为程默的助教，他在实验基地的地位其实仅次于程默。
他不仅拥有较高的话语权，基地很多员工的任务也都是他安排的。
可不知不觉间，他现在好像使唤不动人了。
就连杨徐，他手上都有一些实验项目。
就在他想去找教授聊聊这些事的时候，他看到程默被采访的一个视频。
一个记者追问他关于新发现的提取物对新型抗生素的作用是否是真的。
视频里的程默没有穿西装打领带，他穿着一件实验室的白大褂，俊美的脸上一派从容地回答记者的话。
“当然，经过反复的实验证明，它确实效果显著，因此我们已经将它的专利申请下来……”
陈康的脑子轰地一声。
编号0763的提取物的专利已经被申请了？
陈康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脑子已经乱成一团。
如果教授已经申请下新提取物的专利，那他们之前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
他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将资料偷出来的行为，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砰！”
一声巨响在实验区突兀地响起。
正在交谈或工作的人，纷纷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发现制造出声源的人是助教陈康，不知怎么的，他撞倒了垒在桌上的一堆资料。
“陈助教，你没事吗？”
离得近的技术员走过来关心地问道，顺便帮他一起收拾地主的资料。
“没事。”陈康笑得很勉强，“我有点事情，剩下的麻烦你帮我收拾好。”
“哦哦，好的，那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陈康起身走了。
“助教这是怎么了，他最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事走过来问道。
技术员想到他刚刚捡东西时，手在颤抖的画面，“可能是生病了。”
陈康犹豫了许久，才过去敲响程默实验室的门。
几秒后，听到里面传来让他进去的声音，他才开门进去。
程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脸上戴着护目镜，正专心地盯着培养皿里的实验鼠。
“有事？”程默头也不抬。
“教授，大家看到您的采访视频了，都在说很意外，没想到您这次会接受记者的采访。”
程默以前不喜欢接受采访，除非必须他出面的重要场合，否则他都是交给陈康去办。
在知晓陈康的真面目之前，程默一直以为陈康性格好，所以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因为他经常会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时候，带上其他人，就像现在。
如今才明白，他只是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程默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次的情况比较重要。”
“那编号0763的提取物，您是什么时候申请专利的，不是说还要更多的实验数据作为依据吗？”
陈康还是忍不住了，直接问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你很关心0763的提取物？”程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康被看得心慌，强装镇定道：“当然关心啊，教授不是说过，让我们多做一些实验，现在还有多个实验还没结束呢。”
“上次实验基地出了事故，我担心有人是冲我这款抗生素来的，为免夜长梦多，提前拿去申请专利的。”
陈康的心瞬间沉下去，强颜欢笑：“可申请专利不是要走很久的流程吗？”
“陈康，你跟我多久了？”程默问道。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陈康心里突了突，随即回答：“算起来已经有六年了。”
程默还没当上教授之前，他们就在一起共事了。
后来因为实力太过出色，又做了很多优秀的实绩。
程默一跃成为S大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学校还帮助他成立实验室，批了不少经费给他。
那时候陈康为人细心，虽然他的能力没有其他人那般出色，但是他很擅长统筹和组织其他人。
程默就把他招进自己的实验室，成为他的助教，这一做就是六年。
而且说是助教，其实也相当于他的副手，在实验基地有很高话语权。
他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陈康，给他开年薪几十万，已经超过很多高校的副教授的工资和年终奖了，偶尔还会有其他奖金。
程默想不明白，他背叛自己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钱吗？
“你最近很缺钱吗？”
“没有啊。”陈康一愣，趁机表忠心。
“教授每年给我的工资那么高，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其他研究生和博士生，他们哪像我一样，毕业后直接进入您的实验基地，每年拿六十万的年薪，项目做得好，还有大红包。”
杂七杂八加起来，有的时候还会超过七八十万。
但，也止步于此了。
陈康心里很清楚，程默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成用得顺手的助教。
表面上说得好听，实验基地很多事都交给他安排，实际上都是不重要的。
想要成名，还是要做项目，程默从来不给他安排。
“确实不算少了。”程默看着他。
陈康不明所以，教授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程默接着说：“我原本打算，让你再多攒点经验，等下半年就给你批些经费，让你自己去做项目。”
陈康的脸色微僵，“下半年？您说的是真的吗？”
不会的，肯定是骗他的。
“当然，项目我都选好了，已经申请下来了。”程默将一份文件丢到桌子上。
