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槿见他神色变幻也并不催他,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蒲砚伸出手,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下有些面热: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求婚。”
陆朝槿为他带上戒指,却没有站起来,仍然单膝跪在蒲砚面前: “订婚是他们的事,向你求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我不姓陆,我只是我,你不姓沈,你只是蒲砚,我也依然会这么做。”
“虽然可能就没法租用金贸的屏幕,但是我还是爱上你,还是会向你求婚,”陆朝槿握住蒲砚带着钻戒的手,轻轻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无关其他,只是长风破浪向一根葱的求婚,希望能和他心爱的人度过一生。”
蒲砚没说话。
等到陆朝槿再次抬起头时,才发现面容清俊的青年已是满脸眼泪: “…别哭。”
“不是,”蒲砚抬起手背擦眼泪,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哭啊…”
陆朝槿站起来,把仍在啜泣的蒲砚揽进怀里,在他后颈轻捏。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一切很梦幻,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吗,真的可以拥有完整的家吗,”蒲砚揪着陆朝槿的衣服下摆, “我很害怕哪天醒来,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六个人同住的宿舍里,所有我以为拥有的东西都只是梦。”
“不是梦。”陆朝槿替他擦眼泪, “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掐我来验证。”
蒲砚哭得更凶了,看起来很是可怜。
这和陆朝槿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以至于他看向餐厅入口处那几个暗中观察的人头,不着痕迹地摆了摆手。
谢翊榕缩回身子,在餐厅入场的地方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人: “…他让我们先别进去。”
他身边站着的顾明安,顾磬秋,林知墨等人,全都西装革履一脸八卦。
顾磬秋满脸揶揄: “铁树开花,没想到朝槿哥竟然是最早结婚的,我本来以为他会孤独终老来着。”
顾明安猛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有你这么说别人的么,还是在别人求婚的时候”
“你操心自己就行了,别总想着别人孤不孤独的。”谢翊榕冲他挑眉,满面的春风得意。
顾磬秋一看到对方贱贱的得瑟表情就想上去给他一脚。
他和谢翊榕从小就因为性格不合而互相看不顺眼,本来两人年龄只间隔了1岁有余,是可以成为最好的玩伴的。
可偏偏谢翊榕却和他哥不清不楚的,以后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喊他“弟弟”!
顾磬秋不能接受。
而顾明安却好像恍若想起了什么,靠近谢翊榕那一侧,而谢翊榕也非常默契地将耳朵靠近对方。
两人一副要开始咬耳朵的模样,顾磬秋看不下去,立刻转身走了。
然而,谢翊榕的脸色很快就难看了起来: “…知道了。”
“具体订婚的事之后再说吧,反正你别着急公布,我们做戏就好。”顾明安说得认真,可越是认真,谢翊榕就越是心痛得宛若刀割。
而另一边,闻宥琛看着走近自己的顾磬秋,说: “怎么了”
“没,就是不想在他们那边呆着,”顾磬秋低头看他手机壳, “这是你自己上的色”
“嗯,你要喜欢的话明天给你画一个。”闻宥琛抬手,方便顾磬秋仔细端详。
沈靖淮则是靠着墙懒洋洋的,在拥挤的人群里自动划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今天事务繁忙,直到十五分钟前还在开视频会议,可是弟弟人生的重要时刻他已经缺席了太多,实在不愿意再缺席之后的了。
