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貘:或许是对方无聊,想现场拆穿你虚伪的嘴脸。】
【梁秋白十分怀疑:.......顾家的封印还没找到,这人最近有这么闲?】
【梦貘:你们两个满打满算也就见过那一次,总不能是上次一见钟情?】
【梦貘:哦,还是对你那傀儡,不是对你。】
【梁秋白::)】
梁秋白低头看向手里的小蛋糕,瞬间觉得有点不香了。
阴绪此时坐的这个位置十分巧妙,没有直接坐在他的旁边而是坐在了一旁沙发的扶手上。
这个位置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但只要他微微抬眸却可以瞧见对方那张靡丽绮艳的脸以及那双染着些许笑意的双瞳。
来者不善,得想个办法。
梁秋白第一次有点猜不透眼前这位的心思,他将视线抽回,握着手中的叉子戳了戳手中的蛋糕:“不吃,齁得慌。”
阴绪坐在沙发上垂眸扫过对方手里那被戳的全是窟窿眼子的蛋糕,将手中的菜单合上。他伸手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递到对方面前:“咖啡解腻,那不如喝点这个。”
梁秋白轻挑了眉宇,撇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咖啡,继续作:“我喝不了凉的。”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拒绝的让秦妄的手心都出了汗。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上一个拒绝了这位的人坟头的草怕不是都三尺高了。
然而,阴绪依旧没恼,他单手撑在沙发上,将手中的凉咖啡递还给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去做杯热的,要拿铁。”
梁秋白:“我要甜的。”
阴绪:“三分糖。”
梁秋白握着叉子的手一顿:“.......”
【梁秋白:他今天吃错药了?】
【梁秋白:而且他怎么会对我喝咖啡的喜好了如指掌?】
【梦貘:难不成对方调查过你?】
梁秋白的眉头皱得更紧。
【梦貘:不过.....】
【梦貘:还是提醒你一句,前面还有人看着呢。】
梁秋白微微抬眸,视线从秦妄身上扫过。
秦家还在,如果他现在不配合阴绪的话,那么他刚刚造的谣就会不攻自破。
秦家与鬼界现在是合作关系,这样的结果怕不是乐见其成,到时候一旦他的阵营在这两个人跟前换成了敌对,那么他之前谋算的事情就将功亏一篑。
到时候二打一。
有点吃亏啊。
既然如此......
梁秋白看着那重新递来的咖啡,凑到对方跟前,将手中端着的蛋糕递了出去:“亲爱的~能帮我拿一下吗~”
【梦貘: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秋白挑眉:不能~】
【梁秋白:他既然想玩那我就好好的陪他玩玩,我看今天谁先认输。】
梦貘听着对方故意加重的‘好好’两个字,扯了扯嘴角。
咖啡厅内的声音很静,双目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对视。
微暗的光色从一侧拢在两个人中间,梁秋白在对方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似是看见了他的影子。
于此同时,阴绪也同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阳光下这张脸笑着,亦如初见。
那句落在耳边的央求像是猫抓似的让阴绪喉间滚动了一下,伸手将那盘子接到了手里:“好。”
梁秋白的笑僵在了面上。
阴绪抬手:“咖啡。”
梁秋白捧着咖啡坐了回去。
咖啡还没喝进嘴里,沙发陷落下去一点,身侧的位置就被那人给霸占。
他微微侧目,就看见那人极为随意的靠在了他身侧的沙发上,随后握着手中的叉子吃了一口盘子里的蛋糕。
梁秋白:“那个......”
阴绪:“味道不错。”
梁秋白:“.......”
阴绪微微侧目:“咖啡味道如何?”
梁秋白将杯子握得嘎吱嘎吱作响,面上却假笑着的回话出声:“不错,谢谢亲爱的~”
阴绪的唇弯了弯。
那张本就绮丽的脸因这笑变得耀眼。
梁秋白将目光抽回,喝了一口咖啡压了压惊,心中将现在的情况盘算了一番,问出声来:“你怎么来了?”