陈康立刻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居然是真的。
程默已经给他申请好了。
他一直想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
“教授，既然您已经申请了专利，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
陈康心里有一丝怨恨，如果早一点，他一定不会同意和陆星辰合作，也不会帮他偷实验资料。
因为过于激动，他甚至忘了掩盖自己的语气。
程默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很失望。
“你能力有限，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没让你独立做项目。”
“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做项目，所以想给你这个机会。”
“原本想等实验做完，就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陈康心里懊悔不已，只差一点点。
“是不是很后悔，只差一点点，你就能得到自己想的东西，就不会走错路了。”
陈康心里猛然一惊，抬起头盯着程默，表情僵硬。
“教授，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将提取物的专利申请了吗？”
程默放下手中的东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冰冷的目光充满压迫感。
“我是想知道，但我没有别的意思。”陈康慌张解释。
他现在已经失去提取物专利带来的巨大利益，他不能再失去现在的事业。
“是吗，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程默拿起桌上的平板，打开一个视频，放到他面前。
第453章 既要又要
陈康看向视频，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开头一个人也没有，似乎录的是一张桌子。
直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确定有没有人的时候。
他终于知道这个视频拍的是什么，脸色霎时灰白。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就伸向桌子的一处夹缝，从里面拿出一个熟悉的U盘。
之前他才把这个U盘交给陆星辰。
而陆星辰也很快拿着这些实验资料去申请0763提取物的专利。
只是因为程序比较复杂，哪怕他们找了些关系，速度也没那么快。
专利现在还没申请下来。
不过在程默的采访视频出来之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陈康一直以为自己做得还算天衣无缝。
就算那天晚上的电力室引起程默的怀疑，但他没有证据，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安静过了一周多之后，他越发肯定程默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这个想法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消失了。
陈康浑身一个激灵，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被吓得退后几步的时候，挥动的时候不小心打到培养箱，发出咚的一声响。
从实验室路过的人听到声音往里面探头。
正好看到陈康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禁疑惑。
难道助教又被教授骂了？
虽然教授有时候确实特别严厉，但是只要不犯那些很明显的错误，他基本上不会骂人。
“教授，助教，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比较殷勤的人直接站在门口询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程默只是冷冷地盯着陈康，慢慢地摘下脸上的护目镜，“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我听不懂教授在说什么。”
陈康还是摇头否认，只是嘴唇苍白，脸上早已失了血色，看上去没有半点说服力。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落泪，我如果没有证据，你以为这个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程默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他要是有足够的担当，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陈康的右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忙用左手按住右手。
“那天晚上你还想嫁祸给杨徐，这么快就忘了吗？”
站在门口的员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就听到如此劲爆的话，瞳孔不由地瞪大。
原来那天晚上电力室出事，诬陷杨徐偷东西的人居然是助教？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陈康意识到，教授原来那天晚上就已经怀疑到自己。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他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那天晚上就算怀疑，也不应该怀疑到他身上才对。
