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杰君还好吗by浮云素
浮云素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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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认为杰话里有话,她说:“所以你,你想延续这局面?”
夏油杰垂眸,痛快地承认道:“没错。”
悟却不知话题如何从关东监督局对夏油杰的堤防转向东西二地政府机构的对峙上,他缺乏一定的政治敏感度,聪明的大脑更适应于理科。
于是他说:“那群老橘子,有什么好延续的。”
是真这样想的。
“可不能这么说。”一旦去除了对现实绝望所引发的剑走偏锋,夏油杰便是想的最多、最全的那一个。
他甚至秉持着正论。
“无论是从咒术传承的角度,还是势力平衡,京都都是不可缺少的缓冲带,他们需要的是革新,而不是被清除。”
咒术传承,五条悟是知道的,关东新势力迟迟无法对关西下手,便因他们底蕴不足,即便有了将咒术与科学相结合的新的发展路径,也比不上其千年的沉淀。
变革背后得有厚重的泥土托底,凭空是不可能出现的。
即便他们有制度化的培育方式,关东的新咒术师也并不比京都的强,如果去掉五条悟他们,明显是京都的咒术师更强,这就是家族传承。
暴力吸纳京都势力,关东监督局做不到,但若借五条悟等人形兵器之手根除,一是他们压根不会同意加入这等权利之争,二则是会对咒术根基造成无与伦比的重大打击。
“此外,我也想去摸摸加茂家的底。”这是他的第二重打算。
“羂索的警惕心太强,也太会躲藏了,当年的围杀后,他再也没有露面过,我的探测仪也没有亮过,很难说他究竟在不在日本。”
“可在加茂家的势力,他是不可能抛弃的,一方面是他经营已久,另一方面是,我们也没轻举妄动过。”对羂索来说,加茂依旧是一手好棋。
“目前京都御家族以加茂为尊,他们虽没诞生不世出的天才,整体实力还是不错的。”夏油杰说,“介入京都势力,一方面能够隐蔽地探测羂索在其中的布局,另一方面也能延续东西二地对峙的平衡局面,我认为互相牵制比一家独大更让人信任。”
他似乎说完了。
硝子却忽然道:“不止吧。”五条悟眼珠子微动,他意识到,硝子的语调不一样了,从灵动到沉郁,严肃极了。
她抛弃喝得只有一层底的咖啡,伸出三根手指,还有第三重原因。
“想要实现羂索的梦想,咒灵操术,也就是你的身体是必不可少的,你是想借此同东京势力割席,走上那条世界线的老路,引他出现吗?”
制造决裂的、对峙的假象,深入被羂索经营千年的,布下蛛丝般细密天罗地网的京都,以身为饵,将藏在阴影中的眼钓出来。
硝子冷笑,是冷笑吗?她说这话时真没感情:“你以为自己是深入黑暗组织的卧底吗?”
实际上,杰的行为就如此。
他说:“太夸张了,硝子。”当事人却云淡风轻的,“他们也不是没试图离间我们。”说的是京都的老橘子们,肯定还有些东京人,不愿看三名当世强者凝成一块铁板,“我给他们机会,那些人一定会被引出来的。”
五条悟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同意。”
他的理解力很强,已从不那么清晰的描述中了解了杰的意思。
不同意的原因有很多,但根本只有一条。
“我们仨在一起,就没有不能跨越的困难。”他如此坚定地说,“我们在一起,是最强的。”
因此,根本不需杰委曲求全。
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说我们强不强,悟。”他说,“我们当然是最强的,哪怕身处不同地方,只要拥有共同的意志与方向,就永远在一起。”
“那为什么……”
“强,并不意味着不需要谋略。”杰打断了悟的话,他很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正如同想要将腐朽的势力革新,便不能想着从根拔起,人是弱者,身上有劣根性,再光辉亮丽的理想都有蒙尘的一天。”
他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按照原著世界线,硝子是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人,五条悟也曾经没有,他以杰的善恶作为自己行事的准绳,最后又从他的理想中催生出自己的目标。
而夏油杰,他曾是拥有最宏大理想的人间英雄,却在发现理想尽头是虚无时,毅然而然走上了另一条路。
所以他知道,越是远大的理想越容易被挫断,实现理想的道路必定是螺旋上升,而不是一条直线走到底。
这或许是成长的一部分,在朋友的陪伴下,他有好好地度过抑郁的迷茫期,成为可靠的大人了哦。
“我拥有跟你一样的自信,悟。”他说,“我跟你,跟硝子一样,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情谊永远不会褪色,一辈子都是挚友。”
五条悟眼神微动,似想说什么。
夏油杰却没给他机会:“可是,如果不短暂地离开彼此,各自发展,反而会沦陷在我们是最强的桎梏中。”
悟急说:“什么意思?”
