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米纸皮  发于:2024年08月07日

关灯
护眼

“阿母,灶膛里的火真暖和啊,要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榻上也这么暖和就好了。”
吕媭捏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馒头正捏得起劲,闻言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把主君留下的那张狼皮拿出来,铺到郎君榻上。”
“要是躺着的木榻底下也能烧火就好了,一定很暖和。”发现他和吕媭说话总不在一个频道上,樊伉不禁有些无奈。
吕媭笑道:“你这傻孩子,榻下怎么能烧火呢?那岂不是一点就着了。”
“用烧不起来的东西做榻不就成了。”樊伉不以为意地道。
“哪有那样的说法。”吕媭只当他小孩子异想天开,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樊伉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垒火炕的事了。
现在才是秋末冬初,关中夜晚的温度就已经接近零度,要是等到隆冬腊月,岂不冻死?
盘火炕迫在眉睫啊!
等到发的面团全部变成包成成品的时候,第一锅蒸的馒头已经好了。
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媭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好香!”
武阜和无名俱都精神一振。
家中下仆如刘婆等人,在外头闻着那股不同的香味既好奇,又不敢放肆,如同百爪挠心一般,只能时不时地往门口瞄一眼。
吕媭起身,将蒸笼从灶上端下,打开。
一阵氤氲的白汽升腾而起。
蒸腾的水汽中,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馒头顿时显露出来。
“咦?这个蒸饼很不一样。”吕媭首先注意的就是那些下锅蒸的馒头,个头变大了许多。
以往她做蒸饼的时候,都是多大的坯子放锅蒸,蒸出的饼就多大。
看到这种情形,吕媭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去尝味道,而是数量。
若是以后这样做出来的蒸饼都能这样,那岂不是本来要吃两个蒸饼才能饱的,现在只要吃一个就够了?
长此以往,能省下多少粮食?
樊伉嘿嘿一笑,心想这就是面团发酵后的效果啦。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白胖胖软绵绵的馒头放到碗里,端给吕媭:“阿母尝尝。”
做蒸饼的过程吕媭自己是全程参与了的,闻言也不疑有他,夹起来咬了一口。
刚出锅的馒头很烫,可是吕媭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只咬了一口,就眼睛一亮。

吕媭只觉得这样蒸出来的蒸饼,软绵细腻,口感十足,竟是难得的美味。
“又软又绵又滑,可比我以前蒸出来的蒸饼好吃多了。”吕媭赞不绝口,道,“你们也尝尝。”
武阜早就等不及了,吕媭一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到手里,烫得眦牙咧嘴的也不松手,左手换右手地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嗯,又香又软还有点甜味,好吃!”武阜一边吃还一边招呼无名,“吃啊!”
无名也不客气,也拿了一个吃起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从他吃馒头的速度就可以看出,对馒头的味道非常满意。
樊伉本来不饿的,被他们急切的吃相也勾得忍不住夹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老实说因为是用石硙磨出来的面粉,不够精细,外层的麸皮没有去掉,蒸出来的馒头带点暗黄色,不够白,口感也不够细腻,而且是用的老面发酵,没有放碱,吃在嘴里有点发酸,比起现代他吃的那种蓬松还带着奶香味的馒头差远了。
但是相对平时他们吃裹腹吃的那咱卡嗓子的糜子饼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
凡事不能纵向比较,要横向比较,这样才会有进步的动力。
来到大汉朝以后蒸的第一锅馒头,还算成功,不过还有改进的空间。
樊伉在心里默默作出了结论。
“没想到煮麦饭的麦子磨细了,蒸的饼味道居然这么好。”吕媭一边吃一边点头,深觉以前拿麦子煮麦饭真是太浪费了。
“这是馒头,不是蒸饼。”樊伉郁闷地纠结吕媭。
一笼八个馒头,个个都有陶碗大,眨眼功夫就被无名和武阜吕媭三个吃了个精光。
三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嘴里还在回味刚才馒头的滋味,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灶上冒着蒸汽的第二锅。
这一锅全是蒸的包子。
刘婆端下来的时候,面包子的香味混着肉香,香飘四里。
樊伉自己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吸口水。
有了头前一锅馒头垫底,第二锅包子的时候,大家的吃相都好了许多,有心思细细思尝起来。
这一屉也同样是八个包子,个个都是皮薄馅厚的大肉包,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别提多香了。
吕媭和武阜三人吃得头也不抬,樊伉正咬着包子,忽然脑海中白光一闪,光幕面板上显示主线任务的进度条居然往前动了一点。
“……”樊伉。
不是吧!
