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恐游boss谈恋爱by清梦枕星
清梦枕星  发于:2024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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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全部基本全部奉献给唯一的真神了,哪有功夫谈什么荷尔蒙恋爱。
然而,现在。
班主任管理的班级就出现了很有可能是建校以来第一例早恋事件。
而疑似早恋的两个人, 无论哪个人都无比的棘手。
就比如云藏月。
……说实话,班主任其实有些怂云藏月。
云藏月是什么时候来到极乐高中的, 班主任至今也不记得了。
在极乐高中堕为如同怪物一般的巢穴之后, 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没有多少理智存在的怪物。
它们平日里如同尸体一样游荡着,凭着本能在进行日常活动。
日复一日宣扬它们伟大的主。
云藏月到来后, 也只有班主任这个班和同一楼层的班级里的怪物们逐渐开始恢复神智。
它们表面上虽然行动依旧单调刻板,情绪却变多了。
它们会八卦, 会吵架, 会打架,会记仇,还会多出不少和自身身份相关的行动。
比如, 学生们会有意识去竞争;老师则会多出负责学生的意识。
就像是隔壁班告小黑状, 班主任被告状后迫不得已来处理。
可所有的怪物们都怕云藏月。
这个面对元楚星时总是笑意盈盈的少年,是相当可怕的存在。
气质阴郁的少年看似无害, 身上的气息细究起来却很恐怖。
甚至很多时候,只要看到对方, 怪物们连呼吸都不敢,就怕太大声吵到对方,然后导致什么不好的结局。
面对对方的命令,也殷勤地去完成,似乎潜意识在无比惶恐地担忧自己达不成对方的命令。
即便是身上背负着指责,班主任也完全不敢触对方霉头。
连现在找元楚星谈话,都是趁着云藏月不在才敢喊元楚星过来的。
班主任甚至在担心,找元楚星谈完话后,云藏月会怎么处理自己。
但天可怜见,他只是在尽班主任的职责啊QAQ
陷入早恋疑云的另一位,也就是元楚星。
这也是位让班主任感到很头疼的家伙。
这个学生是个难以形容的刺头。
在连校训都恨不能写明自己对神的忠诚的极乐高中,元楚星竟然对神没有半点敬畏的念头!
他不仅会在老师们宣扬神的伟大的课上睡着,连那些需要教徒们牢记在心、对神奉上全部的狂热教义,元楚星也完全无视掉。
不写作业,不在乎课程内容,整个人有种不会被污染的、清澈的美。
叫怪物们完全无法下手。
——也无法下手。
从一开始,最危险的家伙就已经盯上了他。
那时候云藏月就对元楚星很感兴趣了,而现在。
班主任忧愁地想,他们两个似乎还谈上恋爱了。
神允许教徒们谈恋爱吗?
班主任无比忧虑地想。
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被班主任用这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盯着,元楚星慢慢脸红起来了。
“我和小月没有在谈恋爱。”他试图解释。
班主任的回答是一连串的省略号。
它完全不信。
毕竟元楚星和云藏月的相处,任谁来看,都会摇头觉得搞恋爱就算了,起码收敛着点搞啊!
给抄作业就算了,有时候班主任还能看到两份一模一样笔迹的作业。
元楚星困了伏在桌面睡的时候,云藏月会帮他挡住照进来的光线。
当着大家的面互相投喂零食,还觉得自己的行为完全没问题。
经常牵手,去到哪都要黏在一起。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被隔壁班告到班主任这里来,这对早恋的小情侣实在不怨。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教育:“你们年纪太小了,就算恋爱不是结婚,但也需要慎重一点。实在不行,谈恋爱就谈恋爱吧,那么多人看着的时候,起码收敛一点。”
它还试图和元楚星举例:“我老同学在云水谣高中教书的时候,班上就死了一对小情侣,因为搞对象搞得太明目张胆,被怀恨在心的人捅死了,我同学愁得班都不想上了。”
当然,能够告黑状已经用尽了那名学生最大的勇气,毕竟对方是纪律委员,还是个样貌和身高一样平平无奇还小心眼的的,注定找不到对象,所以更看极乐高中这一对唯一的小情侣不顺眼了。
它鼓足勇气和班主任告状,可惜班主任也没有勇气去拆散。
班主任只能委婉地劝诫。
元楚星:“啊?这、这么可怕的吗?”
