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去把护山结界改一下的话,应该还能挽救他的社死。
但沈修韫忘了,结界和阵法上次都被云司清重新布置过,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他师兄修为虽然差他一点,可阵法这块确实天赋凛然,玄天宗的护宗大阵,地下妖境的压制阵法都是他师兄在做主要的维护。
是以沈修韫改的头皮发麻,更坑爹的是,搞一半被他师兄叫去谈话了。
沈修韫想起云司清传音过来那个语气,有点犯怵。
师兄虽打不过他,但还有血脉压制。
“师弟,我在等你解释。”云司清拂袖在首位坐下,冷硬的目光像是要将沈修韫处刑一般。
“此事,说来话长。”沈修韫试图组织语言,但他发现根本组织不了一点。
“那就长话短说。”云司清直截了当,丝毫不给一点狡辩的机会。
沈修韫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就像师兄猜测的那样,我与祝星遥双修了。”
云司清眼神一厉,几乎是立即道:“他勾引你的?”
沈修韫有点难以启齿,“不是,他是被迫的。”
云司清:“?”
不是祝星遥蓄意勾引,他原本毫无杂念的师弟怎么会跟人双修?
分明就是在帮祝星遥开脱!
“因为,因为那天我吃了那个丹药,神志不清,就……”沈修韫看了看云司清,主动解释,给了他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什么样丹药,能让一个大乘期的你神志不清?”云司清冷笑道。
他要看看,师弟为了祝星遥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这个,师兄找四指峰峰主丹劲风问一下就知道了,丹药是他给的。”沈修韫如实道。
说到底,他虽意志不坚定被祝星遥迷的头昏眼花,可要不是丹劲风那个坑货的丹药,目前还出不了这个事故!
凭什么只有他承担师兄的怒火啊,丹劲风必须过来跟他一起吃面!
云司清朗声朝门外喊道:“千寻!”
金千寻推门而入,但只立在门口,“弟子在。”
“去将四指峰峰主请来。”
“弟子遵命。”
门又关上了。
“师弟,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你与人双修,干系到的可是你日后飞升!”云司清终于坐不住了。
“我知道。相传玄天宗世代修无情道的弟子,心中都不可有一丝杂念,也不能有道侣,更不可以与人双修,否则生了情丝,无情道再难进一步。”沈修韫面无表情地将无情道地禁忌复述了一遍。
“你知道你还……你真是糊涂!”云司清是又气又懊恼,“早知祝星遥会害你至此,当初就不该为了顾及你的感受而放他一条生路。”
“可师兄,千百年来,按照这条规则一步一个脚印修炼的前辈,似乎都没有飞升。”沈修韫道,“即便是我,进入大乘期以后,修为也许多年未曾再进一步了。”
“你想说什么?”云司清声音沉了下来。
“也许,最初留下无情道的那位先祖,并不是想说无情道就是完全不能有一丝感情的意思。”
“也许,祝星遥是上苍给我的考验,逃不开,避不掉,只能面对。”
“人不可能生来便无情,没有体验有情,又怎么会有无情?细想下来,这其实是分不开的。”
沈修韫头头是道地分析,他见云司清陷入思索,心中松了口气。
对不起嗷师兄,不是故意要这样忽悠你的。
你思维老化,我只好帮你打磨一下开开窍了,不然你老抓着祝星遥不放这也不是个事儿。
他不能总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片刻后,沉思的云司清得出这个结论。
“是啊。”沈修韫连忙附和。
“但是谁都不会是祝星遥!”云司清补充了没说完的话。
“嗯?”沈修韫挑眉,师兄你对祝星遥偏见真的挺大的啊。
“师弟是不是忘了他对你下的同心咒?他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让你误以为对他有情义,若没有这个咒,你恐怕看都不会看他几眼。”云司清道。
沈修韫在心里默默道:那恐怕不行,他长的还挺好看的。
沈修韫愣神间,一本秘籍忽然递到了他面前,“这是?”
“同心咒与你几乎融为一体,已经很难去除,但可以压制它对你的影响。”云司清解释。
“师弟不是不相信吗?那便按书中之法试试,待到祛魅之后,你再看祝星遥是不是还如现在那般情不能自已,若情谊不变,我便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
云司清将秘籍放在沈修韫手中。
沈修韫摩挲着书封,想着这样也好,云司清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开了口,以后应当不会反悔。
他试一试也无妨。
反正他感觉自己应该不是受这个什么同心咒的影响。
沈修韫收了东西准备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问道:
“师兄,你难道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道侣,所以才总是想法子阻挠我吗?要不你也试着找个道侣看看?”
