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安感觉到蒲砚的踉跄无力,果断开始自己走路,只是眼睛还闭着,看起来好像喝多的样子。
实时监控里,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被瘦弱管家扶着的男人双目紧闭眉头紧蹙,好像已经快睡过去了的模样,但脚下的步伐却异常稳健步伐带风。
在顾明安房间的衣帽间里看监控的陆朝槿: “…”
看着好友的滑稽模样,陆朝槿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车里看实时监控的顾磬秋看向抿着嘴的林知墨: “…想笑就笑吧。”
林知墨忍得身体发抖,笑声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磬秋的计划里,慕容琴是扶不动顾明安的,所以需要蒲砚及时出现,短暂地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片刻,在帮慕容琴把顾明安扶进房间后,蒲砚再消失。
蒲砚早已做好了工具人的准备,可没预料到的情况是自己扛不住顾明安。
好在门外还有男佣帮忙扶住了顾明安: “管家,我们来搀扶大少吧。”
“好,多谢。”短短几步路,蒲砚额头冒出了好几颗汗珠,腿阵阵发软。
慕容琴仍旧在装作喝醉后有些迷糊的样子,眯眼盯着顾明安脚下看了片刻:他怎么感觉,刚才顾明安走得这么快!
可看着顾明安蹙着眉显然是喝多了不舒服的样子,慕容琴又放下了疑虑:不会有问题的,顾明安从小不会喝酒,是出名的一杯倒,何况自己还趁他不注意往他杯里放了猛料,等会儿他肯定是沾到枕头就会睡着。
走到顾明安房门口,慕容琴便说: “管家请回吧,我来照顾明安哥哥。”
蒲砚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但表面上却故作疑惑: “您也喝了酒,还是早些休息吧,照顾主人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好完美好经典的管家发言,不失对老板的人道主义关怀。
顾磬秋和林知墨纷纷在心里给蒲砚的演技竖起了大拇指。
慕容琴表情凝固了片刻,瘪着嘴打量蒲砚: “他喝了酒肯定难受,要有人给他擦擦脸什么的。我觉得明安哥醒来也不会希望是你给他擦的吧。”
两个男佣已经把顾明安搀扶进去,慕容琴不由得想起刚才吃饭时候蒲砚竟然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丝毫没有身为下人的自觉,语气更加不满: “请你自重,明安哥哥只有我能碰的。”
正好走出来的刚刚碰过顾明安的两个壮汉男佣:怎么个事儿
而且顾明安的朋友和弟弟还帮着这个下人说话,慕容琴越想越气: “你只是个下人,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别仗着其他主人脾气好就为所欲为骑在主人身上作威作福了。”
蒲砚: “…”他什么时候骑在主人身上了excuse me
陆朝槿: “…”好癫。
顾磬秋,林知墨: “…”神金啊!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这是什么癫公
蒲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想笑,而且因为之前已经碰到过更奇葩的黎雨,直接怀疑他going顾磬秋,所以这次被慕容琴讽刺的时候他根本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有点滑稽。
一个人看世界的角度和他内心所想是大差不差的。
像黎雨和慕容琴这种人,因为他们自己想要攀附权贵并为此费尽心机,所以他们看其他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把其他人往这个方向去揣测。
而这种恶意的揣测,只不过是他们内心世界的投影罢了。
蒲砚根本不生气,反而带着让慕容琴后背发凉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 “嗯嗯,好的呢。”
关上顾明安的房门后,慕容琴总算松了口气。
顾家每个人的房间都是一应俱全的套间,最外面的大门有指纹电子锁,顾明安的房间自然只有顾明安的指纹能够打开。
只要关上这个门,门里的自己和昏睡过去的顾明安发生任何事,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阻止。
化着纯欲桃花妆的慕容琴脸上终于露出晚上吃饭以来的第一个真情实感的微笑。
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得到了!
