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苏瑜泪湿的睫毛颤了一下,"不是你的……所有物……"
他还想继续挣扎,但这无疑惹恼了萧纵。
“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表情疯魔的男人用力地吻上了苏瑜的唇,这个吻并不像吻,更像是用于发泄的撕咬,如狂风过境一般,带着凶狠粗暴的气势,不容拒绝。
“唔……萧纵……放、放开……”苏瑜忍着疼抗拒避让,但每次都被追上,疯狂掠夺。
他气恼无力,慌乱中咬破了萧纵的嘴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但萧纵却好似无知无觉,只一个劲纠缠着他的唇舌,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边是彻骨钻心的疼,一边是疯魔逼近的男人,苏瑜心中绷紧的弦在这一刻陡然断开,眼泪再也止不住。
细弱的呜咽声听起来是如此可怜,让萧纵的身形微微一顿,他停下动作,稍稍往后撤了一点距离,垂眸看去,不知何时,身下的少年已经泪眼朦胧。
“萧纵,我好疼……”带着哭腔的声线打着颤,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抓着男人的衣襟,鼻尖发红,眼泪顺着眼角往下,如断线珍珠滚落。
萧纵怔怔凝视着他。
苏瑜很少流泪,至少在萧纵的记忆中,他永远是矜娇高傲,嚣张跋扈的,他没有在他面前流过一滴泪。
现在的苏瑜让他感到新奇。
于是他伸出中指在苏瑜的眼角接了一滴泪,用舌尖浅尝了一下,是咸的。
“萧纵,萧纵……我好难受,好疼……”
苏瑜打着哆嗦,一声又一声,接连唤着萧纵的名字。
以前,他觉得求饶对他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但在此刻,在身处地狱般的痛苦却无能为力之时,一切都无师自通起来——
他只想结束这仿若无尽的痛苦。
可这还不够。
萧纵看了眼身下之人渗血的脖颈,以及艳色的红唇,在他的颤抖求饶中,轻声问:“那你回答我,你是谁的所有物?”
仿佛是问到了死穴,身下的人紧闭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萧纵眼神冰冷下来,语调依然温柔:“不说话?是不想回答吗?哪怕痛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服软?”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成全你。”
男人的手隔着衣物覆上苏瑜的心脏,感受了一下明显过快的心跳,笑了一声,而后缓缓起身,竟是打算就这么弃苏瑜不顾。
压在身上的重量离去,苏瑜本该感到轻松,但他很快又意识一点——如果萧纵就这样走掉,那他该怎么办?
他会疼死在这里?
不,不可以,他还不想死……
苏瑜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嗓音嘶哑带着哭腔叫喊:“不——不要走,不要走,我好疼,萧纵我好疼……”
男人停下来,又问:“那你回答我,你到底是谁的所有物?”
“……你的,是你的……”苏瑜瞳孔放空,他听见自己充满痛苦的嗓音,“我是你的……”
萧纵满意地笑了,他弯起唇,又问,“那我又是谁?”
