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迫替嫁后by一丛音
一丛音  发于:2024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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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楚召淮应对自如,“我那亡夫。”
姬恂:“……”
姬恂又怔住了。
当年猎场假死之事始终是横在他和楚召淮中间的一个天堑似的阻碍,重逢后姬恂从未主动提过那件事唯恐楚召淮再伤心,或对他生出怨气。
可在不知不觉间,楚召淮似乎已不再在意那件事,甚至能拿出来调侃。
姬恂自认自负狭隘又刻薄,不理解世间为何有人这般通透良善。
……却也庆幸自己运气好,这般千载难得一遇的人被自己碰上了。
不过楚召淮运势就没那么绝佳了,遇到自己这么个疯子,兜兜转转一年多还是没能逃掉。
姬恂给楚召淮系衣带的手一顿,一边笑一边将宽厚的手掌缓缓握住衣服中包裹的纤瘦腰身,他眯着眼睛微微一摩挲:“看来陛下还真是百无禁忌的昏君,连旁人的未亡人都觊觎。”
楚召淮:“……”
也不知道明明就是两个人,为何能有种四个人纠缠的氛围。
楚召淮浑身一哆嗦,一股酥麻顺着腰身泛上脑海,他赶紧将姬恂的爪子拎出来,沉声道:“望你自重嗷。”
姬恂又顺利切换了身份,握着楚召淮的爪子亲了亲指尖,笑眯眯地道:“朕都强占人妻了,为何还要自重?朕还就将昏君的名声坐实了,省得白挨一顿骂。”
楚召淮骚不过他,脸又要有红的趋势,五指一张按住姬恂的脸往外一推,闷闷道:“我要起了。”
姬恂见他清醒了,也没继续闹他,规规矩矩将他的衣服一层层穿好。
楚召淮起床后洗漱一番,又吃了点早膳,白鹤知便从太医院过来了。
明青宫偏殿清净,连榻、书桌应有尽有,一旁还放置两个书架,上方一堆搜罗来的孤本医书。
楚召淮正坐在连榻上看着书,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顿时高兴起来。
“舅舅!”
白鹤知脸上却没多少喜悦,反而带着满脸一言难尽。
内侍将白院使的药箱放在桌案上,躬身退下。
白鹤知看了看左右,坐在楚召淮身边,肃然道:“你知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儿吗?”
楚召淮给舅舅倒茶,迷茫极了:“啊?什么事呀?”
白鹤知恨铁不成钢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陛下当朝发疯,要将整个京城大臣的公子全都纳入后宫!”
楚召淮:“……”
楚召淮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不可置信瞪圆眼睛。
众臣的公子纳入后宫?
姬恂昨日说能一劳永逸让那些大臣闭嘴……
楚召淮虽然知晓姬恂做事极端,却没想到这么极端。
楚召淮赶忙道:“那岂不是触犯了众怒?”
白鹤知脸都绿了:“那倒没有。”
楚召淮脑袋上冒出个疑惑的泡:“啊?”
姬恂的疯所有人都知晓,可能是因为当年璟王所做之事太过惊世骇俗,给满京城留下深刻印象,如今只是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几句,并未直接将公子抢入后宫生米做成熟饭,众人竟然接受良好。
只是腹诽几句,并没有骂得太过激烈。
不过议论更多的却是姬恂留下的最后那句话。
几乎所有百姓都认为璟王当上皇帝后便将先帝塞给他的男妻休弃,明里暗里骂了他忘恩负义不知多少回。
可现在又听到陛下说想立楚召淮为后,所有人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男子不能为后”,反而是“难道当年另有隐情?”
如果是陛下休妻,为何又反悔了想立后?
再说就陛下这个疯癫性子,若是能立后直接立便是,根本不可能还旁敲侧击让众位大臣递帖子?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说……
当年并非是休妻,而是王妃弃夫?
听说那王妃美若天仙,谪仙似的人物,想必十有八九是弃夫了。
如此一想,煞神似乎也没怎么凶残骇人,甚至还有点可怜。
外面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白鹤知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拿着药枕放在桌案上,没好气道:“没什么——昨晚睡得好吗?”
