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沉淀岁月的美酒,低沉又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闻科亚西在航海业数一数二,肯定不缺船吧。】
“过奖了,只是够用。”肖欧拿不准这位不出面的人。
他思索着这场交易,最终能不能拿到绝对的主控权。
如果一号知道肖欧的想法,只会奉上一句:在恒域,以实力为尊,不论性别、出身。
当然,在一号眼中,硬实力才是真实力。
【真是年轻有为。】
【爱利萨尔城堡附近一带有多少人?】
这话题跳跃得未免过快了点吧,幸好肖欧记性好,“原本柯鲁子爵领地有一千五百左右人口,农民和佃农为主,奴隶不多。后来土地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历代柯鲁子爵都在不断减少税收,仍然不能为减轻负担。领地的人也越来越少。”
【有税收,柯鲁子爵还过得这么惨?】
“收入抵消不了支出,如举办舞会的开销,城堡内的平民要支付工资,每个季度的新衣、奖赏......”肖欧又说了一句,“加上管理不当。”
【明白了,还是管理人的问题。】
【败落的城堡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乌托港哪家有可出海的船,你肯定也了如指掌。】
“阁下,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肖欧再次看向对面的小孩子。
一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现在更是眼睛都闭上,一副随时能睡着的样子。
【你看他做什么!去,把乌托港所有有船的地方都画出来,写好、标好。】
“阁下,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有好事算我一份,如何?”
【只是先认认路。】
先认认路?易浩和他背后的人都对航海的事有兴趣,难道他们想出海?肖欧脑海中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密西西比海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好,我马上画。”
说完,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
生命树很满意肖欧的干脆,银线飘到桌上。它隐去声音,现在只有一号能听到了。
【爱利萨尔需要奇迹。】
一号:是奇迹还是惊吓?
【很快你就会知道,顺便让你看看第四次升级后的力量。】
一号:你做了什么?
【来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扣扣的敲门声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肖欧头也不抬地说:“进来吧。”
门一打开,肖欧的追随者高个子魔法师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稳重,“大人,我有要紧的事向您报告。”
“出什么事了?”
魔法师看了一眼一号。
一号喝饱了甜水,把杯子放下,他从沙发上起身,整理好斗篷拉上兜帽,向房门走去,与门外正要进来的哈丁擦肩而过。
门被哈丁随手关上,他走到轮椅旁边,推着轮椅到肖欧的身旁,这才开口说:“怎么回事,你们聊什么需要这么久,都好吧。”
“能有什么事。”因一号离开,肖欧抬头看了眼,等再低下头时,桌上的纸不见了,“......”
他坐回轮椅,按下了按钮调整椅背,既然上了船,那就要保证船能够起航,行驶得远且稳。
从易浩的行为和语言,以及暗藏某处的强者来看,佩蒂莫里家族一直存在。
他想到魔法晨报上的报道,这一切都出现的非常巧合。
佩蒂莫里家族要卷土重来!
“不要急,慢慢说。”
“城堡内有魔法的痕迹!”魔法师满脸通红,不等肖欧说话便兴奋指着门那边,“我们无意中发现了柯鲁子爵房间有一个长期隐形的长柜,里面关着一个男人,臭气熏天。我们已经找了柯鲁子爵来确认,这个男人是逃跑的上一任柯鲁子爵。”
“长期隐形的柜子?”
没有人在乎柜中可怜的家伙是谁,在场只关心柜子本身上。
哈丁疑惑地说:“这座城堡一直是柯鲁家族的领地,历代都是普通人,除了老柯鲁子爵有天赋,成为剑士。但哪怕是小镇最繁荣时期,爱利萨尔城堡也没有邀请过任何一位魔法师,怎么会有魔法物品。”
肖欧没有说话。
魔法师说:“大人!柯鲁子爵说房间的臭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他说得是真话,那么柜子具有长时间隐身的能力,就一目了然。从魔法史上翻看查找,只有西格奇奇魔法学校的制约魔法阵具有长期隐身功能,那可是奥萝拉·格仑瑟亲自设下的,从那后再也没有哪位魔法师能做到。”
“我知道了,人怎么样?”
