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一份规则里虽然没有提到怎么走,但是也说了患者可出院,而在员工规则上,则是直接提到了,医护人员会用工作卡刷开住院楼大门,送患者离开,也就是出院。
除此之外,员工规则里的要求,和玩家之前的一些经历也对上了。
现在,谢宴知三人手上,已经拿到了一共七份规则。
门诊楼四份,住院楼三份。
而规则……
“应该还会有规则。”常娇娇说,“这里的行为其实都能够和规则对应起来,那么,给我第二份规则的人,肯定也有一份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
除此之外,还有急诊楼的。
不过,现在还没点亮急诊楼的地图,他们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规则已经不少,或许,我们也该好好盘盘这规则里的内容。”谢宴知说。
常娇娇没有意见。
林临霖觉得自己少数服从多数。
不过,现在还差个隋祁。
三人没有离开,而是就在一楼大厅待着。
如果他们折返去找隋祁的话,很有可能会错过,不如就等着隋祁来找他们。
没多久,隋祁出现。
四个人找了一个角落。
有些规则的文字版在手上,有些却已经没有了,所以谢宴知先去找了纸笔,将那些规则也都默写了下来。
而后,七份规则摆放在一起。
将规则都放在一起后去看,其实有些东西很明显。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住院部,冯医生一流是好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先假定住院楼的医护人员是好的,而住院楼的患者,也的确得到了住院楼医生的救治。”
“但是,这些患者中,却有部分是门诊楼送来搞事的。”
林临霖说完了这话,就看向了常娇娇。
这就是常娇娇的这个人物角色。
常娇娇走的是正常的住院手续,是由门诊楼开具的住院单,随后入住住院部。
但是,经过林临霖那一折腾,他们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那就是门诊楼和住院楼不算是同一个医院,这么一来的话,在门诊楼的正常手续,在住院楼反而就是不正常了。
而在门诊楼走不正常手续,比如说林临霖,再比如说谢宴知,又比如说,隋祁。
他们在住院楼,反而是正常的患者了。
以及,输液科的员工服装和住院楼的员工服装一致,所以,这就像是住院楼把自己的人打入到了敌人内部。
同样的,门诊楼的人也安排了人打入敌人内部。
而这些人,就是给了常娇娇第二份规则的存在。
也是他们猜测,应该还有一份员工规则。
门诊楼和住院楼的情况是互相对应的。
常娇娇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林临霖的注视,并不觉得冒犯。
她甚至还点了点头:“规则中让我不要戴口罩,我怀疑自己就是一个传染源,门诊楼把我这个传染源头投入到了住院楼,去传染住院楼的正常患者。”
林临霖闻言,顺着这话继续说:“门诊楼送出来的传染源,所以我觉得把门诊楼的情况反着来看。治病是假,制造传染源才是真。只有当患者的病情足够严重,有了传染的希望,才会被门诊楼的医生开出住院单。”
这就是常娇娇的情况。
至于隋祁这种——
“住院楼放了卧底在门诊楼,他们想要救出更多的患者,比如说——我。”隋祁指了指自己。
他是因为被输液科,也就是住院楼安排在门诊楼的卧底给救的。
当然,隋祁碍于规则,被救了,还把救他的医护人员给举报了。
“那么,谢宴知和林临霖的情况,应该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导致了病情没有如他们恶化,所以出现了他们口中的感染,其实应该是病情好转?病情好转的患者意识到不妥,所以才会想要求生,寻求了输液科的帮助,又或者直接自己跑到住院楼。”常娇娇看向谢宴知。
基于这样的设定上,再去看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都是有迹可循了。
“这就是两个阵营在内斗的感觉?”林临霖盘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这些规则,继续说:“我们现在也成为了阵营中的一员,那么,我们要怎么才能够通关呢?”
大概背景了解清楚了,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离开。
常娇娇伸手,指尖落在纸张上的“出院”两个字上。
林临霖看向常娇娇,问:“你是觉得,出院就是通关?”
“对,出院,离开了这里,自然就是通关。”常娇娇说。
隋祁摇头:“出院应该是我们住院楼正常患者的出路。”
谢宴知将第二份住院规则拿了出来,放到最上面,继续说:“而这,是门诊楼正常患者的出路。”
常娇娇拿到的第二份规则里,是需要患者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康复后,从地下车库离开住院楼,回到门诊楼。
“游戏规定应该不论好坏,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出路,我们只要按照规则内行动,都能获得生的机会。”谢宴知说。
“你们是出院,但是我这还是回到门诊楼,不算是直接离开吧?”常娇娇还是有些迟疑。
林临霖看着这些文件,开口:“你们不觉得这些规则其实摆在一起,想要找出真相,是不是有些简单了点?”
