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珍娘的。
一面是刘固的。
刘帆甘惊醒过来，心中慌乱，紧盯着珍娘那面的千里镜。
不过三四个小时。
珍娘与刘固六子，还有赵寒四人已经抵达临县附近，刘固最擅长躲避和隐藏，他挨着身体一点点靠近。
直到看见边缘处怪物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时，他意识到不能再靠近，果断抽身返回。
地图上，临县几乎被一片漆黑遮盖，只有右侧位置因为刘固靠近而亮起了地图细节，他们仔细数了数这些怪物，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些怪物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可以说，临县能扛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依照刘固判断，最多半小时，这临县周围加固的特殊材料就会彻底废弃。
城内的人，根本坚持不到天亮怪物消失的时候。
当怪物都会蜂拥而至时，所有百姓都会死。
珍娘神色凝重，道：“赵寒，等下你带我进密道进县里看看情况，刘固，你和六子呆这里随时接应我们。”
几人无声点头。
赵寒慢慢靠近密道位置，他带着全家逃离之前，曾经在这里做了一些遮挡，这一次回来，他敏锐发现这里似乎是被人动过。
也许是白天的时候，城内的人从密道里出来过。
密道位置有两三个怪物游荡，他负责将这些怪物吸引过来，再由珍娘杀死并进行献祭。
整个过程中尽可能减少动静，以免引来其他怪物。
赵寒率先跳进密道，珍娘紧跟其后，不忘将密道遮挡板盖上，有些窄小曲折的密道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连侧身都很艰难，
足足十几分钟后，周围变得开阔起来。
但里面依然黑漆漆的，看不清周围，珍娘默念打开系统，光幕恰到好处的光芒将密道照亮，根本不需要腾出手点蜡烛。
赵寒看的越发敬畏，依照记忆往其中一个密道走，刚一拐弯，就碰到了一个游荡的怪物，他和珍娘合力将怪物杀死。
珍娘照例献祭怪物。
之后又打开看了眼经验值，心里估算了一下，只够施展三次，至于这一路上积攒来的经验值，在与刘固几人离开之前选择兑换第二个技能了。
她想的很清楚。
这些经验值完全可以到临县后再慢慢攒，可要是现在不兑换技能，到时后悔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她这一路积攒的经验值只够一个技能，但这些技能名字全都是隐藏的，只能通过图标大致推测都是什么类型的。
但看了半天，珍娘发现依然有点拿不准选什么，最后干脆闭眼，将选择权交给命运。
她伸手随便点，戳了好几下才听见系统叮的一声，询问她是否花费全部经验值购买该技能。
珍娘睁开眼，发现被选中的技能图案有点气奇奇怪怪的，根本看不懂到底是什么。
她只犹豫了几秒，干脆选择是。
经验值全部清空。
购买完技能，关于技能名字以及详细介绍都显现出来。
珍娘逐字逐句看。
【技能：分神降临】
【该技能需人族呼唤系统两字，数量越多，系统分身降临的能力也越强，请注意，每一次召唤，都将会消耗玩家全部经验值，并在一个月内无法使用任何技能。】
珍娘当时就呆住了。
分神降临这技能，不论怎么看都表明了能够将系统大人真切召唤出来。
珍娘手不禁颤抖起来，她不是在做梦吧，居然运气这么好抽出看这样强大无比的……
忽的，珍娘一怔。
系统大人有千里镜，完全可以通过光幕得知她这边的情况，她心跳渐渐加快，恨不得原地蹦跶好几下。
一定是系统大人暗箱操作，帮她选的这个技能，目的就是为了帮她解决临县那边的危机。
系统大人……
珍娘到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激动感激，恨不得为系统大人抛头颅洒热血，她一定要将临县所有百姓全都变成系统子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跑。
珍娘思绪被拉回来，迅速关闭光幕，拉着赵寒躲进另一个密道内。
接着，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对方点燃着火把，正好方便珍娘一探究竟。
那是六个男性，看打扮有点像是练家子，其中一个蓄着胡子，神情带着精明与沉静。
这人沉声道：“仔细找找出口，找到后在这里集合。”
其中一个人迟疑了半响，上前，“孙队长，就算找到了，也无法将这么多百姓转移出去，怪物就在城外，就连城内也有不少怪物。”
说实话，他不认为所有人能逃出去。