楚召淮这兔子似的性子,靠他自己根本无法逃离一只恶狼的觊觎。
随遇而安吧。
楚召淮还在想姬恂,随意道:“挺好,今早险些没起来。”
“那药的确会有这样的效用。”白鹤知说,“宫里应该不热吧,你脸色好看了不少。”
楚召淮点点脑袋:“几乎感觉不到暑气。”
“但也不能贪凉。”白鹤知探了探脉,发现并没有其他问题,药方准确,便收了东西,叮嘱道,“冰要少吃,最好每日出去见见太阳,别闷在屋里。”
楚召淮点头如捣蒜:“好的嗷。”
白鹤知瞥他,看他这副样子也知晓说了等于白说。
白院使还要回太医院,并没有多待。
楚召淮送舅舅离开后,又继续坐在连榻上看医书。
尚膳监的人昨日送来冰荔枝做成的糖水,加上冰点缀,吃起来凉爽极了,楚召淮还想吃,看一会书就探着脑袋往外看。
只是糖水还未送来,忙完政事的陛下倒是先到了。
姬恂将厚重外袍脱下,只着身黑色玄衣姿态懒散地溜达过来,手中还端着个承盘,荔枝的香味幽幽飘来。
楚召淮赶忙将视线收回来,装作专注地看着医书。
姬恂笑眯眯地走来:“王妃,看书看累了要吃些荔枝吗?”
楚召淮矜持地将医书放下,一副“你既然送来了我就勉为其难吃一口吧”的架势:“好吧。”
姬恂没忍住笑起来,将玉盘放下。
楚召淮高高兴兴看了一眼,脸顿时耷拉下来了。
怎么没有冰?
玉盘中全是未剥的荔枝,根本不是糖水。
姬恂挑眉:“怎么了,不爱吃?”
昨日不是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楚召淮摇头,又将医书拿起来。
姬恂叹了口气,将宽袖挽起,一双养尊处优的龙爪探上前,亲自为王妃剥起荔枝来。
楚召淮吓了一跳,赶忙道:“我不要吃了。”
姬恂已剥好一颗,捏着递上前去,为他解释:“白院使特意叮嘱了,最好让你不要碰冰,这寝殿已足够凉了,等会将冰缸搬走。”
楚召淮脸都皱起来了:“可是我热。”
姬恂道:“你是虚。”
楚召淮:“……”
他在江南游历时都没这么热过,难道不是因为京城的温度有问题吗?
姬恂心如冷铁,根本不为楚召淮这副可怜的模样所动,很快唤来内侍将冰缸搬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冰一撤走,哪怕开着七轮扇楚召淮也觉得热得不行。
姬恂还没完,道:“等黄昏太阳未落山前,我带你出宫走一圈见见太阳。”
楚召淮不可置信瞪过去。
他就是为了避暑才来的皇宫,怎么如今冰吃不了,还要被迫出去见太阳?
姬恂将手中的荔枝递过去:“吃吗?”
楚召淮瞪他:“我才不爱吃这个。”
姬恂见他被热得一时半会消不了气,只好自己吃了。
荔枝的甜味一绺绺往楚召淮鼻子钻,他沉着脸看了会医书,视线不着急瞥了玉盘一眼。
好甜啊。
就算外出一年多,楚召淮仍然年岁不大,以为自己在偷偷摸摸用余光瞥,实际上却被老狐狸全都看在眼里。
姬恂本来不爱这种太过甜腻的东西,见状故意剥了颗荔枝,“啧”了声:“真够腻的,往后宫里还是不要送荔枝来了吧。”
楚召淮手指动了动,将视线落在医书上,没搭理他的激将法。
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不至于连这点甜都贪恋。
荷叶、连翘、金银花,全都清热解暑呢,荔枝也……
思维还未发散,忽然感觉姬恂往前倾身。
龙涎香混合着甜腻的荔枝味儿扑面而来,没等楚召淮反应过来便感觉姬恂同他唇齿相贴,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勾着闪躲的舌交缠在一起。
楚召淮一僵,手中医书倏地落在膝盖上。
姬恂刚吃过荔枝,唇间全是那股甜腻的味道,楚召淮被迫张开唇缝同他唇舌交织,手艰难拽着姬恂单薄的衣襟,感受掌心下滚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声。
楚召淮因有心疾,常年呼吸都是短促的,气息根本不长,被抱着深吻没一会便要呼吸不上来,艰难伸手推了下姬恂的肩膀。
姬恂终于将人分开,看楚召淮大口大口呼吸着,喘得不行,凑上去用舌尖舔着他脸颊上的痣,闷闷笑着道:“白神医可莫要讳疾忌医啊。”
楚召淮因缺氧眼瞳都在失焦涣散,他迷茫半晌才移开视线,闷闷道:“我没有。”
他很听话了。
姬恂没忍住齿间一阖,将长了些肉的面颊咬出个微弱的齿痕来,刚好将那点痣圈在最当中。
“好吧。”姬恂心软得不行,挑眉道,“那十日吃一次行吗?背着你舅舅不告诉他。”
毕竟白鹤知叮嘱的是少吃,而不是一点都不能碰。
楚召淮还是不高兴:“舅舅让我不吃冰定有他的道理,还是莫要骗他了。”
姬恂道:“七日?”