“还活着,我们施展魔法治疗,目前没问题,但想恢复原来的样子,还需要调养和足够营养的补给。就是柯鲁子爵,知道这事后一直在发怒。据柯鲁先生的意思,是管家把他关在这里。剑士和佣兵三人已经去寻找这位管家。”
门外再次传来扣扣敲门声。
仆人进来后说:“大人!有人要求子爵领地上的民众于中午前聚集在城堡外,现在人都陆续到了。”
“聚集?”肖欧也感觉不同寻常的气息,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真得是那位管家吗?“他们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
仆人回道:“刚问了两三个人,都说是天还未亮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们去看着,管下秩序,不要让人生事端。”
“是。”
哈丁说:“我们要参与吗?”
肖欧摸着金属扶手,“城堡内的手抄稿还没有找到。”
“原来城堡真得有手抄稿?!”
肖欧微笑。
一号出了房间,他知道银线肯定还留在那间房子里,不仅如此,城堡全是它的眼线。
【肖欧手下发现柜中人了。】
银线卷着一张纸飘到一号面前,他接过来打开看了下便扔进金叶空间,想到现在空间里还有个云雾,又把纸塞进空间里角落处的金属盒里。
“没有你刻意引导,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我仍是觉得由肖欧·科亚西比我们插手这件事更妥当,另外,你不想想这位外表斯文年轻有为的科亚西,会怎么处理吗?】
一号赞许道:“你做得很好。友情提醒,这位科亚西不是两千年那位科亚西。”
【他给我的感觉不简单。】
“能成为科亚西的人,你觉得呢?”
【你去哪?】
“升级能量找到了,这次收获不错,我在思考把金叶树种在什么地方。”一号非常愉快地说,很快空间里又会少一棵金叶树,虽然留下来的坑很快会被新的金树填上。
【想在普通人生活的区域内找个合适的地方确实不容易,地下水池不考虑下?】
“还没种过水下,就种到水池里。”移出一棵金树,一号拍板,“你去种。”
【没问题,让银线和绿线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比如?”
【爱利萨尔城堡的一场大戏。】
“没兴趣。”
【虽然柯鲁子爵领地内的人少了点,但是我需要信仰力量,积少成多。】
【我真是一棵有着平常心的树。】
信仰力量。
一号走下楼梯的动作停滞,他站在柯鲁家族人像画前,望着最上面的那张脸。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信仰力量对生命树意味着什么,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些无感,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和其他生命树也不感兴趣。
秦雨和她所守护的生命树在发现异世界存在信仰力量时,如何选择?
从各方面所见,秦雨应该是全能项精神力者,她一定拆解过光球。
从记忆存储罐里所见到的科亚西记忆中不难发现,既然光球保存在爱利萨尔城堡,那么科亚西特地让葛兰家族保管的信号塔——很有可能存在重新启动光球的关键物。
枯树还在城堡空间内,生命树对枯树又十分信任,一号决定暂时不提这事。
楼梯下有人匆忙地跑来,是年轻少年仆人,他朝二楼高声喊:“找到管家了,魔法师先生。”
二楼的魔法师和哈丁正打开门,听到呼喊,走到栏杆前,冲仆人问:“人呢?”
