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情况太复杂,卫承礼的一颗心也被拉扯得七上八下,经历这两件危机事件,卫承礼不敢让他们待在不安全的住所,也不敢让他们随便坐F国民航。
这个时候,他平常和儿子吹胡子瞪眼的脾气彻底没了,只有老父亲为儿子操碎心的沧桑。
虎毒不食子,再怎么嫌弃儿子,还是希望对方能平平安安。
“别担心,等他们处理完那边的事,很快就能和我们联系上了。”卫承礼安慰道。
“唉,这意外真是……说来就来。”应玥茹叹了口气,“那先挂了,有什么最新消息再和我说。”
挂了电话,应玥茹拍拍彦疏的手,“你都听到了,阿宵没事,而且今天是没法回国了,孩子,今天跟我回栖云湾吧,你一个人住这边,我不放心。”
彦疏松了一口气,又道:“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我在这边的家里还煲了汤,本来是想等廷宵哥回来了,做给他吃的。”
应玥茹笑道:“怎么会麻烦,你来我们这里就当回自己家一样,我一会儿让人把你煲的汤送过去,阿宵那个臭小子没口福,伯母来尝尝你的手艺,好不好?”
彦疏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心脏被这些熨贴的话泡得软软的,有种密密麻麻的触电感传遍四肢百骸,把他从无助的状态下拯救出来。
“好。”彦疏声音微哑地答应道。
司机开动车子,直接驶往卫家老宅。
到栖云湾的时候,彦疏进门后,发现客厅里还有其他人。
“彦……啊不对,该叫你嫂子了!”少年蹦起来叫道。
正是卫廷宵的堂弟卫嘉恒。
他小跑过去,向彦疏介绍道:“我爸妈也来了,就在那儿,他们是第一次见你。”
说着,指了指客厅里那对正微笑看着这边的夫妻。
彦疏赶紧喊了句:“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彦疏。”
“你好你好,快过来喝口热茶,今天这事整的,把大家都吓坏了。”卫嘉恒的母亲是个和她儿子差不多的大咧性子。
之前听儿子提到过,说他哥已经有对象了,他们一直在忙工作,鲜少有机会来拜访。
今天总算是碰上,卫家人齐聚一堂。
卫嘉恒的父亲卫书闻是个看起来有点隽秀的男人,但身上自带一股威严。
长相斯文,说话却很爽朗,“小彦,去年过年的时候,阿恒去你们家蹭饭,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他就是个人来疯,以后他要在你面前太放肆,你随时可以教训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动手。”
卫嘉恒:“爸!你别毁我形象,我很乖的好吗!而且你把嫂子当什么人了,他那么温柔,怎么会对我动手。”
彦疏眨了眨眼睛,之前在机场所有的低沉情绪全部被此时的对话给打断了。
“叔叔说笑了,嘉恒生性活泼,我觉得挺可爱的,他要想去我们家蹭饭,随时欢迎,我也可以亲自做,不存在添麻烦这一说。”彦疏回道,眼睛里恢复了些生机。
和欢脱的人在一起说话,自己也会深受影响,变得快乐起来。
卫嘉恒被夸可爱,直接化身挂件挂在彦疏身上。
“爸,妈,我今天要留在大伯家,嘿嘿,我要和嫂子一起玩。”
应玥茹笑道:“天色不早了,干脆都别走了,全留下来吧,这边本来就给你们预留了房间。”
卫嘉恒高兴地把彦疏抱住,“嫂子,让他们长辈自己聊一会儿,我们去别的地方。”
彦疏冲应玥茹看了一眼,应玥茹温柔道:“阿宵不在,你可以去他房间休息一下。”
彦疏点点头。
两个少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卫嘉恒突然就收敛了刚才欢脱的情绪。
“嫂子,我哥没事的,你别害怕,其实今天我和我爸妈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大伯到处联系人,闹得动静有点大,我们知晓事情经过后就赶紧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伯那么紧张的样子……”卫嘉恒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实不相瞒,我也快吓晕了,还好我哥没坐那班飞机。”
彦疏这时候深切感受到卫廷宵在被每一个爱他的人关怀,他缓缓开口道:“叔叔阿姨也是来帮忙的吧?”
