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礼这个深井冰,不仅逼他这个婴儿读书,TMD把尿还弹他的小辣椒,不但弹了还嘲笑他小辣椒小.....更是变态的说道,要是自己不听话就送进宫去当太监。
许泽平深深的记得那个深井冰眼里的戏谑,啊,疯了!要不是怕别人把他当鬼附身做法事烧了,他一定要狠狠的羞辱一下这个小屁孩!!
你才小辣椒小,你才该去送进宫当太监!!
许泽礼同许林氏寒暄完以后,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许泽平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老幺乖乖的哦,我们明天再见。”
许泽平气归气,还是营业性的扬起了个无齿之笑:“呀哈。”
毕竟他还是很害怕当太监的。
恰好此时许松山从外室走了进来,听到老幺嘶哑的声音,声音难免带有一丝担忧:“老幺这声音是怎么了?怎如此的嘶哑?”
许泽礼趁机,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许泽平心里哼哼两声,能不哑吗?啊啊啊的跟着这个深井冰,读了一个时辰。
吐槽归吐槽,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好像都记住了?整篇三字经包括译文,他都一清二楚的映入在脑海中。
所以读书从娃娃抓起,这是真的吗?
许林氏看着偷摸溜出去的老大,心里有一丝的微妙:“老幺,刚不是跟着老大读了一个时辰的书去了吗?”
“读了一个时辰的书?”许松山有些疑惑,那怎么会把嗓子弄的这么的沙哑?要是说读书,那也最多是听听老大读书....越想许松山越觉得不对,难不成还真的跟着喊了?不成,他明天倒是要看看老大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许林氏一边点头一边解开衣襟,给老幺喂奶。
许松山微微撇开头,视线移开的说道:“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一些大哥寄过来的蜂蜜,我去冲点蜂蜜水。”
他边说边走,像是后头有鬼在追一般。
瞧着许松山离开的方向,许林氏轻哼一声,成亲这么多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薄脸皮,晚上什么事情没有干过?油灯下倒是不敢看了。
许泽平吃饱喝足刚想进入梦乡,许松山就端着冲开的蜂蜜温水进了房间,还不等他睡着,就被强制性的喂了几勺蜂蜜水。
他生平第一次理解有些小孩子为什么能够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是真的太困了!蜂蜜水刚咽到一半,他就头一歪熟睡了过去,而另外一半的蜂蜜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着。
许松山看见此场景,立马用勺子接住了流淌下来的蜂蜜水。
“老幺康健,想必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许林氏轻声安慰,“二郎,你不必多虑。”
次日,许松山洗漱好就往花厅中走去,准备找老大问问是怎么教老幺他们的读书的,却不想扑了一个空。许唐氏告诉他,今日老大说柳先生找他有急事,过早都没有过,急忙就跑了出去。
许松山一听,哪里不晓得这个混世魔王在躲他?
罢了罢了,早膳可以不吃,但是家还是要回的,他就不相信老大能够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十五?
许松山离开家门不到一个时辰,许家老宅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谁呀?”
听到敲门声,许林氏放下了手中的络子,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翠果:“翠果,你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许松睿算了算时间,心里有了大概的谱,只怕是小环她们来了。
果然翠果还没有到大门,就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女声:“回主子,我是小环!”
几日前,翠果也是见过小环的,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
一开门,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放在了许家大门处。
前头的马车明显的豪华一些,翠果虽说不认得马车木材,但是从马车的大小以及流云秀纹的帘子便知,这是主子才能够乘坐的。
果然,翠果刚刚在心里嘀咕完,一双暗青色的细棉靴子就从马车走了下来。
翠果身为下人自然不敢直视主子,连忙低头躲到了一边。
小环扫视了一圈,见许家未有主家来迎接,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想必主子他们是没有想到五少爷会亲自过来,她急忙走上前在翠果耳边说道:“翠果,你赶紧去跟我家主子说一声,就说少爷来了。”
翠果一听,马不停蹄的就往院中跑去。
许林氏瞧着气喘吁吁的翠果,不禁好奇:“翠果,你这么急是作甚?”
“少,少爷,不对,是松睿公子的夫婿来了!”
