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问她：“李清月，如果我再也不是周家的少爷，你作何感想？”
李清月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周默，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直说，没必要和我开这个玩笑。”
周默：“李清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你应该知道。”
李清月捏着扣在身上的安全带，紧张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你要打听的事情，并不是哪个世家姑娘，是你的身世？”
第65章 第二十章
周默终究没有和李清月透露太多, 因为现在还没有拿到鉴定文件，所以也不好说太多。
“最近太累了，所以容易胡思乱想，你不要在意。”
李清月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 反而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状态不对。”
“没有什么, ”周默不在意道，“和你开个玩笑, 不要担心。”
李清月皱眉：“你不要和我开这些无厘头的玩笑，我会担心的。”
周默叹了一口气：“好, 我知道了。”
李清月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所以……你其实没有看上那个世家姑娘是吗？”
周默笑道：“是, 我并没有看上哪个姑娘。”
末了, 周默又补充道：“我以后也不会看上哪个姑娘, 因为我压根就不喜欢女生。”
李清月下车的时候，脸色煞白, 状态很不好，周默则相反，他觉得自己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沉寂了多日之后, 周默又收到了李清月的关心消息, 但是相比起之前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李清月现在的消息都很短, 就事论事，点到为止, 而且似乎也不想从周默这里探出他的任何动向。
周默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放弃的滋味, 大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亲子鉴定的文件也寄过来了, 毕竟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周默也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一边拆开的时候一边在想要怎么把这个真相合理地公布出去。
他把文件拿出来，摊在桌面上，同时准备给赵峥云发消息，但是发着发着，手指一顿。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周默：“003，你这个剧情是不是有问题？”
【系统003】：宿主，一般情况下，只要你没有做出炸世界的离谱事情，这个世界原本的设定不会出现改变。
周默把文件重新摊在桌面上，看着上面“无亲子关系”的鉴定结果，质问道：“你不是说我拿的是假少爷的身份吗？赵峥云才是真少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赵峥云和周家的亲缘关系没有对上？”
周默把另外一份文件摊开，这是他和周延也的亲子鉴定，上面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基因温和度，证明他们之前是父子关系。
【系统003】：莫不是宿主搞错了？头发这种东西，也很有可能拿错的，那天人员混杂，莫不是拿成了你的好朋友李炎的头发也说不准。又或者你是把你们俩的头发搞混了，都是有可能的哦。
争论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周默妥协，打算重新进行亲子鉴定，他分别约了赵峥云和周宇出来，再次偷了他们的头发，这一次都是分开会面，头发也是分开的拿的，而且是在他们诡异的目光中，从肩膀上拿下来的，总不至于还是错的。
这一次，周默走了加急件，三天又再次拿到了结果，重新确认了好几遍之后，周默发现这一次拿到的结果和上一次其实是一样的。
【系统003】：虽然但是，系统这种东西……呸不是我，是剧情设定这种东西，我搜索了一下，内存出现过的几次错误，一经发现之后，系统直接崩坏了，宿主会被直接弹出剧情。所以按理来说，不会有剧情出现错误，还这样运转下去的情况。
周默沉思片刻，问它：“具体例子你这里有记载吗？”
【系统003】：有的哦，这种情况较为特殊，一旦出现这个情况，未免剧情错误造成宿主出现问题，系统是可以介入世界，带着宿主离开世界的。但是本系统现在还没有得到这个权限，说明剧情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系统003】：稍等片刻，或许本系统可以把这些情况加载出来，和宿主简单介绍一下。
周默听了系统给他播报的案例，把自己的这个情况仔细复盘了一下，虽然也有可能是世界出现了问题，但是他的鉴定也不是完全没有被掉包的可能。
可是……谁会掉包鉴定结果呢？
不可能是李炎，他心太大的，在这个问题上，就算他如何点拨，李炎估计都反应不过来他和赵峥云是什么情况，就算是知道了，也会第一时间质问他，而不是偷偷在鉴定情况上做手脚。
至于李清月，周默不觉得她会是背地里做手脚的人，而且以世界对她的设定，她喜欢上原主不会是因为原主的身份，若是这件事情真相大白，原主不作出这么多事情，以她对原主的感情，她大概会一直默默陪在原主的身边。
那么周宇呢？
想到周宇这个人，周默突然有点不确定起来，以周宇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周宇估计是知道什么，可是也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他好的时候好到极致，这种看着如阳光一样和煦，好像不知道黑暗是什么的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阴暗面有多可怕。
周默打开周宇的聊天记录，再次浏览一遍，他不得不承认，周宇确实是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很难从他的话中看到他的情绪，以及得到别的消息。
