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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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松田阵平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他拿起手机,本来是要看一眼时间,结果惊得彻底清醒。
Boss的未接电话。

第72章
松田阵平没有立刻回复Boss的电话, 因为他发现自己换了个房间,从顶层来到了地下研究所的病房中。
松田阵平:?
他就睡得这么沉吗?
松田阵平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仪器,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几根不知道什么仪器上的线扯开,然后从床上坐起来。
这才发觉自己四肢酸软, 嗓子干涩, 还有些轻微的头痛, 但也还好,不算特别难受。
他又摸了摸额头,温度还有点低热,但应该没超过38度。
所以, 不会是Boss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后,让人进来查看,发现他发烧, 于是叫人给他做了一个紧急治疗吧……
松田阵平盯着手臂上几个针眼, 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来到T03,是因为之前Boss要求他如果过量用药需要去做检查。数据会被传送到像是S098那样, 专门负责他的情况的实验室。
既然这样要求,就代表每次过量服药后身体数据是有波动的。为了防止两次数据之间差异过大,松田阵平也没想过违反这个要求, 所以昨天直接过来了。
就在他打算回拨电话的时候,门咔嚓一响,被打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茶发女孩抱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他身上, 冷淡的神情微微松缓。
“你终于醒了。”
“……”松田阵平听这话, 感觉自己好像是生了重病似的。
他有点纳闷, “我烧得很严重?四十度了?”
“没有。”雪莉刚缓和点的神情又沉凝起来,“但你的血压和血氧很低。”
松田阵平想反驳他不是昏迷, 但面对年幼但相当有气场的“医生”,还是机警地闭了嘴。
至于雪莉说的其他状况,他也大概清楚,只是一些药物残存的反应,毕竟要是没有这些仪器可测量的体征变化,那药物无副作用这一点早就被发现了。
“那些不重要,反正我没事。”
他随口把这件事情带过,
“你给我打了退烧针?谢了。”
要是早知道Boss会打电话,他昨晚就直接留在T03。
一想到雪莉早上接到Boss电话或者邮件,来他房间检查,还要让人把他挪下来,也怪麻烦的。
“雪莉?”
他喊了声垂着头莫名其妙忽然不发一言的女孩。
“我采集你的血样做了检查。”雪莉终于道,“发现精神镇定类药物成分过量,这是你昏迷的原因吗?”
“……算是吧。”
松田阵平从床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抽出那份文件,翻开了一下,悻悻地发现基本都是晦涩难懂医学术语。
他一直看到结尾,目光停在那句“意识模糊”一词上,忽然灵机一动。
希拉对昏睡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药物不能有作用吧?
松田阵平眼睛亮起来,“你这里有没有可以让人快速清醒的药?”
雪莉怔住,“什么?”
“比如特别困倦的情况下,能让人不睡过去。”
毕竟每次提前吃药都困成这个样子,也太不方便了。
雪莉错愕地问:“你要自己用?”
卷发青年漫不经心地点头。
雪莉的眼睛倏然睁大,碧绿色的深海中翻涌着波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药都是刺激中枢神经系统的,和你现在服用的要药性是冲突的,你是想彻底疯了吗?”
“那就是有?”
松田阵平脱口而出,看见对面女孩冷硬的脸色,又讪讪地闭上了嘴,
“不行就算了,这件事别说出去。”
他正琢磨着自己去买的时候,就听见雪莉压低的声音。
“科涅克,我是认真的。根据一直以来的检查结果看,你现在体内的各器官的机能维持在一个特殊的平衡范围。如果你随便用药,可能会导致平衡打破。”
“到时候某些机能崩溃,就算你停药治疗,也很难恢复,甚至一个不好,就会无可转圜地全面崩解。”
松田阵平觉得这段话有点耳熟,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
“十年前就有人这么说过,但我现在还好好的。”
雪莉咬牙,“你就不害怕吗?万一身体状况过于糟糕,可能会长期留在实验室里。”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雪莉居然在关心他。
“……不会的。”
因为面前是半个知情人,所以他难得能说清楚,“这么多年,我在外面才对Boss更有用,不然他没必要花这么多心思研究S098。”
雪莉沉默,半晌才道:
“那你就不能控制用药吗?为什么会过量?”
“当然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谁让有些家伙真的很能惹麻烦。”
雪莉抬头,忽然发现,卷发青年虽然实在抱怨,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他说的是谁?
如果松田阵平能听见雪莉心里的问题,一定会回答,是好几个人,而且一个比一个麻烦,尤其是他那个过于大胆的幼驯染。
假死后为什么要到处乱窜,甚至在港口直接暴露在组织的摄像头下?