谢宴知和隋祁都看向了林临霖。
林临霖迟疑了会,还是选择开口:“你们知道这是规则怪谈,那么,你们听说过纯规则怪谈吗?”
谢宴知蹙眉,隋祁扬眉不语。
常娇娇则是配合得摇了摇头:“我知道规则怪谈,但是其实在现实中我并没有接触过太多,也是进入了第二空间后才接触了一些,规则怪谈和纯规则怪谈,有什么区别吗?”
“首先,规则怪谈,可能就是给你一串规则,当然,这规则可能是有对有错,到底是什么结果,只能自己去判定,但是纯规则怪谈,则是一系列的规则,就跟我们现在拿到的这些似得。”
“我们会得到很多规则,但是事实上,这些规则可能是互相违背,玩家就需要从这些互相违背的规则中去寻找出最后的真相答案。”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这个游戏,就是这个纯规则怪谈的玩法,可是,现在得到这些规则后,我反而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林临霖没有说太多,但是三人都明白连这个意思。
从规则中的冲突矛盾去寻找真相,那么,很多东西就不应该摆放在明面上,他们手头上的这些规则,实在是过于浅显了。
“所以我有两个猜测。”林临霖继续说。
三人看向林临霖。
“第一,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纯规则怪谈,或者就是套了一个壳子,给我们加了诸多束缚,我们其实还有其他的任务,以及还有其他考验我们的事情。”
“第二,”林临霖揉了揉眉心:“我觉得第二种的情况会更棘手。这的确是个纯规则怪谈,而现在我们之所以拿到的规则是比较简单清晰的,是因为,我们还少了一份规则。”
“一旦拿到急诊楼的规则,或许,我们前面所获得的很多信息,都会被全部推翻。”
前者,至少大家还是做出了一些,而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游戏,才算是刚刚开始。
隋祁将规则放回,扬眉:“所以,我们现在的关键,是开发新地图。”
急诊楼。
规则有规定,住院楼没有通向门诊楼和急诊楼的道路。
想要去急诊楼……
从目前的规则来看,只能从门诊楼通向急诊楼!
虽然,进展并不是多如意。
不管是手术室,还是存放工作服的104室,盛恋和薛理始终没有找到方法进入。
眼看着很快就又要到薛理的回诊时间,薛理心情开始变得有些浮躁起来。
“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待着干着急?”薛理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一手叉着腰,一手疯狂地抓着头皮。
盛恋同样也在思考。
是不是门诊楼的线索只有他们找到的那些,这里已经没有新的线索存在,所以不管他们如何寻找,都不会有新的发现。
又或者,他们还遗漏什么关键,一直没有触发一些关键线索出现的前提。
盛恋一边想,一边自然也留心听着薛理的话。
薛理有些过于烦躁了。
眼前的情况的确有些棘手,但他们不是新人,也不至于如此——
盛恋的思维一顿,转头去看薛理。
薛理依旧维持着他之前的姿势,来回踱步,一只手疯狂地抓着头皮。
似乎这样的行为,可以减少薛理的烦躁感。
盛恋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薛理!”盛恋厉声喝止他!
薛理止了步,但是他的手还在使劲地抓着头皮,一边问:“怎么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盛恋直接上前,拽住了薛理的手,将他的手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阻止他继续抓头皮的行为。
盛恋的力气比不过薛理,不过,薛理显然还有自己的意识,因为是盛恋,所以他并没有反抗。
他不解:“怎么了?盛恋,我头皮有点痒,我就想抓一下,这也有问题?”
盛恋不说话,只是将薛理的手拉下来,随后视线落在了薛理的指尖上。
薛理的手指甲并不长,而此刻,他的指甲缝里却有点点血迹,甚至还带了些细碎的皮肉。
这些皮肉是从何处而来,一目了然。
薛理瞪大了眼睛:“我……我的?可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怎么回事?”
说着,薛理就伸手想要去感受自己头顶的情况,而这一抬手,他明明是想要去查探自己的情况,但当手碰到自己的头顶时,就开始不受控制,忍不住地继续去抓。
盛恋赶紧上前,将薛理的手扯了回来,并且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将薛理的手牢牢抓住。
“薛理,冷静!”盛恋低声说。
薛理看着盛恋,苦笑:“我觉得我现在其实很冷静,但……我不受控制。”
明明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的手却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实际上,薛理口中的冷静,其实也已经不可信。
他的情绪烦躁,甚至,从起初顺从盛恋,到现在,盛恋已经需要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才能够让薛理没有彻底挣脱。
他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挣扎。
只不过,他还有一些自己的意识,不想要伤害到盛恋,薛理两种意识在体内的对抗,才让盛恋在此刻还有机会控制住薛理。
盛恋看着眼前的薛理,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力气上,她比不过薛理,薛理的理智一旦丧失,那么她根本控制不了薛理,这里,现在只剩下她和薛理,只有她能帮薛理。
可是,怎么帮?
