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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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提出计划,他坐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因担心被发现他在美国长大这件事,没有坦白他就是梅根他们的首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单独商议,因为看出了他对梅根势力的偏袒,而选择隐瞒公安的手段。
宫野明美坐在电脑前,几次打字几次删掉,又因为担心重新回来合作的梅根不信任她,最后选择隐瞒和琴酒合作以及并未彻底拒绝‘公安’的事情。
宫野明美相信了“公安”。
宫野明美未告知组织公安存在,被组织确认背叛。
梅根收到了宫野明美的求救消息。
就这样,他们几个各自有各自的动机,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没有谁真的想伤害别人,最后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才导致了宫野明美逃亡,梅根落入陷阱,诸伏景光下落不明。
这就是规则。
规则因诞生而践行,也因践行而诞生。
规则落定的刹那,过往因顾虑未曾说出口的种种,全都化作规则的一部分,变成新的桎梏。

护士听见仪器报警的声音,急匆匆进来,看见本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卷发青年已经坐起,正动作熟练地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拔出来, 顿时吓了一跳,
“诶你不要乱动, 你知不知道你刚被送过来的有多危险。”
卷发青年却避开她的手,自如地站起身,
“谁送我过来的。”
如果不是他脸色依旧毫无血色,手背上的针眼还渗出细小的血珠, 谁能相信他几个小时前一度濒死,情况危急到医院束手无策。
护士被他的样子唬住了,迟疑地开口,
“是一位警察先生, 好像是……姓伊达?他守了你好长时间,但忽然接了个电话, 就连忙离开了。”
卷发青年听她说完,目光低垂,几秒后才出声,
“我知道了,我去缴费。”
明明这个病人看起来还算客气,就是冷淡了点,但护士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莫名有些发毛。
她小心地看了眼卷发青年脸色,
“……其实那位伊达警官已经帮你缴了。”
卷发青年这回终于抬起头, 暗青色的瞳孔仿佛混着冬日未化的冰棱:
“他?为什么?他怎么和你说的?”
护士本来准备好的内容卡在嗓子里, 稀里糊涂说了实话:
“那位伊达警官没说别的,就嘱咐我们在你醒后立刻联系他, 还有劝住你不让你离开,欸你……”
她话没说完,那个卷发青年已经走出病房,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你就说劝过了。”
护士愣了愣,连忙追出去,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松田阵平没从医院的正门离开,故意避开监控,轻易从后门绕了出去。
走出去,他才发现后门对着的是一条偏僻的窄巷。
昨晚下了雨,因此积攒的雨水正从墙檐上滴落,在不太平整的地面汇集成一个肮脏的污水坑,一条土黄色的野狗正在那边用舌头舔水。
松田阵平犹豫了下,顿住脚,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野狗已经察觉人的动静,呜咽地夹着尾巴从巷子一侧跑出去。
松田阵平在心里不太诚恳地为打扰到对方喝水道了个歉,站在原地踟蹰了两秒,最后转身走向另一侧看上去没什么人烟的街道。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确认自己的身上的东西。
手机,钱包,打火机药盒。
枪……枪没了,匕首倒还在,不过被牛皮纸纸袋子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层,塞在皮衣的内侧口袋里。
就算是在医院一不小心掉出来,都不会被人发现是什么。
松田阵平随手把牛皮纸袋子撕开,匕首收回袖口内侧。
走出巷子后,注意到这边像是刚建好的商业街区,还没正式入驻商家,只有远处零散的几个清洁工在干活。
他四处望了望,看见前面电线杆旁边有个垃圾桶,就想将手里的牛皮纸扔掉。
但被揉作一团的牛皮纸还未脱手,松田阵平发觉了点异样。
他把皱巴巴的纸重新展开,看见一行有些熟悉的字体。
【我已经告诉他了,别走太远:D】
下面还有一串松田阵平早就知道的联系电话。
[是萩原研二的电话。]
希拉的记忆永远不会出错,因此跳过松田阵平直接得到答案,甚至还出声提醒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其实不用提醒。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见了一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瞬息之间,心脏鼓噪着耳膜,麻痹感从脊椎一直攀爬到后脑。
他甚至来不及转头看一眼,就猛地倒退两步!
不远处清洁工的尖叫中,凌冽风声从他鼻尖掠过,一辆白色面包车几乎是紧擦着他的面部冲往前方,直直地撞向垃圾桶和电线杆,车头整个凹陷进去。
电光石火间,松田阵平玻璃看向车内,发现里面的司机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倒一边,显然颈椎已经断了。
但还没结束!
