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则向梅根再次确认:
“你们内部真的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研究吗?”
“没有。”梅根眼睛还是红的,她反应有点慢地回答,“我想过把雪莉抢过来,K不允许。”
诸伏景光打算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垂着头的梅根却忽然再次开口,
“不是没有办法。”
“我们有钱,我们还有势力,还有研究员的名单。拿到组织的研究资料和器材,把组织的研究员带回来,我们可以支撑得起。”
萩原研二的目光凝固住,诸伏景光则是心头一跳。
刚刚才生出的担心,成真了。
[梅根他们手段有时候有些过激。]
今天的实验结束,松田阵平沿着走廊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继续在心里对希拉解释,
[在hagi和景光眼中,梅根和清水手里同样掌握着一个建立足有十几年、势力范围横跨多国的非法组织。而且,清水手里还攥着不少朗姆留下的人脉、资源,财产。]
[清水其实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因为他前些年更多的是留在组织内打探情报,目的就是解决组织。但梅根不一样……]
梅根非常擅长经营,她才是大部分时候养活并统筹整个势力的人。当事情隐约与她擅长的领域有交集时,她比谁都迅速地完成了思路的转换。
诸伏景光清晰地看见了另外一个不可控的组织兴起的苗头。
他手指动了动,立刻感觉一道目光直刺过来。
是帕波米特。
在梅根说完那个可能性之后,帕波米特的神情就发生了轻微的转变。
他再看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时,就觉得这俩人身上公安的标签变得鲜明了起来。
梅根的计划意味着在最后解决组织时,他们要私自吞下不少组织的东西。
虽然这两人对K的态度并不像是普通的合作者,但是他们的身份带来的不确定性太高了。
帕波米特眯起眼,脑中甚至闪过了一瞬要把这两个人彻底留下的念头。
就在脆弱的合作同盟即将崩塌,气氛逐渐险恶的时候,萩原研二忽然道:
“好,那到时候就交给你们了。上层有一些人也盯着组织的研究,我本来也不想让他们得到。”
诸伏景光:“……”
帕波米特审视和评估的目光扫过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最后真想拿到那批资料,也得让有些人没办法发声才行,比如清楚知道组织部分研究内容,促成卧底名单的那一批人。”
他在提醒帕波米特,现在和组织的交易还没结束,现在拆伙的话有害无利。
帕波米特收回目光,诸伏景光便继续道,
“我们和组织的交易的那份名单,贝尔摩德没有立刻给出,她的意思是那份某些高官政要和组织勾连的证据,组织内没有,但可以为我们再制造一份。”
这的话听上去十分荒诞,能达到那种地位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把柄这么好抓,他们何至于要和boss谈交易。
但是隔天,被降谷零私下里重点关注的某两位议员,就收到了包裹严实的不明快递。
这些快递并不是通过正规公司经过安检流程邮寄进来的,而是直接被人送货上门。
接着,其中一位议员就暗中联系了某个高端检测机构。
降谷零想办法混了进去,发现居然是一个类似头盔形状并且覆盖到眼睛的仪器。
“全息头盔。”
降谷零认了出来。
这东西公安曾经收缴过一个,就是上次威士忌带着贝尔摩得潜入时带进来的那个。
但是交给专业人员去检查后,发现里面有自毁机制。他们的技术水平达不到,就算拆开可能也只能得到一堆废铜烂铁。
没办法,确认了里面没有定位仪器后,降谷零作保,死马当活马医地让萩原研二他们把东西转交给了阿笠博士研究。
时间太短,还没得到准确,但是早已经确认了这东西类似游戏,可以联网登录到预设的场景中。
组织把这种东西给出来……不会是希望和这些议员们线上商谈吧……
开什么玩笑,那些人怎么会同意把这种原理不明的高科技仪器直接戴在脑袋上。
“但也可以反过来思考,Boss给出了什么样的利益,能让这些谨慎又狡猾的人,心甘情愿的冒险。”
美国,赤井秀一看着落在桌上的几张照片,照片是偷拍的有些比较模糊,但还是能大致看清上面头盔形状的仪器,对电话那头的男孩说:
“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江户川柯南沉默片刻,说出口的话,和另一边降谷零的心声重叠在一起
“永生。”
越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越会为了活得更久而不择手段。因为他们享受着这个世界上最高级最奢侈的一切。
而对于真正在这方面研究颇深的组织来说,没有比这更好利用的了。
这天晚上,松田阵平照常穿过走廊,路过某个实验室门口的显示屏时,脚步忽然慢了一分。
但随即他又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目光扫过第2个、第3个,第4个实验室门口的显示屏。
不等松田阵平开口,希拉替他复述出利用闪烁和色调传来的消息。
【全息、实验、合作、证据】
松田阵平收到这消息是泽田弘树传过来的, 但最初的消息来源其实是降谷零。
“帕波米特私下找我合作了。”
降谷零隐蔽地和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见面后,先说出了这句。
然后在两人古怪的目光中冷静地说,
“为了防止他们私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答应了, 然后把全息头盔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为什么……”萩原研二刚问了半句, 猛地反应过来, “他们能给小阵平传递消息??”