硝子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譬如我们仨都属于关东势力,因有我们这最强组合的加入,关东监督局的势力日进千里,对京都的打压越发厉害。”
“建立在过于强大保护伞下的新生势力,虽也得到了发展新人的时间,却也因有太过强的底牌而虚浮了。”
硝子插嘴道:“我赞成。”
“像现在,他们不一边担忧着杰势力的过分增长,一边又享受着我们带来的便利吗?”硝子说,“对悟也是吧,背后看悟如同看不可琢磨的天灾,正面又需要你的庇护。”
夏油杰说:“正是如此。”
“稍微给他们一点危机感吧,否则新生代如何成长呢,太久不动脑子跟身体都是要生锈的。”
杰说:“我对盘星教的发展也有点忧心。”
原著中夏油杰只将盘星教当成搜集咒灵与金钱的工具,是不用担心它的发展,可在这里,无论初心如何,现在的盘星教都生长成了超乎众人想象的庞然大物,有点尾大不掉的意思了。
组织一大,人员一冗余,难免会生出事端,往小了说诅咒师管理不严会出大事,再往大了说,邪/教在全国活动过于密集,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教派大了,什么人都有,夏油杰不可能一个一个地筛选过去,说实在的,他希望教派的发展被遏制,那该如何做呢?
自是给他们找个监管人,相信一旦他倒向京都,盘星教的一举一动就会被公安、警察等普通人法制机构严密监视吧。
现在因他的身份特殊,法治机关甚至不好制裁盘星教的越界行为。
最后……
“历史上最著名的咒灵操使是安倍晴明大人。”夏油杰说,“五条家关于咒灵操术的记载我已经看过了,监督局虽也弄来一些手札、孤本,却都不是最核心的那一批,我想看看京都其他古老家族的存货。”他说。
跟纯理论性的,被五条家研究透了的无下限不同,咒灵操术的使用方式与进化路径散落在历史长河中,只能从各家的只言片语捕捉到一丝痕迹。
“如果京都的库存向我展开,毫无疑问,我的秘技也能更上一层楼。”他是很自信的。
到这里,五条悟被说服了很大一部分,但他不是那么服气,先跟夏油杰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接受你?”又赌气似的磨牙,“明明我才是御三家的人吧,当京都的代言人,我比你合适多了!”
此话一出,夏油杰跟家入硝子都变成了豆豆眼,没办法,他们知道这人没自知之明,不知道他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夏油杰犹豫又犹豫:“悟……”
硝子直接笑开了:“你是认真的吗?”
看他俩的表情还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五条悟跳脚了:“你们什么意思?”
鼻梁架上的墨镜歪了,看他的表情,真是活脱脱的不良少年。
硝子跟杰对视一眼,受不了,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气得要喵喵叫了。
终于,硝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笑得流眼泪了,对夏油杰说:“你成功说服我了。”她说,“听你的措辞,根本是有备而来,反正你也度过中二期了,应该没问题。”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有我跟悟。”
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并不是“才跟我没关系呢”与“姑且一问”,而是深思熟虑后被夏油杰说服了,让他去干些危险的事。
夏油杰道:“说中二期,也太过分了,硝子。”
家入硝子耸肩:“我们中只有我没中二病。”
她是心理健康,发展良好的美少女。
成年后倒被搓磨成死气沉沉的冷美人了。
硝子都同意了,如果悟再不同意,倒显得有点胡搅蛮缠了,虽然鸡掰猫并不畏惧于纠缠,但……
五条悟梗着脖子道:“如果你费尽心思潜入老橘子中,还没有变强,我一定会大声嘲笑你的。”
还有就是……
“你的刘海已经够奇怪了,绝对不能跟老橘子学怪癖啊,杰!”
