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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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科涅克和矢野一家有私交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了科涅克的把柄,如果上报给朗姆大人一定是大功一件。
毕竟科涅克的身份成谜,地位高的诡异,他能感觉到,哪怕是朗姆大人对他都隐隐有些忌惮。
但他没想到,科涅克居然能果断冷酷到这种程度……
半小时后,矢野太太开着车回来了,中间这一段时间矢野父女两人都没有在显示屏中出现过,但玛克从望远镜中,能看见两间卧室里各自午休的两人。
而矢野太太进去后,科涅克相当严谨地从监控器上确认了对方的长相,才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
但没有爆炸声响起。
玛克微微一愣,就听见矢野太太疑惑的声音从笔记本中传出,“诶,怎么有股奇怪的味……轰——!”
连环不断的爆炸声瞬间从远处和耳边一起传来,玛克猛地绷紧,感觉身后有黑影投来,才发现科涅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专注地望着矢野家。
二层的独户小楼在在短短几秒钟坍塌,只剩下如花朵般盛开橙黄色的光芒和恶鬼似的黑烟。
“好了,我们要走了,马上警察和消防就到了,到时候恐怕要排查很久。”玛克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
“不会。”科涅克却笑了一声,收起笔记本,不紧不慢地往楼下走去。
“因为这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场燃气爆炸的意外。”公安警察风见裕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和自己的新任上司说道。
“不可能。”降谷零的声音和眼神都像是淬了冰一样冷,“现场勘查是怎么做的?爆炸痕迹、爆炸残留物……”
风见裕也苦笑:“警察那边检查了两遍,我将情报调过来后又派人去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可疑□□残留,爆炸原因非常清晰,是天然气泄露,爆炸源头是冰箱压缩机。”
“冰箱压缩机?”降谷零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对,应该是矢野一家午睡的时候煤气泄露,冰箱压缩机内部零件老化导致温度其过高……”
降谷零的手垂落下来,脑海中无数画面无声地交错而过,
科涅克懒洋洋窝在小板凳上修理冰箱压缩机的样子。
科涅克脸上被蹭花的样子。
科涅克接过湿纸巾却像个傻瓜一样擦了擦手。
科涅克倚着门说你想解决他吗我可以帮你。
接着是矢野绘美站在厨房里笑着说,你们两个真好玩,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有种老朋友的感觉。
最后,一切炸成碎片,连同他不切实际的妄想。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接着新的铃声又急促地响起。
降谷零迟钝地拿起来接通,里面先传来了一点断续地杂音,像是信号不好,但降谷零却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暗号:
有紧急的事情要交流,要确认环境是否安全。
“hiro,说吧。”降谷零看了一眼自己的空荡荡的安全屋,轻声回应道。
属于诸伏景光的声音立刻响起:“zero,不要再查科涅克了!”
他本来柔和平缓的声音,此刻却十分急促不安,“我今天确认了一些事情,科涅克的身份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
今天上午。
苏格兰在某个据点的靶场遇到了卡尔瓦多斯。
“你不是去找和基安蒂他们喝酒吗?”有着一双蓝色的上挑猫眼的男人稍稍侧过头,放下手中的狙击枪。
因为琴酒的关系,苏格兰这个加入组织才一年多的代号成员,在卡尔瓦多斯他们面前都能说的上话。
因此他一问,卡尔瓦多斯就满脸沧桑的回答了:“去了,但是我发现我更喜欢没有科涅克的据点。”
科涅克?那不是zero说的和松田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代号成员。
诸伏景光仿佛不经意地问:“你也怕他?我还以为那些都是组织里的谣言。”
“谣言?”卡尔瓦多斯有些肉疼地呲了一下嘴,“你真应该庆幸你常待的几个据点恰好都是科涅克不会过来的。等哪天他为了实验数据去你的任务里折腾一圈,你就懂了。”
“不能拒绝?我之前一直以为,科涅克北美或者欧洲那边调动来的研发人员,因为才能出众所以这么肆无忌惮……”
“科研人员?”卡尔瓦多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格兰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像是躲琴酒一样躲着科涅克吧。”
诸伏景光的表情一僵,为什么这么久了现在组织的人还觉得他在躲着琴酒,解释不清了是吧?
