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知道浮黎在可惜什么。
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灵魂不知去往了何处,或许在某一条时间线,和阿基维利,纳努克,岚甚至是阿哈待在一起。
总之,不会和败犬一样的浮黎待在一起。
“没意思。”阿哈百无聊赖地轻叹一声,“下次见面,哦不,等不到下次见面了,既然在我的时间线里,星临还活着,并且诅咒的影响在慢慢变淡,那就说明你还是用了自己的「记忆」。”
“那就希望你永远不会再想起来吧。”阿哈愉悦的声音随着宫殿的坍塌变得模糊,这一块「记忆」水晶彻底变得粉碎。
第77章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阿哈一个转瞬间就回到了善见天,祂手下的记忆水晶碎成粉末,变成莹光消失了。
这位欢愉之主又一次后知后觉,祂好像又被摆了一道。
浮黎是故意的!
祂算准了阿哈会推开门走进来,算准了阿哈会看到那些记忆,祂在千千万万次尝试中看到了渺茫的希望,只有在「现在」这一条时间线星临会好好的活着,不会早早逝去。
而阿哈,这位不动声色就能将寰宇内搅起惊涛骇浪的欢愉星神也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和星临开始纠缠,然后帮他破除诅咒。
不可否认,浮黎的算计确实准确,和博识尊相比不遑多让。
哈哈,正因如此,阿哈才在这无人的小屋里放声大笑起来。
真是可悲可笑。
掌管记忆的星神用自己最宝贵的「记忆」换取了爱人活下去的机会,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乐子。
这枚记忆水晶牵扯出了更复杂的线索,「过去」的浮黎还告诉了阿哈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星临身上背负的诅咒,下咒人不仅仅是上古神兽和不朽星神龙一个个体那样简单,还有一个一直隐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幕后之人。
据浮黎所说,星临本不该存在于此世间,不知为何被更改了命运,而命运,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星临身为不该存在之人却存活了下来,幕后之人看到他未来和超出一半的星神有非常深厚的羁绊,如果不能斩断,那会非常影响宇宙发展的平衡。
而祂,恰好是维系平衡之人。
殊不知,正是因为祂维系平衡的举措,让星临每一世的轮回带着不朽的诅咒又阴差阳错的和未成神的诸位相遇了。
否则星临只会安稳的过完平平无奇的每一世,出生,成长,然后死去。
「秩序」太一,可惜,维系宇宙秩序的星神最后被同谐吞没,恐怕祂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自己将死的命运吧。
阿哈狂妄大笑起来,既然浮黎让阿哈知道了这样大的一个秘密,那阿哈肯定会回一个大礼给祂。
阿哈收回手,没有再动房间里的东西,将书和照片放回原位,走出这个房间,然后在善见天的各处都埋了惊喜炸弹,保证浮黎回来一步一个惊喜。
而后,祂哼着歌离开了这里。
祂还记着自己此前被浮黎摆了一道,让星临赶出了门,不仅如此,或许这件事参与的星神不止祂一位。
能够影响「认知」和「记忆」的星神,除去浮黎,还有「智识」博识尊和「同谐」希佩。
阿哈笑嘻嘻,这些星神各怀鬼胎,全都想看阿哈的乐子。
嗯哼哼,该回去了,阿哈的小妻子,现在在做什么呢?
星临把阿哈赶出去之后和博识尊聊了一会儿天,然后记起了给穹他们发消息还没回应的事情。
“我要去梦境里瞧瞧,你要一起吗?”星临偏着头看祂,头发垂下来散在手边,他撑着下巴,“父亲已经休息了吧,他也去了梦境里面吗?”