当时他们明明不清楚实验室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只要找几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陈康突然讽刺地笑了一下，“所以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还搞那么多冠冕堂皇的事情。”
程默蹙眉，“信任都是相互的，你认为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有资格让人信任你吗？”
“那也是你先打压我在先，我跟了你已经6年了，你一直不给我机会，每次都只是让我打下手，明明当初我们是同一期的学生！”
已经撕破脸了，陈康也没有在遮掩，干脆向程默宣泄自己的不满。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心结，因为我们曾经是同一期的学生，成为我的助手让你心里很不满。”程默审视地盯着他。
“你若是对我不满，大可以辞职不干，也可以用你的实力向我证明，你并不比我差。”
陈康的表情僵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是被戳中了心思的难堪。
他怎么可能辞职，比起那些古板的教授，程默比他们好太多了，而且他很大方。
“既要又要，你以为我这里是做慈善的吗？”
程默对这个曾经的同学很失望。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一听到程默可能要报警处置自己，陈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教授，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也是一时被别人蒙蔽了心智，才会干出这种错误，我知道我该死，求你看在我们共事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不要对外通报，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可以只解雇你，不对外说出解雇的原因，但是有一个要求。”
陈康欣喜万分，“您说，别说一个，十个我也答应。”
程默平静地说道：“我要你指控在背后指使你窃取实验资料的人。”
陈康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僵。
如果让他站出来指控陆星辰，岂不是把他的罪行给昭告天下。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视频和录音为证，证明你们合谋窃取实验资料。”
程默又放出一段视频，视频正是他第二天拿到U盘后，去见陆星辰的画面。
陈康没想到他们准备得这么齐全，连视频和录音都有，脸上一阵灰败。
“我、我答应指证陆星辰。”
程默收起平板，“今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实验基地吧。”
陈康跌坐在地上。
怎么也想不到，几天之前他还在畅想自己未来的人生。
几天之后，他就被扫地出门了。
一旦他窃取实验室资料的消息传开，他以后都不可能再从事这一行了，不会再有哪个实验室或教授愿意要他。
陈康灰头土脸地回到实验区。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他。
眼神里再也没有往日的亲近，有的只剩下鄙夷。
“教授对他那么好，没想到他居然会背叛教授。”
“良心真的被狗吃吗，他也不去问问看，像他这种能力比普通人强，但又顾不上特别厉害的人，刚毕业就能拿几十万年薪的人有几个。”
“窃取实验室的资料，这种事情但凡有点道德的人都干不出来吧。”
“我之前都特别羡慕他，大家都干差不多的事情，他拿的年薪却更多。”
陈康在众人嘲讽的话语里落荒而逃。
这个小群还是庄月拉的，为了吃到后续的瓜。
季余发现自从认识这些女生之后，他手机的微信群多达几十个。
有时候一个不注意，他加的群聊就又多了一个。
他甚至都没有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庄月：我们不是都有视频和录音这些证据吗，就算陈康不答应指证陆星辰，也可以给他定罪吧。
季余：人证物证都需要，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庄月：好吧，终于能把这些小偷都解决掉了。
程默：陆星辰看到我的采访视频，很有可能会给陈康打电话。
庄月：那到时候我们就能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了。
看到她这条消息的季余，扶着下巴微微一笑。
大概率够呛，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庄月：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出门啊，约你三次，都说没空。
季余：唔，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
一出门他怕自己会被撞飞。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同时看到程默的采访视频的还有陆星辰。
当听到陈默说他已经申请了0763提取物的专利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二话不说从床上爬起来，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陆星辰回头看到还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安德鲁，抬起脚就把他踹醒。
“别睡了，我们麻烦大了！”
安德鲁迷迷糊糊醒来，昨晚两人荒唐到很晚，都累得够呛。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十点，又躺回被子里。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吗？”
