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宝你觉得怎么样？”
“喂？我信号断了吗？景宝？咦……怎么没人说话。”
“……”
为什么没人说话，舞到正主面前真的礼貌吗，月姐。
宁景欲哭无泪，哭笑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其实网上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假的。”
秦星月在另一头也愣了一下。在她看来宁景可不像对这种八卦感兴趣的，叫他过来陪她一起玩她也只是想找一个做任务的小伙伴。
“同性CP比起异性CP本来就热门，这本来就是一种……”宁景搜刮了满腹的词，最终只想到“营销”两个字。
宁景说，“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秦星月却‘哈哈’笑了两声，“景宝，你乐死我了。”
“这些没关系啊！我就是嗑个CP啦；再说了，那论坛也不只有游衣和青山的帖子，还有青山和见笑之的！我就是单纯觉得青山这个……”
宁景一愣，霎时满头雾水，“什么？”
秦星月话一卡壳，“什么什么？”
“青山和见笑之有什么关系？”
秦星月：“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但又好像有点……我也不清楚。哎呀，你到底来不来和我玩？”
宁景深思熟虑，最终还是选择了婉拒。
“景宝，你这个小混蛋！！”
电话在秦星月的嚎啕中挂断。
电话挂断，宁景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
【见笑之】。
脑海中出现之前在埋骨之地遇到的一身“缥缈”流沙特效的黑衣遗风，宁景将自己过去玩游戏3年的记忆搜刮了一次，也没有想到和这个人有关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除了游衣，他还有忽视的老友？
最终忍不住疑惑，宁景点开手机找到了绿涯论坛的千秋板块。
他回归被发现的事情不久，话题还在热度，十分轻易宁景就找到了相应的帖子。
帖子发表在四年前，是宁景退游的一年之后。
里面详细讲了「长恨生」和「青雲」这两个帮会之间的过节，针对‘见笑之’和‘游衣’两个人做了很详细的揣测和剖析。
世上没有毫无征兆的冤仇。
‘见笑之’自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就对‘游衣’具有十足的敌视感，而且遇到‘青山悦景’的反应非常奇怪，这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在帖子的最下方，有顶帖路人贴了一张最新的截图，是三天前在副本门口，‘悦青山’的身旁站着青雲【我思故我在】和【长歌淼】这两个骨干。
不说别人，就看到这里，连宁景自己都觉得他和见笑之好像有什么千丝万缕、让别人捉摸不透的关系。
宁景：“……”
现在的网游都被玩的这么复杂吗？
心里的疑虑挥之不去，宁景也不憋着自己，索性找到小幕的聊天框，凝眉敲字道：
【NJ】：小幕，见笑之这个人，你熟悉吗？

【小幕】：师父怎么忽然问这个？
怎么突然问……我思故我在和长歌淼这两个人是青雲的高战号，能被莫名拉来打85级本，又无偿给宁景的账号当保镖，宁景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小徒弟和青雲似乎也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戳破吗？
宁景手放在键盘位置，有些犹豫。
却不等他犹豫多久，对方的消息又发送过来：
【小幕】：我认识
【小幕】：他做了什么让师父不喜欢的事情吗？
宁景一愣，连忙解释：
【NJ】：没有
不但没有，从一开始在埋骨之地，见笑之替他处理了那几个长恨生堵他任务点的玩家，再到后来我思故我在和长歌淼帮了他不小的忙，宁景更应该是感激。只是对方的善意来的太过于莫名奇妙，所以让宁景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再细想，过于较真似乎也不太好。