他拿出另外一个手机，这是他专门用来和那位私家侦探联系的手机。
他们之间的对话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对方发过来的资料，但是这些资料和少得可怜，周默也可以从对方的语气感受到，在这件调查事件中已然受挫。
其实那天在展馆里面遇到的那位青年，是程家的小少爷，也是程家老太爷的掌中宝。
和他们这些从商的人不一样，程家虽然不是大富之人，确是大贵之族，祖上四辈都是有点权力的，就算是现在，他们依旧是这海市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这个小少爷程蒙雨却有点不一样，他不为官，不为商，从小喜欢艺术，现在自己开了家少儿艺术馆，自己也在里面教美术。
饶是如此，他依旧是程家的人，前些日子爆出来，京市一位权贵的女儿不远千里，特意来少年宫看他上课。有好事之人打听，这姑娘倒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说自己就是在追求程蒙雨。
在大家看来，这段姻缘虽然还只是单方面承认，但是佳偶天成、强强联合，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周宇和这位程蒙雨之间的关系……
上次见面看来，他觉得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不过周宇确实滴水不漏，这位侦探查到来，也就查到了他们在某些聚会上聊过天、有过交集，私下里根本查不出什么。
而且距离上次给到消息已经五天过去了，对方这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觉得不像是这个私家侦探应该有的办事效率。
他正准备发消息询问，对方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声音是变音过的，但是依旧能够听得出语气中的不甘和淡淡恐惧。
“先生，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查下去了。”
“非常抱歉，我被对方发现了，如果再查下去，我不仅这个小本生意做不成，未来怕是没有办法在国内再混下去了。”
“先生，我也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不要再查下去了，那位周先生……不是好惹的。”
他当然知道周宇不是好惹的，但是也没想到这么不好惹。
“您之前答应给我的报酬，我已经原途径转回。”
周默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之后，周默斟酌了一下，看了看之前拿到的程蒙雨的联系方式。
究竟是双方都不想承认这一段关系，还是周宇单方面退缩……
问一下当事人不就知道了，问程蒙雨的话，周宇不见得能够知道吧。
他先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的周默，然后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来。
“喂……你好。”
声音软软糯糯的，真好听。
周宇是怎么舍得对他发脾气的。
“我是周默。”
对方支支吾吾道：“我知道……我听得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默笑道：“我能见你一面吗？”
“见我？”对方问道，“为什么要见我？”
周默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没有将自己的目的直接宣之于口，而是认真道：“觉得你长得很可爱，想和你交个朋友。还有，我哥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挑个礼物，你能帮我一起想想吗？”
对方还几秒都没有说话，就在周默以为他要挂电话的时候，对方才犹豫道：“你明天有空的话？我们约在少年宫楼下的咖啡馆？”
“你既然能拿到我的联系方式，应该也知道少年宫在哪里？”
周默心想，虽然看起来是只小猫，但是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猫，爪子很锋利，脑袋很清楚。
喜欢周宇……应该也是真的。
周默直接应了下来：“好，明天下午四点，不见不散。”
对方“嗯”了一声，语气很轻快：“我等你。”
第二天，周默去的很早，给自己点了一份点心和咖啡，惬意地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不到四点的时候，看见一名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迎面走了过来。
周默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十分显眼，程蒙雨能够一眼看到他的。
他也希望，周宇能轻而易举地查到这件事情。
程蒙雨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小跑了过来，坐下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真是我见犹怜。
周宇看样子就是喜欢照顾人的，果然喜欢像是小猫一样的人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他这样一个弟弟的。
程蒙雨被周默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抱歉。”周默指了指桌面上的蛋糕，“我想你应该喜欢吃甜食，我把这里比较甜的蛋糕都点了一份，喝的么，我着实是拿捏不准了，你自己看着点。”
对方见状，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
这回倒是周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么好笑？”
程蒙雨道：“我当时第一次见周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不仅给我点了蛋糕，连喝的都给我点好了。”
程蒙指了指桌面菜单上的热可可，道：“给我点的这个，我喜欢喝这个。”
第66章 第二十一章
程蒙雨吃东西很慢, 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些糕点的味道，像是第一次才吃到这些东西，看起来非常喜欢。