但卡尔瓦多斯也就是随口一说,就回到了正题。
“刚到日本,就能接手这边组织最尖端精密的武器和材料研发。只要有需要,就可以随时要求其他成员配合他完成不计损耗地完成数据收集。有地位这么高的科研人员吗?”
“更重要的是……”卡尔瓦多斯目光晦暗,“这样一个地位极高而且备受信任的代号成员,在来到日本之前,不管是我、还是基安蒂、科恩都没有听说过。他就仿佛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
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而旁边的苏格兰,同样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科涅克的地位如此特殊,那才成为代号成员没多久,就忽然目标明确地刺探起科涅克情报的你,在组织高层的眼里……”
电话里,诸伏景光的语气逐渐艰涩。
降谷零缓慢地捏紧了手机,“如果我是朗姆,一定已经开始怀疑,波本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从哪里知道的?”
怪不得玛克中午的语气那么奇怪,怪不得玛克如此笃定他还有帮手。
“科涅克是一个饵。”
“从一开始就是试探。”
降谷零的大脑从来没有像如此清晰过。
“我和莱伊的水平远远超过这一批新人的平均水准,所以本不应该带新人的琴酒调我们两个来配合任务。”
“所以朗姆才会在最初给我发短信,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遇到科涅克。”
“琴酒用科涅克来试探我和莱伊,朗姆用我来试探科涅克。”
“我搞砸了,hiro。”
“不!不是!”诸伏景光心头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思绪疯狂运转,一连串的话从口中说出。
“听我说,zero,现在还来得及停下,你才调查了一天,你什么也没查到,你毕竟是个情报成员,虽然可能会被怀疑放置一阵,但是如果朗姆和琴酒他们没有发现证据,你就是安全的。”
“可我查到了。”降谷零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事情如此的荒谬。
“我今天接触的任务对象和科涅克有关,虽然这是一个巧合,但朗姆不会相信的。这会是我早就暗中调查科涅克的证据。”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他恳求道:“那你不要回来了,zero,就当做潜伏任务失败,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回去吧。”
“hiro,你有没有想过,卡尔瓦多斯是故意和你说那些话的。”降谷零的语气冷静得让人胆颤心惊。
“你已经成为代号成员一年多了,都没有人和你提过科涅克,说明科涅克的情报始终仅局限地流通于接近核心的成员。卡尔瓦多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接触你的第二天向你提起。”
“zero!”
