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柔弱不能自理by小狐狸菌
小狐狸菌  发于:2024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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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alpha想了半天,确实没想起来,但仍然有自己的理由,“你没有说过,我就是知道。”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
“对不起老婆。”秦闻州有一点忐忑,“可是我已经和裴饼干说好了,要做我们一辈子的小孩。”
裴灼:“……”
裴灼:“龙鳞里就没有一个能阻止你干蠢事的人吗?”
Alpha点开黑镯子,给他看了自己在短短12小时内连续惨遭拉黑的记录。
病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裴饼干看起来有点要哭了,秦闻州抱他出去,暂时寄存去了楚夭那里,很快空着手回来。
“对不起,”alpha坐回床边,悄悄摸上裴灼的手,十指相扣,再次道歉,“我以为你很想要一个宝宝……如果你不喜欢小孩子,老大说他可以收养。”
裴灼没有说话,抽回手,扭过头去,抱着被子恹恹地躺在床上。
“我知道你不可能有宝宝,你也清楚自己……”
“那又怎样?”裴灼掀掉被子坐起来,喉头一阵阵发紧,自以为在冷静地发问,实际上声音已经变了调,尾音细细的,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他根本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失去生育能力而感到害怕,心在不断地下坠,几乎要坠到胃里,激起呕吐的冲动。
Alpha都这样,因为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把拥有宝宝这件事看作天经地义。
就算是秦闻州,也想收养一个。
他知道秦闻州没什么错,只是恰好遇见了裴饼干,恰好误以为自己想要一个小孩,恰好……不小心流露了对拥有一个宝宝的渴望。
人总爱患得患失,即便拥有95%的契合度,这根不和谐的弦只要存在,就会不知什么时候被轻轻拨动一下,再拨动一下,最终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
027是一个很贪心的实验体,因为拥有得不多,所以一点点都很计较。
可这也不是秦闻州的错。
攥着被子的指尖慢慢松开,裴灼轻吐了口气,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反正自己也不会活很久了。
刚准备躺回去,忽然被抓住手腕轻轻往前一带,按在了怀里,冷不丁吃了一大口巧克力味信息素。
“唔、秦闻州……”
裴灼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对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一点抗拒,刚准备把动手动脚的男朋友掀出去,忽然听见他说:“我在研究基地里见过一次omega生产。”
alpha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轻缓温柔,透过胸腔微微震动,像一把低沉的大提琴。
“一般来说,omega怀孕五个月之后,研究员就会把胎儿拿出来进行体外培养,提高omega的利用效率。但那个omega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怀孕到了生产。”
裴灼听着听着,渐渐安静下来,顺便蹭了一点黑巧克力味信息素给自己作为补偿。
蹭走的信息素很快又被补上,像源源不断塞进怀里的巧克力,捧不住地往外掉,弄得omega差点当场醉信息素。
“我看见……很多血,实验台上到处都是血,omega死了……和经历一场残酷的实验没什么区别……”
“后来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再有宝宝了,很奇怪,心里其实……有一点高兴。”秦闻州低头,亲了亲omega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嘴唇,重复道,“真是特别奇怪。”
自己肯定是醉信息素了。裴灼转过头稍稍透了口气,把侧脸贴在对方胸口,想。不然心怎么会跳得那么快,又嘭得那么满,仿佛一粒涂满奶油即将炸开的玉米粒。
“可是离开基地以后,我发现在人类的认知里,omega都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好像这是一件很快乐、很幸福的事。所有人都这么想。”
alpha慢慢地说,“我以为是我太自私了,因为过去一点小小的阴影,竟然不想让omega拥有宝宝,于是一直偷偷告诉自己,‘我的omega应该和其他人类一样幸福、快乐,我也应该希望自己的omega能有一个宝宝’。”
裴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个透露着情绪好转的小表情。
他真的特别喜欢听001咕咕叽叽,好像把心里的小豆子全都簌簌倒给了自己,豆子在手里滚来滚去,每一粒上面都刻着“薄荷味”。
“可是其他omega是其他omega,裴灼是裴灼,不一样。”alpha的话终于告一段落,仿佛一段悠长的告白终于谢幕。
Omega仰起头,为告白者献上了一个吻。
“裴灼、唔……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唇舌纠缠间,耳边仍然不断滚落进来咕叽的小豆子,“你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吗?”