被念叨的萩原研二打了个喷嚏,裹紧了围巾,低头继续写检讨。
写着写着,手下的笔随思绪移动,检讨就变成了计划回顾。
如果说泼脏水给莱伊,还是形势所迫必须出面,晚上在港口的时候,他就本可以不露面。
但恰好,从昨天上午见到松田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怎么能将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合理化。
没有被组织发现就算了,既然直接撞上,那就绝对不能再藏起来。
不然他是安全了,松田却必然会遭受到组织的怀疑,甚至再一次经历洗脑。这绝不是萩原研二想要看到的。
因此,萩原研二才会来到到港口,甚至主动暴露在摄像头下。
萩原研二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控制松田阵平的那个白兰地,看见本来应该被松田阵平杀死的人又活着出现,确实会立刻怀疑松田阵平。
但是如果那个人甚至大摇大摆毫无顾忌,甚至直接挑衅组织,他会想什么?
是想松田阵平真的背叛了他吗?
不,这个人既然能用如此精细的手段去处理过去松田阵平的关系,又在这次的卧底审查事件中,借用波本和科涅克的关系直接将降谷零推入死局,这意味着他在心理谋算上面的造诣非常高。
像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关注表面的情况。
如果萩原研二真的在意科涅克,怎么会在科涅克可能会被处罚的情况下,毫不顾忌和松田阵平的敌对身份,故意把一切说的暧昧不清。
这一系列行为,看似是在意科涅克,实际上却将科涅克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毫不在乎他的安危。
再联想到他早上说过的话,白兰地就会意识到,萩原研二根本就没有把科涅克当做松田阵平,而是仅仅在利用两个人长相的相似,故意在挑拨离间。
也因此他故意越是表现的暧昧,被“拆穿”后,松田的安全性就越高。
当然,即使如此,也不排除白兰地担心松田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所以打算加强洗脑或者是暗示的可能,
所以萩原研二才在电话里提到了赤坂。
赤坂的意外相遇是偶然,今早的撞破行动还是偶然。
一直以来他们就不断地遭遇各种意外和突发情况,或者是卷入各种早有预谋的局中,于是只能见招拆招,险中求生。
仿佛在暴雨中挣扎的一艘小船,哪怕只是随意的一个浪头,都有可能让他们被彻底掀翻。
但现在,萩原研二觉得,是时候拿到主动权了。
所以在这次电话中,他故意将这些事情串连起来,营造出一种他早就是公安的人,并且对组织相当了解的假象。并且如果不是两次都被松田阵平撞见,可能组织已经在他手里损失惨重。
越是聪明人,就越不相信巧合,
只要白兰地相信了,就会将萩原研二当成一个极大的威胁。
萩原研二“以为”对面的科涅克只是和他的幼驯染长相相似,却不知道对方就是本人。
在这种情况下,松田阵平就是他手里一张,能给萩原研二的重大打击的底牌。
因此,他提出了保持联系后,以白兰地表现出来的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和恶趣味,很可能不会轻易去对松田阵平的加强暗示,而是故意维持现状。
但这一切,只是萩原研二的推测……
萩原研二苦笑着放下笔。
他感觉就是像在一片黑暗中看不见赌局的赌徒,不知道怎样才能赢下,所以只能不断的提高赌注,压下筹码,试图去博得那一线生机。
小阵平,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在回答Boss的死亡问题。
“你对萩原研二怎么看?”
“一个让人不爽的家伙。”松田阵平即答,“我想对他动手。”
“因为他把你当成那个拆弹警察?”
“……您解释了,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是,也不全是。”boss轻笑一声,“他既然能够在赤坂的时候因为你而失利,那就意味着,你对他的影响足够大。”
松田阵平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尽可能毫无异样地回答,
“但是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白兰地,人是会一直踩进同一个坑里的。”对面喟叹一句,似乎感觉到松田阵平毫无感触的样子,又无奈笑道,
“至于惩罚,也是你发现了他的计划,这件事就算了。”
松田阵平刚想松一口气,却在听见boss的下一句话后,寒意一瞬间窜上脊背。
“成功救下波本了,心情怎么样?”