“hiro,对不起,但我不能离开……我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不能再连累你。”
对面久久沉默不言,降谷零用力地揉了一下脸,感觉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了。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带着一点刻意地轻松,将今晚和科涅克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科涅克虽然地位很高,但是他到日本两年,始终都没有自己的直属手下,如果情况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未必没有琴酒和朗姆故意钳制的结果。”
“科涅克找我,很可能是想私下招揽,在朗姆那边安插自己的人,如果他要保我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什么。”
降谷零像是安慰诸伏景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hiro,只要我能让科涅克看见我的价值,我就不会有事。”

第14章
降谷零难得对着幼驯染强硬起来,和他约定了暂时断开联系并且不打听彼此消息后,才挂断电话。
但他实际上的把握,却远远没有和诸伏景光说的那样高。
他本来以为科涅克私下联系他,是因为他是松田阵平,但是既然他不是……那以科涅克的身份,真的有必要去招揽一个明摆着送过来试探的新人吗。
降谷零不敢赌,趁着时间还早,他先做了一些安排,接着收到了来自风见的情报。
就像是他想的那样,通过矢野家,很轻松就查到了科涅克在明面上的一个身份。
神奈荒介,24岁,两年前从美国回到日本,住在矢野家的隔壁,当时他还在东京开了一家修理店,但是没开半年就不怎么营业了。之后似乎是通过接一点私人定制的订单赚钱,据说要价不低。
降谷零正在看资料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和玛克分开。
他把芯片扔给玛克后,随便打了个车就走了。
松田阵平会开车,这辈子却几乎没开过几次,毕竟他的幻听和幻视不太可控,还是不要祸害马路上的无辜群众了。
反正平时出门出租车就可以应付,去组织据点的话就叫组织内部专门培养的司机。这些司机是组织的基层成员,但比较特殊,大部分是从小被组织洗脑式地灌输忠心的思想,把组织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的那种。
以科涅克的身份,其实也完全可以像是琴酒一样,专门培养一个类似伏特加一样既能够辅助又能开车的代号成员。
但松田阵平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想和一个组织成员长期相处,也没办法把像是琴酒一样,把大部分人都当成纯粹的工具。
幸运的是,他地位足够高,没必要勉强自己,所以可以在凑上来的人中挑挑拣拣,只和看起来烂得没那么彻底的人接触。
不幸的是,这些人很多都是卧底。
他在组织十多年,身边被揪出来的卧底一只手数不过来,有些甚至主动向他暴露身份想带他走,导致他身边的审查越来越严。
松田阵平给人安排假死都安排麻了,干脆恢复成最初的样子,无差别排斥所有人。
他到了日本之后,本来以为可以摆脱了。
结果当初见过他身边卧底成灾的情形的琴酒,仿佛获得了灵感,只要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新人,都喜欢带到他这边晃一圈。
而松田阵平唯一的感想就是,在日本的卧底好像真的没有美洲和欧洲多。
于是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结果,降谷零出现了。
说真的,虽然降谷零的确是卧底,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
如果科涅克不是松田阵平,那波本就不会受影响,更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被组织怀疑。
[他上辈子在组织潜伏了五年多,一直到29岁才死亡,按理说现在不应该出事……]
[不一定。]希拉严谨地说,[你不知道他上辈子的死因和死亡时间,也没有主观的想要改变他死亡这一个事件的行动,所以你的出现和造成的影响可能会被纳入到正常的运线中,成为他运的一部分。]
松田阵平狠狠地吐了口气。
[你要给他安排假死吗?]希拉熟门熟路地问。
[不,先想想其他办法……]松田阵平的目光隔着车窗看向街道,那里阳光明媚,人行匆匆。
但如果假死的话,就只能遮遮掩掩,避忌人群地走在阴影中。
他更想要打消组织对波本的怀疑。
玛克已经带着那个芯片回去了,很快朗姆就会发现那个芯片里除了病毒什么也没有,朗姆一定会勃然大怒,但是矢野一家已经消失,他也只能忍下这个亏。
而这时候,如果再从玛克那边得知波本疑似卧底的消息,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立刻派人把波本带过去,另一种是严密观察波本。
朗姆是个急性子,他很可能会选择前者。
松田阵平头疼地按按眉心,[需要有人稳住他,让他觉得波本很有用,还要给他找一个波本接近我的理由]
[你觉得波本和我有私仇这个理由怎么样?]
[试试?]
那接下来就是说服降谷零让他配合,要让他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但这样的话,松田阵平想起上次的那条规则。
不能互通情报这个说法太空泛了,他和琴酒贝尔摩德交流情报的时候从来没有触发过,难道和阵营有关?
不对,之前有卧底在他面前主动暴露都没事,难道是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不直接透露身份,只暗示降谷零呢,可行吗?
他靠着车后座,大脑中不断地分析,手指在车窗沿边敲击,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停车!”
