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在无限游戏里拆家by云从龙也
云从龙也  发于:2024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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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敏感的听觉将夜间的一切动静纳入耳中。
楼下,米泽西戴正丁零当啷翻着工作间,卡西在后院的狗狗乐园玩得不亦乐乎。
没人知道,在二楼房门紧闭的主人房里,被褥窸窣作响,狎昵的水声伴随着男主人逐渐紊乱的气息越发清晰分明。
快爽的被窝变得燥热濡湿,动弹不得的男主人身体在轻微地细颤。
指尖想要攥紧,又没有足够的力气,只在床单上划出几道无力又盈满难耐的浅痕。
某一时刻,他的身躯骤然绷紧,脖颈微微向上弓起,旋即又重重砸回柔软的枕头。
腿部肌肉持续地痉挛几秒,又再度一绷。
乌望重新恢复了视觉。
不过眼前的一切明显不是真的,毕竟他的身体还在别墅主卧里熟睡,怎么可能一睁眼看见牢房的栏杆?
他靠在某个人的怀里,勉力低头,能看见自己还穿着搜查时的黑色制服,只是皮带被解开。
他的目光从下方一扫,就立马游弋向一旁:“你……脑子里,能不能塞点……健康的……东西?”
温和中透着喑哑的声音随着气息钻入耳中:“满脑子工作的人有一个就够了,如果我也这样,岂不是要和师父一起工作到天荒地老?”
扶光的话里透着几分怨气。
原本他设想的西里肯市之旅:蜜月,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尽情做一些龙神们都爱做的事。
现实的西里肯市之旅:工作,独守空房,乌望尽情做一些他爱做的工作……
他就不明白了,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喜欢工作呢??
乌望迟钝地扇动了一下濡湿的睫毛,因为扶光的动作而有些混沌的大脑总算捋出几分逻辑,意识到某位“大老板”不乖乖蹲在家里,跑去黑市打拳的原因显然是不甘受到冷落:“……明天……请假。”
“明天?”
身后的胸膛逐渐变了触感,冰冷的龙尾缠上他包裹着笔挺长裤的腿:“只请明天?”
于是,这天夜里。
特遣队副队收到了一条十分简短的消息,来自于他敬爱的队长:【请假半月,替我办一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副队当即嗤笑,随手把手机往旁边一丢,继续抱紧枕头呼呼大睡。
还请假半月,队长能不主动加班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现在的诈骗短信真是……
他舒舒坦坦睡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先伸个懒腰,想起昨晚扰他清梦的诈骗短信,翻过身拿起手机。
刚好先把这个胆敢冒充特遣队队长的诈骗犯给……卧槽!!
副队一个咸鱼翻身,震惊地瞪他他的钛合金义眼:“是真的?!?”
怎么回事??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西里肯市没未来了?
副队谨慎回复消息:【劳烦提供一下具体请假缘由。】
他梦游一样抱着手机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收到一条新来信:
【你看着办@#RFSDF】
副队:“???”
【蜜月,勿扰。】
副队:“……!”
什么,队长的爱人不是工作吗!小情人不是加班吗!什么蜜月,哪来的蜜月?
谁?是谁!竟然赢过了工作加班在队长心里的地位!
…………
“队长结婚了”的重磅新闻在特遣队内不胫而走。
改造兵们震惊万分,无心工作,去捣毁黑市据点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大失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威严风范。
这波震撼很快传到政府,主要是通过牢狱——
将抓到的犯罪分子押送至监牢时,交接人员随口提了一句,说一大早乌队长就亲自来提人,为之前那个银头发的男人交了保释金,被震惊的改造兵回了句:“瞎说什么呢,我们队长在度蜜月!”
交接人员:“?你们队长度蜜月为什么要提犯人……等等,该不会就是和那个银头发度蜜月吧!乌队长什么时候给你发的消息?”
副队张嘴欲反驳,想想又觉得心里没底:“昨……晚?”
……靠,不会真是特地接那个银头发度蜜月吧!难怪昨天这家伙招供那么爽快,一大早审讯方就将资料发给了他们,要他们按照供述进行围剿。
特遣队队长和黑市人员扯上关系……放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件糟糕的事。
但西里肯市情况特殊,政府本身也没干净到哪去。就算想对乌望发难,那还得看特遣队的另一位金主桑尼公司的意思——
而桑尼公司,很不幸,就是乌望当初从游戏中出逃时,为了给重返游戏做准备,尝试干扰游戏进程、自我升级而一手建立的。
要不扶光怎么会那么恼火到去黑市打拳呢,乌望要光做个特遣队队长也就算了,不过是在新的落脚点找了个稳定的铁饭碗,可掌控桑尼公司就不一样了——
在西里肯市,政府都得向公司低头,公司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乌望等于又给自己找了个新责任担着。这以后还有什么时间甜甜蜜蜜,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尽情做一些龙神们都爱做的事?
