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by极年
极年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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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孟哲,门房热情地寒暄道:“孟大人,有段时日没见,可是衙门公务繁忙?”
孟哲很不适应这种热情,他如实回复道:“宫中有多处殿宇需要修葺。”
门房了然地点点头,又道:“孟大人,今日是来找王爷汇报情况的吧?”
孟哲闷声点头,望向王府内:“大人可在?”
“在的在的,我们王爷一般不出府门。”门房转身引路,“孟大人随我来。”
终于结束了寒暄,孟哲长舒了一口气。
王府书房,江承奕听说孟哲来访,他放下手中公文,捏了捏眉心道:“请进来吧。”
进到书房内部,孟哲先见礼道:“下官参见尚书大人。”
江承奕瞥了孟哲一眼,眼见孟哲手中拿着公文,他指着桌案上左边的一摞公文说道:“工部的放这边。”
孟哲没有动,而是开口说道:“大、大人,是比较紧急的事务。”
江承奕看向身边的乔竹。
乔竹走过去,接过孟哲手中的公文,拿给江承奕。
江承奕打开孟哲带来的公文,才刚扫了一眼,他便忍不住望向孟哲。
“如果孤没记错的话,工部的官员才刚换过一波。”江承奕的手压在孟哲递交的公文上,他道,“你如此这般,是又要掀起一次清洗吗?”
孟哲神色认真,只道:“以权谋私不对。”
“孤和你说过,人心不足,更换官员,也只能震慑一时罢了。”江承奕开口说道。
之前,孟哲曾就修葺宫殿的差事请教过江承奕,江承奕的说法是,工部负责工程相关事宜,吃拿回扣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像孟哲这般严查,碰到一波换一波,不是不可行,而是成本太大,倒不如行那和光同尘的智慧,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官会时常监察,澄清吏治。”孟哲坚持道。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啊!”江承奕叹了一句,看出孟哲的执拗,他将手中的公文递回道,“既然你坚持,那便把这份公文上交给五皇弟吧,任免官员不在孤的职责范围。”
孟哲没有接,而是道:“下官已经问过陛下,陛下说全部交由大人处理。”
江承奕挑眉,就听孟哲又道:“陛下还说,可以给大人在吏部也挂个职。”
江承奕:“……”
孟哲离开后,江承奕看着桌案上堆积的三个部门的公文,他忍不住开口道:“孤还没露面呢,五皇弟就接连不断给孤加头衔,等哪天见了面,五皇弟怕是要把所有朝政都推给孤。”
“陛下信任殿下。”乔竹回道,都是多亏了陛下的任命,王爷才能重新振作起来,乔竹心里是真的很感激陛下。
“他这哪是信任。”江承奕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老四算计他两次,他估计都没有这么放在心上,孤只不过是把那几个蠢货解决了,导致他不得不继位,他就一直记挂至今,寻到机会就给孤安排差事。”
“五皇弟这是自己躲懒不得,也见不得孤清闲啊!”
