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Boss的目光微微变了。
贝尔摩德和琴酒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把人交出去,药物资料却伪造一份,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诸伏景光能狠下心,那白兰地到时候会因为药物无效而死。如果诸伏景光不够狠心,那在白兰地濒死时,就会受制于组织。
不,看白兰地的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可能根本没有考虑后一种情况,他就是直接安排了自己的死。
Boss审视地看了他一会,又收回目光,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道,
“那份涉及各国政要的证据,对诸伏景光用处不大,但对公安很有用。把这份证据给了诸伏景光,由他到了日本公安手里,组织对各国政界的影响力会大幅削弱。”
“但实际上,不只是削弱。”
萩原研二对着帕波米特和梅根分析情况,
“我们的优势是那份情报。根据……波本的推断,组织首领已经知道组织有部分情报泄露了,所以才促成了卧底名单。但组织首领没考虑鱼死网破,是因为没想到这份情报已经涉及了组织近乎七成的势力分布。”
他本来说得很流利,提到波本却卡了一下。帕波米特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嘴上却说,
“没错,如果Boss知道这件事,就会趁着现在蠢货高层们互拖后腿时,直接舍弃大部分势力隐匿起来。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
他说到这里可以停顿了一下,想借此试探萩原研二的反应。
但梅根却在旁边拆台。
“别绕来绕去的,另一种可能就是组织首领已经对情报泄露范围有所怀疑。如果这样,他可能会怀疑组织内有地位不低的卧底,所以打算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卧底名单,以防止最后断尾求生的时候被卧底抄了底。”
她坐到桌子上,歪头凝视目光冷静,嘴角含笑的半长发青年,
“我只想知道,这个几率大不大,组织首领到底会不会同意你们提出的这个换SOI-H的交易。”
“嘛,如果白兰地只是一个地位不低的代号成员,同意的几率很大。但如果他还参与了意识共振研究的实验,并在其中占重要位置,就几率不大。”
半长发青年还是微笑着,像是成功与否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似的。
但萩原研二自己知道不是,可他担忧不起来,也悲伤不起来。
那天听到灰原哀说小阵平被组织用一种成瘾性极强副作用极大的药物控制,一旦断药活不过七天后,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几乎是瞬间失去了冷静。
伊达航当时差点直接给松田阵平打过去电话。
萩原研二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个,说是冷静都反而程度低了,他的神经和大脑就像是被浸在了冰窖里,他情绪稳定,思维灵敏,言谈清晰地说服了诸伏景光和伊达航。
甚至明知道小阵平再回组织后可能会有危险,依然阻止了他们想劝说松田阵平的意图。
小阵平不会停下的,这时候劝说他,只会让他愧疚。
让他去做,毫无顾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一刻,萩原研二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以往那种理直气壮的干涉松田阵平的能力。
班长当时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眼中的愤怒忽然消失了,变成了悲伤:
“萩原。”他的手按在萩原研二肩膀上,“别害怕。”
谁在害怕。萩原研二有点迷惑。
在窗口吹了十几分钟冷风的诸伏景光回来了,说:
“我刚刚和zero商量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先试试拿到药物资料。我有个想法……”
于是他们开始商量计划,实施计划,直到此刻,
萩原研二对梅根道,
“这是计划一,不成的话还有计划二,计划三,到成功为止。”
“……行。”
梅根跳下桌子,站到帕波米特身边,
“我已经安排人把情报传出去了。”
日本公安成功拦截潜入代号成员并当场枪杀威士忌的消息,在十个小时后就传到了基尔耳中。
朗姆出事,跟着朗姆的代号成员有的被清算,有的跳反。她是后者,在经过了漫长的观察后,她获得了有限度的自由,被安排到美国分部。
组织在美国分部的负责人是波尔多,波尔多很低调,低调到前几年基尔他们一直没查到她的代号。
也很正常,常驻美国的贝尔摩德因为身份特殊没人能令,白兰地前些年经常在美国出没。
这两位波尔多已经惹不起了,偏偏还有传言boss也常常停留美国,因此连带着朗姆时不时派人过来插手任务。
这种情况下,波尔多很难真正扶持起自己的人手,所以她只能低调。
但人都有野心,所以朗姆出事,基尔借着白兰地给出的情报、让自己恰巧出现在波尔多的视野中。“孤立无援”又能力不弱的基尔,便被看中了。
……然后被选中去偷卧底名单了。
基尔忍住震惊接下任务,转头就开始思考到底是想办法把任务推出去,还是假装任务失败,或者真去偷一份假名单回来。
最后一种危险性最高,一旦其他国家名单被偷,她就会当场暴露,但收益也最大:如果成了,轻则让组织对卧底名单失去信任,重则让组织损失一批代号成员。
但现在,基尔不需要再考虑这件事了,因为威士忌死亡,让本来就谨慎地波尔多更加谨慎了起来。
这种时候,谁会出头?