如果慕容琴知道陆朝槿就蹲在衣帽间的柜子里,就不会这么想了。
慕容琴轻轻推了顾明安一把,试探道: “明安”
五官深邃的男人没有回应,浓密睫毛覆着略微泛青的黑眼圈,不再是平时向上梳起的严谨背头,柔软黑发落在耳边。
长眉如鬓,鼻梁高挺,和慕容琴回忆里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好像没什么不同。
许多往事涌入脑海,那时候的顾明安还有些稚嫩,但对自己的好却是十年如一日的。
慕容琴忽然有些不忍心。
顾明安比姜纵更优秀,对自己也更好,从来不像姜纵那样打骂自己,甚至顾明安连对自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慕容琴细腻的指尖抚过顾明安帅气的脸颊,目光里满是对过去的留恋。
然而下一秒,男性产科的医生语重心长的叮嘱和白纸黑字的刺目报告骤然浮现在慕容琴心间。
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们都不再是原来的他们…
慕容琴恍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慕容家的少爷,他和顾明安也不再是两小无猜门当户对的命定情人,甚而他的肚子里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一周前,慕容琴去做孕检时被医生告知,他的身体虽然天生具有孕育生命的能力,但因为生理结构并不完善,一旦打胎,将终生无法再怀孕。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滚烫的泪珠沿着慕容琴精致的眼线落下,好在他用是的防水眼线笔,哭了也不会花妆。
他深爱姜纵,如果让他把姜纵的孩子打掉,而且以后再也无法和姜纵有孩子,他会生不如死。
所以这个孩子…他必须借助顾明安的保护生下来。
躺在床上装昏迷的顾明安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不脱衣服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用美甲刮他的脸是要干嘛
这么想着没过多久,慕容琴的手就顺着顾明安脖子往下,解开了顾明安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顾明安方才就着慕容琴的手躺下,衬衫领口处两颗扣子没扣,敞开一片结实的胸/膛,故作喝醉了不舒服般翻了个身。
慕容琴做贼心虚,见他动立刻吓得后退,决定先take off自己的衣服。
纤细的男人很快就将自己的衣服take off,爬上床将罪恶的手伸向顾明安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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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墨和顾磬秋出去的原因下章说。
慕容琴长得确实很漂亮,长卷发和精致的大眼睛像洋娃娃似的,有种不属于真人的美感。
细嫩的手指抚过顾明安胸膛,将扣子仔细解开。
陆朝槿只能听见耳机里的声音看不见画面,便在VX上问顾磬秋: 【我现在出去】
顾磬秋提前在顾明安的房间,卧室等多个地方布置了监控,此时像保安大队长似的盯着监视器: “不,朝槿哥你先别出去,那男的他光着…你要是出去看到了他的luoti可能会风评被害。”
陆朝槿: “…ok。”
蒲砚: “…”
顾明安的大腿硌得慕容琴不可说的地方生疼,他咬紧唇瓣,在指尖划过顾明安腹肌时--
搭在床上的大手抬起,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慕容琴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恰好对上顾明安的冰冷视线: “…明安”
霎时间,惊涛骇浪般的惊慌和恐惧席卷了慕容琴。
顾明安怎么会忽然醒来!
顾明安揪着慕容琴手腕,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去,唇边勾起讽刺的笑意: “我还醒着,是不是很惊讶”
拽手腕的力道大得令慕容琴心惊肉跳,皮肉的疼痛已经是次要的,更令慕容琴害怕是的顾明安此刻的怒容。
“明安,”慕容琴心里疯狂咒骂卖给自己药的朋友, “明安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一时情难自已啊…”
不是说这药的剂量迷倒一个成年水牛都够了吗!为什么顾明安根本没反应,拽自己的力气还这么大!
顾明安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目光凝视着浑身chiluo的慕容琴。
“我只是太想得到你,太想和你有更深的关系了…”慕容琴被抓包,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我只是觉得…”
顾明安实在听不下去他的强词夺理,冷淡道: “给你五分钟时间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交待,否则我现在就会收回之前给慕容家的资金援助。”
慕容琴瞪大了眼,嘴唇颤抖着: “…好,我说就是了!”