“赞达尔先生来得急,没有给你准备太多见面礼,他确实进入了梦境,说要给你挑一些礼物。”博识尊语气微顿,“我不会去梦里。”“为什么?”星临站起来往入梦池走,听祂的语气不太对,就多问了一句。
“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博识尊只是这样说,星临也只好点点头,在祂的注视下躺进了入梦池,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梦境之中。
博识尊的管线拂过星临的脸颊,祂感知到空间波动,一个闪身,暗红色的神力擦着祂的身躯轰向房间另一侧,被升起的保护罩吞噬了声音,没有吵醒已经进入梦境的星临。
欢愉星神阿哈,看来祂发现自己动的手脚了。
博识尊没有皱眉这一项程序,但祂确实感觉到了棘手,祂身形微顿,离开了这间房间。
阿哈踏破虚空转移到房间里,看到睡躺在入梦池中的星临心下一松,然后轻手轻脚地靠近,在祂可爱的小妻子额间印下一个吻,又杀气腾腾地找人算账去了。
在祂们都离开,神力散去之后,一只小虫子扇动翅膀飞到了星临身侧,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动了。
妈妈,香香软软的妈妈,让我们在梦里见面吧。
星临这一次入梦又没有来到自己想来的地方,不是「黄金的时刻」也不是曾经到过的「朝露的时刻」。
这里一片荒芜,那些物品有些反重力似的飘浮在空中,衔接整条长廊的只有两道光门。
这里看上去像是某个中转站。
星临掏出手机来看,没有信号,他收起手机,挑了个看的顺眼的门准备从那里出去看看。
这条长廊仿佛走不到尽头,星明明近在咫尺,星临却走了好久,他气喘吁吁,扶着墙有些恼怒。
搞什么,闹着玩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本该空无一物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像是猎人在等待猎物自己撞进陷阱里面。
很快,来人发现了停在走廊里的星临,他慢慢逼近,轻笑一声,让星临心肝一颤。
“哦~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自投罗网的小猫。”
第78章 你会怎么选择?
星临慢吞吞地回头,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那双金色眼瞳像太阳,倒映着星临纤瘦的身影。
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微微弯腰,撑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戏谑又带着探究地看着星临,“抱歉抱歉,没想到是您,在下还以为是哪位偷溜进来的「客人」。”
“星临先生,您在此处……是迷路了吗?”
“嗯。”星临轻轻点头,似乎只有迷路才能解释他现在的处境。
但好在来人是曾经碰过面的人,而且列车组的成员对他的评价不算低,虽然星临觉得现在的星期日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些。
“第二次了。”星期日直起身微微笑着,语调不紧不慢,不知为何带着些迷惑人心的意味,“算上这一次,我帮了您两次。”
“唔,谢谢?”星临扶着墙站稳,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等有机会我再到朝露公馆登门拜谢。”
“不必了,这些事稍后再说。”星期日暗笑一声,转身朝门边走去,“跟我来吧,我带您出去,小心,别踩到机关了。”
星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才发现这条路确实难走,稍不注意就会掉下高台。
之前是他运气好只看到了一条直线,没有乱走,现在跟着星期日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那发光的门口。
“您先请。”星期日让开半步,让星临先从门口进去,“这里是告解室,我除了橡木家系的家主,偶尔也担任家族的铎音,聆听梦境居民的困惑和迷茫,给予他们相应的指导。”
“平日我都会从另一边过来,今日走了近道。”
“也好在是我走了近道,不然您还不知道会被困在那里多久。”星期日轻笑一声,“等做完告解,我再送您出去。”
“现在,还请您安静些。”他将星临按在套着红绒布的椅子上坐下,抵着他的唇做出噤声的动作。
星临点点头,柔软的唇擦过星期日的手指,让他眼神微沉,他收回手,下意识轻捻了一下手指,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指尖。
很快他回神,朝星临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星期日虽然嘴角勾着笑,但是星临总觉得在那笑意之下,藏着更深更幽暗的情绪。
像是平静无波的海,但是在海面之下,卧着潜伏的巨兽。
还没等他细看,星期日就坐在了小窗前,那外面已经有人等在那里,祈求神的宽恕。
告解室里没有点灯,窗外的光亮透过窗落进来,照在星期日的脸上,他的面容神圣又慈悲,有着莫名的神性。
星临的目光移开,有些无聊地撑着下巴听着。
“求您降福,希佩尊贵的代言人。”窗外的人声音有些颤抖,但温和中带着虔诚。
星期日平静开口:“上前来吧,家人。我已恳请祂与我等同在。”
看来外面的人是家族内部的成员。
星临眨眨眼,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谨遵您的意志。”那位家族成员靠近些,声音依旧颤抖,再开口已然有些崩溃,“我是鸢尾花家系的一名普通成员,每天为那些歌者服务,始终勤勉,以同享协乐为至善。”
“然而就在昨日,我因为一时恶念将一位患病的歌者锁在了杂物间,对,对不起……可是,我看到他在偏僻的街道对一只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可是歌者他死了!因为病发没有及时救治。”
“家族并未查出是我,可我依旧寝食难安彻夜未眠,特此来向您告解,全心全意的向您忏悔,以求赔补我的罪过,请务必原谅我。”
星临下意识皱起了眉,星期日却依旧面无波澜,他声音平稳,带着安定人心的意味。
“你是否对此痛恨,定心改过?”