松田阵平狼狈地从车里冲出来,跑到路边对着一棵树干呕。
但这种恶心感就仿佛幻觉一样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胃里如火烧的抽搐感和眼前骤然浓重和失衡的色彩。
[你刚刚在干什么!]希拉吓了一跳。
[没事。]
松田阵平对着慌忙跑过来的司机摆摆手,付了钱让他先离开。
他踉跄地走进一条小巷子里,蹲下缓了口气才说道。
[我刚刚在想怎么暗示……]
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松田阵平一只手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深呼吸了一下,缓慢地放空自己的思想,尽可能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不太重要的小事上,就这样过了一会,才感觉自己恢复过来。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去试图理解和分析规则,也不要去探索!]
希拉平板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恼怒,[刚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疯了。你直接问我,我帮你想不行吗?]
[一时间没注意。]
这次稍微有点严重,除了眼前完全失常的水彩色块一样的场景,刺鼻酸臭的味道,也一直从他的鼻腔呛入呼吸道。
手掌下面坚硬的墙壁变得柔软和滑腻,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蠕动。仿佛他正站在有什么活物的体内,对方正试图把他包裹进去吞噬掉。
[像不像是胃里。]
[停止你的想象。]希拉冷静地道,[你脚下不可能有胃酸涌出来,所以别在试图抬脚了。]
松田阵平硬生生刹住动作,若无其事地从衣兜里拿出药瓶,倒出来吃了一粒。
[我当然知道。]他嘴硬地说道。
[那你就不要擦手了,你手上按理说什么也没……]
希拉忽然沉默了。
连同它一起沉默的,还有松田阵平。
逐渐清晰的视野中,一具女性的尸体横在他脚下,缓慢流淌的血液淹没了他的鞋底,而墙上,他留下的几个血手印清晰地如同印章。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松田阵平猛地扭头,看清那个背着贝斯琴包,留着薄薄一层络腮胡的年轻男人后,瞳孔骤然一缩。
景光?!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挂断电话后,就从安全屋走了出来。
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察觉到这点后,他的心又沉了一沉,果然被zero说中了。
他假装没有发现,不动声色地走在路上,装作要找地方吃饭。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就撞见了这个鲜血淋漓的杀人现场。
当那个身形有些熟悉的家伙转过来的瞬间,诸伏景光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海啸。
松田?!不对,是科涅克!
zero说的对,他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科涅克在杀人被他撞到了,这个可以报警把人抓进去吧,等等,这个也不行,还有人跟着他。
而且……诸伏景光强迫自己回忆起刚刚匆匆一瞥的死者,刀伤在胸口,匕首的这个角度,动手的人身高应该和死者差不多。
死者的背包敞开,有人从中翻走了什么东西。是劫财或者有针对性地拿走某样东西,尸体周围的血迹很完整,应该是凶手已经跑了之后,科涅克才到的。
所以……科涅克为什么在现场,明明看见有尸体还直接趟过去,甚至像个变态一样沾了一手的血?!
诸伏景光,很难理解。
而更重要的是,他到底要不要叫破对方的身份。
按理说苏格兰是不认识科涅克的,科涅克又从来没有照片流出,他不可能一眼就把人认出来。
可如果不说破的话,对方可能会考虑把他灭口吧。
他大脑飞速运转一圈,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丢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另外一个身份。
重操旧业吧。
诸伏景光内心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阳光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遮住,整个天空的亮度被一双无形的手调低,穿着蓝灰色外套的男人站在巷子口,任由清风吹拂过他的衣角。
但这个即使留着胡子也不掩俊秀的年轻男人,却用那种在广场上发传单招揽客人的语气,温和又不失热情地说:
“需要帮忙处理尸体吗?新客户的第一单我可以打折。”
松田阵平瞳孔地震。
hiro旦那!你在干什么啊hiro旦那!

松田阵平很难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像是有十个萩原研二在跳舞,给他的思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所以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循规蹈矩的警校第一能熟练地对矢野绘美用蜂蜜陷阱,让温柔体贴的景旦那转职做了清道夫?