反正顾明安没带耳机听不见,林知墨就问: “大哥还给了他钱什么时候的事啊”
顾磬秋解释道: “几年前慕容家破产,当时大哥还在国外上高中,老爹不允许我们再和慕容家的人来往,说慕容家的倾覆之势是无法被阻止的。”
他的目光好像穿过当下,回到了数年前,言语间有些怀念: “当时大哥悄悄把放在纽约的跑车和房产卖了,把钱转给慕容家的公司,来帮助他们度过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但是他们缺的实在太多,又有转移资产的嫌疑,股票也是一跌再跌,根本救不起来。”
“大哥从小就被当成接班人培养,连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顾磬秋笑了笑, “但大哥其实为的不是救慕容家,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失望,所以才想要做点什么。”
林知墨拳头石更了: “这种人净会挑脾气好的软柿子捏,大哥打算怎么收拾他”
蒲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心里对慕容琴的讨厌和无语已经是next level:别人不发火是当别人傻子吗顾明安对慕容琴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有些狼心狗肺的出生却就是喜欢挑软柿子捏,抓着心肠好的顾明安不放。
陆朝槿当年就和顾明安在一起上学,对这件事比顾磬秋更加清楚。
他见过顾明安的母亲很多次,所以心中十分然顾明安和顾磬秋为何会是这样的性格。
原件正确才会复印件正确,两兄弟确实都像母亲一样心胸宽广而坦荡真诚,但很多时候,尤其是像陆朝槿这种从小生活在算计里的人才明白,这样的善良有时候会被别人利用。
顾明安的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贯穿始终,陆朝槿坐在衣帽间里,头顶是顾明安的一众西装外套,耳边满是慕容琴的哭诉声。
“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隐瞒你,我真的只是害怕我们回不到从前,才会想出这样愚蠢的招数…”
慕容琴抬眸,用自己最漂亮的角度看着顾明安,企图能够蛊惑对方。
他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怀孕的真相。
他现在只是馋顾明安身子,但如果说出怀孕,自己的行为那可就是故意要让顾明安接盘啊!
顾磬秋听着监控里的声音,发出一声冷笑: “到现在还在胡说八道,不愿意承认怀孕,真是个蠢货。”
消息渠道的灵通程度和人脉的广泛程度是成正比的,顾家如今在A城如此显赫得势,自然有着很强大的人脉,无数人想要攀上来与顾家人结交,想要借着顾家切蛋糕的手,在巨大的蛋糕中分得一小块。
所以在昨天一整晚的时间里,顾明安和顾磬秋就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慕容琴确实怀孕了,产检是在A城枫叶区的最大医院做的,顾磬秋甚至调来了对方的具体产检报告,连胎儿周数,健康情况都一清二楚。
他们还调查清楚了慕容琴的孩子父亲是谁,以及慕容琴为什么要离开孩子的父亲,来投奔顾明安。
林知墨笑了起来: “我赌五十万,大哥会直接打电话给孩子爹,叫他来提人。”
“如果孩子爹也不想要怎么办”顾磬秋也想笑, “如果他老实交待,大哥会继续庇佑他的,大哥是重感情的人,不会不管他一个怀孕的可怜人。但他既然死不悔改,那就没办法了。”
昨日,顾磬秋,林知墨和顾明安就连夜商量好了今日的计划,饭后顾磬秋和林知墨出门,让慕容琴产生“家里恰好人少方便实施计划”的错觉,再让顾明安顺水推舟说出“之后要去欧洲很久”引得慕容琴行动。
慕容琴蠢得和顾磬秋猜得一模一样,这点让顾磬秋更加看不起他。
顾明安看着眼前皮肤细嫩,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容琴,心已经彻底冷了: “慕容琴,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顾明安以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可他所谓的“好友”,却在怀孕后想要他接盘,把他当成傻子似的耍得团团转。
慕容琴将自己神色里的慌张强行压下来,他想握住顾明安的手却被顾明安甩开: “把衣服穿上。”
慕容琴不情不愿地爬下床开始穿衣服,却忽然听见顾明安手机通话接通的声音: “喂,顾总”
隔着丝丝电流,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像春风拂面般儒雅。
这个声音从慕容琴十七岁开始就在他脑中魂牵梦萦,直到今天已经是再熟悉不过。
慕容琴提裤子的动作骤然停顿,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阿纵”
顾明安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手机说: “姜总,慕容琴在我家,你来接他吧。”
金丝雀带球跑,渣攻自然如今是疯狗一样满世界地在找。
姜纵每晚想着慕容琴无法入眠,已经把家里好几个清朝的瓷器都摔了,姜家这几天更是人人自危,生怕惹到这位祖宗。
姜纵知道,凭借慕容琴一个人肯定没法跑多远,一定是有人在帮慕容琴。
他在心里发狠:等他找到慕容琴这只不乖的金丝雀,一定会让那个触碰他金丝雀的男人没有好下场!
