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的路人炮灰突然变美后by公子于歌
公子于歌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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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见李猷和郑小波回答他。两人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宁颂精致的眉眼褪去了刚才的凶悍凌厉,他往脖子里塞了一下围巾,看着他们俩。
“你打架这么厉害。”郑小波感慨。
宁颂说:“这些人都是狗皮膏药,今天打完了明天又想来寻仇,就得狠一点,看他们一个个牛逼得不行,其实都怕死。看谁不要命,他们才不敢惹你。再说了,这边又没监控,又是他们闯到我们店里来,他们那堆人估计是警局的常客了,一堆案底。闹到警察局警察肯定也站我这边,装可怜我很有一套。”
他说起来头头是道,倒像个老油条。郑小波说:“以后对宁哥刮目相看。”
一直以为他是被逼急了才会咬人的乖乖仔。
李猷神情却很严肃,说:“你不能这么打。”
“不这么打他们会罢休么?”
“这样他们也不一定能罢休。”
“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濮叔叔重新回来,肯定要下铁手腕严打的。”宁颂说,“我有经验,你听我的。”
“我不想你扯到这些事情里去。你就好好地读你的书,不要掺和这些破事。”
“那我看见不管?”
“不用你管。”
宁颂抿着唇站了一会,他现在居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李猷去房间拿他的书包,给他拎出来,塞给他,抬手:“你走吧。”
宁颂拎着背包就走了。郑小波追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对李猷说:“你犟什么?”
李猷拉上门:“他刚才要是打人家头上,你知道什么后果?”
“我看他也是有经验的,下手有分寸。”
李猷说:“他有个屁的分寸。”他说着蹙眉看向郑小波:“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郑小波心虚,李猷抬脚就要踹他。
“他问我,我就跟他讲了,我又没讲你喜欢他的事!”
李猷一怔。
郑小波说:“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么?怂逼,就敢冲着我厉害。”
谁知道过了一会,宁颂又回来了,这一次带了师傅来安装监控。
李猷直接去了里屋,没理他。郑小波过来帮忙,说:“我们以前安过,其实没什么用。你以为这些人背后是谁?”
“以后不一样了,你信我。”宁颂说。
“会不一样么?”郑小波问。
看着安好的摄像头发呆。
“会的。”宁颂很坚定地说。
宁颂陪师傅调试好,在电脑端看了一下。李猷就在床上躺着。
安好以后他就走了。
走到半路,回头,看见李猷跟在后头。
他也没有管他,径直回到了家。
吃了晚饭以后看到李猷还在外头。
他就下去了,说:“你为我好,我为你好,何必要这样呢?”
“你那样太危险了。”
“如果换过来,你也不会不管的。”宁颂看向李猷,“饿了,请我夜宵吧。”
李猷就带他去吃夜宵。
他们俩在路边点了两碗小馄饨。
酸汤的,很麻,很开胃。
天很冷,食物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热汤暖了身体,也暖了心,宁颂话又多起来,说了很多让李猷放心的话:“我现在也不算是普通人了吧,粉丝几十万,遇到什么不平事,我发声肯定有人管。我知道有时候光靠正义感不够,我现在也有钱啊,而且还有我们还认识濮喻他们这一帮人……”
李猷默默吃完了那碗馄饨,把热汤喝光,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管我?”
宁颂一怔,含着馄饨说:“我不想知道。”
李猷就笑了,他说:“也不光是因为不想你掺和到这些事里来。”
“猷哥。”宁颂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死气沉沉的尾指上。
“还因为你越这样,我越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
李猷说:……你看,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他站起来,嘴巴动了动,说:“搬了家,就不要回下港湾来了。你不属于这里。”
宁颂抬起头看他,紧抿着嘴唇,眼泪要涌出来,又忍住了。
李猷走远,天很冷,唯有那碗馄饨热腾腾暖着身子。这真是他吃过的很好吃的一碗小馄饨。

宁颂在馄饨摊上坐到了老板收摊。
他起身往家走,走到半路一个人默默站阴影站了一会,手都冻得冰凉通红。
晚上又下了一夜的大雪,第二天早晨李猷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看到宁颂和郑小波正坐在外头的桌子旁吃早饭。
郑小波见他醒了,啃着油条说:“正要叫你,宁颂买了早餐来了,快过来吃。”
李猷又重新躺下,躺在枕头上发了会呆,一颗心酸酸沉沉的。
过了一会他起来了,见宁颂坐在凳子上正在喝汤。
他在他旁边坐下。
郑小波说:“你家是不是快搬了?”
