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想到什么，翻阅聊天记录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努力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法律条例，疑惑道：“不是说同类型犯罪次数过三次就会加重判刑吗？”
“是这样没错。”蔺秉舟笑了下，“但去年之前还没有相关法律，他每次坐牢的判刑原因都不同。”
至于如今……
“钱金斗这人行走在法律线上，但也很厌恶违法犯罪，三不五时地就会给警局送些证据，如果不是他的手段少有合法的，怕是有不少功勋嘉奖。”
这也是让政府对他‘宽待’的原因。
白芨不是很懂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违法就是要受到惩罚……
好像钱金斗受到惩罚了。
这么一想，这人好像也没多坏。
但是原主和妈妈的遭遇在前，白芨对这个人生不起丝毫的好感——算了，管他呢，等解决了那几个人渣就给他送法庭上去！法律怎么判就怎么样吧。
说话的时间，白芨已经将蔺秉舟和私家侦探的对话看完了，他可惜道：“没有能够作为佐证的。”
蔺秉舟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相信警察。”
“嗯。”
白芨声音有些闷，靠着蔺秉舟闭目休息。
下午跟着节目组录制了小半天，吃完晚饭回到营地的时候，就看见几个警察在营地里行动。
邴文杰看见警察，一瞬间头皮都炸开了，他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视线牢牢锁死在那几个警察身上，仅有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保持冷静，不在镜头下失态太过。
奚世恩见状，脚步不着痕迹地一转，错开他走向白芨和蔺秉舟，“白芨，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白芨愣了下，“有什么事吗？”
奚世恩笑得温和，先是看了眼蔺秉舟，才道：“这两天我学了些做饭的手艺，想请你来尝尝看，如果可以的话，指导一下我就更好了。”
他内容说得暧昧，立即吸引了其他人，包括直播间观众的注意。
白芨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蔺秉舟就皱眉道：“他没时间。”
奚世恩没看他，视线依旧落在白芨的身上。
白芨想了下，“可以啊。”
此话一出，手腕忽然被攥紧。
白芨晃了晃抓着他的手，对奚世恩笑得乖巧：“我跟舟哥会准时到的。”
奚世恩：……
田思元在旁边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奚世恩无奈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拒绝我吧。”
他都这么说了，白芨顺坡下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这不是世恩哥你会觉得面上过不去嘛。”
奚世恩失笑摇摇头，表示遗憾之后就离开了。
远离旋涡的他脚步逐渐轻快起来。
看着奚世恩的背影，白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太懂得趋利避害了，稍微一点不对劲就会提前远离，比起另外几个法制咖，报复这个人才是最难的。
一出微不足道争锋吸引走了大部分的视线，邴文杰悄悄地挪到了一边，仗着跟拍摄像已经下班，只用避开营地的大直播间就可以，脚步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在不远处聊天的警察。
“……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不是黛黛跑出来吓了你们一跳嘛，我们在这守着，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也能及时反应。”
“再？你们这保护动物经常乱跑啊？”询问的工作人员脸一下子白了。
警察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就是以防万一嘛。那些动物又不是人，谁知道它们想些什么呢。”
“也、也是……”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邴文杰离得有些远，听得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和那头豹子有关，不由松了口气。但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喉头上下滚动。