油箱通风管的呜呜声,发动机艰涩的转动声车内隐约的电火花声,再加上松田阵平极为熟悉的某些响动。
他脸色骤变,咬牙强行扭转身体,无视被劲风割得生痛的脸,和被刮蹭了一下正火辣辣的手臂,转身猛地快跑!
三步,两步,一步。
松田阵平堪堪到巷口的位置。
那辆面包车。
爆炸了。
火焰的哔剥作响声,玻璃的碎裂声,远处的电话报警声,一起混乱地在他耳蜗中打滚。
松田阵平克制着没有捂上耳朵,站直身体回望刚刚爆炸的位置。
旁边店铺的玻璃已经被全部震碎,墙壁也一片焦黑,所幸是空无一人。
依然在燃烧的面包车,车体已经彻底扭曲变形。
有预谋的、专门冲着他而来的、自杀式袭击。
松田阵平绷直嘴角,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而就这短短的半分钟,松田阵平缓过劲的时间,巨大响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边虽然因为施工而人少,但毕竟挨着医院。
他还站在原地,医院的保安和医生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恰好堵住了他离开的路,松田阵平甚至看见了刚刚来到他病房的护士。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人记得他的脸,松田阵平就算想要离开也不可能了。
时隔多年,松田阵平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警局的搜查一科。
带他回去的还是位老熟人。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松田阵平坐在黑色办公椅上,尽可能冷淡且镇定地开口。
而从车祸现场看见他就一言不发的短发女警,扯扯嘴角,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麻烦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第198章
警视厅的搜查一课三系的办公室内, 不少警员看似认真办公,实际上心思都飘到了某个角落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他们系里能力数一数二,容貌也极为出众的佐藤警官。
另一个是她出警带回来的谋杀案……受害者。
只是这位受害者似乎和他们搜查三系,不, 是整个搜查一课都备受瞩目的美女警官, 似乎有些关系。
搜查三系的刑警们屏住呼吸, 竖起耳朵,发挥多年来跟踪盯梢嫌疑人的经验,通过各种反光的角度,观察那边一坐一立的两人。
短发的女警双手抱胸, 语气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复杂:
“麻烦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而被她注视着的青年打了个哈欠:
“就算你再问多少遍,我的名字也是松田阵平。”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自我介绍还要做几遍。”
他随手摘下墨镜, 懒洋洋地往后一靠,那张虽有些苍白但丝毫不损锐利俊美的脸完整露出来后, 高木涉甚至听见了旁边前辈的嫉妒地咬牙声。
“松田阵平又是谁,怎么一副和佐藤那么熟的样子。”
是啊。为什么?
被佐藤支使着去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回来的高木涉握着纸杯,心理同样盘旋着这个问题。
松田阵平是谁?和佐藤警官什么关系
如果佐藤美和子能够听到这个问题, 那她一定会回答,其实在过去漫长的二十多年人生里,他们总共也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她21岁。
“你怎么知道我姓佐藤。”
“……鬼佬、鬼冢教官那边正好有你的照片,我碰巧看见了。”
那是警校的毕业典礼当天。
穿着警服的卷发青年靠着她父亲留下的那辆白色的马自达, 车钥匙的环扣在手指间翻转了几圈。
佐藤美和子的目光情不自禁跟过去, 那个卷发青年却一抬手, 将钥匙扔了过来。
她连忙接住,“喂, 你干嘛……”
“你不是来看它的吗,开出去转一圈,等下再把钥匙还给鬼冢教官?”
“我……”
“没有驾驶证?”
“当然有。”
佐藤美和子盯着亮闪闪的钥匙发呆了两秒,又将目光移到明显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车身上
“我和鬼冢叔叔说,等我和父亲一样当上警察之后,再来取回这辆车。”
卷发青年了然地噢了一声,却说,“那不就是明年的事。”
自己心里都还没底的佐藤美和子:……
日本并不限制女性报考警校,但是真正的关卡其实在后面……在日本大部分女性警察最后都会进入交通课,成为刑警千难万难。
她对着鬼冢叔叔、甚至自己的母亲都说的斩钉截铁,非要成为刑警不可,但心里何尝不知道这种无形的限制。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
车钥匙沉甸甸的硌在掌心,像是一直以来的虽然努力却自觉遥远的目标唾手可得似的,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对着面前叫做松田阵平的警校毕业生吐露了一点心中的不安。
结果对面的青年根本没听懂,反而诧异地抬起眼:
“你觉得自己考不上?”
佐藤美和子:?你才考不上。
“我说的是和父亲一样的刑警。”她强调。
卷发青年看起来更疑惑了: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总不可能是进□□处理班吧。”
佐藤美和子也愣了愣,
“你就完全没想过,我有可能当不上刑警吗?”