许林氏一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络子,思绪在她的脑海里高度打转转。
阿娘带着小柔去市集买菜去了,二郎他们又都不在家....若是自己阿父他们来,反正都是乡下人,见面也不讲究什么,但是现在是睿睿他夫婿来,自己去接见,又怕钟家家大业大的怪责她们不懂规矩,让一个妇道人家去接见外男,到时候怕是丢了大伯的颜面。
许林氏想了一圈赶紧说道:“睿睿,你夫婿来了。恐怕要麻烦你自己是迎接一下,到时候你迎了你夫婿就马上带他去礼儿的书房,我现在让翠竹去茶楼请你二哥回来!”
许松睿刚想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讲规矩....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想到了他婆母那张脸,他婆母是个出身富商的大小姐,别的什么没有,就一身穷讲究!
不该讲究的地方处处讲究,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是那个官宦世家小姐似的。
许松睿又知道自己的夫婿是个孝顺的,自己要是说得直白了,怕是又要让他难做了。
“嫂子,这事是我夫婿做的不对,倒是让你难做了。”许松睿也是有些生气的,生气钟晔过来都不提前说一声,不说拜帖,起码要打个招呼才是。
许林氏拍了拍他的手,“嫂子一个乡下妇人,好多事情不晓得,倒是不难做,嫂子就怕你难做。”
“睿睿,这几天过得可还好?”
钟晔一看见许松睿,立马就眉开眼笑了,殷切的走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钟晔长的并不出色,圆脸圆眼,但是胜在气质不错,一笑起来很是讨喜。
许松睿脸色微冷,显然是不大高兴的:“你来怎么都不通知下?二哥他们都不在家,家中就我和嫂子。”
钟晔表情讪讪,“这不是一家人吗?我着急见你,倒是忘了这一出,不行我现在去找个客栈住着?待下了帖后,再来?”
“你这是让别人以为我们许家是在赶客吗?”
第18章 清水镇许家18
钟晔也晓得这是自己的礼节没有到位,挨了训,就乖乖的跟在许松睿的身后一言不发。二人夫夫这么多年,他也知道睿睿现在是在气头上,故而很识趣的陪着笑脸,心里则是高速旋转的怎么让夫郎消气。
许松睿带着钟晔穿过外院,进入了书房。
许家的书房现在是许泽礼在使用,随处可见的皆是他的墨宝。
一入书房,钟晔一眼就瞧见了墙上挂上的一幅阖家晏宴图,画风写实,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家众人欢聚一堂共进晚宴,欢快的笑颜感染着画中的每一个人....这让他心中无比的向往,止不住的拍手叫好!
钟家虽是家缠万贯,但是钟晔却从来没有感受如此朴实的欢快情感,在钟家他感受到只有每天的勾心斗角,为了利益尔虞我诈,强颜欢笑。
即使是他与大哥,也不过是母亲用来争夺宠爱和家产的棋子罢了。
许松睿顺着钟晔的视线看去,只见墙上的晏宴图,一时间有些震惊,从图纸才干的墨迹来看,这画是近日才画好....而距离他们才过去一晚上,从时间上来算,这应该是礼儿所画!
因为他心知,自家二哥绝对没有这个水平!
许松睿是在信奉哥儿无才便是德的大家长手中长大的,所以他也并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他下意识的求助钟晔:“晔郎,这画可好?”
“甚好!”钟晔满脸崇拜,“没有二十年的功底绝对画不出此话,睿睿,这晏宴图不知是哪位大家所画?可否引荐?”
钟晔虽是商家子弟,但是最喜诗词歌画,若非大景朝有商籍不得考科举的规矩,他绝对是要走读书科举这条道路的。
听闻钟晔的话,许松睿愣了愣,“晔郎,你莫要谎我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钟晔观许松睿的神色,试探性的说道:“难不成这画还有玄机?”
“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哥儿,懂什么玄机?”许松睿笑着摇头,“只是观这画的时间来看,作画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礼儿,礼儿今年不过七岁,想必此画也只是他兴致来了随手画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这话不假?”
“我诓你作甚?”
钟晔一拍手。“睿睿,我们这个侄子以后只怕是个有大造化的大家!我平生看书画颇多,此画的画技绝对能够排上前五!”