万一人家只是单纯看长恨生不顺眼，他自找上门，反而有些自恋了。
【NJ】：算了！也不打紧
【NJ】：当我没问吧
小幕的输入框开始出现「正在输入中」的提示。
对方像在纠结什么，输入的提示维持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信息弹出。
宁景看着好笑，转移话题敲字：
【NJ】：最近你有在玩游戏吗？
输入的提示忽然暂停，再之后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小幕】：恩
【小幕】：[图片][图片]
【小幕】：师父什么时候有空上线？
小幕发来的是两张游戏道具截图。一个是[破碎的浅绿宝珠]，另一个是[黑暗的灰色宝珠]。这两个宝珠和之前在85级副本爆出来的[暗淡的绿色宝珠]合并可以合成一个属性点任务，显然小幕现在已经收集完成，只等着宁景上线任务。
看到这里宁景顿时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如果没有游衣的事情，这个游戏随便玩玩也没什么不好。只可惜现在[青山悦景]这个账号过于高调，上线也玩不踏实，实在有些辜负小徒弟给他准备的东西。
宁景敲字，准备认真解释一下。而刚打了两行字，对面的消息就又弹了出来：
【小幕】：（委屈）
宁景微怔。
【NJ】：怎么了？哪里受委屈啦？
【小幕】：师父，我讨厌尤依
【NJ】：讨厌他干嘛
【小幕】：就是讨厌
对方发来的话一瞬有些任性。
宁景看着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由想起在之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遗风。
分明年少充满活力的年纪，那个时候的小幕却因为生病气虚非常，喜欢说的话仅有寥寥数语，乖巧又安静，极少数会表现自己的情绪。
宁景终于还是心软，无奈坦言：
【NJ】：等过段时间，好不好？
【NJ】：等风头过去，师父再陪你玩游戏
翌日上午，宁景吃过早饭就往画室走去。
临近开学，不少人提前返校，再加上周末新生终于迎来了军训第一次休息，路上的人流来来往往，比起之前热闹了很多。
宁景的宿舍离美院大约十分钟距离，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曝晒，走在路上有些晒人，他干脆顺路进水果店买了一盒解暑的西瓜，问老板要了一张复印用的A4纸挡脸。
刚刚接过西瓜，余光看到一道熟悉高挑的身影从水果店走过，宁景稍稍发愣，转头看去，只看到对方大步跨入阳光的背影。
国画楼。
国画作为美院最炙手可热的专业，学子待遇也相应最好，占据美院最大的一栋教学楼。一进楼道玲琅满目的都是优秀学生的作品和获得奖项。
因为部分藏品在国画学院藏列的原因，从1楼再往上走，就需要国画学院的院卡。
宁景终于走到地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外面的阳光晒得发红。
……得亏今天不用军训，不然新生要被晒脱一层皮。
去水房把画具清洗干净，接了一桶净水，时间已经到九点。宁景夹好画纸，找出之前在网上下载好的素材正要提笔勾线，视野中又恍然看到一个人影，转头看去。
这次终于把人看了个清楚。
陈睦之。
阳光直射的树丛阴影中，身材优越的人倚在隔壁院楼的墙角。宁景从上至下只能看到对方浓密乌黑的发顶，以及十分优秀的鼻尖。
大热天，他在这里做什么？
宁景莫名来了兴趣，胳膊支在二楼的窗口，就那么看着陈睦之在阴影中徘徊。
他好像在看……地图？
每隔一段时间，就抬头确认一下方向，活生生像刚来学校在找地方。难道是迷路了吗？
过了几分钟，宁景终于是忍不住，将窗户推开，出声叫道：“陈睦之？”
青年清朗的声音乍然在空气中响起，被叫的人的身体在那一刻僵在了原处。
二楼的声音闯过窗页传递到闷热难耐的空气之中，夏日并不喜人的暖风将不远处的声音变得失真不清，就像无数次他在耳边循环播放的录音一样。
“小幕。”
宁景话落，陈睦之没有反应。
以为他没有听见，正要再喊一声，原本低头的人在此刻却忽然仰首看来，两个人的视线隔着斑驳的树叶相撞。
陈睦之的长相和身型毋庸置疑极具有成年男性的攻击性。