“萧纵……你是萧纵……”苏瑜大脑嗡嗡的,他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在剧烈疼痛的折磨下,只想要讨好眼前这个唯一能够拯救他的人。
“我是萧纵的所有物……”他声音嘶哑地哭喊着,“我错了,我好疼……好疼啊,萧纵你帮帮我好不好,你让它停下来,求求你了……我错了……”
太美了。
这样的苏瑜太美了。
萧纵的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又如擂鼓快速震动,喉咙发紧,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两下,身体血液下涌,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
“你若一开始就乖乖听话,也不必受这一遭苦楚。”萧纵俯身,亲了亲少年眼角的泪花,语调温柔,“不过这样也好,吃一堑长一智,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瑜浑浑噩噩,小声呢喃着:“听你的……都听你的……”
只要可以结束这疼痛就好。
“真乖。”萧纵满地亲亲了亲苏瑜泛红的唇,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抖,蓬勃的快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差不多了,再疼下去,人就该晕了。
单手将苏瑜抱坐起,萧纵一边轻轻拍着苏瑜的背脊,暗自使用灵力安抚噬心蛊,一边温柔地吻着苏瑜的唇。
苏瑜任由他亲,乖巧的不像话。
噬心蛊慢慢安静下来,身体的疼痛随之缓和,只留下一点余韵,苏瑜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但他依旧浑身瘫软,提不起任何力气。
冷汗濡湿衣衫,皮肤都是黏腻的,苏瑜哪哪都不舒服,偏偏在此时还有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往上,从他的领口滑进衣襟,抚上肩头作乱。
“萧纵,不、不要……”
苏瑜偏头避开男人的亲吻,同时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用通红的眼睛望着对方,可怜巴巴地哀求。
“不要这样,萧纵……我好累,好脏……浑身都是汗,一点也不舒服……”
“别害怕。”男人声音低哑,滚烫的气息呵在他的耳畔,“一会儿我帮你洗干净,现在就忍一忍,乖。”
亲了亲娇艳欲滴的红唇,男人反握住他无力的手,拉着他往下。
苏瑜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条件反射想要把手抽出来,但男人抓的太紧,苏瑜没抽动。
“别担心,不用你出力,不会累的。”萧纵温柔地哄着他,握着他的手做着下流之事。
欲望上头,粗喘低吟声流泻而出。
苏瑜静静听着,将下巴搁在男人的肩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团燃烧正盛的篝火。
良久,他微微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怨毒之色。
苏瑜太累了,无知无觉便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刚睁眼还有些不适,眼眶酸涩,眼前雾蒙蒙的,适应了一会儿,眼前的白光才尽数散去,变的清晰。
摊开手看了看,很干净,没有杂七杂八的液体,身上虽然还有点黏腻感,但并不严重。
看来萧纵也算说到做到,确实给他稍微清理了一下。
可生理上虽干净了,心里的恶心却是半点未曾消退。
“醒了?喝口水吧。”
一只水囊被递到眼前。
苏瑜瞟了一眼,没接。
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在萧纵面前求饶痛哭的丑态,他就恨不得将萧纵千刀万剐,让他把看到的一切全都带进棺材里。
“嫌弃我喝过?那就算了。”萧纵也不在意,很自然地收回手,给自己灌了两口,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毕竟现在苏瑜算是自己的小玩意儿,娇纵一点也不是不行。
“这附近没有溪流,只能随便擦一下,你先忍一忍,等到了有水的地方就能洗澡了。”萧纵解释一了下。
“对了,你的剑我放那旁边了,记得收起来。”
苏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身旁正躺在杂草中的灵剑。
一句话没说,收起剑,苏瑜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刚起身,还没站稳,腿弯便涌上一阵酸麻,哆嗦一下,打着颤往前扑去。
“小心点!”萧纵一个大跨步,赶紧接住苏瑜,视线扫过他的腿,心知多半的因为是昨夜噬心蛊引起的剧痛导致脱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不过嘴巴上却不饶人,“一大早就给我行大礼,我会不适应的。”
“呸,自作多情。”苏瑜瞪了他一眼,等腿上的酸麻劲过去,便推开他,催促道,“赶紧出发吧,我想洗澡,身上好多汗。”
虽然言语间还是带着点软刺,但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明显比昨日好了很多。
就是闭口不提昨夜的事。
不过这也正常,苏瑜的性子向来骄傲,就算是被噬心蛊整怕了,只要现在没痛,他就不会把自己摆在摇尾乞怜的位置上。
萧纵沉思片刻,忽的在苏瑜脸上亲了一口。
“你干嘛!”苏瑜犹如惊弓之鸟,仓皇地往后退了半步,颤着眼神瞪着萧纵。
但他不知道,因为昨夜流了太多眼泪,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有点肿,眼尾染着红,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威慑之力,只有一种泫然欲泣的娇嗔,要多缠人有多缠人。
萧纵看着心都的酥了半边。
“好了,别生气。”萧纵拉起苏瑜的手,轻声道,“我瞧你好看,就忍不住亲一下,你要是介意,可以亲回来。”
亲个屁!