“应该通过是泽田弘树。”降谷零头疼。
这下萩原研二沉默了。
他们知道松田阵平和Boss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基地里,而根据松田阵平留下的情报,也对那个基地的位置有所推测,但却始终没有试着从泽田弘树这边突破。
不是觉得泽田弘树的能力无法探查到基地, 或潜入基地网络的防火墙给松田传递消息,而是很难毫无痕迹的潜入。
毕竟组织里也不只是他一个人擅长计算机,如果他的行为被人发现上报给boss, 那就坐实了背叛。
届时泽田弘树不一定会死, 但因为泽田弘树的父亲樫村忠彬恐怕要遭遇危险。
松田阵平曾经说过,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留在组织里, 所以组织为了保证他们的忠心,除了威胁恐吓,也会用家人或亲朋好友这种威胁的手段。
樫村忠彬是得知泽田弘树失踪, 调查时被组织发现抓住的。
因为泽田弘树,他和某些同样关键的科研者或技术人才的家人一起,被boss集中安排在了某个与世隔绝的岛屿严密把守。
正因此,泽田弘树的每次帮忙都小心翼翼, 压力极大, 松田阵平也从不让他做任何可能会暴露的事。但帕波米特他们没有这个顾忌。
“就算是传递消息, 应该也是单向的,我们也没办法和他沟通。”
诸伏景光最终道, “所以我们先讨论那份证据的事情。”
[组织这么多年成果不少,来和这些人的交易往来,一定少不了延长寿或维持健康的药,在这方面,组织的信誉很高。如果boss真的故意这些人表露出永生的可能,那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上钩。]
松田阵平刚收到泽田弘树的消息时,为那孩子捏了一把冷汗,但消息都已经传过来了,担忧也没用,便把心思专注在内容上。
因为对组织更了解,所以他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依然迅速地推测出了大概,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那boss就是真的打算完成交易,换取不存在的另外一部分资料,然后趁机带组织隐没。]
“但拿到这一份情报之后,我们也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直接对组织动手了。”
降谷零说到这,又有些迟疑,
“Boss真的这么容易就配合了吗?”
萩原研二想了想,
“不管他是不是另有目的,这已经是目前最妥当的办法了。”
确实如此。
正事谈完了,几人把最近公安和组织的情报交换了一下,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降谷零道,
“我前几天找了贝尔摩德,想要潜入那个基地,本来已经松口的贝尔摩德忽然拒绝了我。她什么也不肯多说,但我试探了一下,怀疑是松田的要求。”
贝尔摩德的原话要更暧昧,但这不是重点,自然被降谷零省略了。
但他说出松田阵平的名字后,便看见萩原研二的偏了下头,将神情隐藏在发丝的阴影中。
他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
“喂……你们两个。”
萩原研二反应极快地察觉,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啊。”
“说这话好歹照着镜子看一看自己。”
降谷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顿了顿,又没头没尾地道,
“还好吗?”