极其流畅的面部线条，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双略显狭长的丹凤眼，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个东西时，就好像盯上了什么猎物，让人一瞬间反应迟缓。
宁景愣了一下，心里想着‘现在的学弟好像也帅得太逼真了些，和建模一样’，偏首问道：“你在做什么？”
陈睦之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都暴露在了盛夏的阳光下。
浓烈的阳光将外面的人晒到白皙的皮肤都有些晃眼，宁景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愕然瞧着人。
陈睦之这才开口，“宁学长。”
宁景看着他感同身受都感觉热得慌，“你是找不到地方了吗？你要去……算了。”他指了指国画院的入口，示意陈睦之从那边走，“进来再说。”
将窗户关上，宁景转身出去接人。
在楼道里接到这个英气逼人的大帅哥，宁景将他带进画室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神奇。
拢共见过两三次面而已，他们之间并不相熟，他就这么把人带进来了。
“天气这么热，”取了一次性水杯，宁景问：“你要找什么地方吗？陈学弟。”
陈睦之的视线在宁景身上一动不动。
“我听说……在国画院有很多知名作品。”他的声音微哑。
宁景这下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恍然颔首。
笑了笑，将手里给他接的饮用冷水递过去，他解释道，“是有，但开学的时候展馆才开，现在屋子是上锁的。”
“看展是美院每年都会组织新生的活动，等你们正式开学了，会有专业老师带你们错峰过来。”
陈睦之语气不清地‘恩’了一声。
宁景微微挑眉，发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两人对视，陈睦之的嘴唇动了动，率先移开视线，抬起手里的纸杯喝水。
他这么一动作，宁景视线就不由得又被吸引。
分明是常规大小的纸杯，在眼前人线条明朗的手里却显得有些娇小，他的手有多大？
“学弟个子挺高。”个子高，这样好的比例，手就大一些。
衣领下的喉结滚动，入喉的清水顺着咽喉淌过，陈睦之又‘恩’了一声。
有些紧张吗？
未免给他造成心理压力，宁景没再盯着人看。
“你实在想看的话，我可以去找老师要下钥匙，等有空的时候带你进展馆看一眼。”
陈睦之问：“方便吗？”
宁景：“没关系，我认识管钥匙的老师，不难。”
边说，他边将椅子拉开坐回画板前方。
陈睦之垂眼看着宁景的动作，看向他身边阴晒的作品，视线停留。
“这些是学长画的吗？”
宁景发现他在看他之前画的前两张作品，点了点头。“随便画的，还没有给老师看过。”
看陈睦之看得认真，宁景眉梢抬起，问道：“陈学弟对画画感兴趣？”
陈睦之注视着在画稿角落用画笔简单勾写的‘景’字，抿了抿唇，手中握得纸杯有轻微的变形。
“学长画的很好看，我不会。”
宁景说：“熟能生巧，国画院有专设的兴趣课，等大二的时候能选修，你……”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开始作响，宁景话停下伸手取过来，是谢子杨的语音。
“喂？”
谢子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学长，在忙吗？”
“有事？”
“是这样，这不是好不容易周末吗。明天下午班里孩子们都没事儿，我想带他们去KTV玩一下，有几个学生一直问我你有没有空，”谢子杨在另一边笑道：“有空一起来呗？当庆祝我分手快乐？”
宁景听着，目光看向陈睦之。
对方还在看着自己的作品，看起来有些走神。
清晨晴朗的阳光下，被光影包围的轮廓流畅，犹如某种在艺术宫殿精心雕琢的雕塑。宁景的视线移到自己现在正在画的，却迟迟没有确定的线稿上。
鬼使神差地，宁景道：“陈学弟去吗？”

宁景看着他问道：“周日晚上你们班聚会。”
在电话另一边的谢子杨没料到宁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疑惑问：“学长和他熟？我之前听他舍友好像说是不去——”