裴灼正专心致志地吻着男朋友,眼眸里还残留着一点醉信息素的湿润,闻言,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迷茫,须臾,迟疑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但是……裴饼干可以留下来。”
Alpha简直春风得意。
他昂首挺胸来到66号病房,领回哭泣的裴饼干,眼角眉梢都飞扬着神采,完全忘记了半个钟头前从这里狼狈逃走的样子。
“老大,我和裴灼商量好了。”他抱起鼻头红红的裴饼干,“裴饼干还是要做我们的小孩。”
“你们真的商量好了?别一会儿又扔到我这。”楚夭说,“饼干哭了好久,连我都哄不好他。”
裴饼干立刻配合地抽噎一声。
“怎么会,裴灼温柔体贴又好说话,是全世界最棒的omega,刚才还……”秦闻州正想炫耀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有多么黏人,捧着自己的脸叭叭亲个没完,忽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两个大塑料袋。
因为挤在一起比门还要宽,两个大塑料袋移动得有些吃力,紧接着后面响起祝风停的声音:“你要的十六种口味的薯片,三十二种口味的棒棒糖,还有多味花生豆、话梅瓜子、蒜香豌豆、山椒凤爪……”
秦闻州:“……?”
除了骂人,他从来没听过祝风停讲这么长的句子还不带停顿的,溜得一批。
祝风停终于挤进了门,一抬头,发现该死的银发alpha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66号病房,还亲眼目睹了自己提着两大包零食被卡在门外的样子,简直威严扫地。
“你……”他咬牙,“老子要收回那张不限额的……”
话未说完,闪电又逃走了。
裴灼苏醒后的第24小时,凌晨两点。
Omega终于被允许短暂地离开一会儿病床,去趟洗手间,或者到顶楼吹吹风什么的。
他今天刚刚知道,原来人类不仅会因为嘴馋在吃过营养剂后继续摄入不必要的食物,还会在半夜这种奇怪的时间吃东西,并且专门取名叫做宵夜。
于是让男朋友在半夜切了份水果给自己吃。
“我还想去看楚哥。”裴灼叉起一块苹果送进嘴里,继续提出新的要求,“不会吵醒他的,进去看一眼就走。”
Alpha从来不会拒绝男朋友的要求。
何况是这么合理的、礼貌的一个请求。
“我抱你过去吧,66号病房有点远。”
“不要。”裴灼拒绝,“我自己能走。”
“那我送你到门口。”
“好。”
由于白天两次险些被灭口的遭遇,秦闻州对66号病房产生了一点阴影。
把裴灼送到门口后,他就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警惕地打量四周,以防祝风停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
最近祝哥的行为真的很反常,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谁说只有你老婆在里面”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秦闻州胡乱琢磨着。
两个alpha……两个alpha的话……那么谁来做omega呢?
“吧嗒、吧嗒”。
他一抬头,发现是裴灼穿着拖鞋缓缓退了出来,距离进门还不到一分钟。
“……你看完了?这么快?”
Omega转头望向他,脸色苍白,眼里闪烁着慌乱,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说是迟那时快,秦闻州脑海里一瞬闪过“66号病房的诅咒”,毫不犹豫一把抄起裴灼,第三次变成闪电逃走。
下一秒,一簇火焰凭空炸了一下,险些点着alpha的发尾。
回到病房,秦闻州迅速掀开被子,把两人罩了进去,黑暗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两人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一起砰砰地心跳。
须臾,alpha悄悄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Omega咽了口唾沫,悄悄地回答:“我看见楚哥……变成omega了。”
“可老大是alpha,白梅花味的alpha。”
“不,不是。”裴灼实在无法用自己贫瘠的生理知识解释刚刚目睹的怪事,只能干巴巴地重复,“楚哥变成omega了,他……他的腺体被咬了一口。秦闻州,只有omega的腺体才会被标记,对吧?”