他按下满头的问号,干巴巴地说:“不用打折,我出双倍,保留现场的情况下,把我留下的痕迹破坏掉。”
这句话直接让他成了这位名为绿川雅也的熟悉猫眼青年的VIP客户。
十分钟后,他坐在一个明显是安全屋的临时住所的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陷入沉思。
“下毒了吗?”
“没有。”
走过来的绿川雅也含笑回答,松田阵平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问出来了。
“我一般不会对我的客户下手的,尤其是很有钱的客户。”
即使说着这种可怕的话,即使这句话因为‘一般’这种限定词显得格外虚浮和不可靠,绿川雅也的语气却相当可亲。
甚至看过来的那双蓝色猫眼,都带着令人放松的安抚意味。
想要相信他。
他没有必要骗你。
这完全不像是演的。
松田阵平沉重地想,这就是卧底吗,恐怖如斯,和hiro旦那比起来,像他这种只会用炸弹吓人的真是弱爆了。
“怎么不说话,被尸体吓到了?还是被我吓到了?”
绿川雅也递过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松田阵平下意识接过来,才听清他的问题。
“都没有。”
“好吧。”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的人似乎不太相信,但出于礼貌而换了话题,“为什么让我尽可能保留现场?”
“不然警察不好查吧。”松田阵平随口回答,他用热毛巾擦了擦手。
他总觉得诸伏景光未免也太淡定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诸伏景光应该是知道松田阵平已经殉职的事情,遇到和同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还是说藏的太好,所以他没有看出来?
“你很在意警察能不能抓到凶手?”俊秀的男人闲适地挽了挽袖口,话里的试探绵里藏针地递了过来。
要是换成别人,松田阵平甚至懒得理会,但是说话的是诸伏景光,他只能含糊地找了个理由:“凶手坑了我,我给他制造点麻烦不是正常吗。”
“用警察制造麻烦?”绿川雅也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说,“如果不是你说了自己是谁,我都要怀疑你是个普通人了。”
“我……”
松田阵平卡顿了一秒,刚才在巷子里,意识到诸伏景光目前使用的是类似清道夫或者雇佣杀手之类的身份后,他为了和对方稳住联系,果断也拿出了神奈荒介这个他根本没怎么正经经营过的假身份。
神奈荒介的背景有两层,表面上就是个普通的修理店老板,但实际上暗地里会接一些专门改造枪械、黑车和各类炸弹的活,也就是所谓的私人定制。
总的来说,是一个处在灰色地带,介于黑白之间的身份。
所以报警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松田阵平有些摸不准诸伏景光的态度。他其实不擅长扮演和伪装,因此除了矢野一家,几乎没怎么用神奈这个身份和人交流过,所以面对似乎在任务中的诸伏景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
但绿川雅也似乎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又一次将目光落到他脸上。
“脸上也有血迹哦。”
松田阵平将毛巾折了一下,刚要擦脸,忽然意识到什么。想起刚刚吃药的动作,他表情瞬间僵硬,蹭一下子站起来。
“你的浴室在哪?再借我一套衣服。”
绿川雅也露出微微怔愣的神情。
松田阵平反应过来他的语气有点过于自来熟了,亡羊补牢般地补上了一句:“我会付钱。”
“不用,就当做新客户的优惠了。”绿川雅也失笑,给他指出浴室的方向。
这毫无攻击力又温和可亲的样子,很难相信他刚刚才熟练报了一系列包括且不限于处理尸体,杀人灭口的价格,并老道地帮他处理了血迹和尸体。
松田阵平忍不住又看他一眼,才面无表情地转身。进入浴室后,他忍不住有点发毛地呲了呲牙。
景光,你真的是在卧底吗,不会是激发天性吧。
来自诸伏景光的冲击过于强烈,以至于当松田阵平看到镜子里自己嘴角和脸上的血迹,都没有了太大反应。
[你肯定没有吃进去!]希拉强调。
[我当然知道。]
他当时感觉到了右手上异样的粘稠,即使觉得是幻觉,也没有用它来拿药,所以这点血迹应该就是手指不小心蹭上的。
但是,诸伏景光不会把他当做什么喝血的变态了吧。
诸伏景光还真的没有,他给科涅克找了一身新衣服后,就回到了客厅处理刚刚沾上的血迹,也借此整理自己的思绪。
