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礼庆幸今日阿娘生产,晚饭时间推迟了,让他把【三字经】全部都背完了。
许泽礼之所以将【三字经】都背完,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
他要转私塾,而这就是他与他阿父谈条件的依仗。
第5章 清水镇许家5(小修)
许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就连五岁的许泽柔都是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喝着碗里的鸡汤,故而在餐桌上极为的安静。
偶尔传来的也只有碗筷碰触的声音。
在用过晚饭后,许泽柔拉住了许泽礼的衣角,讨好的说道:“大哥,小柔想吃糖葫芦了,明日你从学堂回来能不能给小柔带一串糖葫芦?”
许泽礼看着馋丫头圆溜溜的杏眼,有些无奈的摇头:“你这个馋鬼,刚喝完鸡汤就想吃糖葫芦了?也不怕肚皮给撑破了?”
许泽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嘟了嘟嘴:“大哥坏坏,我都说了是明天吃嘛~又不是现在。”
许泽礼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背后阿父提示性的咳嗽声,他也只好答应了:“好好好,都依你。”
许泽柔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就蹦蹦跶跶的到厨房找阿奶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要泡脚睡觉了。
能吃又能睡,还真是个小胖猪。
许泽礼一边跟在许松山的身后,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不禁的笑出了声。
“嗯?还笑?可是【三字经】都会背了?”许松山的声音低沉,显然是严父做派。
许泽礼看着阿父瘦弱欣长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着,对小柔和老幺都是和蔼的老父亲,到了自己这里一脸不是板着这张老脸就是皱着眉头......还真是一刻严父做派都不松懈呢!
年少时,确实是对阿父的偏心暗自生气过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在他考中秀才以后,方才明白阿父的良苦用心。
因为自己是长子,阿父对于自己的期望甚大,不但是希望自己能够继承他考科举的意志,更是希望自己能够像大伯一样考中进士挑起许家二房的担子,而不是时时刻刻都依仗着大伯。
“嗯,侥幸背完。”许泽礼本是想学着年少的臭屁,但是最后还是依着官场低调的习性,谦虚的回答了许松山。
许松山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明显的脚步一顿,紧接着转过身,严肃的看着他:“可是真的?”
“阿父,可以考我。”许泽礼不卑不亢,眼神清明。
许松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声音不由的高了几个度:“好,到了书房以后,我自是会考你的。是骡子是马,遛一遛就一清二楚了!”
开怀的声音,难以掩饰是他的欢喜。
到了书房门口,许松山让许泽礼等在外头,在他摸黑点燃书房的油灯以后,才喊许泽礼进来。
许泽礼对于书房摆放的位置自然是熟络于心的,本是想要自己去点油灯的,确实被他的老父亲给拒绝了。
许松山坐在案几之后,努力的压下自己眉眼的喜悦:“简单的开始,先从【三字经】的开头背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许泽礼既然敢说背完了,自然不是说虚的。
不到片刻,他流利的背完了全文。
“好,从昔孟母,择邻处开始背,一直到三才者,天地人。”
对于许松山的抽背,许泽礼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思索片刻,就朗朗背诵了起来。
一父一子,在书房中因为这篇【三字经】整整呆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的抽背,甚至是字字释义,许松山都不放过。
一直到亥时初,许松山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一场抽背。
若是老大能够日日这般的刻苦,他即使是现在闭目都是微笑的。
“阿父,我想转私塾!”
果然许松山他还没有高兴片刻,老大就闹起了幺蛾子。
老大平日里上蹿下跳,拉帮结派的他自是不担心他被人欺负了去.....这混世魔王,不去欺负他人,都是谢天谢地了。
“怎么?可是在学堂里闯祸了?惹得先生不要你了?”不怪许松山会有这个想法,第一次换私塾是因为许泽礼老是不听先生讲课,不是讲小话就是玩千纸鹤,戒尺都挨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不改。
先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找到他让他办理退学。
那时候刚刚启蒙不久,不到六岁。
许松山也只好归咎孩子太小了,闹腾控制不住自己的缘故。半个月后,给他换到了规矩严苛的万林私塾。
到了万林私塾也确实老实一阵,只是不到半年,又打回了原形。
这一次,他不是讲小话和折纸鹤了,而是爬树抓小鸟。
要是他一个人也罢,还教唆三五个孩子一起....下雨天湿滑,害的一个体弱的小孩子从树上坠下来折了胳膊。
不但赔了医药费,还被先生成功退学。
又三个月,许松山麻烦了许家大伯,托了好大的关系,才将他送进了长海私塾。
若非长海私塾的先生是许家大伯中秀才那年的同年,人家是百分百不收他的,毕竟许家二房长子的名声在他们清水镇上是已经出名了。
许泽礼老老实实的站在许松山的面前,将自己准备好的腹稿托盘而出:“非也,而是孩儿仰慕青海书院的光明先生,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教导!”