夏油杰一愣,很难说是否被这隐晦的关心击中了。
他只是缓缓舒展表情道:“不至于吧,悟。”
他说:“又不是决裂后的生离死别,放轻松点。”
这比卧底任务轻松多了。
回到开头,正如夏油杰所计划的那样,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关东监督局决定对他进行问询,或者说服从性测试,他温驯地被扣押在地底。
虽在地下,他却没有一刻放下对外界的关注,感谢系统,无论他在哪儿都能与绑定的队友通讯。
说不定被关入狱门疆也能聊天呢,就是信息处理速度会不会有问题。
因在地下太闲了,夏油杰的心也飘向渺远之所。
五条悟按照他应有的反应,唱念做打一番,他说自己演技很好,但以硝子跟杰对他的了解,有用力过猛的嫌疑。
而另一人硝子,则在高专稳坐钓鱼台,一方面搜集外界的情报,一方面也以神使的身份,帮助运营盘星教。
盘星教一开始是猫猫神、教宗与神使拉起来的草台班子,大女主硝子酱虽有段时间不关注了,真在权利交接时,上手还很快。
她跟夏油杰在频道里聊公事。
【硝子:不出所料,关东的集会地被查封了好几个,但那几个点本身就有问题。】
比如偷税漏税、借驱邪之名坑蒙拐骗等等,还有些是吸纳了前诅咒师,其行事颇为张狂的。
夏油杰听了一下,倒也没网罗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将些碍于他名声不好处理的名声狼藉之徒处理掉罢了,他是很赞成的。
看来监督局的人行事颇有规章,不落井下石。
五条悟看没人理自己,在那儿喵喵喵直叫唤。
夏油杰本想顺个毛,却忽地听见“哐当”一声。
隐没于黑暗中的大铁门被拉开了。
“夏油桑,到时间了。”
来了,监督局的问询。

石原本是很担心的。
他是久经考验的东京监督局的辅助监督, 在一众咒力微弱之人中拔得头筹,新人都要尊他一声前辈,他也应和这一声声的称呼, 陪伴青涩的咒术师走过春夏秋冬,历经一个个艰巨的任务。
他年岁并不是很大,眼下才三十多,在功勋排位的日本,是很年轻的。
可东京监督局成立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第一批咒术师挑大梁时,个头都不到他的肩膀, 还有就是从京都挖来平民术师,生而落后世家子一大步,多在懵懂中丢去性命。
他在东京监督局呆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年,七年中, 工作地从东京到横滨, 又从横滨到东京, 终于,他所辅助的孩子长大了, 脱去稚气, 成为名副其实的撼动日本的特级咒术师, 而在立派的东京警视厅旁,也另起一座不那么高, 却也气势磅礴的建筑。
——东京高等咒术监督局。
说到这,便能猜到,他从小看到大的特级, 不是五条悟,便是夏油杰, 考虑到被关押在地底深处的人的身份,这二选一的判断,也能得出正确答案了。
监督局的人思忖半天,让他去接夏油杰,他们手中的权利多了,考虑得也多了,可东京监督局是个年轻的权力机关,又有京都的总监会虎视眈眈,到底不会让他们失去全部理智,以为凌驾于特级之上。
不如说,他们作出试探之举,正是深知夏油杰的力量,才会小心翼翼地做服从性测试。
可这真能捆住拥有远超常人力量的特级吗?尤其他还是盘星教教宗,有一大群不正常的信徒顶礼膜拜,气性不应比常人更大吗?