他现在看着萧纵就来气!
苏瑜神情变了几变,实在没想到萧纵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直接冷哼一声,气呼呼甩开萧纵,头也不回莽着劲往前走。
“跑这么快,你就不怕走错路呀?”萧纵小跑两步跟上去,没再做出格的举动刺激苏瑜。
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处水潭。
苏瑜要宽衣沐浴,萧纵只好在不远处等着他。
水有些凉,但苏瑜半点不介意,他早已迫不及待想要洗去身上的灰尘与余汗了,尤其是左手,被他重点照顾,反复搓洗,搓得掌心都通红一片有刺痛感了,才堪堪停下。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浑身黏腻感没了,苏瑜觉得整个人都变轻了,心情也舒畅不少。
但再好的心情等一见到萧纵就什么都没了。
“洗完啦。”倚在树干上的人见苏瑜走过来,眼前一亮,吐掉嘴里叼着的草茎,抬步走近,伸手便要去捏苏瑜的脸,被苏瑜一巴掌打掉。
“满身都是土,别来碰我!赶紧去洗干净!”
“……”萧纵脸色讪讪,嘟囔了一句,“娇气。”
苏瑜一眼瞪过去,看着竟是有些娇嗔的意味,于是萧纵又笑起来,“知道知道了,你最是爱洁,我立刻去洗,保证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不留。”
萧纵被赶去洗澡,苏瑜就在原地等他,顺便把头发弄干。
没有林帆在身边,只能自己动手擦头发,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刚把头发弄干,用发带绑好,苏瑜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他当机立断,赶紧一个旋身藏在了树后。
“你这寻宝鼠真的有用吗?上次绕了一大圈带我们去那个洞府,结果里面全是些零零散散的普通玩意儿,白白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知道为什么,苏瑜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又死活想不起来。
“这次往南又得要多久?不会最后把时间全花在路上吧?要是等秘境关闭了,我们什么都没得到,回宗门后还有什么脸面!”
粗犷男子一路抱怨,另一人赶紧开口安抚。
“雷师兄别着急,上次那只是个意外,寻宝鼠的路线没问题,只是我们晚了一步,让人捷足先登了。”
这道男声沉细弱,语气里满是谄媚讨好之意。
“这次我们加紧赶路,肯定能敢在所有人之前寻到真正的秘境宝物。”
“哼,最好如此,不然回了宗门有你好受的!”
“雷师兄放心,我就是削了脑袋也不敢骗您呀!这次、这次一定能成!”
粗犷男声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芙清,你觉得这家伙的话可信吗?”
苏瑜心头一惊。
芙清,这不是归一宗宗主的女儿吗?
继续往下听,女子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温温柔柔。
“上次那个洞府的情况雷道友你也看了,很明显有人进去过,将里面珍贵的宝物全取走了,寻宝鼠是没问题的,我相信接下来这个藏宝地,雷道友一定会大有收获。”
雷师兄大笑两声:“那就承你吉言。”
三人越走越近,苏瑜悄悄探头瞄了一眼。
女子的表情身十分寡淡,看起来不太情愿与他们同行。
那个张师兄不认识,但看服饰是两仪仙宗的弟子。
至于最后那个,他就说那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原来还真是个老熟人——
当时这家伙和萧纵一起下山做任务,在康州落脚,苏瑜和他相处过几天,非常讨厌这家伙,嘴巴刻薄,做事无度,仗着自己的身份趾高气扬,极其欠揍。
不过他天赋不错,叔父又是两仪仙宗宗主,所以尽管很多人看不惯他,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奉承他。
但现在在秘境里,或许可以给他个教训?
苏瑜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可一想到雷远的修为又偃旗息鼓。
对方之前就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提升,而且就他筑基初期的修为,在雷远认得他且保持警惕的情况下,多半是被摁着打的那个。
至于萧纵,萧纵现在似乎是重修,实力比他还差一些,虽然身法很不错,但也不足以弥补境界上的差距。
所以还是算了吧,能避则避。
苏瑜这样想着,但现实总是和他对着来——
萧纵和雷远碰上面了。
“你是?”雷远看了看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激动的芙清,猜测道,“归一宗的人?”