基尔很快得到了答案。十二小时后,她听见了组织在英国分部的负责人弗朗布瓦斯的死讯。
这时候,诸伏景光终于收到了消息。
Boss同意交易。
昨天晚上, Boss最终也没有给出准话。
但当晚他留在Boss所在的别墅时,被医生注射了一支药剂,在醒来时就已经在一处眼熟又陌生的……基地里。
陌生源于他这辈子从来没来过这里,眼熟是, 这是上辈子他最后待的地方, 那个远离东京位于深山的基地。
然后, 他被同在基地的BOSS安排去“体检”。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松田阵平听从安排前往实验室,他走得不快,漫不经心地将这一路上的布置看入眼中。
很像,但又不那么像。
幸好没经过那间……他心中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 随即又散去。
这时候,Boss安排他体检的通讯还没挂掉,松田阵平便趁机问:
“您不会真的打算把SOI-H的药物数据给他们吧?”
“白兰地, 诸伏景光拿到SOI-H, 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 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现在已经和组织没关系了,纯粹是私人恩怨。
松田阵平心梗了一下。都不敢想他真的出现在诸伏景光面前, 而诸伏景光手头还就是soih数据的可怕景象。
“我不信您会这么做。”他挣扎道,“那对您没有好处。”
Boss停顿了一会才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松田阵平轻松地察觉到Boss应该正在思考其他事情。
换句话说,只分了两三分心思在这件事上。
而Boss一般对什么样的事情才是这种态度。
——已经决定且认为不会再出现变化的事。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假如Boss真的决定把白兰地和白兰地的药当做筹码, 那就说明:
他要在另一部分要求上做文章。
但偏偏他昨天为了不引起boss怀疑, 已经说了不掺和这部分, 如今更不好开口询问。
松田阵平一边检查一边琢磨着打听消息的办法,自然也没忘了观察这些研究人员有没有眼熟可以利用的。
不出所料, 他找不出几张眼熟的面孔。但到了下午,他在做一些脑部检查时,看见了上川直。
“你是什么时候被调过来的?”
上川直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松田阵平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线上,上川直认为白兰地杀了他的恋人,根本不会像是他回到过去时轻易回应他。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虽然如今的boss对这些研究人员的掌控力度比过去的时间线上要强的多,但松田阵平作为白兰地,也远比K3098要行动自由。
如果松田阵平非要利用上川直打听消息,只要说出那件事,再给一点证据就行,但……算了。
此时非彼时,如果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真的人死不能复生。
松田阵平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因为他的目的而死去。
所以他只是表现出白兰地应有的态度,不再继续追问。
于是当贝尔摩德忍着厌恶走到研究区域时,就看见穿着浅灰色病号服的卷发青年目光冰冷地盯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研究员却视若无睹。
这种态度让贝尔摩德本来就压抑的心情一下子更加糟糕。
不怪贝尔摩德多想。她去过组织不少研究所,但不管是白兰地名下的还是boss名下的,大部分研究员不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对白兰地都不敢露出什么不敬。
毕竟白兰地是真的会出手杀人。
就算是当初Boss亲自招揽的葛兰哈维,招惹到了白兰地,也一样被开枪打断了一根手指。而白兰地甚至没收到什么处罚。
但就在boss表露出要将白兰地交易出去的态度,并且安排到这个隐秘的基地后,白兰地的境遇一落千丈。
贝尔摩德很想讥笑白兰地,可真的看见这一幕,却连这种心情都没有。
她早就知道白兰地总有一天会被boss放弃,但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在白兰地神智清醒,身体状态正常,还有价值的时候,就这样成了交易的筹码。
即使易地而处,她也会冷酷地做出和Boss一样的决定,可依然有种唇亡齿寒的战栗感。
白兰地本人却情绪稳定。
他似乎本来要动手,但摸到腰间发现自己没有武器,便提不起兴致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你过来干什么?琴酒也在这边?”
松田阵平希望没有,他们两个加上boss同在这个基地,总给他一点不好的即视感。
可惜天不遂他愿,金发女人勾起唇角,“你想见他?可惜他却不敢现在来见你。 Boss已经决定把你送出去交易,这时候来见你是什么意思,对Boss的决定心怀不满?”
松田阵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那你呢?”