听卫廷宵说过,伯父和他亲弟弟的关系十分要好,兄弟和睦。
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卫书闻一家不可能什么都不管,想必也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
卫嘉恒点点头:“我爸妈本来就负责了一部分卫家在国外的产业,一年到头在国外待的时间也很长,他们在F国也有合作伙伴,那个新闻报道以后,我爸妈就和大伯联系了,到处打听那个航班的情况,他们都在想办法的时候,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我想到了你,你应该比我还要难受……没关系,今晚你要是睡不着,我陪你通宵聊天。”
卫嘉恒坦率又单纯,打直球的时候尤为真诚,什么心思都被他用嘴说出来了。
彦疏被这种家庭氛围包裹住,哪里还会觉得难受。
“谢谢你,嘉恒,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管家的声音:“夫人,先生,大使馆那边来电话了。”
卫承礼赶紧跑过去接,彦疏和卫嘉恒也跟着偷偷凑近。
他以为这电话是他安排过去接应的朋友打过来的。
因为对方先前说卫廷宵他们几个人被作为目击证人拉去警局做笔录,三个人身上都有点狼狈,卫廷宵脸上还被一块飞溅的玻璃擦伤了,刚做了医护处理。
这会儿电话从大使馆那边打来,想必他们已经从警局出来了。
谁知开口的便是他那个臭儿子的声音:“喂,妈?帮我去机场接一下彦彦,他肯定还不知道我今天回不去。”
卫承礼:“我是你爹!”
卫廷宵:“啊,不好意思啊,爸,我打他手机没打通,应该是信号问题,我这好不容易打通家里的电话,他……”
这时候电话早就易主,彦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卫廷宵,我在。”
听到彦疏郑重地喊了他的名字, 卫廷宵心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立马放缓了语气:“宝宝,你……是不是在机场等很久了,对不起。”
彦疏听到熟悉的声音后, 一颗心放了下来, “你在国外没事就好。”
想到卫嘉恒那种直球的表达方式,彦疏深吸一口气, 然后继续说道:“等不到你的时候,我很着急, 听说你坐的飞机出事了, 我当时六神无主,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彦疏:“卫廷宵,我发现我还是不够坚强,如果你不在了,我可能真的会崩溃, 所以……”
“千万不要出事, 我真的经不起吓。”
卫廷宵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那些奇怪的感觉在彦疏说出这番话后得到验证。
这里面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捋一捋。
在被卷入抢劫危机以后, 他和罗晖、小林被困在那个珠宝店里许久,F国的出警速度真是比乌龟还慢, 怪不得能在世界“出警最慢”的标签上排上前几名,要不是这次那些劫匪只为钱财, 等警方来,他黄花菜都凉了。
好在最终得到了营救,只是送给彦疏的礼物被严重损坏, 根本没办法再带回来。
在这期间,卫廷宵与外界都是失联状态, 也并不知道今天的新闻报道。
彦疏说他原本要坐的那个航班出事了?那他这算是……因祸得福?不过,他这边也没得到什么福,但生命无忧已是最大的庆幸。
钱财失了还能再赚,小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没安排好行程,吓到你了,我、我明天就回国,你今天就住我家,和我爸妈他们在一起,别一个人待着。”卫廷宵恨不得立马飞到彦疏身边抱抱他。
彦疏什么时候对他用那样的语气说过话,卫廷宵听着仿佛感觉他老婆都要碎了。
以后他都不要随便出国工作了,这次对他也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至少几年内不会再来F国了。
他也是个正常人,也会恐惧意外,恐惧死亡。
如果他当时要是坐了那班飞机,直接落得个尸骨无存,他无法想象彦疏该有多难过。
彦疏在飞机场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一定很慌张无措,卫廷宵脑补着这些画面,心脏像被针刺了无数下。
多亏国内父母的关心和帮助,彦疏才没有彻底崩溃,他这次确实要好好感谢爸妈。
连在国外这个来接他们回国的人也是他父亲安排的。