许松山看着自家老大脸上的希冀,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当然不是光明先生不好,而是光明先生太好了!
光明先生柳淮之,乃是大景朝建立以来的第一个六元及第,一路为官直至翰林学士,因看不过朝中混乱关系,提前告老还乡了。
因光明先生一生未娶,他又厌恶琐事缠身,故远离了家乡来到了这默默无闻的清水镇开了家不起眼的私塾。
若非许家大伯是个消息灵通的小达人,许松山自然也不知道这些隐秘私事的。
许松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坐下,“你让我缓缓。”
许泽礼眨巴眨巴了双眼,“阿父,你觉得是我不配光明先生的教导吗?”
你要是这般的自知之明就好了。
许松山平息了一下气息,委婉的说道:“礼儿啊,光明先生收弟子的条件严苛,为父觉得如今长海私塾欧阳先生也挺好的,不如委屈你跟着欧阳先生在学习一段时间?”
拜入光明先生门下,许泽礼是志在必得的。
他之所以会被刑部尚书榜下捉婿,非他容貌俊朗,也非他才学出众,乃是因为他的岳丈与光明先生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大师兄是至交好友.....故而对于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经过多方的考核,才入了他的法眼。
这层关系,也是他与那悍夫成亲时,知道的。
虽说辈分上有些出入,但是他们还是各论各的。
“阿父,能否拜得光明先生为师,我自有法子。”许泽礼上辈子拜入光明先生门下,也实属巧合。乃是他与阿娘前往云雾寺上香求平安,偶然救下了雨天翻了马车的光明先生,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光明先生才将他收入了门下。
这辈子距离雨天翻马车的事情还有三年时间,许泽礼自然不会去等,他这次拜入光明先生门下,自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光明先生口味独特,有一旁人都想不到的喜好——臭豆腐!河洛县口味清淡,此等小吃乃是前所未闻的。若非许泽礼上辈子跟着光明先生多年,打死他都不会晓得光明先生这般风华绝代的才子竟然喜好此等俗物。
许松山对上许泽礼坚定的目光,心中微颤,他担心说的太过打击了老大的自信心,沉吟半分:“想必是为父逼你太紧了,明日我要去牙市挑两个丫头侍弄家务,不如为父跟欧阳先生告假,你与为父一起去挑挑丫头,放松一天如何?”
许泽礼知道阿父这是退步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够逼的太紧,于是说道:“谢谢阿父,明日我在考虑考虑。”
说得是考虑,许松山还是从许泽礼的眼中读出了志在必得。
迷迷糊糊中,许泽平耳畔传来了许松山夫妇的谈话。
听到了许松山对于许泽礼要转私塾的不赞同,也听到了许林氏劝慰.....
私塾??
听着朦胧的谈话声,许泽平一个激灵,只觉得迷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私塾?这不是古代的对于学校的叫法吗?
艹,他不会是投胎到了古代吧?
想到之前两个小孩子对长辈的称呼,许泽平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大□□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希望他是出生在太平盛世啊!
还不等许泽平想明白,一个臭屁就控制不住的放了出来。
——哇哇!
伴随臭屁的同时,许泽平只觉得身下一热,臭味直接萦绕在了他的鼻腔,然后他控制不住的就哭了起来。
许松山听到老幺的哭腔以及那臭屁,不由的一乐,他让许林氏躺着,自己从床上起来:“想必老幺是排泄了,锅里还温着热水,你躺着,我去打水过来给老幺换尿布。”
许松山是尽职的父亲,他从厨房中打了热水后,熟练的给许泽平洗了小屁屁。
看着皱巴巴的小猴子肚皮下那分量不小的小辣椒,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身子不大,小辣椒还不小。”
此话一出,惹得许林氏耳畔绯红,不由的轻咳一声:“二郎!”