可是现在,忽然被告知“您的金丝雀正在派送中,超时可获赔”的姜纵:
找的过程太容易,难免让人不珍惜。
姜纵有些疑惑,但并不敢得罪顾明安: “顾总,他现在在顾宅是吗”
“嗯,”顾明安靠坐在床头,衣衫有些凌乱, “姜总有空可要好好对他,别让他再给肚子里的孩子找爹了。”
慕容琴:!!!
陆朝槿: “…”
姜纵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得阴狠无比: “顾总方不方便让我和他说几句”
慕容琴身体早已抖得像筛糠般,裤子上用来装饰的铃铛也不断“叮铃”作响。
顾明安知道他怀孕了,可是顾明安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除了姜纵,没有告诉任何人…
姜纵性格冷酷霸道,知道了他想带着孩子投靠别人,说不定真的会打死他的!
想到以前被打的经历,慕容琴已是冷汗涔涔。
顾明安按下“免提”,姜纵声线温润,语调却非常阴冷: “慕容琴,你挺行啊,带着我的孩子去找别的男人当爹了是吧!瞧不上姜家,想攀上顾总是吗那我看你也别回来了,我们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慕容琴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怒吼: “不回就不回,我带着你的孩子去流浪就是了!!”
被音浪攻击的顾明安:
他之前并不知道两人相处模式这么癫,赶紧说: “咳,我认为他也不适合留在顾家了。他毕竟是孕夫,你还是好好照…”
姜纵气得七窍生烟,压根没理顾明安,骂道: “走出姜家的门还想回来,我看你在顾家不是挺滋润的吗!你这种jianhuo大可以再去找几个男人供养你啊!xiajian胚子,你不是最会讨好男人了吗!”
顾明安: “…”
远远听见吵架的陆朝槿: “…”
这什么癫公夫夫啊!
姜纵得知了慕容琴竟然带着孩子投奔别的男人自然是陷入狂怒,因此讲出的话非常难听。
慕容琴只觉得那些尖锐的言语就像刀子般戳进自己胸口,让深爱姜纵的自己心如刀割。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 “呵,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打掉他就是,只不过医生说了,打胎以后我再也无法怀孕,我才不舍得打掉的。”
容貌绮丽的男人啜泣一声,笑容苦涩: “可我最爱的人却觉得我是想要父凭子贵,把我想成那种最龌龊的人…那我又何必作/践我自己…”
他不再看顾明安,转身穿上衣服: “明安,我会自己离开,挂电话吧。”
顾明安早就想挂电话了,因为电话那边的姜纵在听见“打胎以后再也无法怀孕”就像疯了一样乱叫起来,吵得顾明安耳朵疼。
“什么!慕容琴你停下,什么叫‘打胎后不能再怀孕’!你怎么之前没有告诉我!不准打胎,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啊!”
顾明安忍着不耐烦,对电话说: “好吧,这下事情解决了,既然姜总你不想接他,他也说了会自己离开,那就不必麻烦姜总了。”
挂断电话后,慕容琴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过头对顾明安说: “明安哥哥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事,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两人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顾明安识破了慕容琴的诡计,他又怎么会善罢罢休
慕容琴这一切的让步,只是为了不让顾明安彻底发怒,追回之前的投资罢了。
顾明安在见识到慕容琴的手段后已经彻底对慕容琴失望,只是淡淡应道: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不带走我也会让佣人处理掉的。”
慕容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明安哥哥…”
顾明安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他对自己…从来都是耐心而温柔的。
这么多年的感情如长城般坚固,如今毁于一旦,怎能叫他不难过
顾明安却只是看着手机,指着门口的方向说: “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慕容琴哭丧着脸走出顾明安房间,迎面碰上了没来得及躲开的蒲砚。
骂不了顾家人,总能骂骂顾家这个不识相的管家吧!
