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by猫子戏法
猫子戏法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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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谷啊,这是交邕农学院的博士写的两本书,一本是写如何批量化饲养猪,一本是如何治疗猪的常见疾病,本官特意将这两本书从京城里带来,今日就遇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本官就将这两本书送与你。”
接过两本书的路谷感觉自己此时站在云端之中,没想到他竟然是四品官大人苦苦等着的人,
“姜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小人可以大量购买饲料了?”
姜仁笑着说:“何止,你买是批发价自然要便宜一些,而且你办手续本官也会在州府里打打招呼,不会太为难你。”
路谷飘飘然道:“谢姜大人。”
姜仁的话却还没说完:“只是有一点,切不可将猪粪随意倾倒在河水之中,污染水质。”
路谷也是颇为无语,“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不会倾倒猪粪的。”
这猪粪可是好肥料啊,村民们争着要的,他卖钱都卖得出去,怎么还会倒了,这姜大人怕是富家出身,不接地气了。却不知几年以后,成为淇州城最大的养猪场的老板,有着几万头猪的路谷,每天最愁的事就是如何处理太多的猪粪。
很快,路谷的养猪场也开办起来,而淇州府有几个脑子活泛者,听说了路谷开办了养猪场,经过慎重考虑,也是决定开办养鸡场和养鸭场,也是拜访了姜少监,而姜少监也是丝毫不厚此薄彼,也是拿出了两本教如何养鸡和养鸭的书,看着几人热泪盈眶地离开,姜仁也是理解了贡英博,哎,有时候不得不当一个演员,作为臣子,常常身不由己,这都是陛下的任务啊。
八月,工部尚书张百川一摇一摆地带着他新收的徒弟王渔进宫觐见。

第92章
王渔是三年前贺疏舟遇刺之时, 救了贺疏舟和陆兰锖一命的救命恩人,其妻李心慈战争之时发现了抗生素,救了无数战士的性命,且抗生素可治疗大部分的发炎感染, 因此大部分的医馆, 都在给中重病的病人使用抗生素,李心慈算得上全大巍人乃至以后这个世界的人的恩人, 如今任医学监四品少监。
可她的丈夫王渔, 却只是工部船舶司的一个小小匠人, 连品级都没有,贺疏舟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嘲笑王渔是吃软饭的,就算贺疏舟当即斥责了多嘴之人,可还是堵不住悠悠之口, 只得召王渔入宫劝解一二,谁知王渔却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他与李心慈夫妻和睦, 都是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努力, 而妻子品阶的高低在他看来根本就不重要,如此贺疏舟这才放下心来。
谁知今日再见,就成了工部尚书张百川的爱徒。看张尚书的神色,而贺疏舟也知道今日也是有惊喜了。
“恭喜陛下, 臣之爱徒王渔受容大人的火车启发, 想要将蒸汽机用在船舶之上, 驱动船舶前行, 钻研了接近一年,今日倒有了成效, 臣特来将此消息告与陛下。”
贺疏舟没想到去年刚有了蒸汽火车,今年就有了蒸汽轮船,大喜。
“王恩人,看来你跟李大姐一样,不只是朕的恩人,也是天下人的恩人,若是船舶可由蒸汽驱动,那就能造出可载千人,可载物几千甚至上万吨的钢铁巨轮,那大巍以后与他国的交易,也是能大大增加,有你真是大巍之福。”
被陛下夸得满面红光的王渔,连忙将他所做的模型给呈了上来,贺疏舟见此模型,果然跟现代世界中的轮船十分相似,可是试验模型可不能跟去年火车头一样,在殿内试了。
今日后宫的几乎所有太监宫女,都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在今日申时,要在后宫御花园举办一场盛会,用来展示一种新东西——蒸汽轮船。
在先帝在时,宫中常常举办盛会,也是让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无聊的生活有了一丝色彩,可谁知如今的圣上开始理政之后,这以往几个月就会举办的宫中盛会,竟然一次也没有了,当今圣上虽然节俭又简单,不会为难宫人,但他们的日子也着实无聊。