他什么都没做啊!
樊伉将光幕面板调了出来,仔细观察,发现系统发布的那个主线任务推广小麦种植的任务进度条,果然由原来的零鸭蛋变成千分之零点一。
因为进度条变化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面板上的进度条闪了一下,他根本都不会注意到。
难道是因为他做馒头给吕媭他们吃的缘故?
真没想到只是为了解决自己口腹之欲的无意之举,竟然会收到这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让别人喜爱上面食也算是推广小麦种植吗?
之前他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要怎么推广小麦种植,原本毫无头绪的心思现在倒是豁然开朗,仿佛为他推广小麦指明了另一条蹊径似的。
要推广一种作物,有什么方法比人们亲见到或是亲口尝到这种作物的好处来得更快呢?
樊伉满脸的若有所思,对于将来总算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
“阿母,这个包子好吃,今年多种点麦子吧,以后就吃这个。”樊伉兴致勃勃地道。
樊家以前也是种的稷粟多,麦子种得少。
樊伉提出这样的要求,吕媭考虑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对于樊伉而言,改种麦子不过是他为了避免系统大神惩罚完成任务的过程,对吕媭而言,却是生活方式的一种巨大变化,轻易不敢答应。
武阜拿着一个馒头,左一口右一口,两三口下去,一个馒头就没了。
“这个蒸饼好吃,就是麻烦,磨面太费功夫了,寻常黔首家里没这功夫磨面。”武阜很客观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个是包子,不是蒸饼。”樊伉继续弱弱地纠正。
没人理他。
吕媭和武阜就磨面的现实问题展开了讨论,一致认为家里吃饭的人少的话,石硙磨面还能勉强可行,若是人口多,那就不成了。
可现在那些豪强世族,谁家人口又简单的呢?
更别提寻常百姓家里了。
大汉地广人稀,作物产量低,平均亩产能有个两百斤算是高产了,除掉上缴的赋税,能落到农户手里的有个几十斤就不错了。
而一个寻常成年人一年的口粮是三到四百斤。
算上来一个人至少要种四五亩田地才算有东西吃,饿不死。
换句话说,一个五口之家,至少要种二十亩到三十亩田地,才能达到基本温饱。
如果是放在机械化大生产的现代,一个人种三十亩田地完全不在话下,反正都是机械播种耕地收割,但在汉初这个全民大手工,种地全靠人工的年代,三十亩田地几乎要占去农户的全部精力,不要提还有兵役徭役,天灾人祸的威胁。
这倒是个问题。
樊伉咬着馒头,觉得自己对于怎么完成系统主线任务的计划更清晰了。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磨面的技术,让更多的人愿意接受小麦做主食。
只要磨面的技术跟上了,他就不信以面食的精美会打不败本地卡嗓子的糜子饼。
这又不是两千后的现代,人们精细的食物吃腻了,营养过剩,所以一个个的叫嚣着要返璞归真,提倡吃粗粮养生。
这个年代的人,更多的是考虑怎么裹腹,从食物中尽可能多地获取脂肪热量。
时代不同,饮食结构差别很大啊!
现在他要是出去跟人素清淡养生,估计会被人打。
樊伉盘腿而坐,思考得正入神,不知不觉间就屈起腿,摆出沉思者的姿势,琢磨起来。
忽听头顶上吕媭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樊伉抬头,就见吕媭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的腿。
“伉儿,坐正。”吕媭淡淡地告诫。
樊伉顺着吕媭的目光望了下去,顿时一张清秀的正太脸皱成了包子。
走光了!