许松睿见钟晔如此信誓旦旦,不在有疑。
正当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许松山匆匆赶来,因为来的急,脸色微红,气息都还有些急促:“福元,不知你今日前来,二哥有失远迎了。”
福元是钟晔的字,熟悉的亲朋好友皆是唤他的福元。
钟晔有些窘迫,他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哥此话实在是让福元羞煞了,着实是福元不知礼数,让二哥为难了。”
就在二人寒暄之际,许松睿退出了书房,随后他让翠竹煮了茶送进了书房。
在翠竹送了茶出去以后,钟晔与许松山的谈话也正式切入了主题。
许松山用茶盖拨了拨茶水,平淡的说道:“来接睿睿回去?”
“是。”钟晔露出讨喜的笑容,“睿睿终究是我钟家夫郎,长时间在娘家养胎,没眼色的还以为我们钟家亏待了他。”
许松山自是听出了钟晔的潜台词,不知道的还以为钟家将他休了,才落得回娘家养胎的下场。
他冷哼一声,“多年不见,福元这口才倒是越发的伶俐了,也正是多亏了这么多年的跑商,才练就了这副好口才!”
许松山的话一出,钟晔心中一个咯噔,他心知自己这话说的过了,得罪了二舅哥,连忙的解释。
“二哥,是福元失言了,还请二哥见谅!”说罢,钟晔连忙起身,朝着许松山躬了一礼:“福元说话每个把边,二哥千万莫要怪罪。”
许松山当然不是小心眼,他不过是借机拿乔罢了,他还没有来的及与睿睿商量,自然不做他的主。他站了起来,将钟晔扶了起来,然后说道:“睿睿怀胎三月不稳,你可千万别拿这些话去恼他,若是睿睿有个好歹,我们许家也不是吃素的!”
说罢,许松山就要拂袖离开。
钟晔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纸,“二哥莫怪罪,我这里还有一封大哥的家书,托我递于你的。”
许松山从他的手里接过家书,然后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未尽的事宜没有完成,就不奉陪了。”
钟晔看着许松山离去的背影,也是十分的羞恼自己,千不该万不该的以那话作为突破口。但同时他也明白,二哥这是在拖延时间,即使自己说的在天花乱坠,二哥他也有法子来鸡蛋里挑骨头。
他想到家中那一滩事情也是头疼,白姨娘和林姨娘这些日子天天在父亲的耳边吹枕头风,说东平县钟家刻薄的儿媳妇,害的儿媳妇回娘家养胎了....
为了钟家的颜面,父亲又同母亲闹了一通,怪罪母亲天天为难睿睿,才让睿睿跑回来的。甚至是拿了自己下半年与府城乔家那笔单子作伐子,若是自己不将睿睿带回去,这笔单子就要让出去给二哥处理。
钟晔摩擦着茶杯,眼神十分的阴翳,其实他明白睿睿在娘家养胎是最安全的,因为许家人远比他们钟家和谐。
只是说如今钟家的生意近九成都还握在他父亲的手里,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一个忍字!
许松山一看到许松林的家书,那口气也是一下子堵在了胸腔,东平县如今三月未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不太理想....东平县的人口20万,东平县府衙的粮食可能不足以让整个县百姓安度冬季,可能需要向钟家借粮。
许松山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自是明白大哥家书中的意思,这个节骨眼上,希望他们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儿女情长害了贫苦百姓。
许松山看了书信以后,就用油灯将它焚烧了个干净。
推开窗户,燥热的风一吹,让许松山的大脑一热,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的脑海中却想到了许泽礼这个混世魔王,不知他会怎么做?
许泽礼一个喷嚏,手腕一抖,一滴饱和的浓墨滴在了宣纸上。
“呵,让你多陪一下我这个老头子,就这么不情愿吗?”