今日陛下的这一道旨意,倒像是油锅里的水,很快就将全皇宫炸起来了。
于是,贺疏舟本以为是小小的一次宫中人集会,却没想到他与陆兰锖到达御花园之时,这御花园都快没地下脚了,围满了无数的宫女太监。
王渔拿着他所造的轮船模型到了御花园,连面见圣上都没有丝毫惧怕的他,见到这乌压压的人,竟然有了一丝惧意。
贺疏舟清了清嗓子,周围安静下来。
“这是王渔,他所造的轮船,可无风无水力无人力就能前行,今日在御花园的千玉湖中初试,除了王渔,你们可是全大巍第一个见到此物之人。”
听见陛下这么说,宫女太监更是前仆后继地往千玉湖挤过去,就想看看烧煤就能动的船到底长什么模样。
而王渔不慌不忙地点燃了燃料,看着船上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王渔将船舶模型放入湖中。
太监宫女们就见那个小船,放入湖中之后,慢慢地游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撞到湖中的石头,这才停了下来。
宫女太监们很少出宫,见到这场面,不少都惊呼尖叫起来,这无风无水流就能动起来的小船,竟然是真的。
不停地让王渔再放一次。
而贺疏舟看着这些兴奋不已的宫女太监们,他们之中还有不少还不过二十几岁,若不是贺疏舟来这里之后没有再选过宫女,招过太监,怕是宫里还有十几岁跟个孩子一样大的太监和宫女。这宫女二十五可出宫婚配,可太监却要一辈子待在宫内,想到这里,贺疏舟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让王渔给他们再放几次。
见蒸汽轮船可行,贺疏舟又封王渔为工部四品权侍郎,主管制造蒸汽钢铁巨轮,又从户部拨了五十万两银子给工部。
翌日早朝,大臣也听说了工部张尚书又收了一个好徒弟王渔,又发明出了一个蒸汽轮船,心中也是嫉妒异常,没想到上次科举,张尚书家里一个考中进士的都没有,却接连收了几个好徒弟,真是运气好啊。
尤其是家中无儿女孙辈考中进士,又没有好徒弟的大臣更是嫉妒,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恨,可同僚的成功更令他们痛苦。
不过,这些大臣们却顾不得针对张尚书,反而都对另一件事耿耿于怀。
钱之荣站了出来:“臣听说陛下将工部一个匠人王渔升任为正四品权侍郎。”
贺疏舟:“不错,王渔创造了蒸汽轮船,可使巨轮无风无浪就在海上快速行走,当得起一个四品权侍郎吗?”
钱相:“自然是当得起,可去年容少监发明火车之时,陛下倒让臣等看了个新鲜,可如今臣等不知这蒸汽轮船,自然是有一点异议。”
户部尚书:“据说陛下这回让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见到了蒸汽轮船,我们这些京中大臣倒无见过,陛下就不要跟钱相计较,若是早知道是如此,臣等也无话说了。”
贺疏舟看着虽然嘴上说着没话说,却用指责负心人的眼神看着他的满朝文武,不禁用手捂住了脸。
【啊,朕又没有三妻四妾,为何还会经历修罗场啊。】
【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吃醋啊。】
听见陛下的心声,大臣接着用指责的眼神看着他们的陛下,一大把年纪就不能吃醋了吗,为何宫女太监看得他们看不得,于是当日下午,贺疏舟无奈又陪着满朝文武看了一遍新造的蒸汽轮船模型。而当时的贺疏舟一脸无奈,深刻体会到了海王那种交很多个对象,然后陪着不同对象看同一部电影的痛苦。
大巍的第一艘钢铁巨轮在徐州海边修建,王渔担任负责人。
岂料半年以后,户部尚书纪博容却公然在朝堂上发难。
“启奏陛下,微臣要弹劾工部尚书张百川和他的弟子王渔。”
做皇帝这几年来,贺疏舟见过臣子劝谏他的,也见过臣子弹劾别的地方官的,可是弹劾同在一个朝堂上的同僚,还是少见,更不要说二品大员弹劾同为尚书的高官了。
本来半靠着龙椅的贺疏舟直起身板,“纪尚书,你弹劾张尚书所为何事?”
纪博容用心痛至极的语气说道:“启奏陛下,陛下理政以来,大巍各州府和各部门都在向上发展,唯有户部的银子就没有充裕过,陛下为了建设大巍调银子臣知道缘由之后也尽量配合,半年前陛下调五十万两银子制造蒸汽巨轮,户部银子紧张,可臣还是想方设法调了五十万给工部。”
“可没想到,王渔王大人在徐州所建的钢铁巨轮,不过刚造了个底,这半年来在海水里泡着,风给吹着,竟然生锈了,按这个生锈的速度,这艘巨轮就算建出来了,也撑不过十年,而陛下的五十万两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而张尚书和王渔竟然将此事隐瞒,臣心疼大巍的银子,自然要弹劾张尚书。”
贺疏舟看向跪着的张百川:“张尚书,可有此事?”