宁颂好像有点感冒,说话闷声闷气的:“地板重新装了一下,估计要下个月了。”
吃完饭郑小波出去丢垃圾,李猷问宁颂:“我昨天说的话你一点不在意是不是?不在乎你的也不在乎我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宁颂说:“怎么也要等你没事了。你就当我自私吧。”
他将桌子搬到了门口,对着门口写作业。
一个麻将馆,却有一个极漂亮的男孩子在那写作业,桌上还放着一根铁棍。
郑小波回来直咂嘴。
真是个漂亮小辣椒。
李猷无法,回到卧室躺着去了。
郑小波进来看他一眼,拿了他手机去宁颂旁边坐着。
宁颂说:“波哥,有寒假作业么?不懂的话问我。”
郑小波立马又拿着手机跑回卧室去了。
刚在床上躺下,李猷就蹬他:“去外头坐着去。”
郑小波爬起来:“你怎么不去?”
他看了看李猷。
李猷说:“少废话。”
郑小波骂骂咧咧爬起来,找了个椅子在外头大厅坐下。
刚坐下就听见外头传来乔侨的声音:“关门啦?!”
郑小波抬头,就见乔侨和范多多他们穿得跟粽子一样踩着雪过来了。
人多了就热闹起来了,麻将馆改成了扑克馆,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
李猷躺在床上玩手机,听见乔侨他们的笑声不断传过来,就穿好衣服出去铲雪去了。
等刘放他们也来了以后,人就更多了。十来个大小伙子,看得郑小波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虽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男学生,可是人够多,看着也够唬人。
本来寒假他们就喜欢聚在一起玩,下雪天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一群人热闹玩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又去买了一堆吃的喝的。
天冷,他们还买了两瓶酒。
结果人太多,每个人几口,两瓶就没了。
李猷回房间又拿了一瓶酒出来,很便宜的白酒,乔侨他们都觉得太呛人,不爱喝,就李猷和郑小波喝了很多。
李猷喝的满脸通红,出去抽烟,看到宁颂扣着羽绒服的帽子,站在寒风里打电话。
李猷就在那冷风里听见宁颂结结巴巴地说:“喝了一点。”
宁颂好像有点醉意,听起来声音很温吞。等他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他,就将手机装在了兜里。
他的羽绒服帽子很大,带毛的,一张脸显得又白又小。
李猷就掐了手里的烟,又回去了。
宁颂跟着进去,在他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是不是黏人精又查岗了?”乔侨笑着问。
宁颂笑了笑,没说话,转头打了个喷嚏。
刘放立即递了一杯酒给他:“刚热的酒。”
宁颂接过来又喝了一口。
乔侨说:“这杯太多了,你别喝醉了。”
刘放笑着看宁颂,眼睛几乎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说:“我看宁颂酒量可以。”
宁颂以前其实酒量不比李猷差,酒也很能喝 ,他们孤儿院有一帮人,小学就开始跟着大一点的孩子喝酒了,一开始完全是被迫的,后来习惯了,相比较抽烟,他更喜欢喝酒,他刚开始打工的时候,冬天很喜欢在他住的附近一家小卖部买那种几块钱拳头那么大一瓶的白酒,喝了酒暖洋洋的软绵绵的,不会觉得冷。
因此他对李猷喝的这种酒很熟悉。
被他这样的酒勾出了很久远的回忆。
李猷总是让他想起从前的自己。他想,他们之间大概有一半的羁绊,都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喝了这一杯酒,他就明显话少了很多,趁着大家说话的时候,又去拿了李猷那瓶劣质酒,要再倒一杯,却被李猷把酒放到身后去了。
他头一歪,勾手。
他本来容色雪白,此刻脸上却有一种美不胜收的红。
李猷没理他。
宁颂就垂下头去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柔软,看起来那样乖顺可怜。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外头玻璃门忽然被人推了一下,范多多从洗手间提着裤子出来,说:“有人敲门。”
郑小波本来在靠着刘放说话,一听这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但范多多已经跑过去了,开了门,就看见濮喻顶着一头雪花进来了。
范多多说:“又下了?”