门诊楼,住院楼,输液科……
没有太多信息,对于盛恋来说,眼前的路,其实是迷茫的。
但现在,她必须尽快做决定。
“盛恋,我觉得我好像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薛理忽然开口说。
盛恋抬头,直直地看着薛理,与此同时,身边有玩家经过。
玩家似乎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正拿出了药吃。
盛恋余光扫见,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冒险的主意。
“薛理,你相信我吗?”盛恋问。
薛理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
“那你就跟我走。”盛恋说。
随后,根本不等薛理回答,直接拽着薛理就往外走。
薛理的意识还在抗争。
薛理觉得自己听了盛恋的话,乖巧地让盛恋拽着他离开,事实上,他体内有一丝正在努力挣扎,盛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拽着离开。
门诊楼,两人都已经逛得滚瓜烂熟。
自然而然,薛理也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盛恋带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这是去急诊楼的那条走道?”薛理震惊:“我们要去急诊楼?”
盛恋头也不回,只是拽着薛理往前走:“对,急诊楼。输液科和门诊楼应该是对立的关系,绿眼玩家的选择是住院楼和输液科,这意味着,住院楼和输液科即便不是同个阵营,在某个程度上也算是友军。这也就意味着,住院楼和门诊楼是属于有对立情况存在的。”
“我们现在无法分辨谁好谁坏,谁对谁错,那么,就再加入一个第三方,将水彻底搅浑!”
还有一点,盛恋没说的是,既然游戏里有急诊楼的存在,那么,急诊楼必然是有线索。
而现在,门诊楼他们已经转过很多次,住院部有谢宴知和隋祁、常娇娇在,只有急诊楼,到了此刻,还是他们没有涉足的地方。
盛恋想要去冒险一回。
薛理觉得盛恋有道理。
于是继续“乖巧”地跟着盛恋走。
但是这条路,其实走得并不算顺利。
除了薛理身体里的意识在抗争外,盛恋他们还遇到了外力的阻拦。
门诊楼和急诊楼之间的这条道路是互通的,可是,规则中同样也说过,留在门诊楼的患者不能前往急诊楼和住院楼。
贸然的行为,会加剧他们的病情。
盛恋不知道谢宴知去住院楼的路上遭遇了什么,而她现在,也遇到了来自急诊楼的考验。
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盛恋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浑身开始无力,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冒虚汗。
她开始走得艰难。
她一个人走都已经很难,此刻还要咬着牙去拽一个不知道体重比自己重多少的薛理。
对于以前的盛恋,这完全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对于现在的盛恋,她有她的坚持。
她想活。
想自己的同伴活。
她一定可以做到!
世界中似乎只剩下了盛恋一个人。
她咬着牙,一个人挣扎着往前走,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的喘息声,还有无数从脑海深处响起的声音。
“放弃吧,盛恋。”
“你做不到的,不要再挣扎了。”
“已经注定的事情,无法改变,你不要再挣扎了。”
“再往前,只有死路一条。”
“盛恋,你永远都做不到。”
盛恋闭上了眼睛。
无数以往回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深处。
盛恋遇到过这个世界上的善意,也遇到过这个世界上的恶意。
她的父母不愿意放弃她,每天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只为了给她留一点生的希望。
但是,她的奶奶,却曾经拿着菜刀指着她,怒骂她:“盛恋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魔鬼!你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把你爸妈拖累成这样?”
奶奶怒骂,拿着菜刀想要来砍她。
爷爷拦在她的身前,想要阻拦奶奶。
最后,奶奶无意间砍伤了爷爷的手臂,奶奶扔了菜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爷爷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安慰盛恋:“恋恋,没事,你奶奶就是太情绪化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盛恋只能坐在轮椅上,乖巧地冲着爷爷摇头:“我没事,爷爷,你快去包扎吧。”
爷爷用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盛恋的头:“恋恋是个乖孩子。”
说完后,爷爷上前将奶奶拉了起来。
奶奶哭闹。
爷爷低声冲着奶奶吼:“别闹了,走!”