张百川也是知道此事,“陛下恕罪,臣抱有侥幸,认为船舶司能在巨轮建成之前将此事解决,不希望因为此事让陛下烦恼,谁知却被纪尚书所知晓,臣已知错。”
贺疏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钢铁巨轮长期泡着海水生锈是无法避免的,朕早就知道,不过一时没有想起来。”
“若是朕早将对策告与王渔,倒不至于使张尚书和纪尚书如此忧愁了。”
工部尚书张百川:“是工部无能,让陛下烦忧了。”
贺疏舟摆了摆手:“以钢铁做船,而海水比河水更多了许多盐分,铁船外部与海水接触的部分,更容易生锈,而海面潮湿,没有与海水接触的部分也比在地面上更容易生锈,这铁船,凡是与空气和海水接触的部分,都应该用漆树所产的清漆反复涂抹多次,来防止生锈。”
张尚书:“陛下,微臣只知道家具木材可涂清漆防止干裂,却没想要可用清漆来防锈,真是愚蠢至极啊。”
贺疏舟:“张尚书不必妄自菲薄,毕竟以往也没人能想到可用钢铁制船,开了先例自然不前人的经验可以参考。不过,若是长久泡于海中的船底倒不容易生锈,涂了清漆就可保多年不锈,而经常与海水和空气接触的船侧,倒是在休整之时要经常涂抹清漆,必要时还要修补一二,如此才可保此钢铁巨轮几十年不废。”
张尚书听到陛下所给的法子,才发现这防止轮船生锈竟然如此简单,连忙谢恩:“谢陛下。”
“不过,朕创建的少工部,医学监,交通监还有农学监,还有你们工部,最近所做之事都是开了大巍的先例的,难免出了差错,若是有了难处,只管进宫面圣,朕若是知道一二尽管会给你们出出主意,就算是朕也没有法子,朕还是希望朕的臣子们放开手脚去干,以后不必怕犯了错而束手束脚。”
听到这里,张百川已经完全不怕了,陛下并不打算怪罪,反而要他们放开手脚。
可是跪在地上弹劾张百川的户部尚书纪博容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陛下,随意弹劾张尚书是微臣的错,求陛下恕罪。”如今张尚书大获全胜,纪博容只得服软。
岂料贺疏舟却说:“纪尚书,你掌管大巍的钱袋子,却遇到朕这么一个挥霍的皇帝,你也难啊,何罪之有?”
张百川和纪博容都泪眼婆娑地看着陛下:“陛下何时挥霍过?不过都是为了大巍罢了。”
“张爱卿今日后不要埋怨纪尚书对你的弹劾,他看着大巍的钱袋子也是不容易,一分一厘他都得算明白。而纪爱卿你也不要计较工部花的银子太多,他们所花的一分一厘也都是为了大巍的百姓。”
两位尚书十分感动,也不计较今日的龃龉了,连忙回话。
“是,陛下。”
[系统通知:张百川、纪博容的忠诚度+1,积分+2。]
正当两人大受感动之时,耳边却传来陛下的心声。
【端水成功,两人都不得罪,能让两个差点结仇的人瞬间握手言和,朕还真是厉害。】
听到此话,两位尚书变了脸色,原来陛下只是在一碗水端平啊,枉他们刚刚还这么感动。
[系统通知:张百川、纪博容的忠诚度-1,积分-20。]
【啊,怎么张尚书和纪尚书刚刚涨的忠诚度又降了,还扣了朕二十分。】
两位尚书:您说呢?