濮喻“嗯”了一声,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笑着扭头看向宁颂,看到宁颂垂着头一动不动:“宁颂睡着了么?”
乔侨笑着搭上宁颂的肩膀,宁颂抬起头来,大家却都愣住了。
因为宁颂满脸的泪。
只有李猷抽着烟,将头低下去了。
“怎么了这是?”刘放忙问。
宁颂隔着人看到濮喻,更控制不住了,嘴一撇,好看的脸也扭曲了起来。
宁颂埋下头,肩膀抖动。
大家大概理解不了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都有些震惊,乔侨靠过去,抱着他的肩膀,笑着解释说:“喝了酒就容易感伤,哈哈哈。”
郑小波动了动嘴角,也红了眼眶。
他想,拿着铁棍坐在门口的宁颂,和此刻喝了酒哭的宁颂,都叫他这样动容。
李猷怎么会不知道宁颂为什么哭。
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将嘴里的烟捻了。
濮喻也很意外,朝宁颂走过来,说:“怎么了,喝多了?”
宁颂摇头。
乔侨起身让座:“喻哥,你坐。”
濮喻在他的位置坐下,歪着头看向宁颂。
宁颂却站了起来,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还好被站着的乔侨抓住了。
濮喻站起来,问:“要走是不是?”
宁颂点点头。
大家都起身去送他们。外头雪下的很大,地上已经又是薄薄的一层,宁颂东倒西歪,已经走不稳了,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才察觉左边扶着他的人是一只带了纹身的手。
手背上的纹身模糊残缺,疤痕很明显,四根手指都很有力,唯有小拇指虚虚地弯曲着。
他扭过头去,对上李猷的脸,于是就伸出手来,晃晃地搭上李猷的肩膀:“猷哥。”
李猷“嗯”了一声。
宁颂摇摇头,北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濮喻怕他冷,就把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扣上了。
帽子太深,遮住了宁颂的视线,他将帽子拂去,扭头蹙眉看向濮喻,很不高兴的样子。
濮喻只好由着他。
宁颂又看向李猷,抬起手,还没开口,人先哽咽起来。
他想跟他说,不知道这样李猷难受不难受,但不管他怎样想,什么都没有安全重要。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什么都没有一个健全的身体重要。
他作为曾经残疾的人跟他说这样的话。
但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这才最叫他痛心。
他说不出话来。
刘放还笑,对范多多说:“没想到宁颂喝多了是这样的。”
“要不我跟着你们过去吧?他走得了么?”乔侨问濮喻。
濮喻说:“不用,我坐车来的。”
“你车呢?”
“被一辆车挡住了路,停前面路口了。”
大家就把他们送上车。
宁颂歪在车上,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车外这些人。濮喻立即进来了,朝乔侨他们摆手:“走了。”
他关上车门,车子往后倒,在十字路口掉头。濮喻又伸手摸了一下宁颂的额头:“怎么喝这么多。”
宁颂歪在他身上,断断续续地说:“都说了……不让你来了。”
这边距离宁家并不远,车子在台阶下停住,张叔怕濮喻背不好,跟着在旁边扶着,宁颂的鼻涕眼泪把濮喻的后颈弄湿了一片。
把宁颂送到家,刘芬和宁威见都吃了一惊。刘芬跟着他们进了卧室:“怎么喝这么多?”