元楚星似乎被吓到的样子似乎让班主任的教育之心膨胀了不少,他本来是想更严肃一点去教育的,可惜,他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逼近。
“扣扣。”
有人不紧不慢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目前只有班主任和元楚星在,其他老师不知道去了哪里,显得有些空旷。
因而此时,对方敲动门板的声响格外明显。
班主任当场呼吸暂停了一下。
它有些僵硬地抬头望去,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红色眼睛。
那眼睛极为漂亮,眼尾微微下垂,如同明净的玻璃珠一般眸色透彻。明明容易显得阴郁无辜的眼型在对方冷淡的注视下,竟显出几分傲慢和冷酷起来。
而此时,少年就这么静静地注视过来。
“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不仅敲门声不急不慢,连声音也显得很温和。
说话时,那张苍白昳丽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惜,这一切只会让班主任更紧张。
它甚至被吓得差点昏过去。
毕竟在它眼里,云藏月这句话就等于,我可以进来杀死你吗?
元楚星没有发现班主任的异样,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小月!”他回头开心地朝着云藏月打招呼。
云藏月唇边的弧度比方才真实了许多,径直朝元楚星走了过来,温声道:“小星。”
然后看向班主任:“老师找小星有什么事情吗?我能一起听吗?”
他并没有找新的椅子坐下,而是扶住了元楚星坐着的那张椅的靠背,长辫垂落,发尾擦过元楚星无意识扶在椅边的手指。
元楚星想起班主任找自己的目的,脸忍不住又红了,“啊,没什么,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班主任就快要被吓死了。
“当、当然可以!啊不,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班主任迫不及待地打断元楚星的话,生怕这小祖宗说了什么让云藏月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第一个就是班主任。
……不。
现在它感觉它很快就要倒霉而来QAQ
毕竟云藏月看它的眼神可不算友善。
班主任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元楚星身上,小星啊!管管你可怕的男朋友啊!
元楚星一头雾水地来,又被班主任匆匆忙忙、讨好一般殷勤地送出去。
身侧的云藏月像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交谈什么,此时正有些好奇地垂眸问道:“老师找小星聊了什么?”
元楚星本来想要搪塞过去的,但是直觉却告诉元楚星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元楚星的话在嘴巴里转了转,最后小声道:
“就,有同学和班主任打小报告说我们两个……谈恋爱……什么的……”
元楚星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太好意思去看云藏月的表情。
而云藏月轻轻眨了下眼睛,说了声“是么?”,得到元楚星的点头后,他难得也跟着安静起来了。
两个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萌生。
“天亮了吗?”
“死了好多人……”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绝望颓废的气氛正在滋生,从血腥的夜晚残存下来的玩家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被追杀了一个晚上,又死了这么多人,玩家们很难保持冷静。
按理来说,经历了这么多副本,存活到现在的玩家并不是什么废物,可就像是来到这个副本后悬月游戏便出了bug一样,他们的能力和道具似乎也跟着出现了问题,一下能用一下不能。
往日里,凭借这些能力和道具,玩家们就算被追杀也能抵抗好一会,出了副本外更是沉醉于自己能力提升的巨大快感中。
玩家们之所以总是瞧不起副本里的普通npc,就是觉得他们高人一等。
除却那些不可匹敌的怪物,他们就像是普通世界里的神,拥有特殊的能力,高高在上。
然而现在,他们却在此时变成了他们瞧不起的普通人。
一行人折损了大半,在日出后怪物们褪去时才能苟且残喘。
甘孜运气好,虽然形貌狼狈,但没受什么伤。
无关大雅的伤势让他顶多觉得疲惫,却不影响思考。
他在疑惑一个问题。
——那些怪物,为什么会留他们一命?