许泽礼还未开口,他身旁须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就嘲讽的开了口,睿智的眼里丝毫不掩饰挑衅。
许泽礼看着身旁看似仙风道骨的清瘦老头子也是无法,今日乃是十日一度的偷渡酒日....因为来的着急补作业,恰好着急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因为这事,这老头子今日在课堂上可是没少难为他。
释义题从四书一直抽背到了五经,题目超纲的离谱,见确实有没有难为到自己,且伴随着众位同窗错愕的眼神,这老头子才在课堂上善罢甘休。
在课堂上善罢甘休了,可不代表会在课后饶了他,果然他的脚还没有迈出学堂的大门,就被他以下棋的借口留了起来。
留下来以后,也不提下棋这茬了,反倒是说下个月他次弟生日,要自己帮忙抄写一卷佛经祈福。
许泽礼想以自己字丑为由婉拒,却不想柳淮之直接说道:“若是你的字丑,那天下也没有几个字写得好的了!”
柳淮之此话可不假,许泽礼上辈子跟着柳淮之磨了将近十年才习得这一手好字,不管是柳体还是科举考试用的馆阁体,皆是大家风范。
上辈子他的文采并不出众,在考举人那次能够以吊马尾的成绩险险过关,全凭的是他那一手亮眼的馆阁体,字形方正圆滑,字迹乌黑浓墨相宜。
当然这些也是他考中进士为官以后,从他岳丈嘴中得知出来的,哪一年他科举的主考官乃是翰林院的方学士,方学士与他岳丈是有几分交情的。
在他监考回来,有次与他岳丈饮酒,酒后吐露出来的,坦言此次有名学子写的一手好字,才被他破格提拔....
那名学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许泽礼。
方学士爱字如命的名声可不是白传的,他能够为了一副好字,磨人大家三个月,只为他动笔为他的画作提一首诗!
当然许泽礼入士以后,可没少被方学士抓壮丁,他顾念着提拔之情,从未拒绝过。
众人皆羡慕他的一手好字,殊不知为了这一手好字,他不但十年一日的系沙袋,更是毛笔都写秃了无数,老师屋外的池水更是染黑了大半....
是的,上一世许泽礼是被柳淮之收做徒弟的。
不同于此时的开蒙学子,他是拜柳淮之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那种。
老幺后来之事,害的老师都受他的牵连,清誉蒙羞。
对于许泽礼,柳淮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心里对这个孩子就感觉到喜爱,即使他有一堆秘密,有一堆不能够解答的疑惑,却也不能够阻挡他对这个孩子的欣赏。
一手漂亮飘逸的柳体皆是他年少时的风采,若不是他本人在此,都还以为这手柳体是他二十岁所谓!
要知道这一手柳体,没有十年的功夫,决计不可能达到!十年啊,可是这个孩子都还未足十岁。
对于自己的字迹,许泽礼不是没有想过隐瞒,他刚开始入学时也曾将字迹写的歪七扭八,可是一眼就被柳淮之看出来是在藏拙。因为他的臂腕有力,下笔沉稳,字迹绝对不会这般的虚浮.....
“柳先生,您不讲道理了哦。”许泽礼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双清明的眸子坚定的看着柳淮之,
柳淮之被许泽礼看得有些发虚,他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那你明日记得给我带梨花酿,我要两蛊。”
许泽礼叹了一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柳先生,实话实说,不是说我不给你带两蛊,着实是我的囊中羞涩,我一个月零花钱五十文,正好给您买一两梨花酿,刚好是三蛊,您之前的诉求是掏空了我多年的积蓄....所以要是如此,我只能够去给人抄写书籍,换点银钱了。”
许泽礼是典型的文人风骨,不屑为了这铜臭之物去弯腰乞讨。
柳淮之本来想说这个主意甚好,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手好字去抄书着实可惜了。
“不如这样吧,我给你银钱,你帮我带梨花酿。”
许泽礼一脸无语的看着柳淮之:“先生,您忘记了吗?自打上次您喝酒被柳权师傅抓包了以后,他就管着你的钱库了,不管您支出什么费用,都得先同他打条子。所以您哪里来的银钱?”
柳淮之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好像也是如此?
许泽礼趁机劝解的说:“先生,饮酒过度着实是伤身,您已是耳顺之年,于梨花酿着实要少饮。”
柳淮之一瞪眼:“所以你是嫌弃老头子我年纪大了?”