“其他人看着。”
哈丁说:“把人带到客厅。”
“哈丁先生,管家被那些佃民拦着,他们不让我们带走。”
火爆脾气的哈丁吼了一声,“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肖欧从房内控制轮椅最后一个出来,他对哈丁说:“你带人去请柯鲁子爵、柯鲁先生,把马夫也带上。”
“好,我们这就过去。”
“易浩,一起去看看?”肖欧转了个方向问一号。
【你们先去。】
生命树不等一号说话,直接抢答出声,只让肖欧听到它的声音。
看来易浩在佩蒂莫里家族身份也很微妙啊,这个背后的强者身份不简单,肖欧心里把易浩在佩蒂莫里家族内的处境过了一遍,“那我们先过去。”
一人一树看着肖欧操控着轮椅上了升降机。
【都到齐了!不如让我们猜猜,城堡内的三位普通人,到底唱了怎样的一场戏。】
一号:小心幸灾乐祸。
【身为一棵神奇的树,我实在是没有你们人类那些病痛,所以我不需要担心。】
一号:种毒重启?
【也就我这脾气才能受得了你这时儿傲娇别扭时儿冷漠无情的性格。】
一号:需要我说谢谢吗?
【需要。】
一号:好的,先记下来。
【这也能欠?我突然对你的人品表示怀疑。】
一号:不错,原来我还有人品。
【脸皮厚则无敌,受教。】
一号:不客气。
一人一树一边走一边怼,很快就来到城堡外。黑压压的人群把城堡大门堵住不通。
衣着简朴的民众七嘴八舌,场面乱哄哄。
“你们是强盗吗?不管是谁!都不能把善良可怜的老管家带走!”
“也不看看是谁撑着城堡,就凭那父子俩好吃懒做?”
“唉,也只有管家这样的好人才能受得了柯鲁子爵。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看在管家的份上,早就放把火把这里烧了。”
科亚西带来的仆人示意众人安静,“各位,请安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正是科亚西大人,他向来公平公正,由他主持,不会出现冤枉和误判的情形。”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科亚西大人。”
“通知我们来的是科亚西大人?”
“你说他是科亚西大人,他就是?有什么证据?”
“听说科亚西大人,是腿脚不方便,长年累月坐轮椅。”
“你傻啊,科亚西大人来这破地方干什么!吃饱撑着?”
站在肖欧左边的高个子魔法师哼了一声,“果然无人管理的领地,哪里还有体面和教养。”
刚到大门口的柯鲁子爵虽然很想反驳,但眼下他确实没有底气,因为他已经提前预收领地的税。
“咳。”他假作亲和地抬手示意,“我是柯鲁子爵,我可以证明。”
“哈,整个爱尔休国,我们只知道最没有诚信的当属柯鲁子爵。”
“也不知道是哪里请来的骗子,这是要演哪出?”
“上次让我们来城堡是为了加税!老柯鲁子爵留下的好名声都让你给败坏了。”
“还子爵呢,我呸。”
哈丁双手环胸,“都被惯坏了!贵族是你们这群贫民能随意编排的?是不是一个个都想要去牢房里改造。”
人群中声音一下子低了不少,如果是真得贵族,他们哪来得金子去赎,不少人闭上了嘴。
“我是肖欧·科亚西,科亚西大楼的主人。”
这时一道温柔和善的声音瞬间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人群一下子肃静下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轮椅上斯文尊贵的男人。
管家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像是眼前这一幕与他毫无关系,他的眉目不再冷漠也没有了慈善,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简直是异常的平静。
他撕去多年的伪装,其实他对柯鲁子爵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看着瘦到成剩下层皮的男人被放到板车上拉出来,反而扬起嘴角。
【这老管家真惊悚,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一号:你评论过早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你别看现在这么多人保护管家,很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一号:没兴趣打赌,但我认为管家是有备而来,很有可能召集众人来城堡的就是他。
【管家原本召集这些人一定是谋算某件事,但他估计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如果不是我,管家的计划成功可能性为80%。】
【小赌怡情。】
一号:缺少挑战性。
【你这是怕了?】
一号:赌什么?