玩家们用死亡证实了这一点。
进入这个副本后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然而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办法,只能像脱轨的列车一样无法自控地滑落深渊。
甘孜的记忆飘回了昨天晚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甘孜的眼睛视力总算稳定了一些,幻觉似的疼痛也仿佛离开了他, 让甘孜的状况好了不少。
视力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打量周围剩余的玩家。
他们来到的最近的酒店。
这家酒店应该是新建不久的, 装修看上去很新。
与白日的冷清不同,越是临近傍晚,他们遇到的npc越多。
就像是什么只有到了夜晚才会复苏的恶鬼,而他们是一无所知的羔羊。
酒店前台的npc面容有些苍白,没有问他们要什么身份证件, 机械着为他们服务。
这让玩家们松了口气。如果npc真的太过计较身份问题,他们可能就要对npc做点手脚了。
前台一直微笑着为玩家们登记, 在递给玩家们房卡前, 她忽然抬眸望了玩家们一眼。
“今晚的月亮很美,有空的话可以打开窗户看看月亮。”
前台的声音听上去温和而友善, 玩家们冷不丁听到这句话还有些愣神。
他们面面相觑,本想继续深究下去时, 前台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仿佛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玩家们一开始很警惕,围在一起交流。
毕竟月亮在悬月游戏里是众所周知的需要警惕的。
悬月游戏带个“月”字,而在悬月游戏里, 夜晚向来是让人恐惧的。
但玩家们从来没有观察到过副本里的月亮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不过, 讨论的时候,先前提到极乐教会的玩家皱了皱眉头, 他凭着记忆,在纸张上画出极乐教会的图标。
“你们看, 这个图案,像不像一个残月?”
那名玩家说道。
围上来的玩家们也仔细观察。
极乐教会的标志图案有些抽象,两条上弧交织,中间是不规则的红点,下方垂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第一眼注视上去的时候,让人还有些精神恍惚。
“不要盯着它看太久,它有些玄妙,盯久了会增加污染值。”另一名玩家告诫道。
极乐教会难缠的点太多了,会对人造成污染就是一个很大的危险点。
在悬月游戏出bug的现在,他们务必警惕起来才行。
“还没联系上主系统吗?”另一些玩家则在交谈另一个问题。
玩家们习惯了进入副本之后有面板,有主线任务,虽然大部分任务都是驱使玩家们去送死,但多少会提供一些副本信息,只要谨慎一些,存活下来的概率也会大上不少。
偏偏如此,他们对这个副本一无所知。
分配到了学生身份,却因为意外没能成功进入学校。
回想起自己等人滑铁卢的原因,玩家们至今还在懊恼。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是鬼附身一样,追着那名特殊npc不放。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些人在讨论,甘孜则在观察酒店里的装修。
酒店大多数千篇一律,这家外部看上去并不明显,内部里走廊里挂着的画作倒像是和宗教有关。
上面的线条凌乱,如同蛇一样交织在一起,组成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图案。
而最下方的小人则露出一副安宁的模样,微笑着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死亡姿态。
那种喘不过去来的感觉莫名浮上了甘孜的心头。
酒店很新,仔细去闻,似乎还能闻到一点奇异的味道,像是甲醛,闻久了还有些晕。
按理来说不应该。
再怎么新的酒店也不会像家庭装修那般甲醛残留的味道那么明显,可甘孜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疼痛,慢慢又开始从眼睛席卷向脑海。
人一恍惚,思绪很容易到处乱飘。
甘孜视线的焦点和他整个人的思维一样散开了。
那些画作大多由红黑色线条组成,倒映在甘孜眼中,让他的视野也全是一片红黑。
寒意后知后觉地从甘孜的脚底往上攀岩,而周围的玩家们对甘孜的异样一无所知。
进入悬月游戏的玩家们素质水准高低不一,甘孜在其中也算是出众的那一批。
平日里,他看起来并不起眼。
但实际上,甘孜是个很谨慎的人,运气也不算太差,获得的道具都是很有用的。
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甘孜得到的道具大部分都是灵异类的,能力提升也偏向于超能。