宁威留在客厅里,和陪他们一块回来的张叔聊了两句。
濮喻出来说:“张叔你先回去吧,我今晚不走了。”
张叔点头:“我看他可能有点发烧,最好给他吃点药。他喝了酒,吃药注意点。”
宁威送张叔离开,回来见濮喻和刘芬在忙着给宁颂脱衣服脱鞋,刘芬见他不配合,就说:“毛衣就让他穿着吧。”说着倾身试探了一下宁颂的额头,是有点热。
刘芬先给他吃了退烧药看看情况,谁知道没一会他烧的却更厉害了。
宁颂现在身体好了,但以前很差,夫妇俩都很担心他身体再出问题,又赶紧给他穿衣服,送他去诊所输液。
谁知道这么一折腾,宁颂就醒了。
“濮喻。濮喻。”他叫他。
“嗯,我在呢。”濮喻说,“在呢。”
他紧紧抓着他,像是他会消失。
过了一会又一直叫:“爸爸,妈妈。”
刘芬和宁威都在旁边看着,刘芬一直埋怨:“你说喝这么多酒干嘛。怎么也学着喝酒了?”
宁颂就伸出胳膊来要抱她:“妈妈。”
显然是有些迷糊了。
迷糊的宁颂很黏人,黏人到近乎悲伤,看得濮喻并没有被依赖的喜悦,反而很难受。
一直等输完液,人才清醒了很多,也安静了下来。
回到家躺了半小时,宁颂一个寒颤醒了。
濮喻立马靠过来:“醒了?”
宁颂睁着无神的眼睛发了会呆,说:“我现在酒量这么差。”
“喝口水。”濮喻递了杯温水过来。
宁颂爬起来喝了两口,才注意到濮喻穿着毛衣在床头靠着。
他喝了水就又睡下了。
濮喻给他掖了掖被子,说:“现在可以讲了吧,到底怎么了?”
宁颂就跟他讲了李猷的事,讲着讲着又哭了起来。
濮喻抱住他。
他第一次见宁颂这样哭,亲他的眼睛,这眼泪虽然不是为他而流,他却一点也没有妒忌。
濮喻和宁颂走了以后,剩下他们那群人又玩了许久,等大家也都走了,郑小波还不困,拿着拖把将大厅的地拖了一遍,又去上了个厕所,将房门仔细锁好,看了一眼外头的监控录像。
雪花纷纷,外头像个黑白世界。
他搓着手回到卧室,里头李猷居然关了灯。他飞速爬上床,说:“真冷。”
李猷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他知道他肯定没睡。
于是躺了一会,又说了关于宁颂的话。
李猷就突然开口说:“真他妈叫人难受,看他这样哭。”
第二天李猷一大早就起来了。
先给濮喻打了个电话,问宁颂怎么样了。
郑小波在旁边听他跟濮喻聊了几句,等他挂了电话,就问说:“怎么样?”
“说是昨天输了液,现在退烧了。”
过了几分钟,濮喻没来,来了一辆车,濮家的车,黑亮,车牌号很吓人,一串相同的数字。往门口一停,就吸引了左邻右舍出来看。
司机也没下车,就在车里坐着,直在他们麻将馆外头停了一天。
郑小波说:“艹,果然这年头拳头不是最好使的。”
因为四眼仔的人还真来了,到门口看了一眼停着的车,又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天色突然放晴,那雪后的晚霞不要太灿烂。乔侨他们在外头堆雪人,看见宁颂穿的跟粽子一样来了。
提着一袋子火锅食材。
刘放一看见他就取笑他昨天喝醉的事,宁颂也只是笑,他神色有些憔悴,还有点不好意思,说:“以后戒酒。”
“别啊,今天我特意带了我爸珍藏的好酒。”刘放说。
李猷过来,接过宁颂手里的火锅料,俩人都有些尴尬,都没对视。
宁颂留下来跟着堆雪人,李猷说:“针没扎够。”
郑小波咂嘴:“明明也是关心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好听呢?”
乔侨他们笑起来。李猷闷着头抽烟。
他们堆了两个雪人,超级大,在麻将馆门两旁,像是两个大护法。
晚上他们吃火锅,李猷他们请了好几次车上的人,结果俩大哥就是不肯进来吃东西。
乔侨说:“他们一看就是专业的保镖,估计怕扣钱。”
“不会吧?”宁颂和他端着热腾腾的纸盒子一边吸着红薯粉一边朝门外看。
月亮很大,挂在天上。
吃完火锅大家回去,乔侨要宁颂和他一起打车。
宁颂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走回去,消消食,今天吃太多了。”
等乔侨他们都坐车离开了,宁颂才走,刚拐过弯,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了濮喻在路口站着,人几乎融在大楼的阴影里了。
他揣着手跑过去:“叫你不要等,不冷?”
