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伯爵夫人,您们终于来了,我们可是期盼了好久。”
霍格伯爵对着老管家说:“你来特萨城后,我们有多少年未见了。”
“回主人,有七年十一个月。”
“有这么久了吗?你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习惯。”霍格伯爵拉住老管家的手,“你儿子做的不错,你不用担心了。”
老管家流下眼泪,“是您愿意提拨他,那小子还要努力才行。”
霍格伯爵与老管家边走边聊,伯爵夫人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二楼。
“夫人,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伯爵夫人坐在镜子前,“有绯·埃德温的消息了吗?数月不回家,他哪里把伯爵和我放在眼里。”
另外一个仆人垂着头回答,“埃德温少爷离开已经有四五个月。”
伯爵夫人无聊地说:“平民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不知礼数。”
侍女说:“还是您大方体谅伯爵,否则怎么会同意伯爵接一个私生子回来。”
“哼,留在眼皮底下,总比伯爵经常去看好。”
“母亲!”一名少女跑了进来,“我要二楼最西面的房间,那里可以看到美丽的花园。”
“当然是由宝贝您选挑选。”伯爵夫人抱住扑过来的女儿,“你呀,都快十八了,还像个小孩。”
“母亲,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多久呢?”
“那要看您父亲。”
“已经有四五年没有来了吧,我有些想念。”少女说:“明天我就去逛街,之前都是绯陪着我。”
“好好,带上仆人,不能一个人太危险了。”
十八岁的少女笑得像朵花一般亲了亲伯爵夫人,“母亲真好。”
“这么大了还撒娇。”
另外一边,伯爵身边的贴身侍从送老管家到门口,又关上房门后才说:“大人,已经找到绯少爷了,他现在在西格奇奇魔法学校,是高年级魔法学生。”
“臭小子,这么大的人还让我操心。”
“绯少爷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带随身物,要不要送些过去,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少爷。”
“不用,有勇气离家,就给我吃点苦,权当是磨炼。”
“是。”
“夫人和小姐呢?”
“在楼上。”
“她们出去游玩多安排骑士跟随,暗中再派人看着,务必要小心些。”伯爵说完,又想起来,“科亚西炼金物适合普通人的,有最新款式的都去买几件回来。”
“是。”侍从说:“有些直接能用魔法石催发的武器,如果有看到我也买几件。”
“很好,你去安排吧。”
两辆马车先后从霍格伯爵在特萨城的宅邸里出来。
第一辆是伯爵夫人带着她的女儿洛拉前往乌托港,另外一辆马车则往相反方向奔跑,车内的只有伯爵一人,他将与骑士团们在三公里外的山坡下会合。
霍格伯爵手中拿着一封前不久爱利萨尔城堡老管家写给他的信,他本来不应该插手爱利萨尔的事,但是在昨晚,他接到了国王陛下的命令——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希望爱利萨尔不要让人失望。
伯爵夫人望着背道而驰的马车直到看不到了,这才伸手关上窗户,若无其事地与女儿聊起红大陆新来的布料和香料,两位女士颇有一种想要把乌托港商店里的好货全部搬回霍格的想法。
繁华的乌托港,她美丽富有,是威斯德大陆三大港口之一,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虽然天气变化多端,但气候宜人,人族非常喜欢在这里定居。
不过,今天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片大地上,将上演一场怪异的戏剧性‘魔法’秀。
太阳再次躲藏起来,云朵层层叠叠交染呈现出半红半黑的色彩。
常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早以习惯天气的多变,他们拿着长伞悠闲地漫步着,并不着急赶回家,而是找了最近可避雨的地方——比如酒馆或是咖啡馆。
向来热闹的各家酒馆,今天更是挤满了人,比如这家海黎酒馆,好多人没有坐位便随意地靠在酒桶边、墙边。
“嗨,你们听说了吗?前不久一直在传要倒闭的诺顿制船厂,没想到最后一天捡到了个大便宜!”男人端着酒杯激动地手舞足蹈,葡萄酒溅得桌面全是。
“就是那位欠下一大笔债的诺顿?”