但卷发青年的眼神就像是她提出了一个荒谬的可能,
“你认真的?”
他站直了身体,有些纠结地打量她,“你是不是有别的职业意向了?”
佐藤美和子:?
佐藤美和子说出自己要做刑警的时候,想过有可能会被对面的青年泼冷水,也想过对方可能会不太相信但是礼貌地鼓励她。
但是唯独没想到,对方宁可怀疑她改变志向,也没怀疑过她没办法进入搜查课。
和对方再次对视的短短几秒钟,佐藤美和子把两个人从见面开始所有的对话和动作脑内迅速复盘了十几遍,还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对他萌生出这么强烈的信心。
不重要。
她难道担不起这一份信任吗?
佐藤美和子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将所有的不确定和犹豫碾碎,扬了扬下巴,
“我的意思是,除非我改变志向,不然一定会成为刑警,那没必要早一年开车。”
“你说的对。”
卷发青年就和刚刚一样,轻易地相信了。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干什么?”
“钥匙还我啊,我等下还给鬼佬。”
“……”
佐藤美和子到底是没有把车钥匙还给松田阵平,但也没把车开出去,而是坐在驾驶位上发了一会呆。由美难得安静,耐心地在旁边陪着她。
第二年,她真的如愿以偿,从鬼冢教官手里拿到车钥匙时,问:
“上一届的松田阵平,最后调到了哪里?”
好歹要请对方吃个饭吧,她想。
但鬼冢教官说:
“他牺牲了,就在入职一个月的时候。”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佐藤美和子不太舒适的眨了眨眼,将莫名涌起的酸涩压下。
松田阵平却有些迟疑了。
已经恢复记忆的,他自然记得当时在警校门口见面的事情。
说起来也很简单,还在警校的自己虽然记忆不完整,但是到底和从未经历过不一样。
所以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鬼冢教官那边某次聚会的照片上佐藤正义和他年幼的女儿,又在潜意识的驱使下多问了几句,记住了佐藤美和子,所以才会在毕业当天自然而然的认出对方。
但仔细一想,这辈子他和佐藤美和子一共见过两面,加起来都没两个小时,佐藤美和子忘了他好像也挺正常的。
果然,他的想法刚刚升起,就看见相貌秀丽的佐藤美和子笑了笑,
“是吗,我不认识你,你可能认错人了。”
“……”好吧。
“起码我知道你的名字。”他改口,“总能证明我们见过。”
“那也说不准。”佐藤美和子微笑,“几年前,恰好有一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奈先生,把我认成了另外一个和我长得极为相像的佐藤。我猜你和他认识的,也许是同一个人佐藤。”
松田阵平:……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松田阵平明知佐藤美和子是想问他为何能死而复生的事情,却也不打算迅速解释清楚,因为这正是他报出真名的原因之一。
一辆爆炸的车成功将他送进警视厅,虽然意外,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虽然组织在公安安插了卧底,但不太可能渗入警察厅,更大几率是在警视厅的公安部或者是警视厅有机会接触到公安部的其他警察,类似于当初的增山正树。
反正来都来了,消息注定要流出去,那他不如亲自摸一摸警视厅的情况……也钓一钓鱼。
松田阵平换位思考,假如他是组织在公安的卧底,得知松田阵平死而复生绝不可能视而不见,起码要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七年死亡殉职的松田阵平,还是四年前死去的科涅克。
所以他要找理由多待一会,看看谁想见……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及近,打断了松田阵平的思考。
他往门口望去,就看见一人手扶着门框,气都没喘匀就开口:
“人呢?”
“这里。”松田阵平转过头凝视着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高桥警部。”
高桥邦彦,松田阵平之前在□□处理班的上级,也是四年前多以前boss陷杀萩原研二时,所绑架的三人之一,也是最早被他们解除怀疑的人。
那一天在高楼上,他中枪昏迷,醒来也曾听萩原研二说过,当时高桥邦彦和长谷川和辉一样,都被叫去了公安签署保密协议。
而现在想想,增山正树不就恰好是那段时间‘自杀’的。
所以……会是他吗?
松田阵平静等高桥邦彦的反应,站在门口的人却没说话。
最后,他往松田阵平的方向走了几步,目光落在松田阵平身上脸上仔细扫视一圈后,忽然一声冷哼,
“只不过是长得像点而已,你们把我叫过来是来开涮的吗?我都已经说了,松田阵平已经死了,不要随便看见一个长得像的就说是。”
佐藤美和子的瞳孔闪过一丝迷茫错愕,而松田阵平眯起眼睛,看高桥邦彦真要转身离开,忽然出声:
“那松田阵平当时拆A型炸弹的最短时间记录有人破了吗?”