萧纵没说话,直勾勾盯着雷远,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头,心中恨意熊熊燃烧。
当初雷远因为嫉妒,故意设计陷害他,让他差点死掉,他拼尽全力侥幸逃出,却也修为尽失,遭受了无数羞辱唾弃!
本想着后面有空了再去找人报复回来,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秘境里就碰见了。
雷远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萧纵有些不太对劲,好奇问:“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见过?”
萧纵强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笑。
“百闻不如一见,你就是雷远雷道友吧。”
“哦?”雷远挑了挑眉,起了兴趣,“你知道我?”
“自然知道。”萧纵踱步慢慢靠近,“毕竟雷道友可是两仪仙宗的得意弟子,在我们这新一代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的天才人物,要是不知道,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知了。”
“虚名,都是虚名罢了!”雷远摆了摆手,故作谦逊,但表情却显出几分傲气,心头暗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宗门的?”
雷远问了一句,萧纵回答:“归一宗,隋厌。”
雷远若有所思:“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旁边的张师兄小声提醒道:“归一宗宗主新收的弟子就叫隋厌。”
“哦哦,我想起来了!”雷远恍然大悟,“我就说芙清怎么看到你就激动起来,原来你还真是她小师弟啊。”
“其实我还有另一名字,雷道友应该很熟悉。”此时萧纵已经走到了雷远跟前,距他不过半米远,垂着的手已经做好动用灵剑的准备。
雷远毫无所觉,只一脸感兴趣地盯着萧纵,“我很熟悉的名字么?太有意思,说来听听?”
“我叫——”
“萧纵!”
尾音刚落,萧纵眉眼一凌,灵剑一闪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雷远。
雷远压根就没有防备,毕竟在他眼中,对方只是个刚筑基的家伙,而且嘴上还奉承讨好着他,肯定不敢有其他心思。
而等他听到那声萧纵,脑子瞬间慌乱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忽然感觉心口一凉,他愣愣地低头,见自己胸前忽然冒出来半截黑色的剑身。
旁边的张师兄在萧纵出手的那一刻就直接惊住了,下意识想跑,但被苏瑜可不打算把人放走。
“跑什么跑,你是想死吗?”苏瑜看准时机跃身而出,拦住了张师兄。
“不、不……”张师兄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以为是要杀他灭口,径直撞开他就逃。
苏瑜眉头一皱,直接一剑挑了张师兄的右脚的脚筋,拽着人的领口一把将人扔在了地上,顺带还把他身上的寻宝鼠给悄悄抓了过来,说不定之后能用上。
“好痛、好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为什么都不知道……”张师兄瑟缩着身体连连求饶,苏瑜理都不理他。
转过身正打算看看萧纵的情况,一把剑便忽的横在身前,苏瑜抬头看去,是一脸警惕的芙清。
“你是谁?”芙清厉声质问道。
“我讨厌别人拿剑指着我。”
手指划过腰间,苏瑜取了灵剑往前一击,剑身柔若灵蛇,直接缠住了芙清的剑,一扬手,一铮鸣,芙清只觉手腕酥麻脱力,手中灵剑便飞了出去。
“就算你是归一宗宗主的女儿,也不可以。”
芙清怔住,此人知道她的身份,却也不卑不亢,这说明对方来头也不小,她得谨慎。
见芙清识趣安静下来,苏瑜便将视线移到了萧纵身上。
“噗嗤——”
剑插进血肉里后又被迅速拔出来,凉风溜进胸口的空洞里,雷远着才反应过来,他被萧纵一剑穿心了。
心口的疼痛才猛地爆发,从心脏蔓向四肢百骸。
雷远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身形,赶紧施法止住胸口的血流。
萧纵已经揭下面具,直接走到雷远身前。
“感觉如何?”
“你……”雷远说不出话,他颤抖着身体,看萧纵的眼神跟见鬼一样。
修士被捅了心脏并不会马上死掉,然而以雷远的修为,他撑不了多久,必须赶紧离开秘境,去找叔父帮忙!