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江承奕从不觉得办差是辛苦的事情,相反他很享受运筹帷幄的感觉。
可自从被几个亲兄弟联手算计,江承奕就对权力生出了一种厌恶。
手中的权力越大,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而他现在只是一个残废王爷,想到此,江承奕把手边公文一推,对着乔竹吩咐道:“拿鱼食来,孤要去喂鱼。”
乔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出言提醒道:“殿下,土地新政刚刚推行下去,地方多有阳奉阴违者,户部那边催问殿下该如何处理。”
“都察院最近收到检举,说是北疆镇安王和达朗部落私下有来往,事关边疆安稳,殿下也应尽快核实处理。”
“还有孟侍郎送来的公文,殿下今日不处理了,孟侍郎恐怕会日日上门来问。”
江承奕:“……”
江承奕突然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孤当初就不该见那孟侍郎。”
乔竹看着江承奕,却道:“殿下是不该见民间疾苦。”
就像江承奕明白陛下的用意,乔竹也清楚江承奕的本心,当初听闻京郊水灾,许久不在人前露面的江承奕捐了一千金。
如果没有那一千金,陛下恐怕也不会注意到江承奕的存在,而江承奕明知会被陛下注意到,还是捐了那一千金。
虽然早已不是太子,也无法再登上皇位,曾经以天下为己任的江承奕,最终还是无法对天下苦难视而不见。
江承奕瞥向乔竹:“孤看你是太闲了,不若重新回宫统领禁军。”
“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在王府,属下也只能在王府当差了。”

第53章
达朗部落是由数个小族落集聚而成, 其中的达朗族落的人数最多,实力最强,达朗族长被一众小族落奉为首领。
在之前与大堇的一战中, 达朗首领曾放出豪言说己方占据优势, 为此强迫几个小族落打头阵猛攻,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败了。
本来一众族落聚在一起是为了抱团取暖,可是达朗族落仗着人数多,实力强, 经常打压其他小族落。
这次战败,让达朗部落的内部矛盾激发了出来。
犽勒族落便是达朗辖下倍受打压的一个小族落, 犽勒族长因为拒绝把自己的妹妹献给达朗首领,因此遭到了不少针对。
同生活在草原上, 脱离族群很难独立生存,可依附族群又会遭受盘剥, 犽勒族落正面临着两难困境。
所以, 当犽勒族长听说边城有人大量收购羊毛时,便产生了意动, 虽然他知道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犽勒族落的处境已经很不乐观,犽勒族长最终决定铤而走险赌一把。
犽勒族长只是想为他的族落谋一条生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犽勒族落会因他这个举动走向辉煌。
而在边城内收购羊毛的自然是夏清岚,除了纺织毛线,夏清岚也在研制火药。
只要成功配制出火药,夏清岚相信大堇很快便能彻底战胜达朗。
可自古创业容易, 守业难,打败达朗容易, 想要彻底收服达朗却不是一件易事。
毕竟达朗作为草原部落,习俗文化与大堇有着明显差异。
想要彻底收服达朗,把达朗纳入大堇的版图,不能只靠武力碾压。
夏清岚拥有现代人眼界,她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意开展羊毛贸易,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和拉拢草原族落。
然而,边城这边与达朗小族落的羊毛贸易,被有心人传回京中,就变成镇安王与达朗部落有勾结,就连之前的胜利也被颠倒成了勾结交易的结果。
朝中开始有官员就此事弹劾镇安王,江存度也收到了不少弹劾镇安王的奏折。
眼看胜利在望,江存度不想在这些官员身上浪费精力,他干脆派出两个钦差去北疆调查此事,以此堵住朝中的弹劾声音。
而被指派的钦差也是老熟人了,那就是分别被调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王钦差和周钦差。
再次被派往北疆,王钦差和周钦差有些拿不准陛下的真实用意,毕竟这次朝中官员对镇安王的弹劾煞有介事,二人不确定这次是要严查,还是象征性走个过场。
为此两人再次请教了曾经的上司刑部尚书,而刑部尚书转眼就来到了兵部尚书府下棋。
刑部尚书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抬眼问对面的兵部尚书:“齐尚书觉得,陛下此次派出钦差意欲何为?”
兵部尚书手拿一枚黑子,他反问刑部尚书:“罗大人觉得,镇安王是什么样的人?”
刑部尚书陷入了沉思,兵部尚书手中的黑子落下,他老神在在地看着对面的棋友,提醒道:“罗大人,该你落子了。”
刑部尚书突然回神道:“老镇安王英勇忠烈,这镇安王恐怕也是虎父无犬子。”
“那罗大人觉得,陛下是没有容人之量的君主吗?”兵部尚书又问。
刑部尚书首先想到的就是御书房外的鹦哥,那鹦哥日日都在说“镇安兴,嘉正衰”。
而陛下把这鹦哥养在御书房,除了胸襟旷达以外,恐怕也是在表达一种态度。
陛下不惧鹦哥之言,自然也不怕镇安王起二心,因为陛下运筹帷幄,相信镇安王定能为己所用。
陛下绳其祖武,继先皇之后即位,可陛下的气魄胆识却丝毫不弱于开国的先皇啊。
刑部尚书心中感慨,本以为陛下至多是一位守成之君,如今来看,陛下锐意进取,是要为大堇开拓新的盛世啊!