楚召淮蹙眉:“我真的不是在讨价还价,陛下要是再这样,我就……”
姬恂道:“五日?”
楚召淮说:“……我就却之不恭了,今日我就想吃。”
姬恂:“…………”
姬恂幽幽看着他:“白神医方才莫不是在故意诓骗我?”
“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楚召淮一本正经地说,“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和自己讨价还价半天,末了我勉为其难答应了,你却又说我故意骗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姬恂:“……”
明明是被人拿捏,但姬恂却没忍住还闷声笑了出来,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好吧。”姬恂叹了口气,“还是王妃棋高一着,朕甘拜下风。”
楚召淮眉眼全是扳回一城的笑意:“我现在就想吃了。”
姬恂点头,让人去尚膳监取。
楚召淮终于体会到了耍无赖的乐趣,边看医书边等,乐得脚尖都勾起来了。
看来只要学会耍无赖,连姬恂都对他没辙。
楚召淮终于吃到了荔枝糖水,虽然冰块只有寥寥几颗但还是满足得直眯眼睛。
好像被人捧在手心里纵着,连之前的口腹之欲都回来不少。
甚至都会挑食了。
皇宫明明代表的是楚召淮最畏惧的皇权,可在明青宫住了半个月却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不必像一年前那样畏惧煞神要吃他,也不必担忧寄人篱下招人厌烦,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可以。
三伏天很快便过去大半,酷热的暑气逐渐消散。
黄昏已至,天边是五彩斑斓的火烧云。
楚召淮躺在软椅上闭着眼小憩,心中盘算着最近看了不少医书,想必医术略有小成,要不要去姬恂置办的医馆中坐堂出诊几日。
他虽然成日喝药治病,却是个闲不住的,宫里不少宫人的脉象都被他这段时日探得差不多了。
正胡乱想着,耳畔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不晒得慌吗?”
楚召淮眼睛也不睁:“还好。”
姬恂低笑一声。
楚召淮刚睁开眼就感觉身体骤然失重,一阵天旋地转姬恂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大步朝着明青宫而去。
楚召淮赶紧抓住他,左右看了看,恨不得直接蹦下去。
“等会陪你吃完晚膳后还要忙奏折。”姬恂将人抱紧内殿放下,道,“最近朝臣上了不少令朕苦恼的折子,唉,头痛欲裂。”
楚召淮眉头轻轻皱起:“那我给你探探脉开个方子?”
他不太懂朝政,只会行医。
“不必。”姬恂眉间紧索着,无奈叹了口气,“只是些琐碎的小事。”
楚召淮干巴巴“哦”了声,索性没吭声。
皇帝应该都不想外人过问朝政,姬恂应该只是随口抱怨。
姬恂:“……”
姬恂咳了声:“不过神医见多识广,若是用完晚膳有时间,可以替朕瞧一瞧。”
楚召淮忙摇头:“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不去添乱了。”
“哪能叫添乱?”姬恂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来人,将太和殿的奏折全都搬来偏殿。”
“是。”
见宫人领命而去,楚召淮急了:“我真的……唔。”
姬恂将一块鱼肉夹着喂给他:“先用晚膳吧。”
楚召淮瞥他一眼。
他实在不懂姬恂为何要让自己替他出谋划策,政事他一窍不通,找姬翊都比找他好。
心中腹诽了一个晚膳的时间,直到宫人将奏折搬到偏殿的连榻小案上,楚召淮面无表情,终于懂了。
那一沓折子几乎堆成小山,楚召淮翻了一个,便被兵部侍郎上奏的几个大字撞在眼睛里。
「国不可一日无后,臣请陛下立白院使外甥楚召淮为后」
楚召淮:“……”
兵部侍郎是陆无疾吧?