关键时候,他爹真的靠谱,卫廷宵心里有些感动,突然想回去和父亲和解,吵了这么多年,父子关系也该修复一下了。
“我等你明天安全回家,这次,别再食言了。”彦疏知道卫廷宵遇到的这些都只是意外,并不是卫廷宵的错,但他今天也被吓得不轻,此时得知卫廷宵安全以后,疲惫感逐渐袭来。
“好,我不食言。”卫廷宵突然不敢再说让彦疏等他的话,正是因为他让彦疏在机场等他,才会有后面一系列没等到后的慌张和恐惧,不管是不是意外,他终究没有实现他之前说的话,卫廷宵心里是内疚的。
他想,他该回去跪个键盘,然后再好好安抚一下少年的心。
挂了电话,彦疏吐出一口气。
一回头看见卫嘉恒一副哭唧唧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我不是故意要听的,嫂子,你对我哥的感情,实在太真挚,太令人感动了。”卫嘉恒抬起手擦了擦根本没流下来的眼泪。
彦疏尴尬地笑了笑:“我今天其实……也有些不像平时的我,有点失态了。”
卫嘉恒摇摇头,“我觉得像你刚刚那种表达就很好,把自己的情绪大声告诉对方,千万别忍,别让自己难过,人不能委屈自己的。”
彦疏也觉得把那些话说出来,心里畅快多了,他的情绪在体内慢慢积压,久而久之就会变得越来越满,等到有一天,只要有一滴水进去,就会彻底漫出来,覆水难收。
他突然理解澜叔说的那些感情变质的案例,伴侣之间的情感维系是要共同营造和维护的,而不能彼此互相消耗,有了矛盾和情绪也要快速解决。
这天晚上,彦疏没有失眠,也没有做任何噩梦,心里有了安全感后,他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起来,彦疏出了房门,发现应玥茹也早早地起来了,正在厨房忙活。
看到彦疏过来,她笑着说:“你昨天做的汤,今早又重新温上,刚刚尝了一口,味道非常鲜,我给你也盛一碗,待会儿多的汤给他们下面条。”
“您觉得好喝,以后我可以经常做,然后给您送过来。”彦疏被应玥茹夸了,心里有点高兴。
“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让阿宵也学着做饭,今后你们成家了,可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下厨房,别伺候成习惯了,给他嘚瑟的……”应玥茹吐槽道。
彦疏稍微替卫廷宵说了几句话:“他会做饭的,也有在学,现在厨艺已经比最开始精进不少,伯母,您就放心吧,我们俩都能下厨的。”
“哦?是吗?那这次等他回来了,可得让他亲自做一顿饭给我们这一大家子尝尝。”应玥茹有些意外,卫廷宵从小到大的饭食都有保姆和佣人提供,或者她偶尔下厨做几道菜给他吃,他也算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了,现在有了爱人,没想到还能开发出更多技能,懂得疼老婆,这样挺好。
不一会儿,大家陆续起来,也尝到了彦疏的手艺,纷纷夸赞。
“嫂子煲的汤太绝了,好喝!”卫嘉恒是彩虹屁大王,他现在对彦疏无比崇敬,也终于理解他哥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彦疏了。
他嫂子真的是完美伴侣,他哥的眼光也是毒辣又精准啊,在山里住着都把人家给挖过来了。
一家人边笑边聊,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卫廷宵心情没那么美妙。
他到现在没闭过眼,此时已经坐上回京的私人飞机,分明能够好好睡一觉,但是脑子里却总是会幻想新闻里的坠机画面。
他昨天换了新手机后,先登陆了微信,当发现他给彦疏发的那条消息发送失败时,直接两眼一黑。
墨菲定律诚不欺他。
一切都是那么抓马、那么不合时宜地被他碰上了。
也难怪彦疏会慌成那个样子,原来对方甚至不知道他改签了飞机。
虽然最后改签的飞机也没搭上,但是如果当时这条消息发出去,至少让彦疏知道他是不在失事飞机上的。
除了登陆微信之外,他又去把新闻扫了一遍。
卫廷宵心里也一阵后怕,差点就……
差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爱人和亲人们了。
所以他现在对飞机都有点ptsd。
他心里数着秒数,希望飞机降落的时间快点到来。
这次事情把小林和罗晖也吓坏了。
两人也知道了那个新闻,当时就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罗晖甚至还感谢卫廷宵,要不是他执着地非要去取礼物,他们可能就按原定计划搭上了那班飞机。
对此,卫廷宵也不由地感叹,他还是命硬的。
就这样,卫廷宵睁着眼睛一直守到飞机降落。