周默突然觉得，程蒙雨和周宇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周宇看样子对待任何事情都一视同仁, 看不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如果非要评价一下, 看起来像是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而程蒙雨不一样，他像是对一切事物都保有热情, 在别人眼中稀松平常的东西，在他眼里则都是新鲜事物。
周默笑了一下, 说道：“我哥哥认识你，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我和我们家的人都过于无趣, 待久了很容易憋出内伤的。”
程蒙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不解道：“可是我觉得周总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一直和他保持联络。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惹恼了他, 他最近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了。”
周默迟疑片刻，问他：“我听闻，程少爷现在是有婚约的人了？”
程蒙雨抿了抿嘴巴, 说道：“你既然来找我, 想必也查了很多事情，我是谁, 我的家族对于我的安排，以及我和宇哥的关系, 你应该都知道了。当然, 我和宇哥的关系究竟如何发展至此，想必是你疑惑的事情, 以宇哥小心谨慎的行事作风，别说查出点什么了，就算是你是他的亲弟弟，估计都没有办法查下去。我猜的对吗？”
程蒙雨这一次没有再称呼周宇为周总，而是直接叫宇哥，应该已经对他放下了基本的戒备之心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称呼的转变代表着周默今天应该能够从他嘴巴里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周默满意地点点头：“你好聪明啊，别说我哥喜欢你了，我现在都有点喜欢你了。”
程蒙雨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有些防备地说道：“你……你别再打趣我了。”
“开个玩笑，”周默道，“既然是我哥喜欢的人，就不要这么生分了，你可以和我哥一样，喊我小默。”
程蒙雨：“你……你不要乱说，宇哥可能对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说我哥对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你呢你喜欢我哥吗？“
程蒙雨沉默片刻，挣扎片刻，微微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没有要订婚的意思，我已经和别人说清楚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就算是追求不到，暂时也不想再找对象的事情，是我爷爷一直想要安排罢了，我已经和家里人出柜了，爷爷很生气，好在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气坏了身体。为了躲他们，我最近都没有回去，反正我在外面也有自己的住处，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回去也没什么，我爷爷顶多生气几天，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喝我断绝往来的。“
“你是个勇敢的人，”周默道，“相比起来，我哥倒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了。”
“你不要这么说宇哥，”程蒙雨着急道，“或许，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周默认真道：“我看不然，我和他虽然不至于朝夕相处，但是还是了解他的脾气的，如果不是担心你深陷舆论，不会把你们的关系藏的这么深的。”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担心你们的关系一旦走漏蛛丝马迹，你的名声，你的事业，甚至是你未来的人生都会笼罩在压力之中。”
“他才不会担心这些事情会对他造成影响。”
说到这，周默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猜测，但是又不真切，他接着说道：“可能对于他来说，隐瞒这件事情，就等于抹去了破坏的可能性，对于你来说，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人生轨迹会接着顺顺利利地走下去。”
周默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对，没有意外的话，人生会顺顺利利地走下去，这是最好的选择。”
周默两手放在桌面上，语气有些激动：“这是周宇心里真实的想法，在他看来，顺利不出意外，可能是最好的祝福。但是在他看来最好的东西，在我们看来，不一定是最好的不是吗？在你心里，喜欢周宇，想要和周宇在一起，才是你最想要看到的结局，不是吗？”
程蒙雨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周宇拒绝我，其实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
周默笑道：“当然，你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你，他会和你纠缠这么久？”
最后那一句是周默瞎猜的，但是应该说到了点子上，因为程蒙雨有在认真思考他的话，并有些期待地问他：“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呢？我真的很喜欢宇哥，我想要追他。”
周默坏笑道：“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周宇最害怕死缠烂打的人，但是如果是他在意的人，他其实没有任何招架的办法。”
程蒙雨有些犹豫道：“这样……真的可行吗？”