被叫做孙队长的人沉默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点，所以他更要找到那条出去的密道，将县令护送出去。
县令不能死。
珍娘见状，深吸了口气走出来。
这几人神色微变，急忙看向声源方向。
“谁？！”
昏黄的火光下，一个穿着普通但神态与气质却分外凛冽的女人走出，她浑然不惧这些人，态度不卑不亢：“带我去见你们县令。”
所有人惊疑不定打量着她，对她莫名出现在这里，同时脸上看不见半点对怪物围城的恐惧。
实在是怪异。
孙潇冷静问：“你是谁，我为何要带你去见县令。”
珍娘回望对方，语气笃定：“因为，我有一法可救下所有百姓。”
所有人猛地瞪大眼。
什么？！
她哪来的自信敢说出这样的话。

第122章 穿成建筑却被偷听心声28（1更）
紧跟其后的赵寒, 心中固然惊愕，但想起这一路珍娘所施展的手段，还有此刻不卑不亢充满笃定的语气。
他终于信了。
或许, 她真的有办法救下全城百姓。
孙潇等人仍然防备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密道里的女人，甚至怀疑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可临县被怪物围城。
这个女人如果真的进了县衙，将会彻底失去逃走的机会。
不然他也不会着急来探索密道, 然后争分夺秒将县令带出去, 尽管带出去后，依然有可能面对不可控的怪物袭击。
但至少好过困在城内十死无生。
他迟疑了一瞬, 赵寒敏锐察觉到了这点，立刻站出来，好让对面的人能看清他的脸, “孙队长, 您还记得我么？”
孙队长之前没怎么关注这个人, 这次仔细一看, 神色露出些许迟疑和惊愕, “你……是那日偷偷将木牌交给我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密道的事。
这一天里，他一直都在忙着处理怪物的事，根本没法抽出时间来印证这件事的真假, 也不能随意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况且, 就算真的有密道, 在这么多的怪物围城之下，逃出去的几率其实也特别低,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他只是不甘心想要拼一把而已。
孙潇想到这人当日扔木牌后迅速远去的身影，不知多少次后悔当时怎么没早点去印证密道的事, 好在现在也不晚。
赵寒既然能在离开后，又返回密道, 这说明外面的情况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于是他迅速道：“你们暂且留在这里，我回去一趟。”
赵寒再次上前：“孙队长，您既然不论如何都要回去见县令，为什么不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呢。”
孙潇见状沉吟几秒，点头。
穿过隧道，很快抵达城内其中一个出口，这里距离县衙是最近的，途中，杨潇目光落在赵寒和那个神色淡然平静到看不出其他情绪的女人身上。
他敏锐注意到赵寒对这个女人过分恭敬，但这种恭敬远远比他所见过的一切恭敬完全不一样。
比如，对武力高强者的恭敬敬仰？
再比如是对地位悬殊尊贵的恭敬和卑微？
更不是。
当他钻出来时，余光瞥见破败庙宇，后来被县令充当仓库的地方，顿时恍然大悟。
这种恭敬，如果将这个女子替换成端坐在上方的雕像时，一切就显得分外合理了。
他心中越发不解和怪异。
不论怎么看，这个女子顶多只是武功略好一点，气质和神态也要更加自信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他不会蠢到将这些表现出来。
在他看来，一切都不如护送县令逃离这里更重要，按照他的预估，这城最多只能坚持半小时，到那时，所有怪物都会涌进来。
全城的百姓，包括之前闹事导致怪物围城这个局面的诸多帮会，全都得死光光。
他不在乎那些帮会的死活，只是想到城内只是想好好生活认真种田的百姓们，心里忍不住再次沉了下去。
这世道，为何没有给人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城内时不时能看见一些游荡的怪物，百姓们各自躲在家里，死死捂着耳朵不敢听外面的声音。
一些怪物只会进行引诱，而有的怪物，会见人就杀，大多数百姓根本敌不过这样的怪物，街上到处都是被吃的残肢断臂。
看上去宛若人间地狱。
一些地方聚集着不少百姓，神情惊恐而绝望。
不是没有人想要去县衙寻求庇护，但奈何县令也自身难保，大多数守卫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还在县衙保护着县令和家人们。