工作人员还在问：“那你们岂不是得日夜颠倒地守着？”
“是啊，我们这些先过来的负责白天，还有批兄弟天黑了才会过来。”
“辛苦辛苦。”
工作人员连连道。
听到这里，邴文杰只觉得眼前发黑，这些警察日夜守着营地，他哪还有机会联系那边的人？难不成在帐篷里联系不成？他可不相信奚世恩。
等到邴文杰脚步沉重地离开，对话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对视一眼，视线又不着痕迹地落到了刑哲安身上。
他们观察的视线很隐蔽，和卓彦宇聊天的刑哲安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会儿他们身上的录音器已经摘了，又是远离直播间，两人对话不再那么收敛：“白芨那边你究竟有没有想法？”
刑哲安笑了下，道：“我倒是想，你能找到接近的机会吗？”
本来就第一期分了组，但到现在为止，他们连跟白芨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小子再好哄骗也得他们靠近不成。
卓彦宇微微眯了下眼睛，狐疑：“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不感兴趣了。”
他们俩相识就是在gay吧里，当时卓彦宇还只是个小驻唱，几次意外后混迹在一起发现双方意外的和脾气，这才被捧成了如今的大明星。这么多年的同流合污，卓彦宇也能摸到些对方的情绪。
刑哲安并不意外卓彦宇的发觉，而是道：“我找了个双性人安置在别墅里了，你要是实在对双性人感兴趣，回头就去玩玩，白芨那边先放下吧。”
卓彦宇不解，“不是你说他可以随便玩的？”
刑哲安摇了摇头，“不是不能，而是现在不合适。”
蔺秉舟正对白芨上心，穆元安那边更是想尽办法地要折腾白芨，他可不方便掺和进去，要是被引出别的事情来就得不偿失了。
刑哲安说得含糊，但卓彦宇听出了些意思，有些不情愿地：“行吧。”
他转移注意力，“你找的那个长得怎么样？”
刑哲安笑道：“跟白芨长得挺像。”
卓彦宇来了兴趣。
“仔细说说。”
夜色渐深。
邴文杰身上的焦躁情绪明显强烈起来。奚世恩捏了捏眉心，恨不得去找节目组再要一个帐篷。
然而不行，真那样做，他怕不是也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出去走走。”
邴文杰忽然地起身打断了奚世恩的思绪。
闻言，奚世恩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这么晚了要去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邴文杰丢下这一句，大步就朝着营地外走去。
奚世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嘴角终于带上了些轻松的笑容，见锅中的水滴已经被烧干，他心情愉悦地倒油放菜。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刑哲安眼中，他转过身，将手上的脏衣篓送去给了节目组，回来时取出手机边走边发了几条消息。
遮挡月光的薄云已经离开，月光落在营地内，照亮了每个人身周的道路。
屏幕被暗灭的刹那，最后一条信息意味不明：奚世恩挺适合。
夜晚的营地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坐在椅子上的警察闭目养神,每隔半个小时就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规律十足的巡逻模式让藏在黑暗中的人放松了警惕。
邴文杰屏气凝神地等着警察又一次巡逻完毕离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帐篷，挪到灯光的另一端,借着大树的遮挡按亮了手机屏幕。
和之前的纸条交流不同，这次，联系的另一边直接给他发了短信：明天进林子再放两回定位仪,等节目组离开我们就动手。
邴文杰翻出藏在这里的烟抽了口,眉头紧皱地给那边发消息：警察在，我可能放不了。
那边只道：这个和我们没关系。
邴文杰暴躁地将手机摔了出去，重物落在草丛里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一支烟燃烧殆尽，邴文杰起身寻摸到自己的手机。
他转身。
黑暗中,唯有一个帐篷灯光大亮。
恐慌在黑暗中蔓延、包裹。
“能追踪到吗？”
带着些倦意的声音响起,车内另一人双手快速忙活着，电脑屏幕上满是看不懂的页面飞速变换。
“有些难。”操作的人一心二用，道：“几条信息而已,只能锁定所属城市。”