“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用你在这里吗!”慕容琴脸上的粉底因为刚才的爆哭而有些斑驳,在他姣好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明显的白印。
蒲砚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心想这是什么粉底液啊,感觉很有避雷的必要…有点像之前测评博主两行白泪上青天的那个某家的泡泡粉底液啊。
慕容琴见蒲砚不理自己,还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方才被顾明安揭穿,计划失败,被姜纵痛骂的怒气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你看什么看!有你这么没职业素养的下人么!”慕容琴恼羞成怒,箭步上前想要推蒲砚。
蒲砚虽然身形纤瘦,但也比慕容琴高不少,很轻松地就躲开了慕容琴,开始蛇皮走位: “慕容先生,请您自重啊,我也不想随便被人碰到身体的。”
好狠的回击!狠狠扇了刚才不让蒲砚碰顾明安的慕容琴的脸!
蒲砚没关耳机,因此顾磬秋,林知墨,陆朝槿都听见了他说的话。
顾磬秋和林知墨当场就笑了。
慕容琴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讽刺,打不到他就更加着急,直接迭加了失智BUFF,誓要打到蒲砚为止。
两人开始上演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走的环形走位,慕容琴嘴里还骂着: “你敢跟我犟嘴!你怎么敢这么跟客人说话的!”
顾明安的房门倏地打开了。
慕容琴好像看见了救星,全然忘了刚才顾明安让自己滚的事,喊道: “明安哥你看这个管家,他好没礼…”
顾明安房门洞开,门内站着的人不是顾明安,而是穿着黑色衬衫的陆朝槿。
“陆先生,您怎么会在房间里面!”慕容琴惊呆了。
那岂不是刚才他和顾明安说的一切都被陆朝槿听见了
然而陆朝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到蒲砚身边,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慕容琴: “首先,是你没礼貌再先,就算他是佣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打他”
“其次,他是在顾家工作,但他同时也是我陆朝槿的男朋友,”陆朝槿声音低沉, “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比你这种人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更合适,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蒲砚的半边视线被陆朝槿宽阔的肩膀挡住,只能勉强看见慕容琴错愕的神情,陆朝槿还在继续说: “最后,滚出顾家,以后陆家和顾家都不会再欢迎你们姓慕容的人。”
蒲砚懵懵的,被陆朝槿揽着肩膀转身走进了顾明安房间,耳边还回荡着那句“他同时也是我陆朝槿的男朋友”。
“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蒲砚皱起鼻子。
房门关上,陆朝槿见他只是娇嗔好似没生气,便先是说: “他打你你怎么不跑笨。”
看着慕容琴那锋利而尖锐的美甲向蒲砚的脸扬去时,他的心都悬起来了,蒲砚倒是一点都不怕,还在那绕着圈逗慕容琴。
蒲砚笑了笑,觉得刚才慕容琴的样子实在滑稽: “觉得很搞笑,就想着逗逗他。”
林知墨的声音忽然从耳机里响起: “那个,虽然打断你们不太好,但是你们没关耳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蒲砚: “…”
陆朝槿: “…”
“咳,抱歉。”陆朝槿说着就关掉了耳机。
蒲砚正准备关耳机,耳机里却忽然响起顾磬秋接近破音的大喊: “大哥,你冷静,别冲动啊!!”
陆朝槿见蒲砚脸上表情忽然变了,问: “怎么了”
蒲砚摇头,扯着陆朝槿手腕冲进顾明安卧室,却看见顾明安独自站在卧室的阳台栏杆外,衣摆飘飘,好似随时都会跳下去。
蒲砚,陆朝槿:!
“明安!”陆朝槿也被吓了一跳,发出和顾磬秋差不多的惊恐声音。
“大少,”蒲砚发觉自己声音都在抖, “别想不开啊,人生很美好的,别冲动啊…!!”
林知墨原本在顾磬秋下车后还在听耳机里的声音,在顾磬秋大喊后才发现事情的不对,赶紧出来。
他们的车就停在顾明安房间阳台所对着的那片花园空地上,原本是为了能够实时监控顾明安房间的动向。
此时顾明安房间阳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本是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的,却忽然不知为何迈开长腿顺着雕花的大理石围栏翻了出来,此时整个人就站在栏杆外那一丁点悬空的平台上方!