“除了他还有谁!”
“什么大便宜?他不是连各家的材料本都无法支付?”有人纳闷地问。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我有个朋友说,诺顿制船厂突然出现了位魔法师,你们猜这魔法师做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来送银子的。”
“对,不是送银子!这位来自都城瞎眼的魔法师,送了整整一条大船的金叶片!!”
酒馆内众人抽气声连连,好家伙,一整船金子!!
“吹牛吧,就是伯爵们也不敢这么随意扔着钱玩。”
有人说:“难怪我看到那些大爷们扛着麻袋离开诺顿制船厂,我之前还以为是他们拿不到银子,是想要搬空厂里的物件。”
“一整船的金叶子?我还是不信,无论是贵族还是商人,越有财越小气,除非是傻子。”
“哈哈,可能还真是个傻子吧。”
“咦,前段时间,诺顿还在四处筹钱还债,这才几天就解决了,怎么就没让我碰上。”
馆内七嘴八舌,不信的人居多,“能拿出大量纯金的家族,整个威斯德大陆屈指可数。所以这中间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你这话提醒我了,我看到都督府有三支大队往不同的方向走,其中有一支去了桑长街,诺顿就住在那里。原本我还在纳闷是什么事惊动了都督府。”
“你是说这和诺顿制船厂有关?那真是出大事了。”
“管它什么事,不如我们一起去诺顿制船厂,或许有机会拿到金子。”
“做梦吧。”
这么大的港口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诺顿欠下的大笔金币被逼上绝路——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也只有相关的人才会关注。
但谁能想到才短短一个多小时,天上掉金子的传言和诺顿这个人的名字像是风一般吹遍乌托港每个角落。很快,人们对于这位财大气粗的魔法师便有了各种想象,还有些绰号,比如人傻金子多的瞎魔老人。
没事做的孩童们组团往诺顿制船厂跑去。
而艾格达公会在乌托港的分会,此时一楼大厅就有很多佣兵队伍排队接任务时也在闲聊。
“到底是哪个支派的魔法师?出手这么阔气。”
“听说从都城来的。”
这位佣兵对同队的魔法师说:“我知道魔法师手中都有些积蓄,没想到能这么豪气。”
魔法师们颇为无奈,虽然魔法师容易赚银子,但是开销也大啊,别得不提,就光是魔法材料就贵得离谱,特别是稀有物,那真是买一次,得省吃节用一整年。
“你看看我,像是吗?为了块四级魔法石,我可是连着接了三个高级任务。”
另一位佣兵却不相信,“都说都城的魔法师富得流油,像克罗白金学府,光是魔法师的装扮就能抵我们一年的任务收入。”
在场的魔法师们不说话了,人比人气死人。而且,克罗白金学府的魔法师很少会去接任务,为什么?因为不缺这么点魔法石啊。
其实魔法师的魔法棒或魔法杖才是最耗积蓄,还有魔法戒指。
“我就认识穷得叮当响的魔法师,他们所有金银财宝全部投入到魔法阵和魔法药中,所以这个真没办法比较。”另一队的佣兵中肯地说。
“没错,都是有富有穷,不能一言蔽之。”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秋季是个收获的好季节,这个时候的可接任务多且杂,最受佣兵团的喜爱。
每小队的队长会去高大的白柱上寻找合适的任务,而队员们排队,这样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你们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点?”
“是有这种感觉。”
“魔法协会好像没什么大动静。”
“据有关人士提供的消息,他们连夜离港去寻找圣魔法师!”
