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开口，谢宴知几人情绪平静，其他玩家，视线则是在王闽身上和那名疑似凶手的玩家身上来回转，谁也没有开口。
而疑似凶手的玩家，这会还红着眼，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压根也不开口。
王闽见此，点了点头：“行，我先说，我一直都和他们四个人在一块，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谁知，他这话一出，原先站出来怀疑王闽的那名玩家就迫不及待开了口：“你们五个人明显是一伙的，他们说的话，不可信！”
王闽都气乐了：“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去反驳，而是看向那名凶手玩家：“你不好好解释一下？”
“游戏中，杀人的未必就是坏人。”谢宴知忽然出声，语气无辜，一脸善良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在谆谆诱导：“隋祁也杀了人，但他并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也会有你的原因，你得为自己正名。”
作为话里的例子，隋祁扯了下嘴角，不语。
凶手玩家闻言，红着眼感激地看了谢宴知一眼，随后才抖抖索索地开口。
而他一开口，就是一个王炸。
“他想杀我，我是自保，才将他反杀！”

依旧是那名质疑王闽的玩家，厉声打断反驳。
凶手玩家这会倒是硬气起来了，他转头与对方对峙：“试问，我如果是鬼，为什么会选择在大庭广众杀人？我就算成功，也会暴露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吗？”
别看先前吓得魂不附体，但这会真的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处境时，人总是能爆发出自己的潜力来。
他必须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所以他红着眼，脸上因恐慌而来的苍白还没褪去，但是说出的话，却也毫不怯弱。
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等对方回答，他收回视线，看向谢宴知，眼神中则是带上了一些真诚和恳求：“我叫秦一，是一名翻译，这是我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后的第二个副本。”
秦一首先选择抛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以此想要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想争取谢宴知等人的信任。
说完自己的信息后，秦一也没有多说废话，立刻将话题转入正题：“从昨天入住这栋民宿之后，我已经将民宿都转过，并没有什么发现，在事发前不久，我想到我之前在检查厨房的时候，发现厨房里有一张单子，列着我们昨天和今天的饮食，当时我没有在意，但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在这张单子上或许能够发现什么，所以——”
所以，秦一选择去厨房一探究竟。
而秦一从楼上下来，想要去厨房，必然会经过大厅。
经过大厅时，秦一看到那名时尚玩家正站在前台，眼光灼灼地盯着外面。
秦一自然知道时尚玩家和王闽之间的较量，说实话，他谁也不信，他没有兴趣和时尚玩家多交谈，但看他站在前台，一动不动，长久地注视着外面的时候，秦一难免有了些好奇。
“我就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我看见了……”秦一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后，才小心翼翼地回：“我看到外面白雪茫茫上，白骨遍地。”
“白骨遍地？”薛理震惊，他觉得不可置信，但转而想到之前他们在做的事，他咽了口口水，保持了沉默。
其他玩家听到秦一的话也是交头接耳，显然震惊得不行。
秦一继续往下说：“我当时就被吓到了，我就出声喊了那个人。”
秦一因为害怕，而下意识地寻找身边的同伴，也因此惊醒了时尚玩家。
可当秦一害怕地询问对方：“怎么会那么多白骨？”
对方却朝着秦一扬起了一个笑，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外面明明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啊。”