云司清:“……”
“反正你修的也不是无情道,有个人陪伴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沈修韫鼓动道。
他觉得他师兄应该是单身太久了,打理宗门上下,工作压力又大,没时间找道侣,也没有人帮他疏解情绪,这就导致人越来越偏激。
“我从未考虑过要与人结成道侣,也永远不会有道侣。”云司清一字一句道。
沈修韫转身,努了努嘴,好吧,你更适合修无情道。
他推门出去,却差点撞到站在门后的金千寻。
看这个姿势,好像是原本要推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师叔。”金千寻往后退了一步,恭谨的朝他行礼,手微微有些发抖。
“嗯。”沈修韫没太在意地跟他擦肩而过。
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沈修韫才乍然想起一丝不对劲。
金千寻刚刚那脸色,好像白的跟雪片似的。
殿内传出丹劲风被云司清严厉训斥地声音。
金千寻站在门口,目光无神,思绪混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被师尊方才那句话在一瞬间抽干了。
现在,他只觉得五内煎熬,整个人仿佛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疼。
真的好疼。
他从来知道心底这份压抑的禁忌之情会无疾而终,
他知道师尊不可能会回应他的心意,
他更知道不能让这份爱意让师尊察觉,否则他会万劫不复。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师尊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是心中不抱希望,和真正听到师尊铿锵有力说出那句话,完全是两种感受。
就像等待审判,和直接被判死刑,前一种是还有被释放的可能,后一种是彻底绝望。
痛苦像是细密的钢针,反复蹂躏着胸腔里的破碎的心,疼痛窒息感蔓延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千寻,你怎么还站在门口?”
云司清从金千寻请丹劲风回来就发现他不对劲了。
那时候,他忙着跟丹劲风算账,倒是没有仔细注意金千寻,现下走近了才发现,金千寻脸色很难看,几近苍白。
“师尊,弟子……弟子……”金千寻如梦初醒,唇边泛着苦涩,他却不能说出跟这相关的一个字,所以只能磕磕绊绊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其实他有时候很羡慕祝星遥,可以得到师叔那样明目张胆的偏爱。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云司清凝视着金千寻,沉声道。
“弟子无碍,许是近来修炼有些急躁了。”金千寻口不应心地道。
“练功切忌急功近利,龙云奕那一族修炼天赋本就十分了得,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群英大会你不必因此感到有压力。”云司清道。
金千寻听罢愣了一下,师尊,师尊这是在安慰他吗?
原本那颗死寂地心,又不甘地挣扎着想要死灰复燃。
金千寻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引诱催促他——
你看,师尊对你明明也是很关注的,他关心你安慰你,虽然比不上师叔对待祝星遥,但待你也很特别。也许你应该再问问他关于道侣的看法,也许会有转机,你难道不想成为师尊的道侣吗?
要……再问一次!
金千寻猛地寻仰起头,用尽了他平生最大地勇气,“师尊,您以后真的不打算与人结成道侣吗?”
云司清怔了下,有些诧异地看着金千寻,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千寻从前一直是很懂分寸,知进退的,从不会僭越过问不该他管的事。
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都听到了?”云司清声音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然而仅仅是这样的语气,就已经让经不起一点摧残的金千寻心慌意乱。
其实他刚才问出口那句话地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他急忙解释,“弟子并非故意偷听您和师叔的谈话,弟子……”
没等金千寻解释完,云司清已经先抬手打断了,冷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云司清没有在金千寻面前再重复一遍当时说的话。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有什么隐情,都已经让金千寻再次被重伤。
他知道云司清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只是自己把那一点特别看的特别重,非要去螳臂挡车罢了。
他早该知道的。
“是弟子僭越了。”
金千寻朝着云司清行礼,垂下的眼睫遮住他眼底化不开的失落和难过。
他无法再站在这里继续面对云司清,他怕自己心间翻涌的情绪再压抑不住被师尊察觉,只能匆匆告退。
云司清看着金千寻的背影若有所思,千寻看起来好似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都不告诉他。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隔了这许多不愿意说的秘密。
云司清走到窗边,远眺窗外的崇山峻岭,云雾缭绕,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找道侣,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太多感情牵绊,很容易让人失去对事物的正确判断。
就像他对沈修韫,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顾念师兄弟的情分,顾及沈修韫的感受,他会在祝星遥来玄天宗的第一天就毫不犹豫将这个半人半魔处死。
也就不会有现在祝星遥乱他师弟修行的事。
他坐在玄天宗掌门这个位置上,要顾念所有人,要比任何人都要大公无私,感情会扰乱他的判断,只能是越少越好。
但他似乎对金千寻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忍。
回一指峰的路上,沈修韫在脑海里问系统:
【那个同心咒,是上一世祝星遥给我下的,对这一世的我应该没有影响吧?】
沈修韫对自己本来是挺有信心的,
但是云司清的话说的太笃定了,让他有些动摇。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同心咒,他以后可以说抽离就抽离这段关系,可祝星遥以后要怎么办?