有幸追随先皇与陛下两位明君圣主,刑部尚书也生出了一种意气风发的豪情,他拿起一枚白子,对着兵部尚书道:“齐尚书,今日咱们多杀两局!”
弄明白了陛下的用意,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悠哉地下了半日棋。
回去后,刑部尚书把陛下的想法传达给了两位钦差。
而两位钦差得知这次又是走过场后,慢条斯理地在家收拾行李,出发后更是不着急赶路,一路上游山玩水。
两位钦差抱着公费旅游的心态,一去就没了音讯,而朝中别有用心之人等不及,在朝会上催问此事,江存度只道,已经派了钦差,等钦差回复。
如今的朝堂,兵部、刑部、工部、都察院等多个主要衙门,都成了忠于陛下的亲信班底。
剩下的礼部、户部是梁太傅一派,而梁太傅是只要陛下不作妖,一般不会干预陛下的决定。
可以说,现在的朝堂之上,收拢了大半势力的陛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钦差没有消息,陛下说等,有心人再急,也只能先等着看。
这一等,便等过了焦灼的伏天,处暑一过,中秋很快就到了。
江存度这暴君也做了一年了,顺利的话,接下来不需一年时间,他就可以功成身退,提前过上惬意的养老生活了。
江存度不喜麻烦,所以并未举办什么中秋宫宴,不过他心情难得放松,少有地走出三点一线范围,带着食乐一起,到御花园欣赏这古代的月色。
御花园的凉亭中,内侍端上宫饼和酒水,食乐拿起酒壶,给陛下斟了一杯。
江存度拿起酒盅,闻着美酒的香气,却没有饮用。
暴君能不能喝酒,江存度不清楚,反正他是一杯就倒的体质。
葡萄美酒夜光杯,难得有美酒,却不能喝,江存度有些惋惜。
放下手中酒盅,江存度起身来到凉亭边,遥望月色下的宫廷夜景。
后方的食乐则是望着陛下的背影,莹莹的月光披在陛下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食乐觉得陛下好似不是凡尘之人。
一路追随陛下至今,食乐亲眼见证了陛下运筹帷幄,将朝局掌控在手中,见证了陛下逐步推行一系列利民的新政,他觉得陛下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度化苦难的。
马上就能解脱了,江存度望着北边畅想着,等镇安王一回京,他就立刻退位,把这天下的重任让出去。
想到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江存度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为了能早日退休,他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天上月色明亮,宫中灯火璀璨,静谧的凉亭中,江存度和食乐各怀心事地欣赏着今日的夜景。
直到月光偏移,夜色渐重,江存度才收回心神,他转身想要走下凉亭,却忽地听到下方的假山处有谈话声传来。
江存度驻足看过去,食乐也好奇地向下观望,从凉亭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假山后方站着两个人。
明亮的月色下,食乐隐约辨出了两人的身份,他不禁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而下方的人似乎也察觉了上方的动静,两人一齐抬头看来,当看清凉亭中身穿玄色龙袍的人影,两人同时一怔,随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了。
两人无声又慌乱地跪在了假山前,幽冷的月光下,空气好似突然凝滞了,让人感到窒息。
江存度垂眸,缓步迈下亭前石阶。
从凉亭中走下,路过两人身前的时候,江存度顿了一下,他开口询问道:“梁统领今日当差,宫中可有异常?”
听到这声出乎预料的询问,梁青墨诧异抬头,朦胧的月色下,他望见了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眸。
梁青墨有些发怔,从惊诧中回神后,他连忙垂下头,脑中回想着陛下刚才的问题,他本能答道:“属下…不曾发现异常……”
“今日佳节,难得梁统领还在宫中当差,亭中美酒便犒赏给梁统领吧。”
说罢,江存度便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食乐又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梁青墨后方的那位。
食乐转身追上陛下的脚步,他觉得陛下可能没有认出来,便低声提醒了一句:“陛下,那位似乎是静怡殿的太妃娘娘。”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这怎么看都是祸乱宫闱之事啊!