阴绪:“路过。”
梁秋白假笑出声:“那可真是巧啊。”
阴绪:“难道不是心有灵犀吗?”
【梁秋白:我错了,这人不是吃错药了,这人八成是被夺舍了。】
【梦貘:你看看人家演戏多敬业,你倒是学学。】
不好意思,学不了一点。
论不要脸的程度,他不及对方的万分之一。
梁秋白这回抱着咖啡彻底不说话了。
逗猫的快乐也不过如此。
阴绪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站在两个人身前的秦妄左看看右看看,有点看不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两个人的模样为什么有股子甜蜜掺着火药,和谐又别扭,塑料夫妻的感觉?
秦妄正在思索着梁秋白口中事情的真假,阴绪当先出了声:“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说令公子受了伤。”
“说是在医院的电梯里撞见了鬼。”秦妄看向梁秋白,“还是沈先生用山河印救了犬子。”
秦妄一句话说完,观察了一番两个人的脸色。
他本来以为山河印这件事会引起两个人的关注,然而此时坐在面前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人默默的喝着咖啡,一个人坐在旁边吃着蛋糕,那模样像是丝毫没听见他刚刚说什么。
秦妄:“......”
秦妄将目光抽回,像是不经意似的再次开口:“我记得之前这印不是在您手里吗?这冷不丁的到了沈先生手里我还以为这印是假的呢,不过既然沈先生是您的伴侣,那就不奇怪了。”
【梦貘:好家伙,打蛇打七寸。】
【梦貘:这真是精准狙击。】
【梁秋白:秦家就是太聪明了。】
【梁秋白:这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怎么会再送出去。】
梁秋白:“这山河印的所在可是鬼界的绝密,秦家主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秦妄皱紧了眉头:“不过是偶然间听到了罢了。”
梁秋白:“难不成是鬼界出了内鬼给您通风报信吗?
秦妄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低呵出声:“你.....你胡说什么!”
梁秋白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将头埋在了对方的怀里:“亲爱的,他凶我,我怕~”
秦妄:“........”
于此同时,阴绪浑身一僵。
他垂眸将怀里的人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那本是悬空在半空当中的手,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落在了实处。
阴绪揽着对方的腰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别怕。”
梁秋白将印从兜里摸了出来,委屈巴巴的开口:“这印,可是亲爱的送给我的聘礼。”
梁秋白垂眸十分宝贝又怜惜的摸了摸,仰起头:“亲爱的,你不会要回去的对吗?”
阴绪:“........”
梁秋白说这话的时候,阴绪正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单手撑着下颌,手指勾起了一缕对方散落在身上的银丝。
他将那银丝在指尖缠绕上一圈,唇畔扬起了一抹浅笑,随后漫不经心的出声道:“不会,给你就是你的了。”
秦妄瞬间眯起了一双眼睛。
此时,尚且趴在对方的怀里演戏的梁秋白,在听见阴绪这句话的时候收紧了那握着印章的手。
印章的石料很凉,一瞬间仿佛是带走了他的掌心全部的余温。
梁秋白微微仰起头,想要从阴绪那双望下来的一双眼睛中找出一丝别的情绪。
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双眸子染着笑意。
笑中却似是藏起了那更深的一层含义。
明明他与眼前这个人打了不下百年的交道,明明他应该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可是这一刻,他有点看不清,也越发的看不懂对方了。
眼前这人狡猾如狐,梁秋白怕人反悔,又怕对方给他挖坑,有些不确定的跟人再三确认道:“你,真的打算给我了吗?”
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秦妄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
梁秋白刚刚那一句话分明是带着一股子引诱的意味,如果这位只是在对方面前演戏的情况下,现在应该就是反击的最佳时机,但这个反击现在还需要一个外力,他们秦家愿意成为这个外力,来展现忠诚。
秦妄想到此,握着手中的拐杖走上前一步,冲着人提醒出声,“王,这可是山河印,您......!”