贺疏舟没想到的是,下朝之后两人是握手言和了,不过是因为被他欺骗端水,白白感动了那么久,成了共同的受害人,这才惺惺相惜。

第93章
船舶司所建的钢铁巨轮不仅需要钢铁, 还需要大量的铜,而刚刚收回的铜州之所以叫铜州,是因为有一座大铜矿,开采了几百年都没有消耗完。
而几十年前失去铜州之后, 聊国人不善炼铜, 这座巨型铜矿就荒废了。
贺疏舟知道,要让大巍以后发展工业化, 不只是轮船, 还有火车, 甚至水泥建筑都离不开大量的铜,于是贺疏舟派上届二甲进士现少工监员外郎李阳舒前往铜州, 重新挖掘铜矿,并开办炼铜工厂,因为有了在阳仙县开办钢铁厂的经验, 又有了天光观道士学习了贺疏舟所知的高中化学知识,钢铁厂的道士技术指导们,很快就根据炼钢的法子, 举一反三, 改良了原来的炼铜法子。
因此,铜州的钢铁厂很快就办起来了,而每日所产的铜矿更是以往的五倍那么多,而铜矿的质量也是比以往高出许多, 因为这个铜矿, 铜州的百姓日子也好过一点了。
致明八年春, 第一支从雪山下通往尚州府的坎儿井暗渠修建完成, 成功将离尚州城外四十多里外的地下水引至尚州城,这支暗渠连接尚州城后, 又在杜竹月的指导下,支流绕了尚州城外一圈,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座坎儿井,可将暗渠中的水给引上来。
尚州城外的几十万亩有着肥沃土地的良田,原本因为干旱少雨,连树都长不起来,只能在雨季长起一些牧草,养羊养马罢了。
可有了这坎儿井,这些良田也可以种东西了,尚州城附近的百姓也开始开垦田地,想要用坎儿井中的地下水浇灌土地。
而已经在尚州城闲了一年,看似被杜竹月一个女子架空的诸高发,在这坎儿井修建成功以后,却突然行动起来,开始指导尚州的百姓种棉花,种葡萄。
诸高发本就出身农家,善种田,本就是理型科举的榜眼,这一年来看了无数本农学书,而远在交邕的农学院,也在这一年多之中,将种植棉花和葡萄适宜的环境,温度和种植需要的水分,养分和方法等给研究得差不多了,分别将棉花和葡萄种植的法子写成了一本书,寄给了远在尚州的诸高发。
而诸高发这一年多来,也没有仅仅靠书本上的学习,也在尚州的一处水草丰沛之处,带着几位农官,将棉花和葡萄种了几亩,也知道了尚州的水土确实适合种棉花和葡萄,当年就收获了一千来斤棉花和几千斤葡萄干,根据陛下所说,修了一座通风的屋子,将葡萄晾在此屋中自然风干,成了几百斤葡萄干。
还在去年年底将一千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进献给京城,得了陛下的一封夸奖信。
总之,经过这一年多的准备,如今万事俱备。
被小心储藏了一年多的十万斤棉花种子和一些葡萄种子终于发放到了尚州府附近的百姓手中。
很快,去年还是一片黄土的尚州府附近,今年就变得芳草萋萋,而被开垦得很整齐的田地里,长满了新长成的棉花幼苗和葡萄幼苗。
几个月以后,尚州府附近的几十万亩棉花和葡萄成熟,这些棉花被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而葡萄也被放在了新建的葡萄风干的屋子里风干成葡萄干。
尚州府附近上岱村的百姓巴里一家,家里一共有十口人,其中有老父亲老母亲,生了两兄弟,还有他们的两个妻子,还有四个孩子。
去年尚州府派下来的小吏跟他们说,家里派一个人去修什么暗渠,一年以后修成,就可以得到无穷无尽的水浇灌他们附近的土地,以往这些当官的都是强制让他们服徭役,谁知回了大巍之后,这服徭役就不是强征了,而是全凭自愿,还包吃,以往服徭役都是要自己带吃的。
不过听到以后可以有无穷的水浇灌土地,而家里有一个去修井的人,这以后坎儿井的井口就会开一个在他们家的附近,巴里一家还是派了大儿子去修了暗渠。
没想到一年以后,这暗渠竟然还真的修到了他们家的门口,而井口确实离他们家很近,这一年以来,他们也将自己家的五十亩荒地开垦出来。
今年春天,巴里一家就种了四十亩棉花,一亩葡萄,还有几亩一种叫做苜蓿的牧草,据说用这种牧草喂养牛羊,产的奶更好。
而到了秋天,巴里一家收获了一万两千斤棉花,三千斤葡萄,又收获了两万斤苜蓿干草。
巴里一家发现,吃了苜蓿干草的牛羊果然产的奶更好。
可是,巴里一家看着收获了一万多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却犯了难。