也有一些百姓绝望之下生出勇气，聚集一起抱团，要是有怪物袭击他们，就用武器一起拼命围攻。
但没多久，他们身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伤痕，怪物身上的红月力量，让他们加快变疯失去理智，最后撑不住死亡。
看着身边明明之前还鲜活的人，最后一点点变疯，再到死状可怖，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
按理来说，这个过程不应该这么快的。
但接连的危机，还有时刻笼罩在所有人身上的阴影和恐惧，都是加重疯狂死亡的主要原因。
也有的人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情绪崩溃自杀了。
哪怕求生欲及其强烈的人，也不会再去县衙求救，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怪物还有半小时就会冲进来了。
珍娘看着这一切，神情凝重。
赵寒看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往珍娘那边凑了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一个怪物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嘴上还挂着一块刚鲜血淋漓的肉，隐约可以窥见人皮。
这是人的肉。
孙潇哪怕已经看过许多次这样的画面，仍然无法平息内心的情绪，直接拔出有些卷刃的刀砍了下去。
他作为能够在怪物围城中活下来，还能稳居杨队长这个位置，可见武功之高强，单靠自身的力气，再加上特殊材料制作的刀，轻易将怪物一分为二。
他现在急着要去见县长，顾不得处理这个怪物。
珍娘也知道这点。
三人加快步伐往前走，很快抵达县衙门口，怪物和人类的尸体全都堆积到远处，鲜血染红了地面，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这附近有不少百姓挤在里面，脸上满是麻木和惶恐，一看到孙潇出现，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责怪孙潇这些护卫没有保护好百姓的，他们只是想要呆在这里度过最后生命时光。
县令咳嗽着，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惨白。
他与其他护卫的亲属坐在客厅处，每个人坐在角落里，与自己的亲朋好友挨在一起，时不时又忍不住抹起眼泪。
每个人脸上同样带着绝望。
其他护卫忍不住再次上前，“郭大人，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孙队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县令是知道密道的事，但奈何城内的百姓数量太多，一旦大面积移动，必然会引来怪物集中某个点，反而加速城内防御消耗。
更何况，密道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
似乎怎么做，都是绝路。
他无力又自责的摆摆手：“你们别管我了，趁现在快快离开吧。”
这些人完全是因为他而留下的，他不想扔下百姓独自苟活，但这些人不能因为自己也死在这里。
七八名护卫面色无奈。
他们也不完全是为了县令而留下的，主要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也太过低估城外怪物的数量，这才阴差阳错导致了现在进退两难的死局。
他们都很清楚，就算真的找到那条密道。
也未必能活下来。
在气氛越来越压抑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瞬间将所有人注意力拉过去，接着，每个人脸上露出惊喜，然后又想起逃出去也要面临更危险可怕的情况，表情凝固又苦涩起来。
但那几名守卫却不愿意放弃微小的机会，立刻上前，刚要张口问情况时，目光落到孙潇身后的一男一女，露出迟疑和不解的表情。
珍娘的模样算不上漂亮，但她此刻从容不迫以及凛冽的气质，在这绝望弥漫的城内显得分外突兀。
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孙潇朝几位点头，踏进门槛直奔县令而去，“大人，我们已经找到密道出口，现在快随我一起出发。”
大厅内，所有亲属们齐刷刷看向他，神色不安而挣扎，到底是跟着县令一起离开，还是留在这里赌怪物不会杀死所有人类？