许松山将干净的尿布换好,摸了摸小猴子干瘪的小肚肚,将他抱到了许林氏的怀里:“老幺还小,听不懂的。”
许林氏扯开衣襟,给小猴子喂奶,一边喂一边嘴里还念叨:“老幺,你阿父不是个好人,我们不和他玩。”
一回生二回熟,现如今许泽平算是彻底的放弃了面子,含着就开始吃奶。
许松山不由得笑出了声,在成功得到许林氏的一个白眼后,识趣的端着木盆去外面洗脏了的尿布,等到他洗好尿布晾好回来时,许泽平已经吃饱喝足进入了梦乡。
天色微亮,许松山就起了床,先是摸了摸摇篮中许泽平的小屁股,果不其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熟练的换好干净的尿布后,他拿着脏的尿布出了卧室。
一出门,就隐约听到了从书房中传来的童声,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不由的走过回廊,穿过小河塘,往书房靠近,果然听到了清脆的童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是【千字文】!
透过窗户,许松山能够清晰的看到认真朗读的许泽礼。
他有些复杂,要知道这个混世大魔王向来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主动起床的.....每日上私塾,都是孩子他阿娘拿着鸡毛掸子将他从床上打起来,现如今,竟然主动的开始朗读。
想到混世大魔王说的,许松山的内心真的动摇了,若是换个先生,能够让他奋发向上....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孩子送入光明先生门下。
许松山不动声色离开书房门口,看着清晨河塘中刚结花骨朵的荷花,他的心里有前所未有的畅快。
殊不知,他的这一切反应,许泽礼都目睹在眼中,待许松山离开后,他忍不住的勾了勾嘴唇。
鱼儿彻底上钩了。
饶是如此,许泽礼朗读的声音愈发的沉稳。
许唐氏看着面色潮红的许松山,急忙扔下了手中的火钳,她有些着急的搀扶了上去:“老二,可是起床起的着急了?”
许松山将手搭在许唐氏的手腕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娘,我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件喜事,故而有几分情绪激动。”
“你啊你,都是做阿父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许唐氏白了这个儿子一眼,打小这个就是最不让她省心的人。
“阿娘,今日是要辛苦你了。”许松山讨好的说道:“我等下要先去同欧阳先生告假,然后安排一下茶楼的事情,在回来过早。过早后,带老大去挑选两个丫头回来,明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对于儿子的提议,许唐氏没有任何的不满。
许唐氏也是富贵人家出生,只不过遇到了不成器的阿父,败光了祖传基业,使得她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沦落成了自力更生的贫家女。
许唐氏虽然也心疼银子,但是她也享受过被人伺候的滋味,也明白现在家中处境,正是需要丫头来看顾孩子的。
得到了老母亲的颔首后,许松山洗干净了尿布以后,驾着马车就离开了许家老宅。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已经是一个月。
许泽平提溜着自己那双黢黑的眼珠子,看着摇篮上的那串串千纸鹤,心中感慨万千,老人说以前的日子贫苦,小孩子的营养跟不上发育慢这句话在许泽平的身上应验了。
在这未知的朝代,许泽平长了一个多月,才勉强看清楚头顶的这一串串千纸鹤。
话说这一串千纸鹤,还是他名义上的二姐姐,不,应该说是嫡亲姐姐为他亲手折的!在那个小姑娘稚气却认真的说给他叠九十九只千纸鹤,为他祈福保佑他身体健康长长久久时,许泽平就真正的认可了这个脸蛋圆圆,眼睛大大的二姐姐了。
看着这被微风吹得摇晃的九十九只千纸鹤,许泽平不得不说许家大家长是疼爱孩子的,要知道在落后的古时候,一刀宣纸的价格不便宜,许松山却舍得给二姐姐来折纸鹤。
六月已经入了夏,闷热的天气,即使是微风拂过也是燥热的。
屋外温润知性的男声,将许泽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一个多月的跌宕起伏的生涯....短短一个月,他却感觉过了一辈子。
因为这些经历,既是让他震惊,又是让他庆幸,震惊的是这个未知的世界上竟然存在能够生孩子的男人.....嗯,被人称为哥儿。
这件事情,要从他的洗三礼说起。
热闹的炮竹声中,只着红肚兜的许泽平被裹着大红被子祭拜神灵....一套流程下来,他都搞得晕头转向了,就在他以为流程结束的时候,又来到了添盆环节。
添盆的人太多,礼太多,加上许泽平晕头转向的,根本记不住那些长辈们添了什么礼。
他唯独记得一个温润知性的男声,让他印象深刻——小叔叔给我们平儿添块福玉,祈求我们平儿以后福气绵延不绝,也祈求我自己早日生下一个像平儿一样的小宝儿!