在纠结中派出了石原。石原的上级,一位警察厅的前高官与他促膝长谈。
他与警察厅长官间隔着宽大而森严的暗沉色木质桌面,长官背挺得有如铁板,语调却又轻柔又和缓,倘若不是他坐着发号施令,自己站着聆听命令,真像是一场和缓的洽谈。
可偏偏长官以和蔼的语气说:“你去接夏油君出来吧,石原。”
“你二者相识多年,他也不可能不给你这面子,在他从地底出来后,切记打量他的神色,看是否心怀怨怼。”
又叙述说:“夏油君我认识的,他的父亲明生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国民的公仆,想来以明生的家教,他的儿子也一样。”
他想到轻而易举攻破监督局深入地下的五条悟,充分证明凡人的努力在真正的怪才面前不值得一提,这又恰恰加深了夏油杰的克制与温驯。
他拥有与五条悟不相上下的实力,却自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等待,不恰恰证明了他的配合?
又似乎给警察厅长官增加了信心。
石原没有说话,他一直温良恭谦地立在那,手掌心紧贴裤缝,安静得像一道影子。
他连眼珠子都不转动了似的,只能看见他向前倾斜的脖颈,又发出不高不低,如流水一般熨帖的声音道:“是。”
警察长官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石原真的没想法吗?
那是不可能的,开门前,连手心都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不认为夏油杰会对自己做什么,可他者都为杰的经历勃然大怒,他本人真没想法吗?
当门展开时,他所见的是一张平和的,与平日别无二致的温和的脸,你甚至看不出疲惫与不满。
“麻烦你了,石原桑。”还彬彬有礼地道谢,这一声谢与他做完任务后的谢,也没有区别。
看见平静的夏油杰,石原的心也静下来,既没有提起来,也没有落地,似乎也不为了他的经历而愤怒,只是点点头说:“辛苦了。”
“长官们都在八楼的会议室等待,请随我上去。”
会议室坐满了人。
狭长的会议桌两侧容纳了二十四人,一般不会如此拥挤,十六个、十八个顶天了。
除却站在国民金字塔顶端的权利生物,还不乏咒术界与神道教、除妖师一方的人。
这便是天元大人的威力。
天元大人是咒术师,并不是共识,神道教的人认为他是阴阳师,除妖师的祖上也来自于阴阳寮,因在天元大人活跃的年代,能人异士并没有那么清晰的力量体系划分,以至于每一股势力都认为天元大人属于自己。
而他的结界,也不只守护着咒术师的地位,笼罩全日本的帐,除却阻止咒力散逸,对妖力、灵力同样有效,这也是为什么日本现代的神秘还保存如此多。
恐怕只有单独开辟半妖之里小世界的妖怪才不需要帐吧,他们已有了独立构筑生存之所的能力。
当然,人与妖是不会共存的,这是种族差异带来的。
神道教的人虽来了,却不准备发言,眼下教派势微、青黄不接,没有能与超越者、特级咒术师相较的强者,且他们对盘星教的发展没什么看法,遏制特级咒术师还轮不到他们,也不必为自己招惹仇家。
在这场问询会中,他们要做的唯有聆听。
夏油杰的打扮很质朴。
柔软而宽容的白T与宽松的练功裤。
这与他一贯对外形象不符,有点憔悴了。
他看一排排穿黑西装的中年、老年人,想的是中央四十六室。
东京监督局的人却不会那么乱暴,他们还挺有法治色彩的,只不带感情色彩地说:“请夏油君叙述任务过程。”
嚯,还用了敬语。
夏油杰平铺直叙,接到天内理子,在接人的过程中连续击退多名咒术师,在他的保护下将理子代入薨星宫的外层结界。
有人暗自点头,确实,结界记载了天内理子的咒力波动。
夏油宣称:“最后一段路,我并没有陪伴她,一是天元大人所在空间对外有一百七十三扇门,我并不知晓哪一扇门能联通他的所在地,二是对星浆体来说,同化之路是她走向失去自我的死亡之路,我认为这段路并不需要我的陪伴。”
“但是。”质疑的声音出现了,“星浆体并未到达天元大人所在之地。”
夏油杰坚称道:“我并不知情。”
“你可有看见诅咒师闯入薨星宫。”
“不,并没有,我想结界也没有记录吧。”
是的,并没有第二个咒力波动。
有对咒术界十分了解的人说:“我记得,横滨那儿有个无咒力?”