可萧纵真的会让他走掉吗?
雷远并不抱太大希望。
他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绞尽脑汁想着说辞。
“萧纵,你不能杀我,我叔父是两仪仙宗宗主。”
“哦,所以呢?”萧纵提着染血的剑,表情平静。
“我死了他会第一时间知道,他会给我报仇的,到时候你也得死!”雷远一边威胁,一边劝说,“所以不如现在就停手,我保证不会追究。”
“呵。”萧纵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可以立心魔誓!”雷远抬起手保证,但萧纵依旧无动于衷。
他冷冷看着他,轻声道:“当初你设陷阱想要杀死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你不能杀我……”
雷远慌乱地往后退,眼里满是惊恐,而萧纵一步一步逼近,气势凌厉。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该轮到你了!”
眼前寒光一闪,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萧纵银色的面具之上。
雷远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不甘的抽动了几下,很快没了声息,只留一双还带着惊惧的眼睛无法闭上。
要是在寻常情况下,就凭现在的萧纵是很难杀掉雷远的,但偏偏雷远轻信了萧纵,让他近了身,只能说时也命也。
第七十五章 :情敌见面,相看两厌
“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苏瑜瞧了瞧身体紧绷的芙清,还有地上喃喃求饶的张师兄,回过头问萧纵。
要是他,肯定是直接杀了,一了百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透露出去。
不过,如果是萧纵的话就说不准了。
萧纵抬手擦了擦下巴上沾染的血珠,转身望过来。
一对上他的脸,芙清便激动起来,两三步跑上前。
“隋师弟!你为何……”
她瞥了眼地上的雷远,欲言又止。
“旧怨罢了。”萧纵回答完,又问起了芙清,“倒是小师姐,怎么和两仪仙宗的人走在一起?”
提起这事,芙清脸色难看。
“我与其他同门失散,独自一人在秘境中行走,结果正好被雷远碰上,他见色起意,非要让我与他同行。”
“原来如此。”萧纵点了点头,面具上的血液还未凝固,带着点腥气。
芙清又想到他刚才自称“萧纵”,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不过她很识时务,并没有提这事。
只道:“两仪仙宗宗主非常疼爱雷远这个侄子,师弟就这样杀了他恐怕会引火烧身。”
萧纵淡淡道:“这就不劳烦小师姐操心了,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那就好。”
芙清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萧纵的死活,她只怕这事牵连到归一宗。
“隋师弟接下来打算往哪边走,不知我是否可以同行?”
“当然可以!”
“不太合适。”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给出的却是不同的意见。
萧纵一眼睨过去,苏瑜也不怕,直愣愣和他对上。
有芙清在,不管愿不愿意,萧纵肯定会有所收敛,对苏瑜来说这绝对是好事,所以他理所当然支持芙清同行。
萧纵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委婉拒绝芙清。
“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偏远,也有些危险,小师姐同行不太合适。”萧纵稍微解释了一下,余光瞧见苏瑜蠢蠢欲动想说些什么,又做了个“炉鼎”的口型。
在这样的威胁下,苏瑜脸色瞬间垮下来,闭口不言。
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谐。
芙清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但并未多问,笑了笑,“既然隋师弟不方便那就算了,我接下来往东走,看看能不能遇见其他同门。”
萧纵“嗯”了一声,芙清也不打算多留,现在就走,未料刚抬步,萧纵便伸手拦下了她。
芙清眼神一变,警惕心再次提起。
“隋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想要杀她灭口吧?
“不必紧张。”萧纵轻声道,“我只是希望小师姐在走之前能够发个心魔誓,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芙清脸色微变,但到底还是不想得罪萧纵,于是不情不愿发了心魔誓。
确定这个心魔誓没有漏洞可钻,萧纵便放下手让芙清离开了。
“放走了一个这里还剩一个,你要怎么处理?”