最初让他记住的是那温润知性的声音,许泽平听过不少声音独特的男声,却唯独此人的声音让他格外舒心悦耳,因为知性向来是形容女性的,但是这一次他却用这了一位男性身上,且没有丝毫的违和。
要说声音是印象,他后面的那句——生下一个像平儿一样的小宝儿,却如同天雷炸在了许泽平的心上。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下,搞得许泽平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让他的思绪完全的脱离的现实事迹,深深的在怀疑自己的三观,难不成男人真的能够生孩子?
不,男人怎么能够生孩子呢?只怕自己是睡的太久了,睡得魔幻了!
说什么魔幻,难不成自己重生胎穿就不魔幻了吗?
不不不,应该是自己的耳朵聋了。
在许泽平的反复怀疑中,洗三礼是怎么结束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男人生孩子这件事是真的,不是魔幻也不是他耳朵不好使....因为当天晚上,他的小叔叔来找他的阿娘谈心了。
从他们之间的谈话,许泽平知道这个朝代分为男,女,哥儿三种性别。男性和女性就不用解释了,与他前世的性别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哥儿。
哥儿的身体比之女性强健,比之男性又稍微的柔弱。
外表看似与男性一样,体内却多了一套孕囊。
哥儿体质虽是强过与女性,但是繁育能力却是不如女性的,一生最多两次生育机会。
如何区分男性与哥儿,便是在肚脐眼上,哥儿一出生,肚脐眼会长着一朵花苞。每位哥儿的花苞各异,开出来的花也是各异的,要想知道开的是什么花,只有他们初次破瓜时方才知。
这一特殊条件,就成了世人辨认哥儿是否清白的最好证据!
许松睿未出嫁时,就与二嫂关系是最好的。
现如今遇到了问题,最先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二嫂了!
许松睿出嫁三年,未生养一子,导致他的婆母对他的十分的不满,时常的刁难与他!此次,更是放下了狠话,若是今年他在没有孕,就要为他夫君纳小妾开枝散叶。
许林氏靠在床榻上,轻轻擦去许松睿脸上的泪花,愤愤不平的说道:“松睿保重身体要紧,莫要为了那恶妇的几句话所难过。当年他钟家小儿可是厚着脸皮向大哥求娶的你,为了求娶更是许下了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条件!”
若非钟晔许下了如此诺言,许松林就不会心动,一连下了三封家书打动了许母,后才将许松睿嫁与钟晔。
要说这钟晔是何方人士,为何要向许松林求娶许松睿?
许松林在东平县出任县令,东平县乃是上县,人口是河洛县的两倍之多!而钟家则是东平县最大的粮商,家中拥有良田千亩,也向来是许松林的交好对象,毕竟当天旱年间,钟家可就是他的粮仓了。
与许松林来说,是交好。
而与钟家来说,那可就是讨好了。
在大景朝,商户子弟是不可以考科举入官场的。故而,想要生意顺利的开展下去,必须要有一个士族为他们撑腰。
许松林虽有私心但不是个贪官,且性格圆滑,处事豁达,也算是个难得的清官了。这样的人,也正是钟家需要结交的。
官商结交,最硬的关系无非亲家!
许松林不是个忘本之人,多年来,只有他的糟糠之妻。钟家想了诸多的法子,终究没有打动许松林,如此他们才退而求其次,将目光锁定在了还未出嫁的许松睿的身上....