怀揣着浓重的怨气,扶光拖着乌望在别墅里没羞没燥地度过了大半假期,等乌望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下来,七月已经过去大半。
别墅内冷风很足,乌望随手拢了下浴袍,遮住满身痕迹,赤着脚走到楼下时,看到米泽西戴正瘫在客厅地上午睡,正对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卡西四仰八叉地瘫在米泽西戴的肚皮上,充当一张纯天然空调毯。
窗外有蝉鸣,有如荫的绿树,每一处造景下标着实验序号,是米泽西戴的字迹。
这是一个久违的、闲适的夏日午后。
他的身边有爱人,有朋友,有宠物,冰咖啡漾出醇厚的香气,和冷雪沉木的幽香混杂在一起,填补了从前缺失的所有。
他回家了。

上半个月的轻松放纵,代价就是下半个月的痛苦加班。
蜜月结束后,所有人统统被现实施展了恶毒的“变社畜”魔法,沦为工作的狗。
乌望整天两头跑,在特遣队和桑尼公司之间忙到质壁分离。
米泽西戴直接空降桑尼公司的研究所,手上同时接了三四个项目。
倒不是乌望压榨,实在是卡西太能拆了……虽然乌望表示不需要米泽西戴还,这点损失自己能承担得起,但米泽西戴还是坚持自掏腰包,至少要和乌望平分卡西的抚养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被米泽西戴带来的灯塔意识们开始入梦恐吓,表示再让他们继续挤这破U盘,他们就要闹了。
被入梦的当晚,米泽西戴从床上惊醒,连滚带爬地收拾东西去了公司研究所。为灯塔意识们准备可以独立行走的寄宿体后,又约法三章……
好在这些祖宗们习惯了宅在一个地方,哪怕能随意走动了,也不咋爱出门。整天泡在研究所里,要么更新点公益项目的义体、脑芯玩玩,要么帮忙推进研究所正在进行的动植物复原计划……
这便是后世【神明行走的地方】的传说起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乌望只是看着自己水涨船高的银行账户,十分欣慰,反手就把唯一无所事事的最大关系户丢回了黑市。
西里肯市的实际掌权人表示,自己的城市里不需要这种地带的存在。某位大老板两天就能盘下一整个地下擂台,能耐不是挺大的吗?那就顺便把黑市也清理一遍吧,刚好也清一清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工作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是龙君也一样。
等米泽西戴和扶光终于从加班的魔爪下逃离出来,已是八月金秋。
西里肯市还是很热。
乌望身为司掌太阳的神明,不在意这点晒人的阳光和烫人的温度,但米泽西戴感觉自己快化了。每天回家就毫无灵魂地往客厅中央空调下一瘫,抱着卡西当空调被。
“周末发了条消息,邀请我们去参观……漫展?”乌望体贴地替米泽西戴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上,以免公司折损宝贵的实验人才,“这是什么,展会?”
米泽西戴平生第N次升起想改造自己的欲望,不需要变大变强,只需要在身体里装个空调,冬暖夏凉:
“我听周末提过,说是一种……动漫展会?展会里有很多店家,贩卖一些动漫相关的纪念品,组织相关活动,还会有人扮演动漫人物……”
卡西在米泽西戴的肚皮上融化成一张扁扁的毛毯,米泽西戴看起来也快融化了,两眼无神,梦游似的说:“我不去。这么热的天,这么难得的休假,我要在家撸狗。”
卡西跟着有气无力地哼唧,蓬松的毛毛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抖动。
乌望忍不住伸手挼了一下:“周末好像是考了一个不错的高中,所以家里人替他买了漫展的票作为奖励,他打算拿这次漫展当庆祝会,我们总得去一个——”
“有什么好庆祝的,”米泽西戴用佛系的语气说出一点不佛系的话,“高中而已。他还有大学要考,研究生要读,博士要毕业,小小年纪,学海无涯,怎么刚开了个头就想着放松了呢?”