其实这两个选择，选哪个都似乎差不多。
县令虚弱的摆摆手，“你带所有亲属离开吧，我留下。”
孙潇早知会这样，面色难看：“大人，您这样的好人和人才，才是更应该要活下去。”
县令疲惫的脸上已然失去对未来的希望，闻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语气更加疲惫：“我累了。”
他撑到此刻，已经是极限了。
所有人不自觉露出动容悲戚的表情，一个个全都坐了回去。
就算真的侥幸逃离活下来。
可他们又能去哪儿呢，临县是唯一还能维持红月之前律法规则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都是地狱。
珍娘听到这里，往前踏了一步，“那如果有一条能或许能保住全城百姓的办法，你们愿意尝试吗？”
所有人惊愕又迷茫的看过去。
门后是一片黑暗，红月当空，那个从一开始进来就没说过话的女人，缓缓抬起手，一个像是金色太阳化作的光芒凭空出现，照亮了整个屋子。
如同仙法般的画面——镇住了所有人。

第123章 穿成建筑却被偷听心声29（2更）
郭知县更是瞪大眼睛, 顾不得身体的虚弱猛地站起来，右手急忙扶住椅子才勉强撑住身体，“你、你……这……”
他甚至都无法完整说出话。
郭知县饱读经书, 再加上天赋秉异过目不忘，一路科举考了□□。
等中了状元后，更是得到圣上寄予厚望, 被特意安排到此地, 就等做出实绩后就会直接升迁至内阁。
谁不知他之后的官途通畅耀眼。
他看过的书籍不知凡几，包括奇闻异志等等也略看过几本,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相信这世间没有仙神，红月与怪物的事, 无法用任何书本来解释。
但眼前这一幕, 却比红月和怪物要更加让他震惊, 世界观都跟着摇摇欲坠。
连县令都如此表现, 更别提是其他人。
珍娘这堪比仙术的画面展示出来, 没有人会联想到与怪物有关，因为这光幕，实在是太过明亮而金灿灿。
与怪物特有的黑暗和血红完全不一样。
纯粹金色的光, 很容易联想到仙人纯净的法术上, 一瞬间, 几个人忍不住扑腾跪地，满脸哀求和激动：“求求仙子救救我们吧。”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我们不想死。”
这些人结结实实磕头, 咚咚咚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厅内仍然十分显眼，这个画面很快感染了所有人, 纷纷忍不住跪下，满脸是泪和哀求。
唯有那些守卫, 仍然满是震惊。
他们习武之人，最看不上那等骗子之类的人，可眼前的光幕，根本没法用任何理由来解释。
“不用给我磕头，我也不是什么仙子。”
冷淡平静的女声响起，轻而易举让整个大厅变得针落可闻，每个人茫然，惶恐，还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哭嚎哀求。
当一个人能够抓住希望时，会下意识想要拼劲所有。
可周围的人眼疾手快，迅速按下了这些人，压低声音呵斥：“没看出来她不喜欢这样吗，别惹怒了仙人。”
到时，仙人可以挥挥袖子离开，他们最后还是只能留在这里等死。
这些守卫愿意留在这里保护县令，也说明家属们也是心怀善意的人，他们做不出道德绑架仙人的行为，一个个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因为她的目光，正望向这里唯一话语权最重的县令身上。
县令勉强坐回，努力调整好情绪，接着又示意身边的人：“给这位……女侠看座。”
对方既然否认是仙人，他为官多年，再加上治理管辖此地已久，冷静下来只扫一眼，能看出对方似乎说的并不是谎言。
她大概率不是什么仙人。
这名女子手上，能看出曾经种过地做过粗活的痕迹。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拥有这等匪夷所思的能力。
其他人赶紧搬凳子。
珍娘没有拒绝，直接坐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紧张，但当她坐下时，所有人充满紧张忐忑却又敬畏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时，让她想到了外面所有百姓们。
必须办好这件事。
只有这样才能救下所有人。
她努力遏制住想要深吸一口气的冲动，“我非仙人，但我信仰的却是真神，系统大人祂得知临县这边出现危机，派我过来救下全程百姓。”
她没有说谎。
系统大人确实没有直接说，但她闭眼挑选出来的技能，恰好能来在这时候发挥极大作用，甚至可以用扭转乾坤来形容。