高桥邦彦的嘴角抽了抽,“没破又怎么样?你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从容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的意思是,今天这个记录可以破了。”
“你不是不信我的身份吗?”
“我证明给你看。”

“太简单了。”
跟着过来的佐藤和高木,以及把人带到爆炸物处理班高桥邦彦还没说什么。爆处班的几位资历比较老的同事已经拳头硬了。
确定了,这个拽得欠揍的模样,除了那个七年前只在爆炸物处理班呆了不到一个月, 就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刺头新人还能有谁?
那一年, 爆炸物处理班同时来了两个天赋奇高的新人。
但是没过一个月, 松田阵平牺牲了。
又不到两年,萩原研二也在调入搜查一课不久后没了下落。
结果,还没过去一年,这两个人居然同时出现在了杯户购物广场。
旁边的竹内警官是最生气的。
七年前他因为受伤住院而和松田阵平调了班, 本来应该11月5号休息的松田阵平调整到了7号,才在外出时正好赶上了那一场拆弹。
虽然说松田阵平要是那一天执勤,也有可能被安排去拆弹, 但是竹内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说服自己。
松田阵平去世的前几年, 他年年都会去松田阵平目前墓碑前拜祭。发现这家伙没死后,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和生气, 摩天轮爆炸了。
他以为松田阵平这次是真的牺牲了,又给对方扫了四年的墓。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警视厅!
有完没完啊!拿别人感情开玩笑!
竹内警官越想越气,拳头越捏越紧, 最后狠狠的一砸桌子,“你怎么回……”
他没说完。
因为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时,他清晰地看见卷发青年瞳孔一缩,肌肉紧绷地向后仰, 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反应太大了, 根本不像是竹内警官印象里松田阵平的性格。
松田阵平那家伙, 不应该是就算前辈冲过来对着他大吼,他也一副目中无人半点不惶恐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被突然的一拍桌子吓到了。
竹内警官觉得的有点不太对,目光落在卷发青年身上,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而且已经开春了,他依然围着厚实围巾,戴着手套,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进入爆炸物处理班的办公室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这个光线昏暗的角落。
高桥警部要把这边的灯打开,他却坚定拒绝了。刚刚搜查课的佐藤美和子给他倒了热水,他也只是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杯沿,就缩回了手。
并不是竹内警官联想太多思维太发散,而是他们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每天经手的是炸弹,见到的是炸弹的受害者。
甚至连送锦旗过来感谢的民众,十个里面也有五六个在不短的时间内,对于类似爆炸的突然声响、过于明亮的光线、较高的温度等等产生排斥。
松田阵平的反应虽然没普通民众那么强烈,但是对于观察敏锐的警察来说,已经如夜晚的探照灯一样明显。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竹内警官心中生不安,后悔了自己粗暴的态度。他讷讷地收回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发现的问题,旁边亲眼看着对方上了摩天轮的佐藤美和子和高桥警部同样能发现。
佐藤美和子目光微凝,注视着卷发青年过分苍白的面色。
四年前,杯户广场摩天轮爆炸案就被公安接手,佐藤美和子没能继续调查下去,却清楚地记得当初的每个细节。
被故意送到松田阵平所住的旅馆的谜语,被指定的登上摩天轮的人选,还有和今天十分相似的、自杀式袭击。
如果他当年登上摩天轮并非单纯的炸弹犯报复,而是被人陷害谋杀。
那如今他再次出现,又一次惊险地死里逃生,是否意味着当初想要杀他的人始终没放过他,而他也又一次暴露在了对方面前,深陷危险?
松田阵平却没发现竹内心中的纠结后悔,也没察觉佐藤美和子的考量。
他克制住自己本能反击的动作后,抬眼去看那个砸桌子的警察,从上辈子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相处了四年,这辈子只相处了一个月的同事兼前辈。
松田阵平和他打了个招呼,在对方不可思议地你居然记得我名字的话语中,转头看向旁边的高桥邦彦,
“这下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高桥邦彦脸色黑了黑,
“你跟我过来。”
松田阵平只好站起身,在佐藤美和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用手指推了推墨镜,挡住过于刺眼的光线,跟着高桥邦彦走向对方的单人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也就是一张办公桌,一把办公椅,再加上两个巨大的柜子。柜子正面都是透明玻璃,一个里面摆满了档案,另外一个里面摆着几个炸弹的模型。
松田阵平本来只是随意一扫,就要收回视线,但却忽然注意到一个眼熟的模型。
“这个是我做的那个,不是被增山正树拿走了?”他以为早就被增山正树销毁了。
“你……之后,我想起来你一直怀疑那几场爆炸有联系,就把它要回来琢磨了一下。最后也没弄清楚,就放在那了。”
“……你不是不信吗?还觉得我浪费时间。”
高桥邦彦一进来就坐在办公椅上,听见这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就是看看而已,怎么了,不行?”