“我发誓。”
“你是否用心省查,将所有罪过告说明白?”
“我发誓。”
“你是否愿意身体力行,领受惩罚?”
“我发誓。”
“很好。向其他家人展现热心,勤行善功,多做善举,如此便能与家族重修旧好。”
“平安回去吧。”
“赞美希佩。也感谢您,尊贵的代言人。”那人言语激动,很快离开了。
星临想说话,但是星期日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下一个人又被家族的仆从引了进来,星临只好闭口不言,继续听着。
他就坐在那里从头到尾听完了整场告解。
最后告解终于结束,星期日站起身来到星临面前,朝他伸出手,语气带着笑,“星临先生,走吧,我送您出去。”
星临搭上他的手,沉默着和他一起往外走,家族的仆从候在两侧,目送他们走远。
星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为什么?第一位前来告解的「家人」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恶念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看见了那位歌者对于小动物的歹行,明明可以向猎犬家系的成员举报或者向高层说明请求查验,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星期日声音依旧温和,“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犯下的罪孽足够让他用后半生去偿还。”
“不必担心。”星期日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明明是在安定星临的情绪,却又带着不容置喙,“「家族」对每一位家人都一视同仁,既然他真心悔过,那自然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星临依旧皱着眉,星期日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走过一条长廊,厚重的地毯吞没了行走的脚步声,光线有些暗,墙上挂着马蹄铜灯,暗红的墙壁又将光线吞没了一些。
“这里的通道有些多,请抓紧我的手,不要走丢了。”
星临被星期日牵着穿过长廊,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其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走到了光线明亮的前厅。
星期日才终于松开了星临的手,“穿过这里,出门去就是街道,我让人送你出去吧。”
“嗯,谢谢。”星临对他点头,正要转身,星期日又叫住他,“星临先生,我这里有一个故事,您愿意花费一点时间听一听吗?”
他不给星临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开始讲述所谓的故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我的妹妹知更鸟遇到了一只落单的奄奄一息的小谐乐鸽。”
“那时正值寒冬,我们决定为它打造巢穴,但天太冷了,外面还有毒虫和野兽,于是我们决定将它带回去,让大人帮忙打造鸟笼,等它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振翅高飞之时再将它放生。”
“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是在原地为它筑巢,还是将它带回温暖的家中为它打造鸟笼精心护养?”星期日目光柔和,眼底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星临对上他的目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冷冷淡淡的,“我会什么也不做。”
“哦?”星期日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面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兴味,“为什么?”
“在自然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它不能挨过这个冬日,无论是为它筑巢还是带回去饲养,它都活不下去,反之亦然。”星临对上他的目光,“星期日家主好像很意外我会这样回答?”