楚召淮沉着脸将陆狗腿的折子扔在一边,又重新翻了个。
晋凌总督殷重山……
又一个狗腿子。
武安侯梁枋……
得,新晋一个狗腿子。
楚召淮看了一堆狗腿子的请帝立后奏折,满脸麻木看向姬恂。
姬恂撑着脸坐在那看着他,被剜了一眼后十分无辜道:“冤枉啊,这些全是朝臣的请奏,朕可没有强行逼着他们上奏折。”
楚召淮说:“你发誓。”
姬恂竖起手指,面不改色道:“若朕有一句假话,就让朕……”
楚召淮见他竟真的要发誓,赶忙道:“不要说了,我……我我信你就是了。”
姬恂叹了口气:“看来王妃对朕是一点信任都没有啊,不过也是朕的过错,自作自受罢了。”
楚召淮:“……”
刚才还信他没逼迫朝臣请奏,现在听着这套说辞,又开始怀疑真实性了。
毕竟真龙应该不怕被雷劈。
不过楚召淮没有真凭实据,不敢真的将人往最坏处想,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没有,是我不该不信你。”
姬恂倾身而来:“真的?”
楚召淮往后撤了撤,点了点头。
好像自从搬来明青宫后,姬恂就很喜欢和他有肢体接触,碰碰抱抱摸一摸手脸,有时候还会亲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姬恂眼眸带着笑,神态仍是张狂不可一世的,这样看过去像是一只戴着镣铐的狼,哪怕知晓没有危险却也让人本能得心惊肉跳。
“嗯?可朕的心都要被伤碎了,王妃要如何补偿……”
话音未落,楚召淮猛地上前亲住他。
姬恂一怔。
让楚召淮主动一回难如登天,姬恂呼吸都乱了,一把将请奏立后的奏折扫到地上,熟练掐着楚召淮的腰将人抱到腿上坐着。
正要像往常那样抱着人亲热,就听得“啪”地一声,楚召淮狠狠拍了下他的爪子。
姬恂眸瞳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欲望,但还是强行压抑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冲动,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狼,直勾勾盯着他,呼出一股灼热的热气。
“怎么了?”
楚召淮后颈都红了,但还是强撑着居高临下瞪他:“你……你别动。”
姬恂一怔。
楚召淮扶住姬恂的侧脸,轻轻试探着低下头,学着姬恂之前的样子,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姬恂瞳孔一颤,扶着楚召淮后腰的手猛地收紧,几乎将单薄的衣袍撕破。
楚召淮刚壮着胆子亲了他一下唇角,都还没开始入主题,就感觉到腰腹处一个奇怪的触感。
楚召淮:“……”
楚召淮木着脸往下一看,整个人僵在原地。
……姬恂先入主题了。

他可什么都没动嗷!
之前姬恂按着自己到处亲时一直都是安安分分没什么动静的,怎么他才只是亲了下唇角就将人亲出反应了?
楚召淮不敢再亲了,试探着往后撤了撤。
姬恂双手猛地用力将他抱得更紧, 仰着头亲吻楚召淮的脖颈, 眼底全是掩饰不住的浓烈欲望,偏偏语调却是温和的。
“别怕,当它不存在。”
楚召淮:“???”
当、当谁不存在?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楚召淮无法做出被东西顶着还能如常和人亲热的事, 他干巴巴道:“我们改日再再继续, 陛下和和它独处吧……”
说完后楚召淮才反应过来, 臊得恨不得拍自己的嘴。
姬恂低低笑了起来:“为何这么容易害臊?又不是没做过。”
楚召淮:“……”
楚召淮登时恼羞成怒, 一把捂住姬恂的嘴:“上次……能、能一样吗?!”
姬恂熟练亲了下楚召淮的掌心, 见人兔子似的撒开手,淡淡道:“哪里不一样?”
楚召淮脸都红透了:“就……就……”
他试图举个例子来说明两者根本不同,可憋了半天却半个字没蹦出来。
回头想想, 当时白神医明明大可以扭头就走,府中的暗卫自然会为姬恂寻人来解决问题。
……楚召淮却还是留下了。
那时他已对姬恂的情愫有了些苗头, 水乳交融中也掺杂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真情。
姬恂看他又急又气, 伸手抚摸他脸侧的汗水, 含笑着道:“还恨我吗?”