“……”萩原研二的笑容便又收敛了,他看上去有些晃神,声音极轻,
“我有时候总觉得,他不是在骗我,他是真的会回来,也真的打算继续回到警视厅工作。”
半长发的青年自嘲地笑了一声,“哪怕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可我还是觉得没有实感,我总觉得他说那些话时是真心的。”
“可能是因为我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所以才无法相信吧。”
“不,等等。”诸伏景光忽然说,“也许真的有办法呢?松田拿出的实验数据,连梅根和帕波米特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降谷零怔了怔,“当时我和萩原认为,他曾经私下里和那个K自己做过实验,如果不是,就说明他起码有一个隐瞒着所有人的研究所,还是专门研究他自己的情况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研究所,那谁会知道。那一定是曾经出现在松田阵平身边,又和松田阵平的药物有关的人。
萩原研二想起了曾经被他抓到,又被小阵平放走,却也没有在帕波米特这边打听到的人。
“城野治。”
城野治在英国。
松田阵平从过去的时间中醒来时,就安排城野治去了英国,因为他从那位boss那边试探到,泽田弘树的父亲和那一批人可能在英国的某处。
他给城野治划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就把人打发了出去,还帮城野治联系了司陶特和赤井玛丽。
但松田阵平不知道城野治人还没找到,就先在设陷阱抓捕弗朗布瓦斯上出了份力,然后成功地借到了MI6的人手。
也不知道萩原研二他们已经怀疑城野治,紧锣密鼓的联合之余,和帕波米特他们一起开始找人。
更不知道帕波米特他们其实打着想要利用这些人接收组织的研究员和技术人员的心思。
松田阵平正在思考Boss的安排。
他和降谷零他们一样,同样觉得boss答应的太顺利了,但也同样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松田这边问了一句,于是希拉给他报了一遍自己总结的剩余事项的清单。
但到了隔天,松田阵平再次来到实验区进行实验时,那种若有若无的警示感更强烈了。
“这个实验还要进行多久?”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随便抓了一个研究员问。
“……还有六七天?”研究员慌张地说。
松田阵平脑子嗡的一声,忽然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boss已经拿到了资料,为什么不考虑根据那一份资料,对他的实验进行调整?
就算是不调整他的实验,也应该抽调几个了解他的情况的研究员去那份资料中的项目。
但boss什么都没做。
明明是Boss之前最希望得到的实验资料,但现在,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着急。
松田阵平脊背上一点点渗出了汗。
一旦产生了怀疑,便觉得处处都是疑点。松田阵平脑海中回溯在这基地的这几天,不,还要更早一点。
刚从贝尔摩德那边得知诸伏景光的交易时, Boss没有松口,第二天却直接把他送到了这个他此前从未来过的基地,并且打算把证据和SOI-H的药物数据交易出去。
前一天晚上还因此隐约动怒的Boss,到第二天早上和他交流时,却在思考其他事情。
还有……当天下午被调过来的上川直。
上川直的能力确实不弱,但也不是无可替代的程度,Boss却特意把他从卡拉斯号上调过来。
不仅如此,上川直还隐约知道实验的目的。
上川直不是一个擅长打探消息的人,而这个基地与外界隔绝,唯一一个能够故意透露给他消息的人,就是boss本人。
Boss故意把上川直调过来,又让上川直隐约知道实验可能会对他有很大损伤,想要借此试探他会不会和上川直搭上线,然后利用上川直打探情报。
这样就说得通了,可boss本来不应该生出这种想法。他没理由关注到一个在卡拉斯号上多年,不太重要的人。
更别说几年前因为那件事,上川直和他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好。
除非……他通过某种方式,得出了上川直会帮助他的结论。
那个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松田阵平松开抓着那个研究员衣服的手,一句‘我要见boss’卡在喉咙里,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但是今天实验结束之后, Boss主动见了他,就在降谷零曾经死去的那一间休息室。
松田阵平没露出任何端倪,平平常常地走了进去。
“白兰地。”他听见Boss喊出他的代号,“还记得这个房间吗?”
尖锐的铃声将降谷零从混沌的梦中惊醒。
脑子里无数画面飞快的随着他的清醒而流逝, 等他伸手碰到手机时,已经想不起自己刚刚做的什么梦,但压抑感还久久徘徊不去。
他接通电话,发现风见裕也少见地直接把电话打给他:“降谷先生, 出事了!”
风见裕也一开口, 就是一个惊天巨雷。
今天有数十名官员在家中昏迷, 已经被急救车送往医院。风见裕也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其中每一个都是新闻上的常客,其中两个甚至是内阁大臣,还有一位是自卫队的高官。这种人哪怕出事一个都能掀起日本政界的动荡, 更别说一连数十位。
降谷零头皮发麻,当即打开了电视。果不其然,已经有新闻报道。
“今日凌晨三点……大臣在家中昏迷, 被送往医院。据知情人透露, 该官员曾与某恐怖组织勾结……有人发现几位昏迷的官员头上都带有同样的仪器,也许也许是某种心研发的医疗仪器……另有人说, 该仪器才是导致昏迷的罪魁祸首,目前……”
随着记者急促激昂的声音,画面中还闪不少举着摄像头话筒围在各大医院门口的身影, 还有旁边一闪而逝的模糊照片。
那个仪器还能是什么,当然是boss亲自派人送过去的全息头盔。
降谷零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看见这种场面先气笑了,
“这事情是半夜发生的, 你们现在才发现, 之前也没人封锁消息, 没人去联系这些新闻机构?”
说到一半他从新闻中的话中品出不对,
“知情人透露是怎么回事, 有人刻意引导?”