异能特务科的代表却立刻说:“当天,禅院先生正在为我们培训新学员。”
他们与甚尔合作良好,哪能让他被卷入。
夏油杰保持缄默。
“那也就是说,在场没有第三个人。”
“夏油特级,你应对此作出解释。”
夏油杰抬头,凝视话者,他的表情平静,不带丝毫戾气,却令被逼视的人颤动两下,他可不想被特级记住。
夏油杰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被告保持沉默,问询自无法顺利进行,这并不完全合在场人得意,先有冲动的五条悟,就有夏油杰的实际年龄,他们都不认为杰如此沉得住气。
可他就憋住了,什么信息都没给。
本以为这场对话会无疾而终,却在触及天元大人时,暴露了一些危险的思想。
本只想说星浆体的重要性,来强调任务失败的可怕后果。“一旦天元大人的□□劣化,没人知道对笼罩全国的帐会有什么影响,为了国家的安定,状态良好的天元大人是必不可少的。”
在说以上话时,没人认为夏油杰会作反应,他沉稳又油盐不进,比大人还可靠。
谁知他会突变刺头呢?
“我不这么认为。”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为之后的观点输出奠定基调,“我不认为现在的帐,是国民生活稳定的必要条件。”
他从古至今梳理:“帐的前身是平安京时代的结界术,在平安时代末年,天元大人登上历史舞台,当时作为京都的第一结界师,他所释放的帐笼罩京都,为的是不让来自都外的妖魔攻入都城,在百鬼夜行的时代,是起到了守护的作用。”
“战国时期,天元大人的帐则笼罩各大城池,为市民阶级提供了相对安稳的生活途径。”
“笼罩全日本的帐,是在十九世纪前后出现的,一开始是观测到了科学时代来临后灵力与咒力的散逸,正逢当时社会巨变、人心惶惶、咒灵横生,他的帐为我们保存了祓除咒灵的有生力量。”
“在过去每一个时间节点,天元大人的帐都起到了守护的作用,维持城市的安稳,不受外界的侵扰,保存力量。”
“但在现代社会,他并没有起到这样的作用。”他说,“咒力浓度的增加是一把双刃剑,在生出咒术师的孩子的同时,散入空气层的咒力不曾断绝,咒力越来越浓,咒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与其说是因六眼的诞生,不如说是帐导致的。”
在坐都是些聪明的,夏油杰的话并没有把他们绕进去,不得不承认,这少年说得还挺对。
然而,挺对跟完全同意又是两个概念。
他语出惊人道:“所以,我认为天元大人的结界跟帐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诸位,你们如何想的。”

“无论是您还是夏油君,都太冲动了。”
这般劝诫性的话语只会出现在五条家中。位于东京的五条大宅,广阔的会议室内, 五条悟盘腿坐在上首的软垫上,单手托腮,看他放空的眼就知道,什么都没听进去。
再往下看,前排的是面带褶子的长老们, 间或夹杂着些相貌老成的中年,青年是不多见的, 寥寥几个也位于最末。
五条家的梯队如此分明,五条悟是当之无愧的神子,生来便是家主预备役,因他投于东京, 再加五条家人认为扶植新政府是不错的选择, 便带家中大多数人来江户时代后才兴起的新都。
位于城郊的占地辽阔的和式建筑不同于历史悠久的京都院, 乃是十年间新筑的,更准确地说, 十年前, 当五条家的重心未转移至东京时, 这只是普通气派的宅邸罢了,只因他们的绝对家主更青睐东京而不断扩大, 最后成了这和洋兼并的气派模样,五条家的中流砥柱也转移至此。
考虑到五条悟对新派事物的青睐,院落群中也融入新鲜科技, 网线、液晶屏幕等,都是最先进的, 靠东北角处还不伦不类地兴起一两座鹿鸣馆式的别墅,又因其精美的外表,与和式院落古怪地镶嵌在一起,竟十分和谐。
话题扯回来,近年来,五条家对五条悟的集体劝谏是越来越少了,倒不是说五条悟本人成熟了多少,是跟他在一起的两人,夏油杰跟家入硝子很靠谱,他们也时常有些“天才之举”,但比五条悟,还是通人情世故太多的。
谁也没想到,夏油杰竟会大自爆。