然而华国内即使是小城市，都有几十上百万的人口。
旁边的男人睁开眼睛,沉声道：“不急。”
就邴文杰那样，不是会沉得住气的，他们现在只需要等待证据送上门。
第二天，天色方亮。
营地内的众人就都醒了过来,白芨穿好节目组送来的衣服，钻出帐篷时下意识看了眼警察所在的帐篷,视线收回时正好与奚世恩撞上。他笑了笑，跟着蔺秉舟一起忙活早餐。
奚世恩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这段时间内的不对劲在脑海里划过，他蹙了下眉，习惯性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一幕，都落在了刑哲安眼里。
白天的林中活动进行得很顺利，白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邴文杰，发现他并没有再次投放定位仪，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
“哲安哥，你怎么老是看我啊？”白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看过去，眉头轻轻蹙起，像是有些不解。
刑哲安声音里带着浓郁的笑意，反问：“不可以看吗？”
恶意如同跗骨之蛆蔓延。
白芨头皮发麻，勉强保持平静道：“当然不是。”
看他乖巧的样子，刑哲安不由抬起手，朝着青年伸过去。
白芨本能地想要躲避，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露出些许疑惑。额侧的头发被人拨动，刑哲安取下枯叶碎片，在他眼前晃了下，“给你摘了。”
看见那片枯叶，白芨随手拨了下头发，乖乖道谢：“谢谢哲安哥。”
“嗯。”
刑哲安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你们这是……？”
疑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两人看过去，就见卓彦宇和蔺秉舟一前一后回来，面上都带着明显的不解。
白芨见状，跑上前几步，顺手从蔺秉舟手上接了一袋子东西，笑道：“我刚刚头发上沾了点东西，哲安哥给我取掉了。”
他说得随意，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卓彦宇和蔺秉舟却齐齐看了过去。
刑哲安笑着点点头，没多作解释。
蔺秉舟知道白芨对他有警惕，但还是下意识护着人先回帐篷。
两人一离开。
卓彦宇不解道：“你不是说暂时不对他下手？”
刑哲安“嗯”了一声，脸上的笑谈了些，“但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闻言，卓彦宇不再开口。
他对刑哲安背后的生意模糊知道一些，向来是避之不及的。
刑哲安对此心知肚明。
白芨直到回到了帐篷，才感觉背后的凉意散了些，他捂着有些慌的心口，正要说什么，被蔺秉舟轻轻推进了帐篷。
摄像头被盖上，蔺秉舟对白芨道：“你以后离他远点。”
刑哲安可不是会给人取头发上树叶的人，今天的动作明摆着的不对劲，说不定他就是在试探白芨。
心脏还在怦怦跳动，白芨缓了缓，却道：“不。”
“我应该和他多接触。”
蔺秉舟皱眉，还要说什么，就听白芨快速道：“不管他发现了什么，肯定是对我产生怀疑了，之后会有相关的行动才是，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一切的阴谋都将见光死。
节目组同时出现两个和偷猎有关的人绝对不是巧合，在刑哲安有嫌疑的前提下，白芨可以肯定他就是邴文杰背后的那个人，但显然邴文杰并不知道这些，如果不从别的地方下手，邴文杰被抓后也没办法交代出刑哲安的情况。
白芨不想等个几年才能听到刑哲安入狱的消息。
蔺秉舟皱起眉，满脸的不赞同。
白芨直视他：“你放心，我有分寸……”
之后的几天，刑哲安时不时会和白芨说几句话，和一开始无声无息消弭存在感的态度完全不同。
白芨对此并不抗拒。
直播间内隐隐多了一波磕他们的cp粉。
然而直到节目结束，白芨也没有等到刑哲安做什么，对方的定力好得让人惊讶。
最后一天，节目组准备离开。
蔺秉舟将要按照计划留下来，和保护站的工作人员聊资助的事情。
“你……路上别乱跑。”
很多叮嘱都不能说出口，蔺秉舟只能胡乱找了句，轻轻抱住白芨，将人拢入怀中。
这是他们第一个拥抱。
或许吧。
相处得太过于亲密，以至于根本分不清，白芨悄悄抬起手抱住蔺秉舟，就当是第一个好了。