“是。”星期日闷笑一声,“是意外而又冷漠的回答呢。”
星临算起来也是从上古时期走过来的,作为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见识过龙和其他物种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争斗,自己也参与进去过,当然懂得自然界的规律。
没什么好说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无法适应环境,那就只能面临死亡。
“真是意外的回答。”星期日又重复着说,“真意外。”
星临摸了摸下巴,然后看着星期日对他笑了笑,“这世界上能让你感到意外的事情还有很多,或许你可以多出去走走,就当给自己休个假了,在匹诺康尼之外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风景。”
“告解室里很闷很无聊吧?只能坐在小小的矮凳上,聆听他们的诉苦,所以你感到苦恼和迷茫了吗?”
“谢谢,有机会的话。”星期日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又问,“不过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苦恼和迷茫呢?”
“哦,直觉吧。”星临摆摆手,“谢谢你的帮助,现在我该走了。”
“回见。”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再回头看星期日一眼。
星期日目送他远去,叫了几个猎犬家系的人远远跟在后面保护他。
苦恼和迷茫吗?
星期日在心里默念这句话,良久,他笑了起来。
以前或许是有过迷茫的吧吧,不过现在,他会飞上高空,变作天上的太阳,万众将在太阳的光芒中热烈生长,一切罪恶也将无处遁形。
第79章 不能亲
星临走出门去掏出手机来看,然后发现已经有信号了,他又给穹还有三月七他们发了一条信息。
【星临】:你们还好吗?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们。
过了好一会儿,穹才回消息。
【穹】:我很好!不用担心!星临你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现实了吧?不要再进入梦境了!
为什么?
星临还没问,对方又掉线了。
是梦境中出了问题吗?
但是没人和他解释,星临根本无法确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好吧,即使出了问题,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星临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又点开赞达尔的对话框,如果梦境真的出了问题,那赞达尔也很危险。
【星临】:父亲,001说你进入了梦境,现在在哪里?
【赞达尔】:小宝,爸爸已经回来啦,到底是人老了,我逛了一会儿就累了。
【赞达尔】:小宝已经醒了吗?
【星临】:我倒梦境里来了,朋友好像出了一点事,我需要找到他们。
赞达尔看到星临的消息没忍住皱起了眉,出事了?
让博识尊去梦境里瞧瞧吧,他这把老骨头,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希望小宝别出什么事才好。
博识尊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阿哈交手,主要是阿哈非常惹人厌,一直追着祂不放,询问祂希佩的消息。
祂和希佩又不熟悉,甚至还没有阿哈自己对希佩的了解深。
“你们都一起联手算计阿哈了,现在告诉我你们不熟悉,鬼才信。”阿哈瘪嘴,“你们一个个的都心怀鬼胎,只知道看阿哈的乐子。”
“随你怎么想。”博识尊划出信息接收面板,看到了赞达尔发来的信息。
阿哈离得近,也看到了上面的信息。
“好了,阿哈不和你玩了,阿哈要去找我的小妻子了。”祂用耍赖似的语气这样说,明明是祂先招惹了别人,现在又拍拍屁股走人了,博识尊一阵无言。
算了,早该知道这位欢愉之主是什么德行不是么。
不过星临那里,祂也需要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斯德纳星系的忆质浓度过高,过于紊乱的磁场掩盖了某些星神的气息。
但如果祂的推演没有出错的话,在「同谐」光辉照耀下的「家族」的属地存在着不和谐之音,「秩序」太一的气息在变得更明显。
很显然,有人窃取了太一的权柄,利用这股力量达成某个目的。
而这个时间,正好选在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
这里面搅合了不下三股势力,博识尊没有再继续推算下去,还是先找到星临再说吧。
星临和赞达尔发完信息,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危,又听他说001也已经抵达梦境,让他待在原地给001发一个定位,然后就在那里等着。
星临乖乖照做,然后坐在原地等着,朝露的时刻不如其他地方热闹,但也有着别样的风景,风很温和,日光也不亮眼,正好可以瞧见街道的样貌。
他撑着下巴发呆,脑袋里什么也没想,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自己的脸。
直到有人站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过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玛瑙色的眼睛。
“宝宝,我找到你了。”
见鬼了,阿哈祂们不是去打虫子了吗?为什么这个由虫子变成人的少年会出现在匹诺康尼啊!?