“冷死了。”濮喻说。
宁颂搓了搓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家走。
“身上都是火锅味。”濮喻说。
“以后带你,现在先委屈委屈你。”
李猷远远地裹着大衣跟在后面,看到濮喻的身影,回去了。
濮喻今天一天都在外头,他第一次跟濮冠廷开口要他帮自己做点私事,濮冠廷太忙,叫他自己跟他的秘书聊,忙到现在都还没吃上晚饭。
宁颂就请他吃了一碗小馄饨。
濮喻坐在小板凳上,腿都伸不开,其实天晴了以后晚上更冷,老板都冻得打哆嗦。
宁颂抬头,说:“月亮好亮啊。”
濮喻抬头看一眼。
下港湾很冷,漆黑,但月亮很大,很亮。
濮喻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李猷发的信息。
李猷说:“下次直接进店里来,我怕你在外头冻死了,有人又哭。”
濮喻愣了一会,将手机揣兜里。
濮喻原来不太喜欢李猷,也从没有把他看做很强劲的对手,从此以后最敬重他。
不管多冷,冬夜里一碗热馄饨,吃到肚子里也是暖的。

吃完馄饨,他们牵着手一起回家。
这条街算是这附近的小吃街,已经这么晚了,还是有很多人在摆摊,甚至有一个老头缩着头坐在小板凳上在卖青菜,青菜用破被子盖着,露着青绿的叶。旁边的垃圾桶那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在翻垃圾。
濮喻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但每次看到了都会停下来多看两眼。
他是认识了宁颂以后,才看到了相对比较真实的下港湾,也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在这里生活的人,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他以前只想做游戏,因为游戏才是他的兴趣所在,但濮冠廷对他搞游戏其实很不支持,因为没有影响学习,所以才没有管他。
但作为濮家第三代,濮冠廷也好,濮明恪也好,给他的规划都很清晰。
但最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叫他成长了很多。这段时间他经常来下港湾,昨天还跟着濮冠廷去了一趟地下城,现在他对他父母给他规划的路,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他应该可以做很多事。
至于游戏,宁颂是做游戏的,他作为家属,四舍五入也算变相实现梦想了。
今天的宁颂显然心情好了很多,连带着濮喻也很高兴。走到楼下的时候忍不住抱着宁颂亲了一会。
在他面前那样哭过以后,他们之间似乎更紧密了。他很想用他的吻涂抹掉宁颂心里的阴霾,让宁颂再回到以前的样子。
现在觉得以前总是不老实的宁颂,也是上天给他的馈赠。
第二天宁颂依旧早早就到了麻将馆,去的早,李猷和郑小波还在睡觉,他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郑小波裹着被子说:“怪不得宁哥成绩这么好,真努力。”
“那你们俩努力了么?”宁颂问。
郑小波就盖住了头,不再多嘴。
李猷笑了两声,睁着困倦的眼睛看宁颂。宁颂一边学习一边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看到你们这么堕落,我真的很心痛!”