江存度望着远处的灯火夜色,他不禁开口道:“这皇城无论怎样富丽堂皇,对于意不在此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笼子。”
“走吧。”江存度对着食乐说道。
梁青墨看着陛下的背影渐行渐远,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谢恩道:“属下谢陛下赏赐。”
听到身后的谢恩,江存度脚步未停,他抬眼望向天上的满月。
先皇已经去世,太妃继续留在宫中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太妃出宫改嫁这种事情,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可能有些过于超前了。
如果由他提出来,九泉之下的先皇有没有意见,江存度不得而知,他首先想到的是梁太傅,以及如雪花般投递过来的劝谏奏折。
北疆的战事就要结束了,距离镇安王班师回朝的日期也不远了,等镇安王登基后改朝换代,也不存在什么太妃不太妃了,所以,这件麻烦事还是交给这个世界的主角来解决吧。
想到这里,江存度再次望向了北方,他派出的钦差去了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传回了吧。
王钦差和周钦差这次之所以耽误这么久,是因为被边城的美食吸引了。
短短一年时间,边城发生了许多变化,城内多了许多新鲜小吃。
像是奶茶、火锅、米线、烧烤等等,王钦差和周钦差每日都换不同的地方打卡用餐。
当然除了这些新鲜小吃,最让两位钦差震撼的还是边城格物所的研究。
夏清岚经过多次实验,终于成功配出了火药。
实验火药威力的时候,谢行珏特意邀请了两位钦差一起观看。
火药引燃,发出了宛如雷鸣的爆响,小山般的土丘瞬间就被炸平了。
王钦差和周钦差惊骇得无以言表,两人瞪着眼睛对视。
两位钦差此行是为了调查镇安王与达朗部落勾结之事,经过他们的调查,镇安王自然是没有通敌。
这也是两人放心吃喝的原因,可如今火药问世,两人都意识到了此物的不简单。
这火药的威力就犹如神器,拥有此物,日后的战事怕是可以无往不胜了。
王钦差和周钦差不敢再耽误,当即决定回京复命。
两位钦差紧赶慢赶,最终赶在中秋后的第三日,回到了京中。
回京上朝,两位钦差顾不上说此行的调查结果,先是你一言我一语,言明了火药的存在。
“真有此等神物?”
朝中有人质疑,更有阴谋论的人怀疑两位钦差被镇安王收买了,才会如此妖言惑众。
而被质疑的王钦差和周钦差,当即表示可以用性命作保,他们所言非虚。
看两位钦差如此笃定,朝中瞬间骚乱了起来。
火药的威力可以碾压任何冷兵器,如此跨时代的产物现世,朝臣们除了难以置信,也只剩下震惊了。
眼看众人的关注重心都歪到了火药上,江存度出声问了一句有关镇安王的调查结果。
“陛下,我等已经查明,镇安王尽忠职守,和达朗并不存在勾结。”两位钦差回禀了此行的调查结果。
“既然已经查明,日后便莫要再提此事。”江存度说完,看向殿中的淮国公。
而此时的淮国公还在震惊中,火药的问世远超出了淮国公的预料,以至于他都无心再关注调查结果。
对于淮国公来说,自从工部案件之后,朝中的局势就已经失控了,而如今北疆的局势也要失控了。
北疆,谢行珏率领边军,主动深入草原与达朗交战。
火药的存在完全克制达朗骑兵,爆炸不仅可以带来伤害,巨大的爆炸声还会另马匹受惊。
达朗失去了草原作战的优势,而大堇边军在火药的加持下势如破竹,一路深入草原,达朗部落很快便土崩瓦解,许多原本依附达朗的小族落,纷纷投降归顺大堇。
大堇边军大获全胜,和战报一同传回京中的,还有镇安王为夏清岚请功,以及请求陛下赐婚的奏折。
看到镇安王的奏折,江存度知道他的任务终于来了。

第54章
边军大获全胜, 达朗部落全面溃败,只剩下达朗首领和亲信部队北上逃亡,目前边军正在全力追捕中。
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回京中, 朝堂上难得出现欢腾的气氛。
达朗部落自前朝就一直盘踞在北方, 先皇登基后也曾想过北伐,但天下初定,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先皇体恤百姓之难, 选择了休养生息,北伐之事, 也就暂且搁置了。
如今陛下登基不过一载,北疆就要平定了。
陛下当真是真命天子, 天命所归啊!