秦一愣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屋外。
原先看到的白骨累累，就像是秦一的幻觉，外面依旧是茫茫大雪，一眼即白，望不到边。
“怎么会这样？”秦一瞪大了眼睛，他自我怀疑了一会后，又自我肯定：“我看到了，绝对不是幻觉！屋外全是尸体！”
秦一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时尚玩家的动静。
等到他再次注意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是时尚玩家出手勒住他脖子的时候。
“你撒谎！”那名爱质疑的玩家再次出声，“照你的说法，那个人有问题，他是鬼的话，已经占了先手，怎么可能会被你反杀？”
这一点，倒是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时尚玩家是先动手的一方，又是鬼，这怎么看也都是秦一的必死局才是。
谢宴知也在打量秦一。
秦一有可能说谎，但有没有可能是鬼故意陷害呢？但是为了让玩家们怀疑秦一，而牺牲掉自己的一名友军，并不是多少划算。
对此，秦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对于这一点，我能证明。”
“你能怎么证明？”依旧是那名爱质疑的玩家。
秦一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身来，走到那名玩家面前，然后——
秦一抬起了一只手，轻轻一抬，连人带椅直接把那名玩家给抗了起来。
集体傻眼。
就连隋祁和谢宴知神情也变了变。
隋祁眼里闪过一抹欣赏，谢宴知则是视线复杂，落在秦一身上的视线要更多些打量。
旁人是震惊，而被抬起的那名玩家，就是心慌了。
“你……你快把我放下来。”
秦一傻木木地“哦”了一声，随后手一松，玩家连人带椅，直接摔在了地上。
很难说，这一摔，是不是带着一点自己的私人情绪。
爱质疑的玩家很生气，但是想想秦一的武力值，他不敢说话，委屈巴巴地小心翼翼地看了秦一一眼，默默闭嘴，默默爬起来，扶正了椅子，安静地坐好，不发一言，争取让自己接下来成为一个安静的哑巴。
秦一露了一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隋祁开局就杀过一个鬼，证明这些混在我们玩家中的鬼并不是无所不能，只要我们武力值高过对方，就能将对方反杀。”秦一说。
他那一手，大概没人怀疑他能反杀时尚玩家了。
问题是——
“你这么牛，你一开始哭啥？”薛理费解，“而且，你不是翻译吗？武力翻译吗？”
不是他说，要真有人怀疑他，要对他动手，这里一群人加起来，只要隋祁这位大佬不动手，加起来估计都不一定能弄得死他。
一开场杀人哭唧唧，话都说不清楚，结果转身就来给他一出倒拔垂杨柳？
薛理麻木脸，再环视一圈，他总觉得，这群人里，怕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废物。
哦，等等。
那个爱质疑的，估计比他还废物。
秦一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头一回杀人。我真的是翻译，就是我家是开武术学校的，我从小就在少林寺长大。”
打扰了。
薛理合理闭麦。
秦一用武力值强力说服众人，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时尚玩家是鬼，还有秦一看到的大雪上的茫茫白骨，这又意味着什么。
这一点，还没开始讨论，就被出现的厨师打断。
厨师依旧是如先前一样，将食物送上。
一模一样的流程，但也有所区别。
“等等。”谢宴知开口，喊住了厨师。
厨师止步，看向谢宴知，微笑：“客人有什么问题？”
谢宴知抬眸：“食物的量，是不是比之前少了？”
厨师依旧带着笑：“客人，我是按照规定制作食物。”
谢宴知闻言，并不意外，冲着厨师友好地笑了笑：“好的，打扰您了。”
厨师微笑：“客人客气了。”
说完，厨师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玩家们就吵嚷上了。
一边抢食物，一边闹哄哄。
“食物怎么会少？”
“怎么还会减量？不会是想要把我们饿死吧？”
谢宴知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隋祁顺带帮他抢了一份，此刻，谢宴知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食物，一边友好地为大家解惑。
“因为有真正的玩家死去了。”
满场静寂。

一按，原本闹哄哄的场景，就顺便安静无比。
薛理抱着自己的食物，小小咬了一口压压惊，随后才试探着询问：“你怎么知道有玩家死了？因为食物减量？”
谢宴知点了点头：“你已经提到了关键不是吗？”