这年头虽然人们也开始穿裤子,不过却是穿的开裆裤,走路步子迈得大一点,就感觉底下有风扫过凉嗖嗖的,十分没有安全感。
难怪没有桌椅板凳,大家都是并膝跪坐,要不然叉着腿一坐,老底都走光了,而且也十分的不礼貌。
作为两千多年后华夏国培养出来的资深吃货,樊伉第一个要解决的当然是食,然后才轮得到衣。
刚才思考得太入神,不一留神就叉着腿了。
真是失策!
樊伉莫名地觉得有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赶紧并拢膝盖,正襟跪坐在席子上。
好在无名和武阜都不是小气的人,念在他年纪小,并没有计较。
樊伉正襟危坐了一小会儿,脸就开始抽抽。
如果没有坐习惯的话,跪坐其实是一种很不舒服的坐姿,坐不了多久就会感到腿脚麻木,动一下就跟针刺的一般,时间长了还影响体型。
比如某霓虹国的罗圈腿妹妹就是这么来的。
原本樊伉还觉得衣服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可现在看来,也缓不得。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八的成熟男性,老是穿着开裆裤走来走去,让他莫名地有一种羞耻感。
甚至,樊伉想得更加深远一些。
全天下的人都这么穿,那像他爹那样需要马上打仗的将士们,整个光着腚骑在马上磨擦来磨擦去的,想想就觉得难受。
照他爹一生马上的时间算,估计四十岁□□就不成了。
难怪他爹跟他娘结婚这么多年,也算是恩爱,居然只生了他这么一根独苗苗。
聚少离多是根本原因,可能他爹某方面的机能不强也是一部分因素。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有点大逆不道。
樊伉极时将不知道狂飙到哪个星球的思绪勉强拉回来,开始考虑现实问题。
他从出生就没怎么吃过苦。
生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除了最早的那个年代,在那位身量虽矮小,才气和魄力哪一样都不小的伟人南巡之后,后面的新生代几乎都没怎么吃过苦。
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几乎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缺少畏惧心,总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樊伉也不例外。
他想穿裤子,不想跟别人那样,落得成年了还穿着开裆裤到处跑的下场。
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跟吕媭说了。
“伉儿这个年纪长得快,是该多备些衣裳。”吕媭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你姨母一直念叨着你,到时候蒸一锅这个蒸饼去看望你姨母。”
樊伉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吕媭说的姨母就是史上那位鼎鼎有名,才华智谋足以和唯一的女帝武曌比肩的汉高后吕雉。
这位可是比他娘都还要狠的狠人。
樊伉不禁后背一冷。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见那位传说中的吕后啊!
在樊伉面前,吕媭是个非常慈爱又大方的娘,尤其是知道樊伉身患癫疾之后,吕媭对樊伉的这种大方上升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樊伉只提了一句要做衣裳,吕媭就开了库房门,让他自己去挑布料。
给人的感觉就是溺爱儿子,对儿子完全一副予取予求的态度。
樊伉暗自感慨,还好换成是他这个心志坚定的成年人穿过来了,要不然照吕媭这种宠孩子法,樊伉会被她宠成个什么样子真难说。
不过吕媭这么大方,樊伉也不会把这种好运往外推。
樊哙这些年跟着刘邦南征北战,库房里的东西其实少得可怜,可见也没搜刮到多少东西。
整个社会都处于赤贫的状态,再怎么搜刮也刮不出多少油水。
在库房里转了一圈,也只看到两匹绢布,几匹麻布。
钱币倒是有一大堆,堆在地上,显示主人毫不在意的态度。
这些钱币虽然面值一样,都是半两钱,但长短大小轻重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个,就连樊伉都不得不骂他那个便宜姨父刘邦一声缺德。
刘邦称王以后,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比楚王差太多,这厮就是个无赖,为了对抗项羽,他干了一件特别缺德的无赖事,允许民间私铸钱。