祝星遥会在即将得到归宿的希冀中,变成被抛弃的绝望,以后要如何自处?
系统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那个,如果宿主你想在极短时间内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等会直接让祝星遥魅惑你不就可以了吗?
对魅魔动真心的人,是无法拒绝被他魅惑的。】系统提议道。
沈修韫想着也是这么回事。
系统见沈修韫没有再追问,松了口气,它这次被主系统要求补交报告,补出了一堆问题。
其中最大的争议就是这个绑定灵魂的同心咒。
它可能已经带来了不可预料的影响,只是现在主系统还没有给它一个准确的答复。
沈修韫回到一指峰,发现祝星遥坐在光秃秃的桃树下仰着头发呆。
沈修韫走进问道:“阿遥,在看什么?”
这次轮到沈修韫不解地问这句话了。
“师尊回来了!”祝星遥呆滞的目光因为看到沈修韫而顿时绽放出光彩。
“弟子在看桃花什么时候开。”
“咳咳——”
沈修韫走着走着,身子突然往右边一侧,差点脚崴了。
他试图引导祝星遥不要再过多地关注桃花的事,
“植物生长开花,都会有自己的规律,怎么可能刚有花苞就会绽放。”
“可是师尊,它们在一夜之间结满花苞,应该和凡间那些桃树不一样吧?”祝星遥看着桃花猜测道。
沈修韫无话可辩了,只能干巴巴道:“也许。”
祝星遥却很有兴趣地继续追问,
“师尊,弟子方才感受到这些花苞有非常微弱的灵力波动,灵力的气息与师尊十分相似。
难道,桃树突然开花是因为弟子与师尊双修的缘故吗?”
沈修韫:“……”
有时候徒弟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
“不清楚。”沈修韫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
“原来连师尊也不知道吗?”祝星遥表面故作失落,实则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其实想要证实也很简单。”
沈修韫左眼皮直跳:“?”你想干嘛?
“师尊再和弟子在双修几次就知道了。”祝星遥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用最懵懂无知的神情伪装,说出最吓人的话。
“为师觉得不太行!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沈修韫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他绷不住了,他装不下去了。
祝星遥见着沈修韫几乎要急眼了,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尊真是太可爱了,这也要羞。
明明最亲密的事他们已经全做了,桃树开花这算什么?
他以后还想在树下和师尊……
“阿遥,为师记得,你似乎有一半的魅魔血统,你也可以魅惑人是吗?”
原本心驰神往的祝星遥,因为沈修韫这句话话冷不丁心里一个咯噔,温情旖旎一瞬间变成了如坠冰窖。
师尊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些事?
“阿遥,为师要你魅惑我一次。”沈修韫郑重道。
祝星遥呼吸一窒,心口仿佛被一柄重锤敲下,他踉跄后退一步,眼底涌上惊慌。
他曾经魅惑师尊后,肆意妄为对师尊做了那么多……那样的事。
师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重生回来后,他一直扮猪吃老虎,
仗着自己有前世的修为,仗着师尊对他不设防,所以他对师尊做什么,从来都有恃无恐,甚至是享受那种隐秘的愉悦。
如果师尊真的知道了?
不,不对。
若是师尊真的知道了,以师尊的性子,定然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师尊在他面前,是不太能藏住心事的。
不能自乱阵脚。
也许师尊只是起疑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师尊真的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对于师尊,他绝不放手!
“怎么了,这个对你很难吗?”沈修韫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祝星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倒不是很难,只是师尊修为高深,弟子这点微末伎俩,或许要在师尊面前班门弄斧了。”
“无事,你只管来便是。”沈修韫笑了笑道。
祝星遥瞧见沈修韫眼底温润的笑意,心中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师尊应当并没有发现什么,
可能单纯就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他会魅惑,想找他试一试。
方才师尊被云司清叫去无相峰,似乎谈了好一会话,莫不是又是这厮在背后捣鬼?
金千寻到底能不能行?
能不能管好云司清?!
不能的话,赶紧去找块石头撞聪明点!
祝星遥心中恼火,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情绪。
但话说回来,若是云司清鼓动师尊来试他,必然又是说了一堆他蓄意勾引之类的话。
如此,他还非要勾引成功一次给他看了。
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师伯对他的“高度评价”?