谢宴知的语气平静，就像是在反问，你都已经猜到了关键为什么你还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薛理沉默，又抱着自己的食物咬了一口，脑子这才像是复苏似得，开始慢慢思考。
“食物是给真正的玩家所准备，是这个意思吗？”
薛理脑海中才刚理出点头绪，餐桌上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男性老人。
因为是老人，一路上都是需要旁人帮助，所以他的存在感很低，包括他身边的另外一名女性老人。
他们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折腾，这会开口，薛理才好像真正注意这个老人似得。
谢宴知看向老人，乖巧地笑了笑，做出回答：“是。”
老人点了点头：“食物是根据我们玩家的数量准备，之前一直都是一样的量，证明根本没有玩家死去，但是现在量少了，所以，我们这里，有真正的玩家死去了。”
提起有玩家死亡，其他人下意识地又看向了秦一。
秦一原本好转的神色，又开始惨白起来。
食物的量证明有玩家死去，但是目前来看，死去的玩家却只有时尚玩家一个。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时尚玩家是真的玩家，而不是鬼，那么，杀掉玩家的秦一，又会是什么成分？
秦一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过，想到秦一的武力值，他们也是只敢心里琢磨，不敢做第一个出声得罪秦一的人。
秦一忍不住：“我不是！我真的是玩家。”秦一看向谢宴知：“你们相信我。”
谢宴知并没有回秦一的视线，也全然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他只是又另起了一个话题。
“其实，我很好奇，第一天晚上，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人死亡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开口的，是这次玩家中唯三的女性玩家。
爱质疑的玩家被秦一吓到不敢出声后，还有一名男中年玩家也是爱沉默的，无人出声，这名女玩家坐不住，只好自己出声询问。
“很简单。”隋祁出声，手中的刀叉在他手中顺滑地打了个转，“食物是给真正的玩家准备，但没规定，只有玩家死去的时候才减量。”
王闽都懵了：“既然是给玩家准备的，那不是玩家死了才减量？”
隋祁嫌弃地看了王闽一眼：“玩家死亡就减量，这不难猜。一减量，我们就会知道玩家中有人死亡，如果这名玩家真的，就像是现在这样，真真正正地消失了，我们还需要减量来提醒？”
王闽蹙眉：“你的意思是想说，鬼死亡是真的死亡，但是玩家死亡，应该说是被鬼所杀，不会真正的死亡，而是被鬼所取代，减量是提醒我们存活的玩家中已经有人遇害，变成了鬼？那这样的话，也应该是午餐时间后有玩家被杀，和昨天晚上有什么关系？”
隋祁笑了声，继续说：“让我们知道玩家死亡，玩家数量不减，这个用处就是让我们提防我们周边的玩家是鬼，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队友可能存在问题，互相提防已经存在，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王闽选择谦虚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隋祁将刀叉放入盘中，回：“很简单，死一名玩家和一名鬼，食物才会真正地减量。”
王闽蹙眉：“你说的的确是一种可能，但是并没有任何的佐证可以证明这一点。”
隋祁点头：“的确，这只是我的想法，但是，”隋祁扬眉：“我觉得它是正确的。”
王闽：“……”
看着隋祁那一副不可一世，自信十足的模样，王闽虽然很想反驳他，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
王闽对隋祁似乎有些信任，即便心里不爽也没出声反驳，但并非所有人都相信隋祁。
女玩家再次开口：“没有证据，单是猜测，怎么能作准？”
隋祁笑：“我也没说让你们相信，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按我的想法走，你按你的想法走，互不影响，有关系吗？”
女玩家：“……”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们在互相交流些什么？
要不是自己斗不过隋祁，女玩家这会指不定是想要和隋祁好好来争论争论。
女玩家闭嘴了。