餐厅里的灯光将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影拖得漫长。
蒲砚眼尾的泪痕被陆朝槿反复亲吻,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好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已经与陆朝槿的心跳声逐渐同频。
两人鼻尖相抵,四目相对时能触及到对方目光里几乎满溢的情愫。
“都不是梦,别害怕。”陆朝槿轻轻在蒲砚饱满唇瓣上咬了一口,引来怀里青年吃痛的“嘶”声。
蒲砚搂着他脖子,说: “你刚才神色超凝重,我还以为你要从桌子底下掏木仓了…”
陆朝槿失笑: “我是在给他们发信息断电,求婚的时候太紧张,表情就比较严肃吧。”
“我肯定会答应你的呀,”蒲砚捏他的脸, “A城最年轻的霸道总裁呢,就问有谁能拒绝。”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说好明天要…”
陆朝槿眼疾手快堵住蒲砚的嘴,将对方亲得晕晕乎乎后在他耳边说: “他们在外面,这个我们回去再说。”
“什么在外面”蒲砚惊了。
话音刚落,一众脑袋就从餐厅入口处冒了出来: “哈喽,祝贺陆总求婚成功哇” “欸嘿,见证你们的幸福!” “恭喜恭喜!” “宝宝你嘴唇怎么了(沈靖淮)”…
蒲砚看着沈靖淮对陆朝槿怒目而视,赶紧解释: “啊不不不,哥哥,这是我刚才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很快,走进来的朋友们就将陆朝槿和蒲砚围在其中,欢快的氛围在整个餐厅里洋溢着。
蒲砚与陆朝槿十指相扣,坦然接受大家的祝福,在烛光里对视一笑。
真好呀,爱人近在咫尺,被朋友的关心包围,生活里好像每一处都被爱意所充斥。
而今后的每一天,只会越来越好。
第64章
宅院的外墙以青石与灰砖交织砌筑,墙外几株翠竹摇曳生姿,与宅院的红墙绿瓦相映成趣,既带着中式的清雅,又颇有几分禅意。
深夜时分,古朴典雅的中式宅院沉浸在一片深邃的寂静之中,但仍旧灯火通明,里面赫然是一副有条不紊的忙碌景象。
一身白西装的蒲砚推开房间门,像是个泄气的气球人似的立刻倒在了房间入口的沙发上。
今天是陆家作为主场的订婚宴,他应付了一整天各种宾客,笑得脸都僵了。
又是记人脸又是记名字,还得不要说出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话…
想到之前盘算的订婚宴后一定要激情一夜让陆朝槿欲/罢/不/能什么的,蒲砚幽幽叹了口气。
别说完成昨天设计好的周密计划比如说又亲又@#¥&,蒲砚现在累得躺在沙发上连洗澡都不想去。
因为和那些人闲聊喝了点酒,蒲砚现在不仅是累,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陆朝槿跟在蒲砚身后进来,关了门后便半跪在地上给他拖鞋: “今天辛苦了。”
他们这种家族的订婚宴,向来不是以订婚为目的,而是以订婚作为一个由头,将圈子里的人召集在一起互相联络罢了。
所以交际和结识新人,联络亲戚和旧友,才是订婚宴最重要的环节。
蒲砚任由陆朝槿伺候自己,晕头转向地说: “你也是辛苦了,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这也太折磨人了。”
陆朝槿笑了笑: “习惯就好,这些话术都有固定的模板,只要用到熟练就能脱口而出。”
“我感觉我永远也做不到这样。”蒲砚麻了。
陆朝槿起身: “你可以不用学会这样,我会就好。”
“嘿嘿。”蒲砚坐在沙发上抱住陆朝槿,把脸贴在对方西装外套上蹭了蹭。
“你很累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先洗个澡。”陆朝槿目光游弋,俨然是想到了什么。
“嗯,你去吧。”蒲砚打了个哈欠, “我等会儿洗。”
陆朝槿在陆家老宅的房间和顾宅那几位的房间有异曲同工之妙,浴室并不止一个,蒲砚只是犯懒不想现在就洗。
他满是迷蒙的目光与陆朝槿对上,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通往卧室的方向好像正闪烁着烛光。
蒲砚一个激灵坐起身,立刻拽着陆朝槿手腕向烛光的方向走去: “你…哇!好漂亮啊!”