阴绪手里的动作慢慢停驻,他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上,微微抬眸:“怎么?秦家主,是有别的问题吗?”
秦妄:“我觉得,这山河印事关鬼界的安危。”
秦妄看向梁秋白:“就这么交给一个人类,是不是会有些不妥?”
【梦貘: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那印章收起来。】
【梦貘:这一会儿两个要是串通一气,反悔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梁秋白:不急。】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将阴绪架在了制高点。
而现在秦家当了一回的梯子,只要阴绪顺着梯子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印章。
那么对方是会选择秦家还是会选择他?
这一刻,梁秋白有点想知道阴绪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咖啡厅内静了片刻,随后阴绪垂眸轻笑了一声:“秦家主现在,是连我的家事都要插手了是吗?”
咖啡厅内明明阳光明媚,但那一瞬间望过来的眼神当中却带着一股子冷意,像是极地所见的冰川,触之如被冰封,让人从脚凉到了嗓子眼里。
这是在警告他别多管闲事。
秦妄赶忙移开视线,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
阴绪:“那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秦妄:“......”
梁秋白:“........”
神他妈家事,这人还演上瘾了是吗?
要不是现在没法摊开身份,他非得让这人知道知道这花到底为什么这么红。
梁秋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就看见那人唇上笑着,冲他伸出手:“当然,你如果不想要的话,可以还给我。”
梁秋白将印章塞回了兜里:“想得美,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
阴绪抽回手,唇边的笑意更深。
梁秋白被那笑晃了一眼,他移开视线,毫不留恋的从阴绪怀里退了出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坐了回去,将‘事情已成,用完就丢’这八个大字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怀中一瞬间空掉的凉意让阴绪突然有些不适应,他竟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个身份也不是没有什么大用的。
至少.......能抱抱老婆(?)
阴绪换了个姿势,双膝交叠侧坐着,单手撑着下颌。这样一来,他的目光就刚巧落在了那个抱着咖啡喝着的青年身上。
此时的阳光正好,从落地窗外拢进来的光刚好落在了那人身上。银色的发丝随风微微扬起,落在光中的时候像是镀了一层灿金色。
再看对方重新坐的位置已与上次有所不同,只见对方靠在沙发的另外一头,这距离与他隔了八丈远,像是生生怕沾染上他这个祸患似的。
与上次在顾家相比,对方虽然还是对他有些疏离,但好在......
不那么排斥了。
阴绪坐过去了一些。
梁秋白丝毫没有察觉,抱着喝咖啡的样子像是一只雪白可爱的兔子。
阴绪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梦貘:那人一直在盯着你看欸。】
【梁秋白:别理他,他有眼疾。】
【梦貘:.......】
梁秋白捧着咖啡又喝了一口,冲着此时依旧心有余悸的秦妄出声道:“既然秦家主提到了山河印,那么想必秦家主也知道,是我,救了您的儿子。”
秦妄:“是.....”
梁秋白:“既然如此,那秦家主是不是应该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有所表示?”
秦妄:“.........?”
不是,今天这人到底干什么来了?!
打劫吗?
秦妄此时已经完全猜不透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他听着梁秋白的话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又朝着那位看了一眼。
只见那着了一身艳红色西装的男人此时心思似乎根本就没在他身上,他侧坐着,黑色的衬衣领口微敞,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那个靠窗坐着的青年。
难不成......
这位真的看上了一个人类?
还是这么一个.......
秦妄有些一言难尽的拧紧了眉头,冲着梁秋白堆笑道:“既然沈先生救了犬子,你秦家自当给您准备一份厚礼。”
秦妄说着,冲着身侧的保镖挥了挥手。
不多时,梁秋白就看见保镖将一个黑色箱子递给了秦妄。秦妄将箱子在两个人面前打开,展示出箱子里放着的现金。
梁秋白大概扫了一眼。
这些现金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几百万。
梁秋白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笑道:“秦家主真是大手笔。”
秦妄将箱子合上,将箱子推到梁秋白面前:“一点心意,还请沈先生笑纳。”
梁秋白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没接。
他手指在咖啡杯子上轻轻点了两下,方才再次开口:“我其实想要的不是钱。”
秦妄眯起了一双眼睛:“沈先生想要什么?”