“……当然行。”
松田阵平恍了恍神,又在高桥邦彦察觉不对前,若无其事地说,
“看来你承认我是松田阵平了。”
高桥邦彦一噎,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我当时在搜查一课都给你台阶下了你都不下,还非要证明自己是松田阵平不可?”
他皱起眉,
“当初公安那边严令保密当初见过你事情,让我当做你已经牺牲了。你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松田阵平随着高桥邦彦的话,仔细打量着对方。
但不管是回答也好,还是他从一开始见到对方后,对方一连串的反应,松田阵平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太想怀疑高桥邦彦,毕竟上辈子他一直都是在对方手底下做事。甚至他最后调走了,高桥邦彦都还一脸不情愿。
既然如此,高桥邦彦大概率只是单纯听到他消息就过来。
被他盯着的高桥邦彦得到答案,露出放心的表情,接着提问:
“那你出现警视厅,是意外还是有事要做,需要帮忙吗?”
“不用……”松田阵平想了想,又改口,“你现在就已经在帮忙了。”
因为高桥邦彦的插手,现在搜查一课和爆炸物处理班都信了他就是松田阵平。
“我先走了。”他转身,手按在门把手上,却忽然听见后面迟疑的声音,
“松田,我知道你到公安应该是不得已。那假如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有没有考虑过……再回来?”
回来么?
松田阵平怔了怔。
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时间一年年过去,属于拆弹警察的过去越来越远。
甚至刚刚看见柜子里的炸弹模型时,他脑海中浮现的,也不是当年拆弹和在办公室里试图复原炸弹结构图的记忆,而是他在组织的地下实验室中设计炸弹、试爆、安装炸弹的场景。
当初荒诞的自我调查,在各个地点奔波拆弹的辛苦,仿佛是在提醒松田阵平——
今时今日,他是以另一种身份站在这里。
松田阵平的沉默落在高桥邦彦眼中,让这位已经逐渐已经年岁渐长的警部立刻后悔,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毕竟一边是公安,一边是普通的机动组爆处班,怎么看都是另外一边更有前途。
他正想打个圆场,却看见那个卷发青年垂眸,慢吞吞地开口:
“那你到时候,别不同意我的调入申请就行。”
紧闭的办公室门再次打开了。
松田阵平跟着佐藤美和子以及高木涉回到了搜查一课,在笔录纸质档上签下了松田阵平的名字。
不过就算松田阵平配合,还是和佐藤美和子起了争执。
“有人要谋杀你,你又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警察有义务保护你。”
“不需要。”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讨厌有人盯着我,而且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
但佐藤美和子比他更坚定,
“我们可以离得远一点,等下你正常回家,我们到在你家附近守着就行。”
松田阵平:……
他回哪?
组织的据点还是这段时间和降谷零一起住的安全屋?
哪个都不适合这两个警察盯梢吧。
松田阵平索性放弃了挣扎,“那我就待在警局,警局管不管饭?”
他在医院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现在都下午三点,他还一顿饭没吃过。
再不吃饭的话,等下这顿饭就要到……警察厅吃了。
他看见门口出现的第二个身影,补完了后面几个字。
风见裕也根据降谷先生的要求,以公安的身份强行接手了这场谋杀案,说把松田阵平带走的时候,感觉旁边那个短发女警的表情就好像是要生吞了他。
但现在他也很烦躁,毕竟昨天宫野明美那边的行动就是由他带队。
如今疑似消息泄露,诸伏先生失踪,公安那边已经筛查了好几次,他自然也免不了责任,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急匆匆地带着松田阵平从搜查课离开,要送对方离开,卷发青年却在电梯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想去公安部看看。”
风见裕也想了好几秒都没想明白对方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提出这个要求,就算是普通警察都进不去公安部,更何况对方现在连警察都不是。
他板着脸拒绝,
“不行,公安部又不是谁都能去的。”
“我也不是别人吧。”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说了一句,风见裕也正想反驳,却看见卷发青年的目光忽然带出几分微妙的不善意味。
他像是戏谑,又像是嘲弄:
“我不是在执行你们公安的任务吗?”
几年前,松田阵平虽然毫无征兆地从公安医院离开。但后来因降谷零他们坚持,公安也不舍得放弃他这条线,所以还是暗中单独为他做了一份档案,暂且将他当做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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