没人说话了，那名爱质疑的玩家又坐不住了，但是想着自己刚才经历的惊险一幕，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压着声音有些心虚地发问：“所以，那个秦一到底是……”
说到一半，他就又不敢说了。
如果按照玩家死亡就减量，那么，刚才死去的时尚玩家就是玩家，这也就意味着杀掉时尚玩家的秦一很有可能就是鬼。
而如果按照隋祁和谢宴知所说，要一个玩家和一个鬼死去才会减量，那么，这还得分三种情况。
第一，昨天晚上无人死亡，这种情况下，时尚玩家的确是玩家，前面已经有两人死去，应该都是鬼，所以在出现第一个玩家时，食物减量。
而第二种，昨天晚上依旧是无人死亡，前面死去的两个玩家都是鬼，时尚玩家也的确是鬼，只是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有真正的玩家死亡。
至于第三种，昨天晚上有玩家死亡，但是早餐、午餐都没有出现减量情况，也就是说，只有玩家死亡，前面没有多余的鬼死亡，这也就意味着，第一个死去的玩家是鬼，第二个没有及时办理入住的是玩家，已经一对一中和，所以昨天晚上死去了玩家后也没有出现食物减量。
但直到时尚玩家死亡，也就是说，时尚玩家是鬼，这才能满足减量条件。
两者都有可能。
秦一对于别人的质疑，自然是严正反驳：“我不是鬼！”
质疑玩家小声哔哔：“鬼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鬼啊。”
秦一：“……”
秦一被这话搞得无力反驳。
那人肯定也得说自己不是鬼不是？
秦一是玩家是鬼，在没有明确的证明前，的确很难说服其他玩家。
隋祁扔了一句似乎相信秦一的话后也没有兴趣再开口，倒是谢宴知在此时忽然看向质疑玩家，虚心发问：“当时你为什么会帮着一块质疑王闽？”

王闽一听谢宴知旧事重提，来劲了。
“我看秦一就是玩家，那个人一个劲地想要把我和童静打成是鬼，分明是心怀鬼胎，你当时帮着，十有八九也有问题。”王闽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可算是出了一口先前自己被质疑的恶气。
秦一一听，也赶紧表态：“对对对，王闽的情况本来就是有多种可能性，但是他却一口咬定王闽有问题，还想要怂恿我们把王闽解决了，这分明就是包藏祸心！这一点能证明他是鬼！”
质疑玩家这可就不爱听了。
“他是鬼，也不代表我是鬼啊，当时，那当时的情况，王闽的嫌疑的确很大嘛。既然有嫌疑，当然是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人啊。”说到这，他声音弱了下去，小声哔哔：“而且我也就是跟着吆喝了几句。”
王闽对此，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有数。”
质疑玩家爱质疑别人，眼下却被人质疑，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他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能嘀咕：“反正我是玩家，不是鬼。”
这顿晚餐，算是用得格外热闹。
你一句我一句的，时间过得也尤其快。
一到时间结束，隋祁就起身走人，谢宴知也不落于人后。
虽然大家并没有明确抱团，讨论过要以谁为首的事，但大伙都有眼睛，隋祁这人不简单，武力值脑子都好使，而谢宴知，武力值是不清楚了，但是脑子……
先不说隋祁对他格外关注，仔细去想想，谢宴知那些发言，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同的意思。
如今这两位一走，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兴趣留下。
很快，一群人就散开了。
谢宴知、隋祁和薛理三人在一层楼，在抵达房间前，也算是同行。
薛理已经憋了很久。
有些话，谢宴知和隋祁开口了，所以薛理也就在餐厅内跟着说了，但有些话，那群人里还有鬼呢，薛理可不敢说。
在谢宴知和隋祁的提醒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可偏偏那么多人，他只能生生忍着，差点没憋出病来。
这会散场，一开始身边人多也没敢说，等到这会三楼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薛理才憋不住嘴。
“建立在一个玩家和一个鬼才能造成食物减量的话，那么，我们这群人里，是不是七个玩家，七个鬼？”薛理先以此开头。
隋祁笑了声，语气悠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我觉得，秦一应该是玩家，那么也就是说明面上的第三个死者是鬼。鬼应该不至于开场就被规则抹杀，所以第二个死者是玩家，第一个死者是鬼。昨天晚上至少有一名玩家死亡变成了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幸存的十一名玩家中，五个人是玩家，六个人是鬼！”