这已经足够证明系统大人的态度了。
所有人听到这里，神色他们忐忑，不安，却又感到茫然。
这么多年了。
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仙人现实之类的消息。
这系统大人，又是何方神圣？
她又是怎么知道这系统大人就是真神呢？
县令大人闪过这些疑惑，但最后，这些情绪都被他强行压下了下去，换做是平时，他一定会仔仔细细问清楚，然后再做决定。
毕竟这是关系着全城百姓的生死大事。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距离怪物破城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只能选择相信她一把。
反正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赌一把呢。
郭县令想到这里，开口：“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其他守卫没说话。
他们仍然对珍娘刚刚施展的手段感到震惊，接着又听见县令这番话和态度，丝毫没有觉得诧异。
毕竟眼下，他们确实已经无路可选了。
珍娘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还以为需要再多拿出些证据才能让县令配合，但这也恰恰证明这位县令大人的机敏和果断。
这分明是系统大人变强之路上的人才。
珍娘有些心动，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也成为系统子民。
郭县令沉默了一秒。
他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刚刚一闪而过的神情，他对这个神情十分熟悉，考学，科举，当官所遇到的夫子，还有科考的大人，甚至是皇帝。
都会在他施展出才华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郭县令很快回过神，没有再思考这件事，眼下，还是先解决县衙百姓安全和怪物围城的事最重要。
珍娘也是这么想的。
她望向县令，语气凝重而坚定：“我需要郭大人您帮忙，让全程百姓全都齐心呼唤系统大人的神名，这样，祂的力量就会降临这里。”
郭县令怔住，“只是这样？”
不需要祭祀？
珍娘也觉得这样似乎太过简单，也怕所有人之后会产生只要呼唤系统就能被庇护的错误想法，补充道：“越是诚心约好，之后，我会用系统大人唯一赋予给我的请神之法。”
郭县令听得惊疑不定。
虽说红日之前，烧香拜佛拜神只有心诚才则灵的说法。
同样的，他也越发意识到这名女子确实是有把握才来的。
那么此事，他必须得办好。
所有人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对珍娘越发敬畏。
如果这系统大人是真的，那唯一能够请真神降临的她岂不是神使，本质上，也与仙人无疑了。
难怪她会仙法。
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郭县令既然有了决断，就会立刻想方设法将此事落实。
一声令下。
所有护卫全都被派出去，用轻功飞檐走壁并大喊：“郭大人有令，全城百姓诚心念系统两字，越诚心，此城就可保住！”
时间紧迫，来不及跟百姓详细解释前因后果，不如利用郭县令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威望来让百姓配合。
不管是躲藏在屋内的，还有聚集在一起的百姓，都听到了那些护卫们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当他们茫然又迟疑的时候，街道外面出现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他们大着胆子打开家门，亦或者是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举着武器，互相抱团上街，齐声协力喊着刚刚护卫喊过的话，这些人一看到周围冒出来的百姓，还会再添加一句。
“记得把这事告诉更多的人，人越多，咱们所有人活下来的概率才会越大，一定要诚心喊系统两个字，听见了吗。”
这些人，其实也是郭县令特意命令守卫去做的。
他让轻功最好的守卫，前往各个百姓聚集最多的地方，因为这些百姓既然敢于走出家门，就意味着不是那种胆小等死的人。
再加上还会互相抱团，也说明脑子灵活变通。
守卫数量太少了，根本来不及通知所有的百姓，只能发动这些百姓一起将这件事传播出去。