“你们也都看了魔法晨报吧,希望能早点有圣魔法师的进一步消息。”
“真可惜,我本来准备去天空之城,临时改了地方,否则我就有与圣魔法师一起战斗的经历,以后我还可以出去炫耀。”
“听说死伤不少,你应该庆幸自己改变了主意。”
“也是。”
“天空之城异变之事发生后,大陆会不会来个大转变?毕竟是位年轻的圣魔法师,而且有可能是一个家族。我认为魔法师全盛时代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
“说这话过早了,如果像海辰·卡佩圣魔法师那样最后选择永久居住于天空之城,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要是真这样,魔法协会估计要疯。”
“难道只有我好奇为什么这位魔法师要买船吗?”有位年长的佣兵不解地问,但他的声音被其他聊天声隐盖掉。
佣兵们聊得正起劲,聊着聊着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看向各队的魔法师们,好奇高傲的魔法师们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他们顺着魔法师们关注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穿战士装的女人婀娜多姿地靠在柜台旁边。女人手中拿着一份魔法晨报,神情高傲对于其他人的话根本不搭理。
“你谁啊,排队去。”
“不管是谁,都给老子乖乖地排队。”
报纸抵住下唇,卢娜丝毫不惧这些粗胳膊粗腿的壮汉们,她反而气焰嚣张地对他们说:“闭嘴,我又不是来接任务的,说完了就走。”
魔法师们看的不是卢娜,而是她手中的报纸,相信在场的人都买了一份。
卢娜说完用报纸拍了拍柜台台面,“我要见到你们分会会长。”
女柜员说:“下一个。”
卢娜说:“有个交易艾格达一定会敢兴趣,让你们会长找我,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否则我就把情报卖给魔法协会,或者光明神殿。”
“什么交易可以直接与我说。”柜员对排队的人说:“下一个,你们还接不接任务了。”
马上有人上前,“让开让开,别以为长着好看就可以插队,我有婆娘的。”
“哈哈。”
嘲笑声顿时扩散开来。
“喂,女人,我还没有夫人,你看看我合适吗?”
“哈哈。”
卢娜抿了抿红嘴,她厌恶这种恶心的笑声,会让她想起两个多月前的事。她摊开报纸,手指点了点报纸上的易浩,“如果我指的是他,你确定你有资格和我谈?”
“!”女柜员怔住,很快反应过来,她动作有些大,站起来时椅子倒在地上,“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无礼。还请您再稍等下,我立刻将此事上报。”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卢娜得意地扬起唇角,“我只给你们三分钟时间。”
“你们看到这女人要做什么了吗?”
“她不是来接任务,而是交易消息。”
“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你们看柜员的表情都变了,肯定是十分重要消息。”
魔法师们却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来自魔法协会,不够银两了就出来接个任务,所以这群魔法师还挺熟的。
柜员按了按台面上,很快从楼上快步走下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
“这位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一楼大厅负责人,请随我到二楼商谈。”
卢娜昂头扭着身往二楼走,她非常喜欢成为全场焦点的感觉。
库贝之后,她就一直被人嘲笑,还越来越倒霉,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三达夫酒馆遇到了那位可恶的魔法师。几个月过去了,她真得没想到会在魔法晨报里再次看到这张脸——现在被大陆人族称为第三位圣魔法师。
红艳的嘴唇轻轻的翘起,她要报复所有取笑她的人,特别是这位新圣魔法师!
不是不愿意告诉她名字吗?好,那就让全大陆都知道,那天晚上她可是亲眼见过这个男人是如何杀了那个恶心的邪恶物。
此时,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念念不忘的神秘圣魔法师——相关的人正在乌托港借船。
天空云层似是要压下来,但就不下雨。
诺顿制船厂后方的新船上迎来都督府的一支五十人的士兵队伍,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都督府会插手。
盲者离开时还铺得平整的金叶片,现在全都被推成堆,犹如一座金山,在阴沉沉的天色中简直亮瞎眼。
“都督府收到匿名举报:诺顿制船厂欠债不还,同时还涉及非法交易,因此他名下的所有财务都将由都督府扣留,等事情查明再作判定。”
第九士兵队队长当众宣布,他挥了挥手,士兵们打开一个个空箱子,开始打包金叶子。
谁都知道只要金叶子进入都督府就再难以退回,核查不核查都没用。
看到他们的行为,那些还没有领到金叶的人哪里肯,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轮到,现在竟然都要被没收?
