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獴不干,用爪子抱住他的手腕:“嘤嘤嘤。”
边上那小狐獴见兄弟这样,也伸出爪子勾简莫的裤子,试图爬到他怀里。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狐獴一身软软的胎毛,身子也软软的,伸着爪子要蹭人的样子可爱极了。
简莫心都要化了,不过还是把小家伙递给巴桐:“你带回去吧。”
巴桐小心抱起两崽子,点头道谢:“谢谢简莫医生。”
简莫笑笑:“不用客气。你们这边没什么事儿了,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回去,已经跟你们族长说过了。”
巴桐:“那么快,不多住几天吗?”
简莫摇头:“不了,我们部落也有事。有需要的话,你们再骑达拉过来找我们就行。”
巴桐沉默地点点头。
等巴桐走后,简莫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和乌炯到附近逛逛。
他第一次来天宁部落,好多植物都没见过,出去外面逛逛,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植物带回去。
然后他们刚出门,还没来得及走远,就看到背着背筐迎面走过来的巴桐。
简莫惊讶:“你怎么又过来了。”
巴桐道:“谢谢你帮忙接生,我听说你出诊要收诊费,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合适。这筐金属块和陶器给你,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补。”
说着,他将背筐递到简莫跟前,往地上一放,直接将泥地压出了印子。
简莫低头一看,里面装了大半筐金属块,金属块的上面则放着叠起来的陶锅,陶碗,陶盆等陶器。
只粗略一看,简莫就看见了十多件质地精良的陶器,每一件的图案都非常精美。
简莫惊了:“这也太多了,完全用不到这么多,我拿几件陶器和几块金属块好了,剩下这些陶器和金属块你拿回去。”
巴桐:“不多,要不是你,两小崽肯定没法顺利生下来,你救了山颜和小崽们的命,也救了我们这个家庭。”
简莫摆手:“不不不,我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厉害,付出的劳力也没有那么多,不用那么多报酬。何况你们还需要物资养崽崽,我不能收。”
巴桐:“我可以再去打猎,很快能把物资挣回来。”
简莫摇头:“不一样。我是真不应该收那么多。再者,你给那么多物资,后面的病人就不好操作了。要是我收那么多,可能有病人会觉得给不起物资,最终不敢来看病。”
简莫的态度很坚决,巴桐推让几次,见他真不要那么多物资,只好将剩下的金属块和陶器重新背到背上。
在巴桐要走的时候,简莫问道:“两名小崽的名字,你们想好了吗?”
巴桐脸上露出了点幸福的笑容:“想好了,叫山宁和巴巫,我和山颜商量着取的。”
简莫念了一下这两个名字:“这两个名字真好听。”
巴桐又笑,一副傻父亲的模样:“多亏了你。”
简莫也为他们高兴:“真好,以后你们要是有空,可以来河畔部落做客啊。”
这次过来天宁部落,简莫他们除了带回一些充当医药费的陶器和金属块之外,还换了一些香料和陶泥。
天宁部落产的陶泥特别洁白细腻,重量也重,怪不得他们能烧出那么好的陶器,真是从陶坯开始就比别的部落更胜一筹。
两人回去的时候不赶时间,啾啾只是飞得比平时略快一些,到傍晚他们才回到河畔部落。
河畔部落整个部落都是炊烟的味道,有人搬了饭出来,在空地上吃晚饭,顺便跟其他人聊天。
见到啾啾飞回来,有人大老远就喊:“简莫,族长,你们这次去天宁部落给他们的亚兽人接生还顺利吗?”