也就有了后面的求娶之事。
许松睿不是个傻的,在两位哥哥的熏陶下,他自是有两分智商在线的,现如今被逼出了眼泪,也不过是因为委屈想要发泄。
在娘家时,有阿娘宠着,大哥二哥护着,大嫂二嫂宠着,他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哥儿....而到了婆家,不但要同几位妯娌争高低,还要受婆母的气,他真的是受够了。
“嫂嫂,松睿省的。”
许林氏将许松睿拢入怀中,满心的心疼,她嫁入许家时,松睿才11岁,可以说这个小叔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明日我要你二哥给大哥写一封家书,定要大嫂好好的为你去钟家出出气!我们许家的掌上明珠,给不是给他们钟家欺负的!!”
许林氏心中那个心疼,当年松睿出嫁东平县她便是不赞同的,虽然东平县有大哥压着,但大哥贵为一方县令终究是事务繁忙的....而大嫂又不是个细心的,照顾泽搏时就经常疏忽,又怎么能够时时看顾松睿?
只不过他们皆心动了钟晔许下的诺言,这让她又无话可说了。
毕竟,哥儿确实是繁育能力不如女性。
世人皆道女性苦,她倒是觉得哥儿更苦。因为出嫁在婆家,有了子嗣才是他们站稳脚跟的靠山!
而让许泽平庆幸的是,还得从他那个好大哥说起.....
第8章 清水镇许家8(捉虫)
那是洗三礼结束不久的第五天,许泽平的面部和四肢出现发黄症状,并且伴随的呼吸有些急促....许林氏是过来人,孕育过两个孩子了,一看就知道老幺这是出黄疸,立马让身边伺候的小丫头翠竹去请大夫,并且让翠果通知一下在酒楼的老爷。
说起这个翠竹和翠果,便就是许泽礼和许松山在牙市买回来的两个小丫头,年纪都不大,翠竹稍长十二岁,翠果十一岁。
这二人是亲姐妹,她们父母双亡,被她们那歹毒的叔伯卖进牙市的,来历还是很清白的。
同前世一样,买了这两姐妹做了丫头,许泽礼并没有反对,这俩姐妹是个忠心护主的,不过下场也不是太好就是了。
因为翠竹和翠果两姐妹同小柔关系甚好,情同姐妹也不为过,故而在小柔出嫁时,阿娘让她们俩一起嫁到了周家去了。
翠竹两姐妹容貌清秀,虽比不得小柔貌美端庄,但也是别有一般风情,这就成了她们两悲惨的由头。
小柔外柔内刚,周顺青那个畜牲也正是品出了这一点,故而都是偷偷摸摸的玩,每次在风月场所玩都要找诸多理由,小柔起初是不曾怀疑过他的。
但是当她怀孕后,性子疲乏,逐渐没有精力应对家中琐事,周顺青才暴露了他的本性。
周顺青早就看中了翠竹翠果两姐妹,平日里两姐妹跟着许泽柔密切,且他又要顾忌许家的权势,故而才不敢对翠竹翠果两姐妹下手。
现在许泽柔怀孕,要时常的午睡....他要趁着许泽柔午睡时,要了她们两姐妹,事后在威逼恐吓一番,如果她们敢说出去,就说是她们不要脸送上来的....
周顺青的算盘打的咔咔作响,却没有想到这两姐妹的情性刚烈!
翠竹为了保护妹妹,以死相逼,当场用银簪自刎。
周顺青是个花花公子,平日里在风月场所也就是风花雪月,哪里见过血溅一脸的情景?吓得两腿都发软了。
而翠果则是含恨跑出了周顺青的书房,朝着许泽柔的卧室跑去....
许泽柔听到如此,当场就动了胎气,她立马让翠果和武叔驾着马车去许家报信,让他们来主持公道并接她们回去!
可这又是另外一出悲剧,武叔和翠果去报信,周家恐惧许泽柔大哥的报复,立马派人前去阻拦。
虽然消息成功的传递到了许家,但是在路途的争执中,翠果的腿被周家家丁打断了,成了一个瘸子。
而等许泽平带人感到周家时,许泽柔已经小产且奄奄一息,而周顺青那个畜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许泽平这个祸害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也知道心疼姐姐,当场就将周家砸了一个八成,可这又能够怎么样?姐姐已经受了罪。
也正是这件事过后,许泽柔被大夫诊断出了梅毒....