乌望:“……你别去了吧。”
他怕周末把人打出漫展。
低下头给周末回了一条“我和扶光会去”的短信,乌望开始临时抱佛脚地搜索:漫展需知、漫展必备好物、漫展礼仪……
【周末:草!你们要来?太好了!!以你们俩的颜值,不得出点什么角色造福一下大家的双眼?你俩发色还是天生的,多么得天独厚的条件!】
乌望像地铁老人看手机,皱着眉再看了几眼攻略视频,又对照了一下自身条件,一板一眼地婉拒:【但是现充cos会被骂。】
【周末:?现充?谁?】
【周末:隐藏身份是太阳神的你,还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扶光?】
【周末:拜托,我们刚从无限游戏打倒大Boss回来耶,哪个二次猿能有我们这种实战经验?别理这些连龙尾巴都长不出来的人纸上谈兵。】
周末凶残地攻击完广大无辜的二刺猿们,很快图穷匕见:
【这是我最近新吃上的一对cp,很香。两位劳斯能不能考虑了解一下,出一出?】
【信男愿在家中供奉东君、龙君!日日提供烧不完的香火……[图片]】
图片点开,是一对人设很有既视感的师徒夜游图。
个子稍微高点的,银发金眸,笑容温婉,骨节分明的手却暗含霸道地箍在另一人手腕上,彰示着他藏于表象下的危险性格。
另一人红发金眸,神情冷淡,明明是被攥住的那一方,身体姿态却是舒展的,游刃有余的,仿佛他才是这段险峻关系中的上位者。
一旁的扶光明显开始感兴趣:“原著是什么?容我拜读一番。”
周末的链接发得飞快,仿佛就等着扶光问。
乌望也因为这有些贴合的同人图,对原著有了点兴趣,侧过脸往扶光的手机上一扫。
【……他用力掐着师父的腰,强迫将人拽坐回来……】
【……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放浪的……】
“啪。”
乌望冷漠地掐灭手机,转回头发消息:【你父母的电话多少?】
【周末:?是担心我一个人去漫展有危险吗?拜托!我的技能又不像布莱恩他们一样,因为受损有了限制,我超勇的好不好,没——】
乌望已经从愚者那里问来答案:【未成年接触不良读物,举报了。】
周末:【????】
…………
因为乌望的背刺,周末差点没能去成漫展。
但在跟父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明自己已经在游戏里活了百来年,早就是个老不死之后,周父周母还是退让了。
周末的卖惨过于成功,出于对儿子的心疼,周父亲自驱车送他抵达展会:“——天,好多人排队。你小心一点,不要发生踩踏事故——”
周末:“?爹,你是说我太矮,怕被别人踩死吗?”
周父:“……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不在游戏里了,你如果心急起来,用技能踩着人家的脑袋往前冲,是会被警察叔叔教育的。”
周末:“……”
因为刚回来没适应,真踩过小表弟脑袋的周末默默下车了,背着一堆跟柳金阙借来的高档摄影设备环视一周,在人群最拥挤处,看见两道高挑的身影。
漫展门口的队伍都排分叉了,一波还在正儿八经地排队,准备入场,另一拨则排在乌望和扶光周围,试图集邮。
不是每个人都长着一张建模脸,乌望和扶光在外貌方面的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扶光一路就没老实过,拿着“还原原著”的鸡毛当令箭,整个人恨不得扒乌望身上,周围的腐男腐女们叫得都快昏迷了,乌望也快被吵自闭了。
旁边的小女生用快要窒息的神情关心:“你们贴这么紧,不热吗?”
乌望刚要回答,小姑娘举着相机,用更窒息的声音小心翼翼请求:“可以贴得更紧一点吗?”
乌望:“?……”
扶光也:“?——!”
从没听过这么悦耳的请求!
扶光立马伸手,压着乌望的后腰将人揽进怀里:“这么近可以吗?”
小姑娘看起来快需要急救车了:“可……师尊可以再主动一点吗?”
乌望:“…………”
他看明白了,这不是漫展,这是扶光的奖励大会。
他想把人推开,但扶光身上又着实凉快。
这位很少在没有目的的情况下,对外人态度友善的龙君,以从未有过的热情和服务态度从场外一路配合至场内,又从场内配合至外景的摄影:“——在楼梯上拍?”
这又是要拍什么新花样?
乌望扫了眼扶光兴致勃勃的神情,感觉这一场漫展就是为扶光提供各种play的灵感准备的,正想开口说差不多该散场吃饭了,就听摄影一边调整着相机,一边摇头:“不是亲密的动作,我想拍小说里的一个片段——”
“《望日》里,徒弟不是曾经偷偷模仿过师父的言行举止,觉得这样好像就离师父更近了一点吗?”
“那段时期,师父身上的担子一直很大,弟子就想赶紧成长起来,替师父担下身上的担子,所以才从以前的万事随心,看不入眼,硬将自己的摆成了端方的样子。”
“那段时间,他虽然很少再像小时候那样跟师父撒娇,产生肢体接触,但在无人处、师父所看不见的角落,一定是会一直用目光追随着师父的吧?”
摄影师一边详细描述自己想拍出的照片感觉,一边示意乌望上楼:“这张就是师父走在前面上楼,弟子在台阶下默默仰望师父——”
这种意境大于画面的镜头有些难拍,摄影师不吝啬言辞,想尽可能地帮两位老师调整到入戏的状态,可当他调整完两人的站位,重新回到相机后调整镜头时,指导的话却忽然停下了。
八月,展台边的金桂馥郁芬芳,洋金的日光透过油绿的桂叶洒向台阶。
扶光静静站在长阶下,仰望那道他追逐了大半生的光。
他想起百年前的长矢山,想起山上那些仿佛走不完的石阶长台,灿金的阳光也曾像今日这般,重重积压在他如雪的纱袍上,像千万条无形无实,却拘束着他不得寸进的锁链。
而现在,那人一步步走上高台,又在最后一层台阶处停步,微微侧首,白净匀长的手掌从火红的冕袍宽袖下露出,向后伸来。
他忘了摄影师说的那些指点,忘了长久以来所有积压在心间胸口的胀涩钝痛,像儿时那样揽起碍事的长裳长袍,几步上前。
他用力握住乌望的手。
蝉声躁作,他回家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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