秦闻州:“……”
他好像明白裴灼到底撞见了什么事。
……怀疑自己和裴灼究竟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63章 礼物
两人躲在被子里,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轻微的噪音,还有床尾裴饼干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裴灼低声问:“秦闻州,alpha在什么情况下会被咬腺体?”
黑暗里冒出微弱的气音:“什么情况都不会。”
“那楚哥就是omega。”
“老大是alpha。”
“我亲眼看见楚哥被咬了。”裴灼强调,“咬在腺体上,疼得发抖。”
“……”秦闻州沉默三秒,屈服了,“alpha有时候也会被咬,如果对面也是alpha的话,但肯定不会舒服。陌生的alpha信息素只会让人生病。”
“楚哥不是自愿的?”被窝里隐隐溢出杀气。
“自愿的吧。”秦闻州也不是很确定,“祝哥说老大是他老婆。”
杀气消失,被窝里又陷入了安静。
须臾,响起omega困倦含糊的声音:“人类……好奇怪啊。”
“……嗯。”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昨天夜里没有任何alpha或者omega受到伤害,只有裴饼干不小心掉下了床。
秦闻州在下楼买粥的路上遇见了祝风停。
靠在墙边,阴沉的,冷漠的,眼睛底下挂着两片乌青,制服外套皱皱巴巴,周身缭绕着浓重的烟味,仿佛流浪了一晚上。
秦闻州:“……”
就在银发alpha即将变成闪电逃走的那一刻,祝风停开口:“等会给你卡里转两万。”
“?”秦闻州停下来,转身。
出于对生命安全的顾虑,他偷偷摸上黑镯子,飞快按下了某个快捷指令。
“我得回去上班了,陆谦刚刚打电话过来跟我哭了半个钟。”祝风停并没有在看他,咬着烟看向某处,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替我照顾一下楚夭,大概五六天。”
“……老大怎么了?”
“有点发烧。”祝风停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了一串地址和密码过去,“早上问了医生,裴灼恢复得不错,应该两三天后就能出院了。这栋别墅借给你们住,到时候你把楚夭也一块带过去。”
“可是……”
“如果他不肯去,你再叫我。”
“哦。”秦闻州顿了顿,“昨晚……”
“你还敢提?!”祝风停掐掉烟,压低嗓子冷冷道,“昨天楚夭差点把我杀了。”
“老大平时脾气很好的,”秦闻州说,“谁让你咬老大的腺体。”
这个时间点还很早,附近的行人不多,两人又站在角落,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祝风停根本没想过秦闻州敢呛自己,怔了一下,须臾,出乎意料地没有气恼,只是冷淡地解释说:“以前又不是没咬过,我哪知道这次他反应这么大。”
说完一抬头,发现银发alpha的眼神充满了谴责,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而再再而三地咬alpha的腺体,怪不得人家整整四年都没有理你”。
“……你知道个屁!”祝风停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下意识地去摸兜,摸出来一个空的烟盒,神色愈发烦躁,半晌,含糊地说了一句,“是他先图谋不轨的。”
“祝哥,你不能这样污蔑老大。”秦闻州难得口气生硬起来,“如果是老大先图谋不轨,为什么离开龙鳞后再也没有搭理你?”
紧接着又狐疑:“老大突然离开龙鳞,不会和你有关吧?”
烟盒被“咔”地捏扁。
“……放屁!他是因伤退休,和我有什么关系!?”祝风停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那天晚上楚夭突然叫我过去喝酒,我到的时候桌上倒着两个空瓶,他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了,我——”
“你把老大咬了。”秦闻州肯定,“太过分了,真没想到祝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祝风停简直百口莫辩,一把拎起秦闻州的领子拖进旁边的巷子,正要开口。
“刚刚的对话已经全部录下来了。”alpha满脸坚定,英勇无畏地说,“如果我出什么事,裴灼会把录音发出去,你不能因为老大的腺体坏了就这样欺负人。”
“你们两个……”祝风停额角青筋直跳,感到匪夷所思,“听不出来他是故意把我喊过去的吗!?”