有玩家私下讨论的时候说,玩家们得到的道具和提升能力的方向和原本世界的经历有关——低级玩家们或许察觉了,或许没察觉,但这点对高级玩家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悬月游戏的玩家们,并不来自同一个世界。
甘孜忽然回忆起他的过去。
他的世界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人们平凡地过着普通的日子,日复一日简单的生活。
但不知从那一日开始,世界就像是一个被虫蛀过的苹果,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开始腐烂。
等人们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后,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而甘孜则是一个高级小区的保安。
那个小区住着的人非富即贵,来往都是各种各样的豪车。
甘孜无聊的时候,会听其他同事说着这些富人的八卦。
人并不会因为有钱而变得高尚,甚至可能会因为财富而变得更为贪婪。贪婪能驱使人犯下很多恶行,任何丑陋的事情都能在其中找到。
甘孜就听到同事们说过一则小道消息。
他们小区住着一家很富裕的有钱人,信了哪个邪.教,一家人把自己的眼睛徒手挖出来后,失血休克过去了,被发现时尸体都臭了三天,死状凄惨。
因为兴致恶劣,又骇人听闻。
这家有钱人死亡的事情还上了新闻,上面似乎还公示了邪.教的名字和标志物,只是甘孜那时候漠不关心,没有关注。
也有人说他们不止是因为信了邪.教,还招了小鬼,被小鬼反噬而死。
甘孜见过那家人。
那家人男女主人看上去都挺和气友善的,比起其他家庭夫妻大多是表面功夫,他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恩爱。
就他们家的孩子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甘孜甚至听说那孩子还在学校搞霸凌。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的?
——高帆?
甘孜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这些事情基本是从同事嘴巴里得知,至于事情真假,真相如何,甘孜是不清楚的。
只是那家人死去后,小区里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
不止是小区里出现怪事,走在外边,也经常遇到各种案件。
人们似乎越来越疯狂了。
再后来——
再后来,甘孜就进入到了悬月游戏。
怎么进的?
——不知道。
而在进入悬月游戏后,甘孜因很少想起自己原本世界的事情了。
无处不在的死亡将过往全部笼罩住,他没有半点喘息空间去怀念过去。
可是现在,甘孜浑浑噩噩中,莫名浮现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真的是没有空闲的功夫会回想自己过往的世界吗?
甘孜浑浑噩噩,跟随着大部队走。
玩家们对此一无所知,时间也在静静流逝。
不管前台的话语真假,玩家们不可能全信,也不可能不信。
他们商讨完后,决定一部分人等月亮出来后伸手去将月亮拍下来,一部分人试着在没有遮挡物的窗边看月亮,另一部分人则在旁边守着,以防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或许是甘孜的沉默让他看上去不像是什么能担大事的,玩家们分配任务的时候无事了他。
所以恍惚的甘孜昨晚才能侥幸躲过一劫。
走在阳光下的甘孜思绪依旧有些混乱,昨晚的血腥似乎依旧历历在目。
玩家们在讨论,在做准备,在商量明天的方案。
他们的声音混在了一起,身影仿佛也重叠在了一起。
然后,月亮出来了。
白日里看不见的东西,于夜晚浮出了水面。
月亮和月光在很多文学作品里,都被描述得很美。它是夜晚柔和明亮的天体,温柔地将光芒洒向大地。
可在这个副本,月亮和月光是要人命的。
“啊啊啊啊啊————”
玩家们的惨叫声混合着某种血肉骨骼被咀嚼的声响落入耳膜。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感知得到那种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惧,尤其是身上的所有道具和能力全都不能使用后有多绝望。
若不是这诡异的bug,玩家们绝不会死去那么多人。
但那些怪物仿佛是故意放过他们,但这绝不是宽恕,而是等他们走向更深的地狱。
它们攻势减缓,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
而回想起那些怪物的模样,甘孜忽然一愣。
那些怪物——没有眼睛。
“可恶,到底是哪个没有眼睛的瞎举报!我们根本没有早恋好吧!”