星临捂住自己的小半张脸,一双眼清凌凌地看着祂,瓷声瓷气的,“你认错人了。”
“罗斯没有认错,妈妈,就是宝宝。”
星临:……
够了,真的,他并不想当一只虫子的妈妈。
但这位少年就像听不懂他说话一样,凑的更近了些,做了一个轻嗅的动作,“气味没有变化,宝宝就是宝宝。”
星临再一次无言了,他觉得和少年根本无法沟通,只好换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玛瑙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妈妈不记得罗斯的名字了,不过没关系,罗斯可以再给宝宝说一次哦。”
“塔伊兹育罗斯,我的名字,妈妈这次记住了吗?”少年挨着他坐下,声音又轻又柔,脸上笑意盈盈。
“好,罗斯,你别靠太近了。”星临的手推在祂脸上,“你别亲我!”
塔伊兹育罗斯表情变得委屈巴巴,但还算乖巧,退回去了一些,“好吧,妈妈。”
星临被祂这样一弄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有些气闷。
塔伊兹育罗斯更得寸进尺抱着他的腰蹭他的脸,星临根本无法动弹。
“这位不请自来的朋友,你在对我的妻子做什么失礼的事情?”来人声音温和,星临却听出了些杀气,塔伊兹育罗斯猛地抬脸,对来人龇牙咧嘴。
“宝宝,祂凶我。”药师眉眼低垂,手上的动作却算得上凶狠。
祂揪着对方的衣领就人从星临的身上扒下来,祂的声音依旧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滚开。”
塔伊兹育罗斯如今神力尽失,就连「繁育」权柄也不完整,没人知道本该早已殒落的祂是如何复生的,甚至现在,思维更接近一个人类。
比之全盛的丰饶药师,祂就如同幼婴一样,现在根本无法挣脱开药师发了狠的禁锢。
衣领过于紧扣,祂在药师的动作下呼吸不畅,翻起了白眼。
“好、好了,药师。”星临没见过这样的药师。
这样的药师目光阴翳,眼里涌着暗潮,祂好像真的打算掐死塔伊兹育罗斯。
星临抓着祂的手臂,有些惶惶。
他知道药师这些年过去,身上有些东西总是会变的,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塔伊兹育罗斯白净的脸已经涨红开始变得青紫,呼吸都很困难,星临连忙拍拍药师的手臂,“你松一松手。”
“宝宝,别怕,我不会让祂伤害你。”药师松开手,塔伊兹育罗斯坠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呼吸起来,药师挥挥手,祂身上的痕迹就消弭不见。
星临被药师抱进怀中,“宝宝,想你。”
“嗯,嗯。”星临在祂怀中抬起脸,“你怎么来了。”
“我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药师声音很轻,手上却不松,抱得很紧,“只是听说父亲来了这里,我离开了一会儿去寻礼物,回来就见到祂对你动手动脚。”
“宝宝,我不喜欢祂。”
星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怎么其他人都将赞达尔称作父亲,喊出口是不是真心不知道,但一定是真心想让赞达尔认可自己的。
见星临一直盯着自己,药师歪着头,“怎么了?”