梁秋白:“我想要.....”
梁秋白拖长尾音,坐起身来,“凤,溪,石。”
凤溪石三个字如同一枚炸弹,瞬间在秦妄的心里炸开了花。
秦妄这下彻底不淡定了,他抖着嗓子冲着人问出声来:“你,你怎么会知道凤溪石在我秦家手里?”
梁秋白笑道:“令公子许给我的啊。”
秦妄:“什么?秦鹏?”
梁秋白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啊,秦少可是非常非常想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这个混账东西!
怎么什么都敢跟外人说!看他回去不打断他的那条腿!
秦妄气白了一张脸。
阴绪看着两个人,手指放在腿上轻轻敲了敲。
来了这里,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对方事先挖好的坑在这里等着。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这位室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心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种感觉倒是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梁秋白坐在沙发上继续开口:“秦家作为玄门四大家族之一,地大物博,实力雄厚,我想该不会连这么一个小东西都不愿意给我吧。”
秦妄的手指在拐杖的龙头柄上来回摩挲了两下,沉声道:“凤溪石乃我秦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此时事关重大,秦鹏可能不太清楚其中利害关系,所以才会将此事告知给了沈先生,请沈先生见谅。”
秦妄抬了抬手:“我看沈先生虽然也修习御灵术,但应该暂时还用不到这个东西,物极必反的事情想必沈先生也知道。”
梁秋白笑了笑:“秦家主想说什么?”
秦妄抬手按在钱箱上:“我看不如这样,我愿意在这基础上,再给沈先生加一倍的钱,你看如何?”
【梦貘:啧啧啧,这可是一千万啊,要不咱们见好就收?】
【梁秋白:你难道不觉得,秦妄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吗?】
【梦貘‘嘶’了一声: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是的确有点不对劲。】
【梦貘:凤溪石在灵族不算特别宝贝的东西,但秦家这么紧张这一块凤溪石,难不成这块凤溪石当中有别的问题.......】
【梁秋白:看来我预估少了,这石头内所存储的灵力恐怕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多。】
【梁秋白:或许.......】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当年海西作为灵族族长,手里的那块凤溪石十分强大,但是后来在酆都一战后,随着海西的死亡,凤溪石下落不明。
如果当年一事另有隐情,难不成......
梁秋白将思绪抽了出来,抱着手臂向后靠去:“这么说来,秦家是打算言而无信了?”
梁秋白的话是拒绝的意思,秦妄一看这件事情谈不拢了,当即皱紧了眉头:“沈先生这么说,难不成是觉得秦家给的钱不够.......?”
梁秋白听着秦妄的话,吸了吸鼻子,红着一双眼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都说救人一命,情比天大。”
他委屈至极的擦了擦眼眶中滴溜打转的眼泪,哑着嗓子哭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救了他们家少爷,可他们秦家却只愿意拿钱打发了我。”
梁秋白:“亲爱的~”
梁秋白:“秦家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阴绪:“........”
秦妄:“........”
阴绪的手指挑起了梁秋白的下颌。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拢在微光里,薄红的眼尾含着水色,像是一朵被打湿的海棠,艳丽中透着一股子娇色。
这是阴绪从未见过的模样。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他面前演戏,可当他看着那平日里矜贵温柔的一双眼浸润着眼泪的时候,心就跟着软了。
阴绪垂落的眸中逐渐深,就连那放在对方下颌的手指都微微收紧。半晌,他敛去了眸中的神色,曲指拂去了对方那眼中滴落而下的泪珠子,微微抬眸:“秦家主是觉得,令郎的命只值这么多吗?”