于是当第一个商人冲上来抢金叶时,后面就一个接一个撞上来扑到金叶堆上。
“住手!扰乱执法者,一律抓拿。”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管,一哄而上抢着金叶片。
“你们这群强盗!这是魔法师交给诺顿老板用来还债的。”诺顿制船厂的十几个工人气愤不已,可是场面太乱,他们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
士兵队队长指了指那个叫喊的人,“扔下船。”
这么高的船,扔下去,虽然下面是沙,不死也会重伤啊。
商户们、材料厂老板们吓得赶紧往后退。
诺顿制船厂的伙计们赶紧把那位工匠拉到身后。
老工匠说:“我们拼了命也阻止不了这五十人,先保命要紧。”
年轻伙计说:“可是这明明就是老板的,若是被拿走了,老板拿什么来还债。”
虽然如此,但自古民不与官争,工匠摇了摇头,“我们老板在,也会这样处理,人命比金子重要。”
从都督府赶回来的加伯,非常得意地看到这一幕,谁叫诺顿好好说不听,非要硬碰硬,这次要让诺顿制船厂完全掌握在手心。
他走到士兵队长旁边,“你们来一趟也辛苦,都拿点回去喝喝小酒。”
“加伯,这是诺顿的,你算什么东西,来我们制船厂指手划脚。”老伙计拿着杆子打过去,士兵打不过,畜生还是能打的。
加伯没有防备被狠狠地拍中了胳膊,痛得他生气地指着老伙计,“抓起来,诺顿制船厂的人全部抓起来。”
没拿到金子的商户和店老们都不乐意了,纷纷出口。
“加伯,行有行规!我算是看清你了,为什么会有士兵,你比我们都清楚。”
“我们可是亲眼所见魔法师先生把金叶交给诺顿,而诺顿亲口说这些金叶还我们的债,你们凭什么扣留。”
加伯说:“你们懂什么,这些来历不明的金子自然要归给都督。”
“加伯!别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你要投靠都督,那就退出协会!”都督府他们不敢得罪,加伯算什么!
“可恶,说得比唱得好听,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们!我们都是小门小作坊,全靠微薄利润支撑,若是收不齐这笔债,这一年都白干了。”
“凭你们这群无关紧要的人,也想踩我头上?”加伯讥嘲,“只要我拿下航海线的资格,你们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懒得搭理这些人,只要掌握了航海线,以后有的是生意,这些人还不求着上门,今天这点不愉快根本不会再被提起。所以他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人是否生气,不过下等平民,有生意就会上着来巴结讨好。
士兵队长看加伯懂事,点了点头,“这条船归都督府了,船上的东西自然也是。你们不走,要留下来也可以,凡是船上的统统被封存,等候都督查明,都督繁忙,我也不保证什么时候会开始审查这个案子。”
众人一听,哪里有勇气敢与贵族们斗,只能又一次在心中唾骂。
诺顿制船厂的工匠和伙计们都被士兵扣住,“还不老实,不要命了是吧。”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抓我们?”
“抓得就是你,凡是诺顿制船厂的一个也不放过。”
年轻伙计狠狠地说:“老板一定不会放任你们胡作非为。”
士兵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制船厂老板也想救人?笑话!现在,他应该是在监牢里思考着如何自救。”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工匠着急地问。
士兵队长正想叫士兵安静,说多错多,万一出事了,谁来承担,他还没张嘴说话,突然发现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发不出声。
苍老稳重的声音又缓又轻,却如山一般压下来,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你们对我的金叶有意见?”
所有人都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转向站在船舷上的老人。
绅士帽被突如其然的一阵狂风吹走,加伯连跳数下都没有抓住它。
数十位士兵的视线整齐地集中在盲者身上,这位就是金叶的主人?寻常的一位瞎子,也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因为有魔法师出入过,所以士兵还特地请了魔法协会的一位魔法师来。
高级魔法师正认真地打量起盲者老人,那双睿智的眼睛和沉稳的格调,让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现在退出来又太没有面子,以后乌托港谁会来请他。
“我是隶属于魔法协会的魔法师,受都督府邀请来认辨阁下的身份,我需要查看您的魔法师证书,请出示。”
“我的身份还轮不到你来查证。”盲者问那群偷摸望着他的平民们,“谁来告诉我,诺顿去哪了。”
老工匠赶紧回他:“魔法师先生,老板回家了,说收拾完就过来等您。哪里想到这群人就这样冲上来,还要把船和金子据为己有。刚刚我听他们提起老板,说都督府的士兵抓了他。”
“都督?”这又是哪里出来的人物,盲者本来准备快速带诺顿他们走。
士兵队长哼了一声,“诺顿制船厂涉及多项指控,被抓也是理所当然。这些物证人证也要带走,魔法师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已经买下这条船,你认为我有没有资格?”