突然觉得京市的冷空气吸进去都是令人舒适的。
他终于……
终于回来了。
“你们不用送我,回去休息吧,这次跟着我也受惊受累了,给你们多放几天假。”卫廷宵说道。
罗晖:“行,你脸上的伤,记得回去擦药,别留疤,你可是靠脸吃饭的。”
小林:“宵哥,那我和晖哥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叫我,我可以随时上班的。”
卫廷宵:“知道了,家里的车来了,我先走了。”
“再见。”
和经纪人他们告别后,卫廷宵坐上卫家专程派来的车,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里面乖乖坐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彦彦!”他身子迅速一弯就进去将人抱住。
“我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卫廷宵凑近彦疏的脖颈亲了一下,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彦疏伸手拥住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人,惴惴不安的心这次是彻底落了地。
他看着卫廷宵,对方好像瘦了,眼下也有乌青,脸上贴着一个创可贴。
“这里,受伤了吗?”彦疏抬手抚上创可贴的位置,动作格外轻柔,害怕碰疼了对方。
“一点小擦伤,早就结痂了,过几天连痕迹都不会有。”卫廷宵安抚道。
彦疏发现卫廷宵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也有些心疼。
男人在国外遇到的危险也不小,卫廷宵一定也遭了不少罪。
彦疏主动将唇凑过去,在男人唇上吻了吻。
他轻柔的试探让卫廷宵压抑的欲望破笼而出,很快被反客为主。
车内有挡板,司机是看不到后面情况。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汹涌的爱意蓬勃而出,尽情地拥吻,交换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彦疏心里有句话一直想说,也就是关于他之前给卫廷宵留的那个悬念。
但嘴唇被男人死死封住,他暂时找不到机会。
沉溺在亲密的热吻中,彦疏感觉自己像一条干涸的鱼。
两个人在经历了危机、担忧、未知的恐惧、距离和时间的间隔后,再次的触碰如同激烈的火花,滋啦炸开。
彼此对对方的渴求都达到最高峰。
直到彦疏快没了气,卫廷宵下方涨得快没了命,他们才暂时停止。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缱绻而深情。
卫廷宵长久没有休息的神经在爱|欲的刺激下,得到了安抚。
此刻他脑子混沌,但有一件事却明晰地蹦出来,掌控着他的嘴必须坦露。
他突然哑声开口:“彦疏,我们结婚吧。”
那句被藏在心里的悬念,竟是被卫廷宵先说了出来。
彦疏怔怔地望了卫廷宵两秒,旋即又吻了上去,贴近道:“我的台词,被你抢了。”
卫廷宵没想到小叔他们一家也来了,忙着打招呼。
“叔, 婶!好久不见!我没事, 脸上这个,是一点小擦伤。”卫廷宵手上拖着行李。
彦疏想替他拿, 被他阻止了。
“这点东西我还是能拿的,你去客厅坐一会儿, 我要回房间洗个澡。”
从国外回来, 路途遥远, 风尘仆仆的,他感觉自己身上都在发臭,急需好好洗一洗。
彦疏松开手,顺从地听卫廷宵的话去客厅陪长辈们聊天了。
卫廷宵把行李往房间一扔就去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模样, 他吓了一跳, 他刚刚就是以这张鬼脸见人的?
胡子都长出来了……
在车里的时候,彦疏竟然也不嫌弃他。
想到车里两人互通心意,彼此想法相同, 卫廷宵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浴室响起水声,男人仰头迎接头顶的水流, 暖水冲刷去全身的疲惫,有种名为回到家的安心。
洗完澡吹了头发, 卫廷宵换了一个干净的创可贴。
头发顺着放下来后,少了凌厉和冷硬,多了一丝温柔暖男气质。
卫廷宵出了房门, 应玥茹就开始叫他:“阿宵,来吃饭吧。”
卫廷宵这一路都没吃任何东西, 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他走到餐桌边,和彦疏挨着坐,而彦疏的另一边坐着卫嘉恒,正黏黏糊糊拉着彦疏说什么。
卫廷宵看到有人黏他老婆就吃味,“聊什么呢?吃饭了,还拉人家干嘛?”