拥抱的时间很短暂，白芨松开手，笑得很是乖巧：“我从来不乱跑的。”他顿了下，询问蔺秉舟：“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蔺秉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轻轻揉了下他一头蓬松软发，“资助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的，可能要个三五天，一会儿我把助理的微信发给你，回去后有什么事就联系他。”
“你这老板可真会压榨打工人。”白芨吐槽。
蔺秉舟失笑，故意道：“加钱的事怎么能叫压榨。”
白芨晃了晃脑袋，不赞同地哼哼。
节目组即将出发，蔺秉舟将白芨送过去后，就坐上了保护站来接人的车。
看着车屁股消失在视野里，田思元悄咪咪凑过来，轻轻撞了下还在看那边的白芨肩膀，嘿嘿道：“你是不是不舍得蔺总啊？”
白芨闻言，满口反驳：“你别乱说，没有的事！”
田思元挑眉，满脸不信。
见状，白芨皱了皱鼻子，带着些不情愿道：“好吧，是有点，但只有一点点！”
“哦~一点点~”田思元故意搞怪。
两人闹着上了车。
慢他们些许的几个男人拖着行李箱过来，看见这一幕都笑了笑，只是彼此情绪中的意思截然不同。
邴文杰更是焦躁地骂了句：“蠢死了，有什么好笑的。”
他这几天的情绪明显不好，就连打定主意这期做隐形人的程峰都被创过几次，这会儿见人又骂起来，四个人齐齐往后落了一步，等邴文杰先上车后才上去。
【这默契，啧啧，邴文杰恶事做尽】
【总算是熬到结束了】
【这期好多动物，希望剪辑版能把邴文杰一剪梅，我指定刷个四五六七遍】
【听上去就难，邴文杰存在感那么强……】
【笑死，靠骂人得来的存在感吗？】
直播间内吵吵闹闹，这回已经没有粉丝给邴文杰说好话了，这几天下来就是粉丝都被他创得不轻，甚至一度在网上发大长篇，试图证明邴文杰被人下降头了。
然后因为传播封建迷信封号。
镜头随着航拍仪划过，穿过草原和森林猛然向上，后台转接到了飞机划破长空的景象。
直播短暂告一段落。
田思元直飞回家，没有和节目组乘坐同一趟飞机，白芨身边的座位变成了奚世恩。对方一坐上飞机，就以要休息的名义闭上了眼，明显是在躲避什么。
不过几分钟，刑哲安走了过来。
见奚世恩睡着，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白芨递了一杯水，笑道：“秉舟让我路上照顾下你。”
白芨闻言抬眼，带着些惊讶地接过水，“谢、谢谢。”
他语气无奈，“舟哥也太大惊小怪了。”
刑哲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轻啧道：“也不能怪他。”
白芨摩挲着水杯，没再吭声。
见状，刑哲安转而道：“有什么事随时喊我，不用觉得麻烦，最近的合作上他可给了我个不小的让利。”
这回白芨是真的惊讶了，“啊？”商量的时候也没说这事啊。
刑哲安笑而不语。
“终于回来了，这次好累啊。”
卓彦宇伸着懒腰往别墅里走，顺手搭住白芨的肩膀，笑嘻嘻道：“我还以为小白芨你会扛不住呢，没想到一点苦都没喊地坚持下来了。”
白芨道：“没办法，太有意思了，根本舍不得休息离开。”
卓彦宇闻言也不由点头，“确实有意思。”
看着两人亲密地说笑，走在后面的奚世恩下意识放慢脚步，刑哲安跟上来像是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跟上了前面的白芨和卓彦宇，说笑间隐隐有将白芨夹在中间的趋势。
奚世恩思绪沉浸在刑哲安那一眼中，正琢磨呢，忽听耳边响起程峰的询问：“怎么了？”
奚世恩摇了摇头，想起什么，忽然问道：“峰哥，你和穆总的关系很好吗？”
程峰点头：“还行，有事？”
“嗯，有机会的话，想和他聊聊。”
第51章
房间内的设施和离开前没有差别,白芨松开行李箱往沙发上一趟，放松地眯了眯眼睛，翻出手机来给蔺秉舟报了平安。
对面应该在忙,过了会儿才回信息。
蔺秉舟：累不累？刑哲安那边还没有动作吧？
白芨弯了眉眼：还好,不累，他还没有。
这回,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时间比较长，过了会儿，蔺秉舟发来一句：我随时在。
短短的四个字给人太强烈的安全感。
白芨放下手机,又忍不住拿起来看两眼,好半天才将那瞬间涌起的悸动压下去。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白芨整理了下情绪起身，拉开门：“谁……哲安哥？有什么事吗？”
刑哲安看了眼卧室,扬眉：“我不方便进去？”
“啊，没有。”
闻言,白芨下意识让开身位,“只是我还没收拾呢。”
“没关系。”刑哲安抬脚走入青年的领地，视线扫过，在些微凌乱的沙发上停顿两秒,笑着道：“我过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准备出去聚餐,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聚餐？”白芨惊讶地重复，猫眼儿圆溜溜的。
刑哲安笑着肯定，“聚餐。”