秦闻州摇头。
“楚夭平时只穿黑白灰三个颜色!那天他穿了件花里胡哨的粉衬衫,扣子开了三颗,整整三颗!奶都要遮不住了!领带也是松的,还他妈是条花领带!半边衣服都被酒给弄湿了,因为站不稳还挂死活要在我身上!”祝风停火冒三丈,“他勾乂引老子!”
秦闻州:“……”
病房里捧着粉色光脑一脸严肃偷听的裴灼:“……”
片刻之后,裴灼动动手指,把这段录音给删了。
楚哥怎么会有错呢?Omega想。
现场,银发alpha的大脑已经宕机,张了张口,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啊个屁!听明白了没!?是楚夭先图、谋、不、轨!”祝风停暴跳如雷,但还是没忘了压低声音,因为太过压抑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非要拉着我喝,老子陪了整整四瓶!要不是酒量好早就醉了!你说他不是存心灌我??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扶他去休息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把那条花领l带扯下来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气势莫名其妙变弱了。
“啊,”秦闻州听得脸色通红,干巴巴道,“这么不小心啊。”
祝风停:“……”
祝风停松手:“听明白了就滚!”
Alpha忙不迭滚了。
他带着营养美味的鸡蛋粥滚回病房,迅速挖出躲在被子底下偷听得意犹未尽的omega。
“快快!快删了录音,不能让老大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
“删完了。”裴灼把粉色光脑随手丢进抽屉,拿过鸡蛋粥,一边呼噜呼噜地喝一边含糊道,“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楚哥不知道。”
“那就好……”
“什么我不知道?”楚夭在门口问。
两人同时一惊,裴灼差点把粥扔秦闻州脸上。
“饼干来找我,说他已经被扫地出门二十分钟了。”楚夭看起来比昨天还要虚弱一点,脸色泛着病态的红,把告状的裴饼干从身后拎出来,“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放在外面乱跑。”
裴灼:“好的楚哥。”
秦闻州:“好的老大。”
“楚哥,你要在我这休息一会儿吗?”裴灼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66号病房很远。”
“不用。”楚夭有些不太自然地提了一下衣领,“低烧而已,很快就退了。”
下午的时候,秦闻州被陆谦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根据核心成员交代,姜鸣才是N最关键的人物,而最后和姜鸣呆在一起的人就是秦闻州。如今实验场坍塌,姜鸣下落不明,陆小同志不得不找某人了解一下情况。
为了不影响裴灼休息,秦闻州去楼下打电话。
“嗯……嗯,是,当时他被束缚带绑起来,逃不走的……我给他注射了十余种药剂,尸体都变形了,实在不行再派点人下去拖出来……好好,行、哎你先别挂!”
陆谦眉心一跳,警惕道:“你又要干嘛!”
“问你点事。”下午阳光正盛,落在alpha银灰的长发和眼睫上,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嘴角噙着的笑意仿佛能点亮全世界,“我现在卡里有两万块钱,几天后还会有一幢别墅,想给裴灼准备一场omega都会喜欢的求婚,大概需要几千朵红玫瑰。你有推荐的鲜花供应商吗?”
对面好像连呼吸都消失了。
半晌,陆谦捂着不堪打击的心口,颤巍巍地尖叫:“不是,你哪来的钱和别墅??秦闻州,实验体在黑市接单是违法的!我、我我是不会包庇你的,就算用五十斤小龙虾贿赂也不行!啊、祝哥来了,我要举报……”
那头隐隐传来充满怨气的声音:“老子给的,不违法。”
陆谦:“……?”
“谢谢祝哥。我还要买对戒,陆谦,你觉得是买白金戒还是钻戒?太花哨了裴灼会不会不喜欢?粉钻就算了,他好像不太喜欢粉色,红宝石绿宝石不够日常,容易显老气。”一讲起求婚计划,alpha简直滔滔不绝没完没了,末了又问,“对了陆小葱,天赋异能变动是不是也要找你报备?”
“什么变动?”陆谦都已经把黑镯子丟远了,又拿回来,“你的天赋异能又有变化?”