贝尔摩德轻笑道,
“如果不是Boss同意,我也看不见你这副狼狈的模样。”
松田阵平懂了。
明面上和他关系不错的琴酒过来容易被认为对Boss心怀不满,但是和他一直不对头的贝尔摩德就能没有顾忌地过来嘲讽他。
但是他很狼狈吗?
松田阵平低头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说是病号服,实际上有点像是高档睡衣,料子很舒服,干净,没什么明显的褶皱。
破案了,贝尔摩德故意找茬。
但他忍了,谁让他正愁找不到人询问外面的情况。
于是贝尔摩德没等到白兰地如同往日一样不耐烦地驱赶。
卷发青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就像是刚刚放过那个研究员一样放过了贝尔摩德的故意挑衅,
“你说是就是吧。”
他道,“Boss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送过去,怎么和苏格兰交换?”
担心自己问得太刻意了,松田阵平又找补,“还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声如寒冰:
“不,不需要,你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场交易就能继续下去。”
松田阵平高高地挑起眉,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
“Boss打算怎么换?”
“贝尔摩德说……”
诸伏景光缓缓转述给萩原研二和梅根他们,
“SOI-H药物数据可以给,她还会给我一份白兰地的身体检查结果。但在实验数据被验证出结果之前,白兰地不能离开。”
“不行!”梅根一个激灵,“K不能留在那个组织!”
诸伏景光道,
“贝尔摩德的意思是,如果我看见那份药物数据和检查报告,就会明白,白兰地只能留在组织里。”
第305章
提出的条件被打了折扣, 还附赠了几句带着不祥意味的暗示。即使诸伏景光他们早有准备,心头还是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要答应吗?
没人想要答应,但萩原研二,他, 还有帕波米特和梅根, 都知道这是目前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别多想了。”私下得知情况的降谷零也说, “我们只能答应。”
“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Boss不愿意给出松田,是因为松田和这个实验密切相关。如果他真的一口应承下来,才不是交易谈判的态度。”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立刻将人交换过来。”
“先拿到这一部分, 然后继续和组织谈判另一方证据的部分。联合行动已经开始重新接洽,而且比上一次更隐蔽。趁这段时间,我和……查尔特勒, 一明一暗, 趁机调查松田的位置。”
一明一暗的意思是查尔特勒在暗,通过研究所的人员调动和各种资源流通渠道来判断。
波本在明, 不加掩饰地直接调查。
被他找上的人当然有贝尔摩德。
易容的贝尔摩德提前接到波本的消息,等在路上,状似随意地搭了一辆出租车。她款款坐到副驾驶后, 便看见了司机帽檐下的金发,
“你可真是大胆,看来Boss交给你的任务又已经完成了?”
金发青年的态度看不出丝毫端倪,甚至还有心情和她调笑, “别说的那么轻巧, 我可是辛苦了整整一周。”
“花了一周和人看电影, 打高尔夫,骑马, 参加宴会,然后抽空拿到了情报。”贝尔摩德对着镜子补好唇妆,悠然道,“还是……花了一周去找白兰地?”
后视镜中金发司机紫灰色的眼睛骤然暗沉,冰冷一闪而逝,又重新被若有若无的笑意覆盖:
“白兰地的行踪是机密,我怎么敢随便探查,你这么问,难不成组织最近的那个谣言是真的?”
因为这些日子里组织有不少据点受到袭击,而前段时间刚出现过的白兰地又一次消失。组织里便传出了白兰地背叛组织,并且将组织大量情报卖给各国情报机构的传言。
刚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贝尔摩德有一瞬间怀疑可能是boss故意派人放出去的消息,以便将来把人交易出去。
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这时候传出情报外泄对组织人心的动摇远比抹黑一个白兰地要严重。
“这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想到研究员、萩原研二对白兰地的态度转变,不想把白兰地的真实情况告诉眼前这个波本牌不定时炸弹。但又希望波本能带来点变化,便没把话说死,
“毕竟当初喜欢盯着白兰地的,可不止你一个。”
为了防止波本想歪到萩原研二身上,她还特意强调了当初二字。
结果金发青年目光森然,冷笑一声,
“赤井秀一回日本了?”
贝尔摩德:……
白兰地,你情人是否太多了。
贝尔摩德忍下脏话,却又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想当然了。
她清楚和组织交易的诸伏景光,可是波本的情报渠道不可能知道这些,上一次白兰地失踪,起初也是被认为是FBI从中作梗,如今波本先想到赤井秀一再正常不过。
但这样就偏离了她的本意。
等到波本排除了赤井秀一,没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神色微动,被波本捕捉到。金发青年眼中的寒光收敛,轻描淡写地改口,
“看来不是。”
“那就好办了。”
贝尔摩德纤细的眉梢一挑,“你能找到他?”