苏瑜问了一句,把张师兄刺激到了,嘴上又开始念叨。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被雷远胁迫的,我就是个普通弟子,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我可也可以发心魔誓!只要透露出去一个字,我就立刻暴毙身亡!”
苏瑜半垂着眼打量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师兄,心里很是瞧不上对方的姿态。
萧纵走过来,看了一眼,冷冷道:“发心魔誓吧。”
张师兄如蒙大赦,赶紧发了心魔誓,然后拖着行动不便的一条腿跑了。
看人影渐远,苏瑜对着萧纵阴阳怪气了一句,“你还真是心善。”
萧纵轻笑,“芙清死了对我没好处,至于这个张师兄……他如今这样子,就算我不出手,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苏瑜哼了一声,又问:“你之前修为尽失是雷远搞的鬼?”
萧纵点了下头,“他想杀我,但我活着出来了,而两仪仙宗包庇他,给我随便安了个罪名赶了出来。”
苏瑜撇了撇嘴,心想两仪仙宗也真是心慈手软,要是当时直接杀了萧纵,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了。
“你在想什么?”萧纵收起剑,伸手去搭苏瑜的肩。
苏瑜脚下一转,闪身避开,瞪着萧纵道:“手上脸上都是血,没弄干净之前别靠近我!”
萧纵愣了一下,讪讪收回手,“确实有点脏,我再去洗洗。”
怕血腥味引来妖兽,萧纵清理好血迹后,两人便继续赶路。
或许是刚才碰见了芙清,苏瑜后知后觉想到了惠娘。
她也在这秘境中,但萧纵似乎没有去找她的意思。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惠娘吗?她的修为可不怎么样。”苏瑜忽然道。
萧纵顿了一下,回答道:“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弱,而且在进秘境之前我就和她说好了不用费时间来找我,自己小心行事就好。”
“你对自己的红颜知己还真够……”苏瑜斟酌了一下,吐出三个字,“随便的。”
萧纵眉心一蹙,下意识反驳,“她不是我的红颜知己。”
“说不说就不是,谁信啊?”
反正他不信。
苏瑜暗自翻了个白眼。
“你三心二意谁都可以,但我不是。”看到苏瑜的表情,萧纵脸色微沉,语气郑重,“我哪怕再不喜欢你,也记着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在与你有婚约的情况下同别人亲近。”
“从始至终,惠娘只是我的侍女,我同情她的遭遇,对她却有照拂,但绝无男女之情。”
苏瑜不说话。
“你不信?”萧纵拔高了声调,有些激动。
他凭什么不相信他!
“我信不信重要吗?”苏瑜不以为意,“反正她对你有情,你不拒绝就是默认。”
萧纵不同意,“惠娘拿我当恩人,当兄长,对我并无爱慕,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罢了。”
“呵,我臆想?”苏瑜嗤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是什么心思,只有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证据呢?你如何证明惠娘对我的感情是男女之情?”
苏瑜都惊了,“这还需要证据?”
“她看你的眼神就林帆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你既然觉得我与林帆不清不楚,那就该承认你和惠娘也没什么差别!”
萧纵张了张唇想要反驳,话没出口,先听见一阵细碎的声响。
目光移向苏瑜的胸口,萧纵眼神古怪。
浅黄色的毛,身形不大,两只小爪子扒着苏瑜的衣领边沿,头往外探,眼睛黑溜溜的,整体长得还挺“眉清目秀”,但这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只鼠的事实。
“……你在路边顺便抓了个老鼠玩?”
萧纵难以想象苏瑜会干出这种事。
“当然不是!”被这么一打岔,苏瑜也没心思计较惠娘的事了。
一把将寻宝鼠抓出来,开口解释道:“这是那个张师兄的寻宝鼠。”
“有它带路,我觉得会比你更靠谱。”
萧纵:……
确实无法反驳。
有了寻宝鼠,苏瑜两人总算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了,期间还意外得到了一些灵药灵果。
中途也遇到过杀人夺宝的事,但最后都有惊无险过来了。
整体上还算顺利,就是苏瑜很不耐烦萧纵的亲近。
对方跟发情的野兽一样,每天不犯点贱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