看见和松田阵平长得一模一样的科涅克站在杀人现场时,那些看似理智的思考下面,是强行抑制的升腾而起的愤怒。
那时他忽然就理解了zero说起科涅克的时候,态度为何如此的复杂又挣扎。那是有人用着和你的好友一样的容貌,去做践踏着他信仰和原则的事情,而你只能接受配合、装作若无其事的心情。
发现科涅克不是杀人凶手后,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像是听到自己在法庭上无罪释放,不必再承受道德和感情的裁判。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科涅克要他保留现场并且报警。
即便被zero反复提醒,但是科涅克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那具尸体的眼神,让诸伏景光觉得,就算他不是松田阵平,也不像是组织传闻中那个残暴凶戾的恶人。
松田阵平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战斗澡,换上衣服后没有立刻出来,而是先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些人,将他昨天晚上以防万一找人准备的情报稍微透露出一点,接着又给朗姆发了一条消息。
自觉没有遗漏了,松田阵平终于放下心。
很好,降谷零的事情留到晚上。既然不能暗示,装作威胁的样子逼他和自己统一口径也应该可以做到。
那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现在要想办法把诸伏景光稳住。景光最后的死因是卧底身份暴露,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诸伏景光到底潜伏到哪个地下势力了。
去年他几乎把东京甚至周边的所有地下势力里筛了一遍,为什么没能找到诸伏景光……难道是因为他现在还没加入?
松田阵平边想边走出去,接着果断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
因为这时候诸伏景光正在阳台上接电话,暮色四合,霓虹灯的色彩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他不太明显但存在感极为鲜明的冷然。
玻璃窗紧闭,从他这里听不见半点声音,但他勉强从口型分辨出来了‘不会背叛’‘等下过去’……
他往前了一步,试图看清楚手机屏幕上面的荧光,结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光影,不知道开头是‘G’还是‘C’之类的,就被诸伏景光发现了。
蓝色猫眼的俊秀青年目光微凝,继而又舒缓成微笑,对他说用无声地说了句‘衣服很合身’。
接着才侧过身挡住口型,对电话那边继续说了什么。
松田阵平有点别扭地拽了拽衣领,站在房间里等了两分钟,看他挂断电话回来,才若无其事地问道:
“被你上面的人找麻烦了?要不要说说是谁,没准还是我认识的人。”
就算不认识,他今天也能立刻去认识一下。
结果诸伏景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含义之复杂,看得松田阵平都有些发毛了。
“你不信?”
“我信。”绿川雅也低笑了一声,像是竹叶间的风,清淡又锋利,“只是为了你好,还是不要再问我的身份了。”
“毕竟你是我难得的新客户,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足足三秒钟之后,松田阵平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被诸伏景光威胁了。
完全进化成了黑心怪了啊,hiro旦那。
而这时候,诸伏景光已经仿若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去收拾去了。
松田阵平啧了下舌,心知今天应该是试探不出什么东西了,他注意到乐器包里的狙击枪,灵机一动道。
“那你开车送我回去我的工作室,我送你一把改装的狙击枪怎么样?”
绿川雅也似乎终于有了兴趣,他转过头,好奇道:“什么样的?”
松田阵平迅速思索起自己的工作室里面有什么现成的枪,像是报菜单一样连带性能和配件都迅速介绍了一遍。
“怎么样?”
“好有钱啊。”绿川雅也感慨一声,“所以神奈先生,你的工作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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