简莫同样扯着嗓子回道:“非常顺利!父子平安,还是一对双胞胎——”
听见了这消息的人齐齐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羡慕。
这年头想要有小崽崽可不容易,更别说是双胞胎了。
青阔在人群中喊道:“你们刚回来也别做饭了,出来吃,正好我家烤的肉烤多了。”
闵当也喊:“我家做的烤肉也多了,可以匀一点出来。”
青阔:“让班鸣他们牵着啾啾去喂一下,你们出来对付两口算了。”
班鸣不服气,跟他阿爸喊道:“我也想听简莫哥他们这次去天宁部落怎么样了。”
啾啾已经驮着简莫他们快回到家了,简莫只是远远听到后面传来声音,便加大声音喊道:“不用,你们等会儿,我下个面条,很快出来跟你们聊天——”
简莫他们回到家刚放好东西,还没来得及去厨房生火做饭,青阔干脆端着肉过来他家,帮忙做饭的同时顺便聊天。
这也行。简莫将在天宁部落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听说山颜生双胞胎难产,大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闵当叹道:“孟水部落上一辈有个亚兽人怀的也是双胞胎,生的时候同样难产,最后一个都没保住。崽子被利爪掏出来后,那个亚兽人受不了,又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很快就去世了。”
舟浮:“我听过,他去世的时候好像很年轻,才刚跟伴侣在一起,当时听说很快怀崽,大家还羡慕来着。”
闵当:“对,他伴侣没多久也离开了孟水部落,说出去外面旅行,等没那么伤心再回来,结果再没回来。”
另一个亚兽人唏嘘:“他伴侣要是待在孟水部落,看着熟悉的地方和人,总会想起自己的伴侣吧?”
简莫总结道:“触景生情。”
大家聊了几句,夸完简莫的医术厉害,话题渐渐就发散了出去。
看着乌炯揉好的面条,青阔忽然想起来:“你们种的面草黄了,好像能收割了。”
整个河畔部落,就简莫一家种了面草,其他人家种的都是各种茎块,部落的公共农田种的也是茎块,还没到收割的时候。
简莫没想到那么快:“面草不是要等秋天才黄吗?我们明天过去看看。”
青阔:“不知道,也没有人种过这玩意。可能因为你们种的早吧,我记得天很冷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种了,还用你那什么催芽技术,面草芽发得比外面的草芽早多了。”
这也有可能,简莫点点头:“它要是成熟了,我们就抓紧时间收割了。”
出去一趟,实际上还挺累。
草草吃完晚饭,又喂过啾啾,简莫就拉着乌炯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简莫想去收鱼笼的时候想起面草,绕过去田里看了一眼,只见一大块田里的面草全黄了,被周围的绿油油野草衬托得特别明显。
他特地过了河,去地里一看。
面草的穗子沉甸甸的,看着比去年在野外收割到的面草穗子略大一点。
可能因为面草还没有枯萎,水分含量大,也可能因为他们给的肥料比较足,今年面草的穗子就是大。
简莫伸手揪了一根穗子,放到牙齿间一咬。
穗子已经完全长硬了,咬下去能咬到生米一样的口感,说明它是真的成熟了,而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叶子变黄。
简莫干脆割了一小把穗子,一手提鱼,一手提着穗子,晃悠悠地回家。
乌炯喂完驮驮兽,从后院回来,看到他手里的穗子:“穗子好像长得还不错。”
简莫:“我也是这么想,看——沉甸甸的。”
乌炯接过来看了一眼:“比去年的穗子重。”
简莫:“对,虽然有可能因为它是生的,里面的水比较多,但能这么重,起码能说明我们今年没白忙活。”
乌炯:“也没怎么忙活。”
简莫:“那多少还是忙活了一下,让小崽们帮忙赶虫赶鸟,还有用春雷蛋做农药,另外给它们引水施肥……”
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简莫看着这串来之不易的穗子,感慨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两人回厨房做饭,乌炯问:“这串穗子要用来做什么?”
简莫精神一振:“爆米花!你等我给你表演个爆米花!”
乌炯满脸疑惑。
简莫没法解释,就得把冬天烧炭用的碳盆搬出来,拿水清洗干净,又用灶边的杂草擦了一下,而后把穗子放进去。
乌炯:“然后?”
简莫:“先做饭,做好饭留点炭火,等会儿我要用。”
两人一起洗切,简莫很快就把早上要吃的三菜一汤给做了出来。
等做好饭,简莫拿大铲子从炉子里铲了一铲带着火星的灰烬出来,直接倒进放有穗子的炭盆里。
然后,他顺手拿了个大背筐过来,往炭盆上面一扣,只留手在筐里,慢慢转动着穗子的茎。
乌炯蹲在一旁,看他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慢慢操作着。
好一会,筐子里都没动静。
简莫有点怀疑是不是用的穗子不对,含水量太高或者品种不对,所以爆米花做不起来。
按理来说,小麦跟水稻之类的植物都能做爆米花,面草的籽实虽然小一点,但不至于完全没法成功。
简莫正想查看,突然听见背筐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砰砰砰”。
乌炯的腰立刻弓了起来,伸手护着简莫。
简莫自己也吓了一跳,直接撒开手,让背筐“当”一声,把炭盆完全罩住。
等反应过来,简莫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爆米花。”
乌炯:“动静可真大。”
简莫:“是啊,所以我特地拿了个背筐过来。你等一下,我看看爆得怎么样了?”