粉色蜡烛沿着玄关直通主卧,两侧洒满了红色玫瑰的花瓣。
花瓣有如花海,几乎要将整个客厅和走廊都淹没。
“这是昨天想好的准备,但刚才看你累了,本来想着…今晚就先直接休息好了。”陆朝槿在他身后解释道。
“我确实累,但我也很期待呀。”
蒲砚转身望向陆朝槿时,陆朝槿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脸,两人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几乎凝固,好似时间在此刻定格。
陆朝槿在他眼角落下一个轻吻,低声喃喃道: “蒲砚,宝贝。”
蒲砚喜欢陆朝槿这样和自己说话,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连声线都变得轻柔许多的陆朝槿让他感到自己对于陆朝槿是特别的那一个。
“嗯”蒲砚被陆朝槿的手臂不由分说拉近,整个人栽倒在他怀里。
“…我爱你。”陆朝槿继续说道,又在他侧脸落下几个潮湿的吻。
蒲砚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他的呼吸被陆朝槿肆无忌惮的吻扰乱: “我也爱你。”
“我想要你,一直都想,我也很期待。”陆朝槿灼热的吻落在蒲砚眼尾眉间,带着薄茧的大手一直在磨蹭他的后颈,两人皮肤间的不断触碰燃起身体难以遏制的战栗。
然而,陆朝槿下一句却是: “但你很累,我不想…”
蒲砚却没给他再商量的机会,只是踮起脚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了上去。
唇瓣碾磨,舌尖共舞,有涎水从被吮得发红的唇角滑落,将滴未滴地划过白皙的下巴。
床下和床单上满是烛红的玫瑰花瓣,整个房间就像花的海洋,将他们湮没其中。
唇分时,蒲砚已经被横抱起来放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待陆朝槿再次倾身吻向自己时,他说——
“你想亲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怕疼的。”
陆朝槿靠近他时呼吸乱而粗重,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好。”
吻绵长,温热,潮湿,两人嘴唇紧密贴合,舌尖相互追逐,鼻尖亲昵地抵在一处。意乱情迷里,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气味谁的唾液。
*绿江不允许放送的片段*10000字*
清晨阳光洒向窗棂,蒲砚眼皮沉重,翻了个身正与眼皮的重量斗智斗勇时耳畔便传来问候的声音: “感觉还好么有没有不舒服”
声音低沉磁性又如同德芙般丝滑,用来说晨间情话是最适合不过。
“还好…”蒲砚张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 “咳咳咳!”
他总算睁开了眼睛,就见着身边的陆朝槿已经贴心地端来水杯,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了几口: “…怪我,昨晚太激动了。”
坐在床侧的高大男子只穿着休闲的短裤,露出肌肉结实的上半身。
空气里还残存着一种暧昧的气味,只是夹杂在玫瑰的香气中并不十分明显。
蒲砚润了会儿喉咙总算可以说话了,声音一出便是蔫了吧唧的: “没,我觉得我也…也挺激动的。”
那些旖旎的碎片如影随形,陆朝槿背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全是他昨晚的“杰作”。
他们直到天光熹微才睡下,此时醒来时蒲砚只觉得身体像被打碎了似的浑身都疼。
“所以,有哪里不舒服吗”陆朝槿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因此不厌其烦地问了第二遍。
不问还好,一问蒲砚就愈发感觉自己腰疼。
腰很疼,大腿内侧的肌肉也疼。
蒲砚对自己今天能否正常行走表示存疑。
当然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更加不舒服,有种异样感。
明明前戏了那么久,久到陆朝槿满头都是汗,久到他都开始等不及了…
可为什么还是不舒服!
相反的,比起他这边窝在床上哪哪不痛快的模样,陆朝槿则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所以蒲砚想都没想就踹了陆朝槿一脚: “我腰疼!”
陆朝槿被他软绵绵的一脚踢中,身形甚至没有晃动,反而还狗腿地握着他白皙的脚踝揉了揉: “嗯,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蒲砚瞪大了双眼: “不行!绝对不行!”
这种事情让医生来看,他一定会尴尬得立刻原地用脚趾抠出魔仙堡的!
挣扎过程中,被子掀开一角,恰好令蒲砚布满暧昧痕迹的腰腹重见天日,晒不黑的白皙皮肤触目惊心地印刻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陆朝槿视线触及到那片满是痕迹的皮肤后目光一暗,说: “我先给你按一会儿,如果之后还疼就让理疗团队过来,好吗”
蒲砚点头,顺便用被子盖上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好。”
明明陆朝槿都看过了,可是还是觉得被子没有盖着,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下一秒,蒲砚掩耳盗铃的行为彻底被击碎,因为陆朝槿直接翻开了他盖着的被子,大手抚过他敏感的腰际。
并且还将他直接翻了个面,脸对着柔软的枕头。
这让蒲砚联想到了一些很不妙的姿势,而这些姿势在昨晚就曾经使用过,深得让他又哭又喘不上气来,逼得陆朝槿只能停下动作哄他。
忽然之间,昨晚发生的种种又重新在蒲砚眼前浮现。
好难为情…他把陆朝槿手臂抓得全是指甲的痕迹,还让陆朝槿直接在里面…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深埋的跳动,汗水落在被褥间,和其他的汁液在床单上零落散开,有如一幅抽象的画作。
蒲砚不敢想了,像只鸵鸟似的把脸埋进枕头里。
陆朝槿给他按摩片刻,动作突然停顿下来,待蒲砚感到奇怪并抬起头时才说: “嗯,没有发炎,那就不用再额外上药膏了。”
他口中的“发炎”的地方,当然不是腰或者腿。
蒲砚总觉得陆朝槿在偷笑,但他没有证据。
于是他只好推开陆朝槿的手,把自己重新卷进被子里: “我要叫理疗师,不要你按啦!”