这棉花既不能吃也不能喝,虽然如今有了织布机,可以将棉花纺成棉布,而棉布柔软又温暖,但他们一家人也用不完这么多棉花啊,卖也卖不出去,如今尚州府附近家家户户都有至少几千斤棉花和几百斤葡萄干。
丰收半月以后,上岱村的村民围在一起头疼。
“这官府只说了这里适合种棉花和葡萄,还让我们家家户户派人去修坎儿井,可没跟我们保证过种了棉花和葡萄之后如何啊,不会就让我们将这些东西堆在家里吧?”一个村民道。
另一个村里的懒汉这时候反而幸灾乐祸道:“让你们去修暗渠,又家家户户开垦了几十亩的地,又种了半年的葡萄和棉花,谁知忙活了这两年,这最后竟然跟我这个什么都没干的人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懒汉向来是村里嘲笑的对象,谁知这次竟然嘲笑起了别人,围着的村民被懒汉笑得面红耳赤,他们就说这官府不靠谱吧,本来以为回到大巍,大巍的皇帝给他们发赈灾粮,又派了边关兵保护他们,这新来的知州还算是个好官,这才信了官府的话,又是派家里人去修暗渠,又是开垦土地,又是种棉花种葡萄,又是修晾干葡萄的屋子,忙忙活活两年,谁知道竟然都是无用功。
尚州府附近的百姓,都觉得自己被官府欺骗了,尚州本就脱离大巍五十多年,经过这件事,原本对大巍皇帝的忠诚度,也隐隐有了下降的趋势。
正当尚州府的氛围越发剑拔弩张之时。
突然,尚州城外沿着京城与尚州的官路,来了无数的行商,而来到尚州府的马车,从尚州城门排到几里外都看不到头。
他们一见到尚州府的百姓,连忙问道。
“老汉,家里有棉花和葡萄干吗?”
被这位商人叫到的巴里老汉,感觉自己可能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连忙稳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商人。
“有有有,您要多少?”
行商大喜:“有多少要多少?”
巴里老汉睁大了眼:“有多少要多少,我家有一万两千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您吃得下吗?”
行商轻哼一声:“才这点,就是百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我也吃得下。”
巴里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富商大老爷啊,我们村有一百多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您全要吗?您不会是在骗我吧?”
行商哈哈大笑:“老汉,快去告诉你们村长,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我李富德全要了。”
而来到尚州的行商,远不止李富德一个,当老巴里将李福德带到村长家里的时候,村长家里已经站着两个行商了,都是来上岱村买棉花和葡萄干的。
一见李富德到来,这两个行商更是急了。
一个胖胖的行商连忙说道:“村长,刚刚你可答应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给我的。”
另一个高挑的行商道:“王商,凭啥都卖给你,你吃肉总得让我们这些人喝点汤吧。”
李富德也连忙道:“就是就是,刚刚这位老汉已经答应将他家里的一万多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卖给我了,还有他兄弟和堂兄弟的货也是答应优先给我。”
“村长,卖给我。”
“村长,别听他的,卖给我。”
而闻讯前来围观的上岱村村民,见他们昨日还不知道怎么卖的棉花和葡萄干,竟然在今日就被京城还有扬州来的富商疯抢,也是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在做梦。
被几位行商吵得没有办法的村长,最后只能决定让来的三位富商一人买上三成多的棉花和葡萄干,而匆匆赶来的其他行商,则被拦在了村外,得知上岱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完了。只得赶往下一个村。
而同样的事也在尚州府附近的无数个村上演。
于是,几日以后,原本整个尚州府还愁着卖不出去只能留着烂掉的棉花和葡萄干,就被远道而来的无数行商一扫而空。
为何这些行商此时赶来尚州府购买棉花和葡萄干呢?