说着,简莫小心翼翼地将背筐抬起了一点,然后看见小小的,淡黄色的爆米花就在背筐边缘。
他赶紧伸手抓了一把还烫着的小爆米花:“快看!成功了!”
爆米花的边缘有一点焦褐色,带着谷物的香气,闻起来很诱人。
乌炯从他手心里拿过一颗:“直接吃?”
简莫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对,吃就完事了。”
牙齿一嚼,爆米花那股谷物特有的香气更浓了,哪怕没有糖浆,里面淀粉甜甜的味道也很明显,又香又甜,还略有点硬,嚼起来口感很好。
简莫眯起了眼睛,眼里露出怀念的神色:“我小时候吃过这个,不过我爷爷奶奶不让我爆,怕崩到眼睛。”
乌炯:“你们的小零食?”
简莫:“是,那时候我们可以吃的东西不多,但凡能弄到的食物都想往嘴里塞。”
乌炯:“小崽吃着玩应该挺好。”
简莫摆手:“还是别教他们,我们大人留着玩吧,万一崩到眼睛就不好了。”
炭盆里面的面草籽还在“砰砰”爆个不停,等里面的声音略微停歇了一些,简莫轻轻抬起一点背筐,抓住草茎旋转,让草籽充分接触火星。
等了一会,里面再没传来动静,简莫这才把背筐拿开,随手拿起一根木柴扒拉了下灰,将爆好的爆米花都扒拉到边缘。
简莫:“有些有点焦了,不过应该也很好吃。”
乌炯:“带点给啾啾尝尝。”
简莫答应了:“好。”
话音未落,简莫又笑:“这面草爆的爆米花那么小,也不知道够不够塞啾啾的牙缝,可能它都什么尝不出来。”
乌炯:“那它只好尝尝这个香气了。”
简莫再次大笑。
他们吃过早饭,拿镰刀去收割面草。
面草成熟得正好,已经有谷物的香气,又不至于因为他们的摇晃而使籽实掉落。
两人都是干活的好手,一割一大片。
割下来的面草放成一堆,再捆起来,运到河对岸晾晒。
种子有限,他们种的面草并不算多,也就一大块田。
然而割下来的面草超过他们的想象,一捆一捆,晾晒起来的时候,比他们半个月采集到的野菜还多。
部落里有空的人过来帮忙,看到这种景象不由感慨:“你们这面草,种得是真划算啊。”
简莫捶了捶酸痛的腰,也看着面草说道:“确实划算,种出来的籽实也大,等我们研究一下,要是下半年能种,我们再种一茬。”
面粉实在太珍贵了,多种一茬,今年过年应该就不会缺面粉用。
其实也就是种子不够多,要是种子够多,简莫恨不得种满河畔。
河畔的土地这么多,可以帮忙的人也多,要是种子够多,他们一种一大片,到时候收割回来,估计全年都可以吃面食,不需要再吃各种茎块。
有些茎块味道不错,可也不得不说,有些茎块实在太难吃了。
难吃不说,还不太好消化,吃多了令人胃里直泛酸水,要是有选择,简莫再也不想多吃这玩意儿了。
面草晒干后,简莫拿去碾压脱粒。
部落里有空的兽人亚兽人们都过来帮忙,他原本以为要忙几天,在众人的帮助下,短短半天就完成了。
晒干脱完粒的面草籽实跟去年在野外采集的面草籽实对比起来更明显。
这一批面草籽实更饱满,表壳更光滑油润,面草香气和淀粉甜味都更足,可能因为他们在面草成熟的时候及时收了回来,也可能因为有着充足的肥料和水源,今年的面草就是长得更好。
简莫拿纸张折了个三角形的包裹出来,将一小把面草粒包裹进去,想了想,在包裹外面写上“第二年第一批面草”,然后收到楼上的箱子里留存。
他还想再种一批面草,不过面草也有休眠期,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种下去。
这个休眠期他们没有太多的研究,他打算半个月之后试着催第一次芽。
如果催芽不成功,那就一个月之后试着催第二次。
简莫一连几天都扑在面草的相关事情上,好不容易收完晒完,又磨了一批面粉出来,他总算暂时歇下来了。
早上,简莫吃着早饭,慢慢跟乌炯说计划:“好久没采浆果了,我听青阔他们说外面的浆果已经熟了,今天要不然我们去采浆果吧?再采一点野菜芽回来,顺便看能不能采点蘑菇,也好久没吃新鲜的蘑菇……”
话说到一半,简莫抬头看乌炯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乌炯:“没有,就是想问你,最近挺累,要不要放松一下?”