老百姓自己铸币,又没有规定统一的标准,人们在铸钱的时候不断地偷工减料,导致市面上币制相当混乱,引起严重的通货膨胀,很是坑了项羽一把,也坑了百姓一把。
这也是为什么上午的时候,樊伉跑去市集上买东西,很多人宁可不嫌麻烦背着大包小包以物易物,也不乐意接受大大缩水的半两钱。
樊伉看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还是奢侈地挑了一匹绢作贴身的内衣物。
既然穿到了这个一穷二白的年代,樊伉早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尽力能让自己过得更舒适一些。
和负责针线的婢女说了他要做的内衣裤还有睡服的样式,再三强调了他不要开裆裤,要合裆裤的要求。
“腰的位置多缝一层,留一圈能让绳节活动的缝隙,可以系腰绳。”没有松紧带,樊伉只能想出活动绳结的办法。
上次被无名拿臭腰带塞的经历,让他从此对腰带这种物件深恶痛绝。
“喏。”婢女拿着布匹满腹狐疑地下去了,只觉得郎君的要求真奇怪,做的衣服也怪模怪样的。
穿过来的第二十八天,樊伉吃到了一顿连自己都感动的白面馒头,系统大神也安安份份的没有找自己的麻烦。
系统大神的任务也有了努力的方向,人生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未来一片光明。

大清早,樊府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樊伉裹着被子,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有些发愣。
那是一个泥土捏成的四四方方的模型,一边开了一个小孔,里边是空的,樊伉一只手都能伸进去,还有点潮。
“这是啥?”没睡醒的时候,他脑筋有点短路,看起来傻愣愣的。
无名没有回答,折了点枯枝叶塞进洞里,“唰”地一下点燃了火折子,将枯枝点燃。
“……”樊伉呆滞眼。
过了好一会儿,无名将那个模型递给他。
樊伉接了过来,竟然发现那个土疙瘩是热的。
热乎的!
“你说的能烧火的榻,如果改用土砖或石块砌,就能烧火了,一晚上都是热的。”
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火炕啊!
樊伉的瞌睡顿时醒了,一骨碌从榻上坐了起来,对无名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也就是前天吃馒头的时候试着提了一句做个能烧火的榻,今天大清早的无名就连模型都做出来了。
真是神人啊!
“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捧着那个土方疙瘩,樊伉简直有点爱不释手。
明明就是普通的黄泥土粘成的土疙瘩,看在樊伉眼里却比什么都来得珍贵可爱。
谁说古人蠢笨来着?
这一刻,樊伉再也不敢丝毫小瞧古人的智慧。
哪怕人家没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科技的沉淀,只要一个想法,他们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高科技工具,只凭着自己的双手就能琢磨出一样非常实用的东西。
他们缺的从来就不是智慧和实现智慧的能力,有的时候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想法,一个能让他们打破旧有的惯性思维,看待事物的全新眼光而已。
“无名兄,你这双手真是又漂亮又能干啊!”樊伉抓着无名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就想看看他这双手是不是跟别人的不一样,特别地能干。
一个男人,长得帅,身材好,武功高,这还不算,他还有一双让人化腐朽为神奇巧夺天工的双手。
天底下的好处仿佛全被他占去了。
无名这种人一定是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精心雕琢的杰作,和他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娘娘随手拿泥巴糊成的粗制滥造的次品不一样。
体力比不过,尼玛连智商也被人辗压,好不容易有个系统大神,还总是一副特别高冷不屑一顾的样子,只知道坑他。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该扔!