去年年底,交邕农学院试种棉花和葡萄,收获了十万斤棉花和一万斤葡萄,织成了上千匹棉布和一千斤烘干的葡萄干全部献给了皇上贺疏舟,再加上在尚州种田的诸高发献上的棉花和葡萄干。
贺疏舟命尚服局将所献的棉布制成衣袍,穿在身上作为常服,又赐予京中百官和各州府地方高官几匹棉布,高官们知道陛下爱穿棉布制成的常服,也纷纷效仿,将棉布制成自己和家眷的常服。
而高官夫人们穿着棉布衣服参与宴会,无数小官和富商的夫人们发现了高官夫人所穿的棉布衣服,虽然没有丝绸华丽有光泽,但柔软舒适,也很想模仿高官夫人的穿着,谁知打听了一圈,都没有打听到何处有棉布出售,只得作罢,因此,这可遇不可求的棉布就成了无数人心中所望。
而京城的四家凤阳楼,又出了一种新的糕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原料是一种叫做葡萄干的东西,这葡萄干十分甜蜜但又有一丝酸意中和,十分美味,而凤阳楼所做的沙冰中加入了葡萄干也是更添了一种风味。
凤阳楼是大巍美食的风向标,近几年来大巍的无数新鲜吃食,都是由凤阳楼首创,而京城的百姓也知道这凤阳楼真正的主人是当今圣上,而圣上是神仙下凡,这凤阳楼的新鲜吃食都是陛下由仙界带来的,而这个葡萄干所制成的糕点和沙冰都极其美味,很快就在京城里风靡起来,而葡萄干的美名也跟着报纸的美食栏目传向了各地州府。
可整个大巍,除了京城的四家凤阳楼,竟然没有别的地方有葡萄干,甚至一个月以后,凤阳楼的葡萄干也没有了,据说是用完了。
京城的百姓们猜测葡萄干是去年的远航船队带回来的,下次再吃到,可能要等远航船队下次再带回来了。可是远航船队据说下次要往东边走,近几年都不会去西边了,那不就意味着他们几年内都吃不到葡萄干了吗?
正当整个京城还有扬州等富饶之州,为了失去的棉花和葡萄干而遗憾的时候。
素与全大巍的富商都有几分交情的少工监少监江云山却向商人们透露了一条消息,尚州府种着几十万亩棉花和葡萄,怕是快要成熟了,若是此时出发前往尚州,到达之时正是葡萄晾成葡萄干的时候,而棉花也已经成熟收获了。
京城和南方数州的行商,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行商们不少亲眼见过棉布,也吃过葡萄干,知道棉布质地柔软,又比丝绸便宜得多,棉花也能填充到被子里保暖,以后必将取代麻布成为普通百姓乃至殷实人家的平常衣物,而大巍糖昂贵,葡萄干十分甜蜜也能取代一部分糖,这棉布和葡萄干都是极好的生意。
于是,京城和南方数州的无数行商,立刻出发前往尚州购买棉花和葡萄干。
当尚州府的百姓收棉花和葡萄之时,行商们在路上。
当尚书府的百姓们怒骂官府的时候,行商们还在路上。
当尚州府的百姓们快要跟官府干起来的时候,行商们终于到了尚州府。
尚州府的百姓卖掉了棉花和葡萄干,而行商们得到了想要的棉花和葡萄干,皆大欢喜,唯一受伤的就是尚州府的知州郭广,这些日子里每日被所有尚州府的百姓辱骂,吓得多日不敢出府。
夜里,巴里一家看着卖棉花和葡萄干所得到五十多两银子,这才觉得这两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巴里的妻子亲了亲小女儿的脸蛋,跟公婆商量道:“爹,娘,今日家里有了余钱,不如送小丫和叔叔家的二蛋到尚州府的书院里去读书吧。”
而小巴里的妻子也应和,想要送小儿子到城里的书院里读书,要是以后能考官,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老巴里想起修坎儿井的杜大人,一个女子却英姿飒爽,又会修坎儿井又会读书,而教他们种地的诸大人,又会种地说话又有文气,要是他们两个小孙子孙女能成为杜大人和诸大人那样的人就好了。
老巴里将桌上的银子数了又数,才咬住下巴下定决心道。
“行,就送他们俩到书院去读书。”
青州的一个秀才柯志今年已经四十了,屡试不中,而前年科举又多了一门新型算学,他实在是学不会,又听说刚收回的尚州连会写大巍字的都没几个,觉得在尚州做一个教书先生颇有前景,将家里的所有财产都卖了,来到了尚州开了一个书院。
谁知道他只知道尚州人识字的人很少,却没想到尚州的百姓根本就没想识字,他以为是一片蓝海,谁知道是一片死海,尚州对孩子教育的重视比青州差远了,来尚州的这两年,柯志只收到了十个学生,而今年又要退学两个,心灰意冷的柯志本想着过了年,来年春就打包行李灰溜溜地回到青州去,在青州的小村当私塾先生也比在尚州当一个没学生的先生好。
谁知道一天醒来,竟然有几个人来敲他的门,他本以为是房东来催他交房租的,连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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