林知墨也结结实实被吓到了: “大哥,你先退回去,别站在那里!”
顾磬秋手足无措,站在花园里竟然下意识伸出了手,开始估算如果自家大哥跳下来会落在什么位置自己好去接。
林知墨在他身后,就看着他像超级马里奥似的在花圃里来回乱窜,灵活得像个猴。
陆朝槿试探着靠近了背对着自己的顾明安一步: “明安,他背叛了你,但你还有我们在关心你,没事的。”
下一刻,顾明安蹲下捡起了什么,起身时吼道: “我没要跳楼,顾磬秋你给老子闭嘴!”
这时候,陆朝槿已经趁着顾明安吼的功夫冲进阳台,一把攥住顾明安手臂,开始骂: “你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
顾明安手里握着自己刚才不小心掉在外面平台的手机,露出黑人问号表情包的疑惑表情: “啊”
“不是,我没冲动啊,我就捡个东西而已。”顾明安把手机递给陆朝槿,向他展示摔碎了一角的屏幕。
陆朝槿理都不理他,而蒲砚也走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抓着顾明安的两条胳膊,不让他再动弹了。
顾明安想被处刑的某位历史人物似的张着手臂,忍不住喊道: “…你们两个,放开我啊!”
片刻后,顾磬秋和林知墨也匆匆跑进了房间: “大哥!” “大哥!你别冲动啊!”
已经被陆朝槿扯进阳台并按在床上的顾明安: “…”
五分钟后。
蒲砚手里拿着顾明安的战损手机,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是为了捡手机啊。”
“我是想叫他们上来,手里拿着的手机不小心掉下去了,我就去捡起来,仅此而已。”顾明安有些无奈地松了松自己刚才被陆朝槿按痛的手臂。 “你们心里就这么想我的”
眼前的四个人纷纷陷入沉默,顾明安叹了口气: “…唉,算了。”
林知墨目光在蒲砚身上转了一圈,说: “没事的,大哥今天陪我们喝点酒难得你和二哥今天都在家,朝槿哥也在。”
想起自己约好蒲砚一起喝酒的陆朝槿意外地看了林知墨一眼。
顾磬秋: “…”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刚才陆朝槿约蒲砚喝酒的话,他和林知墨在蓝牙频道里听见了,只是没出声。
顾磬秋陷入沉思:这小管家这么抢手自己的亲弟弟和大哥的好兄弟怎么感觉要争起来了
顾明安起身,勾着林知墨肩膀说: “走吧。”
为了不让蒲砚尴尬,他顺口道: “管家,你也一起来吧。”
蒲砚连忙拒绝: “啊不用了,我准备回去休息,就不打扰各位的相聚时光了。”
见陆朝槿眉头已经皱起,蒲砚靠近他低声说: “下次再说吧,你们今天先陪陪顾大少。”
“…行。”陆朝槿的目光从蒲砚耳尖恋恋不舍地游弋到眼睛,鼻尖,再到肩膀。
蒲砚被他看得心脏狂跳,推他: “快去吧。”
陆朝槿跟着顾明安,顾磬秋和林知墨一起去家庭酒吧喝酒,陆朝槿在艾美莉卡学过调酒,因此便按着大家要求调了几杯。
顾磬秋爱喝冷萃,往自己杯里的冷萃加上利口酒,橙汁和蜂蜜后就完成了自己要喝的橙香冷萃。
陆朝槿自己的是乌龙茶金酒,在给顾明安取酒里需要的西柚汁时,后者已经把杯里度数高达五十的蒸馏酒一饮而尽。
陆朝槿: “…”
林知墨: “…大哥,这样喝伤胃啊。”
四人饮了几杯酒,慢慢都放松下来。顾磬秋,顾明安和陆朝槿本来就熟,和自家兄弟没区别,林知墨虽然刚融入他们,但胜在情商高,总能不让话落在地上,因此大家相处得还算融洽。
借着酒劲,顾明安举起杯子说: “要不是你们帮我,我现在已经被慕容琴设计了,没准之后还会美滋滋地把姜纵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他叹了口气, “…多谢。”
顾磬秋想到自己的消息来源,说: “大哥,你千万别再念旧情帮他了,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
“嗯,”顾明安应下, “我不会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