“就我们几个。”他还似模似样地感慨，“本来还想叫秉舟一起的,谁让他运气不好刚好有工作呢，我就只能排挤下他了。”
白芨像是被他这话逗笑,附和道：“确实是他运气不好。”
聚餐的地点和别墅距离不远。
白芨下楼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不在了，他当着刑哲安的面给蔺秉舟发了条信息，直接坐到了刑哲安的副驾驶座上。
刑哲安启动车子，随意问道：“你和秉舟已经在一起了？怎么出门还要和他说一声。”
“没有啦。”白芨抓抓脸看向车窗外，“顺带就说了。”
刑哲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敲了下，随意道：“很喜欢他？”
听到这个询问，白芨耳朵顿时就红了，有些嗫嚅道：“没……”
他声音很软，带着迟疑，像是担心自己说出什么后，会引起某些人的不开心。
刑哲安就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车窗外没有什么行人。
白芨心思微动，手下意识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他的动作不明显，但旁边人还是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似笑非笑：“害怕？别紧张，大家都在别墅里等着呢，我又不会把你拐出去卖了。”
就是都在才让人害怕啊。
白芨心里嘀咕，笑意显得有些许勉强：“没有，就是有些陌生，不习惯。”
车子还在往别墅区更深处去。
白芨开始琢磨现在报警会不会打草惊蛇。
车子终于停下。
白芨跟着刑哲安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了热情洋溢的卓彦宇。
“你们总算是来了，菜都要凉了。”卓彦宇笑着走上来，伸手拦住白芨肩膀的同时，跟刑哲安交换了个眼神。
白芨看着面前这栋别墅，心跳声阵阵而起，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才将紧张和恐惧压下去。
进入别墅，其余几个人果然也在。
奚世恩坐立不安的神情，在看见白芨之后彻底消失，他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笑着招呼他们：“路上堵车了吗？”
刑哲安将外套挂到一边，“嗯，堵了一小会儿。”
正好程峰端着菜出来，看他们也到了，温和道：“去洗手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闻言，刑哲安在周围扫过，唯一挑眉。
都到了？
这不是还差一个吗？
白芨闻言倒是直接起身：“洗手间在哪里啊？”
卓彦宇热情道：“我带你过去。”
等两人聊着天走远了，奚世恩给刑哲安解释：“穆总还有点事，而且……来太早了也不好。”
白芨对他们不会太过于警惕，但穆元安出现的话，一定会引起他强烈的抗拒。
刑哲安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听到这句夸赞，奚世恩面上的笑苦涩了几分，他原本还想着能够尽快搭上穆元安那边，避免掺和进刑哲安的事情里，谁知道这人动作那么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或许……
他一开始就该往蔺秉舟那边靠近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扎了根一样，奚世恩频频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卓彦宇还靠在门边和白芨聊天，脸上的笑没心没肺的，或许白芨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贞操、名声，可真是拿捏人的好东西。
今天过后白芨会怎样？他会和蔺秉舟说吗？蔺秉舟会不会为了他报复在场的所有人？不，不会的。奚世恩务必肯定地想，他们才认识一个来月，蔺秉舟那样的商人什么没见过，怎么会为了白芨出手呢？
最多就是……觉得落了面子，从他们这拿点好处罢了。
这么想着，奚世恩却莫名地心慌。
“你在想什么？”刑哲安居高临下地逼近，修长有力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人抬头，像是在审判面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般。
“没什么……”
奚世恩垂眼，下意识避开刑哲安的打量。
刑哲安轻笑了声，松开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放心吧，他没那胆子和蔺秉舟说。”