“火烧屁股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陆星辰见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找到刚刚看到的视频，打开后丢给他。
“你自己看看！”
安德鲁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瞬间从床上挺起上半身。
“这个人不就是你说的那个陈教授，后面说的申请专利是什么意思？”
陆星辰脸上有些不耐烦，“意思就是我们之前让陈康偷的实验资料你就没用了，专利已经让人家申请完了。”
“Fuck！”安德鲁愤怒地将手机扔出去。
“那是我的手机！”
陆星辰说完，手机已经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碎片掉得到处都是。
安德鲁抓了抓金黄色的头发，“那个叫陈康的人，他不是说这项专利还没申请吗，怎么现在又说申请？”
“我哪里知道，之前确实是说还没申请下来。”
陆星辰咬了咬下唇，这个变故也是他没想到的。
“把你的手机给我。”
安德鲁刚摔坏他的手机，找到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要做什么？”
“我先给陈康打个电话，问问看具体情况。”
“等一等。”安德鲁虽然失去不少气运，但是他的智商还在。
“发生这种事情，要么对方早有准备，要么就是这个姓程的教授跟着他申请了专利，不管是哪一种，对方显然都不信任陈康。”
“你现在打电话过去，万一被他们监听到怎么办？”
陆星辰按键的时候停下来，“你说得也有道理。”
“现在不管是哪一种，我们的计划都失败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对方已经掌握了证据。”
安德鲁阴沉着脸色说道，计划失败意味着，短时间内他很难将资产翻倍。
想要在哈里斯家族的候选继承人竞争中拔得头筹，机会越来越渺茫。
陆星辰脸色一变，“就算他们掌握了证据，也只是针对偷资料的陈康吧，我们又没有动手。”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陈康打算偷资料，派人跟踪他们呢？”
“陈康的计划应该很隐蔽吧。”
陈康之前打算实施计划的时候跟他们商量过，两人都觉得计划万无一失。
“那天晚上他不是没能成功把U盘拿出来，第2天才去拿，谁知道结果怎么样，也许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
说到这里，安德鲁也坐不住了。
他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迅速穿上。
“你要做什么？”陆星辰追问。
“当然是离开华国。”安德鲁系上裤腰带，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你也跟我一起出国，在这里待着，他们随时能把你送进监狱，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吧。”
陆星辰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他不想坐牢，但是让他出国，等于放弃这里的一切。
他是小说的主角，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
一旦出国，不仅人生地不熟，他还要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攻略一个人，以此来维持他的金手指能力。
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
“辰，你在犹豫什么？”安德鲁看到他脸上的迟疑，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名声，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才会毫无芥蒂地接纳你，跟我一起走吧。”
“好，我跟你一起走。”
陆星辰被他前面的话说服，“但是在走之前，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陆星辰凑到他耳边。
陈康为了取得程默的同情，没有等到陆星辰的电话就先给他打过去。
然后陆星辰并没有接他的电话。
手机直接响到自动停止。
于是他又重新打过去，这次响了五声就被挂断了。
就在陈康怀疑陆星辰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的时候，他收到陆星辰一条消息。
——我看到程默的采访视频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要手机联系了，以免被人监听，直接见面吧。
陈康将收到的消息给程默看。
“他说要线下见面，我要不要答应？”
“问他在哪里见面。”
陈康按照他的话将消息发过去。
陆星辰很快就发来一串地址，还附带了见面的时间。
“这地址好像是在郊区那边，比较偏僻，平时没什么人，而且他约见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
这个时间刚好足够他赶到郊区，但也只富余一点点时间。
程默看完说道：“看来这个陆星辰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啊？什么意思？”
程默没有解释给他听，让他先出去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
等陈康一出去，他才重新开口。
“刚刚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空气中响起季余的声音。
这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传出来的。
“他这是担心有人跟踪陈康，又担心有人布置后手。”
否则未必不能靠这个牟取到想要的东西。