楚召淮呆呆和他对视。
若是还对姬恂有排斥,他都不可能主动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更何谈恨。
楚召淮腰贴着那个令他浑身哆嗦的东西,闷着头不吭声。
姬恂当做了默认,笑着又亲了他一下:“那就好。”
楚召淮迷茫看他。
姬恂握住他纤瘦的腰身,正要将人从身上放下, 却感觉楚召淮忽然吸了口气, 猛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姬恂一顿:“召淮?”
楚召淮勾着腿缠在姬恂精瘦的蜂腰上, 将额头抵在他颈窝不肯抬头,只能隐约瞧见凌乱乌发下遮掩的通红耳尖。
好一会, 楚召淮才蚊子似的小声蹦出一句。
“不……不恨你了。”
姬恂呼吸一顿,环抱着楚召淮的后背好一会,才低笑着将人抱着起身,大步朝着内殿而去。
楚召淮的腰没什么力量,乍一失重,赶紧手脚并用扒拉着姬恂,唯恐自己滑下去。
很快姬恂将人抱进寝殿那几乎赶寻常大床两三个的床榻上,轻柔地将楚召淮放在榻上。
楚召淮那一瞬间的勇气已消耗殆尽,又开始咚咚打退堂鼓。
他害怕地道:“我要睡觉了……”
姬恂抬手随意一挥,明黄和漆黑的两层床幔散下来,将烛火遮掩住。
他脱鞋上榻,身上玄色素袍根本不用脱,随意一扯便能袒胸露乳,赤裸上半身。
“好。”姬恂高大身形居高临下笼罩在楚召淮身上,眉眼像是只即将大快朵颐的恶狼,勾唇一笑,“就由属下来为王妃侍寝。”
楚召淮:“……”
上瘾了吗,有完没完了?
上次姬恂根本不记得细节,更不知晓楚召淮是如何做的前戏,只记得蚀骨的快感和濒死的窒息感。
好在如今他已解毒不疯了,连亲吻的动作都春风化雨似的温柔。
楚召淮躺在柔软的榻上,感受着姬恂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那难以掩饰的半遮半掩的男色,理智和情感在拼命拉扯。
姬恂的手轻轻扯开他的腰封,给足他拒绝的时间,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却只是死死抓着床单。
姬恂笑得蛊惑,亲吻着楚召淮的唇角,柔声道:“别害怕,和上次不一样,我会慢一些。”
楚召淮紧闭着眼睛,羽睫微微一颤。
上次不太记得是什么感觉了,乍一想起只有铺天盖地的惊恐。
——倒不如因为圆房很痛苦,而是姬恂癖好实在特殊,腰封勒着脖子几乎窒息却还能扣着他的腰拼命顶的画面太让人害怕。
见楚召淮腰都在打颤,姬恂吻了吻他单薄的眼皮,提议道:“是怕心疾发作吗,没事,我去取根腰封……”
楚召淮:“……”
楚召淮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猛地勾住姬恂的脖子不让他走。
姬恂诧异看他。
楚召淮衣衫半解,映着床幔缝隙的烛火隐约瞧见他浑身都红透了,脚趾拼命蜷缩着:“不要,真的不要……求求你。”
真的怪让人害怕的。
他担心再来一次,自己真的会失手将姬恂勒死在榻上。
姬恂瞳孔剧烈收缩,当即忘了自己要拿什么,直接覆唇上来撬开他的舌攻城略地,粗暴极了。
“唔……”楚召淮下意识想要揪出姬恂的衣襟,手一碰却是炽热滚烫的肉体,指甲狠狠划出几道血痕。
他吓了一跳,赶忙将手垂下,将床单拽出一道暧昧的褶皱。
姬恂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老毛病发作了,艰难和理智撕扯半天才将几乎窒息的楚召淮放开。
他啄着楚召淮含着泪的眼尾,轻轻道:“乖,不喜欢就和我说。”
楚召淮呆滞看他,迭声喘息着,脑袋已缺氧了。
姬恂耐心地等着他回魂。
等到楚召淮脑海中的浆糊沉淀后,意识艰难恢复后,便感觉姬恂正将他抱在怀中坐着,偌大床榻弥漫着一股药膏的香味。
随后还懵懵的意识再次被拽入泥沼中,腰腹的微痛和快感像是炸开似的直接蔓延至脑髓。
头顶烛火昏暗在晃动着,脚踝被人扣着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
一切好像都如此陌生。
第一次时他全程跪着,之后膝盖疼了好几天,这回却不比使力,躺在那感受姬恂给足他的温柔又粗暴的水乳交融。
楚召淮满脸是泪,烛光被泪水浸得像是一圈圈光点似的,看不真切。
姬恂亲吻着他,好像要将他融入骨血中。
楚召淮呆呆地想。
比上一次要好,没有窒息、粗暴和满床的血。
楚召淮刚想到这儿,一直温温柔柔安安分分的姬恂不知又犯了什么病,低笑着将楚召淮抱在怀里,问他。
“王妃,您的亡夫死后,你有没有想他?”