许泽礼的心一梗,这老头子果然一如既往的倔强,一提禁酒的话题就开始撒泼。
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吃晚膳了。
只不过他刚开口,就被柳淮之打断了:“这几日老头子馋了京都烩面,柳权刚好请来一个京都厨子会做烩面,不尝尝看吗?”
柳淮之干巴巴的话,许泽礼确实心中一暖。
因为他知道老头子一直都讨厌面食,这烩面不是他的喜爱,反而之自己这个住惯了京都之人的喜爱。前些日子,不过随口一句想试试京都烩面,却被老头子记在了心里。
许泽礼没有戳破柳淮之的话,欣然接受了。
许家众人对于许泽礼被柳先生留下用膳的事情已经习惯,所以每当晚膳时分他还未归来,便心知他应该是被柳先生留下来用晚膳了。
许泽礼能够被柳先生如此喜爱,许家众人皆是与有荣焉。
当然钟晔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见餐桌上眉头紧皱的许松山,心里当他的气还没有散,一心想着怎么打破僵局,殊不知许松山是在想着怎么让老大给自己心甘情愿的出主意。
今日之宴,许唐氏她们最初准备安排分席而坐,但是在钟晔强烈的要求下,安排了圆桌共同一桌。
钟晔自言皆是一家人,不必这么生疏。
第20章 清水镇许家20
用过晚膳以后,许松山与钟晔的关系也缓和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的僵硬,许松山顺势就提出了要送他回厢房。
钟晔眼巴巴的望着许松睿,他都还没有怎么和夫郎说过几句话,怎么又要回他住的厢房了呢?不,他不想。
许松睿适当的说道:“晔郎,这一路来想必舟车劳顿了,早早的洗漱后就安歇吧。”
许松睿一开口,钟晔又没有理由反驳,只好干巴巴的跟着许松山走了。
许松睿回了母家,住的还是他未出嫁时的厢房,就在许松山夫妇这个西禾院中。至于钟晔,许松山则是将他安排在了东耕院,东耕院是许家大伯未入士之前,一家住的的院子!
就如许泽礼现在就是住在东耕院的西厢最左边的房间中,距离书房也是最近的。
钟晔,许松山就将他安排在了许泽礼房间的隔壁,西厢房中间的房间。
至于跟随钟晔一同来的随从,许松山就安排他们住在了东耕院的下人房,皆是男性仆从倒是不用特意给他们去分房间。
伺候许松睿的两名丫鬟,则是贴身住在他房间的小隔间中,好照顾他的起夜。
小环一边铺床,一边羡慕的说道:“主君,真是羡慕您,出嫁了以后,您娘家还未您保留着您的闺房。不像奴婢,一被卖进钟家,与家中就没有了半分联系了。”
许松睿还没有开口,她身边的小香就搭了腔:“你个不害臊的丫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主君是什么身份,能够是你比的吗?”
小环脸蛋圆圆的,笑起来还有点婴儿肥,年纪也是比较稚嫩的,才十四出头。而小香脸蛋的棱角分明,已是十七八岁的年华,显然十分的干练,也是许松睿的得力干将。
主仆三人关系融洽,许松睿倒不是和她们生气,他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你们先收拾一下房间,我去东耕院看一下你们主子。”
“是!”
钟晔一听到敲门声,立马让身边的随从退了出去,他努力压制兴奋的声音:“是睿睿吗?”
“是我。”
“主君安好。”
许松睿进入房间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钟晔的随从,他自是认得他们二人的,皆是钟晔的心腹。
见许松睿颔首,两名随从恭敬的退了出去。
许松睿还没有坐下,钟晔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他的腰,语气失落的说道:“睿睿,这些天不见,我真的很想你,感觉你一点都不想我。”
许松睿扒开在他脖子上蹭的钟晔,嫌弃的说道:“别蹭我了,我热。”
钟晔虽然不情愿,还是松开了他的腰,控诉的看着他,显然是十分的委屈:“睿睿,跟我回去好不好?在这里,我们夫夫都不能够住在一起。”
许松睿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晔郎,你知道的,在许家我们的孩子才是最安全的。钟家我们身边还有好几个没有拔出的钉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人。”
未足三月,许松睿的腹部还很平坦,钟晔虽然还没有摸到他们的孩子,但是他的神情却一下子柔软了,嗓音也很难过:“抱歉,睿睿,是我太没有用了,不能够保护好你们。”
许松睿摩擦着钟晔的手背,“不是你没用,而是阿父太偏心了。”
当年大嫂一事,他可是历历在目....若非华钰命大,只怕早就折在了二嫂的手里了。饶是这样,华钰生下来以后身子骨很弱,能够活下来,也是财力堆积出来的。
藏红花一事,不仅让华钰身子骨弱,还对大嫂的身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可是听大夫说了,日后能够再孕的机会很小了。
饶是这般,钟晔的阿父也只是让大伯惩戒了二嫂二十大板。
此等恶事,放在许家,这样的恶妇早就被休弃回了娘家!