虽然时间确实有点紧，但是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之前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做了一些准备。
二十分钟后，陈康开车出发了。
他的车子还没开到目的地，袁盛和已经提前让人去郊区的房子踩过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他们并没有在房子附近看到陆星辰和安德鲁的身影。
不过看到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似乎是在那里盯梢。
很可能是陆星辰他们先派过来查探敌情的。
他们果然已经怀疑上陈康，这次见面就是为了确认。
“所以他们没有去郊区吗？”庄月听说今天有情况，特意跑来找季余。
两人正待在一间休息室，看到电脑屏幕上监控陈康的画面。
袁盛和临时有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和合作的跨国大集团的领导人谈话，就在刚刚去开会了。
“不一定。”季余掏了一把庄月带来的瓜子，刚要磕上一口。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季余瞬间就把所有瓜子藏到身后的枕头里，动作快得好像演练过几百遍一样。
对面的庄月看得一头雾水，是她眼花了吗，为什么觉得季余的动作那么熟练。
不就是吃瓜子，怎么弄得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袁盛和。
“你怎么回来了？”季余藏好东西后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忘了点事情。”袁盛和理着袖口走过来。
“害，忘了什么事让助理过来拿不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这一趟？”
袁盛和闻言笑了一下，“助理来我不放心，他也不敢得罪你。”
说完直接将手伸进他身后枕头里，从里面把瓜子精准地拿出来。
季余还被他拎起来，将屁股下散落的瓜子也搜走。
做完这一切，袁盛和还把庄月带来的那一袋零食一并拿走了。
“那是我的。”庄月就是来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的，没有零食还怎么快乐得起来。
“他最近都不能吃上火的东西，庄小姐要是想吃，可以回自己家去吃，或者等走的时候再带走。”
庄月对上他严肃的表情，秒怂，“哦哦，那你拿走吧。”
袁盛和把东西带走了。
“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坚持一下啊！”季余眼睁睁看着零食都没了，恨铁不成钢。
庄月嗑着仅剩的几颗瓜子，特别珍惜，“我倒是想，但我不敢啊。”
“倒是你，都多大了，怎么袁总还管这么严吗？上火的东西那么多，难不成所有的都不让你吃了？”
她一脸好奇。
季余往后一瘫，这让他怎么说呢。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他现在就是这种处境，吃上火的东西，必定会上火。
还有拉肚子，导致袁盛和现在对他的饮食更加上心了。
当时甚至以为家里的食材出了什么问题。
新来的厨师说食材都是当天早上运过来的，全都是最新鲜的，日期也是最近的。
由于查不出问题，就只能严格控制他的饮食。
“不说这个了。”不能吃东西，季余就查看手机上传来的最新消息。
“监视的人说并没有在之前的酒店发现陆星辰和安德鲁的身影，他们一大早就乔装离开了。”
“会不会怕被抓，所以准备逃去国外，那个安德鲁不是外国人吗，他肯定打算离开，他会不会带陆星辰一起离开？”
“会。”
庄月被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惊到，“你怎么这么肯定？”
安德鲁已经被陆星辰攻略，肯定不会放陆星辰一个人在国内。
万人迷男主的特点之一，他的爱慕者都是占有欲极强的忠犬。
“我猜的。”季余敷衍道。
“哦，那万一他们没去郊区赴约，而是利用这个机会吸引我们的注意，然后两人逃到国外呢？”庄月提问道。
季余思索，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阿统，如果陆星辰逃到国外，我能趁他气运值最低的时候，直接回收金手指吗？”
【需要接触到他本人才能收回金手指，另外如果陆星辰跑到国外，他要是再攻略哪个人物，你就鞭长莫及了。】
季余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这样看来，绝对不能让他跑到国外去。
“那你现在能定位到他们的位置吗？”
【不能，陆星辰已经换手机了。】
至于安德鲁，9527并未入侵过他的手机，因此没办法获知他们的行动。
【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要看宿主愿不愿意了。】
“哦，什么办法？”
【就是像上次一样，用你的气运来兑换相关剧情。】
听到这话的季余神情安然，心绪似乎没有起丝毫波动。
“上次兑换之后，我虚了好几天，还被袁盛和硬控成这样。”
他本来以为只要不怎么出门，倒霉的事情发生的频率就会降低。
没想到倒霉是全方位的。
“而且，一般人一旦感受到这种事情带来的好处与便利，只怕会慢慢上瘾吧。”季余挑起嘴角，眼睛透着极致的清醒。
“一个堵住的口，不开则已，开了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总是幻想着之后的好处，你们系统界是不是有这样一种人，或者说一个群体，就是这样走向堕落的？”
9527听完他的话，只觉得他理智得可怕。
它只不过是问了一句，宿主却管中窥豹，几乎探寻到真相。
【那什么，你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吧。】
“晚了。”季余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我猜，气运这东西对你们系统应该也有好处吧？”
9527汗如雨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