被班主任放过的元楚星正嘀嘀咕咕地和云藏月抱怨着,云藏月在他旁边笑着听他抱怨,神色似乎有些纵容。
他不仅给元楚星打了水,还帮元楚星从小卖部买了冰冻的草莓牛奶。
任劳任怨的,说是同桌,也未免太过贴心了。
元楚星瞥到云藏月微笑的神态,手心里冰凉的水珠擦过皮肤,慢慢的,抱怨的话语就说不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

——对视是不带情.欲的亲吻。
明知道对方并不是那种意思,可元楚星还是莫名地脸红了一下,多少有些不自然:“只是别的同学误会了,不用在意的。到时候澄清一下就好了。”
听了这话, 云藏月却反问:“在意什么?”
“早恋?我和小星吗?”云藏月轻飘飘地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还好吧。我并没觉得有什么。”
没等元楚星反应过来, 云藏月又说:“而且,为什么要澄清。”
元楚星:“?!”
元楚星愣住了:“啊?”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澄清的事情。”云藏月看着元楚星,“还是说,小星有什么在意的人,所以不想被别人误会?”
元楚星张了张嘴巴, 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当然没有什么别的在意的人, 可云藏月的说法还是让元楚星的脑袋死机起来了。
云藏月不懂元楚星的纠结, 只是继续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
“那么,澄不澄清都没关系。就这样好了。情侣的名头总比同桌好用吧——这样就没有不长眼的人跟我抢小星了。”
“咳咳咳!!!”
元楚星正喝着草莓牛奶, 听闻这句话差点没被呛死,连平复下来没多久的心跳又升了回去。
“——啊?”
元楚星想, 他此时的样子肯定很呆, 因为云藏月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你们两个太过亲密了’
班主任说的话语莫名其妙在他心里浮现,弄得元楚星现在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虽然元楚星并不觉得同桌之间这些行为怎么个亲密法, 毕竟元楚星也没有参照物。
但再迟钝的人都能感知到现在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何况不知何时, 云藏月并肩和他一起时,手指正轻轻摩擦过他的掌背。
元楚星听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一瞬间,嘴巴里香甜的草莓牛奶都似乎没有任何味道了。
“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元楚星的异样, 云藏月垂眸朝元楚星看来。
少年的眼型本来就有些下垂,此时神色柔和的样子让那双眼睛带上了点奇异的蛊惑味道。
云藏月脸上的神情明明是在微笑,唇边的弧度维持得太过固定,反而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沉静的红眸像是被乌云遮住的红月,又像是在注视着什么一无所知的猎物。
那种暗藏着兴奋的捕猎欲.望似乎在这一瞬的对视中变得极为浓郁,盯着元楚星的视线专注得有些过分。
鬼使神差中,元楚星回想起昨日两人在手机上的交谈。
——那会云藏月给元楚星的感觉就是,‘同桌可能喜欢自己’。
那时候的猜测只是偶然之间浮出,像是丢到水面上的小石头,很快就落在地面上了。
然而现在,这个念头却如同一根羽毛,很轻,能在水面上一直飘着,随着云藏月垂眸望过来的温柔目光而不停游荡着,不断地在心湖上掀起涟漪。
与此同时,元楚星又感到后背似乎有点发毛。
像是心脏在悸动的时候,又敏锐地感知到,也许还有什么隐藏在阴影中的危险一并蔓延而上了。
平常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下意识逃避。
元楚星却截然相反。一些时候,元楚星兴许会自欺欺人;然而在另一些时候,元楚星就像是触底反弹一样,在某种直觉的促使下,变得格外地大胆。
“小月,”元楚星忽然开口,换了个话题,强行打算某种蔓延起来的气氛,“你怎么知道我在老师的办公室?”