果然, 还是被发现了。
像是定时炸弹终于倒计时读秒,松田阵平心神骤然绷紧的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其实一开始,他就没能指望能真正骗过boss。
昨晚情况太危急, 松田阵平是抱着哪怕被责罚被怀疑, 也要先把处理波本这件事拖下来的态度去做的。就算只拖半天, 事情也许就能有新的转机。
最后这么顺利,甚至误打误撞地算是成功,有大半的功劳应该要归于hagi的意外配合。
但是配合再好,破绽也早就在一开始就出现在了他这边。
他在组织里面主要负责的两部分, 一明一暗。
表面上的武器研发,暗地里的研究所。
这两者相关的任务以外,除非boss亲自下达令, 他为了让这位多疑的boss放心, 几乎不会主动参与,尤其是这个任务明显在将他排除在外的情况下。
可他昨天不仅不断关注情况, 还主动给boss打电话,哪怕话里话外推到了对朗姆的不满上,还是太过于异常。
boss能够察觉, 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boss在诈他。
但松田阵平不能赌。
当初他亲眼看着这个人是怎么轻描淡写地让卧底自己露出破绽,又如何血腥而高效清理了组织。
如果说让松田阵平把他认识的所有人做一个排名,那最难骗过的无疑就是boss。
别说是隔着电话, 哪怕是几年前, 还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松田阵平都很难确定对方说出的话到底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仅仅在诱导。
松田阵平捏着手机的手变得僵硬, 两条腿像是陷在了泥潭里。
他张了两次嘴,喉咙才终于正常地产生振动。
“被您发现了。”
他听见似乎是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还不想他死。”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松田阵平终于想起了应该怎么做,他不再掩饰声音里的在意,低声道,“先生,我想留下他。”
而电话那边的人,一如既往的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别紧张,白兰地。你喜欢留着他就留着吧。”
“不过之前你和他在广岛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汇报过?”
松田阵平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按照最开始和降谷零说好的答案解释:
“我当时本来是想要招揽他进入组织,但是最后失败了。”
Boss却奇怪地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招揽,你当时也是想让他成为你的下属吗?”
“是。不然还能是什么?”松田阵平茫然,“如果是普通成员,我为什么要亲自找他?”
他就算编谎也要讲究逻辑吧。
boss迟迟没说话,松田阵平只好继续补充。
“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我们还动手了。”他开始自由发挥,回忆起警校两人初见的时候,互看不顺眼的样子,“后来发现他实力很强,所以才有了招揽他的想法。”
“本来以为已经很熟悉了。”松田阵平快速地把时间线跳到警校毕业,真情实感地不满:“结果那个家伙,一声不吭就失踪了。”
“我以为他是看出来了不想加入,所以跑了,加上始终没和他说过组织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去找,只是把他的照片放出去,让人追杀他。”
那段时间安室透在广岛的追杀令满天飞,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科涅克的一份。
“没想到他不仅没死,最后居然被朗姆带回组织了。”
“嗯。”boss终于应了一声,语气有些微妙,“现在呢?为什么要留下他?”
松田阵平卡了一下,非常顺畅地找了了一个理由,“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能答应朗姆的招揽,不肯答应我的?”
这个理由太合情合理了。
松田阵平代入了一下,已经开始不爽,“我比朗姆差很多吗,那家伙什么眼光?”
“……好了,白兰地,我已经清楚了。”
电话那边的人敲了敲桌子,才加重了语气道,“不管怎么说,白兰地,你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也对他太过容忍了。”
“……”这一点松田阵平无法反驳,他低声道,“我之后不会了。”
“我教过你,值得你耗费精力和投入情绪的,都是应该是有价值的事情。”
“既然你要留下波本,你要学会使用他,如果想不到他的用处,就别在让我看到你在他身上耗费时间。”
“……是。”
等boss挂了电话,松田阵平无声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和降谷零保持距离吧。
毕竟波本是朗姆的人,他又不能和boss说,我把波本策反了,这样等于给降谷零又埋下了一层隐患。
而且反复背叛的人,也很难能够得到boss的信任。
打定主意之后,松田阵平因为紧张而忽略的身体情况,开始加倍地昭显出存在感。
脸上的热度隐隐有升高的趋势,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暂时忽略,开始了解昨天事情的后续。
和他想的一样,伊森本堂第一个被排除出去,目前已经没有了嫌疑。
降谷零因为昨天晚上没能到达港口就被拦住,所以也好好的,大概回去和朗姆汇报情况去了。
至于朗姆……松田阵平看着看着,表情变得错愕。
帕波米特发来的加密邮件里写,boss把调查萩原研二的事情交给了朗姆派人去查,但是要将进度同步给科涅克,因为是他发现了萩原研二的计划?
那朗姆怕是要炸了。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了一下。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虽然萩原研二的情报有公安那边掩饰,但他如果能同步得到消息,就能避免萩原研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事。
他接着看下一条,然后噌地站起来。
莱伊和日本公安的人接头。
开什么玩笑?