樊伉感慨着,穿着背心平角裤从温暖的被子里爬了起来,再从被子里抽出捂得暖乎乎的内衣裤套上。
感谢他娘屋里头那个叫阿偌的婢女,樊伉第二天就拥有了一套崭新的合裆内衣裤,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
无名的目光在他的新内衣裤上溜了一眼,眼神有点意动。
樊伉套上夹袄,再把裤褪扎进靴子里,衣领也竖了起来,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后,捧着火炕模型兴冲冲地道:“给阿母看看去。”
吕媭是个勤劳的女人,即便如今她的阿姊吕雉成了汉王皇后,吕媭依然保持了当年在沛县农家劳作时的传统,不到辰时就起床。
只不过以前她起床后,忙着给一家老小做饭,准备下田种地,现在她起床后不用劳作,就会一遍遍地清点自己的财物。
跋扈的性子未显,但爱财的个性已经隐隐有了苗头。
大抵穷苦惯了的人,都会有这个毛病。
樊伉也爱财,所以吕媭的这个毛病看在他眼里不算多大的毛病。
知道吕媭此刻正在跟财宝相亲相爱,樊伉很懂事的和无名立在门外,等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听到吕媭走动的声音,才让阿偌代为通传。
吕媭连忙唤他进来。
“伉儿这么早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来给阿母看样东西。”樊伉有点献宝的心态。
吕媭微笑地看着他:“伉儿要给阿母看什么东西?”
无论吕媭在人后有多少种面孔,但在樊伉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耐心十足,又不失温柔。
樊伉把那个微缩的火炕模型递给吕媭:“阿母,您看。”
吕媭愣了:“这个是什么?”
“这是无名兄做的可以烧火的榻,只要留个灶膛,将柴火填进去点燃,榻上就暖乎乎的。”樊伉一边说,一边上手演示了一遍。
不过那个火折子他用不好,甩了半天也没有点燃,最后还是无名帮忙,才大功告成。
暖膛里的火烧了起来,灰黑的烟从顶上的烟囱里逸了出去。
在吕媭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冷冰冰的土疙瘩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吕媭皱着眉,盯着他手里的土疙瘩模型半晌,眉头由先头的紧皱到缓缓松开,最后充满深思地看着无名。
“这是无名公子做出来的?”
无名语气冷漠:“是小郎君提出了想法,我照着他的想法做出来的。”
吕媭不仅勤劳,而且非常聪明,只粗略地看樊伉演示了一遍,立刻就看出这个能烧火的榻的作用,当下十分意动。
“吃过饭,找几个匠工过来,在屋子里也砌一张这样的榻试试。”
她甚至只凭一眼,就准备地挑出砌这个字眼。
樊伉一听,顿时放下了心。
吕媭都心动了,他的火炕很快就会有着落。
不过——
他扫了一眼身边冷着一张脸张,根本不懂得为自己讨好处的无名一眼,有点捉急。
“阿母,这个烧火的榻是无名兄做出来的……”
吕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调回到无名身上,道:“先试试,若是好用,就把这法子送到你姨母那儿去。有了这种能烧火的榻,光是关中一带,每年冬天就能减少多少冻死冻伤的百姓。到时候无名公子可就是立了大功,想必不管无名公子有什么冤枉,汉皇陛下和皇后都不会袖手旁观。”
无名不太领情,依旧板着一张脸孔:“这本来就是小郎君想出来的主意。”
吃过饭,吕媭果然叫了几个匠奴过来家里帮忙盘火榻。
这些匠奴都是汉军这些年俘虏来的奴隶,也不怕他们把盘火榻的手艺流传出去。
樊伉一句无心的设想,无名这个总工程师设计指导,匠奴施工的汉朝施工游击队就这么草草地被拉了起来。
那几个匠奴以前本来就是专门帮人盖房子的,无名做的微缩版模型拆了两遍他们就会了,叮叮咚咚地就开始夯土砖垒火榻。
第一个火榻在樊伉的强烈建议之下,垒在他的屋子里。
原先的木榻被抬了出来,睡房和边上的书房被打通,靠墙的位置搭起了一座一米多高的火坑。
樊伉早就计划好了,书房改建成浴室。
烧炕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灶台,架上锅,平时暖炕的时候,一天到晚都有热水,屋子里还暖和,就是个天然的暖房,以后冬天洗澡也不用天天挨冷受冻,一举数得。
那些匠奴们经验丰富,只听一遍,自己就能琢磨明白,加上樊家的伙食好,天天都是吃的白面馒头,干起活来又仔细又快。
不到三天的时间,火炕就盘好了。
还应樊伉的要求,打了一套桌椅板凳。
无名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一堆芦苇杆子,编了一张大席子,铺在炕上,烧上炕,一整个冬天保证人不想下炕。
吕媭在新炕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叫匠奴们照原样给自己房里盘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火炕,还有浴室。
本来樊伉想在屋子里挖个大池子的,后来一想太麻烦也太劳民伤财了,他老爹樊哙在外头拼死拼活挣两个钱不容易,就算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让人打了一个超级大的木桶,完全是按照他成年以后的尺寸双倍打出来的,照他现在这个体型,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可以拿浴桶来游泳了。
吕媭过来瞅了一眼,叫人把浴桶搬回到自己的浴室里。
樊伉十分气闷。
他娘的行为如今越来越有强盗风范,看上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搬走。
果然是人小没人权啊!