简莫意外:“在家里放松?”
乌炯:“也可以。现在天气热,外面的湖平静下来了,以往有人会去湖里游泳,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
出去外面游泳啊,简莫眨眨眼睛,知道自己刚刚想歪了。
游泳也挺好,简莫:“哪个湖?”
乌炯:“哪个湖都行,你要是不嫌远,我们就去白沙洲那边。”
乌炯一说简莫就想起来了。
白沙洲在他们河畔部落和义谷部落的交界处,离两个部落都挺远,他以前跟班鸣几个去那边掏过暴暴鸟的鸟蛋。
现在那边应该没什么人。
简莫来了兴致:“那就去白沙洲,你背我去?”
乌炯:“你还想叫其他人?”
简莫连连摆手:“不不不,就我们两个,下次再带其他人和啾啾。”
今天要出去玩,吃过早饭后,简莫特地拿了几张干树叶包了点肉干之类的零食,催促着乌炯出发。
他们不用跟部落一起行动,随时都可以出发。
简莫骑在巨狼背上。
巨狼在山林间奔跑起来,夏季大朵的白云就飘在蔚蓝的天空之上,浓绿的巨树被他们甩在身后,呼呼的风吹过来,拂起简莫半长的头发。
简莫心里感觉畅快极了,牢牢抱住巨狼的脖子,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巨狼一路奔跑,跑到了白沙洲附近。
他们从林子里出来,简莫一下看到了眼前的大湖。
湖里的水比春天更满,颜色呈一种漂亮的蓝绿色,对比着岸上的白沙,显得更加宁静美丽。
简莫有些兴奋地问:“我们怎么下去?里面的水有暗流吗?”
巨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突然奔跑起来,带着简莫一起跳入湖中。
简莫“啊——”地大叫起来,感觉兴奋又刺激。
巨狼稍微划了几下,就带着简莫远离了湖岸。
简莫坐在他身上感觉,跟坐在一艘巨大的船上也没什么区别。
不,比坐船爽多了!
简莫激动地用脸颊蹭了蹭巨狼的脖子,还从他背上站起来,抱住他的脑袋,“啊呜”一下咬了咬他的耳朵,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你怎么连狗刨都那么优雅?”
巨狼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饱含着笑意。
简莫忍不住,又亲了他的嘴筒子一下:“太帅了!我也要下去游!”
巨狼:“好。在我附近游,别往水里沉。”
简莫:“好嘞,看我的!”