夜晚，红月当空。
伴随着城外怪物嘶吼声，以及爬墙发出的淅淅索索的声音，城内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那是所有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神情茫然却又带着某种绝望之下才有的激动与决绝，火把举起，照亮了每个人燃烧着的目光。
他们自发朝着县衙方向走去。
途中遇到了怪物，他们也和不要命似的攻击着怪物，一个又一个人受伤，干脆留在原地，更多的人继续往前走。
在这一刻，恐惧仿佛消失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县衙门口，县令早已穿上封存已久的官服，苍白的脸上带着因为情绪起伏而不正常的红晕，他望着这些百姓们，声音颤抖：“还有最后十分钟，怪物就会破城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黑压压的人群与黑暗融为一体，但火光，却又宛若希望和最后的绝望燃烧着，所有人都安静看着县令，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第124章 穿成建筑却被偷听心声30（1更）
郭县令努力提高声音：“临县危机刻不容缓, 城外的怪物随时都会进来，但现在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下所有人，那就是系统之神的神使——”
底下的人们原本骚动着, 但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被郭县令抬手示意上前的人是什么模样。
一把把火光闪动, 依然不能将县衙照亮。
那位身形疑似女人的神使面孔有些模糊, 他们只能隐约看见这位神使穿着打扮，与神使这个称呼大相捷径。
原本压制的绝望和不安, 隐隐有了崩溃爆发的迹象。
然而下一刻，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语气沉静却又坚定：“你们已经无路可选, 就算有任何问题和怀疑, 也全都给我压下去, 现在——做你们该做的事。”
她一点都不像那些红月之前的庙祝, 甚至是各种仙神的代言人, 带着一种特有的超然于世俗的淡然与出尘。
她的目光，尤为明亮却又坚定。
人群躁动着，脸上压抑着恐惧死亡的泪光,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道：“系统之神, 求求您救救我们——”
接着, 又一个声音也跟着响起。
“系统之神——”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距离怪物攻城只剩下最后三四分钟, 每个人压抑的情绪，正好在这一刻爆发了。
但没有人愤怒扔东西, 责怪县令或者是这个披着神使的女人，每个人就这样, 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系统之神身上。
珍娘心跳入骨，但脸上一丁点都没显现出来。
她在等。
等更多的人呼唤系统，只有在那一刻，才能让系统大人的分神降临的更厉害一些。
如此声势浩大的呐喊，声音很快传了出去。
让更多的人也不自觉走出家门，他们也听到了所谓郭县令的护城命令，但他们并不相信郭县令还能力挽狂澜。
可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情不自禁往前走，加入其中。
郭县除了县衙处这些人，还有更多的人正不断奔走相告，让更多躲藏起来的幸存者们也知道这个事。
偌大的县城固然因为怪物围城，逃走了一部分人，也死了不少人。
剩下的人，也有将近一万人。
这些人要么就是没有自保能力，只能留在县城的，要么就是因为受伤无法挪动的，毕竟那几个挑事的帮会，在掠夺东西时根本不会顾及百姓的命。
粮食，是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希望。
当这些帮派的人掠夺时，大多数百姓都会殊死反抗，然而帮会再怎么缺德，也不会真的屠城，以免所有全程百姓都反抗。
结果谁能想到……玩脱了。
这些帮派里，只有两个帮派提前感觉不对劲跑路了，剩下的帮派还惦记着粮食和特殊材料，贪心留下，结果就再也没能逃出去了。
他们聚集在另一片地，神色阴沉又后悔。
压抑的气氛让本就杀红眼的帮派成员们情绪异常不稳，时不时就会内讧互相打起来，帮派老大也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