“你和诺顿的交易无效。”
盲者举起手杖,众人咽了咽口水,却见还未分完的金叶片眨眼间飞了起来,排成长长的队伍,“都把袋子打开,诺顿欠你们的,现在就结清。”
“还是魔法师先生公正,就该这样。”那些商家、店老板欢喜地打开袋子,没有准备袋子的,直接脱下外套铺在地上。
金叶如同长了脚似的,一片接着一片滚进袋子、衣服里。
士兵们看得一愣一楞,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止。
交易有效果没效完全不影响实力的碾压啊!
士兵悄悄地走到队长的旁边,“队长,我看这位魔法师不简单,我们请来的魔法师平时可嚣张了,你再看看他今天的憋屈样。”
士兵队长说:“那你说怎么办?”
“咳,我哪来的能力和资格,当然还是队长您说了算。”士兵擦了擦汗,真是说多错多。
“你来告诉我怎么走。”盲者指着擦汗的士兵说。
士兵吓一大跳,他被魔法师记住了长相以后会不会受咒天天做噩梦?
就在大家不留意的时候,一位握着长剑的士兵在队长的暗示下,举起刀想直接从盲者背后刺入。一阵风刮过,士兵高举的手一动不能动,他的身体快速僵硬,从头到脚褪去人的气色,变成了一具石人。
“是、是魔法!”
“天哪,快跑。”
“蠢货我们能跑去哪里?”士兵队长对高级魔法师说:“先生,该你出手了。”
魔法师连忙说:“我只参与辨认魔法师证书的真伪,其他一概不管。”
“你!”队长无法,他指着士兵们,“把他给我抓起来交给管事,给我冲!抓住他金叶子一百片!”
“无知者无畏。”盲者说:“为什么要送上理由让我打?”
士兵们还没挥舞手中的剑,身体就被风吹起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啊!我恐高,快放我下来!”
“救命!”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头好晕。”
“......”手下一个个都被吊挂在空中,瞬间成为光棍队长,男人强作镇定地,“魔法协会与都督府向来和平共处,魔法师先生,请不要破环两方的友好关系。”
“明明是你们先向魔法师动手的。”年轻伙计说。
队长朝邀请过来的魔法师看去,眼神中透露着不满。
魔法师干咳了几声,不得不对盲者说:“魔法协会就在乌托港,我们向来主张和平,希望你也是。”
“魔法协会和我有什么关系。”盲者动了手手杖,空中的人一个个掉到船板上,“我有说我是魔法师?”
魔法师被呛得面子全无,他估量着,心里琢磨该怎么退场,打不过跑啊,“既然不是魔法师,那么和魔法协会也无关。我事情多,就不留在这里了,先走一步。”
“等、等一下。”士兵队队长话还没说完,只见魔法师不知道拿出了什么,往空中一洒,三两步就跳下船,很快就跑远了。
魔法师逃起命来称第二,其它职业不敢当第一。
盲者说:“现在谁来告诉我诺顿在哪,第一个告诉我的,可以提供金叶作为报酬。”
士兵队队长说 :“你根本不可能从我们的队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有多少金叶?”有士兵好奇地问。
“......”士兵队队长气得一巴掌拍到士兵头上,“贪财的蠢货。”
“队长,我、我们......”
士兵长瞪了一眼手下,“丢了船和这一大笔金叶,你以为你们还有命活?你们的脑子呢!”
士兵们闭上嘴,想赚点外快怎么这么难!