白芨这人软弱好掌控，还真沉浸在了蔺秉舟的温和中，动了心。他或许不在乎网上的评价，但是绝对不会想让蔺秉舟知道。
刑哲安自认是个讲道理的，只要白芨发誓不将他发现的事情说出去，他手上的视频和录音也就不会泄露出去……嗯，他手上的，刑哲安轻笑起来。
白芨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对上男人令人不适的眼神，他心里古怪一瞬。
希望他等会儿还笑得出来吧。
程峰今天准备的饭菜很是丰盛，白芨‘没心没肺’地凑近看了看，惊叹地夸赞道：“峰哥你的手艺可真好。”
程峰笑道：“我就随便弄了两道，有些还是店家送来的。”
“啊，这样啊。”
白芨有些夸错了的尴尬，不好意思地抠了下桌子，看向其余几人，“快过来坐呀，饭都弄好了。”
“马上就来。”刑哲安接道。
卓彦宇给白芨拉开身边的椅子，“你别操心他们了，快坐吧。”
“嗯嗯。”白芨坐下，佯装好奇地问卓彦宇：“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怎么哲安哥忽然说聚餐啊。我琢磨一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问。”
卓彦宇动作顿了下，随意找话敷衍道：“确实是个重要日子，不过哲安哥挺避讳的，你还是别问了，就当是寻常吃顿饭吧。”
“哦，好的。”白芨乖巧。
“你在这儿等下，我去盛饭。”卓彦宇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起身道。
“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我很快回来。”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方向，白芨抬眼看向洗手间，和站在门口的奚世恩对上视线，笑着跟人点了点头。
奚世恩下意识避开了这样干净的视线。
白芨微微动了下，快速将手机藏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正好是录音界面。如果有人将时间回转，大概正好是白芨踏入别墅的那一刻。
他的动作很快，即使奚世恩很快看过来，也没有发现白芨的行为。
白芨没有在意他若有若无得打量，视线在别墅的高处打量，也不知道刑哲安有没有在这个别墅安监控，能把他们都带过来，楼上应该和偷猎没有关系，还是得让人亲口说出来才行。
这群乌龟王八蛋肯定会下药，白芨不由在心中第n次祈祷，原主的抗药性一定要给他留下来啊！
神志清醒什么的，真的很重要！
看着四人逐渐靠近，白芨心里嘀嘀咕咕的，将计划再复盘了一遍，勉强压下害怕。正常人果然不能和法制咖比，他这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点。
正思索着，几人落座。
卓彦宇将唯一一杯果汁放到白芨面前，“你嗓子才好没多久，就别喝酒了。”
白芨看着几乎刻上‘我有问题’四个字的果汁，挂着笑和卓彦宇道谢，桌下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在众人的碰杯声中跟着喝了口。
几乎是饮料入腹的同一时间，白芨听到身边人泄露出一声含糊的笑。
卓彦宇热情地给白芨夹了两筷子菜。
饭菜的味道很不错。
白芨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大半杯的果汁，他撑着脸缓缓闭上眼，听着桌上其余人的谈笑声渐渐消弭。
“白芨？”卓彦宇温声唤他。
白芨没有说话。
他能感到皮肤表面烫得厉害，穿书后，除了洗澡基本不记得的器官反应有些强烈，白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么湿，他该不会脱水吧？
没有得到回应，卓彦宇奇怪地看了眼刑哲安，他拿的是春·药不是迷药吧？
刑哲安笑了下，起身走到白芨的身后，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微微前倾，“白芨，你还好吗？”
“还、还好……”
白芨的声音软得厉害，带着些飘忽不定，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下的肩膀微微紧绷起来，青年近乎匆忙地站起身，腹部撞在桌子上疼得他一吸气。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话语关心，却是浓郁的戏谑笑意。
“不、没有！”白芨下意识反驳，他想要离开这里，有些急切地去推看上去比较安全的卓彦宇，“我想去厕所，让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