后来周家虽然遭到了许泽礼的报复,可是悲剧已经铸成,许泽柔郁郁寡欢而亡。
翠果觉得是自己护主不利,也跟着一块去了。
正是两姐妹这般的护主,许泽礼今生才会再次选择她们。
而许泽平庆幸的事情,便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黄疸出现,许泽平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而又困难,若非他阿娘让翠竹请的大夫来的及时,通过针灸法吊住了他的小命,只怕他就一命呜呼了。
饶是这般,也只是暂时的保住了他的性命。
针灸+汤药,连续五天的使用,总算是彻底的保住了他的小命。
许泽礼看着背着药箱离开的钱大夫,透过窗户看着已经安静入睡的老幺,心里闷哼一声:“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许泽平的小命虽是保住了,但是黄疸还没有彻底消失,小脸还是微微发黄的,汤药虽然停止了,但需要每天晒一个时辰的太阳。
许林氏还在月子中,许松山要管理茶楼,翠竹看顾许泽柔,翠果协助许唐氏打理家务,所以带着许泽平晒太阳这件事就正好落在了许泽礼这个无所事事的人身上!
是的,许泽礼同许松山打了赌,若是一个月之内没能够拜入光明先生名下,就乖乖回长海私塾读书,再也不闹幺蛾子,并且在十二岁之前考中童生!
正是许泽礼许下这般重誓,许松山才给他在欧阳先生哪里告了一个月的假。
许泽礼从前是研究过臭豆腐的制作过程的,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去偶遇欧阳先生,所以这段时间他一边在尝试制作臭豆腐,一边在寻找契机。
有次偶然路过黄粱酒楼时,他恍然想起,欧阳先生独爱黄粱酒楼的梨花酿,每个初十必定回去黄粱酒楼买梨花酿....
想到契机以后,许泽礼那个紧绷的心就松懈了下来,在家里安心做了个闲人。
在被阿娘安排带着老幺晒太阳这件事后,许泽礼是暗自恼怒的,可是在阿娘那双沉稳的眼神下,他又不得不屈服。
暖阳升起,许泽礼不情愿的将老幺的摇篮搬到了墙院中,然后在折回来从阿娘的怀里包过已经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的老幺。
“老大,老幺交给你了,现在日头有点晒,你自己也要注意防晒哈。”许林氏从床头拿起手帕,轻轻擦拭许泽礼额头上的汗珠。
五月的天,温度已经不低了,许泽礼的肉躯也不过七岁,来回的折腾也是有些冒汗了。
许泽礼双手抱着老幺,微微低头,让许林氏够着他的额头,听到阿娘的关心,他闷闷的应答了一声:“知道了!”
许林氏看着许泽礼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这些天总觉得老大怪怪的,明明在老幺还没有出生前,老大还十分期待老幺的出生的,曾信誓旦旦盼着这是个弟弟....为什么老幺出生以后,有些不开心了呢?
许泽礼掀开摇篮里的小被子,将呼呼大睡的许泽平“放”了进去。
睡梦中的许泽平只觉得整个身子一震,好像被人丢了出去一般...好在闻到了摇篮中熟悉的尿骚味,习惯性的吧唧了两下,又陷入了沉睡。
许泽礼看着呼呼大睡的老幺,心里十分的气愤,恨不得在他的脸上掐了两把,让他也知道知道疼痛!
但又知道自己不能够做的这么明显,带着怒火的拿起一旁的被子往他的身上一丢....
当整个被子把许泽平盖住的时候,一个邪念在他的心中升起,不如....就让老幺看似意外的窒息而亡?
用布条堵住他的鼻子....让他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亡。
无数种邪念在许泽礼的脑海中升起。
而此时,睡梦中的许泽平只觉的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想用拳头顶开压在身上的被子,却因为力气太小,没能够顶开被子。
呼吸加速,双颊通红,他猛地睁开双眼,痛苦的啼哭。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