樊伉一边感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红薯藤。
十几天过去,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红薯苗已经长出了一段大约五厘米长的藤。
他一直担心天气太冷红薯藤不长。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樊伉让人把木箱搬到外面,让红薯藤晒晒太阳。
翻了翻藤叶,樊伉发现藤蔓虽然长势有点慢,但是植株非常健壮,藤叶也没有病害的迹象。
照这个势头下去,十个月内收获五十斤红薯不是太难的事。
樊伉嘴里哼着歌,拿着小铲子给红薯松土,进屋拿了水壶正打算给红薯藤浇点水,哪知道他回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正太,正趴在木箱子边上好奇地伸手去拔红薯苗。
樊伉脑子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不顾了,大吼一声:“别动!”
说着以媲美奥运健将的速度飞快地奔过去,将小正太一把拉离原地。
“这个不能乱动!”
小正太被吓了一大跳,扭过头看见是他,撇了撇嘴道:“伉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这是谁?
他认识吗?
樊伉停下脚,脑海中开始自动搜索。
一秒、两秒、三秒……
搜索完毕。
没有印象。
“你哪儿来的?这个不是你该碰的,去去去,爱哪哪玩去。”
樊伉最怕这个年纪的熊孩子了,讲又讲不听,精力还特别旺盛,尤其喜欢跟人对着来。
他就这么一棵红薯苗,可不能被人随便祸害了。
小正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伉儿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谁耐烦认识你呀!
樊伉洒完水,虎视耽耽地看着他。
这又是一个坑爹的地方。
他魂穿成了樊伉,半路接手的这具身体,不知道是灵魂不全还是怎么的,只拥有樊伉的部分记忆。
有些人有些事他能记得,但还有些人还有些事就不记得了。
而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就属于不记得的那某些人中的一个。
“你谁啊?”
小正太大惊失色:“我是你表兄阿盈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你不记得我了?”
说着“噔噔噔”往回跑,要去找吕媭问个究竟。
轰隆隆一声响!
樊伉脑子都要炸开了。
表兄阿盈!
这是吕雉和刘邦唯一的儿子,他的表兄,未来的汉惠帝刘盈啊!
居然是这么一个软糥可爱的小正太。
怎么办?
他的一颗少女心唷,都快要跳出来了。
樊伉镇定了一下,咳嗽了两声,甜甜地道:“表兄,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一边说自己一边都差点呕出来。
卖萌可耻啊!
“哦。”刘盈眨巴了一下眼睛,放弃了叫大人的打算,转身走回来,靠近他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听姨母说,你发作过癫疾,阿母还说要让我让着你。”
樊伉满头黑线。
癫疾你妹!
说了他只是被一个抽疯的系统坑了而已。
樊伉已经懒得去解释了,朝他身后望了望:“你一个人过来的?姨母呢?”
“阿母在和姨母说话,我过来找你玩的。”刘盈走到他身边,指着木箱子里的幼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红薯,很珍贵的,整个大汉国都只有这么一株,你可千万别乱碰。”樊伉非常严肃地告诫他,生怕这小鬼一时好奇把他的红薯苗给拔了。
“真的?”小正太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好奇了,甚至伸手想把红薯苗□□,瞧瞧这大汉国唯一一株红薯长啥样。
“别动!”樊伉吓得大叫一声。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