“对。”
到医院的萩原研二接到降谷零的电话,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件事情发酵的很快,而且甫一发生就迅速引导到恐怖组织上,明显是刻意的。
萩原研二先把医院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收到头盔的人比我们预计的要多不少,而且还有人既不在我们自己探查的名单上,也不在松田之前给出的名单上。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醒不过来,医院判断强行摘下全息头盔,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降谷零咽下脏话,但萩原研二没有忍住。
他语气轻佻冷漠,
“这些人大概是活够了,平时精明的很,在这件事情上一个个比一个想死。组织首领寄给他们用处不明的东西,他们居然就真的敢用上。”
“组织虽然无恶不作,但在他们心里信誉很高。”降谷零心情复杂,“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组织表现出大放血想要交易或深度合作,甚至是投靠的态度。以那位boss的筹谋能力,很难不让人相信。”
“毕竟谁都没想过boss可能会直接掀桌子之。这种事对boss没有任何好处。”
“……”萩原研二道,
“你说的对,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boss没理由这么做,如果他想要交换那份实验资料,那他应该和我们合作,如果他不想再继续交换,打算先稳住组织,就应该和这些人继续保持合作,他没理由对这些人动手。”
除非……
除非Boss不仅猜到了资料的事情是骗局,也意识到了组织的情报已经大批量泄露,已经超过了可以力挽狂澜的限度。
如果是这样,那小阵平!
萩原研二猛的抓紧了手机,心中一阵恐慌。而降谷零则是去查了国外的情况。
如他所想,同样的事情不止发生在日本,凡是有组织涉及的国家,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在刻意的引导下,各国民众都意识到了这是特大范围的的恐怖袭击。
起初是一两个人的消息,哪怕各国的情报机构在几小时内迅速定位到了发消息的人,但对方也只是从身边听见了一耳朵,随口说出去。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在网络上透露出真假不明的讯息,还有人去想新闻报纸爆料。短短几个小时,组织的存在不再是隐藏在平静湖面的黑色阴影,它自深渊中浮起,露出庞大恐怖的身形。
再然后,是这个组织打算进行人肉炸弹袭击的消息在互联网上流传。
恐慌迅速蔓延。
世界各地都出现了要求政府给出回应的游行。
“必须行动了。”降谷零说。
这一次受到的阻碍空前稀薄,组织一个个据点被拔起。
降谷零并未明面出现在公安中,现在组织情况不明,他继续波本的身份活动,想要找到贝尔摩德和琴酒等人。
但这几人远没有普通的组织成员那么好找,他搜寻无果时,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振铃了,贝尔摩德的号码居然还在用。
但只响了几声,就被贝尔摩德挂断。
“是波本。”
金发的美艳女人目光晦暗地盯着手机屏幕,片刻后,直接将手机关机。
伏特加忍不住看向了琴酒,
“波本,他不在今天第一波背叛的人里面吧?”
贝尔摩德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琴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
“但如果波本知道我们既联系不上Boss,也联系不上白兰地,那他第一个就会反水。”
对于各国的情报机构来说,这些发生的太过突然,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就变了天。但对于组织的成员而言,其实情况大差不差,他们此前也并未接到任何的消息。
猝不及防遭到了公安的围捕,所有的据点断联。他们试图联系boss,也失败了。
换句话说,现在每一个逃出来的代号成员都是孤岛,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后备物资和武力支援。
虽然大部分代号成员都有一些私下的资源情报和手段,不太可能真的两眼一抹黑。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知道外界情况还不如不知道。
发现boss替整个组织拉了一波仇恨,有什么可让人高兴的:)
现在的组织已经和神秘隐蔽没有半点关系,因为这一出各国政界高层昏迷的事件,他们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代号成员,都一跃成了各国通缉名单的前几位。
如果不是他们没有照片视频等影像信息留下,只能凭借模拟画像来追踪,恐怕情况要更加恶劣。
正如公安那边不确定boss为什么这么做一样,贝尔摩德也不敢相信组织就这么完蛋了。
她心中反复萦绕着问题,却无人可问。
“我去那个基地。”她说,“你要去看看吗?”
琴酒暂时与她同行。
但公安先他们一步,带人包围了已经被锁定的深山中的基地。
和公安行动的还有赤井秀一。
上次降谷零随手扔给赤井秀一一个黑锅,说他又来日本了,想假装自己对诸伏景光的事情毫不知情,谁想到转头赤井秀一就真的联系了诸伏景光。
假如他是一个人过来的,那现在已经被赶走了,但他过来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城野治救出了泽田弘树的父亲和那些人质,并且已经找到了泽田弘树本人,他是最有可能拥有把那些昏迷高官唤醒的能力的人。
“我知道这件事是MI6出了力,和FBI有什么关系?”