看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他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他第一句是:“太冲动了。”他咳嗽两声,不是嗓子痒,而是作为休止符,娓娓道来,“天元大人并非没为日本的现状作出努力,在提升日本咒力浓度的同时,又在四方设净界,以抑制咒灵,提升辅助监督结界术的强度,这你们又非不知,何必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五条悟则掏掏耳朵道:“老爷子,你跟我说又没用,杰又不在这。”
他又道:“而且,就算有净界的存在,杰的理论也没有错吧,如果关停笼罩全日本的大罩子,只有净界,咒灵的等级只会进一步降低对吧。”
对普通人,也就是弱者的杀伤力明显变小,代价只是强者非强者罢了。
五条哲没叹气,只淡淡地说:“夏油君是心怀大义之人。”
他们这些世家子,可做不到为平民献出己身利益。
罢了罢了,不去谈了,五条哲在心中谋划着,统共天元大人的同化期已过,京都风平浪静,想来是找到了合适的星浆体。
他是知道的,为保天元大人顺利同化,同一个时间段会出现多名星浆体,九十九由基就是个例子,估计是其他星浆体顶上了吧。
这倒是让人高兴的结局了,夏油保住了让他质疑监督局命令的无辜少女,天元大人又顺利同化,未来五百年的日本再度归于平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最后说:“到底是年轻气盛了。”是他对夏油杰的最终评价。
五条悟露出小夫嘴,切了一声。
五条哲才不管他家难伺候的祖宗,仔细盘算起夏油杰来。他当然是很关注夏油杰的,那毕竟是与悟大人绑定的小伙伴,虽不至于终身——谁知道少年人闪闪发亮的友谊会不会蒙尘,眼下却没有拆伙的征兆。
他跟硝子,简单来说,堪形成五条财阀,至于为何不是夏油财阀,盘星教他还不放在眼里,夏油到底是平民出生的。
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更别说他家悟大人还挺听俩同伴的。
年长的智者琢磨着,夏油杰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年轻人哪里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呢,具体可见九十九由基,又是星浆体,又不做任务,但因是特级,偶尔能帮老橘子们干干活,愣是让她逍遥着。
夏油杰呢,也差不多,纵使他脑后生反骨,都是个特级,能干许多活的特级,特别他有心解除天元结界,还能行动不成?首先天元的同化期过了,想动手都来不及,其次也没见他对净界与结界动手啊。
真到那一步,下通缉令也不迟嘛。
回过头说,只停留在语言上的反叛,最多让当权者心生警惕,不至于不用他,监督局反应若大了,都是因他过去表现太好,太服从了,才会让上位者有落差。
思索到这,他又冒了句短促的话来。
“罢了。”五条哲说,“也不是坏事。”
五条悟瞪大眼睛,凝视家中最正常的老前辈,真情实感地说:“没事吧?”
上一秒还在说年轻气盛,下一秒就说不是坏事,这跨度也太大了。
只听见哲长老慢悠悠地说:“夏油君因出生之故,与东京监督局绑得太紧了,此番为他们的关系松绑,不是坏事。”
“变成成熟大人的第一步,是迈向独立,悟大人。”他意味深长地说,“您又什么时候能独立呢?”
“哈?”五条悟说,“我一个人生活那么久,哪里不独立了。”此话说完,像听不下去说教似的,从垫子上一跃而起。
没有人阻拦他,在五条家,他是绝对自由的。
那接下来是去做任务,还是有别的事情呢,五条家的人并不知道。
甚至连他有没有将刚刚的一番话听进耳中,也是不知道的。
他没在五条家呆很久,便溜了出来。
五条家有什么好玩的,一切都老旧透了。
说是溜出来,却没拒绝家族的专车,对他来说,这样的服务早已融入生活,万万没有特意过苦日子的道理。
司机也是专属的,五条家的人,有不算很微薄的咒力,下能当司机,中能当辅助监督,上去杀个把咒灵也没问题。他问五条悟:“悟大人,去高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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