楚召淮瞳孔倏地涣散,眼前一片空白。
姬恂眉梢一挑,按住他乱蹬的腿,缓缓笑开了:“这么喜欢吗?”
楚召淮足足半刻钟才回过神来,近乎呜咽着伸手捂住满是泪水的脸,哽咽道:“你……又发什么疯?”
姬恂俯下身按住他,神情简直称得上是病态的阴鸷,压低声音问:“……想不想他?嗯?乖乖,只回答我这一句话好吗?”
楚召淮浑身都在抖,却还要被姬恂逼问这么羞耻的问题。
好一会,楚召淮彻底撑不下去了,抱着姬恂的脖颈带着哭音破口大骂道:“姬恂!你是个坏东西——!”
姬恂:“……”
连骂人都不会。
姬恂抚摸着楚召淮满是汗水的后背,好像刚才做出畜生事的不是他,又转瞬变成了人,柔声道:“好,你骂得都对,我慢一些好不好?”
楚召淮坐在姬恂怀里,哆嗦着爪子擦眼泪,哽咽着点点头。
可怜极了。
姬恂心都软了,动作终于放得极其温柔,也不问那些让人脚趾蜷缩的话了。
楚召淮不记得最后是如何结束的,只记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做了场荒唐大梦。
再次有意识时,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床幔缝隙倾泻进来一绺,楚召淮翻了个身,被腰间的疼痛激得差点“嗷”地一声蹦起来。
楚召淮艰难清醒了,愣怔注视着床幔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处。
……昨晚又做了什么。
无数记忆铺天盖地冲刷脑海,楚召淮恨不得一头撞在枕头上。
唇上被咬破几个口子,此时已结痂了,微微发着疼。
楚召淮小心翼翼舔了下唇角,后知后觉到一股熟悉的药味。
昨日白鹤知送来的药便是这个,难不成今早有人在他睡着时也给他喂药了?
床榻上空着,姬恂应该上早朝去了。
楚召淮小心翼翼翻了个身。
见不到他也好,省得尴尬。
楚召淮躺在榻上,一会是昨晚那堪称混乱的事,一会又是那一堆朝臣不知是“被主动”递来的立后奏折。
昨日一时冲动和姬恂厮混,现在清醒后又开始思考。
难道他真的要成为“皇后”吗?
从古至今哪个明君会立个男人为后,姬恂会不会被世人诟病?
往后史书上会如何写他?
楚召淮又翻了个身,眉头越皱越紧。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听便是姬恂的。
楚召淮脸一红,赶紧将被子拉到头顶,躲着装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传来床幔被撩开的细微声响。
姬恂坐在床沿,自言自语道:“这都要到午时了,王妃怎么还不醒呢,难不成是朕昨晚累着王妃了?要不要叫太医院的白院使来瞧瞧?”
楚召淮腾地将被子掀开,恼羞成怒道:“不要!”
姬恂大笑起来,伸手将他额头上被热出来的汗抚去:“好,不去——太医院送来晌午的药了,饿吗?是先吃药还是先用膳?”
楚召淮肚子不太舒服,恹恹道:“先喝药。”
姬恂“嗯”了声,将人扶着靠在软枕上,察觉到药还有些烫,索性搅着等凉。
事儿都做了,再害臊也无济于事。
楚召淮舔了下唇,疑惑道:“今早你给我喂药了?”
姬恂垂着眼吹药:“嗯。”
楚召淮不解:“人都睡死过去了,怎么喂的?”
姬恂眼底闪现一抹笑意,他也没回答,看药终于凉了些,便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欺身上前,扶住楚召淮的下巴,直接将这口药渡了过去。
楚召淮:“……”
姬恂若无其事道:“就这样喂的,半滴没洒。”
楚召淮呆愣着将药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垂着头像是又脸红了,好半天才嗫嚅道:“再……再来一次吧。”
姬恂笑意更深,如他所愿又来了一次。
只是这次刚含了一口药,还没贴上唇,就见楚召淮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手准确无误在他身上按了个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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