“去。”陈睦之开口。
宁景点头，“行。明天我没什么事，到时候把地址发给我。”
电话挂断，宁景和陈睦之的视线碰上。
这次是宁景先移开了视线，原因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在刚才，宁景忽然有种想让陈睦之当他模特的冲动，想着多交流变熟之后能提请求，心思在一瞬间变得不怎么单纯。
学美术的人有时候分外看中在一瞬间迸发的灵感。
陈睦之拥有很好看的手型，很贴合宁景的私人癖好。从手型到外貌外形，对方的条件都出类拔萃，极适合被画进画里。
“宁学长。”
宁景尴尬道：“我刚才……”
“明天见。”陈睦之说。
直到下午3点，宁景才回了宿舍。
而回来刚换好衣服没多久，秦星月就打了电话过来，“景宝？在忙吗。”
宁景：“不忙，怎么了吗？”
“哦哦，也没什么事，就是你昨天你给我发的东西。”
这次秦星月电话是正事，因为昨天提交的稿件。
宁景发给她的稿子运营商已经有了反馈，总体上来说对方都很满意，但是有些细节的地方还需要修改。
在心魔副本中运营商为了方便主控之后的攻略任务，设置了一个叫做‘日月佩’的信物，寓意日月见证，在宁景的设计里却有缺失。
这个信物曾在心魔副本独龙庄主逝去的女儿身上出现过，宁景扫了一眼他之前收集的副本素材，发现并没有截到这部分内容，皱了皱眉。
“这个好调整吗？”
宁景简言回复：“不难。”
图是小问题，关键是他得再登录下游戏。
目前的《千秋OL》于他而言犹如蛇蝎。
秦星月说：“行，那你改好之后再给我发来。也不至于太急，慢慢来。”
秦星月的电话挂断，宁景看着电脑沉思。
之前尤依答应过他约束那些议论。
已经隔了3天没有上线，只登录一会儿，应该也不打紧？
宁景如是想着，打开游戏本开始登陆账号。
独龙庄主的女儿似乎不在一开始就出现，而是在打掉第二个还是第三个副本后的回忆剧情里。还得重新刷下副本吗？
考虑着拿素材的事，登陆页面的琴师出现在眼前。
依旧是一身青衣翩翩，端得是与世无争的风姿，但在游戏里却是流言缠身，让宁景对自己的账号都有了些可怜。
进度条读满，[青山悦景]进入游戏。
这下没有任何犹豫，宁景操控角色直接传送到了心魔副本入口，而就在他要进副本的时候，忽然视线中看到什么，人物的脚步顿止。
宁景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副本的入口，莫名出现了一个和他极其相似的账号，且ID也叫[青山悦景]。
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宁景选中对方的资料。
而一看不要紧。
细看之后，对方的装备、武器，甚至于隐藏的人物编号都和他的号极其相似，宁景一瞬间都陷入了迷茫。
……这是什么东西？
「妈的，见笑之真是一个癫公。」
在宁景身旁，一个玩家角色脑袋上冒出了这一对话框。「人家游衣追老婆和他有什么关系？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竟添乱。现在满大街都他妈是[青山悦景]！」
「不仅啊，之前挂青山那个玩家，已经被青雲堵了两天了，现在连线都不敢上。」
「见笑之和青山悦景是有什么关系吗。。这么护着，我真服了。」
不光你们想知道，我也想。
宁景满脸诡异看着在旁边挂机玩家的近聊内容，一时顾不上刷副本，到处传送。
而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现在主城区地图、野外，还真是处处都有[青山悦景]这个ID的影子。粗略算下来宁景见了十多个，相当具有迷惑性，他就算站在人群最中央也没人关注，只以为他是个冒牌货。
不得不说的确是粗暴又有效。
这些都是见笑之弄得？
这下宁景对自己的记忆都产生了极重的怀疑。
难道他们之前真的认识？
就在此时，好友列表开始闪动，一条信息在宁景点击之后弹了出来。
【私聊】团本小号1343：？
团本小号。这是谁？
宁景看着那个ID，猛然想起了之前他约的95级副本。
他忘得干干净净！
【私聊】青山悦景：……
【私聊】团本小号1343：（微笑）
好一个核谐友善的微笑。
【私聊】青山悦景：抱歉抱歉，最近有些急事没有上线
【私聊】团本小号1343：有空？