奶奶整个人都显得无力苍白。
盛恋就坐在轮椅上,看着爷爷拽着奶奶离开。
晚上回家,爸爸知道这件事后,同盛恋道歉:“恋恋,这件事是奶奶的错,但爸爸请求你,能不能不要生奶奶的气?”
盛恋笑着摇头:“爸爸,我没有生奶奶的气。”
爸爸脸上是欣慰,又是痛苦。
盛恋并未说谎。
她的确不生奶奶的气。
起初的时候,奶奶也喜欢她,心疼她,只是当她的病情无法完全治愈,只会一日一日拖累她的父母,成为整个家庭的累赘后,奶奶显然无法再单纯地去爱她。
她是一个奶奶,但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母亲。
盛恋理解她。
理解,也曾痛苦埋怨过。
还有无数人。
盛恋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诅咒她去死,问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有时候也会想,死挺好的。
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
可是当她真的选择自杀,被送进手术室急救的时候,原来一切并不会真的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好。
她的父母一夜长出了好多白头发,对待她更加小心翼翼。
奶奶红着眼看着她,不敢再和她说一句话,私底下不知道抽了自己多少耳光,爷爷更不敢在她面前说一句狠话,一把年纪在盛恋面前活得如履薄冰。
来看望她的同学,甚至不敢提到任何一个和死亡相关的字眼。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破碎的她。
盛恋问妈妈:“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害得大家都痛苦不堪?
她只不过是一个累赘。
妈妈什么话都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哭,一直喊她的名字。
妈妈什么都没说,但是盛恋却明白了这些哭声里的一声声不舍。
她的家人、朋友,都舍不得她,因为不舍,所以才会想要竭尽全力地留下她。
就如她奶奶,或许会怨恨她埋怨她,可真到了两相抉择的地步,奶奶更舍不得她。
盛恋忽然就有了一些生的意志。
她想,她得活下去啊。
那么多人都在拼命努力地让她活下去,她怎么可以先放弃自己?
她得活。
有一天是一天,她得竭尽所能地活下去,即便她的未来只到明天。
她开始去热爱这个生活。
但她的热爱,也无法战胜事实。
她的生命,还是随着她的长大在逐渐消逝。
她被送进了医院,送进了重症监护,感受到了死亡临近的那种无能为力感。
她甚至没有办法再对自己的家人说一句安慰的话。
她多想活着啊。
曾经,她以为这一切是奢望,而现在,她已经有了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曾经,她想要竭尽全力地活着。
如今,她也依旧会为了活着而努力走下去。
为此,勇往无前,绝无退路。
盛恋睁开了眼。
若人连自己都不为自己的生而奋斗,又怎么能处处去指望有人会从天而降来救她?
如果一点点挫折就轻言放弃,她又凭什么拥有活下去的权利?
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
你以为自己到达了极限,但其实,你身上可开发的潜力还有无限大。
而现在,盛恋正在努力寻找着属于她自己的无限大。
她继续往前走。
一步步走得艰难,但却又坚定。
心无杂念。
渐渐地,阻碍似乎就少了起来。
那些无力感、急促感慢慢淡去,除了正常的疲劳感,那些属于这条走廊带来的外力影响,消失了。
这是个好消息。
但即便如此,到了此刻,盛恋其实也已经有点精疲力尽。
拉着个薛理,还要对抗这条走廊带来的莫名阻力。
幸运地是,规则不止作用于盛恋一个人。
进入急诊楼,会让门诊楼的患者病情加重,所以,盛恋感觉到无力,前行困难。
而薛理,也在这个规则影响之内。
但相反的是,薛理不止没有感受到阻止,而且他的意识还开始清晰了起来。
那股子隐藏在体内挣扎的意识,消失了。
他也没有了那股非要去抓头皮的冲动。
乍然清醒过来的时候,薛理还有些懵,但很快,她注意到了盛恋的状态。
“盛恋?你还好吧?”薛理连忙问。
薛理不止开口,他还直接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就超过了盛恋,情况也就从盛恋拉着薛理走变成了薛理拉着盛恋走。
意识到这一点时,盛恋脸上总算有了些笑容:“你好了?”
薛理笑了笑,说:“好像是轻松了不少?你怎么样?”
“我们先过去再说。”盛恋立刻严肃下来。
急诊楼有古怪。
现在,必须先到达急诊楼再说!
急诊楼的构造,和门诊楼的相差不大。
不过,门诊楼通向的并非是急诊楼的大门,所以,薛理和盛恋并不知道大门口的情况。
他们是直接通过侧门进入到急诊楼内部的。
而进入内部后,薛理转头关心盛恋的状态:“你还好吧?”