云藏月表现得非常自然,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问了同学,他们说你在这里。”
“真的?”
元楚星有些狐疑,但云藏月特别坦然。
可元楚星并没有被云藏月无辜的模样欺骗。
比起云藏月风轻云淡的表述,他感觉云藏月更像是在他身上安了个无形的监控,只要云藏月想,元楚星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只不过怎么可能啦?
云藏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善的,特别好相处的同桌,他怎么可以这么想他呢?
元楚星的情感在为云藏月狡辩,理智却在运行分析。
仔细想来,云藏月似乎真的没怎么隐藏过他对元楚星的掌控欲。
在之前,元楚星无论什么时候来到学校,总是能看到云藏月恰到时机地在教学楼下等他。
和云藏月聊天的时候,云藏月偶尔会突然问元楚星是不是喜欢某样东西,因为他们是好友,社交平台又总喜欢弄些什么‘好友赞过’。
对元楚星的口味也很了解的样子,那颗糖就是证据之一。
不喜欢别的同学靠近元楚星,云藏月不在的时候,别的同班同学不是没想要和元楚星搭话,可刚说不到几句,就会看到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的云藏月。
这也怨不得有同学举报他们两个早恋了。
……糟糕。
这么想来,云藏月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元楚星虽然对云藏月很有好感,可完全没有谈过恋爱的元楚星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啊!
这种云里雾里弄得人奇奇怪怪的话,完全不能当做是表白。
冷静点啊元楚星!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教室。
教室依旧安安静静的,同学们见他们两个走进来,非常识相地继续当一群尸体,胆颤惊惊的,根本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什么。
要是这是什么正常世界,估计大家已经对并肩走进来的两个人起哄起来了吧?
——虽然说同学们现在鹌鹑似的表现也没差什么。
看到同学们不敢对某位云同学八卦的胆小模样,元楚星总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奇怪,他在心虚什么?
他们两个人就算之后有什么,但是现在他们是真的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啊!
为了缓解尴尬,元楚星忍不住咳了咳:“小月,你是不是在班主任找我前就知道那些流言了啊?”
云藏月:“什么流言。”
元楚星古怪地盯着云藏月,不相信云藏月不知道。
但云藏月很无辜,他依旧静静微笑着注视着元楚星。
“就,就我刚刚和你说的呀。”元楚星不自然地说道。
云藏月眨了下眼睛:“唔……”
他停顿了好几秒,见元楚星专注地望过来,笑容才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那种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云藏月身上褪去了,可随之浮现出现的,是另一种叫人觉得隐隐不安的复杂东西。
云藏月伸出手,帮元楚星擦了擦沾在唇侧的奶渍。
指尖苍白,轻轻按压在少年红润的唇瓣上。
冰冷的温度落在嘴角上时,说不清是冰镇的牛奶更冰,还是手指更冰。
兴许是在教室里,云藏月并没有做出什么更过火的事情。
但元楚星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小星想听到什么样子的答案呢?”少年平静地问道。
元楚星被问住了。
红晕后知后觉地染上他的脸庞,竟有些滚烫。
好不容易打断了的气氛,又被云藏月一步步续了回来。
元楚星忍不住后退,却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
“什么奇怪的话,难不成我说我想听什么答案,你就现场给我编一个吗?”他有些羞恼地说道。
云藏月不置可否,依旧微笑着:“啊。或许呢。”
“毕竟有时候我也在苦恼,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讨小星的欢心。”少年用一种今天吃什么的语气说出对元楚星而言来说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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