他感觉自己像是听了个愚人节笑话。
松田阵平刚想骂一句,猛地想起来,去卡拉斯号之前,他好像说过要污蔑莱伊是卧底,诸伏景光玩笑般接话,说要给莱伊做一个日本公安的身份。但后来他在船上发现了赤井秀一是MI6,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该不会他们真的诬陷莱伊了吧?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立刻给琴酒打了个电话,
“莱伊人现在在哪儿?”
“在审讯室里。”琴酒道。
松田阵平气笑了,“我把你从公安的包围圈里捞出来,你转手就把我的人扔进审讯室?”
“……你的人昨晚想来港口,还用玛克挡枪。”琴酒冷漠道。
在琴酒看来,怀疑是叛徒,扔进审讯室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根本没有动刑,仅仅只是把人关起来了而已。
但松田阵平的心已经偏到没边了,他知道莱伊的丰功伟绩,觉得很好,于是闭着眼胡扯:
“那明明是科恩的枪不准,关莱伊什么事?”
“而且萩原研二连你的狙击位置都能发现,会发现不了科恩吗?莱伊如果真的是公安,那他为什么要当着玛克和科恩和他接头,巴不得你们发现不了?”
“也有可能是特意帮他排除嫌疑,反向操作。”
“那你昨天也被围了。”松田阵平单手穿上外套,拧开门把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是不也要怀疑是公安特意帮你排除嫌疑。”
“科涅克,你明天再去把人领走,今晚……”
琴酒听到他那边的脚步声,皱起眉。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啧。”
听见忙音响起,琴酒把手机放回大衣里,走回巷子深处。
绕过一堆杂物后,先看到了一个蓝灰色上挑眼,薄薄一层胡须的男人,他虚虚靠着墙,手里的烟只剩下小半截,在寒风里顽强地闪着微弱的火星。
而男人脚边,是一个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神呆滞的中年男人。
琴酒略微挑眉,目光从地上的人脸上,重新移向苏格兰。
苏格兰呼出一口气,热气凝结的白雾和氤氲的灰白色烟气一同模糊了他的面容,让琴只能听清他含笑的声音:
“我发现在这里能听到你和科涅克的电话,所以对他用了一点小手段。”
似乎是因为琴酒还看着他,苏格兰有些无奈了,“你总不能让我把我自己也打晕吧。”
“我保证没听到多少,只听到了莱伊在审讯室里。”
“你要回去审他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琴酒走过来,半蹲下检查他身上的物品,“不过现在没机会了,等我们回去,科涅克估计也到了。”
“我检查过了,没有发信器,而且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格兰后退一步,观察两边的情况,接着道,“我没想到科涅克居然这么护短。”
“护短?”琴酒站起来,嘴角扯了扯,“他只是圈地盘而已,谁想插手动他的东西,都会被他狠狠咬一口。”
昨天如果不是boss下令的话,他和朗姆根本就没办法把白兰地留在那里。
白兰地的人,只能他亲自处理。之前有人越俎代庖过,后果相当惨烈。但这点就没必要和苏格兰说了。
而诸伏景光虽然有点疑惑琴酒的说法,但还是先问出了他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科涅克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直接把审讯室里的人带走,不会受罚吗?”
琴酒转过身,探究的目光盯得他屏住呼吸。
“苏格兰,你很好奇?”
“好吧,我的问题太多了。”
留着薄薄一层胡须的男人举起双手,右手指缝间夹着的烟依然缭绕着升腾,苦笑道,“我以为我能知道。”
琴酒打开枪的保险栓,冷峻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白兰地了,那告诉你也没什么。”
“在日本,科涅克的令就是白兰地的令。如果他真要想做什么的话,就算是我也拦不住。”
诸伏景光的唇角凝滞在唇边,一直以来隐约的预感终于确定了下来。
白兰地的地位确实比琴酒高一点,是几乎和朗姆齐平的地位。而被他控制着,立在众人面前当做幌子的松田……被控制的程度该有多深,才能获得如此多的信任,真的只是单纯的精神操纵吗?
诸伏景光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不要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而琴酒打量了他几眼之后,才转头举起枪,对准地上的男人的眉心。
“砰——”
负责审讯室的准代号成员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而就当他满脸恐惧的抬头的时候,气势冷肃凌厉的卷发青年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愤怒,先扑通一下子趴在地上,头顶一道利风划过,带起一道灼烧的可怖热意。
一直到子弹嵌入墙中,他才回过神,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腿都在颤抖。
就差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科涅克居然真的要杀了他。
旁边不少人战战兢兢地靠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
而门口的卷发青年转了一下枪,被墨镜遮住的双眼看不清情绪:
“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们来拦我了?”