【私聊】团本小号1343：东西给你
还是一个很守信的老板。宁景微囧，不太好意思的打字：【好……】
打完字没发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宁景一顿。
【私聊】青山悦景：^ ^您接85级本吗？
【私聊】团本小号1343：85级没有团本
【私聊】青山悦景：-分享链接[狭义风流·独龙山庄]85-90级
【私聊】团本小号1343：……
团本小号一时陷入了沉默，似乎对宁景的这波操作也有些无语。
隔了一会儿，一行回复跳了出来：
【私聊】团本小号1343：等着
等着？等什么？
没过多久，宁景的眼前弹出一个入队申请。
【玩家[夜扶苏]邀请您加入他的队伍】
【私聊】夜扶苏：同意
【私聊】夜扶苏：我是团本小号1343
宁景愣了愣，很快点了同意入队，对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青山悦景旁边。
「夜扶苏」是一个满级的花虚大号，综合属性排在花虚派别的第23位。
花虚原本是《千秋OL》唯一一个纯奶妈、且性别只有女性的职业，后来因为玩家认为功能和只倾向于女性玩家来玩儿的选择过于单调，在策划综合考虑之下，给花虚增加了第二套技能，用于输出，统称为‘剑花’。
所以玩花虚都分多个流派，眼前的「夜扶苏」属性命中与破伤都高到离谱，显然就是一个纯玩副本的剑花。
这是大号？
宁景拿捏不准。但不管怎么说副本算是有着落了，他的心情开心不少。
【队伍】夜扶苏：30
【队伍】青山悦景：没问题
【队伍】夜扶苏：你能开麦么？
还要开麦？宁景很快开了麦，开口说，“能的。”
“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刷吗？之前我和一个高级账号刷过一次，团灭过。”
宁景这句话落，对方很快回复：
【队伍】夜扶苏：能
【队伍】夜扶苏：进副本
团长哥，你好有魅力。
像这种专业搞代刷的人都很有手法，刷得副本估计比他过去采得药都多，宁景顿时心安下来，操控人物进了副本。
“我不用刷通关，等会儿过剧情的时候需要停一下，刷到我想要的进度就可以了，价格不变。”
话到这里，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地方，夜扶苏穿着一身粉红娇嫩的少女衣物，在进本后提着剑伞就冲向了大块头BOSS。耳机里的音效顿时被BOSS的嘶吼布满。
也正如宁景所料，身为代打的夜扶苏的确有点操作在身上，一边指挥着宁景拉怪，一边极限输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第一个BOSS推倒在地上。
一直推到第三个BOSS，宁景想要的NPC出现在眼前。
NPC出现的瞬间，宁景飞快上去截了几张近距离的细节图，想做的事情才算完事儿，和夜扶苏说了任务结束。
对方也很干脆，没有犹豫就换了号，开着他的团本小号到宁景跟前开始交易。
各种材料、低级宝石，零零散散的东西放了一大堆。宁景看到其中有三件自己想要的傲雪凌霜装备，心情更加愉悦，感觉今天还真是好事连连，连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谢谢了，还是转你之前那个二维码吗？”
这句话落，气氛却莫名变得沉默。
片刻后，对方又发送来一个交易申请。
宁景打开，就看到一个又一个高级宝石被摆在了交易格内，同时一条消息道：
【私聊】团本小号1343：算了。30不要了，这个算补偿
“补偿什么？”宁景疑惑。
而对方却充耳不闻，和宁景交易之后就直接下了线。
他这一操作让宁景摸不着任何头脑。
人已经走了，宁景没再多想。
将截图存好，把小幕适用的装备给他邮件邮寄了过去，他就关了游戏，开始修稿图的细节。
临近修图完成，手机收到几条信息，宁景余光看了一眼，是小幕。
在点进他的聊天框前，无意间看到在通讯工具对方现在的状态，被修改成了“在开心”，他轻轻挑眉。
开心什么事情？
大概上线看到了宁景邮寄过去的东西，对方一连串发来很多条消息。
【小幕】：师父今天上线了？
【小幕】：[截图]
【小幕】：我刚才在外面，老师突然找我有些事情
截图的内容正是游戏。小朋友已经升级将装备换上，给他截了一张属性图之外，还截了副本套装的原始外观。