祝星遥朝沈修韫走近,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微微倾身将沈修韫笼罩,二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近到呼吸可闻。
沈修韫紧张地盯着祝星遥,心道:怎么一下子靠那么近?距离似乎太近了点。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祝星遥的手轻轻贴上了他的脸颊,指尖轻触在他温润的肌肤上,稍稍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祝星遥。
“师尊,别怕,放轻松。”
轻柔的爱抚和话语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让沈修韫不由自主的信服,思维变得缓慢,甚至好像无法思考了。
沈修韫难以描述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整个脑子突然被掏空了一样。
“师尊,看着我的眼睛。”
祝星遥的声音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蛊惑力,沈修韫的目光在对上祝星遥的一瞬间变得无神,瞳孔微微放大。
就是这个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好似对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好想**师尊。
祝星遥拇指抵在沈修韫的薄唇上来回抚弄,这是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触碰的地方。
师尊真不是故意在y诱他吗?
反正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承认他都无法拒绝。
祝星遥捧着沈修韫的脸,用力欺上师尊柔软的唇,头顶含苞待放的桃花,在他们深吻间悄然绽放。
“阿嚏——”
沈修韫揉着泛红的鼻尖,浓郁的花香刺激得他不断打喷嚏。
“怎么花突然就开了?”
沈修韫站在树下,环顾四周,漫山遍野的桃花都绽放了。
风吹枝头,花簇摇曳,花香芬芳迷人,宛若人间仙境。
可在他的记忆里,明明只是短暂失神了一小会。
祝星遥眨了眨眼,幽幽道:“也许是想开了。”
沈修韫:“……”
好好好,回旋镖扎我是吧?
“你方才有没有对为师做其他的什么?”沈修韫说话间,又不小心碰到嘴唇,疼得他“嘶——”了一声。
这种火辣辣疼的感觉,说他刚刚失神那会怒吃了十锅特辣麻辣烫他都信。
“师尊要听真话吗?”祝星遥迟疑了一下,用一种迟疑又不安的眼神看着沈修韫,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粉红。
沈修韫:“???”
问你做了什么,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弟子,弟子方才……忍不住吻了师尊。”祝星遥用力绞住手指,忐忑地道。
沈修韫:“???”
祝星遥说完,见沈修韫脸色难看,立马跪下低头认错,“是弟子大逆不道,弟子知错了!
弟子没想到居然真的魅惑了师尊,师尊……师尊刚刚看起来……
是弟子定力不足,一时情不自禁……还请师尊责罚!”
沈修韫:“……”
我的母语是无语。
“你……”沈修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真是……”
祝星遥使出绝招,膝行过去,抱住沈修韫的腿,泪眼汪汪地就那么看着沈修韫。
“师尊,阿遥知错了,阿遥再也不敢了。”
沈修韫本就不是个心硬的人,祝星遥这么会撒娇认错,就是再多的怒火,也不忍心发泄在徒弟身上了。
但他想着,又不能一味的纵容祝星遥,免得徒弟以后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这次还只是偷吻他,下次还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必须要管教一下了。
沈修韫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个不轻也不重的惩罚,“念你是初犯,不予重罚,你回去到密室抄五十遍清心咒,好好反省。”
“弟子知道了,谢过师尊。”祝星遥松开沈修韫站起来,声音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
“可是师尊,弟子与师尊修为相差甚大,是怎么能魅惑师尊的呢?”祝星遥忽然问道。
“与魅魔心意相通者,是无法抵抗诱惑的,这与修为无关。”沈修韫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连他自己都诧异了。
怎么会?
沈修韫几乎是扭头怀疑地看向祝星遥,
却见祝星遥手抵着下巴,做沉思状,对于沈修韫异样的目光好似也完全没有察觉。
“原来如此。”祝星遥自顾自地点头,“那这岂不是说明,师尊对阿遥情义深重,才……”
祝星遥想明白了什么,兴奋地看向沈修韫,
却见师尊似乎神色不霁,到嘴边的激动被他生生吞了回去,有些紧张不安地问道:
“师尊怎么这样看着弟子?弟子方才说错话了吗?”
沈修韫拧眉看了祝星遥一会,沉声道:“没什么。”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阿遥不像是那般有心机的人,毕竟他连偷吻自己都不敢相瞒。
这是诚实过了头还差不多。
沈修韫回到静室,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翻开云司清给他的那本秘籍,决定用秘法压制同心咒。
虽然已经确定自己对现在这个祝星遥的感情不是受同心咒影响了,但同心咒是印记是怎么纹在他身上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每一次情热,鲜红的烙印都会无比清晰地提醒他当时不得不屈居人下的无力和耻辱。
所以沈修韫毅然决然对同心咒施以秘法。
秘法有些复杂,沈修韫修习完时,已是深夜了。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舒展一下身体,正准备休息了,结果一道清晰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男主黑化值增加70!】
沈修韫:“???”