简莫往水里一跳,溅起大片的水花。
大湖非常平静,只有风吹过才会泛起涟漪。
不过,水面的温度跟水里的温度相差挺大,简莫感觉胸口处的水暖洋洋的,脚下的水则幽冷。
他低头看了一眼,湖里的水又深又暗,根本看不到底部。
吓得他心脏咚咚加速,赶忙抬头,看向前方。
这种平静的湖游起来挺舒服,简莫游了几圈,仰躺在湖面上晒太阳。
湖水被风吹动,缓缓地拍向岸边,哗哗的,十分催眠。
他一边躺着,一边拿脚踩巨狼的身体,轻轻一踩就可以游出好远。
巨狼一直跟着他游,双眼盯着他。
简莫感觉宁静又安全。
水波轻轻晃动着,他被水波拥抱着,被日光晒着,转头能看见湖的一角有浪拍在岸边反射出的细碎光芒,再转向另一边,则能看见巨大而俊美的白狼正注视着他。
太舒服了。
简莫躺一会儿,游一会儿,跟巨狼玩一会儿。
后面嫌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他干脆把衣服都扔岸上晒着去了,就这么游。
玩了大半天,玩累了,简莫手软脚软地爬上岸,穿好晒干的衣服,跟乌炯去林子里顺手摸了两只暴暴鸟——今年的雏鸟已经出窝了,不用顾忌它们的繁殖,可以带回去吃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没着急,特地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将简莫想要的浆果、野菜和蘑菇都采了,这才慢悠悠地回去。
简莫在巨狼背上昏昏欲睡,半路还真睡着了,等回到家被叫醒的时候,他还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简莫抹了一下脸,幸好今天没流口水:“好放松啊,我都困了。”
乌炯提着背筐,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手臂怎么红了?”
简莫低头看了眼:“可能是晒的。”
在这里待太久了,简莫已经忘了防晒,看着两条红泛红的手臂,又看看腿,他感觉到了隐隐约约的疼痛,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不过还是安慰乌炯:“没事,等明天就好了。”
乌炯皱起眉头:“等会儿我去给你采点药,再舔舔。”
简莫:“好。”
刚回到家的时候,简莫对晒伤没有太大的感觉,等多待了一会儿,他泛红的地方就开始疼了起来。
疼痛越来越严重,好像不是晒伤,而是烫伤一样,伸手摸上去也能感觉到皮肤正发烫着。
乌炯采了草药回来,看他的皮肤越来越红,变回巨狼给他舔舐。
简莫也不拒绝了,躺在院子里蔫巴巴的,早知道现在的太阳那么猛烈,他就往身上涂点泥巴防晒了。
巨狼舔着他光裸的手跟腿,被舔过后,简莫感觉舒服了一些,有种被大号冰袋擦拭过的凉意。
巨狼的舔舐应该能缓解这种普通的晒伤和外伤,在没有医药的情况下,他们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治疗伤口。
简莫挺了解他们,对这种方式也接受良好。
就在简莫被舔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篱笆忽然传来了敲击声。
他吓了一跳,赶忙推开巨狼的脑袋,正襟危坐地看向外面。
巨狼不太高兴地眯了眯眼睛,一起转头看向外面。
青阔和叶落提着背筐进来,见状,青阔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背筐:“我们来送草药。”
巨狼对简莫解释:“河边的草药不多,我托他们帮忙采了点。”
简莫点头。
叶落顺嘴问道:“简莫你脸怎么那么红,脸也晒伤了?”
青阔脸上泛起了神秘的微笑。
简莫轻咳一声:“我去洗个手脚,准备敷草药。”
简莫去厨房舀水出来洗完手脚之后,人镇定了些。
乌炯已经变回了人形,正跟青阔和叶落聊天,见简莫出来,乌炯招招手。
简莫走过去看了下他们采回来的草药,发现是种不认识的草药:“这是什么草?”
青阔:“灵猫尾巴草,传说是我们灵猫一族发现的,有点美容的作用,涂在皮肤上凉凉的,正适合你这种晒伤的情况。”
简莫:“那就太好了。”
乌炯将干净的草药捣碎,敷在简莫晒伤的地方,简莫果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瞬间缓解了灼痛。
他惊奇地看手臂上的草药糊糊:“这个真有用!”
青阔:“那是,用来治没破皮的伤口最有用了,对晒伤和虫咬最有效。”
简莫:“舒服了,谢谢你们。”
青阔:“不客气,反正河边就有这种药草,也没怎么费事。你们今天去哪里采集了,晒成这样?”