图片明显是被精心设计过角度的，可以看得出截图的人十分尽力想把它拍得好看，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宁景看了一会儿，忍俊不禁，吐槽道：
【NJ】：这个套装原始模样长得真丑，你把它调出来做什么？
游戏中除了时装之外，每一件装备的模样设计都不一样。有些装备的外貌设计精巧，玩家们会特意花钱做成永久留存的时装，有些则丑得辣眼睛，就像冬天老奶奶的秋裤、臃肿肥厚的大棉袄，毫无美感。
[傲雪凌霜]这一组套装听名字就像是冬季的服饰，穿上之后通体是黑色和灰色，黑灰间白的鹅毛堆积在玩家角色的上半部分，硬生生把以‘潇洒’著称遗风的帅气都拉低了一个档次。
【小幕】：没有
【小幕】：我觉得好看
【小幕】：我要把它复刻成时装，天天穿：D
【NJ】：……饶了你的号吧
【小幕】：（开心转圈）
看着小幕发来开心小狗旋转的表情包，好像切实见到对方真情实意高兴的模样，宁景不由也唇角弯起。
没人会反感可以给自己带来充沛情绪价值的人。
再者小幕的反应也确实可爱。
聊到这里，忽然想起在游戏里出现的那一群[青山悦景]，宁景顿了顿，敲字道：
【NJ】：我今天上线看到了
【小幕】：什么？
【NJ】：……很多青山悦景
宁景斟酌措辞，最终还是敲字道：
【NJ】：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过帮了大忙。
【NJ】：你认识见笑之的话，帮师父说一句谢谢吧^ ^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
良久，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小幕】：[图片]
宁景点开，截图画面里，是落幕何安穿着丑丑的套装，冲着屏幕比了个爱心。
【小幕】：不用在意师父
【小幕】：能帮到你，他求之不得

燕都的天气在最近阴晴交替。昨天阳光暴晒，今天天空就被浓密的乌云覆盖。
下午六点，浓密的云层已经将光线遮挡，风卷潮意。
晚上大概率会下雨，宁景临走的时候带了一把伞。
谢子杨的信息在半个小时前已经发过来，地点在离美院不远的学生广场。
学生广场服务于附近一整片大学区，美院离得算近，过去需要1公里的路程，宁景干脆走路。
谢子杨包的KTV包厢在负一层，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热闹非凡的声音，推门把手的手有些退缩，但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宁景吐了口气，还是推门进去了。
包厢里的灯光不明，宁景推门而入，里面的人视线很快都聚集过来。
谢子杨就在门口附近，看到顿时笑了，扬声就道：“学弟学妹们，我可是不负众望把你们宁学长叫过来了啊。”
包厢中顿时响起了男男女女的欢呼。
谢子杨说：“哇，你们这些人，看到宁哥帅，就念念不忙，硬要我把人叫过来。我跟你们说，宁学长可不是随随便便会来KTV的，你们悠着点，别把人吓到。”
“知道了老谢！”
“宁学长，您坐这里？”
耳边响起的声音混杂。宁景脸上露出些笑容，客气地冲他们点了点头，进来坐到谢子杨的旁边。
“学长，想点什么歌吗？”宁景刚坐，很快就有人拿着话筒过来。
是之前的临时班长。
“我不擅长这个，你们点就行。”
“哦哦，”班长把话筒收了回去，脸上笑眯眯的招待说：“学长有想唱的和我说。”
包间里光线明暗交加，宁景一眼扫去没有见到陈睦之的影子，眉头微抬，点开手机。
而他刚点开手机没多久，谢子杨就转头看见，无奈笑道：“学长，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玩手机啊？”
宁景抬眼，谢子杨就笑眯眯接着说：“我听卫学长说宁哥一直单身啊？是想脱单吗？”
向来不参加这种聚会的人这次竟然破天荒来了。
说实话，谢子杨对他今天能把宁景叫出来这件事情也有些稀奇。
宁景在美院算是出了名的难约。
听他的话，很快就明白对方是误解了，宁景好笑，就准备解释，谢子杨却动作更快，忽然起身，“来学妹，咱们换换位置，我在这儿点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