精神力者又怎么样,照样经不起激将法,生命树很得意。
【输方答应赢方一个要求。】
一号:太笼统了。
【比如?】
一号:赢方决定第五次升级的时间。
【同意。】
一人一树到此都很满意。
金线塑造出一张椅子,一号坐上后双手交叉放到胸前,风吹起柔软的黑发,秋风的凉爽,让他很想睡。
不远处,在肖欧·科亚西的主持下,柜中男人也就是柯鲁子爵的父亲正与管家对峙。
“亏我父亲这么信任你,你不知感恩反来设计我,害我欠下一大笔债务。我准备重新回归正途,向你求救时,你把我关在密封的柜中,虐待我、侮辱我,让我只能听到儿子的声音,不管怎么呼喊他都听不到!你根本不是个人!”男人阴郁愤懑,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管家,无奈身体没有力气,只能破口大骂。
在柜中时眼前这个男人可怜凄惨,现在觉得得救有靠山了,认为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边,真是蠢货。管家冷笑了一声,他的笑容让一直注视着他的人毛骨悚然。
肖欧听完望向管家,“我曾与老柯鲁子爵相识,更是受他帮助,你身为爱利萨尔城堡的管家,多年来的辛劳众人都看在眼里。所以在此,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可向我诉辩。”
领地的民众边听边点头,不愧是公平公正的科亚西大人。
“管家,你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你快快向大人解释。”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管家说:“是我做的。”
现场有着几秒钟的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杂乱的场面。
“您在说什么啊,管家,是不是谁逼您的?!”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怎么会这样。”
“天啊,这真得是我认识的管家吗?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不明白,老柯鲁子爵对我们是那么的和善。”
当这些普通人不知所措时,男人见到管家习惯性的卑微恐惧这才彻底消散,他昂起头,今天一定要让管家也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
“大家静静。”柯鲁子爵抬起手,“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管家的为人,也是他一手策划,害得城堡年年亏损。城堡内的金银也总是对不上账。真相永远让人悲哀!”
管家像是看小丑般地望着眼前这对父子,他不再说话,没有任何要为自己辩护的举动。
“这件事实在是太恶劣了,我也做不了主。”肖欧看了一会儿,只好侧头对柯鲁子爵说:“不如把这件事上报到城主府,由伯爵来裁决。”
“管家是爱利萨尔领地的人,理应交由我们来处理。”柯鲁子爵坚持。
哈丁说:“据我所知,管家是平民。”
柜中男人说:“平民哪能和我们贵族比。”
一时间,民众不知道如何,特别是管家一口承认,这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去城主府那真是要被扒下一层皮,甚至连命都要丢掉。
肖欧说:“不如......”
柜中男人也就是柯鲁先生连忙打断肖欧,他对着众人说:“各位,管家虽不是个人,但我们老柯鲁一家,向来仁慈,念在他曾跟随祖父的份上,只要他交出盗款,从今后,也尝尝被锁住的滋味,这件事也就算了,没必要麻烦伯爵。”
【囚人可是犯罪啊!】
“嗯。”
【如此对待贵族,管家必死。】
“假若不是老柯鲁子爵的亲生儿子,他还是贵族?”
【不可能!】
【等下,你该不会使用精神力控制他们,然后把他们心理话都套出吧?你作弊!】
一号:合理使用力量,也是加分项。不过,我没有使用精神力套话,是管家说的。
【他什么时候说的?全爱利萨尔城堡每个角落都有我,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一号:秘密就藏在楼梯上的画像后。
【不对,既然如此,管家为什么不反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一号:或许是为了子爵延续下去。
【你是指两千年前科亚西与柯鲁之间的约定。】
一号:一旦证实柯鲁子爵并非亲生子孙,很有可能生变故。
【只要过继了应该就没事。】
一号:或许吧,管家肯定深思熟虑过。
【难怪柜中人叫我们转告诉柯鲁子爵不要生孩子,一旦有下一代,这父子俩都要完。】
【你输了,不管真相如何,只要管家不说,谁也不知道,所以赢方是我。】
一号:赢得人只能是我。
【难道你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继续往下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同时,一号操控着盲者,再次回到乌托港。
第82章 爱利萨尔(十二)
乌托港桑长街一边居住房内,一家三口正相拥在一起,庆祝度过了难关。
“喔,亲爱的,这真是好消息。”靠在枕头上的妇人,满眼爱慕地看着诺顿。
“是的是的,亲爱的,让你担心受怕,都是我的错。”诺顿握着妻子的手,温柔地说:“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就带着你和阿琳出海。”
“您说真得?父亲!”在一旁边整理行礼的诺顿女儿阿琳抱着衣服开心地跳了起来。
“当然。”
“真好,就这么说定了,您可不能反悔。”
妇人笑着说:“你们父女俩成天想着出海,我啊,只要一想到......”