阴绪的话一出,便是维护。
在秦家和他之间,阴绪最终选择了他。
梁秋白十分的满意。
秦妄的心却是跟着沉了下去。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类在这位心中的地位。
仗势欺人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秦妄眯起了一双眼睛。
现如今世道不宁,正道式微,那位在鬼界筹备良久,之后成就大事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他听说这两位不合,但现如今鬼界到底还是眼前这位掌权,如果他们秦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得罪了人,恐怕他们等不到大事成,就会先被这位给弄死了。
秦妄握着手中的拐杖,权衡利弊了一番,到底是冲着面前坐着的男人微微垂眸:“您误会了。”
秦妄抬眸从梁秋白的身上扫过,温和地一笑:“这凤溪石乃是我秦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灵力强大,我只是害怕沈先生如果用不当的话,恐会伤了自个儿。”
【梦貘:啧啧,不愧是玄门四大世家秦家的家主,一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梦貘:这话呢,猛地一听是在对你好,可仔细一琢磨怕不是在嫌弃你灵力低微呢。】
梁秋白心里冷笑了一声,握住了阴绪的手转回头来:“秦家主是在说鬼界的王控制不了一个小小的凤溪石吗?”
不是,这两个之间有关系吗?
秦妄瞧着那位微沉的脸色,顾不得细想赶忙解释出声,“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妄抬手指了指梁秋白:“我秦家好心好意,是他在这搬弄是非,您休要听这人胡扯.....”
阴绪眸色微眯:“行了。”
梁秋白将目光抽回,笑着仰头看向面前那张绮丽的脸:“亲爱的,那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阴绪微微垂眸。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他的这位伴侣根本就不是御灵师,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灵力。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秦家觉得他会御灵术,也不知道对方要这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但既然是对方第一次向他要东西,那么他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他。
阴绪喉结滚动,低低的‘嗯’了一声:“你放心用。”
阴绪思索了片刻,再次出声:“你如果不懂得话,我再找个人教你。”
这人平日里的一张臭嘴,今天怎么这么甜?
如果不是现如今场合不对,人不对,他都要以为他的这位死对头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梁秋白来不及细想,微微侧目:“那秦家主觉得呢?”
事已至此,秦妄攥紧了手,冲着身侧的保镖招了招手:“两位稍后,我让人来取。”
梁秋白唇边的笑意更深。
【梁秋白:我说什么来着,秦家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有点聪明过头了。】
【梁秋白:这秦家的家主自以为是又多疑,怕不是被人玩弄在手里都不知道呢。】
【梦貘:但你没觉得秦家主对鬼界的这位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梁秋白:是有点奇怪。】
【梁秋白:如果上一次阴绪的话说的不假的情况下,那就证明秦家背后还有一人,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至于这个人到底在鬼界扮演什么角色,还不得而知。】
【梦貘:你小心他回头背后给你使绊子。】
【梁秋白:不会。】
【梁秋白:今天这一出就是坐实了我跟鬼界的这位有一腿,那么秦家以后想动我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的起这尊大佛。】
【梦貘:轻轻,我说的是鬼界的这位.......】
【梁秋白:他自己说的话,关我什么事?】
【梁秋白挑眉:更何况他要是真敢找我,我就把今天的录音放出来,让他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
反正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梦貘:........你竟然还录音了?】
【梁秋白:这都是证据。】
【梦貘:.......】
从顾家遭贼的那晚开始,明明这人才是局中人,可现如今看起来,对方却成了那个执棋者。
连环扣,一箭三雕,将顾家,秦家,鬼界这群人耍的团团转。
【梦貘:你当个正派真是可惜了。】
【梦貘:鬼界在你手里,何愁不制霸世界。】
【梁秋白:.......】
阴绪:“在想什么呢?”
头顶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梁秋白将思绪抽了出来:“在想......”