周默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笑道：“可不可行的，试一试才知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周默起身，朝他伸出了手：“希望以后你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宇哥的身边，我很期待这一天，相信你也是。”
离开了咖啡馆，周默感觉一身轻松，和程蒙雨聊了一下午，很多模模糊糊的东西都清晰了起来。
没错，原主和周宇朝夕相处二十几年，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在周宇心里，他大概已经是他不可或缺的亲人了，往后余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是周宇对他最好的祝愿。
至于是不是亲生的这件事情，天知地知，周宇知，那么一切都可以照旧如常，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这件事情，不能硬刚，只能智取。
现在，有程蒙雨在，不需要他亲自去找周宇，他相信，只要程蒙雨行动起来，而周宇也一定会知道他们见过面，那么一定会找上门来。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默没有再闹腾，既不调查周宇，也不调查程蒙雨，在周家，他依旧是周宇的好弟弟，父母的好儿子，一切看起来确实也如常。
他一心一意投入到自己的项目中，赵峥云他们的团队已经把机器人的设定进一步优化了，开始制作样本。除此之外，周默也开始考虑赵峥云原本的课题项目，考虑这个研究的市场可投产性，集中工作了好几天，把他们原本的计划进行了修改，保留了他们的核心技术，让这个机器人不仅仅能够展示，而是更具有工作效率。
这两个项目都具备了投产的资格，接下来就只要拉够投资，就可以正式进入小范围的生产了。
周默依旧没有借用周家丰成集团的资源，而是把市面上可能拉拢到的投资都罗列了一遍，打着技术团队的旗号，挨个联系。
此外，这两个项目其实也具备了申请专利的资格，除了拉投资之外，他和赵峥云两个人每天都要对一遍申请书，争取把申请书完善到他们都满意且无可挑剔的状态。
周默忙得晕头转向，确实也没有时间去了解周宇的动向，直到有一天喝得醉醺醺回来，瘫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听到门铃在想，一开始也没有搞清楚是真的在响，还是自己的幻觉，躺着没动。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门“叮咚”一声打开了，周默浑身激灵了一下，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脑海里快速闪过了拥有他房门密码的人的名字。
但是此刻的脑子已经被酒精给糊住了，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
不过对方没有给太多时间让他思考，一把将他重新贯在了沙发里，宽大的手掌扣着他致命之处，细长的手指压着他脖颈处的大动脉，他稍微动一下，对方就收缩起手掌。
周默脑子糊住了，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下，感官还是具有一定的判断力了，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已经能够确定来人是谁，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他破罐子破摔地瘫倒在沙发上，没有率先开口，他等着对方的动作。
但是对方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好想和他僵持了起来。
如此过了不知道多久，周默好笑道：“哥，你挺重的，这么压着我，我脚都要麻了。”
周默喝了一杯蜂蜜水, 觉得胃里面总算是舒服一点了，思路也清晰了一些。
门铃又响了，坐在他对面的人起身去开门，没过一会儿, 周默又闻到了粥的清香。
一碗热腾腾的粥被放到了他的面前。
周默也不客气, 拿起来喝了几口, 期间对面的人还忍不住提醒他“慢点，粥烫”。
周默放下碗, 轻笑一声：“哥，你究竟是来送温暖的, 还是来骂我的。”
周宇叹了一口气，说道：“上次的教训忘了, 怎么还喝这么多。”
周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而是说道：“哥, 你到我这来，该不会就是来教训我喝酒的事情吧？”
周默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接着明亮的灯光，周默也看清了对面的周宇，和平时见到的周宇, 有很大的不同。
不仅难得地穿了休闲装, 而且在这样的天气，还穿了一件半高领的针织半袖。
饶是如此, 周默还是眼尖地看到了没有被领子完全遮挡住的痕迹。
是淡淡的红痕，不是勒伤, 也不是蚊虫叮咬, 像是反复被啃食出来，久久好不了的疤痕。
周默舔了舔嘴巴, 指了指他的脖子：“哥，和程少和好了么？”
周宇：“谁让你去找他的。”
周默靠在沙发上，无所谓道：“没人让我去，我只是比较心疼你，被规则绑住了手脚，体验不了做人的快乐。”
周宇皱了皱眉，问他：“你这是在骂我吗？”
周默笑道：“你就当作是吧，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我找程少，自然是因为程少能绊住你，让你没有办法抽空来坏我的计划。”
“你的什么计划？”
周默：“周宇，你明知故问，我并不是周家的孩子，赵峥云才是，无论是周家，还是赵家，都有权知道真相。”
周宇淡淡道：“周家这些年并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周家，赵峥云和他父母，只是这个世界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周家可以，无论是换谁来选择，肯定都是做周家的孩子比较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当赵家的孩子。”
周默道：“周宇，不是选择做谁家的孩子。我和你不一样，你希望一切都没有任何意外地进行下去，变数于你而言，没有最好。但是我不一样，我在乎的不是稳妥，不是一成不变，也不是变化，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够回到它原本应该有的位置。”