钟家的水太深,许松睿却不能同嫂子他们说太多,说多了会让他们担忧多过。
钟晔握了握拳头,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够不被左右。
“晔郎,东平县三月未下雨,我晓得我大哥的为难。”许松睿在钟家沉浮了这些年,心中对于官商一体的勾当,既是利益结合,也是相互利用牵制,十分的明白:“若是我大哥那边牵制不住你阿父,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在娘家养胎足三月。”
三月以后,胎像早已经平稳,她们想要闹幺蛾子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
许泽礼刚从柳家的马车上下来,都还未来得及回房间放书箱子,就被翠果通知去书房,说是老爷有事问他!
许泽礼也只好将书箱子递给翠果,然后他急匆匆的赶到了书房,透过窗户能够隐约瞧见油灯下许松山清瘦的身影,许泽礼咳了两声:“阿父,是我。”
许松山听到他的声音,弯起的嘴角立马平了下来:“进来吧。”
“今晚被光明先生留宴了?”许松山心里有些急躁,自然是先打开了话题。
“嗯,阿父,翠果说您有事情问我,不知道是何事?”许泽礼可不同他唠闲磕,今日同老头子斗智斗勇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心神,他就不想同他阿父打圆场了,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许泽礼如此直接,倒是整的许松山有些不自在了,他站了起来,又有些窘迫,这本是大人间的事情倒是来麻烦老大一个小孩子....想想他又有些说不出口。
许松山背着手踱步,走过来走过去的,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是这样子的,东平县三月未下雨,百姓今年的收成不是太理想,而东平县县衙的粮食不足以支撑贫苦百姓度过这个冬季....不知道,礼儿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许泽礼沉吟半分,他才说道:“阿父,这解决办法有两个,皆有不同的难度,我说与你听,你思量一下哪一个合适。”
东平县今年的干旱之灾,许泽礼上一辈是有耳闻的,只不过当是他的年纪太小,大伯又解决的还算合理,让百姓平安渡过了灾害,使得他对这件事情的印象并不深刻。
当年他不能够理解小叔叔在家里养胎养的好好的,为何会回钟家....现在想来,只怕是大伯和钟家做了某种交易,迫使小叔叔不得不回到钟家。
许松山一听,喜上眉梢:“阿父洗耳恭听。”
第21章 清水镇许家21
“我听先生说过一位大人在任地方官时的一个著名案例,那一年饥荒,当地粮商强强联手,将原本60文一斗的大米哄抬到120文一斗,当地的百姓苦不堪言。
这位大人也是夜不能寐,他经过一晚上的思索,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第二日,直接将粮食价格抬到了150文一斗,大价钱的收购高价粮食!
这让百姓对他这么父母官也是心生怨恨,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仍是我行我素的,收购高价粮食。
他收购高价粮食的这一消息,在那个饥荒时期,赫然引起了全国广大粮商的注意力,纷纷拉着粮食从全国各地出发,向他所在的府城出发。
当全国粮商带着粮食抵达他所在的府城时,这位大人的真正计策才暴露出来,他停止了收购高价粮食。”
说道这里,许泽礼看向许松山,“阿父,我说的第一个法子,便是来源于这位政治才华十分了不起的范大人。粮商们带着大量的粮食不远千里甚至时万里的粮食来到范大人的府城,如果不能够抛售,只会是一亏再亏,但比起血本无亏的纯亏,低价抛售,是不是更好?”
许松山猛然开窍,对啊,这个案例放在东平县来说,同样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