沈修韫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宿主,你还记得祝灵越以前对祝星遥做的那些事吧?
把他关起来,恐吓、折磨、欺辱他。
他对被关起来是有心里阴影的。】
沈修韫怔住了,可他并没有这样对待祝星遥啊?
那个密室是原身曾经冥想时会待的地方。
屋子所用材料很隔音,屋内没有设置窗户,只有一个门,墙上留了些透气的孔洞。
在里面会很安静,不受外界打扰,也容易让人静下心来想事。
沈修韫以前还吐槽过,怎么修的跟牢房似的?
他让祝星遥去里面抄清心咒静思,却无意间把人放在了一个和曾经那么相似的环境里。
沈修韫呼吸一窒,几乎是夺门而出。
他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祝星遥有多害怕,多无助。
沈修韫以最快地速度达到了密室,用力推开门,里面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烛火呢?
怎么这么黑?
倏然他听见一声微弱地颤抖的泣音,听起来十分惊恐害怕。
“阿遥?”沈修韫的声音里充满了着急和担忧。
他掐了个诀,重新点燃了密室的烛台,却发现烛台倒在桌边。
桌上有一叠放的整齐的抄书,还有一张写一半的,被笔墨弄脏了。
至于祝星遥,祝星遥埋头缩在角落里发抖,身上被浓烈的魔气环绕。
沈修韫目光一缩,连忙上前问道:“阿遥,你怎么样?”
祝星遥仿佛没有听见沈修韫说话,仍旧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修韫声音放的更缓,更轻柔,再次问道:
“阿遥,别害怕,是师尊来了。”
沈修韫抬手,想要轻轻摸一下祝星遥的头安抚祝星遥的情绪。
他知道祝星遥很喜欢他这样摸他。
可沈修韫的手刚触摸到祝星遥的发顶,
那些缭绕在祝星遥周身的魔气,就像突然有了生命力一般,迅速缠绕住了沈修韫的手腕,将他束缚住上一提,双脚离地,悬在了半空。
沈修韫连忙以灵力击中魔气。
可魔气居然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他被祝星遥的魔气伤到手,还可以说是一时不察。
现在他可是十分认真,没有半点含糊啊。
他好歹是大乘期修为,就算现在咸鱼躺平了,可祝星遥跟他修为差那么多,他怎么会破不开祝星遥的魔气?
“师尊……快离开这……”角落里的祝星遥,艰难地传出微弱的声音。
沈修韫欲哭无泪,我也想离开啊,可你tm倒是放手啊。
沈修韫像网兜里的鱼一样,垂死挣扎了几下,
可不仅没挣脱,反而缠住他手腕的魔气勒得更紧了。
沈修韫看着被勒红的手腕,心底逐渐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角落里,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祝星遥,忽然站了起来。
沈修韫这会终于看清了祝星遥的样子,原本灵动漂亮的紫色眸子溢满了汹涌的魔气,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步步朝沈修韫走过来。
好像,真的太像了……
好像上一世把他摁在无悔涯上……的祝星遥。
救命啊!
沈修韫在脑海里呐喊,【死老六,你特么不能这么不管我死活吧?】
而老六就像被拔了声带一样寂静无声。
沈修韫紧张到不由自主地咽口水,胸口像是揣了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心已经快要蹦出来了。
祝星遥周身的魔气,似乎比他刚进来那会更暴躁不稳定了些。
系统自动检测到祝星遥黑化值已经高达80。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祝星遥现在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了。
此时此刻,沈修韫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汗流浃背了。
如果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会选择无视黑化信息躺床上老实睡觉。
“既然师尊诚心愿意留下来陪弟子。”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自愿的!
沈修韫双目喷火,却不敢再用过激的语言刺激祝星遥。
他怕祝星遥搞死他。
毕竟又不是没搞死过。
祝星遥不紧不慢地走到沈修韫面前,食指对着虚空轻轻往下一压,吊在半空的沈修韫便落了下来。
他再往前逼近一步,欺得沈修韫后退一步,背抵在了墙上。
沈修韫惊恐万分地盯着祝星遥,额角冷汗不断滑落。
“师尊,您不如再帮弟子一个忙好不好?”祝星遥凑近沈修韫耳旁,嗓音是充满磁性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