周默接着说道：“我不觉得这个错误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会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置身于其中的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真相若是经我们的口说出来，可能还有控制的余地，如果以后被有心人控制，你就不担心出现更加不可控的事情吗？”
周宇似乎听进去了，垂眸深思。
周默见状，安抚道：“哥，我很希望一直做周家的孩子，但是从我知道我不是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偷走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和赵峥云，都有权利知道真相。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切身地考虑到程少的感受，相比起世俗规律，他更在乎的是和你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快乐不是吗？无论是你，还是程少。”
“所以，哥，这两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害怕而已。”
周宇抬眸看他：“程蒙雨的事情，我先不和你计较。既然说到了赵峥云，你有没有想过，赵峥云是怎么想的，他难道想要知道这个真相吗？”
周默道：“赵峥云是个较真的人，真实对于他而言，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慢慢地告诉他这个事情，或许我们还能一起商量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不小心被捅出去，可能会对他造成更大的冲击。”
“从小到大，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向来拦不住你。”
周宇苦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
周默看向他，说道：“哥，我永远都是周家的孩子，是你弟弟，以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周宇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说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拦你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拦不住你，这是迟早的事情。“
看着周宇走到了门口，周默喊住了他：“哥，程少是个勇敢的人，我相信你也是。“
周宇的身影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周默，“嗯”了一声。
周宇离开了，周默慢悠悠地把剩下的粥吃完了。
他知道周宇不会再拦着他了，他把材料重新整理了一遍，不得不庆幸，他偷头发的时候多偷了几根，不然隔三岔五地要去偷头发，也挺令人头大的。
第二天，他重新找了个机构，把头发给寄出去了。
鉴定结果重新寄回来的时候，周默正在工作室里改计划书。
商议好合作之后，周默就用手中的资金租用了一个工作室，成立了一家小微企业，签订了团队里的几个人，每个月还能发放点工资，也算是一家像模像样的公司了。
因为手里的几个大项目还没有盈利，所以除了这个大头之外，技术团队也会在外面接点小项目和课题来做，除了正常上课之外，大家基本上有空的时候都到工作室来，十分热闹，周默大部分时间也泡在这里，大部分办公用品也都搬过来了。
经历了周宇这个“意外之喜”之后，周默心里也有点着急了，所以直接把文件寄送到了这个，这样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结果。
正准备拆开，技术团队里的一个技术员敲门找他，周默顺手把文件放到了边上，聊天过程中其实也有点心不在焉，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他才急匆匆地把东西打开。
看到结果的时候，他长吁一口气，这一次的结果，和剧情里面的一模一样，他确实不是周家的少爷，赵峥云才是。
赵峥云这几天在学校有事情要忙，所以没有来工作室，周默和他约好了时间，打算到时候回学校和他聊这件事情。
约好之后又接了几个电话，出门和律师团队谈了一下专利的时候。
晚上吃完饭，李清月喊住了他：“过几天要开学了，你记得上网确认报名信息。虽然到时候我也会提醒你的，但是提前和你说一声。”
周默闻言，才发现时间过得还挺快，忙忙碌碌的，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
“哦，还好你提醒，”周默有些抱歉道，“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李清月“嗯”了一声，垂眸看着脚尖，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默见状，问她：“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清月也没有拒绝，一路上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都快到家门口了，也没有开口和周默说几句话。
最后是周默忍不住了，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李清月抿了抿嘴看，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你之前说，你喜欢男生啊？”
周默：“嗯？”
李清月道：“就是……我之前也没有看你和什么男生走得特别近，身边虽然很多朋友，不过好像也就一个李炎敢在你面前大呼小叫，但是李炎这个人吧，咋咋呼呼的，从小到大追过的女生无数，应该也不喜欢男生，你俩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可能的样子。除此之外，你估计就是对赵峥云比较上心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