“暂时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alpha快活地回答,“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啦,因为裴灼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些检测啊诊断啊也总是查不明白,所以……”
“我打算把‘蝉蜕’作为求婚礼物送给他。”

祝风停挂断通讯,喝了口水,一仰头陷进办公室宽大的椅子里,掐掐眉心。
半晌,他生无可恋地坐起来,用指尖点了点“早日退休”的贴纸,转头问旁边不敢吱声的陆谦:“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陆谦:“……”
陆谦哪敢说话。
“我不喜欢实验体,”祝风停眼底流露出一丝沧桑,“真的不喜欢。身边的实验体却一年比一年多,最后就连楚夭都莫名其妙地成了实验体。”
“退休不退休倒也无所谓,我就想过得安生一点。好不容易把N最核心的实验场一窝端了,但部分资料缺失,很多小型的研究基地都没被挖出来,不知道哪天会突然给老子找事情,捅个大篓子出来,晚上做噩梦是这种破事。”
“裴灼的收容流程还在走,我出钱又出力上上下下疏通了一遍,打电话打到口干舌燥嘴角起泡!姓秦的那崽子突然说要把‘蝉蜕’送给裴灼,资料一改,前面所有流程全部都得作废重来!而且——”
语气越来越激动,嗓音都哑得险些劈了叉。
祝风停重重地一放茶杯:“我当牛做马勤勤恳恳干了四年,楚夭凭什么理你们不理老子!”
那悲愤简直要溢出来。
陆谦偷笑:“噗……”
祝风停正说到气头上,听见偷笑,一记眼刀甩过来:“你今年过年红包没了。”
陆谦:“!!!”
“祝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陆小同志迅速表态,“不像那个姓秦的家伙,又吃又拿还胳膊肘往外拐。老大退休久了,不知道你上班有多辛苦,我会在老大面前多多美言,争取早日让老大理你。”
“……嗯。”祝风停怒意稍退。
陆谦再接再厉:“虽然老大变成了实验体,但祝哥你往好处想,如果帮老大递交收容申请,以后你就是老大的申请人了,他做什么都得让你知道,出个市都得和你报备。”
祝风停一挑眉。
“姓秦的和裴灼又特别听老大的话,只要把老大拿捏住,四舍五入就是拿捏住了他们两个;拿捏住了他们两个,裴饼干还不是得乖乖听话。”陆谦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天才,一拍巴掌,“我说得没错吧,祝哥?”
“确实。”祝风停摸着下巴“嘶”了一声,若有所悟,抬起眼皮瞟了陆谦一眼,“……你今年红包翻倍。”
陆谦喜出望外:“谢谢祝哥!”
秦闻州还不知道某陆姓同事已经把自己一家卖给了祝风停。
他快乐地挂断电话回到病房,还带了三份甜品,一块苹果派,两块海盐芝士蛋糕,苹果派是专门给裴灼的。
“老婆,啊——”
裴灼看了眼浇满糖浆的苹果派,别过头:“我不吃太甜的东西。”
……明明之前在咖啡店点的那份就吃完了。
秦闻州茫然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质疑男朋友的口味,随手把苹果派给了裴饼干,端起海盐芝士蛋糕:“这个不甜,尝尝?”
裴灼就着他的手低头尝了一口,皱眉:“我也不吃咸的蛋糕。”
Omega的口味有一点挑剔。
秦闻州又把海盐芝士塞给翘首以盼的裴饼干,想了想,对裴灼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十分钟后。
Alpha买来了甜品店所有口味的蛋糕。
“……”裴灼正躺在枕头上玩塔防小游戏,听见秦闻州开门的动静,忙里偷闲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垂下去,继续抓紧时间种萝卜,奋力阻挡着菠萝的进攻,“我吃不完这么多,你给裴饼干吧。”
“就尝尝味道嘛。”alpha蹭过来,轻轻拽一拽他的衣袖,有点可怜地恳求道,“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裴灼,老婆,宝贝,心肝亲亲~~”
裴灼手一抖。
Boom!萝卜堡垒炸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光脑:“都拿来,我尝尝。”
“好哦老婆。”
秦闻州一块一块地递过来,裴灼一块一块地尝过去,基本每一份都只吃一两口,剩下的就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的小实验体。
裴饼干简直高兴疯了。
经过反复的品鉴比较,最后omega选了巧克力慕斯和抹茶千层。
“你喜欢带一点苦味的蛋糕。”秦闻州总结,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有点期待地看着男朋友,“是因为我的信息素有一点苦吗?”