至于为什么觉得秦一是玩家，薛理觉得，两位大佬的态度已经摆得挺明显了。
他顺着这一点继续往下说：“五个人是玩家的话，我们三是玩家，秦一是玩家，这就四个名额了，王闽昨天和那个人吵那么厉害，应该是玩家，但是，”薛理有些头疼：“昨天是玩家，但不代表今天是，如果王闽还活着，那童静是玩家还是鬼？还是被鬼取代的玩家？”
一想到身边的人居然已经是鬼，薛理就有些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四个人可以确定，秦一的武力值又很高，感觉这局已经很稳了，问题就在于童静和王闽之间，究竟谁是鬼。
隋祁听着薛理头头是道的分析，忍不住打趣：“谁说秦一是玩家的？”
薛理震惊脸：“不是吗？你们刚才那态度难道不是说秦一是玩家吗？”
隋祁笑：“我可只说过，一个玩家和一个鬼减量这一点，说不定秦一就是鬼呢？”
薛理：“……”
如果是这样——
那开场死的两位就是鬼了。已知死了两个鬼一名玩家，秦一是鬼，剩下应该还有四个鬼，排除他们三人，也就是说，还有七个人里，三个是玩家，四个是鬼。
如果昨天晚上无人死亡，那么薛理觉得，王闽应该是玩家，童静是玩家的可能性也很大，剩下的两位老人、一名年轻女性、一名中年男性，以及那位爱质疑的男性玩家里，应该就一名玩家？
这么想想，好像情况也还行？已经把鬼的范围大致确认。
薛理一边想，一边小声地念念有词。
隋祁听着又乐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王闽和童静，都是鬼呢？”
薛理：“？”
薛理又僵住了。
啥玩意？
见薛理这个表情，隋祁笑得不行，偏还不愿意给薛理一个准确答案：“到底是不是呢？你就好好想吧。”
扔下这句话，隋祁扬长而去。
薛理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同谢宴知抱怨：“我现在十分认同你的判断，这个人的嘴，是真的不做人！”
抱怨完后，又虚心求问：“所以，谢宴知，王闽和童静，到底是人是鬼？”
说完想了想，又问：“隋祁好像已经猜到结果了，但是为什么不说啊？”
谢宴知看向薛理，说实话，他没兴趣替人解惑，但是想到薛理一开始也算是给了他一些信息，投桃报李，谢宴知倒也不拒绝点拨一下薛理。
“你可以好好回想，当时为什么王闽会被人质疑。”说完，谢宴知又提醒一句：“即便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结束需要合适的时间，我们，缺钱。”
说完这句话，谢宴知也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和薛理多说什么，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薛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他在回想当时王闽被质疑的情况，等他反应过来时，走廊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
薛理激动得不行，可惜又无人能够分享，最后只能一路嘀嘀咕咕地回到自己房间。
“当时王闽的情况虽然可疑，但是一开始大家的态度没有这么明显，是童静！”
她的原话是：“我赞成王哥的意见，而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这个提议，就算王哥提出的这点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大家坐着互相提防，不也是在浪费时间？你这么反感，不会是……”
她没说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因此时尚玩家才借此攀咬王闽。
而奇怪的是，最后的战局就变成了王闽和其他人的，童静，却完美隐身！
所以，童静才是鬼！她在背后想要搅乱浑水！

猜到童静的身份，薛理激动万分。
“真没想到，居然有问题的是她！”说着，薛理又开始嘀咕：“那王闽是人？我们三个加上王闽，死了一个，被取代一个，那还有一个玩家，会是谁？如果是秦一的话，那剩下的就都是鬼了！”
薛理一边琢磨，一边往里走。
因为在琢磨这些事，时间过得也飞快，眨眼，便又到了十二点。
昨夜发生的事，再次发生。
外面的动静传来时，薛理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听到那熟悉的流程声音，薛理瞬间就想起了昨夜的经历，忍不住默默抱住了自己。