郑小波就说:“我反正上学期期末是及格了,这里最堕落的人肯定不是我。”
李猷隔着两人的被子暗暗地踹他。
下港湾的警察也越来越多,大街上都经常能看见巡逻的,新闻每天都在播报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最新进展。秦家的黑龙建设内讧的新闻反倒占据了头版头条,老秦总又因为行贿涉,黑等诸多罪名进去了,小秦总秦同没能镇住公司那帮股东,辞了董事长的职位。
红姐也回来了,麻将馆重新开张营业。
这一天人就更全,就连黎青元都来了。郑小波还买了鞭炮,说要炸一炸晦气。
宁颂说会越来越好的,他还半信半疑,现在觉得或许真能越来越好呢。
宁颂帮乔侨捂着耳朵,看见郑小波拿着手机在拍他们,就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郑小波拍了好几张,其实他想拍一张只有李猷和宁颂的合照,可惜没能如愿。
拍到最后忍不住将镜头放大,只拍了宁颂的脸。
他已经记不得刚认识时候的宁颂是什么样了。
宁颂沉静了很多,好像又成熟了一点,和乔侨对比起来最明显。他捂着乔侨的耳朵,下巴枕着乔侨的肩膀,像是寒冬过去,冒着料峭春寒最早盛开的玫瑰花,天还未真的暖起来,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馥郁芳香。
宁颂现在真的好美啊。
自从看见他拎着铁棍打人的样子,还加了一层大佬光环。
还是那种深藏不漏装逼特别成功的大佬。
这美少年拎铁棍,居然被黑老大拎铁棍还带感。
麻将馆顺利开业,四眼仔团伙也都被抓起来了,还有他的小弟来找李猷求饶说情。了了这段心事,宁颂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快开学了,他打算给自己添一点装备。
说起来他虽然赚了很多钱,除了给家里换了套房子以外,还没享受过有钱的快乐。
他想给宁威买一辆车,但宁威说用不着,暂且先不用买。
濮喻还没考驾照,他们现在出行都是靠司机,宁颂觉得有时候不太方便,他打算买个小电驴。
天气暖和了,大洋坊也热闹了起来,大学比他们开学都早,街上好多大学生。他买了一辆电动车,老板允许试骑,他讲好价以后,就找了旁边一条人比较少的街试着骑了一下,然后让濮喻也坐上来。
“以后说不定要载你啊。”宁颂说。
他光是想一下都挺开心。
大少爷还没坐过小电驴吧!
但试驾结果并不理想,因为濮喻太高了,小电驴太小,他坐后面很难受。
但濮喻很给他面子,说还不错,他们也算有自己的车了,以后星期天都不用张叔接了。
“而且我们想去哪儿也方便,省得去哪家里都知道!”宁颂说。
濮喻点头说:“买。”
他们正打算骑回去付钱,一掉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猷背着个包,一手插着兜,一手啃着汉堡,和他们对了个正着。
“猷哥。”宁颂叫。
濮喻看见李猷,就从电动车上下来了。
李猷愣了一下,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买车。”
李猷神情不太自然,不过迅速调整了一下,看着他的电动车说:“豪车啊。”
宁颂笑着说:“试驾中。”
宁颂自己骑着电动车停在李猷跟前。
李猷问:“买的多少钱?”
“还没付钱,讲到两千。”
李猷懂这个,点头说:“挺会买。”
宁颂不无得意:“那是,下港湾讲价小王子。”
李猷就笑了一下。
“你这是要去哪?”宁颂问。
李猷今天穿的很叫他意外。
他穿了个薄款的羽绒服,还是长款。
要知道这人很爱酷,即便是最冷的时候,他也是穿皮夹克或者冲锋衣的。
“来这找个朋友。”李猷说。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宁颂忽然说:“焱哥。”
李猷扭头一看,才知道他说的是隔壁书店在播盛焱的歌。
他们都好久没见盛焱了。
上学的时候他就很忙,一放假就更忙了,每天都在到处飞,而且他是他们当中最早收到大学offer的。
有好几个顶级音乐学校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宁颂骑着电动车去付钱,濮喻和李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不知道要说什么,竟然彼此都有些尴尬。
“你去吧,走了。”李猷说。
濮喻点头,看李猷背着包往前走,这条街在一个大学后头,不是卖书的就是一些教育机构,补习班和各类家教招牌更是密密麻麻。
宁颂付了钱,又去上了牌,回去的路上路过麻将馆,停下来去看了一眼,居然看到郑小波他们在搬东西。
麻将馆门口停了一辆三轮车,上面放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台灯脸盆这些东西。红姐把一个黑色的脏兮兮的大包扔车上,看到他和濮喻,笑着打招呼。
“搬家?”宁颂问。
郑小波坐在三轮车上,笑着说:“红姐把李猷驱逐出去啦,趁着他不在要把他扫地出门。”
“我这儿哪儿是你们学生该天天呆的地,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我还怕别人说闲话呢。”
宁颂就笑了,问郑小波:“猷哥要搬哪儿去?”
“搬他家去,他那里不是没什么家具了?”郑小波说。
“他不回新湾么?”宁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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