裴灼挖了一勺巧克力慕斯送进嘴里,咽下,瞟了他一眼。
这种自作多情通常会被没有浪漫细胞的omega狠狠打击。
秦闻州已经做好了碎掉的准备,并开始盘算要敲诈男朋友多少个亲亲才能好起来。
“……大概吧。”裴灼说。
“哦。”alpha刚准备碎,忽然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
“带苦味的蛋糕吃起来有点像你的信息素。”omega伸出勺子,挖走最后一勺巧克力慕斯,评价道,“还可以。”
下一瞬,病房的床“嘎吱”响了一声。
Alpha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来,趁着那勺巧克力慕斯还没咽下,扳着omega的下巴接了个长长的吻。
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慕斯蛋糕在舌尖被碾乂碎,留下柔软的苦味,又很快被一点点吃掉,更加强势的黑巧克力味转眼覆盖上来,浓郁得仿佛孔雀开屏,无孔不入,蛮不讲理地侵乂略占乂领着每一寸感l官。
唇舌被吻到生津发麻,须臾,又稍稍恢复知觉,尝到一缕莫名令人上瘾的回甘。
“唔……”
“不准喜欢别的巧克力味。”alpha醋意十足,宣布道,“只有我的黑巧克力味才是最正宗的。”
裴饼干原本坐在床尾吃甜品,这么嘎吱一动,整张脸差点埋进蛋糕里。于是跳下床,冷静地端起两碟蛋糕跑出门,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继续吃。
吃完蛋糕和omega,秦闻州抽空溜到楼下打了个电话。
他给求婚仪式订了个五层的抹茶味蛋糕,并且和蛋糕店反复强调,上面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丁点巧克力制品。
“……用巧克力酱写字也不行!”
“好的好的,我们会注意的先生,请您放心。”
订完蛋糕,他又拨打了陆谦发过来的鲜花店电话。
“玫瑰要大红色,代表我对裴灼热烈的爱……对对,搭配纯白的满天星,不能有蔫掉或者枯萎的杂色。”他强调,“满天星象征着我的忠贞和纯洁,一定不能出差错,不然我老婆肯定不会要我了。”
“好好,没问题先生。”电话那头的店员坚持职业操守,努力忍着笑,“我们一定会认真挑选您的忠贞……啊不,满天星。”
秦闻州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还剩对戒。
这个陆谦帮不上忙,于是他转而求助祝风停。
“祝哥,”接通电话,alpha喜气洋洋地开口,“我想买对戒……”
“嘟——”
秦闻州不死心,继续一遍遍地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对不起……”
他想了想,试探着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刚去66号病房看了一眼,没人。”
下一秒电话就响了,同时响起的还有祝风停崩溃的嘶吼:“他去哪了???”
秦闻州不确定地摸了一下耳朵,发现还在,只是麻了。
“厕所吧。祝哥你听我说……”
“嘟嘟嘟——”
三十秒后,祝风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有屁快放!”电话那头响起祝执行官冷酷却又难掩疲惫的声音,“老子的心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给我个痛快。”
“好的祝哥。我想和裴灼求婚,你有推荐的婚戒品牌吗?”
“老子也是单身,又没买过!用你花生大的脑仁想一想,陆谦不清楚的事我怎么会清楚???”
“啊,是吗?”秦闻州靠在树下,无辜地道,“我以为四年前老大对你图谋不轨那天晚上你就已经挑好婚戒了。”
“…… ……”
电话再次被狠狠挂断。
又过了几分钟,聊天消息+1。
祝风停发过来一个婚戒品牌,甚至还带上了最近的门店地址和咨询电话,如此贴心的举动偏偏字里行间都散发着“别他妈再来烦老子”的暴躁。
Alpha快乐地回复了一句“谢谢祝哥,下次你向老大求婚的时候我也会帮忙的”,然后喜提二次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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