枪声从外面传到了赤井秀一所在的审讯室。
这个审讯室甚至还算干净,不存在什么边边角角的残留血迹,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的血腥味萦绕在鼻边,挥之不去。
那是经年累月的受刑者留下的哀嚎,并不是简单的清理可以处理掉的。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漆成黑色的金属椅,椅子的四条腿都被死死焊在地上,坚固结实。椅子的两边扶手上和下方地面上,都有着手铐和脚铐,哪怕保持着一定距离,都能感觉到它正渗着丝丝阴寒。
不过赤井秀一没有被锁住,只是单纯地关在了里面。
他是那场闹剧之后被关进来的,到现在应该也已经有……赤井秀一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已经有十五个小时了。
不过他也不算担心,如果他组织真的对他怀疑浓厚,那就不会被留在审讯室里,十几个小时都没有人管。
正想着,就听见了皮靴踩在地面的声音,让赤井秀一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人。
“开门。”
果然,科涅克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声音却听起来有一些沙哑。
有点像是当时在船上,科涅克生病的时候。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时,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
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墨镜的青年站在门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旁边,脸上有伤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科涅克身边绕过去,把他面前的一重铁栏杆打开。
科涅克抬了抬下巴,“出来。”
赤井秀一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见他烦躁道,
“琴酒让你过来,你就跟他回来,你就这么蠢?”
赤井秀一哑然,难道他还要当场叛逃吗,坐实了日本公安的身份吗?
他放过这个话题,跟着科涅克往外面走,说道:“琴酒说你失踪,疑似叛逃。”
虽然他已经猜出来,这件事就是针对他们三个的怀疑布下的陷阱,但到现在还不清楚全貌。
而旁边的卷发青年听见这句话,却只是道,
“动动脑子,我不可能叛逃的。”
这句话的简直像是在说,担心他出事纯属自己犯蠢。
赤井秀一没回答。
他盯着面前的卷发青年的脸,对方依然是一副理所当然到近乎强硬的态度。
对于昨天那个所谓叛逃消息传出的原因,和他们这次的审查,也没有丝毫的解释。
仿佛认为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听他解释的资格,甚至因为落入陷阱的莱伊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极度不耐烦。
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科涅克的状态并不好。
虽然看起来步伐稳定,身姿挺拔,但实际上脸色和唇色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有一种大病之后的虚弱感。
不,根本不是大病之后。
这家伙简直像是从病房里跑出来,急匆匆跑到审讯室来把他带走。
松田阵平都走到据点门口了,才意识到旁边人很久没有出声,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莱伊的目光正凝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没什么。”莱伊收回目光,“在想你是不是又在发烧。”
“什么发烧?”
一道熟悉的平和声音从背后响起。
松田阵平脊背一僵,逃避般的不想回头,但是没有用,那个人已经自己走过来了。
他对上那双蓝灰色眼睛透出的沉静目光,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完了,诸伏景光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在直升机上,松田阵平不想穿诸伏景光的衣服,结果hiro旦那笑眯眯地低声道,
“那我们聊一下你上一次生病的事情吧,有的人比我更想知道细节。”
这个有的人,当然是指的是昨天见到了那个麻烦的家伙。
松田阵平:……这一茬能不能翻过去了,昨天这件事不应该已经结束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跟着走过来的琴酒拯救了他。
琴酒扫了一眼莱伊,又看向他:“你确定要把人带走,如果出问题的话,你自己负责。”
“行了,我保证他不是日本公安。”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回答。
诸伏景光听见这句,目光微凝,落在莱伊身上。
墨绿色的双眸和他对上视线,他神情平淡从容,不见一丝疲惫之色,完全不像是在审讯室待了十几个小时的样子。
反而是旁边的松田,黑色的卷发与其说是蓬松,还不如说是乱糟糟地被随手一抓。脸色更别说了,和莱伊一比,他才像是那个被关了一晚上的人。
诸伏景光心情糟糕透顶,唯一能有点安慰的是,松田阵平只在那个研究所呆了半天就出来了,可能只是单纯去和那里的某个人汇报情况。
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琴酒已经走了进去,松田大概是心虚,趁机随手推了一下莱伊:“行了,我们走了。”
抬手间,手腕部分的衣服下滑,露出内侧偏上方的一个不起眼的红点,周围还有一小圈隐隐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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