卫嘉恒“哼”了一声,夹了一块豆腐放到彦疏碗里,“嫂子,你吃,你的皮肤就跟这豆腐一样嫩,多吃点豆腐,你的皮肤会更嫩。”
彦疏失笑:“谢谢嘉恒。”
卫嘉恒看到他哥脸都黑了,赶紧也夹了块豆腐给卫廷宵,“哥哥你吃,你年纪大,这豆腐看起来还是你更需要补一点。”
卫廷宵:“你小子真是……”
不往他身上补刀就不快活是吧?
应玥茹他们几人看到家里孩子们斗嘴,也觉得有趣。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应玥茹看了彦疏一眼,总觉得这个家的生活气是被彦疏聚起来的。
以前卫廷宵不谈恋爱的时候,一天到晚扑进自己的事业当中,过年都难得见上一面。
今年一年回家的次数比过去好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有老婆了,知道顾家了。
而且今天吃饭的时候,卫廷宵难得没有和卫承礼呛声。
因为高兴,几位还喝了点小酒。
卫承礼把酒库里品质极好的酒拿出来招待人。
“爸,叔,喝一个,辛苦你们这两天为我操心劳累,感谢。”卫廷宵说完先干为敬,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杯里了。
要论人脉关系,还得是老卫朋友多。
这次的情况发生在国外,他一个人还真搞不定,想摇人都来不及,而且没有通讯设备,只能请求外援帮助。
卫承礼和卫书闻就是他的最强外援。
卫承礼心中也有所感慨,突然也释怀了,他的儿子也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种叛逆,对方刀子嘴豆腐心,他也知道,就是两人都死犟,从来不肯让自己的面子落于下风。
酒杯碰撞,两位长辈也一饮而尽。
喝到中途的时候,卫廷宵郑重地宣布:“趁大家都在,我想说一件事,我也和彦疏商量过了,打算年前先把证给领了,仪式想多准备准备再办。”
卫承礼和应玥茹一点都不意外。
卫书闻他们一家则是又惊又喜。
“哥!嫂子!你们这、这是坐火箭啊,今年恋爱,今年扯证,那明年是不是该抱娃——嗷呜!”
卫嘉恒说到一半被他母亲拧了一下耳朵,“你这张嘴,吃都堵不住,我平时有没有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吃你的饭!”
彦疏是男孩子,他们都知道卫廷宵已经认定了这个男生做他未来的伴侣,他们以后是不会有后代的,长辈们心中其实已经默认了。
可卫嘉恒这么口无遮拦地随便一说,不就是对大哥一家不尊重么?
卫书闻感到惭愧,主动给他大哥赔了一杯,“不好意思,哥,阿恒从小到大被我们宠坏了,他不会说话,我替他赔个罪。”
说完又朝彦疏敬了一杯。
他们家倒是没有那种对男媳妇的歧视,见到卫廷宵这位小男友后,见识到彦疏的性格,他们对彦疏也很喜欢,已经把彦疏当家里的小辈来关心对待。
彦疏也举起杯子回了一杯,但不是酒,是白开水。
卫廷宵不让他喝酒。
想到之前喝酒后说了胡话,做了社死的事,彦疏也不太敢喝了。
卫嘉恒看自家父母替他道歉,他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不合适。
赶紧拉着彦疏的手臂晃了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开玩笑的,祝你和我哥白头到老。”
彦疏一点都不介意,笑着安慰:“没事,谢谢你的祝福。”
他上一世曾生在大昀,作为一个哥儿,嫁人生子是他们懂事以后就明白的道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个世界的男子不能生子。
彦疏倒是也没有很遗憾,能和喜欢的人相爱一辈子,互相扶持,已经很幸福了。
卫廷宵听着这段聊天却红了耳根,他暧昧地凑近彦疏耳边,调戏道:“老婆,你要是能生,我们结婚当天,你就得怀孕。”
彦疏在桌子底下踩了卫廷宵一脚,“你在饭桌上能别说骚话吗?”
卫廷宵:“……”哟呵,他的彦彦也会这种词汇了?