他扒着对方的肩膀凑到对方的耳边低语:“我更喜欢今天的你。”
阴绪的神色猛地一颤,等到他刚想再捕捉那人面上的情绪的时候,那本是趴在怀中的人就一个翻身坐了回去。
梁秋白抬手整了整身上微皱的衣服领子,抱着手臂喝着手里的咖啡。
身侧那人的一双眸子里似是染上了一抹猩红,那落在身上的时候滚烫灼人。
【梦貘:......你这又是为什么?】
【梁秋白:保命符。】
【梦貘:你可真是.......】
不说,他都要以为他真的对对方有意思了。
结果搞半天又是装的.......
梦貘扯了扯嘴角。
梁秋白没回话,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保镖就带了一个小木盒子走了回来。
秦妄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握在手中,他拧紧了眉头低咒了一声,折身而回。他站定在沙发前,将盒子推到了梁秋白的跟前:“请您过目。”
面前的小木盒只有一个手机那么大,通体泛黑,但盒子上却雕琢着极为漂亮的凤凰花纹,艳丽华美。
梁秋白坐直了身子,手指从盒子上的花纹一一拂过,那垂落的双瞳中泛了一层红。
几百年前灵界一族的族长海西,真身是一只凤凰。
凤凰一惯高傲,最后却甘愿跟在当时还一无所有的秦伯远身边,游历大荒。
他与那两个人初遇的时候,他年纪尚轻,身体也正值最混乱的时候。
那日他刚下山,结果就撞上了鬼界对那人的追杀。
那个可以称作师父的人,却将他弃之不顾。
他奋力一搏,却终是被逼入险境。
梁秋白直到如今都尚记得,那日凤凰花落,他隔着满眼的血污,看见了一双伸到面前的手和少女莞尔的笑。
那是第一次,在那充满泥泞沼泽的路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几百年已过,沧海桑田。
他的那些好友啊。
全都一一离去。
梁秋白的指尖轻轻的嵌入到了那花纹当中。
秦妄:“沈先生?”
梁秋白从思绪当中抽了出来,指尖在木盒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状似不经意之间的出声道:“我听说,秦家最早的族长身边跟着的便是一只凤凰?这东西莫非是出自对方?”
秦妄:“沈先生说的是。”
秦妄:“那畜生的确是只凤凰。”
梁秋白收紧了握着盒子的手,敛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手指拨动着那盒子上的搭扣,再次出声:“我还听说,这世间万物有灵,这种带着灵力的东西都是认主的,物主若死,东西易主,既然如此,这东西现如今的主人莫非是秦家主?”
这人既然敢来要,应该是事先查过了。
秦妄不知道对方到底知道多少,他深思了片刻再次出声:“沈先生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可这个东西现如今不属于秦家任何一人。”
梁秋白:“为什么?”
秦妄:“这涉及秦家秘辛,就恕我不能告知沈先生了。”
秦妄冲着人抬了抬手:“这东西沈先生如果能打开,东西秦某甘愿奉上,但如果您打不开的话,这东西就算是放在您的手里其实也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一句话,进退有度。
可话里话外都是鄙夷。
梁秋白扬眉:“这可是秦家主说的。”
秦妄:“自然。”
阴绪本是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侧了过来,手指放在腿上轻轻敲了敲。
秦家这东西他其实有所耳闻,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对方到底能不能打开。
众目睽睽之下,梁秋白的手指捏起了盒子的搭扣。
秦妄屏住了呼吸,阴绪眯起了一双眼。
咖啡厅内一时间静的出奇。
梁秋白看着面前的木盒,手指微微用力将那盒子打开。
整个过程毫无阻力,甚至那本是应该笼罩在盒子四周的灵力都在梁秋白的指尖碰触的那一刻,在指尖消散开来。
平地起了一阵风,敛藏在盒子上的凤凰灵力盘旋而上在上空形成了一只凤凰虚像。
凤凰振翅,绕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环绕了一圈,一声鸣啼,消散开来。
坠落而下的灵力仿若星光,梁秋白仰头看着那虚像收紧了那拢在身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