“既然你们不方便说,那由我来点名。”盲者看了一圈,没有焦点的眼睛朝向士兵队队长。
“你休想.....我知道在哪,他们被关在离都督府一千米远的封闭关押处。”士兵长嘴一张一合,什么话都往外说,他忙用手捂住嘴。
“队长?”士兵们惊讶地看着。
士兵队队长自己也震惊地瞪大眼睛,他感觉到全身地发冷,好怕魔法师一个动作,他会自刎。
盲者亲手拿着一片金叶子递给士兵长,“好了,为感谢你们,我准备亲自送你们回家。”
“什么?不......”
一阵风刮起,士兵们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全部被卷上天空。
“啊啊啊,救命!”
“可恶的魔法师,不!饶了我吧,我马上离开。”士兵队长吓得嚎叫,但没有人能听到他声音,因为实在是太高了。
作为队长,有资格飞得最高。盲者想。
“轰隆轰隆”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工匠和那些人看得目瞪口呆,满脸雨水。
加伯一点点挪到船舷边,他更是害怕地从头到尾不敢吭一声,一直低着头,躲在人群后面,深怕被盲者看到。
“看来闲得人是我,说不如做,还是这样干脆。”盲者侧头对其他人说:“需要我亲自送你们回家吗?”
明明这位瞎子魔法师声音温和,神情沉稳,有一种年长人特有的仁慈,好像会无条件包容其他人缺点的长者。
但没人敢点头。
“不、不用。”
“哎呀,这么大的雨,家里的衣服还没有收呢。”
“我家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雨可别坏了,我得去找找。”
所有人全跑到船边,挤在一起要爬下去。
加伯的腿都在打颤,但这不防碍他第一个冲向跳板,但后面的人哪会给他站稳的机会,一不小心就撞下船,脸朝沙子笔直地砸了下去。
而这只是个小插曲般,谁也没有管加伯的死活。
“先生,谢谢您帮助我们。”老工匠们鼓起勇气说:“还请您救救老板。”
“你们留在这里。”盲者说:“等诺顿来了,我们就出发。”
“好的好的。”
十几个人再次咽了咽口水,刚才盲者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现在他们可是亲眼见到魔法师是如何离开。
“魔法真是神奇。”
“先生不是魔法师,那他是做什么的。”
年长的工匠用力拍了拍年轻伙计的头,“少说话,懂吗?”
“懂了懂了,别拍我头,再拍都变笨了。”
组团赶来的孩子们因为下雨只好找了个地方避雨,他们无聊地数着蚂蚁,忽然有个孩子指着空中,“咦,天上有人在飞吗?”
街道上,有孩子一边淋雨,一边兴奋地叫嚷着,“妈妈,天上有好多人在飞。”
“肯定是看错了。”妇人撑开伞,“我们快走。”
“妈妈,我也想在天上飞。”
黑色宽大的斗篷随风飘扬,秋季到来,乌托港的街道随处可见橘黄色的落叶的,卷起落下,落下再次飘起。
手杖分裂成数条树枝,飞向空中,寻找都督府的方位。幸好诺顿身上带着金叶子,否则找人真是件头痛的事。
监牢里。
“放你们出去?开玩笑。被关到这里的人十个九个是躺着出去,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监狱。”看守人踢了踢铁栏,他心里盘算着要从这两人身上敲诈点银子出来,“先饿个两天吧,再凶狠的人都会变老实,到时候还不乖乖地把合同给签了。”
诺顿和阿琳父女俩靠在墙边,耳边全是看守人嘲笑他们的话。
“我是真没想到都督府会插手这事。”诺顿捂住脸,他太累了。
“父亲,我们还没有退路。”阿琳安慰地说,但她心里却明白,事情变得很糟糕,她有些后悔跟着父亲来了。若是她在外面,还能跑腿求人。
不过,她和父亲一样,是真得没想到加伯的阴谋背后,竟然会有都督府的身影。
阿琳双眼炯炯,她绝对不服输,如火焰般被激起对抗的心,“我猜想都督府才是背后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