陆朝槿隔着被子又把他像揉面似的揉了一通,问: “要吃什么”
“现在几点啊”蒲砚恍然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但从他们睡下的时间来看,肯定不可能太早。
“三点二十。”陆朝槿答。
“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蒲砚百无聊赖踢了踢腿,换来腿部肌肉的一阵抽痛, “都怪你!”
“嗯,都怪我,”陆朝槿倾身压下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昨晚我没太发挥好,要不明天晚上再接再厉”
“你这还叫发挥得不好吗”蒲砚抿唇看他, “而且今晚就可以。”
陆朝槿与他对视的瞬间睫毛微颤,下一刻两人唇瓣相贴,似乎他们天生就该如此,永不分离。
“这次会议的内容大概就是这样,我还打算再和他们谈一次,把成本尽量压低。”
“嗯,那今天就到这里。磬秋,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顾明安放下文件,抬起头看顾磬秋。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城市的繁华景色,窗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而室内除了计算机主机的声响再无别的。
顾磬秋刚和顾明安汇报完工作,手撑着桌子: “那你呢”
顾明安挑眉: “我还要开个会。”
这两天,谢翊榕一直因为订婚的事情像鬼似的缠着顾明安。
所以顾明安才装作很忙,躲在公司。
这几天顾明安都没有回顾宅,以免被谢翊榕逮个正着。
但之后谢翊榕发现他在躲,会不会直接追来公司就不好说了。
顾磬秋看破不说破,索性不揭穿他: “行吧,那我先去工作室一趟。”
谢翊榕和他老哥的这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情不知还要上演多久,但顾磬秋希望越久越好。
凭什么他那么大一个老哥莫名其妙就被腹黑男吃干抹净啊!他不允洗!
今天听救助动物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说,有求助人说小区的流浪狗发现了一窝流浪猫,大概率他们明天就会去现场看看如何救援。
今晚工作室正在彻夜商讨救援计划,顾磬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到场。
顾明安却叫住了他: “磬秋,如果你不想做这些事,就不用勉强自己。这里毕竟还有大哥撑着呢,你们做想做的事情就好。”
最近顾磬秋进入公司,熟悉业务后风风火火当起了顾氏某条重要产品线的负责人。
而林知墨竟然也说之后要进入公司,还表示要去进修相关课程以便帮助顾明安。
顾明安看着弟弟们的懂事模样是既欣慰又心疼。
他是有责任感有担当又温柔的人,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希望在自己的庇护下家人们可以做喜欢的事而不用处处掣肘。
可爱是相互的,在顾明安想要保护弟弟们的时候,弟弟们当然也想要保护他。
顾磬秋回头笑了笑: “我没有勉强自己,一个成年人怎么能一直生活在由家人创造的乌托邦里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那样做,实在太没有担当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太辛苦了。而且现在的工作内容我也不讨厌。”
顾明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顾磬秋却只是笑着走近他,揽着他肩膀给了他一个兄弟的拥抱: “哥,你都劝了我这么多回了,就别再多劝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顾明安回抱住他,在他宽而结实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哥哥。”
顾磬秋和顾明安差不多高,两人都肩宽腿长,但顾明安仍旧是一副把顾磬秋当成小孩的样子。
“知道啦知道啦,到工作室给你发VX,听见了。”顾磬秋离开顾明安的办公室时还在答应顾明安的唠叨。
他都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要听顾明安这么跟唠叨未成年似的唠叨。
刚坐上车,闻宥琛的电话就来了: “喂磬秋哥,你晚上过来吗”
“来,你已经到了”顾磬秋问。
闻宥琛手里正抱着一只貌美的长毛三花,说: “是啊,正抱着猫呢。”
“行,你先在那呆一会儿,我二十分钟后到。”顾磬秋说。
闻宥琛一个激灵,顿时怀里撒娇的猫都不香了: “不是,哥,你怎么现在说话一股高管味儿啊你变了!”