朝臣们集体恭贺陛下:“陛下皇恩浩荡,大堇盛世永昌!”
江存度:“……”
大好的日子, 江存度再次收到了来自百官的诅咒。
“达朗首领还未擒获, 诸卿不要言之过早。”江存度给众人泼冷水。
然而这句话在百官看来,就是陛下稳重自持的表现。
收服达朗, 面对如此功在千秋的政绩, 陛下却依然不骄不躁,如此境界,在百官的眼中, 陛下已经达到了先皇的高度。
一时间,满朝欣慰赞叹。
江存度不知百官所想,他拿出镇安王的奏折,决定在今日把系统任务完成了。
“北疆大捷, 皆因火药助攻,而这火药乃边城一女子所制之物。”
“镇安王亲自上折子为此女请功, 并有意迎娶此女为王妃,众卿如何看待此事?”
听到这番话,欢欣鼓舞的百官瞬间安静了下来。
朝臣们互相对望,交流看法。
能制出火药确实有功,只是让镇安王迎娶此女,恐怕有些欠妥啊。
“陛下,镇安王统率北疆边军,已经重权在握,再与此女联姻,是否多有不妥?”鸿胪寺卿出列问道。
“有何不妥?”江存度随口问了一句。
“这……”鸿胪寺卿没想到陛下会问得如此直白,他刚才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镇安王已经大权在握,如果与夏清岚联姻,那就等于掌控了火药,到时候大堇的江山恐怕要不安稳啊!
“陛下,臣觉得如火药这等神器,应当掌控在朝廷手中。”鸿胪寺卿又换了一个说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又有两名官员站了出来。
有系统任务在,江存度也没打算给两人赐婚,他开口表态道:“严寺卿说得有理。”
鸿胪寺卿心下一松,如今淮国公一派势微,在朝中的话语权也削减了不少,难得还能得到陛下的认同。
江存度看着下方的鸿胪寺卿,又出言提醒了一句:“严寺卿关心国事朕很欣慰,只是对三千佳丽的差事也要多上心啊。”
鸿胪寺卿:“……”
江存度再次看向殿中百官:“联姻之事确实有所不妥,众卿觉得此女之功该如何封赏?”
若是男子可以加官进爵,可这女子要如何封赏,百官一时拿不定主意。
眼看百官陷入纠结,江存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夏氏女以一人之力,助北疆平定,为表其功,朕决定授予夏氏女王爵。”
纠结不定的百官同时一愣,回神后,众人瞪着眼睛,互相交换眼色,以此来确认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陛下要给人封王,而且还是一名女子?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陛下什么都好,就是一些想法太过超乎寻常,总是冷不丁出乎他们的意料。
朝臣们骚动过后,礼部侍郎站了出来:“陛下,此女有功确实当赏,只是这女子封王亘古未有,陛下若要封赏,县主、郡主都足以表功啊!”
同时出声的,还有系统:【宿主,此次任务是召女主回京!】
系统很是心累,它就知道,任务肯定会出现意外。
【系统,你觉得直接下旨召女主回京,和给女主封王,再召女主回京受封,这两个哪个更能吸引女主回来?】
系统:【……】
【宿主,任务要求是召女主回京。】系统开口强调道,它的要求真的不高,按照任务要求来就好,可是任务从它这里发布,经过宿主执行过后,总是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嗯。】江存度应声道,【召女主回京,受封。】
【前面是你的任务要求,后面是我确保任务完成的保障。】江存度与系统讲道理,【我如果直接下旨召女主回京,女主不愿回来,算你的,还是算你的?】
系统:【……】
解决完系统的问题,江存度看向殿中出列的礼部侍郎:“程侍郎方才说女子封王亘古未有,那么朕想问,在此女之前,可有人制出火药?”
“这……”礼部侍郎一时无言。
户部尚书出列道:“陛下,火药虽是利器,可若开了女子封王的先河,恐会扰乱朝纲,另朝局动荡啊,还望陛下三思!”