“我不能,那也不重要。但我能猜到他想要什么,就看你愿不愿意验证我的猜测。”
没等贝尔摩德开口拒绝,他含笑道:
“我前段时间和威士忌见面时,抓住了一个偷听我们讲话的小男孩,我把这事告诉白兰地,白兰地却把那个孩子放走了。”
“那孩子好像认识你呢。”
贝尔摩德撩过发丝的手指尖微顿。
隔天,松田阵平又在基地里看见了贝尔摩德。
他眼前微微亮起来,他在这边行动受限,又没有对外联络的工具,贝尔摩德是他为数不多的消息来源。
但没高兴两秒,松田阵平就得知了的目的:来拿经过研究员整理的检查报告。
松田阵平眼里的光消失了。
但这还没完,贝尔摩德暗示他,波本知道了这个基地的位置。
松田阵平惊得差点跳起。
趁着没人盯着这边,他压低声音,
“别让他过来!绝对不能帮他进来。”
谁都可以过来,唯独降谷零不行。
虽然这辈子他不可能让降谷零却拿送出情报,但一想到降谷零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基地,而且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得到贝尔摩德的帮助,他就已经开始心惊肉跳。
贝尔摩德却几乎没见过他如此紧绷的样子,她语气复杂:
“你连自己的死都不怕,却怕波本出事?”
松田阵平卡住。
话虽如此,但一旦认了,就像是承认了不得的事。
最后他勉强道:“如果是担心波本用那个孩子威胁你,不用担心,波本……答应过我,不会真的做什么。”
贝尔摩德:6
波本在你这里信誉真是高的离谱。
但你死了以后,这约定还算数吗?
但贝尔摩德最终什么也没说,第二天,她和诸伏景光见面了。
诸伏景光按照之前商量的,先用一小部分实验数据交换白兰地的身体检查情况和药物资料。
实际上这两者他们都已经从灰原哀口中知道了个大概。但是真的当那个沉甸甸的金属u盘落入手中的时候,诸伏景光却感觉手上压了一块尖锐寒冷的冰块。
而当那个结果完整、严谨地展现在他们面前,又经过灰原哀的验证后,他,班长,萩原研二,都许久没有说话。
灰原哀凝视着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上一个个可怕的指标数值,“他身体自愈机制可能已经在逐步崩溃了。”
“几年前他身体的器官机能就已经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状态上。根据我的私下研究和推测,从那时候前,SOI-H的研究改良方向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以维持现状为目的,在加强药效的情况下降低副作用,并利用他身体强大的自愈机制,用一些危险成分刺激他的细胞活性。”
“也就是说一半靠药物,一半靠运气。而且以现在的药物数据来看,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程度了,这种用药方式,对服药者也是一种折磨。”
可即使这样,他还活着。
这样的身体状况。这样几乎时时刻刻被身体的痛苦、精神上的幻觉折磨的松田阵平,居然一次次若无其事地站在他们面前,许诺等组织被摧毁后要和他们一起参加班长和娜塔莉小姐的婚礼,许诺要回到爆炸物处理班。
门口不久前可有属于孩子的脚步声停下,他们都知道是江户川柯南,但这时候谁都没精力多看一眼。
江户川柯南听完了全部,走进来的时候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也不敢说什么治愈了,只低声对灰原哀道:
“如果先不研究上次拿到的APTX4869药物数据,你和博士专门研究这个,有希望研究出这种药来稳定松田先生的情况吗?”