“不,没什么。”已经深知无法动摇这些星神的某些想法的星临索性放弃了纠正祂的叫法。
塔伊兹育罗斯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双眼泪汪汪,接触到星临看过来的视线,祂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宝宝。”
药师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祂凝视着塔伊兹育罗斯,但对方不怕祂,即使方才被掐着脖子差一点就在药师手中丧命。
但祂知道,药师不会杀死自己。
毕竟「丰饶」,可是最无私、利他、治愈的,而丰饶命途之主,丰饶药师,是最不忍看见衰亡和病痛的星神。
塔伊兹育罗斯怪笑一声,像是在嘲讽祂,“药王慈怀。”
祂们之间的氛围逐渐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朝着动手的方向滑去。
星临一个激灵按住药师的手,又不赞同地看一眼塔伊兹育罗斯,“你们两个,不可以吵架哦。”
“都听宝宝的。”塔伊兹育罗斯瞬间变得乖巧,无视药师的黑脸,又挪到了星临身边。
不能亲,偷偷贴一下也可以吧。
药师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祂当初作为人类没能救下自己的妻子,成神之后还因为疏忽让假面愚者钻了空子从步离人的族群带走了沉睡的星临。
如果当时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回去,现在星临肯定还在祂身边,而祂,也有千千万万种方式,让星临离不开自己,让星临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要和星临独处,却总是会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蹿出来的讨人厌的东西打搅。
祂看塔伊兹育罗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很快,祂在星临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收起了骇人的目光,不能吓到他。
祂柔弱漂亮的纯净的小妻子。
朝阳倾洒在星临头顶,为他镀上一层金光,他整个人都站在日光底下,像一朵金色的玫瑰那样亭亭而立,熠熠生辉。
药师不自觉就勾起了唇,但好在,祂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小妻子,还能和他对话,看见他鲜活漂亮的笑脸。
虽然药师由衷的希望,星临身边烦人的家伙能少一些。
祂伸手揽住星临的腰,将他带离塔伊兹育罗斯身边。
星临有些奇怪地看祂一眼,安抚的轻轻拍了一下祂的手,“好了,别闹我了,罗斯说祂在过来之前看见过我的朋友,你别打扰我问话啦。”
药师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塔伊兹育罗斯偏了一下头,有些委屈,“我藏在铁桶里,被那个灰毛小子揍了一顿。”
“讨厌。”
“不过他身上有宝宝的气味,香香的,我跟着香味找到了宝宝。”
星临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还能找到他吗?”
“如果是宝宝要求的,那我试试吧。”塔伊兹育罗斯朝星临伸出手,“要宝宝跟我一起走,我走的很快的,宝宝会跟丢。”
一根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抽下去,塔伊兹育罗斯被这一下打的吃痛,祂对药师怒目而视,药师牵起星临的手,语气冰冷,“既然知道怎么走,那就带路吧。”
星临的手被药师抓得紧,根本无法将自己的手从对方宽大的手掌中抽出来,他只好有些抱歉的对塔伊兹育罗斯摇摇头。
药师看着他们都互动,声音依旧轻轻柔软,冰凉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塔伊兹育罗斯身上,“至于怎么追上你,我自有妙法,你就不必再多管了。”
塔伊兹育罗斯只好悻悻收回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星临被药师牵着,慢慢走着,刨除时不时回头用幽怨眼神看他们的塔伊兹育罗斯,在药师看来,这场约会还是很成功的。
祂愉悦的抓着星临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软肉被弄的有些痒,星临瑟缩了一下手指。
这一下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拱在药师手中,让星临很好的就将手腕抽了出来,“好了,别说话了,好好走路。”
星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药师身前,“好了,现在,不可以牵了。”
“为什么啊宝宝?”药师有些不解,“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牵着走不舒服。”星临有些气恼地眨眨眼,摊开手来,那上面布着红痕,“你抓得太紧了。”
药师轻轻在他的手心里点了点,那红痕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星临却还是攥着手握起拳不让祂牵,“好啦好啦,别看我看路呀。”
为什么不让牵了?
药师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们来到了一条比较热闹的街市,虽然在梦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但是星临他们还是备受关注,他们都样貌都太引人注意了,比之俊美的天环族有之过而无不及。
甚至还有人以为他们是私下低调出行的歌者,试图上前来讨要签名,不出意外被塔伊兹育罗斯赶走了。
“小星临~”三人来在街边找了一座空的仓鼠骑士球笼,刚坐进去就听到了阿哈略显荡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