盛恋之前花费了不少力气,虽然说后面阻力消失,但是盛恋的脸色还是苍白得不行,让人看着心慌。
盛恋摇了摇头:“我没事,先找急诊楼的规则。”
这是重点。
急诊楼的规则很有可能和门诊楼不同,所以,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急诊楼的规则,否则,万一他们不小心触犯了规则……
后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薛理没有立刻就应,而是多留心了几眼盛恋的状态,确定盛恋只是脸色看着吓人,这才点了点头:“行,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一起行动。”
盛恋赞成薛理这个提议。
而这也是薛理此刻对盛恋的照顾。
毕竟,现在要是两人分开,盛恋再遇上什么事的话,盛恋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自己能够脱身的。
两人说好后,便决定先去急诊楼的大门前看看。
往前走的时候,途经过分诊台。
两人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分诊台上的护士着装。
戴着防护镜,戴着口罩,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着实有些奇怪。
不过,两人心里有些猜想,面对这些,也不算过于离奇,两人还是决定,先找出规则再说。
然而,还没走到大门前,分诊台的护士注意到两人后,立刻朝着两人过来。
“两位患者,请稍等。”护士一边走来一边出声喊两人。
盛恋和薛理起初并不知道是在喊自己,只是听到护士开口,下意识地就转头看了过去,想要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能否旁观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谁想,这一回头,却发现护士居然是直接朝着他们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两人都立刻警醒了起来。
薛理更是第一时间就将视线落在了护士的胸口。
护士胸口上同样有“青腐康复”的字样,是刺绣的。
这显然是和门诊楼的医护人员是一致的。
可是,以盛恋之前的猜测,这急诊楼和门诊楼恐怕不会是什么友方的存在。
那么,现在朝着他们走来的护士,到底在这个游戏里代表的什么身份?
而他们毕竟是从门诊楼擅作主张过来的,按照规则,他们的病情会加重,这一点,是否会在急诊楼体现出来?他们又会遭遇到什么?
护士走向两人的距离并不长,但是薛理却觉得已经漫长到他脑海里已经度过了一个人生那么长久似得。
他想了很多。
甚至在意识到是护士喊的是他们的时候,薛理的第一反应是——跑。
必须跑。
不能被急诊楼的护士抓到,否则留给他们的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
直到现在,薛理脑海里依旧有这个念头。
之所以不跑,纯粹是因为薛理还有一丝理智。
他和盛恋想要在急诊楼,在人家的地盘上跑掉,显然不太可能,只能智取。
所以,他没有行动。
盛恋同样没有行动,她脑海中想了很多,但最后也只是微笑平静地看着护士靠近,随后询问:“您好,请问您是在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护士面带微笑:“你们是来就诊的吗?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神情便突然一变,大喊:“抓住他们!”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但薛理和盛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也都早有预料。
在护士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有保安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蹿出来,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那真是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薛理和盛恋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倒是没有挣扎的意愿。
保安将他们都控制了起来,双手反剪。
护士见两人被控制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惹出什么大祸。”
说着,她看向眼前的保安,笑道:“还要麻烦你们,把他们两个送到九楼。”
“记住。”护士神情认真地叮嘱:“远离任何人,你们也要做好保护措施。”
保安笑:“都不是头一回了,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呢。”
说这话的时候,保安还看了一眼薛理和盛恋,招呼了另外的同事:“给他们戴上防毒面罩。”
盛恋和薛理此刻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由着保安给他们戴上了重重的面罩,把他们的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
好在这防毒面罩还留了点人性化,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受限。
盛恋注意到,不管是护士还是保安,他们都佩戴了口罩、手套,甚至,他们都戴着防护镜。
在门诊楼里,他们遇到的保安,是穿着黑色的保安制服,而在这里,保安身上穿的,也是和护士差不多的防护服。
如果不是他们的工作任务不一样,以及眼前的护士刚好是女的,抓着他们的几个刚好又都是男的,还真是分辨不出,到底谁是保安,谁是护士的身份。
而这样的装扮,让盛恋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防毒面罩,不是防止他们被感染,这是怕他们把病毒带出来,感染别人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怎么都刹不住了。
而在盛恋思索的这会,保安已经压着他们往电梯厅走去。
盛恋注意到,电梯厅里左右两面都有,一面是三个电梯,其中五个都是普通电梯,只有右边这边最靠边的电梯,上面标记了“特殊时期专用”。
而现在,保安就带着他们,进入连这个“特殊”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