“有希望研究出来。”灰原哀没等其他人露出喜色,就近乎残忍的截断了他们期待,“但是不可能长期稳定他的情况。”
“药物会产生抗药性,尤其是白兰地还需要长期服药,因此SOI-H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再次改良加强药物效果。”
“但是加强药物效果并不只是加量,怎么保证药物成分的平衡,怎么浓缩,怎么降低副作用,这其中涉及了不少特殊药物成分的提炼和合成。不仅是药物方面的研究,还有各类器材的研究。组织有不止一个专门为白兰地准备的研究所,也只有组织的技术和财力,能做到这种程度。”
所以boss才如此坦然地将真实的药物资料给他们,因为数据越是真实,越能证明贝尔摩德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白兰地只能留在组织。’
他们猜Boss是想借此机会和诸伏景光和他背后的势力达成长期合作,起码表面上稳住诸伏景光。
但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摧毁组织的计划。
所以那个不喜欢隐瞒,也不喜欢骗人的松田阵平,才对SOI-H严防死守,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要怎么说,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推着他走向死亡。
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江户川柯南应该算是几人中松田阵平相处最少的, 但此刻也心情沉重。
萩原研二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诸伏景光回神和伊达航对视了一眼,跟着萩原研二离开。
伊达航没有走,而是留在原地对灰原哀说,
“根据这份数据, 如果他断药超过一周, 身体就会……崩溃……”
灰原哀盯着电脑上的一页页资料,轻声打断他:
“我会先试着在SOI-H的基础上,研制出现阶段的替代药品,起码能帮他多拖延一段时间。”
伊达航勉强松了口气, 就看见茶发女孩顿了顿,又说道:
“也许组织里还有其他的成果,如果你们最后真的能成功, 可以再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的资料。毕竟组织的目的并不是让白兰地真的康复, 而是长期控制他,没准真的有一些被舍弃的有效成果。”
伊达航露出苦笑。
他知道这个概率约等于无, 就算真有,恐怕也会被组织首领早早销毁,但不管怎么说, 也算是个希望。
“多谢,拜托你了。”
诸伏景光出了阿笠博士家,转过两个弯就看见了萩原研二的车。
他走近,看见半长发青年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沉郁而萧索。
诸伏景光坐进副驾驶座, 就听见他说:
“今天最好不要坐我的车。”
这么多年来, 他第一次听见萩原研二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但卧底生涯实在磨练人,哪怕诸伏景光过去最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更不肯提让别人为难的事,如今面对萩原研二的抗拒,也能自然而然地开口:
“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我什么也不说,你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萩原研二没再反驳,踩下油门。
等车在郊区的一片树林前停下,萩原研二下车后,诸伏景光过了足足两分钟才跟着出来。
“zero一定是被你带坏的。”
萩原研二靠着车仰头看向天空,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接了他的话,
“明明小降谷自己的天赋,我充其量只是给他了一点灵感。”
诸伏景光为他的迅速恢复怔了怔。
萩原研二像是知道他想什么,笑了笑:
“如果我这时候因为情绪耽误了事,才是侮辱了他的努力。好啦,我们先过去。”
他打断了想要说话的诸伏景光,率先走进了树林掩映间的独栋小楼。
这是他们和帕波米特、梅根约定见面的地点。
而松田阵平从几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忧心忡忡: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快死了。]
[你不会死的。]
[我知道,但他们可能会不相信。]
松田阵平郁卒,但其他人眼中,卷发青年目光阴沉烦躁,其中一个研究员助手心慌意乱地从他身边过去,不小心被横伸出来的凳子绊了一跤,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一声巨响后,旁边瞬间寂静下来。实验区的安保,往来的研究员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他,但又立刻飞快移开了目光,像是担心多看一眼都会被他记住,也没人敢过来扶那个助手。
[他们以为是你干的。]希拉做出结论。
[……]松田阵平当然不可能为这种事解释,而那个研究员助手战战兢兢爬起来,还先对他道了歉才敢离开。
而局面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刚刚折断了一个故意想给药物加量的研究员的胳膊。
他的本意只是警告,毕竟他太了解这些研究员,今天他没有动手,下一个人就敢做得更出格。
Boss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但他问的是,“为什么还留着他的?”
松田阵平只能开枪杀了那人。
于是实验区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唯一一个态度没什么区别的是上川直。
前几天上川直做出了一件让他出乎意料的事。
boss是想要利用他去做什么实验,所以这段时间不断的在卡着他的‘身体极限’,使用强刺激精神的药物。但松田阵平发现,上川直似乎知道了boss想要做什么,故意在帮他拖延。
如果是身体感受上的调整,那松田阵平时感受不到的,毕竟有希拉在。但是上川直并没有调整容易被发现的药物,而是很巧妙的用磁铁影响了测量仪器本身。
所以松田阵平当天就发现了,他差点就开口想让上川直告诉他,但他忽然警醒:
上川直从卡拉斯号上调过来,按理说最不清楚情况,为什么能比别人知道的更多?
被利用,或者配合别人试探他。
松田阵平认为是前者,他当天就把仪器调了回去,没让任何人发现。
上川直第二天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做任何额外的事。甚至今天这个研究员故意药物加量的时候,他也没有开口。
[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不能确定boss想做什么,上川直主动和我保持距离更安全。]
他对希拉说完这句,思路灵活地转了个弯,转回最开始思考的问题:
[我更担心hagi他们和梅根那边合作出岔子。]
松田阵平少见地为萩原研二的人际沟通担心,但萩原研二他们听不见。
与帕波米特他们见了面,把药物资料的事情说清楚,也如约给了他们一份之后,帕波米特确认了雪莉也没办法治好之后,无差别地咒骂了组织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