简莫不太好意思:“我们去了白沙洲那边游泳。”
青阔脸上又泛起神秘的微笑,简莫想说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又没太多的底气,只好闭嘴不言。
叶落也看出来了,好笑地看着他们。
青阔和叶落很快就告别回去了。
简莫晚上又换了一次草药,还拿布料包着,敷在胳膊上和腿上。
因为有这些草药,他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红痕退得差不多了。
这种灵猫尾巴草如此好用,简莫看到它们在筐子里凋萎后,不免可惜道:“这么好的药草——”
乌炯过来看了一眼:“这种药草的汁水很多,凋萎得也很快。等会儿吃完早饭,我再去河边找找。”
简莫:“先用这些药草吧,傍晚回来再看看要不要去找新的。”
说着,简莫扒拉了一下,把凋萎得不那么厉害的灵猫尾巴草全找了出来,用石舂舂好,敷在手臂上跟腿上。
敷完之后,石舂里还有一堆,浪费了有点可惜。
简莫抓了一把,拿在手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绿色的药汁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背滴在地上,他灵机一动:“家里是不是好久没做肥皂了?碱还有吧?”
乌炯:“还有,你想做肥皂?”
简莫:“做几块药皂试试。你把滤布拿过来,我先挤药汁。”
他们家的布料非常多,简莫专门在厨房放了几块米白色的布料当过滤布,偶尔也会蒸个馒头之类。
乌炯很快就把几块滤布找了出来,而后挤了一大盆药汁。
简莫也没想到药汁居然那么多,惊了。
家里的材料都是现成的,他们化开了碱水,又烧了兽油,而后把碱水,药汁和兽油混合在一起,使劲搅拌。
皂化反应发生得很快,没多久他们就得到了一盆淡绿色的皂膏,看起来挺好看,闻起来也挺好闻。
简莫惊喜:“简直大获成功啊,这批药皂应该不错。”
乌炯找出肥皂模子,将皂膏倒进里面,再用木片抹平:“晚上回来之后就知道成不成功了。”
简莫:“应该会成,我看里面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们把一个个装着皂膏的木盒放在阴凉处等待凝固,就出门了。
傍晚回来的时候,简莫再去看肥皂,果然已经凝固得差不多。
肥皂膏变成了淡绿色的肥皂块,散发出了一股药香。
稍微取点皂膏去洗手,简莫便发现,药汁并不影响肥皂的清洁力,不过肥皂会稍微影响药汁的效果。
不过没关系,当一款特色肥皂来用也很不错。
普通的肥皂他都快用腻了,夏天用块清清凉凉的肥皂会相对舒服一点,还能防虫,性价比很高了。
乌炯看了一下肥皂,也觉得不错。
只是这肥皂没法正儿八经地当药用,他便去河边再割了一大筐灵猫尾巴草回来,给简莫涂抹。
可能因为来了这里之后身体素质有所提升,也可能灵猫尾巴草确实很有用。
再次醒来的时候,简莫的胳膊腿都恢复了白皙,再看不见红痕,也没有疼痛,晒伤的痕迹完全消失了。
简莫舍不得浪费剩下的大半筐灵猫尾巴草,干脆把药汁都挤了出来,放到无油无水的陶锅里浓缩,再加味道淡的兽油搅拌,做成药油。
药油清清凉凉的,装在小罐子里,用的时候也很方便。
简莫看自家用不完,给青阔几人各送了一罐。
在送的时候,简莫特地强调:“这个是用来治毒虫叮咬和红肿的药油,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不然可能会不舒服。”
大家都听懂了。
青阔好笑:“我们一般也不会试奇怪的东西。”
简莫认真:“那就最好不过了。”
闵当嗅闻了一下药油:“闻起来香香的,我喜欢这个草药味。”
简莫:“我本来想做药膏的,只是夏天的温度太高,药油没法凝固,我也找不到别的材料,只能算了。”
青阔:“药膏?”
简莫想了想,形容道:“我们那边有一种材料,蜡质的,加进油里面,好像会让油变膏。”
简莫仔细形容了一下蜡质究竟是什么样的质地,他对标蜂蜡。
可惜这里没有蜜蜂,之前找到的青茸虫巢穴也跟蜂蜡没什么关系。
简莫这么一说,大家都答应会帮他留意这种蜡。
简莫想了想:“要是能找到就最好了,其实药膏或者药油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冬天的时候,我们用蜡做唇膏,应该会比药油做的唇膏更好用一些。”
去年他们就没有做唇膏,只做了唇油。
唇油的效果比较差,他们使用的时候必须不停地补。
大部分人都没这个耐心,因此几乎每个人的嘴唇在冬天的时候都是干裂的,尤其小崽们。
当疼的时候,大家才会用药油补救一下,用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