她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连忙转移了话题,“真是太失礼了!你怎么没有询问我们的恩人姓名呢。”
诺顿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样,他感叹地说:“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你根本无法想象,满船的黄金如同太阳的光芒,是那么的耀阳夺目。”
“真是位大好人,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
阿琳说:“母亲,你觉得我做一些糕点送给魔法师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是个好主意,秋季有些干燥,不如再加上蜂蜜水。”
诺顿哭笑不得,“魔法师先生肯定很忙哪有时间见你们。”
“你刚和我们说过,魔法师先生可是允许你带着我们?你去哪里,必是要带上我的。”
诺顿为难地说:“我还不知道造船的地方,但魔法师先生未说,想必不在乌拖港,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
“不,我要和你同去。”
“只是带上你们......”
在一旁的阿琳说:“从他的口气,不介意都带上。”
“但是,厂还在这里,我们仍然需要看守,制造船需要多年。
“我们可以尝试着去建议魔法师先生与魔法协会申请获得保护。”
“这个办法好。”诺顿仍有些为难。
“父亲!”阿琳又说:“不是我们想不想留,是加伯这些人会不会放过我们。我听了父亲您所说的,加伯不仅想拿下诺顿制船厂、航海资格,还想白白获得两艘大船。如今,父亲将船送给了魔法师先生,您认为以加伯平日的做派,会不会拿我们要挟父亲您?”
诺顿拍了拍额头,“是我糊涂了。”
“那是父亲您多日未好好休息,太累导致。后面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安排好。”阿琳转向妇人,“母亲,您觉得呢?”
“还是我们阿琳聪明能干,又乖巧孝顺。”妇人夸起女儿时,又开心又在感伤女儿快十八了。
阿琳忙碌着,手上的活没有停。她想着父亲的话,那位魔法师先生若是最后真得把制船厂交给父亲,那该多好啊。
她知道父亲是真得爱它。
“还是要准备马车。”诺顿说,“我看他没有随从,肯定也不会安排马车供我们使用。
“家里方便有的,都带上吧。”
妇人点头,然后埋怨丈夫,“你就把这一船的金子交给他们?也不担心会不会出差错。”
诺顿说:“赶来的都是厂里的老伙计,先生说可以带上他们。我做一回坏人,无论如何也要考验下他们,只要他们不贪金叶片,之后我一定会向他们道歉。”
妇人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太过小心了。”
“时间太紧,先生只给了我一天时间。你是没有看到先生出手,那是完全不把金子放在眼里,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样的魔法师能有这样的财力?我不得不小心些,万一把不好的人带到先生身边,以后出了事,我们都要受牵连,也会让先生难做。”
“是我想偏了。还是你细心。”妇人又说:“不过既然做了就隐藏好,不要让大家失望,这件事你不能再向他们提起,真有人拿了金叶片,找个适当的理由不要带上就行。”
“我听你的。”
砰砰砰!