“好,不说骚话,说点正经的,想好什么时候领证没?随便选个日子,都可以,甚至是明天也行。”卫廷宵真的迫不及待地想把老婆娶回家了。
彦疏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月11号是我生日,要不等我生日过了以后再说吧。”
卫廷宵点头:“好,我们家宝宝还小,过了今年生日,也才21呢。”
别人骂他老牛吃嫩草,他也认。
他的老婆就是嫩嫩的小草。
就这样,两人在卫宅休息了一周,好好陪伴了一下卫父卫母。
临走的时候,应玥茹还给他们塞了很多吃的喝的。
“阿宵,这段时间没工作了就好好带彦疏出去转一转。”应玥茹叮嘱道。
“嗯,知道了,妈。”卫廷宵今天当司机,自己开了一辆车,彦疏坐在副驾驶。
“再见,伯母。”彦疏打着招呼。
“路上小心!”
车子离开栖云湾后,回到了天星湖那边的小区。
彦疏说住这边方便,卫廷宵没意见,反正他哪里都有房子。
他提前让人给彦疏空出一间房,专门做彦疏以后的直播间。
“过几天我把我的一些东西也搬过来,和你一起把这边的家布置布置。”卫廷宵边开车边说道。
“好呀。”彦疏心情愉悦。
卫廷宵回到他身边以后,他真的肉眼可见变得快乐和放松。
“你说你想做工作室,有没有想好以后品牌的名字?”卫廷宵已经听彦疏说了他的大致想法,也给他出谋划策。
“我的id叫云卷云舒,我在想要不干脆取后两个带我名字的谐音,叫……昀疏阁?”
他是来自大昀的彦疏。
取名方面,他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自己能理解和记住就行。
卫廷宵没听懂是哪几个字,但也跟着捧场,“挺好的,听着古风古韵的,到时候可以把室内装修成新中式,会很好看。”
“好。”彦疏弯了弯眉眼,他喜欢和卫廷宵一起畅想未来的时光。
到家以后,彦疏还没来得及脱外套,就被男人迅速抵在玄关的柜子上吻住。
因为身高差,卫廷宵把彦疏抱到柜子上坐下,两人视线正好持平,吻起来更方便了。
“等……等一下。”
彦疏感受到卫廷宵的热情。
这几天在卫宅真的把这男人憋坏了。
在家的时候要处处收敛,当着爸妈的面,他不太能对彦疏做什么过火的事。
现在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那还不得可劲儿造。
“宝宝,好喜欢你,想你都快想疯了。”卫廷宵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
彦疏没脱外套,他就帮对方脱。
屋内有暖气,两人刚亲没一会儿就开始浑身发热。
彼此都把外套扒了。
彦疏里面只穿了卫衣,卫廷宵伸手从衣摆滑进去,一下就掐住少年的细腰。
惹得彦疏陡然一颤,溢出了一声轻哼。
“卫廷宵……唔。”彦疏抽空喘了口气,又被继续堵住唇。
“你现在喜欢叫我名字,怎么不叫哥了?”卫廷宵惩罚似的咬住彦疏的耳垂。
彦疏的耳朵很快就红得滴血了,“嘉恒也叫你哥,我……区分一下。”
卫廷宵笑得很魅惑,声音低沉性感,“我是他堂哥,他叫的和你叫的能一样吗?我可是你的……”
“情哥哥。”
彦疏脸颊绯红,他经不住男人的骚话连篇。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个称呼这么涩?
现在他都喊不出口了。
“就要喊你名字。”彦疏故作倔强。
卫廷宵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彦疏立马下意识勾住卫廷宵的脖子。
“行,随便喊,反正咱俩领证后,你就得改口叫我老公了。”卫廷宵那个嘚瑟样,狗看了都想打他。
彦疏把头埋进男人怀里,用拳头捶了一下。
卫廷宵只觉得老婆更加娇嗔可爱了,低头寻着对方脸颊又亲了一口。
“你是想现在就要吗……”彦疏以为卫廷宵有那方面意思,他心脏怦怦直跳。
卫廷宵当然不会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做,但又想调戏彦疏。
“如果我说是呢?给吗?宝宝。”卫廷宵宠溺地看向彦疏的眼睛。
彦疏羞赧地眨了眨眼,随后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要先去洗澡。”
那方面的事,在大昀的时候,他就有知识储备了,嬷嬷会教哥儿在洞房之夜如何取悦夫君,需要做足准备,才不至于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