不过，可怕归可怕，他昨天安全度过了一晚，薛理心里稍稍也安定了些，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外面此刻正在发生的事，而是默默抱紧自己，躺在床上，并且在心里祈祷，希望今天晚上，不会再有玩家死亡。
虽然说已经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但并非所有人真的能够完美接受。
但总归，这一夜，和昨天一样，在众人或焦急，或平静的心绪中过去。
第二日，八点。
早餐时间到，三楼三个房间的门打开，三人先后从房间出来。
隋祁一边往外走，一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瞧见谢宴知从屋内出来，还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起了啊。”
谢宴知面色平静地应了声。
薛理看着这两人平静得跟现实生活中似得，心情复杂。
不过很快他就又打起鸡血来。
他快步跑到两人身边，努力压低着声音，但是语气中压不住的欢喜：“谢宴知，昨天你提醒了我后，我回去好好想了想。王闽和那个玩家之所以会起矛盾，吵那么大，完全是因为童静！她在背后怂恿，然后在引起骂战后又闭嘴，美美隐身！”
隋祁神情依旧悠哉，不过听到薛理的话后，倒是有些兴趣地扫了谢宴知一眼。
谢宴知察觉后，转眸与他对视。
两人视线交接。
隋祁并不意外谢宴知会猜到这些，他诧异的是，谢宴知居然会告诉薛理。
而谢宴知看出了隋祁的好奇后，不为所动，平静地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往前方走，还不忘回应薛理：“嗯，你分析得不错。”
得到谢宴知的认可，薛理更激动了，继续往下说。
“还有还有，童静是鬼，虽然是她诱导了王闽和那个玩家吵架，但是并不意味着那个男玩家就是玩家。这很有可能是童静和那个人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怂恿其他玩家去对付王闽！而且，因为这一折腾，就算我们注意到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有问题，下意识地会觉得另外一个是好人！”
隋祁听到这，扬眉，似乎就是见不得谢宴知夸薛理似得，开口就是：“秦一是玩家，他说出来是真相的可能性就极大，袭击他的是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隋祁这话明晃晃地在说，薛理的推理分析，无非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
事情也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早就已经在心里觉得时尚玩家是鬼，薛理真的会在发现童静是鬼的时候，觉得时尚玩家也有问题吗？
他难免有些泄气。
谢宴知有些无语地扫了隋祁一眼，似乎对他的恶趣味感到无语。
他琢磨着是否要替薛理解围，毕竟薛理算是这群人里和他关系不错的，维持一个友善的好关系，对于谢宴知来说，眼下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还不等谢宴知开口，薛理忽然抬头，眼睛都亮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隋祁。
“所以！秦一是玩家！隋祁，你昨天还否认了，我说我当时感觉得就没错嘛！你就是觉得秦一是玩家！”
薛理语气雀跃，隋祁却沉默下来。
显然没有想到，只过了一夜，自己就打了自己的脸。
难得看隋祁在薛理手上吃瘪，谢宴知微微扬了扬唇。
隋祁原本还在无语，无意间瞧见谢宴知在笑后，也跟着乐了声：“是，你感觉得没错。”
薛理高兴极了。
隋祁又看向谢宴知，说：“别说，你这个小屁孩不装模作样的时候，笑着还挺养眼。”
谢宴知：“？”
“小——屁——孩？”谢宴知看着隋祁，说出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隋祁见谢宴知因为这个称呼而变得面色发黑，兴致盎然。
“还在读书吧？不是小屁孩是什么？”隋祁笑问。
谢宴知没答，薛理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成年了，算什么小屁孩？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吧？”
谢宴知轻轻笑了声，看向隋祁，露出了他那标准对外人的单纯无害笑容，回：“当然比不得您老人家年纪大。”
隋祁不介意，笑得挺开心：“看，小屁孩的幼稚。”
谢宴知“呵”了声，反击：“老年人的恶趣味。”
薛理：“……”
他觉得他格格不入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