踢踏的马蹄声,有序的脚步声。
诺顿起身走到窗户旁,窗外来了一群士兵,他们把花园团团围住。他赶紧转身对着妻女说:“你们留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出去应对。”
阿琳说:“父亲,我和你一起去。”
“你母亲需要你照顾。”
妇人却说:“不,让阿琳陪你一起去。你最近太累了,阿琳聪明细心,一定能帮到你。不要担心,邻居罗芬太太每天都会来,有什么事,我会请她帮忙。”
“父亲,只有解决困难,母亲才会放心。”阿琳也在一旁边劝说,她是真得担心父亲,只有一家之长不倒,这个小家才能幸福。
乌托港都督府。
都督年纪约五十至六十之间,他有着较为少见的红色头发,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他坐在书桌前,查看近两个月内的船只。
特别是科亚西的船。
管事端上咖啡后就候在桌旁,“都督,您真是没有见到诺顿那小人模样,实在是欠收拾。”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制船厂都值得你在我面前发牢骚。”
管事委屈地说:“都督您需要的两艘船,我可答应过你在两年内以三万金币拿下。现在,离两年可只有十几天的时间,我急得已经多日没有睡好。”
都督这才抬眼看向管事,“我不反对你想抬一家船厂来平衡科亚西对航线的重要性,但动作不要太大,我是讲原则有地位的人,出了事不会保你。”
“我绝对是按正常合法条例行事。”在都督府做了十几年,管家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都督,“几家备选的厂,我查清楚后再定下诺顿制船厂,背景简单,有一妻一女。与诺顿签合同的商人也是真实存在的。谁能想到诺顿竟然还认识什么魔法师!”
“魔法协会总部都在乌托港,认识个魔法师没什么奇怪的。”都督又低下头处理起手上的事,他似乎早就习惯,“下个月我要的两艘船必须进入指定区域。”
“您放心,船还在诺顿制船厂后方的沙滩内,我已经派人盯着,没有我们的允许,谁也动不了那两艘船。这两天我再找个理由把厂先封了。”
“预备了多少?”
“已经准备了五艘,再加上那两艘就够了。”管事又说:“今天先把会闹的人都关起来。”
“别出人命。”
“是,绝对脏不了都督府。”管事笑着说:“乌托港真有福气,遇到了像您这样和善的都督。在您的治理下,一年收成都翻倍,港外平安,港内一派繁荣。”
“行了,水兵训练效果出来了吗?”
“按您的指示一直在加紧加强练习,谁也没偷懒。”
“嗯,继续。”
管事说:“几天前是最后一次传回消息,直到今天都没有,天空之城派出的那两艘船,就像是消失般,毫无音讯。”
“从今天开始,三个月内严格控制出海船只,每条都要检查了才能放行。”
“是!”管理眯了眯了眼,“另外,加伯送来两位小妇人。”
都督摆了摆手。
“是,我先请她们去二楼喝喝茶。”
管事说完出了书房,关上房门,细长的眼睛里透露精光。
门口早早有人在等,他靠近管事低声说:“人都抓来了,盲者魔法师没有找到,魔法协会那边我找了相熟的人询问过,没有听说过这人。”
“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那就放手做,既然不吃软,那就让他们尝尝硬手段。”
“是。”仆人摸了摸口袋,“加伯先生还在等您。”
“把他送过来的人送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里,送点茶水。至于他就不用见了,让他滚回去,一点小事都没有办好。另外,五艘船都挪移到指定地。好好检查,一天24小时给我盯着。”
“管事大可放心,我们眼皮下保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连块破布都不会丢。”
“好好做,只要都督成事了,我们都跟着享福。”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紧跟着都督和管事您。”
管事满意地摆手,“下去吧。”
特萨城,一辆马车正从科亚西大楼前行驶而过。
车内是霍格伯爵,以及伯爵夫人。
“亲爱的,这次太匆忙了,我都没有带齐舞会礼服。”
霍格伯爵翻看着报纸,“你不是最喜欢乌托港从红大陆运过来的布料?去乌托港买材料回来做。”
伯爵夫人惊讶地说:“我们要去乌托港吗?”
“不,是你去,我会留在特萨城,不要告诉别人。”
“对此我可太熟悉了,哪次有坏你正事。”不过,让伯爵夫人心中却想着,为什么霍格要亲自来?
马车停靠在一家三层楼房子前,老管家带着仆人早早就在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