顾磬秋:
“有吗”顾磬秋一头雾水, “等会儿聊,我先在车上看一下那个小区的地形图,看看怎么救比较合适。”
闻宥琛被挂断电话,心中的震撼久久不散。
什么在车上也要争分夺秒看数据的班味行为!磬秋哥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们啃哥/啃姐一族的成员了吗!
半小时后。
黑白配色的奶牛猫满房间疯跑,踩着墙和其他猫的头疯狂跑酷,以顾磬秋身体作为着力点猛蹬的时候顾磬秋终于忍不住了: “我明天就把你的蛋噶了!看你还跑不跑!”
闻宥琛坐在他身边笑得快趴下了: “哎呦喂,这警长猫怎么这么活泼。”
今天的闻宥琛仍旧穿得很休闲,自己画了颜色的白色长袖加灰色运动裤的穿搭随性而轻松,相比一旁西裤西服的顾磬秋,一看就是青春洋溢的男大。
更不提他耳朵上还有四五六七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闪着耀目的光。
顾磬秋的脚下是一大群以狸花猫简州猫橘猫三花为首的猫猫团。
一堆猫或是趴在他脚边或是趴在他大腿侧,从闻宥琛的视角来看,颇有种“儿孙绕膝”的安详感。
而顾磬秋每次随手薅起一只猫,都能精准叫出他的名字: “耳朵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好了没”
被他抱着的橘猫圆头圆脑,大眼睛盯着顾磬秋非常温顺,粉色小爪爪还扒拉着顾磬秋手臂。
“你怎么这么厉害,每只猫都能叫得出名字。”闻宥琛惊了。
在他看来,如果是毛色不一样的猫猫,他能够分清楚。
但同为橘猫/狸花/布偶什么的,除非差距特别大,否则他很难分辨。
可顾磬秋不仅能分清楚,甚至对怀孕母猫生的小猫,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鼻嘎们,也能分清而且准确叫出每个猫的名字!
闻宥琛合理怀疑顾磬秋就是什么猫妖变成的人之类的,所以才会和猫猫们有心灵感应。
顾磬秋却只是把一只小彩狸举高高,然后说: “用心看就能够分辨。”
这是一只狸花猫妈生的小猫,里面有花纹和猫妈一模一样的狸花,也有彩狸,到最后没墨了竟然还生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顾磬秋反正是觉得这些小猫每只都长得不一样,所以并不能理解闻宥琛的惊叹。
“哦对了,这是送你的手机壳。”闻宥琛从包里翻出昨天画的手机壳递给顾磬秋。
手机壳背面的材质像是乳胶,凹凸不平但表面又极其光滑,两只小猫在手机壳上栩栩如生。
顾磬秋一手还举着猫,另一只手就来接手机壳: “谢了,很好看。”
“你之后真要在你们家公司干下去了”闻宥琛随手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捋到浓黑眉毛以上的位置。
最近顾磬秋忙得飞起,根本没空来画廊帮他忙。
顾磬秋摸着小猫吃得圆鼓鼓的肚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另一只小猫身上: “嗯,我哥太辛苦,如果我还那样天真地活着,那我还是人吗。”
闻宥琛点头表示了然,说: “你工作室这边如果要帮忙可以叫我,反正我闲得很。”
看见顾磬秋英俊的帅脸上有了明显的黑眼圈,闻宥琛顿时职业病发作,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顾磬秋眼下的乌青。
这一块的色彩非常不和谐,整张脸一下就变憔悴了…闻宥琛在自己心里点评道。
学艺术的对这些往往观察敏锐,闻宥琛更是容不得半点不和谐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因此他是越看越难受。
然而当事人却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只是感觉自己忽然被调戏般摸了脸。
“嗯”顾磬秋一脸懵。
四目相对,闻宥琛才恍然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
靠得太近了,撇开屋子里的“喵喵”叫声,又安静得太过分了…
顾磬秋盯着闻宥琛,发出直男的疑问: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闻宥琛收回手,想了想还是不要说顾磬秋变憔悴了这种伤人心的话比较好。