“尚书、侍郎之职也不是自古就有,若惧怕开先河扰乱朝纲,那朝中诸卿恐怕有大半不能在此任职了。”江存度出言道。
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也败下了阵,他看向前方,寄希望于梁太傅。
除了礼部侍郎和户部尚书,朝中还有诸多官员都觉得给女子封王不妥,没有先例是其一,其二是女子封王,难道要同他们一起上朝吗?
牝鸡司晨必会导致朝纲紊乱,最终影响的是社稷安稳啊!
许多不赞同此事的官员都暗中把目光投向了梁太傅。
陛下的思辩能力百官早已领教过,他们自觉辩不过陛下,而梁太傅作为帝师,有身份上的优势。
兹事体大,为了国朝稳定,为了大堇江山,朝臣们都希望梁太傅能把作妖的陛下劝下。
御台上,江存度也看向了百官首位的梁太傅,他严阵以待,已经做好了与梁太傅辩论的准备。
江存度看了梁太傅一眼,又看了一眼,而梁太傅却依然站在百官中,并未出列。
江存度心中疑惑,百官也很纳闷,往常这时候,梁太傅应该早就站出来了,今日怎么一直没有反应?
似乎是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梁太傅轻咳了一声,终于是移步出列,站到了大殿中央。
“陛下。”梁太傅先躬身一礼,而后不紧不慢地道,“这女子封王史无前例,一应礼仪规制均无旧例可考。”
梁太傅说到一半,停下喘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所以,这女子封王的礼制,是按照男子的来,还是另立新制?”
听到梁太傅这番话,江存度有些发怔,百官也忍不住发懵。
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太确定,梁太傅刚刚是在支持女子封王吗?
梁太傅平日最重视礼仪传统,应该是满朝文武中,最不可能支持此事的人才对。
所以,他们刚刚听错了?
“太傅刚才所言是?”江存度替百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臣方才问,女子封王该依照什么礼制?”梁太傅又重复了一遍。
江存度:“……”
百官:“……”
整个勤政殿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百官茫然不解,这梁太傅莫非是被人夺舍了?又或者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不只是百官,就连江存度也觉得不可思议,梁太傅非但没有反对,还对女子封王之事表示了支持?
就在所有人都因此而沉默的时候,梁太傅抬眼望向了陛下。
之前的御赐牌匾事件,陛下曾说过两段话,让梁太傅铭记难忘。
陛下说国家危亡,帝王与臣子责无旁贷。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梁太傅心坎里,不知何时,陛下已有了明君之相。
此外,陛下还说治下臣民困苦,是帝王有所亏欠。
梁太傅感慨颇深,第一次对自己坚守的礼仪传统产生了些许怀疑。
礼仪传统虽然极具规范,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社会的稳定,但有时却显得不近人情,而陛下的行为虽然偶有出格,但本心却在顺应人情。
人与人之间相处,影响是相互的,梁太傅的存在相当于一道保险,确保陛下的言行不会太过出格,以致失了分寸。
而陛下不拘一格的处事风格,也在反过来对梁太傅产生影响,梁太傅的三观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发生了改变,而过往的点滴改变累计到一起,也就有了今日的质变。
御台上,江存度也在望着梁太傅。
这一年,梁太傅大概操了不少心,中间还生了一场病,如今细看才发现,梁太傅的须发比之前白了不少。
江存度神色舒缓下来,他开口询问道:“依太傅来看,此事如何处理更妥当?”
梁太傅垂眼思考了片刻,回道:“陛下,依臣来看,既然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封王,那便按照男子封王的规制来即可。”
江存度轻轻颔首:“太傅所言有理,就依太傅所说来办吧。”
殿中百官看着陛下与梁太傅这般有商有量的模样,都觉得纳罕极了。
从辩迟到开始,梁太傅每每在朝中发言,都是与陛下就某个问题争辩,像今日这般君臣相宜的场面,还真是头一次。
百官都因惊诧忘了反应。
而有关女子封王之事,整个勤政殿最具话语权的君臣二人都已经表态,这件事便就此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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