当时在公安的车上的降谷零礼貌地问。
赤井秀一心想那你又怎么在公安的车上?
他这时其实已经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测,但如果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后推出来的真相太过离谱,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中间的推理有错误?
所以他强行制止了某些答案的自然发展。
“和FBI没什么关系,但出力的人有我父母。”他说。
没错,不止是他母亲赤井玛丽,还有他父亲。
当初赤井务武探查组织的过程中被组织追杀,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选择了混入组织内部。只是却意外被安排到组织看守那些科学家亲属的小岛上,难以对外界通信。
而城野治能在英国迅速有所发现,是因为在松田阵平划定的范围中,发现了赤井务武暗中传出的讯息。赤井玛丽破译出来后,他们才得以成功将这批人救出。
降谷零:……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忽视了混入其中的赤井秀一。
基地被突破得很轻松,其中部分房间充满了催眠气体,只剩下了一些昏迷的研究员和安保。
所有的资料被销毁,组织的boss不知所踪。
而对于萩原研二他们来说。
松田阵平也和boss一起失踪了。
降谷零没有露面,他没打算立刻放弃波本的身份,便留在车里调度,诸伏景光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
而没做太多遮掩的赤井秀一在那群研究员里,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上川直。
上川直比其他的研究员都更惨一点,他腿上受了伤,但又已经被包扎过。
赤井秀一把人单独送上一辆急救车,随车的医生把赤井秀一当成了公安,在他好不人道地要求先想办法把人唤醒时,也没多问什么就开始操作。
发现了赤井秀一的动向悄悄过来的降谷零:……
他倒也没制止,只是跟着进入了车厢内部,接着从赤井秀一口中得知了这个人是卡拉斯号上的医生。
卡拉斯号上的医生,他们没见过,赤井秀一却很了解。
降谷零在心里记下一笔,等了一小会,终于见到上川直眼皮动了动。
上川直睁开眼,先看见一个金发男人。
“白兰地在哪?”那人问。
意识还未清醒之际,乍然听见这个明明没听过但却莫名熟悉的声音,上川直晃神了一下,声音虚弱地脱口而出:
“降谷警官。”
旁边的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目光一寸寸从降谷零身上划过。
而一向敏锐的降谷零此时却没做出反应。
因为就在降谷零问出那句话时,蓦地生出一种即视感。就像是某时某刻,他已经见过这个人,问过类似的话似的,可他以自己的记忆力作保,这件事绝没有发生过。
是太累了吗?
这种紧要关头,降谷零没时间去多想这种毫无由来的念头。他将莫名在脑海中反复浮现出的画面压下后,也没问上川直怎么知道的自己身份,继续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boss和白兰地他们去哪儿了吗?”
他总觉得对方应会说出什么线索的,但上川直却摇了摇头,又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艰难地说:
“炸、炸弹。”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脸色遽变,同时猜到它指的是基地内部。降谷零按住耳麦就要示警,但耳麦中却先一步传出萩原研二的声音。
“整个基地下面都埋了炸弹,但是接收信号的天线和定时装备被破坏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破坏的非常仓促,也非常生疏,动手的人应该只是个新手,实际上炸弹依然可以直接引爆,所以我已经让人撤出来了。”
幸好有萩原研二,幸好萩原研二之前是爆炸物处理班的。
也会拆弹但没有他们那么专业的降谷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上川直,猜到了他是怎么受的伤——强行在催眠中清醒、处理炸弹。
“是白兰地教你的。”
上川直勉强点了点头。
降谷零正要再说话,就看见旁边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你之前不是还想杀白兰地?现在又听他的?”
降谷零: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萩原研二也听见了:“谁要杀小阵平?”
他走到一边,旁边的风见裕也顿时松了口气。
爆炸物处理班还没过来,萩原研二自己身兼数职的检查了炸弹,固然给公安节省了很多麻烦。但这种情况下,应该等排爆结束之后,再想办法搜查——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但风见裕也看萩原研二的架势,明显就要再次进去。
他都要想办法先叫降谷先生过来把人劝住了,这时萩原研二能自己放弃当然好。
可今天注定是多事之日,他一口气还没松完,山林处忽然一声枪响。
萩原研二他们同时收到了消息:
【琴酒,贝尔摩德】
“诸伏景光。”
看着远处那个隐约的身影,琴酒第一个叫破了对方的身份。
他果断收起本来瞄准了萩原研二的狙击枪,对贝尔摩德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