可殊不知,他的欲语还休,在顾磬秋眼里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说起来,在欧洲这么些年,好像确实没听说闻宥琛有谈过恋爱的事…顾磬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两个身材相仿的高大男人就这么坐在一片猫爪沙发上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陷入无言。
好在这时候,工作室的员工进来了: “秋哥,我们可太想你啊啊啊!” “膜拜秋哥,小妹膜拜膜拜你!” “秋哥万喵万喵万万喵!喵喵!”…
一时之间,房间里吵得像要掀翻顶棚,屋子里到处都是“喵喵”的声音,而且没有一声是猫叫的。
连猫猫们都嫌他们烦,全都躲到屋子另一头去了。
顾磬秋组建的流浪动物救助工作室招募工作人员的标准就是要有爱心,其他的都可以往后稍,又因为做自媒体,所以招来的大都是满眼清澈与愚蠢的年轻人。
工作室的氛围很好,顾磬秋给员工发工资也一律大方,五险一金不能少,甚至自媒体账号的gg钱还会分给几个出力多的员工作为分红。
因此工作室众人对顾磬秋那叫一个感恩戴德,无论是线下还是在线,但凡有人敢说顾磬秋一句不好,他们都得顺着网线爬过去给那人好几个大B兜子。
这也是为何之前黎雨做出背叛顾磬秋的事后,会被整个工作室不约而同地孤立。
磬秋哥这么好的人,由全体爱猫人一起守护!
在工作室主要负责人的讲解下,借助移动白板上灵魂画手般的线稿,在场的大家都对明天要去的小区地形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那几只小猫是在杂物堆下面的土里”其中一个年轻女孩是志愿者,之前没有看过资料, “可他们是怎么跑到下面去的呀”
讲解的人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两道: “他们从这边建筑物的下面钻进去,然后就出不来了。”
据求助人说,是因为发现她最近喂的小区流浪小黄狗一直在刨杂物堆,身上全是伤还不肯停。
她们想把狗子抱走,喂狗子吃东西也没用,过一会儿小黄又会自发跑到杂物堆那里去刨土。
直到后来有个喂狗的女孩听见土里面好像有猫叫声,才发觉小黄大概是感觉到了里面的猫,所以才想要刨土。
狗勾的听觉和嗅觉都更加灵敏,大概是早就感觉到了土里的异常。
“如果不是那只狗子,求助人也不会发现。”顾磬秋若有所思。
其余人转头看向他,听见他说: “我们工作室,要不也收编一只狗吧。”
“好耶!” “猫猫教再次扩编!” “万汪万汪万万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网络流行词,不喜欢用社交媒体的闻宥琛就像个老头似的满头雾水。
“我们先把上面的杂物清掉,在这个过程里小花,小何,小李分别拿着网兜在这三个猫猫可能跑掉的方向蹲守,猫一旦出现立刻当场抓获, OK”
“别再像之前那样拿反网兜了,这是低级失误!还有反射弧能不能调整得迅速一点,别猫从脚边跑过去了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喊大叫啊喂!”
“还有还有,擒贼先擒王,如果有猫妈的话就先把猫妈直接抓住!”
“那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又如何呢我抓住小猫,直接威胁猫妈自己进航空箱!”
最后,大家决定天亮就立刻带上各种工具出发,各个航空箱全都准备就绪,只等带回那边的猫猫狗狗。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大家便纷纷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养精蓄锐,等着明早闪电出击。
顾宅离工作室很远,顾磬秋又还有文件要看,于是就打算在工作室里对付一晚。
他累得头晕,手握着文件,靠在沙发上差点睡着。
一只暹罗一只玳瑁以为他怎么了,焦急地跳上沙发舔他的脸,发出“咪呜咪呜”的声音。
暹罗甚至把自己的冻干都叼来了,放在顾磬秋脸前面,大抵是以为顾磬秋是饿昏过去了。
顾磬秋是被舔醒的,一睁开眼就是两张毛茸茸的大脸。
一张是菲佣(暹罗猫),一张是大美女(玳瑁)。
这两只猫猫最喜欢关心人,也最愿意挨着人睡觉,顾磬秋把她们揽在怀里揉了揉: “我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